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衛歲月（2005年-2012年）小說、雜文、散文集：
四十八、密帳及生命之尾聲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老陳，台灣某著名大學會計系畢業，中央某部會簡任技正，兼首長隨身機要秘書，簡任十三級。從委任、薦任，以致簡任，逐級爬升，除人事背景、鬥爭傾軋外，有無數人當了墊背。職等高，權力大，每回巡視地方，都是地方官員口中逢迎拍馬的「長官」。因掌握政府預算分配、核銷與審核，連民選縣市長都要尊崇禮遇幾份。
有首長出席的場合，大家稱呼他「陳簡任秘書」；若首長沒出席，或私下的場合，大家尊稱他「陳老」，有如前國民黨總管劉泰英被尊稱「泰老」般。老陳年齡不大，今年剛滿60歳，正是官場長袖善舞的頂峰階段，有可能更上層樓，繼續升官發財，但一年來，他遲疑著是否退休，直到近日，他確定提早退休了。
陳太太，少老陳兩歳，在家相夫教子，標準賢妻良母，一生無怨無悔，奉獻家庭的女人。陳太太屏東鄉下人，漂亮秀氣，某護理專科學校畢業後數年，經媒妁之言，嫁進同是屏東的陳家。剛開始，老陳仍是地方級公務員，薪水不多，陳太太婚後仍繼續醫院上班，賺錢貼補家用，等孩子陸續出生後，開銷大，更需要醫院這份工作，以養兒育女。
因老陳做事踏實，日夜以工作為重，加上出身好，也懂得官場逢迎，深獲某縣市長倚重，視為左右手，隨時拉攏在身邊。民國87年前後，此縣市長榮陞閣員，老陳也跟著被舉薦進入台北中央某部會，自此，平步青雲，委任升薦任，薦任升簡任，官銜越大，職等越大，薪水也越多。在老家的陳太太，於是辭職，離開醫院，帶著2男1女，投靠夫婿。
「權力使人腐敗，絕對的權力使人絕對的腐敗」，老陳開始有額外的應酬，從餐廳、酒家、舞廳，進入到私人的俱樂部或公關場所，當然，這些都是極為隱晦，完全不能公開的。應酬又難免有粉味出現，以致老陳夫婦時有摩擦，常為了晚歸、夜不歸宿，或者衣領有女人口印、身上有女人香水味，而發生爭吵，且爭吵後，常是冷戰把個月，搞得家裡烏煙瘴氣。孩子也因家裡氣氛不好，藉故逗留學校或圖書館。
還好，虎父無犬子，孩子遺傳到老爸優秀的基因，兩個男生讀書一帆風順，陸續考上台大、陽明等國立大學，甚至進入國內外著名研究所就讀；女生雖差些，卻也是國立大學護理系高材生。陳太太因孩子的成就，心滿意足，與有榮焉，對老公私生活的糊塗帳，積壓心頭的怨慲，似乎找到出路，稍能釋懷，不再永無寧日的爭吵、鬥毆與冷戰。
可能經年累月怨慲，心中所求不遂，陳太太被激出毛病來，一年前，96年9月，陳太太因腰酸背痛、眩暈、貧血及皮膚點狀出血，輾轉就醫，最後被醫學中心診斷出「多發性骨髓瘤」。當診斷為此血液癌症，有如晴天霹靂，老陳愣住了，陳太太無法接受，孩子們也無法接受，尤其學護理的么女，更是抱著母親嘶聲力竭痛哭。
多發性骨髓瘤原因不明，有謂與基因、遺傳有關，但未獲肯定證實；另有謂與暴露放射線、甲苯、福馬林、染髮劑、塗料等有關，總之，原因仍撲朔迷離。它是6、70歳以上老年人的疾病，媽媽57歳不到，怎麼會得到？媽媽不曾使用染髮劑，家裡也不曾粉刷油漆，難道與媽媽早年的職業有關？擔任近20年護士，特別是開刀房護士，難免接觸放射線與福馬林。么女傷心欲絕，「媽媽….，怎麼會這樣！」更多的不捨。
