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家後繼有人 二十二、找出孩子的天性、天賦、優點和長處

吳家後繼有人

二十二、找出孩子的天性、天賦、優點和長處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    「咳！咳！」因興奮，因嗆到水而咳嗽，以致兩頰透出如蘋果般的紅暈。小孫子光著身子，坐在澡盆裡，露出促狹的嘴臉，翹著嘴角，似笑非笑，搗蛋地高舉雙手，不顧大人制止，一邊咳嗽，一邊興奮地，用力拍打澡盆的水，讓水花四濺。是右撇子，右手拍得比較用力，且比左手快上半秒。有些靈精，有點厲害，知道如何拍打，可以製造更多水花，他不是握拳頭，也不是張開手掌，而是半張半握拳頭。

    子宮內期間，胎兒就泡在羊水中，所以，出生後，天性使然，大部分嬰兒都喜歡泡澡，也喜歡拍打水花，這些動作沒有特別稀奇，但小孫子有三點不一樣。第一點，特興奮的，好像玩瘋了般，使盡全身力氣拍打，不只是手臂用力，坐在澡盆的屁股微抬，上半身也抖動地用力，如大人說的，使盡吃奶力量吧。第二點，水濺到嘴巴和鼻孔，嗆到氣管，造成咳嗽，小孫子不當一回事，依然拍打如故；另外，不因水濺到眼睛而眨眼，好像沒知覺般，眼睛依然睜得大大的，更不會去揮手揉眼睛。

    第三點，大人喊著，「小千比，不要再拍打了，都被你濺濕了！你看，嗆到氣管了，都咳嗽了！」滿頰紅暈的小孫子，抬頭望了一眼大人，停頓不到一秒，又搞怪地繼續拍打，像人來瘋般，要好好表現般，拍打得更用力，更起勁，水花更四濺。

    這是75秒的影片，兒子用Line傳過來，兒子說影片有趣，但對我這個阿公來說，除了有趣，我還發現小孫子一些本性。小孫子與大他三個半月的小表哥，兩人一前一後，一同泡澡，影片中，明顯看到，小表哥反應小，含蓄多了，不若小孫子天翻地覆的劇烈，天塌下來也不懼怕的霸氣。影片中，整個畫面就是小孫子在唱獨角戲，他成了主角，在騰雲駕霧，一個人嗨得不像話，忘了今朝何夕。我猜，如果不制止他，泡個半小時，仍然嗨到不肯離澡盆。

    從這些動作，我看到小孫子哪些本性？第一，「樂觀」，僅僅是戲水、玩水，也能忘記一切，拋開一切，把握當下，自得其樂，一個人嗨翻天。第二，「勇敢」，勇者無懼，能忍受各類不適，水花四濺，嗆到氣管，濺到眼睛，如平常日，咳嗽和刺眼，完全不當一回事。第三，「愛表現」，所謂的人來瘋，有大人在旁叮嚀勸誡，不退縮，不收斂，反而更來勁，更展現所能，盡情發揮，贏取喝采。

    樂觀、勇敢、愛表現，這是好的本性，還是壞的本性？難以一概而論，原則上，我認為較多偏向於好的本性。只要在對的場合，對的時機，它們都是一級棒的本性。樂觀，總比悲觀好，處處往正面的思考，可讓人更主動，更積極，和更有活力。勇敢，不懼怕，不推諉，勇於面對困難，但較擔心者，勇而無謀，不識時務，不識好歹，不會閃躲危險，這會鑄成大錯。愛表現，總比畏畏縮縮好，不碰風，不誇大，有一分實力，就表現一分，有十分實力，就表現十分，有何不可？

    平心而論，這三項本性，都是我所缺乏的。內人基因，部分改變了兒子，加上媳婦的基因，造就了小孫子，翻轉了吳家幾代人的基因。吳家三代人，祖父、父親和我，都有自閉傾向，不善言詞，沉默寡言，默默做自己份內工作，不願與人親近或溝通，且容易執著於某項工作，或某項事情。例如，我會執著於每天到田裡工作，也執著於要工作幾個小時；我會執著於每天寫作，也執著於要寫幾千個字。

