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家後繼有人
二十三、小孫子可賊了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「啦啦！吧吧！」「叭叭！哇哇！」九個月又兩天的小孫子，嘴角上揚，臉上露著喜悅，嘴巴用疊字，持續發出愉悅的聲音，好像在說話，又好像在哼著不成調的歌曲。從出生，只要我在身邊，雖然五音不全，雖然荒腔走板，我常唱五言絕句或七言絕句，如魔音傳腦，又如填鴨子般，灌進小腦袋裡，給小孫子聽，潛移莫化，希望他喜歡唐詩，希望他將來有文人的氣質。如果，他真的在哼歌，那阿公的功勞可不小。
下午時分，固定洗澡時間，舅媽幫他洗澡。舅媽的小兒子，也是小蘿蔔頭一個，僅比小孫子大三個半月，當然一起洗，也一塊兒洗。不大不小的澡盆，剛好可塞進兩個小蘿蔔頭。小孫子就是喜歡泡澡玩水，遇水就是有興頭，似乎長大些，成熟些，這次不是擺動手臂，身體搖晃，大力拍水，興高采烈地嬉戲，而是端莊地牙牙學語。幾天前，小孫子對著媳婦發出「嫲嫲」的聲音，開始會叫「媽媽」了，似也知道「媽媽」的涵義，所以，面對舅媽的錄影，他的疊聲詞，沒有「嫲嫲」的音，到底舅媽不是媽媽。
我說小孫子好像在說話，因為，他面對著坐在面前的小表哥，發出伊呀疊語聲時，好像對著他說話，「表哥，泡澡好舒服喔，軟軟的水，溫溫的水，沒有什麼比這更舒服了，你說是不是啊。」百無聊賴的小表哥，不發一語，沒回應，沒半絲喜悅，靜靜地瞪著小孫子，好像有些賭氣，左手拍打著水，又無聊地把左手拇指放近嘴邊，要吮不吮的，或許內心罵著，「好無聊喔！幹嘛泡水，可以了啦！可以起來了啦！」小孫子可愜意，伊呀發聲外，雙手還握著玩具，泡在水裡的綠色塑膠碗，左右晃動著，好像說著，「表哥，急啥！時間還早喔，想吃奶啊？不要臉，多大了？多玩一會兒吧。」
小千比比小表哥小，但逐漸追趕上來，或許體重稍遜，身高也稍遜，兩人坐在澡盆裡，體型相當，卻也看不出誰大誰小。但明顯的差異，小表哥有著烏黑濃密的頭髮，剛剪成馬桶蓋，更顯烏黑亮麗，非常地cute，可愛到不行，不禁想起，最近因大腸癌併肺轉移去世的豬哥亮，台灣綜藝泰斗，有人說台灣欠他一座終身成就獎。小孫子與小表哥完全相反，細細落落，沒幾根黃毛，簡直頭頂無毛。因泡水關係，頭髮泡濕了，黏貼在頭皮，才能看到幾根頭髮，否則，平時都是淡黃褐色，細細的絨毛，我用嘴巴，都吹不出幾根毛髮。
尚未長成的年幼女孩，頭髮顏色是淡黃褐色的，被叫「黃毛丫頭」，咱家小孫子就是如此，不過，小孫子是有雞雞的，剛出生不久，三天後，我幫他洗滿是胎便的屁股，又黏又黑的胎便，有如油漆，又如瀝青，非常不好洗，那時，小孫子的LP可是相當醒目，很黑又很大的一坨，我們是標準的男生。我們不是女生，不能叫「黃毛丫頭」，那就叫「黃毛小子」吧。