雖老陳夫婦心結不淺，老婆會使性子拒絕老公陪同，老陳仍抱著「一夜夫妻百世恩」之情，不時請事假或休假，帶著老婆南北求醫，捱到最後，胸骨、薦骨與腰椎等骨髓穿刺切片報告出來，被診斷為多發性骨髓瘤，老陳也忍不住潸然落淚，「老婆….，對不起，都是我害妳。」「不必假好心，我死了更遂你意！」想到老公喝花酒，摟別的女人，陳太太想到就氣。「我死了，讓你更樂不思蜀！」老婆啜泣控訴。
延宕近一年，陳太太跑遍南北中西醫，最後仍回到原點，經台北某醫學中心強力建議，終於拋棄駝鳥心態，接受骨髓穿刺檢查，始真正查出病因，切片檢查也證實病情已演變成末期癌症。陳太太護理背景，主任醫師不隱瞞，也隱瞞不了，直接坦言病情，有如晴天霹靂，陳太太怔住晌兒，接著淚流滿面，嘶聲力竭地詰問著：「真的嗎？切片有沒有錯誤？真的是末期嗎？會不會診斷錯誤？…」一串質疑與否認，最後吐出一句話：「我還能活多久？」
中華民國血液病學會收集台灣13家大型醫院，最近3-4年間，共370名病患的統計分析報告，罹病男女比率2:1，好發年齡60-80歳間，發病年齡中位數66歳，診斷時3/4病患為Durie-Salmon第三期，且37%病患腎功能已缺損。在分型上，IgG、IgA、light-chain disease各佔56%、24%和14%，而這些分型之輕鏈κ、λ各佔一半。所有病患存活期中位數19個月，若Durie-Salmon第一、二、三期，則存活期中位數分別為80、42、15個月。
主任醫師說：「平均可存活1年到3年，化學療法、放射線療法，再加上自體或異體幹細胞移植，成效應該很好，不敢說痊癒，但緩解5-10年，甚至更久，也是有可能。」醫師說得輕鬆樂觀，當然要給病患一絲希望，難道要病人跳樓？此時，善意謊言是最好靈丹。其實，醫師內心是遺憾的，若非諱疾延誤就醫，惡性漿細胞豈會持續往其他骨頭擴散？病人有錯，醫師也有錯，有醫師吃不下病人，卻把著病人，等賺飽健保相關檢驗診療費，再轉診病人。
依據惡性漿細胞量、免疫球蛋白量、單株蛋白質量（M-protein）、骨頭病灶數等數據，多發性骨髓瘤分四期如下：Smoldering骨髓瘤、Durie-Salmon第一期、漿細胞瘤（plasmacytoma）、Durie-Salmon第二與第三期的全身性骨髓瘤。預後最差的當然是Durie-Salmon第三期，骨頭病灶到處流竄，所以，陳太太走路或躺下，大腿與腰部就痛得受不了，因薦骨、腰椎都已轉移，痛得哇哇叫，「痛死了！讓我死掉算了！」老陳不捨，只得儘快安撫、撫摸與按摩。
老婆住院治療，化學療法加上放射療法，老陳請長假陪著住院照顧。住院期間，不僅長官、同事來探望，銀行、金控、券商等金融界老闆，也派人送來花籃、水果等禮盒，私下還致贈紅包，好像事先說好，各大金控公司紅包袋都是26萬新台幣現金。老婆住院期間，老陳收受的禮盒、禮金，價值超過500萬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，禮尚往來，人之常情，不收白不收，老陳收得高興，但仍感受些許壓力。
自從老婆罹患惡性腫瘤，老陳感慨悔過，深居簡出，下班後不再參加金融等各行業的邀宴。沒宴飲，就沒粉味，老婆的嫉妒心才能稍安歇。不過，自己兩本密帳，仍不時有款項滙進來，當然，這些款項不能公開，是不法之財。老陳愛粉味，難免逢場作戲，甚至有常來往的紅粉知己，但老陳30餘年公務員經歷，見多識廣，歡場女人哪靠得住？拋棄糟糠，娶歡場女人入室者，誰會有好下場？那兩本密帳是老陳信得過的胞弟與胞妹所有。
