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過公衛二十年歲月（小說、雜文、散文集）
十八、溫馨小故事：加十元買擦手紙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99年1月1日，週五。似乎尋找失去的青春，又像爭取所剩不多的歲月，我與內人首次經歷兩件大事，99年台北101跨年煙火秀和99年元旦總統府升旗典禮。我沒說出口，但心中暗喻我倆，「健康平安，年年久久，歲月久久」。
升旗典禮後，曲終人散，7:30，兩人走到衡陽街「永和豆漿大王」。西點麵包和燒餅油條，我選擇後者；爲抵抗飢寒，內人也選擇後者，因熱氣翻騰的鹹豆漿誘惑無法擋。大叔、大嬸，帥哥、辣妹，人同此心，散去的人潮，人滿為患，不期而遇，又來這裡排隊。
店面狹窄，桌子沒幾張，若非內人先佔位，兩人要外帶，到228紀念公園吹西北風、坐冷板凳。咬著油吱吱的油條，嚼著酥脆脆的燒餅，哈著熱騰騰的鹹豆漿，人生的幸福不過如此。突然，一名50餘歲老婦，穿著邋遢，背著大包小包，搶著閃進來，同時瞬間拿了一疊擦手紙，少說30、40張，急著往被包塞。
不巧，老板娘眼尖瞄到，啐了一口：「天啊！有夠誇張！」老婦像被抓到的小偷，更像被斥責的壞小孩，自知理虧，膽怯地往裡頭桌子擠。隨後，一名家屬，30餘歲少婦，端著早點過來坐下。一般常見的場景，子女會抬高聲音罵老人家：「恨死你了！叫你不要貪小便宜，偏偏不聽，那幾張衛生紙值得了幾毛錢？」聲音高到店家與其他顧客都聽得清楚。
貪便宜，人性也！不見署中、署彰、北榮等公家醫院，廁所衛生紙用不驚；台中高鐵站擦手紙，也照樣請免費享用。又不是自己花錢，不用白不用，上廁所抽半捲廁紙；洗手後擦完手，順便外帶幾張擦手紙放口袋，有誰敢說他不為也？可憐這名老婦，穿著跟五官，明眼人一瞧即知lower IQ，否則哪會如此明目張膽？
出人意料，穿著時髦，知書達禮模樣的少婦，沒斥責或謾罵老婦，反低聲安慰：「媽！不要緊，不用怕，以後不再貪小便宜就是了。」然後走向老闆娘：「對不起，老人家不懂事，多抽了好幾張，我加十元買那些擦手紙。」老闆娘紅著臉，堅辭不受。
直到今天，我仍停不了好奇，老婦是少婦的媽媽或婆婆？媽媽可能性低，婆婆更是意外，總之，不管是何種關係，少婦的舉止讓人訝異且欣賞。網路朋友們，有誰能告訴我這位少婦是女兒或媳婦？（99年1月9日完稿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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