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參加魅力韓國六日遊 五十、南韓狗肉

我參加魅力韓國六日遊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五十、南韓狗肉

民國91年10月11日，星期五，韓國行程第二天。中餐，飽足飯菜後，微腆著肚子，要走下炕時，看到餐廳櫃台邊掛著月曆，月曆由某韓國株式會社印行，還保留日本殖民時代的遺風。「株式會社」用中文書寫，公司名稱用韓文，株式會社寫在公司名稱的前面，與中文習慣不同；株式會社等於中文的「股份有限公司」。

月曆上頭，星期日至星期六，用中文「日、月、火、水、木、金、土」標示，也是日本的遺風。月曆的日期有一樣很奇怪，除了標示「1、2、3、4、5…..」等日期外，阿拉伯數字旁邊另有較小的中文字，書寫的是中文的天干地支。天干包括「甲、乙、丙、丁、戊、己、庚、辛、壬、癸」十干，地支包括「子、丑、寅、卯、辰、巳、午、未、申、酉、戌、亥」十二支。

用「甲子」、「乙丑」、「丙寅」、「丁卯」、「戊辰」等方式配對，以一個配對代表一年，「甲子」為第一年，「乙丑」為第二年，「丙寅」為第三年，依次類推，經過60年後，第61年開始又回到「甲子」，故稱60年為一「甲子」。中國以天干地支代表一年，韓國竟然以它代表一日，每一日有不同的天干地支。

餐廳旁另有一棟平房，應是店家的住屋，其屋簷下吊掛蒜頭，類似台灣農家景緻。餐廳與住屋間空地，掘有一幫浦（pump），砌了一公尺見方水泥池，池內放置一古老的金屬盆，可以當洗臉或洗菜用，造型與台灣鋁盆完全不同，相當古色古香。不知是否地下水乾涸，從屋內引來塑膠管綁在幫浦上，提供的是自來水。

住屋右邊，用木板搭建了一間棚屋，約十餘坪，類似台灣的雞舍或鴨舍，裡面有兩排鐵籠子，隔成幾個空間，豢養70-80隻狗，不間斷地吠，毛以黑或灰色為主，好像台灣土狗。這些狗不可能當來作寵物，我猜是宰來吃的，其他團員也這樣認為，後來由韓國導遊問店家，證實是賣給狗販當香肉用。

韓國與中國都是吃狗肉的民族，尤其廣東人更嗜吃狗肉，但西方人視狗為忠實的朋友，在他們的眼裡，吃狗肉被視為野蠻民族。隨著2002年6月，世界盃足球賽在南韓與日本進行總決賽的日期日益接近，法國前影星碧姬巴鐸與歐美保護動物人士，趁著國際媒體聚焦世界盃盛事之際，嚴厲譴責南韓行之有年的殺狗不人道行為。

碧姬巴鐸等保護動物人士對南韓砂狗的方式感到不滿。她們指出，餐廳業者為了使狗大量分泌腎上腺素（epinephrin and nor-epinephrin），使烹調後的肉質更鮮嫩，常將狗毒打致死。人一緊張就汗毛豎立、直冒冷汗和心悸，如果有人拿西瓜刀向您追砍，您不心臟猛跳、拔腿狂奔才怪，這些生理反應都是腎臟腺素的作用。廣東人殺狗是否這種方式？我不知道。碧姬巴鐸一度指責此種殺狗方式為野蠻行為，而觸怒南韓民眾，造成雙方劍拔弩張。

南韓有四千家狗肉業者，近百名狗肉餐廳，所謂「補身湯家」業者，於民國91年1月25日，在首都漢城成立同業工會，全力反擊指控韓國人食狗肉為殘忍行為的國際輿論，矢言讓這到韓國傳統餐點再度回到南韓家庭的餐桌上，並計劃開始狗肉宅配到府的服務，及其他推動吃狗肉文化的措施。

有「狗肉博士」之稱的食品科學教授安龍根，在狗肉餐廳工會成立大會上，呼籲狗肉業者與食客，保護南韓此一逾兩千年的飲食傳統，堅稱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傳統飲食文化，不應以一國的價值觀指摘另一國的文化。對這一場狗肉戰爭結局如何？狗肉業者獲勝嗎？沒有！為了維持國家在國際社會的形象，南韓政府禁止販賣狗肉。

韓國導遊說，南韓狗肉文化不易趕盡殺絕，漢城的狗肉餐廳關門了，但在偏僻的鄉間仍復燃。導遊說，「有誰想吃狗肉，今天晚上我帶隊。」不少人信誓旦旦想吃，當晚因為要參加的人只有2-3位，結果韓國獵香行只得取消。

台灣流浪犬、野狗不少，馬路、學校、公園到處亂竄，有礙觀瞻；狗屎處處，很不衛生，踩到狗大便，輕者幹在心裡，重者破口罵街；看到癩皮狗，很噁心，麥當勞的營養早餐會吐出來，早上我不吃東西，只會胸口一陣攣縮；遇到垂涎咧嘴猛吠的大型狗，不少人有被追的經驗，甚至從腳踏車或機車摔下的傷痛，偶而還會有小孩被撕咬重傷的殘忍新聞。

