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酒言歡能幾回：（五十三）公務人員考績法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唐杜甫：「蜀主窺吳幸三峽，崩年亦在永安宮。翠華想像空山裡，玉殿虛無野寺中。古廟杉松巢水鶴，歲時伏臘走村翁。武侯祠屋常鄰近，一體君臣祭祀同。」

茶室女人，年紀輕的極少，大半是上了年紀，接近半老徐娘，30、40餘歲的阿桑，為多；50、60餘歲的阿嬤，也不少！不管何原因為娼，無非顧三餐，憑己之力謀生，不偷不搶，不殺人放火，也不殺人越貨，有何不良？有錢人家，金山銀山，三妻四妾，左擁右抱，樂得要翻天；而貧窮小子，幹勞動活的，阮囊羞澀，孤苦難耐，花個300元、200元，解決性飢渴，這些茶室女人，不也功德無量？不過，國難當頭，不顧新冠肺炎疫情嚴峻，跨縣市逃竄四方，暗中另起爐灶，繼續幹活營生，造成防疫破口，就屬不該，要遭眾人譴責。

不僅法律之前，人人平等，甚且，更要追溯，人生而平等。只要是人，就有其為人的權利和義務。這些茶室女人，以及廣義的賣淫女人，沒人敢否定不是人，故自有其權利和義務。我會瞧不起這些茶室女嗎？不會！茶室女，為300元，出賣靈肉；媒體名嘴，為3000元，出賣嘴巴，不也有異曲同工之妙？還不為了賺錢，養家餬口！誰比較高尚？昧著良心說話，傷天害理，誤國殃民的名嘴，就比較高尚嗎？錯！光明磊落部分，他們還不如茶室女呢！

我不僅不會瞧不起她們，我還要感謝她們呢！因她們來掛診看病，成了我的衣食父母嗎？這樣說也沒錯，她們讓我，賺了健保門診診察費，每個病患診察費是358元，若病患多了，診察費會掉到250元，我也是養家餬口。我要感謝的，不是這個！我公職期間，中央疾管署的防疫考評成績，我們須要靠她們協助，我不是她們的恩公，她們卻是我們的恩母！怎說？防疫考評分幾個項次，愛滋病防治考評是其中一小項，考評指標包括愛滋病和梅毒篩檢數，篩檢數多者，評分自然高，各縣市評比，才能佔高分。

彰化縣衛生局，所屬27家鄉鎮衛生所的防疫人員，為了中央防疫考評成績，也為了自己的年終工作績效，費盡心思，卯足全力，積極衝高愛滋病、梅毒篩檢數，如何衝高篩檢數？最方便的，最容易的，找賣淫女人！尤其是茶室女人，作息緣故，跑了和尚，跑不了廟，以致，防疫人員多方套關係，拉近乎，巴結茶室老鴇和茶室女，偶而送個保險套、潤滑液的，皆大歡喜。由於防疫人員代表官方，可以稽查、取締和開罰，她們也不得不順從，但是，想取得長期合作，絕不能做過頭，否則，官逼民反。

據我防疫人員說，茶室女較喜歡潤滑液，較不喜歡保險套。異性戀的，找上茶室女人，不就是陰交嗎？女性前庭大腺、前庭小腺等，不就會自動分泌潤滑液嗎？何須人工潤滑液？錯！原因有三點。第一點原因，出賣靈肉的女人，易染性病，如本文所述，前庭大腺染患膿瘍，被我送進開刀房，接受切開引流手術的茶室女，其前庭大腺經此折騰，腺體被破壞殆盡，不再具有分泌功能，分泌液少了一半，只能靠潤滑液來彌補。第二點原因，我不是說過了嗎？茶室女都是老女人，你能要求老阿嬤可分泌多少分泌液？必然又乾又澀的，只能靠潤滑液來掩飾。第三點原因，不單是男人猴急，環境也不允許，哪來時間調情加前戲的？沒幾分鐘就要解決了，茶室女來不及產生分泌液，當然要依靠潤滑液了。

