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過公衛二十年歲月(小說、雜文、散文集) 二十八、大尖山縱走獨立山之行

走過公衛二十年歲月(小說、雜文、散文集)
二十八、大尖山縱走獨立山之行
作者:吳聰賢醫師
【行程概述】9944日,週日,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99年第5次活動「大尖山縱走獨立山」。領隊楊素玉、嚮導陳敏輝。活動路線:5:00彰化消防局前;6:10南投休息站;8:00華山登山口;10:15大尖山;12:00二尖山、鞍馬山、祝壽山、太平山、三元宮五餐;15:00大巃頂、紅楠坑奉天宮;15:15獨立山;16:30松腳真武廟;16:40上車;18:30晚餐;賦歸。活動費用:會員650元、會友700元。登山口海拔410米,三角點1304米,難度(0-10級)3-4級,遊覽車,132人。嚮導叮嚀:步行時間約6-5小時,落差900米,縱走路線。大尖山縱走獨立山經2個縣、3個鄉、7座山頭(含3座小百岳),看似很硬斗很嚇人,但實際是很舒適休閒的健行路線,從華山起登到大尖山是爬坡登山路線,然後順著稜線一路向南行走,山巒起伏不大,山徑四通八達,視野展望遼闊,滿山的茶園和竹林點綴著涼亭和古廟,是休息泡茶的好地方。
【老人有三樣壞】4:15,從烏日開車往彰化。老舊鬧鐘,雖轉3:50,一般3:30左右就會響,但響以前,我先關掉它。晚上十時上床是正常作息,超此時刻,不是我看電視,而是電視看我,且頻向電視鞠躬敬禮。年紀大了,沒有熬夜本錢,前晚熬夜,隔天上午即刻付出數倍代價,疲憊到軟趴趴,頻打哈欠外,眼睛會澀到張不開。
老人有三樣壞:「打哈欠流眼淚,解尿尿有尿渣,放臭屁間挫屎」。不管小孩、成人或老人,只要張大嘴巴打哈欠,因擠壓鼻淚管關係,肯定都會流眼淚,但老人內眥淚管常阻塞,經此擠壓,眼淚會流了比一般人旺盛。年紀增長,飲食和飲水關係,經年累月,日積月累,常有腎結石、膀胱結石毛病,故老年人解尿會有細石渣排出。
各位看倌,老人放屁跟挫屎如何解釋?兩方面解釋,一種情形,肛門括約肌隨著年齡老化,以致括約肌鬆弛,鎖不住大便,腹肌用力放屁,連大便也跑出來;第二種情形,老人食慾差,蔬菜纖維吃不夠,多臥床少運動,以致腸道蠕動少,常便秘,當腹肌出力放屁時,直腸端沾有大便的黏液會洩出,此即裡急後重,產生的熱結橫流。
我不夠資格稱老,但離之不遠,6065,不過5歲之差而已,我沒有上述三樣壞,但我有老人的頻尿,凌晨23時後,每隔半小時至一小時,都會起床尿3次左右,多者4次,所以,轉鬧鐘是心安,我每天肯定5時前就醒來,有時4時半尿後,瞪著眼睛,胡思亂想,醒著等天亮,準備外出走路或上班。老矣,旖麗春情了無痕。
【我的胃腸世界第一勇】我一天吃兩餐,早餐不吃,也吃不下;中餐帶便當,故意僅裝半碗飯,再加上半碗蔬菜;晚餐則是重頭戲,保證吃到飽,為避免食慾好、食量大,把自己吃撐、吃肥了,我會吃大量蔬菜和喝大量菜湯,不是碗公,而是整鍋,把肚子填飽塞滿,以致半夜多跑廁所。不要誤會,它與老人常罹患的良性攝護腺肥大無關(BPHBenign Prostate Hypertrophy)。
告訴你醫學常識,攝護腺肥大不管動刀或膀胱鏡切除,陽萎是常見併發症。各位看倌,你可能會問我:「你的胃是橡皮啊?那麼有伸縮性。」我的胃不是橡皮,是鐵胃。我早餐不吃,空腹仍然照服抗凝血劑「阿司匹林(Aspirin)」100mg。我有心律不整宿疾,不規律心跳易生血栓,血栓跑到腦血管,就導致腦中風;跑到冠狀動脈,就引發心肌梗塞,兩種毛病都會致死,Aspirin可防血栓形成,卻傷胃,需飯後服用,否則引發胃潰瘍、十二指腸潰瘍、胃腸出血。
放心,100mg AspirinCase,若服用解熱鎮痛324mg劑量的Aspirin,我也不敢大意,這是當醫師的自信。我對自己胃腸極自負,胃痛不曾有過,僅偶而吃壞肚子的腹瀉;要讓我腹瀉不容易,一年難得一次,若真的吃壞腸胃,只要拉完一次就OK,看醫生吃藥全免。我帶便當歷史悠久,從75年順安醫院至今,便當族24年以上。小聲告訴你,不讓內人不捨,我都吃冷便當。有人常鬧胃痛、腹痛,這是我難理解的,怎麼那麼遜?