自民國48年起，台澎金馬地區未曾發現任何狂犬病的確定病例，只有91年7月確認一名中國大陸境外移入的病例；十幾年前，從大陸走私獒犬盛行時，農業單位與學者專家擔心的狂犬病沒有發生。另外，犬類的寄生蟲甚少危害人類，因為人不是其終身宿主。年初，衛生局雇工噴殺蟲劑，我懷疑罪魁禍首來自前院龍柏樹下的狗窩，那一陣子，我也身受其害，兩小腿抓痕纍纍，還親眼見跳蚤從褲管蹦到辦公桌。

蝨子身體上下扁平，只會爬不會跳；跳蚤則左右扁平，很會跳，用雙手拍不死它，用手指揉或捏，也不易弄死它，老一輩人的經驗，用手指沾口水，利用水的表面張力抓它，然後用杯子裝水淹死它。我常雙手搓肥皂讓它起泡，很容易在自家浴室捉蚊子，蚊子一碰到肥皂沫馬上死，這種玩法很有趣，恨不得多些蚊子。

野狗壞處多，把它們烹而食之，環保、衛生兩雙宜，有何不可？歐美動物保育人士豈非狗捉耗子，多管閒事？管到人家頭上來？吃豢養的狗肉，又有何不可？人類三餐少不了的牛、羊、豬肉，豈不也不能吃？若碧姬巴鐸不是素食者，她有何權利大聲嚷嚷。我認為，反對吃狗肉是一種信念，「狗都能吃，還有什麼肉不能吃？」在山珍野味、生猛海鮮噱頭的推波助瀾下，山羌、長鬃山羊、野鹿、山豬肉都進入人的五臟廟，屏東的伯勞鳥當然也不放過，更不管是否接近絕種的保育類動物台灣黑熊。

反對吃狗肉背面的涵義，是在鼓吹生物保育的觀念。地球上不少物種在絕滅，最後對人類有哪些影響？「Discovery（發現頻道）」、「National geographic（國家地理頻道）」、「Animal planet（動物星球頻道）」等有線電視頻道，有不少的探討，學者專家是否高估了，還是低估了其對人類的永恆傷害，我不知道，有生之年，也不會有標準答案，衛生所同仁自己去深思吧。

民國91年11月13、14兩日，由疾病管制局第三分局主辦，南投縣衛生局承辦，假南投縣魚池鄉日月潭畔的「哲園名人會館」，舉行「九十一年度第三次中區防疫聯繫會報」。此會館多次招待國賓，陳水扁總統、諾貝爾獎李遠哲伉儷都曾蒞臨，被美國「Star service」評定為「Super Star」超五星級大飯店。13日晚餐，第一道菜是炒山羌肉，同桌一位他縣市防疫同仁，隨口說一句話，「現在山羌都是養的。」這位仁兄似乎在安慰大家不用內疚，可以大快朵頤，但我想到的是奔馳台灣野外的山羌是否絕跡？

據母親生前說，我祖父吳祥、祖母吳黃辯曾吃過貓肉。當年日據時代，物資匱乏，難得有肉可以吃，任何動物都拿來吃。老一輩宰殺野貓的方式很殘忍，將貓塞入窄口寬腹的甕內，甕為古代人家必備的器具，用來醃製蘿蔔，然後淋上熱開水，蓋上蓋子，貓因劇痛，在甕內翻滾，不多久功夫，身上的毛因雙爪猛抓全掉光，省去宰殺、脫毛的步驟。

老一輩的人也相信，老鼠肉清涼解毒，所以每逢春節大掃除，日人留下的規矩，搬箱倒櫃，所有家當全抬到中庭清洗時，大我近20歲的堂兄吳鏘地，常會捉到老鼠，然後宰殺剝皮，煮給祖母吃。祖母活到78歲，身體健康，耐寒，連冬天也穿短袖薄衫，很少感冒，也不曾罹患各種皮膚病。民國47年初秋，「八七水災」前一年，中庭曝曬廚房用木柴，祖母為了搬移木柴追陽光，突然間倒地，被堂兄抱進屋內，自此昏迷不醒，臥床七天後，因腦中風過世。當年我7歲，目睹事件經過。

我有一塊純白大理石硯台，晶瑩剔透，頗有重量，由父親轉交給我，因顏色潔白，還捨不得磨墨弄髒它。約國小3-4年級，某日夜間，讀書寫作時，舊居牆角有一隻小老鼠不斷探頭探腦，無視我的存在，趕也趕不走，我氣昏了頭，竟然用那塊硯台去砸老鼠，可以想見硯台碎了。沒想到我小時這樣笨，到現在我還很後悔。往後父親提到那塊硯台，我都辯稱「不知道」，如果說因老鼠而打碎硯台，準挨陣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