因潤滑液單價高，上百元，花費大，疾管署沒提撥，有些防疫人員，為了績效，只好自掏腰包，購買潤滑液，套交情了。茶室女為何不喜歡保險套？會來茶室找女人的，大抵是較基層的販夫走卒，性病防治觀念較差，均以肉體快感為第一考量，想要男人戴上保險套，別做夢了，比登天難！保險套單價低，一個2元上下，花費少，疾管署有免費提撥各縣市衛生局，但是，它屬於男用保險套，非女用保險套，男人不戴保險套，給了保險套，根本是無用武之地。女人自己戴女用保險套，或稱衛生套，須些技巧外，花錢是大爺的男人，會同意那層薄膜，來阻礙快感嗎？據說，照樣困難重重，嫖妓的男人大抵拒絕。

說來遺憾，這些衝鋒陷陣，橫衝直撞，不願戴保險套，不怕性病，也不怕愛滋病的嫖客，不管公衛端如何衛教宣導，均視而不見，抱著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心態，我行我素，結果呢？除了戕害自身健康，也耗費健保資源，害得泌尿科醫師，門庭若市，口袋滿盈。還不僅如此，這些罹病的嫖客，還可能將性病、愛滋病，傳染給枕邊人，哪些枕邊人？可能是配偶、姘頭或女友，也可能是其他出賣靈肉的人。你相信嗎？一個人可能傳染5個人、10個人，甚至100人，不是嗎？以新冠肺炎R0值來說，就是R0值5、R0值10、R0值100。

衛生所防疫人員，如何衝篩檢數？我們不是警察，沒有執法公權力，無法強迫，更無法強制，只能拜託再拜託，拜託茶室女讓我們抽血，只要5-10公撮的血即可，就能檢驗梅毒和愛滋病了。免費檢驗梅毒和愛滋病，是為了她們好，維護她們的健康，怎是我們拜託她們，而非她們拜託我們？因為，她們須冒風險，如果染上梅毒怎麼辦？梅毒有救，還好，我們會轉介就醫，兩劑長效性配尼西林抗生素後，仍可船過水無痕，繼續她的靈肉生涯；若染患愛滋病，則無解了，無救了，她將列入名冊內，終生接受我們管理，再也不能靠賣淫營生了。為了生活，她們寧願迷糊過日子，嫖客不戴保險套，被感染了各類性病，是他自找的，「活該！關我們屁事？」

順便衛教宣導一下，如果你想嫖妓，除了色膽，也要有知識和常識，再不然，疾管署的媒體衛教宣導，也要認真看，仔細看，少不得要戴個保險套嘛！我的門診，有不少性病患者，因咱診所院長，是前彰基泌尿外科主任，名聲在外，慕名而來的患者不少。我曾問過患者：「太大膽了，也太不小心了！怎不戴保險套？」患者吱吱唔唔，吞吞吐吐地回答：「她不是賣淫女郎，是透過友人介紹的朋友！」笨死了！會跟你上床的朋友，難道不會跟其他人上床？千萬不要誤會，以為朋友間的性行為就安全，不用花錢的，照樣會染病！害人之心，不可有；但防人之心，仍然不可無。

你可能會說：「衛生局未免太爛了，是衛生主管機關，竟然連茶室女也管不了，還推卸沒有執法公權力，太不要臉了，虧你們是公務員！」誤會大了，你罵我不要臉，我要罵你井底蛙！如果有人違反傳染病防治法，我可以使出公權力，我不能當場抓人，但我可以事後裁罰；不然，我要聯絡警方出面，現場抓人、壓制或制伏。傳染病防治法是我的法寶，它會規定茶室女不能賣淫嗎？它會規定沒有染病的茶室女，才能接客嗎？它會規定茶室女經衛生單位篩檢後，才能接客嗎？當然沒有！

賣淫行業有法可管嗎？有！刑法第231條，有規定禁止以性來營利，違反者要坐牢，不過，這條規定只處罰拉攏、媒介或提供場所的業者，所謂的老鴇、龜公或女中嫂，不是處罰妓女喔！老鴇，又稱鴇母、虔婆、龜婆，閩南話稱老娼頭，是妓院的女性經營者，傳統上，妓院的經營者都是女性。龜公寄生於妓院，不是老鴇的老公，而是老鴇一手調教出來的男人，在妓院中，負責給妓女、嫖客沏茶、倒水和打雜，亦兼任打手、保鑣工作。女中嫂，女中是日文，指旅館、旅社、旅舍的女侍者，專門媒介應召女郎的。

