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家後繼有人 六十六、美國探親十二日行：耳前瘻管

吳家後繼有人

六十六、美國探親十二日行：耳前瘻管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耳前瘻管發生率約2.5%，比率不是很高，屬於顯性遺傳性疾病，是胚胎學上發育不良的結果。我沒有，但兒子和孫子有。另外，我侄子也有，我妹妹的大兒子，在六、七歲大時，甚至發炎和化膿，讓舅舅幫他切開引流，服抗生素和換藥的，拖了很久才痊癒。今日，耳鼻喉科專家說，避免反覆發炎，造成附近組織更嚴重的沾黏，尤其耳廓軟骨的侵犯，初次發炎好轉後，就需安排手術切除瘻管。

劉醫師說，耳前瘻管手術不困難，小孩在全身麻醉下，在半小時內，能仔細地清除乾淨。我內心則遲疑著，沒有開口的耳前瘻管，特別是在外耳道，視野侷限，動作受侷限，手術會是簡單的嗎？吉人天相，不去想像了。

此時，雖然搭了十幾個小時飛機，從台灣來到加州，美國時間仍然是1月30日，此時是晚上9:45。內人準備了豬肉火鍋，兒子上桌，邀請劉醫師一起用餐，我沒時間認識屋內大致狀況，跟著一起就坐吃飯。席間，相談甚歡，有提到劉醫師未婚，也沒有女朋友，以致內人誤以為劉醫師還年輕，把他看成住院醫師程度，經兒子說明，才知道劉醫師已是第三年的主治醫師，可算蠻資深的。內人抱歉說：「因劉醫師太baby face，才說錯話。」三年住院醫師訓練，加上兩年次專科訓練，劉醫師應該有34、35歲了，與兒子年齡相仿。學識好，職業好，又一表人才，仍然是單身漢，讓人無法想像。

吃飯過程，聊天中，三總劉醫師說，他也是台中人，世居北屯，台中一中畢業，父親也是醫師，高齡70，大我一歲，原台大醫院內科醫師，60歲離職退休，返回家鄉懸壺濟世，在北屯執業某診所，門庭若市，生意興隆，常因病患延誤吃飯，後來聘請醫師，開設聯合診所，自己逐漸退出門診，開始享受花不完的金山銀山，據劉醫師輕描淡寫的敘述，他家不僅在大坑，在南投和苗栗，也有不少房產，別墅、農地和山坡地都有。看來，劉醫師家世極好，女人搶破頭的結婚好對象，嫁入劉家，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，但為何至今未婚？讓人費猜謎。

劉醫師飯後，沒多少耽擱，接著又離去，請兒子再次開車，送他史丹佛大學。他離開後，內人私下說，「家世好，又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，怎還沒結婚，甚至連女朋友也沒有？我猜有兩點原因，第一點原因，男方有結婚對象，因男方父母反對，以致延宕著。第二點原因，應該是個人原因。」女人就是喜歡東家長西家短，當茶餘飯後的話題，卻也說在理上。內人說的第二點原因，「個人原因」，沒有明說，但話中之意，大抵可猜出來，無非是個人性向問題，如同性戀、雙性戀或跨性別等。

在舊金山機場，前往停車場取車路上，劉醫師蠻客氣的，主動找我聊天，「今晚叨擾您們了，造成您們的麻煩，真謝謝您們了。當然，也要看看您小孫子到底耳朵有何毛病？」我回答他，請不要客氣，反要感激您幫小孫子看病，難道恰好是耳鼻喉科專科醫師呢。他又說：「聽吳博士說，您近日剛從CDC退休，目前又重回醫療，在診所執業。」有點誤會，我不是CDC退休，而是彰化縣衛生局疾病管制科科長退休，疾病管制科業務雖說也是CDC，但CDC屬中央衛生單位，專指衛生福利部的疾病管制署，我僅是地方衛生單位的疾病管制科，兩者有如天差地別。

雖說如此，中央的CDC，卻是地方疾病管制科，在業務上的直屬長官，他們負責督導、輔導和考核我們，也可以說，他們是頭腦，負責政策規劃；我們是手腳，負責政策的執行，彼此相輔相成，榮辱與共，兩者互相搭配，台灣才有安全的防疫作為。因是頭腦與手腳關係，開會見面是常有的事，以致CDC長官，我大抵都認識，不認識也知道此人，或電話中談過話，例如，CDC目前的署長周治浩，副署長王人祥、羅一鈞，我都認識的，都曾面對面講過話的。

劉醫師問說，搭機十幾個小時，應該很辛苦吧？我回答，超過十一個小時，確實很辛苦。據說，回程，從舊金山飛回台灣，飛航時間還要更久，比來程多出二、三小時，何原因？地球自轉的關係？應該是吧，因來時，地球是逆向自轉，回去是順向自轉，多出了追趕地球自轉的時間，所以，搭機時間久些。我突發奇想，如果飛機時速，乘以多出來時間，再除以二，應該可以估算地球自轉的時速了。劉醫師又問說：「您有沒有多起來走動？藉機動動手腳？」他也擔心下半身血栓的問題，希望我離開座椅，多在機艙走動。可惜，我耳朵重聽，稍閃神或突來雜音，例如對向來車，我就聽不清楚對方在說什麼，甚至不知道對方有在說話。我沒聽清楚劉醫師在問話，沒有回應，事後，隱約想起，他在問我多走動的事，但已事過境遷了。

我右眼近視五百度，左眼則是三百五十度，因近視眼鏡丟掉，七、八年來，都已不再戴近視眼鏡了，連遠視鏡片也不用戴，除了看遠方，較模糊外，開車和走路，卻也都蠻習慣的。我左眼視力較好，但耳朵聽力，則相反，卻是右耳較好。我常需用右側，靠近人家，用右耳聽人家講話。公職退休後，不再有長官耳提面命之苦，是否重聽無關緊要了，只是要對親朋好友說抱歉了，我也不得不公開提醒，告訴大家我有重聽毛病。其實，重聽有好處，我常可以藉機裝聾，省卻一些難回答或不想回答的話。

從上述短暫的對話，劉醫師是個溫文儒雅的人，好個性，好脾氣，有教養，為人處事細心又體貼，絕非依靠父輩的紈褲子弟，肯定是有為的好好先生，為何已過適婚年齡卻未婚？難免惹人好奇。劉醫師家世好，本身條件也好，家財萬貫，如果我有女兒，一定處心積慮，想把女兒嫁給他，穩當地一輩子過好日子。但從他溫柔體貼的個性，不禁想起內人所說的「個人原因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