【走路有益健康】住家附近有「麻園頭溪河濱公園」,僅兩分鐘路程。五年前罹患心律不整後,認與壓力有關,有同事好意介紹氣功,我沒興趣,故採走路、健行或爬山等方式欲紓解壓力,希望毛病能自然緩解,不勞動醫生。醫生看醫生,有些尷尬,你是否唬弄,你我心知肚明。各位看倌,根本沒效,僅是鴕鳥心態,當肢體走動,身體震動關係,讓人感覺不到心跳不規則,但心臟卻是持續亂抖動。「反抗多打幾下」,拖到不行,最後還是面對心臟燒灼術。
無論如何,要活就要動,走路有益健康是真理。河濱公園繞一圈約10分鐘,晚上時間充裕,我與內人會走五圈;清晨因趕上班,只能走三或四圈。我們不是散步,而是為走路而走路,比散步稍快速度邁進,不躊躇逗留或觀望。河濱種滿阿柏勒和台灣欒木,目前阿柏勒正開滿黃花,如燈籠般串串掛樹梢,煞是美麗。各位看倌,據說阿柏勒來自印度?你上網查吧,但卻很有日本風味,因花串像極日本藝妓頭上髮簪,玲瓏秀氣,婀娜多姿。
想到藝妓,不難不替阿柏勒漂亮加分。另外,溪中常見白鷺鷥、夜鷺等水鳥佇足,不是一動也無動,呆若不木雞,就是翱翔溪床,英姿煥發,流暢無比,不想放慢腳步觀賞都不行。另外,這陣子適逢繁殖期,溪底吳郭魚成千上萬聚集,悠遊自得,無憂無慮,翻滾嬉戲;它們體型碩大,每隻少說上斤重。各位看倌,僅是公園健行,卻能親近大自然,那種感覺很棒,本朋友情誼,野人獻曝,心情分享。
【髒溪水與狗屎都臭】河濱公園景致漂亮,我與內人大抵抬頭或俯視遠望,不敢留步觀賞,時間關係外,主要是惡臭,惡臭來自兩方面,溪水和狗屎。溪流沒整治,從台中南屯流下來的溪水,不知是否有工業廢水,但家庭廢水就很可怕,它是混濁且惡臭。當有人不用餌,僅用魚鉤,把溪中滿滿吳郭魚一隻隻勾上來時,我真想上前告訴他:「魚能吃嗎?水質差,惡臭外,重金屬一定不少,吃了會中毒。」勾上來的吳郭魚拿去市場賣,誰知道?所以內人絕不買吳郭魚。
日本的水侯病、痛痛病,就是吃到重金屬汞、鎘污染的魚引起。生物濃縮作用,越大的魚,體內重金屬含量越高。日本料理刺身,肉質細緻的鯛魚,口味僅次於肥潤的鮭魚,鯛魚就是吳郭魚,國外進口、國內養殖或髒溪流撈的,沒人知道,農政或衛生單位包山包海,管不了那麼多,最後均通通下肚。又不是急性食物中毒,冤有頭債有主;慢性重金屬中毒,已是多年事後,無從查起與追究。
說到狗屎,讓人遺憾,九德環保義工隊的「維持好環境,造福給子孫」;台中縣環保局與烏日鄉公所豎立的「愛狗人士請注意,溜狗未隨時清理狗大便,依廢棄物清理法規定,處1200-6000元罰鍰」,眾人視若無睹,誰鳥你。九德社區發展協會懸掛的紅布條「溜狗不留便,你我都方便」,經風吹日曬,早已破損,園區仍狗大便隨時見,狗臭味處處聞。除愛狗人士溜狗外,流浪犬也是主因,誰會去清理無主狗屎?公所捕狗隊要維護人類生活品質,還是維護狗的生存權?讓各位看倌去思量。
【清明掃墓節】4:45,來到彰化縣消防局前,車停彰化縣動物防疫所。5:07,上遊覽車。5:45,遊覽車上和美交流道,走3高,至南投服務區。因隔天週一,45日,清明掃墓節,中國三大民俗節日之ㄧ,慎終追遠,祭祖掃墓,不能免,於是報名不踴躍,僅三輛車成行,且坐不滿,每輛車各僅38人。我與內人搭乘的乙車,不知何故,又臨時兩人不去。遊覽車不因人數少而打折,不知此行是否收入與支出打平,否則協會要掏錢貼補。
很可惜,吳鈴淑大妹、陳雪峰夫婿倆不克參加,就是掃墓關係。遠在台北的二弟,奔波返鄉,當大哥與大嫂的需料理一切,水果香燭備齊,週日南投水里祭祖去,免得清明節當天二弟返台北,塞車勞頓。血濃於水,手足之情如浩瀚,但重要是彼此不可計較,否則親情淡如水、薄如紙,甚至如路人或仇人,這是父母在世時無法原諒的不肖。各位看倌,寒門出孝子良有以,為爭產而兄弟鬩牆者,不知凡幾,天上的父母多痛心!
當大哥的天生負擔大、責任重,難怪較能幹,也較有出息,如企業鉅子,台塑的王永慶、鴻海的郭台銘,都是典型例子。我慶幸有很好的吳深楠大哥、許月燕大嫂,家族祭祀一手包,如每年的清明節,當小叔、小嬸的我們不必費心,只要人到就好。2-3年前,大哥忽聞我心律不整毛病,首次踏進衛生局大門,來到我辦公室,那天下第一粗糙的手,從口袋掏出他在彰基就診開的心悸藥。他不多話,但那種對弟弟的關愛與不捨,躍於臉上,我不禁喉頭哽咽,眼眶泛紅。
大哥35年次,大我5歲,勞碌慣了,希望他能看開、想開,把工作、事業交給下一代,過幾年悠哉的生活。以公務員來說,沒有例外,銓敘部也不通融,滿65歲就是屆齡退休,回家吃自己,含飴弄孫去。大哥不缺錢,兒孫滿堂,家庭幸福美滿,哪天能說服他夫婦倆,出國旅遊或登山運動去。出國長見識,但「遊覽越遊越懶」,一年難得幾次出國,非健康之道,不如登山健行去,隨時隨地,每週每月,健康滿分,延年益壽。
我與大哥都有心結,但非彼此間的齲齬心結,因先父66歲尿毒症併發感染過世,這個年紀便成我兩心中的梗,擔心無法跨越的牆。當大哥能超越6670,甚至80,這對弟弟是無上的鼓舞。當哥哥的能,弟弟當然就能。我期待大哥平安健康快樂,沒有父母可叫,但有大哥可叫,這是人生的幸福。願所有兄弟姐妹堅持到底,享受人生。