龜公，在妓院內，他有一項工作是「倒水」，何謂倒水？在左營營區軍方的特約茶室，每個小房間不到3坪，擺放一張床鋪後，再也沒空間可擺任何東西了，桌子或椅子？沒啦！有衛浴設備嗎？沒啦！所以，茶室女每接一次客，要用塑膠臉盆，打一盆乾淨的清水，拿進房間內備用，等男女辦完事後，這盆清水，就是給恩客清洗下體的，因粘糊糊的，用衛生紙擦不乾淨，不如用清水洗。軍中特約茶室，沒有龜公，臉盆水須小姐自己打，也自己倒掉，若在古代，則是龜公來打水，龜公來倒掉，這就是所謂的「倒水」啦！難怪古稱，龜公是最下賤的男人。

如果這樣，茶室女等妓女，豈非無法可管？錯！社會秩序維護法第80條，對於從事性交易的人，有最高裁罰3萬元的規定。衛生單位不是警察，不是執法單位，刑法和社會秩序維護法，不是我們所能執行的，所以，我們要施小惠，給保險套或潤滑劑，懇求她們讓我們抽血。我們可以請求警方協助，到場坐鎮，逼迫所有茶室女，一個口令，一個動作，乖乖排隊，讓我們防疫人員抽血嗎？開玩笑！你以為警察閒閒沒事幹？會管你抽血這小事！當然不會！除非兩種例外情況，否則，我算老幾？別做夢了！

哪兩種例外？第一種例外，目前，就出現在你眼前！民國109年至今，由於新冠肺炎疫情，襲捲全球，台灣亦遭波及，尤其近日，疫情嚴峻，到處破口，為了拼防疫，原本是防疫人員要承擔的疫調工作，因量大到衛生單位無法擔負，警方不得不要跳出來，併同協助疫調。第二種例外，具傳染性的肺結核病患，尤其是多重抗藥性肺結核病患，以及無藥可治的超級多重抗藥性肺結核病患，亦稱慢性肺結核病患，若不配合衛生單位相關規範，必須強制送專責醫院隔離治療，此時，我們會請警方派人配合，強制抓人了。

說到請警方配合強制抓人，我想到「防疫警察」這個詞，我曾向疾管署中區管制中心的長官反應，「如果有防疫警察，對衛生單位的防疫工作，有很大的助益。」中央有聽進建言，研議防疫警察之建置，後來，因滯礙難行吧，不了了之。我為何要建言防疫警察？衛福部和警政署，已有肺結核病患強制隔離，雙方互為搭配的相關規範，但我在執行作業上，總有些卡卡的，不是很順遂和順利，好像隔靴搔癢，總隔著一層關卡，無法融成一體，開膛剖腹，兩肋插刀，義無反顧的一體關係。

公衛端和警方之搭配，如何卡卡了？我是衛生局防疫科長，強制肺結核病患隔離治療，是我的工作，為了社區安全，更是我責無旁貸的業務，我經驗豐富且老到，難免遇上卡卡的地方，我簡單舉兩點佐證。第一點佐證，警方工作，包山包海，人力也極度不足，要找他們配合，相當不容易，前一、兩天，跟警方約行程，勉強可行，若當下邀請，肯定給回覆「很忙」！我曾親自到派出所，拱手作揖，好話說盡，拜託警方派員抓病患，對方雖然很客氣，直稱呼「科長好」，仍以「很忙」、「人手不足」，拖延了半個小時，才勉強成行。

第二點佐證，警方不是醫事人員，對傳染病不了解，難免有所恐懼。警方配合度好嗎？當然好，警方已協調出人手來，必然積極配合，一分一秒不差，準時到場，但其現場配合程度，如人飲水，冷暖自知，有的警員配合度讓我感動，不顧一切，跑在前頭，衝鋒陷陣，抓人不是他要配合的工作，而是他的職責，就有警員用大外割，摔倒要逃跑的患者；也有警員，怕被傳染似的，落在後頭坐鎮，有如指揮官般，看我表演，看我衝鋒陷陣抓人，令我啼笑皆非。當然，如果我受到傷害，以警員的職責，他們也會挺身搭救。總之，我仍認為，若有防疫警察編制，防疫工作保證會更順遂！