    年初退休，我從早九晚五的日子退下來，不！我是早上七時出門，晚上七時過後才入門，失去生活重心，有如無根的浮萍，踩不到踏實，經過一番適應，總算抓住了訣竅，用另外的執著，耕讀和寫作，重新找回生活重心。執著讓我心安，讓我平靜，與外界無爭，更讓我怡然自得。「菩提本無樹，明鏡亦非台。本來無一物，何處惹塵埃。」文章誰不會寫？想啥寫啥，平凡日子裡找題材，總有吃飯睡覺吧，處處是話題，豈非簡單不過？但就是缺乏那份執著吧。

    古人有言，「江山易改，本性難移」，任何事情，順著性子來，可以事半功倍，功成名就，否則，不僅事倍功半，還丟了自信和尊嚴。「趕鴨子上架」成嗎？鴨子就是鴨子，絕不是雞，肯定失敗。孩子是父母的心肝寶貝，時代進度，競爭激烈 當阿公的，只能建言，兒媳要多觀察，動腦筋，摸清和摸熟小孫子本性，本者輔導和誘導的立場，順著性子摸去，孩子自有一番天地。

    各位兄弟姊妹們，本性以外，各種喜好、嗜好和專長，不少是與生俱來的，所謂的天賦，勉強不來的。順著天賦走，就是順遂，就是事半功倍，就能開創一番願景。有人天生就是口才好，口若懸河；有人天生就是會唱歌，如黃鶯出谷；有人天生就是會玩樂器，絲竹管絃皆行；有人天生就是運動幹才，田徑、體操、游泳樣樣行，等等。這讓我想起中國古代文人的四藝「琴、棋、書、畫」，以及古代的六藝「禮、樂、射、御、書、數」。

    近日，姪女用Line傳來喜訊，高興地說她的二女兒，國小三年級，參加106年利百代之星繪畫比賽，得到特優獎。獎狀乙紙，還有獎助學金二千元、利百代阿里山蒸氣火車色鉛筆一盒、掌廚漾彩隨身杯、入耳式耳機，以及阿彬老師的「來學畫畫」書一本。

    姪女傳來那幅得獎的畫作，也傳來幾幅其他近作。貓媽媽帶著五隻小貓咪，來到屋頂上，有揹在背上的，有在屋頂上爬行的，也有在屋頂上翻滾的，每隻姿勢各異，表情各異，童真情懷，趣味盎然。畫作的遠處背景是天空，天空深暗藍色，屋頂是淡灰色，從遠而近，色彩逐漸變淡，很有層次感。由於貓媽媽和五隻貓咪，全身是黑色的，避免貓與背景天空黑與黑，互相攪和，分不清彼此，神來之筆，小女孩在背景天空，畫了三棟淡紅色的大樓，透亮的窗戶，把貓咪們襯托得出色漂亮，我猜，這是得獎的原因吧。

    我告訴姪女，「心慈，很棒，有繪畫天份，很厲害，要好好栽培。」姪女反問，如何栽培？」讚美和鼓勵就是最基本的，也是最重要的栽培。我說：「太厲害了，不僅得獎的畫作，其他的作品，也都非常生動，都要請人錶起來，高掛在最顯眼的地方。」我又說：「很有天賦，繼續加油，繼續努力，會有前途的。告訴孩子，說叔公很誇獎她，說她一級棒。」