小孫子的爸爸，小時候也是「黃毛小子」，有遺傳，同樣也是沒幾根頭髮，有小時候照片為證。目前小孫子的爸爸，頭髮是濃密的，看不出有禿頭的先兆，但可有禿頭的基因，因小孫子的爸爸的外公，還有大舅舅和二舅舅，都是大禿頭，五十歲上下，先是地中海髮型，緊接著是童山濯濯，草木不生，頂著又亮又光的大光頭。我可擔心著，咱家的小帥哥，未來可不要是大禿頭。不過，不能講禿頭的壞話，不少女性可喜歡呢，都說禿頭性感又有衝勁。俗諺「嘴上無毛，做事不牢」，但頭上無毛可非如此，反而做事牢又穩，穩當有幹勁，事業又成的企業大老闆、大總裁，比例上，頭上無毛的佔多數。
小表哥無泡水的閒情逸致，真的無聊透頂，不知如何是好，他不去拿另一旁的紅色塑膠碗，卻想去搶小孫子的綠色塑膠碗，當手剛碰觸到碗，小孫子可機靈的，小氣巴拉的，馬上轉身，把紅色塑膠碗移往一旁，用雙手緊緊抱著，半點放手的意思也沒。此刻，小表哥再也受不了，待不住了，坐不了了，欲起身，要媽媽抱，在抗議「我不泡了！我不玩了！」小孫子往後，應該學聰明點，要大而化之，要懂得犧牲，要往大處著眼，玩具該讓就要讓，否則，小表哥不泡澡了，他自己也泡不成了。
我為何說小孫子像在唱歌？他除了面對小表哥伊呀說話外，還會轉頭，面對鏡頭，照樣伊呀伊呀地發著聲音，還蠻有節奏的，用疊聲詞叫著，可抑揚頓挫的，這不是唱歌，啥才是唱歌？他可聰明的，他對著鏡頭，也是對著拿鏡頭的舅媽唱歌，表明他的喜悅和態度，「泡水好好玩喔，我好喜歡，我好快樂喔，快樂到都會唱歌了。」我還要繼續泡水，這是小孫子的表態。他不僅聰明，可也賊的，他唱歌給舅媽聽，也同時向舅媽撒嬌呢！「舅媽，您聽，我唱歌好不好聽啊！我好喜歡舅媽喔，我繼續唱歌給舅媽聽。」小孫子兩次轉頭面對舅媽唱歌，有效，確實有效，舅媽對那耐不住性子，嗚咽著要起身的小表哥，厲聲斥責，沒半絲同情的語氣喊到：「跟弟弟玩啊！」
可憐的小表哥，內心一定很委屈，「媽媽不挺我，媽媽只疼小表弟，這算什麼媽媽？給我記住！」媽媽大聲嚴厲喊話，小蘿蔔頭又能如何？小表哥只能受盡委屈，重新坐進澡盆，面對喜不自勝的小孫子，聽他講話，又聽他唱歌。唉呀！多可憐，一肚子火不知如何發洩呢。當坐回澡盆，盡盡三、四秒鐘，小表哥開始煩躁，身體不停抖動，接著哭出聲來，他沒叫「媽媽」，也沒聽到「嫲嫲」聲，僅是哇哇大叫，同時用左手往胯下摸去和拂去，狀似不舒服，快速起立，手扶著澡盆邊緣，意欲起身離去。再來，媳婦Line來的影片結束了。結束一段小孫子裝模作樣，興高采烈，說話和唱歌的影片。小表哥似乎多用左手，看來可能是左撇子。
人老了，又退休了，閒閒沒黛子，沒有小孫子在身邊含飴弄孫，只好重複看著影片，一而再，再而三，當然，不只是看了三遍，而是看了十餘遍，不！應該上百遍吧，連睡著了也在看，甚至夢中也在看。因為看太多遍了，不計其數，我看出了某些端倪，最後的結局，小表哥的大哭是事出有因。我提出我的看法後，內人和小孫子的爸媽，才恍然大悟，連小孫子的爸爸才驚覺，「小千比好賊喔！」原來，小孫子右腳踢到小表哥的雞雞。
