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無限好（小說、雜文、散文集）
一O一、苗栗泰安虎山行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關鍵字：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、苗栗縣泰安鄉、虎山溫泉風景區、高速公路泰安服務區、國道高速公路興建紀念碑、軍工協建紀念碑、水雲步道、水雲吊橋、水雲瀑布、虎山、汶水溪、富士山十合目、虎山救援樁號、豆娘
108年9月8日，週日，清晨五點，打開家門，哇！不是預估的好晴天，巷弄內的昏暗小道，地上是半濕的，門口自家客貨兩用車，車頂在路燈照耀下，在朦朧中閃熠，顯得比路燈還明亮。不過，雨已經停了，在北邊遙遠天空，有兩顆星星在閃爍著。看來，半夜曾下過小雨，小到不會驚醒夢中人。要穿雨鞋嗎？要帶雨衣嗎？不！仍決定穿登山鞋，縱然是山中，肯定白天不僅晴空萬里，更是艷陽高照吧。至於雨衣呢？算了，笨重的雨衣和雨褲，不帶，僅帶輕飄飄的斗篷式雨衣，原本就塞在背包底層，不佔空間，也不佔重量。因連著三、兩天，烏日地區，太陽高掛，中午氣溫高達三十二、三度，甚至飆到三十五度上下，熱斃了，打狗都不出門，人更不用說了。
四天前，從田裡割回來，仍是青綠色的整芎香蕉，分割成小串，當成中秋節伴手禮，分送彰化親人後，留下兩串，放在門邊花台，讓它曬太陽，希望能早點催熟，沒想到，稍不注意，僅放了三天，香蕉不是催熟成金黃色，竟然是被烤焦了，青綠色外皮換成了焦黑色，黑到能與燒木炭相比擬，由此可見，酷熱太陽的厲害，不下於原子彈爆炸。難怪，不少田間的農夫，要患熱衰竭和中暑了。熱衰竭可救，中暑難醫，死亡率可達百分之五十。
開車來到大度橋邊，魚肚翻白，晨曦漸亮，好理家在，晴空萬里，沒半絲烏雲，鐵打的好天氣。停好車，我與老婆上了遊覽車，往後頭走，找了固定的位置，緊鄰後車門，卸下背包，安然坐下，內心因好天氣而沾沾自喜，卻也帶點羞澀，怎說？慚愧，因老婆不在台灣，老頭子怕孤單，怕沒人照應，不敢獨行，我與老婆已連著三個月，沒有參加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的活動了，簡直是離群索居，羞澀中帶點羞愧。可以預料的，當眾山友分批分段，陸續上車後，大家的問候語就是，「哇！好幾個月不見了！歡迎，歡迎。」我隨口回應著，「是啊！是啊！」有如新嫁娘般害羞呢。
泰安鄉，位於苗栗縣的東南方，緊鄰台中市和平區，是該縣唯一的山地鄉，也是轄內面積最大的鄉，幾乎佔全縣面積的三分之一，總面積614.6平方公里，是彰化市65.7平方公里的九倍多；但人口只有5920人（108年7月統計），是彰化市人口23萬2325人的四十分之一，可說地廣人稀。居民以泰雅族和客家人為主，前者約佔四成，後者則是六成。泰安鄉因溫泉產業發達，素有「泰安溫泉鄉」之稱，幾乎可媲美「北投溫泉」，但差了一段距離。