【高速公路南投服務區】三輛遊覽車不多,但眾人同時下車往廁所移動時,談不上人潮洶湧,卻也狀觀。來到南投服務區,服務區首要功能是廁所,便斗多,男人不用排隊,但也希望馬桶多,女人也跟男人一樣不用排隊。男人站著尿,不必穿脫褲子,方便省時多,大抵是我站在女廁門口等候老婆。各位看倌,婚後我不曾買項鍊、戒指、名錶、鑽石給老婆,婚前也沒買鑽石,這種男人不足取,以致內人常不帶錶,每回外出,需由我緊陪內人惦記時間。
當大家靠攏,分發早餐時,百餘人摩肩接踵,擠在一堆拿早餐,也是熱鬧異常。各位看倌,我沒大男人主義,也非得了便宜又賣乖,由女人準備三餐,可讓女人享受當家庭主婦的尊榮,所以由內人拿來兩碗塑膠碗裝的稀飯。我家裡大小採買與支出,全由內人主導,滿足內人的主導權與主婦權,這不是男人對老婆的疼惜嗎?我口袋除了千元汽車加油錢外,絕沒多餘的錢,如今,習慣上班搭公車,口袋僅剩五十元銅幣或一張百元紙鈔,不以為忤。
三十元鹹稀飯,不甚大碗,不便宜,但好吃就好,生意人將本求利,也要顧他自己三餐。鹹稀飯好吃在於肉絲鮮美,以及恰到好處的調味,這是生意人的謀生技能。少了大妹夫婦招呼,我與內人躲到一旁涼椅用餐,開闊視野、翠綠山巒,加上清新空氣和清晨朝氣,這頓稀飯不賴於五星飯店的自助式早餐,因還多了份夫婦倆相處的溫馨與幸福。我與內人極少有共進早餐的機會,天地蒼穹下共餐,千百回也不厭倦。
稍感不適的,眼中盡是歷經滄桑,滿臉皺紋的遲暮老人,不管男女,失去美感的臃腫變形身材,讓人胃口下滑一二分。但看他們硬朗的身體,敏捷的身段,不禁為之高興,80上下還能跟隨大夥登山,這不是生命奇蹟?有為者亦若是。各位看倌,過50的內人,身材一級棒,30歲月過去了,她還維持婚前體重,這不也是奇蹟嗎?老公的疼惜不斷,羞於啟齒啦。
意猶未盡吃完早餐,點滴不剩,如往例,林國成理事長先致詞,再由陳敏揮嚮導解說今天行程。兩人年齡高於我,但爬山的體力與毅力,都是我與內人難望其項背。我祈求上蒼,我與內人有那份福氣,五年、十年,甚至二十年後,還能攜手徜徉青山綠水。當然,我倆必須堅持,不中斷、不懼怕,虔心努力,總有讓年輕人羨慕我倆體力的時候。
【華山風景區】遊覽車下雲林古坑交流道,接78快速道路,再轉3省道,循149縣道,進入古坑鄉與梅山鄉交界的「華山風景區」。我孤陋寡聞,僅知有古坑風景區,不知有華山風景區。十餘年前去過古坑,人工琢磨甚於華山,華山多一份閒雲野鶴的虛無與悠閒。此處之鄉村咖啡店和民宿,乃雲林縣最密集者,時髦的咖啡店櫛比鱗次,具大片草皮的民宿隨處可見,有如世外桃源,讓人眼睛一亮,神清氣爽。
此處甚多步道,包括華山一號登山步道、華山三號音樂步道、華山四之二號尖山步道、華山五號山豬湖步道、華山六號柿子步道、華山十二號原始步道、華山十之五號雅竹步道、教育農園步道、華山文學步道、荷苞山咖啡遊憩區等,這麼多步道讓人驚羨,所取名字也令人垂涎欲滴,好想踏遍每個步道、每個台階,神遊其間,當個閒散道人。各位看倌,此處與草嶺接壤,劍湖山世界也離此不遠,找時間來度假吧。
【蜈蜞登山口及大尖山】7:15,可能遊覽車坐得舒服,屁股離不開椅子,也或許協會要節省眾人體力,比大眾化的大尖山登山口還往裡的「蜈蜞登山口」,大家在此下車,從此登山口起步。當時,加入協會不久,經驗不足,沒考量自己能耐,內人與我爭先恐後,搶在前頭,避免落人後,結果事與願違。因前半段均是上坡階梯,很陡,走沒幾十步,就喘到不行,兩人只得一邊涼快,喘息喝水休息去,逐漸被阿公阿婆們超越。
後半段階梯更陡,接近懸崖峭壁,需攀繩,我緊跟內人後面,有點擔心安危,我告訴她:「小心爬,繩子抓緊,不要回頭看。」縱然內人沒有懼高症,但數百米深淵,還是會讓人腳底發麻。對我來說,因需攀繩,大家速度不快,心中壓力稍減,因眾人塞車停頓,且雙手可使力,節省不少腳力,此刻我反較不喘,感覺尚好;但內人不同,某些階梯損壞,伐距稍遠,腿不易跨上去,身子懸在空中,有點驚險。各位看倌,男人頂在女人後面,若頂不住,兩人一起墬下,男人當墊底,肯定嗚呼哀哉,我會悔哉?對我來說,內人比我重要,我甘心情願墊底。
花一個半小時,8:48,汗流浹背,內衣褲盡濕,兩人喝掉一瓶水後,終於辛苦攀抵「大尖山」,今天行程第一座山。大尖山如鶴立雞群,俾倪群巒,如針尖般屹立著。一等三角點,一等衛星控制點,很難得,標高1304米;山頂視野開闊,遠達數十公里,雲林西邊平疇盡收眼底,難怪是一等三角點,不想親吻都難。大尖山僅次於「石壁山」,雲林縣境第二高峰,卻是阿里山西端、清水溪溪稜的最高峰。此山為雲林古坑、嘉義梅山的界山。
【梅山茶園】登頂後,山峰翠谷起伏,一眼看不盡,前方某座山全是整齊的竹林,綠到眼瞼,滲到眼底,南投「竹山」也沒這樣「竹」。我們習慣看到的是雜樹林,如今卻是超挺拔濃密的翠綠竹林,說有多漂亮就有漂亮,非筆墨所能形容。各位看倌,一次只能描述一件事,接著敘述,當我們沿著稜線,緩慢走下山岡時,夭壽!一邊是懸崖,一邊是茶園,延綿不盡,如遊龍般延伸的茶園,漂亮啊!我懶得去描寫了,這個景就物超所值。「等你來喔。」不要遐思,是山在呼喊,不是電話媚妹呼喚。