防疫人員，在衛生所的本職是醫檢師，抽血工作簡單，是他（她）們的專長。據疾管署規定，每3個月可以篩檢一次，所以，防疫人員每3個月要拜訪茶室一次。抽血後，後送衛生局檢驗科，進行檢驗。梅毒檢驗較簡單，檢驗科可以直接確診，發出陽性或陰性的檢驗報告，但是，愛滋病檢驗較複雜，檢驗科只能進行初步篩選檢驗，兩次初步篩選檢驗陽性，則送往疾管署中區管制中心，進行最後的確診檢驗。我公職退休前幾年，檢驗科技進步，梅毒和愛滋病都有快篩試劑，所謂的檢驗試紙，防疫人員回衛生所後，可自行進行快篩檢驗，發現陽性者，才轉送檢驗科，進一步做檢驗或確診。如今，新冠肺炎也有檢驗試紙，個人可至藥局，花錢購買試紙，回家自行檢驗。然而，以公衛的立場，偽陽性和偽陰性，都是麻煩和困擾，尤其是偽陰性者，可能誤導個人疏忽，造成防疫破口。

彰化縣26個鄉鎮市，都有茶室、妓女戶或私娼寮嗎？或許是，也可能不見得。有的鄉鎮，茶室等挺少的，且藏得隱秘，名不見經傳，非熟門熟路，是進不了門的，連警方也無名單，更遑論衛生所了。但有的鄉鎮，卻挺多的，人來人往，強強滾的熱鬧，轄區衛生所防疫人員可樂歪了，茶室女篩檢抽血數必多，除了有利於中央防疫考評成績，也有利於個人的工作績效，而績效成績，則決定他（她）們的年終考績。考績甲等，考績獎金一個月；考績乙等，考績獎金半個月。

勞工朋友辛苦工作一年，年底會有年終獎金，這是自古以來，即有的傳統，以慰勞員工辛苦，大抵一個月或一個半月的薪水，有些賺錢的大企業，老闆樂歪嘴，良心發現，甚至給了四至六個月的薪水，早期，還發給員工公司股票呢！至於公務人員呢？不例外，也是有年終獎金的，以衛生局行政人員來說，大抵一個半月。我民國106年1月屆齡退休，我前一年的年終獎金，就是一個半月薪水，拿了10萬元左右。

不過，除了年終獎金，公務人員另有一筆考績獎金，勞工朋友較難理解的一筆獎金。勞工朋友對公務人員退休金的責難，更促發年金改革的頒布和紛爭，接下來，勞工朋友是否也要責難公務人員的考績獎金？好像鞭子和胡蘿蔔，司法院所訂的公務人員懲戒法，包括：免除職務、撤職、剝奪和減少退休金、休職、降級、減俸、罰款、記過和申誡等，有如枷鎖扣住公務人員的脖子，是鞭子。考試院銓敘部所訂的公務人員考績法，用考績獎金來吸引公務員，是胡蘿蔔。這樣看來，公務人員好像驢子？不是啦！這是人性，必須靠制度管理。

前述，考績甲等，有一個月考績獎金；考績乙等，有半個月考績獎金，這是一般的說法，也是很籠統的說法，除非是人事室人員，或資深的公務員，否則，大半公務人員也搞不大清楚，也包括我在內！在公務人員考績法裡頭，有較詳盡的說明，我簡略敘述如下。

考績甲等：晉升本俸一級，並給一個月獎金；若已達本俸最高俸級，或已敘年功俸級者，則晉升年功俸一級，給與二個月獎金。也就是說，同樣考績甲等，有人會拿一個月考績獎金，有人則拿二個月考績獎金，其差異在年功俸，何謂年功俸？下面會述及。民國86年1月15日，開始擔任公職，106年1月15日屆齡退休，整整20年，從衛生所主任師一級，以至防疫科長師二級，我記憶所及，可能年資關係，不曾晉升年功俸，以致不曾領過二個月的考績獎金。記憶沒錯的話，我記得是這樣。

考績乙等：晉升本俸一級，並給與半個月獎金；若已達本俸最高俸級，或已敘年功俸級者，晉升年功俸一級，並給一個月獎金；若已敘年功俸最高俸級者，則給與一個半月獎金。也就是說，同樣考績乙等，有人拿半個月獎金，有人拿一個月獎金，甚至一個半月獎金，其差異也在年功俸。考績乙等，考績獎金有三種等級，為何考績甲等只有二種等級？怎沒有三個月獎金的？是疏忽呢？還是故意？考績甲等，其本人已敘年功俸最高俸級了，仍是二個月獎金，而非三個月獎金！

