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家後繼有人
三十六、新春俳句（四）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107年，大年初四，下午2時，手牽孫子，兩人共蹣姍，來到住家附近，五十米不到的稻田。除夕夜前夕，剛插播的秧苗，此刻，正興興向榮，奮發茁壯，綠意盎然，綠到天際，綠到眼臉。緊鄰稻田是鐵道，鐵道過去是建國北路，建國北路有捷運，高架捷運線和捷運站大抵完成，不日將可完工和營運。
祖孫齊坐田埂，我在後，孫在前。為何孫在前？方便我單手，隨時扣住孫子衣領，以防他前傾，不慎跌入水田裡。不管聽懂或不懂，我吟詠唐詩五言絕句，讓他多些詩情畫意，好承接祖先文化和氣息外，無非讓他在我膝下承歡罷了。
「紅豆生南國，春來發幾枝；願君多采擷，此物最相思。」「君自故鄉來，應知故鄉事；來日綺窗前，寒梅著花未？」「春眠不覺曉，處處聞啼鳥；夜來風雨聲，花落知多少？」第三首，孟浩然的「春曉」還未吟唱結束，火車從遠方，轟隆轟隆地急駛過來，我大喊著：「火車來了！」剛會走路，仍牙牙學語的小孫子，猛然起立，也筆手畫腳，手舞足蹈地大叫：「呀！呀！」還好，我右手時刻緊扣他衣領。
接著，祖孫兩人，面對秧苗，迎著春風，忽略了翩翩起舞的蝴蝶，也忽略了成雙成對翱翔的八哥，只顧數著鐵道上，南來北往的火車，數分鐘就來一班，甚至，南北兩火車在眼前交會，其頻繁，異於平日，多到目不暇給，也害孫子叫到喉嚨沙啞。
我似往常，如同扶著孫子 ，學習爬樓梯，我數著數兒給孫子聽，「一節火車、二節火車、三節火車、四節火車、五節火車、六節火車...」，火車車廂，包括車頭和車尾，不是八節，就是十四節，絕對錯不了，不信的話，你可以數數看。
此景此情，我沒含飴弄孫，卻自然而然，唱起兒歌來，「火車快飛，火車快飛，越過高山，飛過小溪，不知走了幾百里，快到家裡，快到家裡，爸媽見了真歡喜。」
火車沒來的空檔，祖孫兩人則喊叫著，數著建國北路上的公共汽車，我喊叫著：「白色的公共汽車，黃色的公共汽車，綠色的公共汽車，白色滾紅邊的公共汽車，白色滾黃線的公共汽車...。一輛公共汽車，兩輛公共汽車，三輛公共汽車，四輛公共汽車...。」唉，美妙的春天，愜意的祖孫，人間幸福莫此為甚！不是嗎？
新春祖孫相依偎，有感而發，借景懷情，記下仿日俳句一首「祖孫春日情」：「秧苗綠滿天，南北火車響轟隆，爺孫迎春風。」
0 意見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