各位看倌,你不要唬弄我,說你不曾去過南投「名間」觀光茶園步道,那就太遜了。我與內人多次前往彰化「社頭」,直接衝到清水巖,然後走「挑鹽古道」,古道盡頭攀越八卦山頭,來到千疇萬頃的山上平台,接著,眼睛看到的,不是茶園,就是鳳梨園,視野開擴到無遠弗屆,只有一句話能形容,「美哉!」古代彰化沿岸所產或大陸引進之鹽巴,經此古道,販賣到名間,再運往南投各地,故有此名。步道不長,兩公里餘,隱含先人生活之困頓。
梅山茶園與名間茶園有何差別?何者較出色?我非雲林人,亦非嘉義人,保證客觀,坦白說,各有優點,五十比五十,不分勝負,若要勉強區分,我較喜歡梅山茶園,因梅山茶園種植於山坡地,山巒不斷,山坡起伏,非一眼看得盡,走到每個方向、每個角度,都各有不同視野、不同的意境,那種Feeling超級棒。各位看倌,踏遍名間茶園,你如娶到18歲大陸妹,若你又走過梅山茶園,你不僅娶到18歲大陸妹,也同時娶到18歲白俄羅斯妹。
最近媒體爆出假結婚、真配種醜聞,引進西亞烏茲別克白種女人,人工授精生下混血娃,這種僅為了洋娃娃可愛,想據為己有,不尊重女性,非以愛情為基礎的的男人,不配當丈夫,也不配當父親,非槍斃了得。我已七老八十,還無緣無故提媚妹,只是曝己短,大陸有句順口溜:「不到北京,不知自己官小;不到上海,不知自己錢少;不到海南,不知自己身體不好。」行將就木的死老頭,枕頭山搞床上運動,保證超生得早。
【二尖山】看到整山遍野茶園,有如飲盡高山烏龍茶、凍頂烏龍茶,茗酊欲醉,渾身舒暢無比,攀爬大尖山的疲憊,全蒸發於群山茶園中,無影無蹤。山中有鄉野咖啡店,矗立於遍野茶園中,雲煙飄渺,意境超夯,保證是偶像劇可用場景。咖啡店老闆超Nice,庭園設計漂亮,紅花綠葉映眼臉,花草扶疏賞心田,提供便道讓山友過,還設廁所讓山友免費用。虔誠祝福咖啡店生意興隆,萬年永久屹立山頭,永遠是大尖山縱走獨立山眾山友的中途休息站。
9:12,抵「二尖山」,屬梅山鄉,網路傳聞1256米,與大尖山同一稜線,卻沒見三角點。某老山友說:「我也不知二尖山指啥?根本沒有三角點,前人說,路邊這座涼亭就是二尖山座標。」開玩笑,涼亭就是涼亭,差遠了。旁邊柏油路上去,另有小山頭,應該是二尖山吧,沒人衝上去找三角點,我也不敢自作主張,跟緊內人身後,亦步亦趨,免得脫隊太遠。山頂沒指標,眾人多在茶園中穿梭,分岔點走歧了,可能迷路,不能大意。
「只知此山中,雲深不知處」,此種朦朧意境,映眼臉、放心頭,總要跟上隊伍。內人易緊張,按部就班,不敢突兀,當我稍越雷池,她會驚慌失措,擔心生意外。難得看到指標,「嘉義縣觀光旅遊局」有良心,總算柳暗花明又一村,豎立指標,指示「龍眼風景區休閒步道」。協會領先群和落後群拉得很長,我與內人屬新人,第二次參加協會活動,尚缺磨練,當然屬落後群,若非協會沿途留下指示圖於地上,不走散才奇怪。
【龍興宮與大鞍馬山】9:32,抵龍興宮,該地有管理委員會興建的觀景平台,居高臨下,視野開闊,但角度關係,前方山巒阻擋,沒大尖山視野棒。有山友偏離路徑,走數百米路,踏進隆興宮廟門,雙手合十祭拜,我與內人屬落後群,不敢造次,不敢前往,免得落後更多。內人會祭拜祈福,我不祭拜,但會抄錄此宮主祭何神、陪祭又是何方鬼神。
往上登山坡前,步道所經,有一間不小的廁所,應是龍興宮所建,隨緣兼普惠眾生。眾人上廁所,我與內人當然不錯過,因不知前方落腳點是否還有廁所。樹叢中、樹幹後就是男人廁所,沒半點禁忌,過去與內人兩人私下登山,前無古人、後無來者,到處都是廁所,縱然山徑邊,我開槍就射,內人蹲下就放,不亦快哉,爽斃!連雨傘都免了。如今,參加團體行動,內人害羞難免,我也總不能大剌剌,丟人現眼任意掃射,否則登山阿嬸或阿嬤,可能笑你「沒看頭」。
各位看倌,登山拿登山杖,拿雨傘幹嘛?遮羞嘛。登山團體有一壞,眾目睽睽,不好意思天地任遨遊,只好女人集體相邀解放,不然就是雨傘開屏擋視線。山徑看到雨傘開屏矗立,你要即刻停下腳步,不要繼續向前走,且別過眼睛,目不斜視,千萬不要好奇觀望,以為可以撿到一把免費雨傘,那就糟糕,也很糗了。阿嬸或阿嬤沒看頭,不小心被晦氣煞到,小則長針眼,重則數月不舉,頻喝人蔘酒、雞佛酒,或大啖泰國長腳蝦、紐西蘭龍蝦等生猛海鮮,也是唉聲歎氣,望之興嘆,愧對老妻,夫復何言。
9:50,來到「大鞍馬山」。網路說它位嘉義梅山,海拔1265米,屬太平山脈ㄧ座山峰,為本山系第三高峰,形狀似馬鞍而得名。其實,我懷疑網友唬弄,不然就是領隊或嚮導唬弄眾人。山友胡亂指點:「此處應是大鞍馬山。」沒突出的山頭,也沒三角點,更沒明確指標,說它是大鞍馬山,連小孩也不會相信。各位看倌,為後來者謀福利,丟工作給嘉義縣觀光旅遊局,請該局設立明確指標,一起替二尖山、大鞍馬山立三角點如何?若非所轄,那到底是哪個林務管理處該管?阿里山區林務管理處嗎?
【祝壽山與太平山】10:15,走到「祝壽山」,位梅山鄉太平風景區,標高1250米,舊名「梨子腳山」,有228號三等三角點。我說「走」到祝壽山,並非用錯詞,除大尖山是攀登外,沿線各山頭有若丘陵間小土堆,跨幾步路就到,一蹴可及,三歲小娃也走得上去。為何更名「祝壽山」?42年,楊森將軍率眾登此山,以慶祝先總統蔣公80壽誕而更名。楊將軍喜登山,勞動筋骨,鍛鍊體力,延年益壽,活到90歲還老當益壯,讓人羨慕。各位看倌,網路搜尋,可知楊森將軍享年幾歲?