依據公務人員考績法，年終考績，除了甲等、乙等以外，還有丙等和丁等。丙等者，留原俸級，沒有晉升本俸一級或年功俸一級，且沒有考績獎金，連半個月獎金也沒。丁等者，免職，既然免職了，沒了工作，不再有任職公職的資格，必然一毛錢考績獎金也沒。

公務人員，年終考績不是甲等，就是乙等，丙等和丁等極少碰到。甲等名額有限制，不能超過總額的75%，其餘25%大抵是乙等，公務機關沒要求，須多少比率是丙等或丁等。假設，包括首長、副首長，以及各二級主管，機關共有100名員工，僅能75名列為甲等，其餘25名列為乙等。丙等者，可能有，但甚少碰到，尤其非人事室人員，也沒機會碰到，我當了20年二級主管，不曾打過丙等的。至於丁等呢？可說是鳳毛麟角，寥寥無幾，屈指可數呢！不過，在我20年公職生涯，竟然讓我碰到一個，鬧得滿城風雨。被打丙等或丁等的，必然很反彈，依據公務人員保障法，肯定向「公務人員保障暨培訓委員會」，又是投訴，又是申訴，甚至提司法救濟呢！那個被免職的丁等同事，就害得我跑了4、5次法庭呢！

何謂本俸？何謂年功俸？依據公務人員俸給法，有如下的定義。「本俸」：係指各職等人員依法應領取之基本給與。「年功俸」：係指各職等高於本俸最高俸級之給與。本俸的定義，一目了然，容易了解；年功俸的定義，則不清不楚，讓人一頭霧水。我不禁要欽佩銓敘部官員，竟然有此金頭腦，能想出這麼複雜的薪水計算方式，不僅本俸分好幾個等級，連年功俸也分好幾個等級，未免太厲害了！難道英美等西方國家，公務人員的薪水也是這樣複雜嗎？

依據公務人員任用法，公務人員官等，分委任、薦任和簡任三種。委任分五個職等，包括委任一職等、委任二職等、委任三職等、委任四職等、委任五職等。薦任分四個職等，包括：薦任六職等、薦任七職等、薦任八職等、薦任九職等。簡任分五個職等，包括：簡任十職等、簡任十一職等、簡任十二職等、簡任十三職等、簡任十四職等。總之，最低官等是委任一職等，最高官等是簡任十四職等。

公職人員給薪水，是否就此分成十四級？委任一職等薪水最低，簡任十四職等薪水最高？錯！沒有那麼簡單！每個職等，另分成好幾個級等，包括本俸幾個級等、年功俸幾個級等。舉例來說：委任一職等，本俸分七級，包括一級、二級、三級、四級、五級、六級和七級；年功俸則分六級，包括一級、二級、三級、四級、五級和六級。至於，委任二職等或其他職等，則各有不同的本俸級數和年功俸級數，滿複雜的。簡任十四職等，則只有本俸一級，沒有本俸二級，也沒有年功俸。總之，台灣的文官，最低階、最低薪的公務員，是委任一職等本俸一級；最高階、最高薪的公務員，是簡任十四職等本俸一級。

我把考績獎金和職等結合在一起，舉例來說明。假設，某新進公務人員，委任一職等本俸一級，第一年，考績甲等，除了一個月考績獎金外，並晉升本俸一級，也就是說隔年，此公務人員升職為委任一職等本俸二級。第二年，考績也是甲等，除了一個月考績獎金外，並晉升本俸一級，也就是說隔年，此公務人員升職為委任一職等本俸三級。依此類推，假設每年考績都甲等，滿6年後，變成了委任一職等本俸七級，達本俸最高級了，這年年終，會領到兩個月考績獎金；接著，再1年，則晉升為委任一職等年功俸一級，邁入了年功俸級數後，每年考績都會領到兩個月獎金了。我說得口沫橫飛，你看得懂嗎？不懂！除非你是公職人員。總之，我個人的感覺，年功俸的用意，似乎跟考績獎金掛勾囉！為何要如此？未免太複雜啦！