為何說差了一段距離？我沒拿一分一厘廣告費，今昔真的難比擬。此行，在泰安溫泉風景區水雲步道的起點，在水雲吊橋之前的木橋，如今已改成鋼筋水泥橋，某山友向大家介紹，也感慨地說：「以前，橋下溫泉滾動，冒著煙霧，緩緩地流著，大家等不及了，即刻就地脫衣，下去泡溫泉呢。」他說的溫泉，如今河床卻乾涸著，全被從山上沖刷下來的土石所掩埋，極目所見，僅看到一絲小水流，從石頭縫奮勇竄出頭，但流不到一、二十公分，就隱沒在砂石中，不見蹤跡，不見煙霧，哪看得到啥溫泉？
遊覽車來到高速公路泰安服務區，等候從各鄉鎮出發的遊覽車來此匯合，有些時間，我信步到處瀏覽。在服務區北站公園，我初見一堵銅雕大牆，有如電影院銀幕大小，雕刻高速公路的興建過程，是「國道高速公路興建紀念碑」，我忍不住好奇，詳讀紀念碑內容。民國59年初，交通部設置高速公路籌備處，著手規劃；民國59年6月，正式成立交通部台灣區高速公路工程局；民國60年8月，正式開工，全線分北中南三區段，次第發包興建；民國67年10月31日，全線通車，歷時七年又三個月，斥資新臺幣四百七十七億餘元。此中山高速公路興建過程，較特別地，中區段，大安溪至后里，大甲溪至豐原，此兩標段，情況特殊，因地形複雜，工程艱鉅，多賴國軍弟兄全力支援，歷時二年餘，始完成此兩標段工程。所以，此興建紀念碑，又名「軍工協建紀念碑」。
在服務區，行前說明會上，協會幹部們致詞、宣布事項後，接著由協會精神標竿，永遠的顧問和嚮導，說明此行路線，並鼓勵山友們努力走完全程。在高速公路上，遊覽車行行復行行，我則半睡半醒，眼睛盯著窗外景色，綠油油的稻田，翠綠的山巒，湍湍不停奔流的溪水，在迷糊中，在睡夢中，於上午8:30，抵達泰安溫泉風景區。不少山友，等不及上廁所小解，即刻出發，走上水雲步道。三個月來初體驗，人挺興奮的，我與老婆當然不落人後，緊跟在先頭部隊後面走去。當然，人老腳步軟，雖然先啟程，沒幾分鐘，眾山友趕上，我倆已成墊底肉腳。
步道會經過水雲吊橋、水雲瀑布，然後直通今天的目的地，泰安鄉的虎山。最先的第一個景點是水雲吊橋，全場116米，民國90年完工，全長116米，橫跨汶水溪，懸空至少四層樓高，氣勢蠻磅礡的。其實，整個水雲步道行程，從山腳下，到虎山山頂，都是沿著汶水溪而行，不時聽到淙淙的水流聲伴我行，有時萬馬奔騰，轟隆又嘩啦，挺嚇人的，真怕不小心，滾落山崖，掉進溪床，成了汶水魂；有時細聲吟哦，宛如蠶絲繞指柔，心情愉悅，不禁讚嘆好個登山行。
水雲吊橋前，有兩米高巨大岩石碑，紅色油漆書寫著「水雲吊橋」，相當宏偉醒目，山友們聚集著拍照。水雲吊橋上，眾山友穿著五顏六色協會登山服，背著背包，後頭均飄著協會的紅色絲帶，迎風飛舞，極像紅蟻大軍奔騰。山友們大跨步而行，爭先恐後，有若大軍壓境，有如急行軍，害得吊橋，左右上下搖晃厲害，也令我這個老人家，有些頭暈目眩。極少人駐足觀賞或拍照，其實，不能小看此吊橋，雖不是台灣最長或最高的，它可是台灣著名偶像劇，「我可能不會愛你」，知名的拍攝景點之一呢。
過了吊橋後，緊接著來到木棧階梯步道，持續蜿蜒往上，開始進入陡峭山坡了。階梯不算短，至少有兩百餘階，有山友說：「走階梯又長又陡，走起來好喘喔！估計直線距離，至少有五層樓高喔！」我不僅是喘，剛才在吊橋上的頭暈目眩，離開吊橋後，走上了階梯，竟然還是頭暈目眩，只差沒有嘔吐，甚至比吊橋上還嚴重，真是莫名其妙。後來，經過二、三分鐘，接近階梯的尾端，頭暈目眩才完全恢復。山友喘，我也是喘，以致瞬間爆出了滿頭大汗和汗流浹背。我用手，往自己額頭一抹，立刻汗滴如雨下，類似水龍頭沒關緊。