蔣公不愧是軍事強人,連楊森都要屈膝俯伏稱臣,不敢造次,還要豋山祝壽,至於其他文武百官,誰不「戰戰兢兢,如臨深淵,如履薄冰」?也因識時務者為俊傑,楊森始能平順,安享晚年,壽終正寢。誰沒有老婆要疼?誰沒有幼兒要養,那些拋頭顱、灑熱血的豪傑,不是梟雄,就是呆瓜,讓人欽佩與感嘆。梟雄者,心狠手辣,燒殺擄掠,殺人不眨眼;呆瓜者,犧牲奉獻,為理想拋頭顱灑熱血。
10:30,抵太平山,經山友指點,勉強發現三等三角點,至於海拔多高,網路沒記載,資深山友也不知。既來之,則安之,我心不甘、情不願地觸摸三角點,沒興奮或悸動,感覺大失所望。各位看倌,小土堆也可命名,也可立三角點,那梅山太平風景區到處都是,一百個也沒問題,讓你摸個夠,假爽也是爽。
【太平三元宮】10:50,抵太平「三元宮」,中點休息站,讓眾人煮麵、午餐、泡茶、哈啦,比預定行程早1小時又10分。我有點無法接受,有需要拼死趕路嗎?梅山茶園景色棒,卻無法逗留,見某山友沿路趕拍照,被老婆催得緊,我與內人拍照多了,懶得拿相機登山,但對此山友蠻同情。我自認委屈,沒多少停頓休息,喘兮兮地,也沒留給人瀏覽四周景致的空閒,如入寶山空手回,殊多可惜。
清乾隆年間,約1740年,先人由福建漳州府,攜帶三官大帝香爐三座,來台定居「太平」,由爐主每年輪流安奉祭祀,至民國15年(大正15年)首建木造廟宇,定名「三元宮」;68年重建,遂有今日之規模。三元宮主祭玉皇大帝、三官大帝,右陪祭觀音佛祖、文昌帝君,左玄天上帝、太歲星君。宮內設光明燈、文昌燈、太歲燈宮,供十方大德信男信女點燈祈福。此「太平」為梅山鄉「太平村」,非台中縣的「太平市」。
「天官」聖誕農曆115日、「地官」715日、「水官」1015日,分屬上元、中元、下元,合稱「三元」,民間尊稱「三界公」,常立廟祭祀,祈求風調雨順、國泰民安、闔家平安。上元賞花燈,中元普度,下元則無重要節日。簡單來說,天官指堯帝,地官指舜帝,水官指禹帝。堯帝、舜帝、禹帝屬無文字記載的神話人物;三帝應由官方祭祀,關民間屁事?神明、菩薩心中坐,敬之,拜之,有信則靈,不信則靜,相安兩無事。
帝堯,姓伊耆,名放勳,在位百年,國號唐,亦稱唐堯,堯即位,其仁如天,其之如神,就之如日,望之如雲,舉禪讓之式,賢範天下,其胸襟如日月,故曰堯天,定天時以齊七政,亦稱天官,另名上元一品賜福天官紫徽大帝。
帝舜,姓姚,名舜,以大孝聞名天下,堯崩,舜應四方諸侯之請,即天子位,國號虞,故稱虞舜,舜命禹治水,教民耕種,因此天下大治,故曰舜日,劃十二州以安百姓,故稱地官,另名中元二品赦罪地官清虛大帝。
大禹,姓姒,名禹,出封夏伯,故亦稱伯禹,父鲧,舜封崇伯,治水無功,被舜殺於羽山,禹嗣父業,採疏導方式,引諸水入海,歷十三年,三過其門而不入,舜嘉其功,使率百官行天下事,舜死後,禹以大忠而得天下,國號夏,與商周合稱三代,禹治水以安居民,故為水官,另名下元三品解厄水官洞陰大帝。
宇宙有天地,運轉有五行,「五行」者包括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,如今只有「水官」,其他的「金官」、「木官」、「火官」、「土官」何處去?各位看倌,若你是好事者,姑不論何種宗教情懷或宗教妄想,欲另起爐灶,設立山頭,廣納信眾或眾信,另外四官足夠你開山肇造,永立基業,萬人景仰,萬古流芳。好朋友有福同享,此四官專利免費奉送你。
內人入宮門,龍門進,虎門出,雙手合十,默念禱告,虔心祭拜。內人禱告何者?我不問,也知內人心,不外老公身體健康、孩子平安有出息,這是普天下女人心,乃夫妻情、母子心。各位看倌,我有猜錯嗎?不用打賭,也知百發百中。很抱歉,高居案上神明們,非我不敬,乃非族類。不過,我會記載諸神明,為其標功立德,讓汝等網路永流傳。
【阿里山太平風景區三元遊憩中心】三元宮建築巍峨,面前廣場開闊,旁邊蓋有漂亮涼亭與樹林草圃,供人乘涼休憩,足知廟方香火鼎盛,香油錢不間斷,財力雄厚,相關設施講究。宮內有奉茶,宮門旁有飲水機,登山流汗多,水份消耗大,永遠嫌水帶不夠,我在飲水機裝了數瓶冷開水備著,於此感謝廟方福澤廣被。各位看倌,我小氣,讓他人去添香油錢吧,眾神明也不缺我這10塊。
我與內人來到右邊廂房一角,坐在涼椅上吃午餐,我們午餐甚簡單,我帶一份隔天燒餅油條,內人帶一個自製飯糰。我喜愛燒餅油條,但清晨4時多,哪裡買燒餅油條?只好週六上午買了,放到週日中午登山時再當午餐吃。理所當然,酥脆鬆軟盡失,有如嚼蠟,難以下嚥,僅能合著白開水囫圇吞。看別人瓦斯罐燒開水煮麵,有點羨慕,但想到負重揹東西,麻煩又浪費時間,算了!又不是23日的長途登山。
我們休息的廂房,似有供應餐食,也供旅客居住,其實,它是「大阿里山太平風景區三元遊憩中心」,簡稱「梅山太平三元渡假休閒中心」,渡假中心真的提供餐飲住宿,它由梅山農會太平分部經營,有辦理知性之旅一日遊、茶香之旅二日遊等行程。鄉農會旁門左道,服務鄉梓,肯用心,辦經營,讓人欽佩,不賠本就不錯,想鴻圖大展不可得,除非委外經營,搞噱頭、搞創新,但以太平目前景點現況,尚待增強。
