吳家後繼有人 八十六、美國探親十二日行：史丹佛大學

吳家後繼有人

八十六、美國探親十二日行：史丹佛大學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美國時間，2月5日，週二，下午3時過後，內人與我再次出門，務必完成昨天沒走完的行程。昨天下午，兩人欲走往史丹佛大學，因人生地不熟，僅靠衛星導航，行行復行行，走得亂七八糟，也走得膽戰心驚，怕誤入歧途，走不了或趕不上回家的路，保險起見，不敢逞強，怕給兒子增添麻煩，以致中途而廢，半途而歸。此次，兩人心中仍打定主意，不依靠兒子，一定要獨力完成壯舉。

我倆關上房門，留下媳婦照顧兩個孫子，兩個孫子正呼呼大睡，帶著家裡鑰匙，走出社區。首先，走出西濱海公路，轉Oregon路，再轉Greer路，又轉Embarcadero路，然後，沿著此路，就可以到達史丹佛大學了。美國的紅綠燈，我倆看不懂，比台灣的複雜，有斑馬線，但等不到行人走的綠燈，是否能過馬路搞不清，後來，有樣學樣，依樣畫葫蘆，按下行人按鈕，才看到行人綠燈，原本紅色手掌，轉換成銀色行人，跟台灣一樣，有讀秒的數字。

但是，似乎有些十字路口，因行人稀少吧？美國都是開車外出，腳踏車難得見到，摩托車更不用提了，行人更是稀少，以致沒見到行人按鈕，綠燈併有左轉或右轉號誌的，紅燈也是如此，害兩人不知如何過馬路，該走？還是該停？常常誤闖紅燈。還好，沒有警察站崗，否則會被吹哨子警告，甚至痛罵的。痛罵又如何？很沒面子，但還好啦，因為英文聽不懂。

好家在，美國人很守規矩，可能處罰很重吧？汽車一定禮讓行人，只要走在前進方向，或走在斑馬線上，保證汽車遠遠地就停下來，遠到有一段距離，可能達十米以上，不會跟行人搶道。有的司機，會用手指頭示意，禮讓行人先走。禮讓行人先走，在美國可行，在台灣就行不通了，因美國地廣人稀，除非在市區，否則在郊區，整天難得看到行人。

台灣地狹人稠，不分市區或郊區，只要有馬路，巷弄也照樣，路邊就有住家或商家，行人可多的是，汽車豈能等行人？豈非走走又停停？若稍市區些，汽車保證會搶行人的斑馬線，除非你不怕後面的車子叭你，或你有時間再等下一個紅綠燈。為了搶紅綠燈，斑馬線上的行人險象環生，斑馬線越容易發生車禍，行人不是停下腳步，就是躲躲閃閃的快跑，常見到汽車擦過行人衣裳或包包，至於美國人的十米禮讓，簡直是活見鬼。

美國馬路兩側，不時巨木出現，樹高四、五層樓，樹幹直徑遠超一米以上，到處可見，司空見慣，習以為常，好像走入神木區。常見松鼠，靈活的身軀，在樹頭和樹幹間，一閃一閃的，跳上跳下，跟著我的眼光，玩起捉迷藏來，我正面看牠，牠就躲到樹幹後面，我跑到樹幹後面，牠又躲到另一面，甚為有趣。因沒有安全島，古木或巨木僅出現在路兩邊，不會出現路中央。台灣有颱風，加州沒有颶風，台灣的行道樹長不成巨木，怕颱風吹倒，每幾年就要修剪。

我發現，有時候，大馬路兩邊都有行道樹等花圃，卻僅一邊有行人道，另一邊沒有，此時，就須過馬路，來到有行人道的這邊，否則走路邊怕被車撞。我也發現，有時候，在大馬路平行方向的一邊，會另有一條不小的大馬路，幾乎同樣大小的馬路，方便居民開車進出和汽車停靠。為何如此？不知道。如果在台灣，這條平行的大馬路，不會蓋馬路，而是蓋成緊鄰馬路的，三層或四層樓房的販厝，地盡其利嘛。

這條Embarcadero路，還挺長的，好幾公里，走到腳酸，幾乎快要鐵腿，也快要走不動了。終於過了鐵道，繼續走往Embarcadero路，此時商店開始出現了，應是史丹佛大學外圍的商圈，有小超商、咖啡、漢堡和簡餐等。有點尿急，想找超商尿尿，此地，由兒子開車，內人來過，她說：「沒有消費，單純上廁所是要收費的。」美國人未免太現實。台灣各家超商、麥當勞、肯德基，借用廁所哪會收費？不過，還可忍耐，史丹佛大學就近在咫尺，眼前就是了，等會就可以借用學校的廁所了，總不至於要收費吧？

史丹佛大學校園廣闊，眼前馬路四通八達，不知哪條道路、哪個方向才是對的，想找個有標誌的校門，還真找不到，只好藉助衛星導航，以及往行人多的方向走。老天有眼，停車場處處可見，判斷應該是學校附設的停車場，八九不離十了。此刻，尿更急了，內人也一樣急了，便加快腳步，往樹林間的一棟房舍走去，賭它是廁所，真的是廁所，好像看到救星般，雖僅十餘米遠，兩人仍然用小跑步，奔往廁所解放了。解放等於解救，兩人才有閒情逸致，繼續走下去。終於看到遠方，有著尖塔的教堂，接著看到校舍了，我們知道，已真正的進入校園了。

我們逛了好幾棟建築，全都是紅瓦屋頂，和土黃色的岩石外牆，很樸實、傳統和典雅，有一流學府的穩重，也跟加州沙漠的地理環境很搭襯。當然，我們也走到大學的教堂大樓前，兒子曾載內人來過一次，雖是舊地重遊，內人也興奮莫名，直喊著拍照留念，也陸續在其他建築前面拍照。她說：「難得來到史丹佛大學，不多拍幾張豈行？何況，不知何時還能再來，可能沒有機會了。」說的也是，人生機遇難有，稍縱即逝。

兒子的實驗室在哪？內人沒去過，內人不知道，其實，從頭至尾，我們不曾想過去找兒子。我們不想干擾兒子，怕影響他的情緒，更怕影響他的工作，因他實驗工作忙祿，常忙到晚上8、9時才回家，也才回家吃他的晚飯。內人要趕著回家煮晚飯，給滿月不久的媳婦吃，也要照顧兩個孫子，不可能耗時間，等兒子載我們，然後一起回家。

回程時，兒子梢來訊息，問倆老在何處，他要開車過來，載我們一起回家，但內人婉拒了，怕兒子實驗沒做完就回家，豈非飯後又要重回實驗室？當父母的不捨。我倆豈是來美國玩的？走回家的路，還長的，有一個多小時，雙腳蠻累的，不過意志力戰勝了它，我倆終於在晚上6時15分，趕回家裡，而此時，大孫子才剛睡醒過來，揉著惺忪睡眼，喊著：「爺爺，奶奶，你們去哪裡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