走完階梯，來到山路小徑，只見樹幹上釘著黃色鐵片告示，寫著「虎山救援樁號1號」，也表示著聯絡電話「112、119」，還註記「苗栗縣政府關心您」。越往上走，將陸續地，依序地看到2號、3號、4號...等救援樁號。後來，在回程時，我只走到7號，就回頭了，我沿路問：「虎山三角點，是否有10號救援樁號？」據登頂的山友說，他有看到8號，但沒看到9號和10號，他自我解釋，「可能沒注意，以致沒看到吧。」
我與老婆兩人，真的滿頭大汗和汗流浹背，終於走到4號救援樁號，是個交叉路口，往右下走是水雲瀑布，往前直走是虎山。雖然萬里晴空，偶爾一絲烈陽攢透樹梢，照射小徑上，我們大抵是走在山中樹蔭下，但不少山友喊著，「半點風也沒有，悶死人了，熱死人了。」很奇怪，山中一絲絲涼風也沒有，可能是背風面吧。我們暫且停留，喝個水，喘口氣，此時，聽到旁邊山友用對講機說話，對方問：「你走到哪裡了？」他回答：「已經走到四合目了！」我不禁笑出來，好玩！笑死人了！還好我沒有假牙，不然要掉出來了，他還以為自己在爬日本的富士山呢。
這也難怪，協會兩週前才辦了日本富士山挑戰活動，上週才剛回國，出國的富士山登山行，沿路就有「一合目」、「二合目」、「三合目」、「四合目」、「五合目」...等。我知道富士山有這種合目的標識，但不清楚意思。我倆沒福氣參加，據說，全團90餘人，因颱風影響，適逢山上風雨交加，不適合攻頂，以致僅有17人攻頂成功。後來，經媒體報導，得知有一西方女登山客，因石頭掉落，正巧擊中頭部，當場殞命，以致團員們回國後，彼此慶幸著、祝賀著，「平安最重要！登頂不重要！」
後來，我網路搜尋結果，始知道合目的意思。原來，日本人把富士山登山路線，從山腳到山頂，依據距離，平分成十等分，山腳下「一合目」就是啟程十分之一距離，「二合目」就是啟程十分之二距離，依次類推，「五合目」就是中途距離。簡單來說，日文「合目」，相當於中文的「等分」。所以，我猜，虎山海拔1493米，山頂應該有10號救援樁號才對，也就是單程4.5公里的距離，除以十等分，每一個救援樁號等於450米。我倆走到4號救援樁號，等於走了1.8公里，抵達時是上午9:30，耗時約一個小時，還真的挺累的。
不走水雲瀑布，跟著大夥，賣老命，往虎山走。不過，回程時，來到4號救援樁號叉路口，因時間充裕，雖有山友說：「景色不漂亮，對面山頭勉強看到一道小瀑布，小到不易發現，縱然發現了，可能還大失所望。」我倆還是走了一趟水雲瀑布。整個瀑布區都是木板棧道，蜿蜒曲折，總長應有六、七百米，似乎很少人走來，可能很久沒人走去，雖棧道好走，還是有點擔心，很怕棧板因人的重量，突然斷裂崩塌，害人墜入半人高的溪邊，可能因此受傷。
此水雲瀑布棧道應該整修了，不僅棧板要整修，沿路的牧草更應該修剪整理。棧道兩邊，幾乎全都是牧草遮掩，牧草高三米以上，高過站在棧道上的人頭，甚至幾近一米，擋住了人的視線，看不到汶水溪床，只聽到淙淙水流湍急聲，見聲不見影，好生失望，更且無奈。還不僅如此，牧草都漫生到棧道內，經過時，雖低頭彎腰，牧草還不時刮上臉。走到棧道盡頭，總算看到遠方一絲水流，還有那不算瀑布的瀑布。還好，因是中午大熱天，沒樹蔭可遮掩，蛇早躲進陰暗處，不擔心走在棧道上，無端被蛇吻。我倆是探險觀景，有另一種恐懼和莫名成就。有山友在五號救援樁號，在竹林間，看到一條青竹絲掛在枝頭上，山友立即閃開，避之唯恐不及呢。