【大巃頂】12:00,眾人整隊出發。我與內人不落人後,尤其內人搶先機、搞卡位,內人O型個性表露無遺,「輸人不輸陣,輸陣難看臉」。走過梅山老街、太平國小、竹林茶坊、孝子亭、孝子路步道、梅山觀光吊橋等,一路舒暢,沒有需要攀爬的山峰或山坡。梅山老街屬客家庄,但處偏遠山間,與南庄老街、鶯歌老街差之千里,鹿港老街還比它熱鬧。
梅山觀光吊橋,每次限15人通過,有山友大喊:「每次限15人,不要超重,免生意外。」吊橋難免搖晃,有人懼怕,但對我與內人屬小Case。此吊橋非村民重要出入口,除登山客或外地遊客外,平常應甚少人通行,沒人走動的吊橋更易腐壞,奉勸各位看倌,循我們的路線,來一趟縱走吧,鼓舞山民,也維護吊橋。
13:10,經大巃頂步道走至山頂,有山友質疑:「這是大巃頂嗎?沒有任何標示。」也沒有三角點。對登山客來說,征服一座山是目的,唯一的目的,攝影、賞景都可拋,而摸到三角點代表征服,故登山以搜尋三角點為職志。二妹家住嘉義朴子,常攀登大巃頂與獨立山,大巃頂似蠻有名氣,但此處沒明顯山頭,周遭雜林遮掩,無視野,真的是大巃頂嗎?我一樣心存懷疑,嚮導有沒有搞錯?唬弄眾人嗎?
【奉天岩】13:20,抵「奉天岩」。內人逢廟必拜,不管有效無效,信之則靈,祭拜又不會少你一塊肉,拜個心安也好。各位看倌,眼睛不要花了,小心辨別,它是「奉天岩」,不是「奉天宮」,也不是「奉天寺」。為何不稱「宮」?它祭祀觀音佛祖,是佛教,非道教,當然不稱「宮」或「廟」;為何不稱「寺」,我不知道,只能問廟公。我為何說「廟公」?此地根本無佛教的清幽,僅見一、二位僧人。當我欲拿Demo,想了解緣起,卻見不相關閒雜人,翹著二郎腿,端坐廂房聊天,「寺廟緣起單張,我不清楚,要問廟公才知道。」
看來,觀音佛祖被當成道教神祈祭拜,因還有大魚大肉。廟前廣場,桌椅齊備,桌上擺置飯菜,葷素不拘,魚蝦不缺,均有人聚集大快朵頤,男女老少都有,好像家族聚會。起初以為廟門兼營餐飲,賺香油錢外,兼外快營生。後來,來到廣場旁一處大棚架,裡頭數個瓦斯爐灶,幾個年輕女生煮菜、煮飯。棚架柱子上掛著「隆華螺絲公司董事長林宗明敬。惜衣有衣、惜食有食」,似乎有人發願佈施飲食,不是經營生意。
我心中有問號,問裡頭女生,原來是個人或家族,自己準備食物和茶葉,到現場烹煮餐敘與品茗。我另外發現,棚架側邊有分層櫃子,每層櫃子擺滿各式各樣茶壺,不是村民自行攜帶存放,就是廟門供借用。所謂林董事長,應是提供免費瓦斯桶,吸引村民、遊客到此聚會。各位看倌,「山中有神才靈」,我則說「廟裡有人才興」。「人爭一口氣,佛爭一炷香」,沒有人,哪來炷香?只要眾人紛至沓來,寺廟不興都難。
奉天岩免費瓦斯與桌椅,跟九華山大興善寺或三義大興善寺,免費提供平安麵、金柑茶,均有異曲同工之妙;另外,台中大坑第9步道的觀音寺,更是徹底,不僅免費提供素麵,還提供素稀飯和甜湯,三條長龍排得老遠。大興善寺強調惜食儉約,碗盤禁止剩湯殘羹,不能舔乾淨,就要用冷開水沖洗後喝下。大坑觀音寺則強調環保,筷子自備,現場絕不提供丟棄式竹筷。總之,人與神都要有創新頭腦、企業精神,事業才能興旺,廟宇才能門庭若市,永續經營。
【獨立山】我與內人第二次參加協會活動,周遭盡陌生山友,但「楊哥」卻主動給茶,好心招呼,難怪人緣佳。「楊哥」是楊永宗之尊稱。13:50,山友整隊出發,續往今日行程最後一座山頭「獨立山」邁進。在奉天岩我好奇多問,亦誤以為眾人僅先上廁所,等一下另整隊出發,結果眾人已走,我沒跟上,害內人回頭找我,落後眾人一截,以致內人生氣大罵:「都是你,你傻瓜啊!你笨蛋啊!大家都走了,你還杵著,裝氣質、扮聖人啊!你看,大家跑在前頭,我們跟不上了!你這樣白目,下次別想我會再跟你出來!」
各位看倌,我被罵得狗血淋頭,沒人同情,沒人解圍,很委屈。我想起一句話自我解嘲:「男人晚歸,但有回家就好;女人嘮叨,但顧家就好。」內人顧家沒話講,兒子擺第一,老公擺第二,把自己不當人,這種老婆何處找?點燈龍也找不到。她是我最愛,也是我驕傲。你的老婆不會是搔首弄姿、招蜂引蝶,看到男人就拋媚眼的女人吧?我給內人的回報是,自願擔任「家庭煮夫」,也甘願擔任床秭間「愛的奴隸」。
眾人走向「獨立山國家步道」,穿越阿里山鐵軌,鐵道邊賣山產70歲左右,講憋腳台語的阿婆,無奈回我的話說:「火車不開已好久,生意早一落千丈。」她人坐在鐵軌旁斜坡,面前放一張矮凳,上面擺小竹籃,賣苦瓜、絲瓜、桃子等農產品,還有客家人慣有的鹹酸菜「榨菜」。各位看倌,真的是小竹籃,僅有一條苦瓜、一條絲瓜、一小包桃子,它們能賣多少錢?幾十塊?一、二百塊?客家人勤儉本性表露無遺。據說,梅山、竹崎客家人多。各位看倌,此獨立山夠格稱「國家」級步道嗎?還是唬弄?