你一定很好奇，我擔任衛生局防疫科長，幹公職20年，我的公務人員官等為何？不會是委任，是薦任嗎？還是簡任？錯！都不是！我不是公務機關的行政人員，而是衛生單位的醫事人員。民國106年1月，我屆齡退休，我的官等是師二級，俸級六級，俸點710，到頂了，已是最高級數和點數。以衛生所來說，公衛護士分護士、護理師；醫事檢驗人員分醫檢生、醫檢師；衛生所醫師分師三級、師二級。衛生局首長，則是師一級。我所知道的，行政人員和醫事人員，似乎可以互通，有人趕著轉換跑道，有的則否，牽涉個人權利義務，相當地複雜，我迷迷糊糊地，完全搞不清狀況，一切隨緣，也順其自然。

依據醫事人員人事條例，所屬的醫事人員俸級表，醫事人員分四級，包括：士（生）級、師三級、師二級、師一級，薪水之多寡，計算較簡單，卻仍複雜，也分本俸幾級、年功俸幾級，但僅一個俸級，俸級共分34級，每級各有不同俸點。從最低的三十四級，到最高的一級，俸點從280，逐步調升到800，俸點越高，薪水也越高。以我為例來說，師二級：本俸從二十級至十三級，共分8級；年功俸從十二級至六級，共分7級，級數高，俸點也高。你是否會說醫事人員，薪水計算也是很複雜？沒錯！是很複雜！但比行政人員簡化多了。

公務人員考績法、公務人員俸給法、醫事人員人事條例俸級表，都非常的複雜，你看過就算了，不須去了解，也因複雜，難怪每層級公家機關，都要有人事室，專門來計算公務人員的薪資。

考績甲等，有一個月或兩個月的考績獎金；考績乙等，有半個月、一個月或一個半月考績獎金，大抵上，兩者間相差，僅半個月薪水而已，為了半個月薪水，也為了個人名譽，每個公務人員，處心積慮，拼死拼活，用盡心機，也要搶甲等考績，難怪防疫人員，要拉近與茶室等妓女的關係，靠抽血篩檢梅毒和愛滋病，拉抬個人績效，也拉抬本縣防疫成效。我原本有這個心思，希望在公職退休前，在防疫人員安排下，親自拜訪各茶室，感謝茶室女的配合和幫忙，彰化縣的防疫成績，在全國各縣市評比競賽上，我們大多名列前茅呢！然而，它終究是沒有完成的心願，謹藉此，表達我的感謝。

本文，這位無三曉路用的濫男人，初中階段，生活重心，不是奮發向上，更不是用功讀書，求取功名，而是處心積慮，努力於嫖妓，不僅勤跑鄰近鄉鎮後火車站的茶室，也跨好幾個鄉鎮，拜訪路途遙遠，號稱美女如雲的茶室。彰化縣各大小鄉鎮，稍有名氣的，艷名遠播的茶室，都被他跑遍了，尤其，他獨鍾後火車站的茶室。他的心思，是玩遍天下所有的妓女，否則，有愧動了包皮環切手術，以及埋珠手術呢！包皮加上埋珠手術，總共花了4000元，也忍受了不少痛楚，既然花了錢，就要把它賺回來；既然遭受不少痛楚，就要報復回來，不玩個痛快，豈甘心？

獨樂樂，不如眾樂樂，他喜歡呼朋引伴，找同班或隔壁班的狐朋狗友，一起去尋花問柳。眾人原本還樂意，後來嘛？嚇死了！敬謝不敏，不敢做陪了，若要去，自己去！因為，他太熱衷了，也太頻繁了別人大不了一個月去一次或兩次，他不僅每週六或週日去，有時週六去，隔天週日又去；甚至非假日也去，週一去了，週二也去；週二去了，週三也去，嚇得沒人敢跟他去。眾人相信老祖宗的話，「一滴精，一滴血」，這樣荒淫無度，精髓都要乾涸和枯竭了！

以致，大半時候，他找不到人作伴，甚至，嫖妓的300元花費，由他來出，讓同學玩女人免花錢，眾人還是搖頭，「期中考快到了，要準備功課，沒時間玩女人，下回再說吧！」只好獨樂樂，千山萬水他獨行。鄰近鄉鎮的茶室，騎腳踏車可到，好辦事；但路途遙遠的，腳踏車到不了的，怎麼辦？他就搭鐵路過去，有時也搭彰客或員客，輾轉搭著客運車，不顧顛簸，不遠千里而去。