老陳是聰明人，不敢做假帳，沒亂蓋章，不亂批公文。每件公文字句斟酌，模糊帶過，絕不擔起半絲責任，遇到必須表態的時機，也必條述好幾點，讓長官做最後的裁示。老陳處理公文的重要原則是「表面上程序完全合法」、「依法有據」，他採兩面手法，姑息養奸，責任全由他人擔，自己絕不惹禍上身。老陳配合度高，不擋人財路，有意無意放水，利益均霑，給金融界老闆不少方便。政策推動的「二次金改」，財團掛勾，官商勾結，有很多想像空間。
老婆出院後，持續接受多次化療，有緩解一陣子。老陳愛屋及烏，想到老婆幫自己養了3名出色的子弟，感恩之心油然而生，除了陪著散步與踏青健行，甚至陪著老婆跑了兩趟東京與名古屋。此時，老陳思慮著，是否應該見好即收？10月1日生日，97年此日正好滿60歳，服務公職也滿35年，是否辦理退休？超過千萬的一大筆退休金入袋為安呢。老陳猶疑著，也在觀望著，這份職務是肥缺，棄之豈非可惜？
花無百日紅，月有盈缺，人有旦夕禍福，老婆在97年3月某天，痼疾突然爆發，一夕之間，不僅嚴重貧血，血色素掉到只剩6.2mg%，全身也點狀出血厲害，尤其是大腿內側與兩側脇下，到處是紫斑，因血小板僅剩1萬不到，生命在旦夕之間。另外，禍不單行，那天清晨起床，老婆獨自上廁所，一時眩暈，跌坐地上，右側大腿股骨頸骨折，因股骨頸另有轉移病灶。老陳喊醒么女，兩人儘速將媽媽送醫。
經過緊急輸血，包括全血，以及分離的白血球與血小板，加上重複的化療，還有骨科鋼釘固定手術，這一躺就花掉2-3個月的時間。陳太太自認死期到了，幾乎每天以淚洗面，「老公…，我死了你會不會再娶？孩子都還未成家立業，你要照顧好孩子，你敢亂來，我絕不饒恕你，小心我半夜拉你腳後跟。」淳樸的鄉下女人，一生爲家庭，以老公、孩子當作生命的一切，至死也不放棄所擁有的另一半，她在警告老公不可續絃。
老陳安慰著老婆：「老婆，妳放心，妳了解我的，我一輩子只愛妳一個人，我一顆心只在你一個人身上。我們兩人攜手扶持走了大半輩子，我不能沒有妳，妳走了，我也一定跟著你一起走。」美麗的謊言更是美麗，辜不認是否真的一起走向黃泉，老陳對老婆的感情卻也是真實的。老陳用密帳裡的錢，匯往美國，爲大小兒子分別置產，也在國內替么女置產，同時買了不少鑽戒等首飾送老婆當結婚紀念日禮物等，哪能說不愛呢？
老婆亦叫回在美國與國內唸研究所的的大兒子與小兒子，把在醫院上班的么女也找來，一再地叮嚀，似乎交代遺言似的，「兄弟要和睦，要互相照顧，抓賊打虎也要親兄弟，記住老媽的交代。媽媽可能來不及見到你們成家立業，但希望你們能娶到美嬌娘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。么妹…，妳要堅強，沒有媽媽的日子是痛苦的，沒有媽媽疼的孩子最可憐，但老媽會暗中保護妳。我最操心的是么妹，還沒遇到好人家，沒能看著妳走上紅地毯，這是老媽最大的遺憾。」
「不必爲媽媽操心，媽媽會很堅強的，如果真的那麼一天，請記得給媽媽火葬，乾淨又衛生，不會腐爛又蟲蛀的，那樣太恐怖了；葬禮千萬不要太鋪張，媽媽內向，不愛現，人太多，媽媽會討厭的，….」老婆還要說下去，老陳打斷她的話：「不要說了！盡說倒楣話，豈非倒楣？有陽光的想法，就會有陽光的日子嘛。」老陳用激勵的話鼓勵老婆。早晚都會死，樂觀、快樂地過每一天，總比哀傷、痛苦過日子好吧。不過，有人說出痛苦，卻能解除痛苦。