【阿里山世界級鐵路】9888風災、88水災侵襲,阿里山鐵路在樟腦寮附近崩塌掩埋,為此火車停駛,經兩頭接駁後,火車續行駛;後來又遭土石流事件,整條鐵路千瘡百孔,火車終於停擺。讓人擔心,東亞唯一高山鐵路是否永遠壽終正寢?日本人興建,台灣人守成,有日本人驕傲,也有台灣人自負,如今,整修經費龐大,復原無期。颱風季節,政府幾乎每年或每2-3年砸大錢修復,本利比低,甚至負值,經濟價值有限,若不修復,台灣人自負沒了。
我與內人無須攀登,因步道平緩,且路程不遠,14:08,兩人順利抵獨立山,標高816米,有三角點,縱然是三等三角點,一邊視野還OK,另一邊完全無視野,也沒居高臨下、俯視天下蒼生的快感。三角點旁有標語:「獨立山上走,活到九九九」,活得久,是人生夢想,如果健康又快樂,人生才滿分。99歲拿拐杖田園鋤草,是天人合一、超自然境界。「採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」,是我此生追求境界,「一瓢水,一簞食」,「蒼穹是我帳,大地是我床」,我跟顏回一樣,不改其樂也。願哪天內人能領悟到此境界,祝福她。
我倆請協會幹部拍照後,不多停留,隨後繼續往前走,從另一方向下山。上來輕鬆,下去困難,因下坡路段,全是稜角稜線的尖銳岩石,胡亂堆壘而成,像階梯,又不是階梯的嶙峋石頭路。從奉天岩起步約1K即登頂,但下去卻是不良於行的漫漫長路。我步履小心,戰戰兢兢,一步一驚魂,深怕差錯,腳踩不穩,摔倒後果嚴重;縱然沒摔倒,腳踝扭傷,結局一樣嚴重。70餘公斤體重,不要說內人,其他山友也揹不動、抬不動,自己好自為之最重要。
我倆每雙4500元的登山鞋,鞋底堅硬,買自秀山莊,品質可信賴,若是一般球鞋,鞋底軟,鞋面鬆,肯定輕易扭傷腳踝。我緊跟內人後面,亦步亦趨,隨時提醒:「岩石尖銳濕滑,固定不穩,小心腳步,不要跌倒。」內人落腳蠻自信的,不理會我,還沿路不時回頭罵我:「都是你!杵個鳥!剛才別人走光了,還要我回頭去找你,氣死人!現在整個步道不見半個人影,你不緊張,我緊張!」
各位看倌,女人天生膽小,落單就害怕,情有可原。另外一點,她還怕黑,過去兩人私自登山,山上天色一暗,即嚇得腳底抹油,緊張得到處亂闖,不迷路才怪。其實,怕什麼,老公在身邊,天塌下來有老公頂。各位看倌,你相信嗎?你作得到嗎?內人滾下山谷,我也會勇敢滾下山谷作陪;內人摔死溪澗,我也會跳崖自殺,做鬼也相陪,因內人就是膽小。我有交代,我僅要一湯匙骨灰,等內人百年後,她的骨灰混著我的骨灰,同灑大海。我要牽內人手,同遊大海,跑遍五湖四海。
【嘉義縣竹崎鄉】獨立山步道非梅山鄉,屬嘉義縣竹崎鄉緞繻村,全長3.5K,為早期梅山鄉太平地區及竹崎鄉紅南坑民眾,為運送民生物資及山產,雙腳所走出的一條蜿蜒古道。後來,日據時期,阿里山鐵路及其他公路鋪設,古道功能沒落,今日轉型成觀光休閒步道。獨立山步道可開車至「松腳」下車,或由樟腦寮起登;另一條路線則從奉天岩往下走,就是我們今天的路線。各位看倌,獨立山是嘉義重要景點,沿途遇到不少年輕情侶,甜蜜蜜走上來,或年輕夫婦攜子扶幼,幸福洋溢漫步林間。
各位看倌,請注意世界奇觀。據說全球僅剩三條高山鐵路在運轉,一條在台灣、一條在瑞士、另一條在南美,請自行上網搜尋,扣除阿里山鐵路後,僅剩兩條了,彌足珍貴。台灣有能力蓋101大樓,難道沒能力永續經營阿里山鐵路?此鐵路有我倆年輕記憶,711112日,我倆攜手進禮堂,蜜月旅行非法國、英國、義大利或加拿大,而是阿里山,我倆就是從嘉義搭阿里山鐵路蜜月去。
什麼世界奇觀?從「樟腦寮車站」上空俯瞰,可看到阿里山火車,繞行獨立山三迴旋而上的鐵路奇觀。此車站後面會述及。獨立山顧名思義,它擁有獨立之山容,尤其從西南方「溪心寮」北望,更能體會其山容之孤立感。獨立山一帶,屬丘陵熱帶林,常見低海拔植物,包括相思樹、山黃麻、構樹、樟樹、羊蹄甲、菊花木、桔梗蘭、山棕、崖薑蕨、血桐及有骨消等;鳥類資源亦相當豐富,適合愛鳥人士來此。梅山俱茶園,竹崎境內則多龍眼樹。
我看到路邊一顆龍眼樹,樹皮粗糙,滿佈皺紋;樹幹粗壯,圓周需兩人合抱,估計年齡上百,卻被腰斬,但兩處接枝,重新長出茂密枝條,正興興向榮,再34個月,農曆715日,中元節前後,肯定結實累累。各位看倌,植物能變相重來,人類則無法重生,請聽老人言,不會讓你吃虧在眼前,保握現在,珍惜身邊人,儉樸度日,生命意義在其中。切記,不要胡作非為、好勇鬥狠、賭博酗酒及嫖妓吸毒,否則被罵「人渣」、「老而不死是賊」,不如跳樓、燒炭去,免得壞榜樣毒害人間。
【樟腦寮火車站】14:52,抵「樟腦寮火車站」。很慶幸,如果跟隨大隊伍走,必錯過此車站。內人耳尖,聽到某位擔任教職的山友欲前往此「樟腦寮火車站」,我倆跟隨在後,穿過某巷弄,終能一睹此車站,在人生回憶錄上記上一筆。日式小型古樸木造車站,超級可愛,應有50年以上歷史,空間狹宰,售票窗口內僅容一人,沒候客室,當然也沒月台,可能是全台唯一僅存超迷你車站。當然,人去樓空,車站關閉已久,窗台灰塵厚著。各位看倌,緊快造訪,否則古蹟不知何年何月,隨著枕木一起被拆除。
88水災後,因崩塌,鐵路中斷後,此站原有接駁公車,接駁旅客往嘉義或阿里山方向,後來,又多處嚴重崩塌,只得停駛,跟世人告別,但千萬不要永世道別,走入人類歷史。接著,我與內人跟隨山友,走鐵路二號隧道,長76米,標高577米。走在隧道鐵軌上,明知火車已停駛,但緊記小學時老師叮嚀:「不可在鐵軌擺石塊,也不可在鐵軌上嬉戲。」我怕出事,仍不時回頭觀望是否有火車過來。各位看倌,內人怕孤單、怕黑,我不也患杞人憂天?