水雲瀑布表過不提。我倆從叉路處，往上直走，陸續看到5號、6號救援樁號，終於來到7號救援樁號。5號至7號，山徑是緩坡泥土路，路況好，很好走，加上海拔逐漸高升，氣溫下降，不再悶熱，不再滿頭大汗，走來很舒服。在6號和7號之間，不再是雜林，卻是種植滿山遍野的針葉林，高大挺拔的參天巨樹，堅毅俊秀，很有看頭，加上山徑地上，鋪滿枯黃的針葉，走起來軟綿綿的，有如走在地毯上，不禁回味起東勢大雪山林道，隧道口旁的橫山步道，也是走地毯，舒服滿分，愜意滿分。
來到7號救援樁號，正好是上午10:30，又走了一個小時。在這裡，地上堆滿很多背包，原來是攻頂的山友，為了減少負擔，將背包留在現場，等回頭時，再拿回背包，今天的行程是原路來回。路旁有小徑，可達汶水溪邊，不少山友停留休息，拿著毛巾，沾著冰涼的溪水，洗臉和擦澡呢。協會很體貼，有幹部擋在那裡，提醒大家，「往上走，坡度更加陡峭，開始要攀繩了，有些困難度。目前，已經來到十點半了，往返時間考量，馬上要關門，不再讓人攻頂了。」協會是大團體，處處為山友安全考量，是這很好的管制措施。
見好就收，我倆老頭子一對，怎能逞強，不自量力呢？體力不行，久未爬山，耐力更是大不如前，而且，不知何故，我雙腿膝蓋，在近三個月，明顯退化，坐久了，膝蓋無力，幾乎站不起來，真傷腦筋，為此故，我倆當然不登頂，往回頭路走，坐到路邊去，吃起今天自備的午餐，自家種的芭樂、老闆贈送的小月餅，還有，里長利用烏日垃圾處理廠回饋金，所購買贈送的老人生日蛋糕，我幾天前剛過生日。我聽到幹部用對講機說著：「老大，老大，有三個人要攻頂，已經上去了，你算一下人頭，確認人數。後面，我關門了，不再讓人攻頂了。結束。」
吃午餐時，有一對年輕的夫婦，帶著一個五、六歲的小男孩，跟著走來7號救援樁號，老婆誤以為是協會的山友，善意規勸，「已經十點半了，關門了，應該不讓人攻頂了，而且，帶著小朋友攻頂也危險吧。」沒想到，他們是開車過來，自行來登山的，女的還說自己也是彰化人。話題聊開了，老婆自告奮勇大力推薦協會，「協會登山收費很便宜，比自己開車方便多了，每趟行程700元，提供早餐和晚餐，但午餐要自備。協會福利多，只要登山滿六次，年底就有700元獎勵金，登越多次，獎勵金越多...。」老婆口若懸河，費盡力氣，吹噓協會的好，鼓勵他們參加協會，大家一起偕伴登山，害得女的直說：「好啊！好啊！一定！一定！」
中午12:05，一方面，吃完午餐，只吃了芭樂和小月餅，很飽了，再也吃不下了，蛋糕沒去動它；一方面，休息也夠了，且濕冷的衣服，讓人覺得有點寒意，於是，兩人循著原路下山了。因是下坡路段，在平緩的小徑，我幾乎是半衝半跑的下山，感覺健步如飛，突然年輕了十幾歲。很快地到了4號救援樁號，折往水雲瀑布，來個驚險之旅，再繼續往山下走。3號、2號和1號，陸續落到我倆的後頭，馬上來到木棧階梯，也是一溜煙地通過，終於又回到水雲吊橋了。居高臨下，看到汶水溪邊，水是湍急的，有不少山友，至少四、五十位，躲在山崖和樹蔭陰影下，大家脫掉鞋子，在溪床岩石邊戲水，或泡腳沖涼呢，好不悠閒又快樂。