老陳醫院上下打點，院長、血液科主任、腫瘤科主任、骨科主任全部不失禮，出手就是10萬元大紅包，護理站也禮多人不怪，來客送的日本20世紀梨、美國五爪蘋果禮盒，也都轉送護理站，讓護理同仁分享。真誠感動天，也因老陳上下打點有效，老婆除享受VIP級的服務，病情也逐漸穩定下來，原本擔心走著進醫院、躺著出病房，結局卻是完美的，老婆終於能坐著輪椅回家了。
這次住院仍勞駕不少金融企業老闆，收了不少禮盒與紅包，老陳不禁有些內疚，好像利用老婆罹患癌症削錢。老陳心知肚明，腫瘤科主任醫師曾坦白告訴他：「陳太太時日不多了，應該拖不過半年，今天能出院已是大奇蹟了。」老陳又開始考慮，是否急流勇退，快刀斬亂麻，一了百了退休算了，把自己留給老婆，讓老婆過一個不必孤獨或恐懼的溫馨晚年，半年一眨眼即過，沒有多少日子可耽擱。但，老陳猶豫著。
日子飛逝，半年不到，97年8月8日，父親節前夕，老婆無法繼續忍受疼痛、眩暈、噁心與嘔吐，加上咳血與便血，陳太太虛脫地再次入院。這次，老婆不是走著入院，也不是坐著輪椅入院，卻是119鳴著警鈴，用推車送進急診室。經過輸血、昇壓劑、氧氣等急救，老婆逐漸恢復意識，流著淚，虛弱地看著老公，低聲喚著：「老公…，我….我很害怕…」老陳趴在老婆耳邊，僅老婆能聽到的聲音說：「妹，不用害怕，哥哥在這裡，哥哥愛妳，不必擔心。」
說完話，老陳別過臉去，大把、大把眼淚直流，啜泣著，卻泣不成聲，但握著老婆的那隻手，卻越抓越緊，怕永遠再也牽不到似的。這時，急診室外爸爸節宣傳車緩慢駛用，正播著鄭進一的閩南語歌「家後」，讓老陳觸景傷情，哭得更厲害，涕泗交流，因忘記帶手帕，老陳不小心竟然把鼻涕甩到護士小姐的白裙上。
很慶幸，老婆從鬼門關走一遭回來，總算活過來了，順利住進個人病房，但老陳與小兒子、么女，三人如楚囚般，躲在病房一角流淚相對。真的時日不多了，隔天上班日，老陳懷著愧疚的心，終於提出簽呈，辦理退休。診斷書早已備著，老陳平日就有高血壓毛病，長期公家醫院門診拿藥，一個月前，故意夜間掛急診，主訴胸悶、胸痛，雖然心電圗沒異狀，卻也拿到「高血壓合併心血管疾病」的診斷書。其實，不用診斷書也會讓他退休，因老陳的職缺是千人搶、萬人搶的肥缺，大家恨不得他趕快退休。
老婆第三次住院調養，因老陳已提出退休，權力下放，人情冷暖自知，金融界大老闆不再派人噓寒問暖，禮盒與紅包不說，固定匯入兩本密帳的金錢也嘎然而止。老陳自認A得已過多了，再不知足，一大筆國人糊塗帳，難保東窗事發，包括自己的一大票人被關進牢房蹲。老陳心裡是虛的，不時有如半夜鬼敲門般，因驚慌、恐懼而驚悸盜汗。當然，這些虧心錢，老陳從不告訴老婆，也不讓老婆插手其間，只能自己承擔害怕。
老陳的害怕是有理的，因政界、商界一再謠傳，前總統陳水扁的海外密帳將爆發，接著將牽連「二次金改」，而這部分難免牽扯上自己。97年8月15日前後，因瑞士請求台灣司法互助，協助調查洗錢案，使得前總統陳水扁先生媳婦黃睿靚帳戶內的2100萬美金曝光，逼得陳水扁召開記者會，坦承把競選經費結餘款匯到國外，此案經媒體曝光後，台灣社會嘩然，尤其綠營一片撻伐，從「挺扁」轉成「倒扁」立場，更甚者，要求陳水扁切腹自殺以謝國人。