小表哥不願繼續泡澡，欲起身，卻被媽媽鎮住，當他重新坐下時，身體有些歪了一邊，歪向右邊，胯下大空，剛好被小孫子的右腳抵住，雞雞被小孫子抵住了。我懷疑小孫子可能使壞，趁混亂之際，用腳踢，或用腳踩小表哥的雞雞，「舅媽要你跟弟弟玩，你沒聽到嗎？你幹嘛不繼續泡，你很搗蛋喔！」小孫子認為小表哥搗蛋，所以，以其人之道，還治其身，用他的腳也搗小表哥的蛋。小雞雞和小蛋蛋，都是男生的弱點、罩門和痛處，難怪小表哥要痛得哇哇大叫，用左手趕著拂去小孫子的右腳。
小孫子的爸爸為何罵他「很賊」？不應該說罵，那語氣和筆觸，似乎在誇獎自己兒子聰明。說聰明，又太過份，會引發姑嫂心結，應該說年少無知，卻老奸巨猾。怎說「很賊」？因為小孫子，在那哭聲雷動，情況不明，且是混亂的情境下，竟然鎮靜異常，不慌不亂，看看小表哥，再回頭看看鏡頭，也看看舅媽，那種眼神，厲害和可怕到極點，我當爺爺的自嘆不如，金馬影帝或影后，怎麼演也演不出來，何況是九個月大的小娃！啥眼神？一臉「無辜」的眼神！豈止「無辜」，還帶著「委屈」呢！「跟我沒關係！小表哥怎麼會哭，為什麼哭得那麼大聲？跟我沒關係！可能泡澡久了，肚子餓了，口渴了，就讓他喝口奶吧。如果，可以的話，我也順便喝個奶。舅媽的母奶最好喝了。」天啊！多鬼靈精，難怪他爸爸要說他賊。說「賊」的，是小孫子的爸爸，不是我，我只是重複我兒子的話，在此，特與說明和澄清，孩子是媽媽的寶，心肝寶貝的寶，此不關我事，免得媳婦誤會，留下心結。
我7/7的拙著，「唱歌可以紓解心情，也是運動」，某位長官的回應，他說：「您不但為孫子寫日記，自己的生活也多姿多彩。」確實，這篇文章就是給小孫子寫日記，插科打諢，請勿見怪，從去年十月，小孫子誕生的那一天起，我陸陸續續寫了22篇文章，「吳家後繼有人」散文集，共9萬言，且還會繼續寫，就是為小孫子寫日記，等他長大，會讀書識字，讓他知道爺爺有多愛他。從86年入公職，錢賺少了，總要有東西彌補和安慰，我寫了二十年日記，自己的日記，沒空寫了，今起，反而寫起小孫子的日記。
文章結尾，容小弟廣告一下，個人部落格，wu100136963.Blogspot.com，吳聰賢醫師，自6/11開張，已張貼「彰化小西巷的往昔（遠渡黑水溝的家族）」，自傳式小說，自前言、95章回到結語，共50萬言，歡迎指教。另外，亦張貼「公衛歲月（2005-2012年）小說、雜文和散文集」，共68篇文章，計50萬言，亦請不吝賜教。目前，正張貼「走過公衛二十年歲月小說、雜文和散文集」，已張貼60篇文章，敬請指教。（106年7月15日完稿）
【註記】網友回響：我：「恭喜！教育界頗獲好評的校長，今年8日2日要光榮退休了。」
尚Ｏ菁：「是8月1日喔。昨天我姊姊、姊夫有提到您耶。」 我：「是。恭喜。」劉Ｏ光：「吳醫師充分享受含飴弄孫之樂矣。」張Ｏ香：「小孫子太可愛了，真的是鬼靈精，呵呵呵~。哇~卡娃宜。」林Ｏ惠：「哇！太可愛啦！濃眉大眼，五官長得真好 ，大將之相，是個樂觀開心的小孩哪！祝吳醫師含飴弄孫其樂無窮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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