山友樂樂，我倆也要跟著去樂樂，快步通過水雲吊橋，因人少，吊橋沒力氣晃動，走起來很平穩，有若騰雲駕霧，似與汶水天人合一，我成了汶水，汶水成了我，完全沒有走吊橋的感覺。來到吊橋入口，，左瞧右看，找不到去溪邊的道路，只好問人了。剛好，有一對中年勞工夫婦，穿著工作服，坐在橋頭階梯上，男的說：「那邊有一輛貨車，從貨車旁邊的小路進去，就可以到溪邊了。這條小路是我開的，用割草機、挖土機，勉強開闢出來的小徑，方便大家進出。」我不禁肅然起敬，太偉大了，世間難得有這種好人，勞動自己，貢獻心力，造福群眾，簡直是人間的活菩薩。
他繼續說：「我慈濟人的，這種小事，不值一提，應該的，不必感謝啦。如果，有小石頭擋路，也請你們行方便，把它搬開啦。」我忍不住誇獎他，「你是偉大的慈濟義工，也是偉大的慈濟志工！謝謝你們啦！」從貨車旁小徑拐進去，真的是小徑，長百餘米，四面八方都是芒草，中央留出了一條沒有芒草，僅能一人通行的路徑，真的要謝謝他們夫婦倆了，否則荒草舖天蓋地，完全沒有路可走，也沒膽量敢走。
三步併做兩步，來到溪邊，脫掉鞋襪，捲起褲腳，雙腳泡進冰涼湍急的溪水，哇！太享受了，太幸福了，比泡溫泉還舒服百倍，快樂似神仙！真的很棒，不僅與溪水天人合一，更是與天地融為一體，太神奇，太美妙了，筆墨難形容。我閉起眼睛，右耳聽著潺潺流水聲，左耳聽著淙淙漩渦聲，加上不遠處，僅有五米處，轟隆的階梯式瀑布爆裂聲，我忘了自己，忘了時空，好像進入虛無飄渺中，身體化作千萬碎片，跟著溪水飄蕩起伏，飄往遠方，蕩向天際。唉！人生幸福不過如此，不是嗎？
時空流轉，不停不歇，最後，我逐漸恢復意識，睜開眼睛，突然發現身邊岩石上，每顆岩石上，水流衝擊下，濺濕了石頭，幾乎都停了一隻小蜻蜓，不！不是蜻蜓，而是豆娘！這裡的豆娘，黑色羽翼，摻雜橘色斑紋的胸部，以及瘦小纖細的長尾巴，很是漂亮。鄰近的石頭上，有一隻豆娘停留，我故意用手指頭碰觸它，碰觸它的尾巴，碰觸它的翅膀，它竟然不懼怕，它把人類當成朋友，不僅不飛走，還動也不動，我就不客氣了，拇指和食指抓住它的翅膀，拿到眼前，跟他打起招呼，「豆娘，豆娘，你是女生，還是男生？我可以喜歡你嗎？」它兩顆獨立的單眼球，轉動著，瞄著我，不發一語，或許它在說：「好啊！」我也讓老婆跟它打了招呼，然後放走了它。別了，我那漂亮的豆娘，我們夢裡相會吧。
下午2:45，離開溪床，穿上鞋襪，準備往回走了，因下午3:00，要準時上遊覽車，預備要回家了。回程路上，遊覽車就在不遠處，遠眺可即，忽然間，原本晴空萬里、烈陽高照的好天氣，這時竟然下起雨來，從毛毛細雨，轉眼間下起豆大雨滴，接著淅瀝嘩啦下起大雨來，好生怪異，怪異在天空出太陽，卻也下著雨。老婆馬上撐起雨傘，我則懶得拿出背包內的斗蓬式雨衣，兩人共用一支小雨傘，不也詩情畫意？淋點雨又算什麼？
我不禁想起早上的自信，「萬里晴空」、「鐵打的好天氣」，沒想到下午就破功了，可見世事難料，人生沒有百分百的保握，也沒有百分百的保證，不是嗎？或許，此行眾人幸福快樂的好心情，感動了老天，軟化了老天爺，僅下了十幾分鐘的雨，天空又重新放晴了，雨停了，雨走了，陽光再次鋪滿了大地，好似為這次的虎山行，畫下完美的句點呢。感謝協會，感謝幹部，感謝眾山友們，我們共同完成了美妙的一天！（108年9月9日完稿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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