竹崎鄉沿路不見茶葉,只檳榔樹,更多龍眼樹。往下行,攤販麋聚,有山友於此買山蕉、香蕉、秋葵、青辣椒、乾薑等農產。此地有鋪柏油的產業道路,可通行汽車,兩車相會不易,我走在內人身後,也幫其他山友警示:「車子來了,往馬路邊靠!」太陽斜射,離黃昏不遠,我們走下山,汽車也開下山。我全身溼透,汗流浹背,濕了又乾,乾了又濕,可以感覺自己身上散發汗酸味。女人流汗少,相形之下,內人身上是香的。
【真武廟】離開產業道路,在響導指揮下,眾人跨過檳榔園、果園與菜園,走垂直往下捷徑。15:25,抵松腳「真武廟」,應近1-2年才落成,建築新穎,富麗堂皇,巍峨壯觀,沒花上五千萬成不了功。台灣廟宇多,不禁驚嘆台灣錢淹腳目。在地社區營造、環境衛生、觀光休閒、圖書文化,非得靠政府不可,但省下一半蓋廟錢已足夠。經濟大海嘯、高失業率,不減台灣半根汗毛,百業照常蓬勃發展,磐石穩得很。
「真武」兩字,肯定是道教廟宇,「真武大帝」即「玄武大帝」,「玄」者,「北」也,「黑」也,百米之遙,我累得懶得上前瞧,但保證祭祀的是「黑臉」神明,各位看官,你若不信,有空去朝拜或觀光。廟宇馬路對面廣場,蓋有廁所,男女分開,我與內人就坐在廁所階梯喘息。有山友脫下濕漉漉內衣和外衣,不遮掩地,在洗手台前擦拭身體,然後換上乾爽衣服。老年人有禁忌,全身濕淋淋,遊覽車上吹冷氣會感冒。我對自己身體有保握,不信邪,冷氣把濕衣服吹乾不是挺好?
15:50,真武廟前廣場上遊覽車,比預定行程早40分鐘收攤,我心中嘀咕著:「輕鬆愜意登山健行,可舒適遊山玩水,卻搞得像阿兵哥急行軍,大家累死活該!」上年紀的人固執又鐵齒,個人見解深根蒂固,無法溝通或扭轉,我與內人不得不配合。坦白說,近兩百人的登山隊伍不多見,史上難覓吧,領隊或嚮導壓力大,如何平安結束行程是重點,趕早結束行程就是提早卸下壓力。
16:07,遊覽車走鄉道,進入竹崎市區,路標指示親水公園、竹崎公園,當社區型公園越多,人們生活品質越高,活得更快活、健康和有意義。16:12,車經梅山鄉,眼前路標指示「三疊溪」。路邊街道招牌「聯新植物醫院」、梅山鄉戶政事務所。市招常有動物醫院,我則首次見到植物醫院。各位看官,醫師頭銜尊,身分貴,不能當人醫師,當貓狗醫師與植物醫師也爽;另有電腦醫師,我就曾見過「電腦診所」,專治電腦中毒,中毒當然要看醫師。
16:24,遊覽車重新上國道3梅山交流道,往古坑方向走。16:45,下西螺與斗南交流道,交流道兩側種滿「赤桐」,樹梢紅花盛開,如一串紅般紅遍整個綠茵,非綠中一點紅,而是綠中整排紅,煞是漂亮。我想起來了,國道1溪湖交流道也植滿赤桐,紅花綠葉很搧情的。某女山友說它是「赤桐」,我要記下來,往後可炫耀自己常識淵博。
【湘園餐廳】16:46,晚餐,地點是往斗南方向的「湘園餐廳」,蒸魚、蒸蝦、三杯雞、竹筍、豬腿爌肉、香腸涼盤、蔬菜、蘿蔔排骨湯、柳丁等,共10道。如蝗蟲過境,兵荒馬亂般,眾人嘩啦就座,嘩啦碗盤齊動,又是嘩啦杯盤狼藉,當然也嘩啦上廁所和上車。累了,飽了,心裡踏實了,今天有流汗了,有運動到了,入寶山雖空手而歸,但心中是滿載而歸。各位看官,我沒誑你,我保證上了年紀的老山友,心中竊喜的是:「很滿意,我又長壽了一年半載。」
【結束行程】縱然是一介平民,平凡到不行的路邊阿公、菜市場阿嬤,但健康的長者是幸福,帶給社會正向意義的長者,不是「老而不死是賊」,而是「老而不死是寶」,祝福所有山友們長命百歲。車子回彰化消防局。我開車,走中華路,經彰基中華路院區,然後繞路到「阿璋肉圓」,內人先下車,買了三粒肉圓回烏日,因二兒子在家等著。有老婆、兒女的老男人,倦鳥歸巢,雖夕陽西薄,無限悠思,道路將盡,仍不忘感謝蒼天,我此生多幸福啊!我滿足了!99529日完稿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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