    孩子，如果有天份，會揮灑出個人的天空，當叔公的祈禱著。我介紹一位我欣賞的插畫大師，美籍台灣人，簡明（James Tean），2001年畢業於紐約視覺藝術學院（School of visual arts），畢業後，進入DC漫畫公司工作，很快成為一個著名插畫藝術家。他曾連續獲得5次，全美漫畫封面設計獎「艾森納獎（Eisner awards）」，三次「哈維獎（Harvey awards）」，並且獲得LA插畫協會的，2枚金牌和1枚銀牌。他還為許多國際出版物提供畫作，也曾與「Time」、「New York Times」、「Rolling Stone」、「ESPN」等著名雜誌和平媒體合作。

    他的作品給人的感覺，很像是一場美麗的惡夢，充滿魔幻的神秘想像。他大量使用新藝術的元素，如扭曲流動的曲線、細緻的工筆花草等，中間還總是能透出水墨畫的風韻來。他的設計裡，多見蜂鳥、繁華的花朵、清澈透明的女子、慵懶性感的女子、兒童等，糾結卻不煩亂的線條，美麗得動人心魄。或許我多想了，想太多了，但願孫姪女有此天賦。誰敢肯定她沒有？

    中國儒家文化，傳統的文人，所推崇的四門藝術，「琴、棋、書、畫」，所指的就是古琴、圍棋、書法和繪畫。其實，這四藝演變自「六藝」。「六藝」始于周代，但萌芽於夏代，經商代，至周代而趨完備，用來教育後代的六種科目，包括「禮、樂、射、御、書、數」。禮，包括政治、道德、愛國主義、行為習慣等。樂，包括音樂、舞蹈、詩歌等。射，是射箭技術的訓練。御，是駕馭馬車、戰車技術的訓練。書，是識字教育。數，包含數學等自然科學技術及宗教技術的傳授。前四者稱「大藝」，是貴族子弟從政必備之術；後兩者稱「小藝」，是民生日用之所需。庶民子弟只給予小藝的教育，唯有貴族子弟能接受六藝的系統教育。

    本篇文章寫作，兩個目的。第一個目的，請兒媳仔細觀察，小孫子的本性和天賦，因才施教，因勢利導，給予最好的教育與發展，我心願已足，就不辜負吳家歷代祖宗了。第二個目的，用台裔美籍插畫家的例子，鼓勵孫姪女，有興趣，有天賦，就勇敢地持續走下去，「沒做看看，怎知輸贏？」

    如果沒有任何天賦怎麼辦？不可能，只要是人，不可能全都是缺點和短處，而沒有半絲優點和長處，台灣俗諺「弱弱馬，也有一步踢」，另一句台灣俗諺「一支草，一點露」，還有古諺「天無絕人之路」，以及西洋俗諺，「上帝為你關一扇門，就會為你開一扇窗」，不是嗎？當父母的，就是要尋覓和發現孩子的本性、天賦、優點和長處，你說是不是？

    文章結尾，容我廣告一下。個人部落格，wu100136963.Blogspot.com，吳聰賢醫師，自6/11開張，已張貼「彰化小西巷的往昔（遠渡黑水溝的家族）」，自傳式小說，自前言、95章回到結語，共50萬言，歡迎指教。另外，亦張貼「公衛歲月（2005-2012年）小說、雜文和散文集」，共55篇文章，亦請不吝賜教。（106年7月5日完稿）

    【註記】網友回響：吳Ｏ宜：「叔叔，傳小千比的影片給我看。反覆看影片，我覺得小千比躺下來那個角度位置，可能剛好看到表姐的電腦螢幕給吸引住，若不是這個原因，那只有小千比自己知道吧。看到這個時期階段的孩子，都覺得特別天真無邪、心靈純真赤子之心。」吳Ｏ華：「郭台銘：『你們計較薪水高低，當下班時間一到，你們就趕著回家，親子夫妻家庭相處，而我則至深夜，方披星載月的回家，你們…。』有得必有失，就看個人的抉擇了，世事本就零和規則啊。年輕爸爸難得能與孩子們相處，而能以爺爺長者的身份看待咱們的下一代，彌補過往的不足，乃是幸福之至啦！也呈現了非零和的現象喔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