16日，最高檢特偵組前往寶徠花園大廈，親自偵訊訪談陳水扁、吳淑珍夫婦，陳水扁夫婦改換口供，大言不慚，宣稱滙往國外的錢都是陳家合法的錢，包括吳淑珍娘家嫁妝、陳水扁律師執業營收、陳水扁總統月薪、股市投資所得等。關於黃睿靚2100萬美金戶頭，吳淑珍表示，這些錢本來在陳水扁妻舅吳景茂帳戶內，直到陳水扁兒子陳致中婚後，才轉到黃睿靚在瑞士美林銀行的帳戶。
吳景茂涉入洗錢弊案，16日檢方前往吳景茂位於台南縣麻豆鎮鬧區的住宅，登門搜索，並帶走相關證物，且約定18日赴台北地檢署到案說明。辦案人員懷疑，吳景茂在新加坡的帳戶，恐怕不只目前曝光的7億台幣，沒想到，檢方另外發現四本密帳，總額至少有14億元。倒扁紅衫軍總發起人施明德，估計轉往國外的密帳少說有21億元；有線電視的談話節目，甚至估計超過新台幣百億。
吳淑珍及胞兄吳景茂已被列為洗錢案的被告，同時，吳景茂已依行政處分，先行限制出境。偵訊結果，吳景茂向特偵組坦承，早在陳水扁擔任台北市長任內，他就開始使用自己設在新加坡荷蘭銀行等帳戶，幫吳淑珍處理資金。他曾透過銀行，也曾透過銀樓，以地下匯兌管道匯錢出境，有時是他自己處理，有時則由妻子陳俊英經手匯款。吳淑珍與吳景茂供詞不同，兜不攏，甚多疑點尚須釐清。
此瑞士司法互助案，衍生前調查局長葉盛茂疑涉匿報前第一家庭海外帳戶情資案，最高檢特偵組案件發言人朱朝亮證實，檢方已於18日晚間7時，傳訊葉盛茂到案。據葉盛茂日前表示，97年2月初已傳出陳水扁此海外帳戶情資，並口頭向檢察總長陳聰明報告，但陳聰明召開記者會嚴正否認。惟此匿報案仍需進一步調查，釐清兩人責任。
調查局與檢察署匿報陳水扁疑案，有媒體大肆抨擊，此兩執法機關有如明朝封建制度下的「東廠」，依執政者的意思辦案，心中哪有人民，不再有民主政治追求的公平正義。很悲哀，台灣的檢調失去公信力，不僅兩機關名譽掃地，也變成國際間的笑柄。老陳沒跟著綠營謾罵，也沒跟著全國大眾看熱鬧般的喊殺喊打，反而提著膽、揪著心，忐忑不安呢！
有媒體爆料，陳水扁海外密帳豈只7億、21億？百億都有可能。這些錢不是競選結餘款能兜得攏的，也不可能來自國務機要費，國務機要費一年5千萬，8年才只4億而已！據調查，密帳不僅來自銀行滙款、銀樓私滙，還包括海外銀行轉帳，從此線索追根究底，誰敢排除金融界老闆透過海外銀行賄賂？為何賄賂？當然與「二次金改」有關。以小倂大的銀行怪談，背後就牽涉數百億的利益勾結。
官商勾結，利益均霑，任誰都能想到的結局。然而，「二次金改」會繼續辦下去嗎？還是嘎然而止？政府出爾反爾，股市下跌，外資落跑，銀行倒閉，所造成的傷害更大，尤其法律問題，曠日費時，非三、五年所能了事，結果，台灣經濟將持續陷入風暴中，馬政府不垮台也難，倒馬的另一股「紅衫軍」將趁勢而起。老陳期待「二次金改」雷聲大雨點小，一切盡快曲終人散，落幕了事。
老陳擔著心，多事之秋，他能平安退休嗎？能平安度過此風暴、平安過晚年嗎？他沒保握，但事到如今，僅能走一步算一步，就像老婆的身體般，看著辦。名譽是第二生命，密帳曝光，鋃鐺入獄，照樣是老陳的生命尾聲。老婆是他的命跟子，沒了老婆，金錢、名譽、失命都失去意義。老陳禱告著：「老婆，再苦也要捱下去，我們一起攜手撐下去吧！」（97年8月20完稿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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