初中三年，不是逃學，就是曠課，也常耍流氓，欺侮同學，也欺侮女老師，他無心學習，學習成績滿江紅，國文、地理和歷史，沒有一科及格，數學、英文和理化，也沒有一科超過10分，找人關說後，才勉強畢了業。往後，他不升學，也不就業，輟學在家，在家當啃老族，住家裡，吃家裡，也拿家裡的錢，父母根本管不住他。他更加變本加厲，嫖妓以外，花天酒地，吃喝嫖賭，樣樣俱全。嫖妓呢？更是肆無忌憚，簡直與妓女「褲帶結相連」，不分晝夜，鎮日在茶室，樂不思蜀，流連忘返。

很奇怪的，他雖吃喝嫖賭俱全，卻沒染上毒癮，讓人想不透。民國70、80年代，大家樂盛行，年青人吸毒風氣也盛行，當時，無論士農工商、販夫走卒，甚至企業家、政治人物、公務人員，都投入簽賭，也包括醫界醫師，他雖然也好賭，也忙於簽賭，卻沒跟著吸毒。那時，毒品主要是強力膠和安非他命，號稱四號的海洛因極少，他沒有強力膠成癮，也沒有安非他命成癮，為何？應該是身邊沒有吸毒的朋友吧！雲林和彰化，雖都屬於農業縣，表面上，民風淳樸，但兩縣沿海地區，毒癮個案仍不少。

或許，他忙於簽賭，忙於求明牌，逼明牌，花了不少時間，不時往來於土地公廟、百姓公廟、廟宇、道觀及墳場，求神問卜，以致，沒時間吸毒吧？不過，簽賭大家樂，跟嫖妓並不衝突，賭照簽，妓照嫖，因大家樂不須要每天簽賭，跟愛國獎券類似，大抵每月5日、15日、25日，才簽賭一次，也就是每10天簽賭一次，一個月共簽賭三次。

醫師不是高級知識份子嗎？怎跟著大眾一起簽賭大家樂？還不僅如此，甚至跟販夫走卒一樣，到處求神、問佛和拜鬼，祈求明牌賺大錢呢！當年，八卦山上，彰化市桃源里虎崗路和寶山路交叉口，有一座清朝道光年間古墓，人稱「七壙古墓」，盛傳有靈異事件，以致，眾人絡繹不絕，摩肩接踵，人山人海，前往祈求明牌。從彰化縣體育館、體育場停車場至古墓，沿路蜿蜒數公里，停滿腳踏車、機車和汽車，人聲鼎沸，攤商無數，吆喝不斷，燈火通明，有如白晝，星星和月亮都嚇跑了，難道妖精鬼魅不也被嚇跑嗎？

據說，彰化市有不少名醫，顧不得吃宵夜，甚至晚餐也來不及吃，胡亂應付病人，看完夜間門診，趕走病患後，丟下驚愕的護士小姐，自行關門收攤，隨即開車出門，前往七壙古墓，求明牌去也。從彰化市區到古墓，車程不過5-10分鐘。你是否懷疑我也去求明牌，不然怎如此一清二楚？沒有！我自認沒有橫財的命，怎會去簽賭大家樂？不要說大家樂，我也沒買過半張愛國獎券，至於今日的公益彩券，我也沒買過半張。我鼓勵大家愛國，買愛國獎券，買公益彩券，自己卻不愛國，要被你吐口水謾罵：假道學！假聖人！心口不一，言不由衷！

除了，無橫財命之觀念外，另有一種觀念，根深蒂固，纏繞我腦海裡，難以磨滅，它是我阿母自小的教誨，她常跟我耳提面命：「不是流汗賺來的錢，不是錢！」意思是說：不是勞力賺來的錢，留不住，成不了家產，怎麼來，就怎麼去！所以，我會去炒股票、炒期貨或炒房地產嗎？不會！當然，有人會反駁：「你不理財，財不理你！」人各有志，沒人勉強我，也沒人勉強你。

其實，這位無三曉路用的濫男人，不是不吸毒，而是時候未到，後來，受狐朋狗友引誘，仍成了毒癮個案。輟學兩年後，日子照樣單調和無聊，又想尋回學生時代的生活，因程度超級爛，英文26個字母，背不完全；數學分數計算，加法和減法都不會，更不用說乘法和除法了，只好找人護航，考進某私立高職補校，再當起學生。（110年7月24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