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酒言歡能幾回：（六十五）麻將老千三大招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把酒言歡能幾回：（六十五）麻將老千三大招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唐杜甫：「丞相祠堂何處尋？錦官城外柏森森。映階碧草自春色，隔葉黃鸝空好音。三顧頻煩天下計，兩朝開濟老臣心。出師不捷身先死，長使英雄淚滿襟。」

無三曉路用的濫男人，人生初體驗，有如趕鴨子上架，也是新手上路，懷抱著興奮和期待的心情，第一次上麻將桌，糊里糊塗地，自信滿滿地，馬上要跟人家大廝殺，拼輸贏。跟他對奕賭博的另三個人，一位是高職補校老同學，狐朋狗友且酒肉朋友的老同學，年輕時就認識的，另兩位呢？則是不認識的陌生人，但熱絡又親切地自稱，是隔壁庄頭在地人，是那位老同學的遠房親戚，也是生死與共，兩肋插刀的死黨兄弟。真的是這樣嗎？當然不是！他們兩位是南來北往，詐賭集團派出的老千，所謂在地人，是騙人的，根本是外地人，講話口音就是不同。在兩位老千，巧妙設計，順水推舟，故意放水的情況下，讓他吃點甜頭，贏了一些小錢，以增強他對麻將的喜愛和自信，方便誘導他陶醉和沉迷，「幹！沒想到麻將，竟然這樣簡單，又這樣好玩！」

那兩位老千，賭場老先覺，經驗老到，見風轉舵，見人說人話，見鬼說鬼話，閱人無數，對人性瞭如指掌，看透濫男人，胸無城府，逞強好勝，軟弱無能的本性，並不急著收長線，反而花了一、兩個月的時間，跟他盤旋，和他周旋，稱兄道弟地，有事相挺，無事也相挺，簡直是哥倆好，好到一起吃飯喝酒，也好到一起同床共裘和共枕。當然，每次打麻將，兩位老千都會故意小輸，讓濫男人小贏，讓濫男人對麻將，產生無知的自信。另外，兩位老千為了踢掉濫男人身邊，早被收買的那位老同學，藉機介紹另一位，也是同集團的老千，讓濫男人認識，其目的如司馬昭之心，路人皆知，只有濫男人不知！麻將嘛，必須4人才能成局，除了濫男人外，其餘3人是自己人，大家有默契，一心一意，可以好好地幫濫男人抬轎，然後狠狠地摔死他，「讓你死！」讓他永世沉淪十八層地獄，再也不能翻身！這個沉淪，又狠、又慘，也重，不僅害了自己，也害了茶室女，跟著沉淪12年，痛苦難以言喻！

不僅麻將有「抬轎」陷阱，政治上也有「抬轎」文化。在政治上，有被抬轎的人，也有抬轎的人，被抬轎的人，只有一位，抬轎的人，則越多越好，多多益善。被抬轎的人，必須有能力和本事，更要有領袖魅力和氣質，值得眾星拱月，眾人才願意，甘拜下風，不惜辛勞，幫他抬轎。至於抬轎的人呢？因能力、本事等不足，只得退而求其次，幫人抬轎，但大抵有所欲求，否則何必無端犧牲奉獻？何欲求？不外「一人得道，雞犬升天」，眾人搶著分贓，搶著分一杯羹。政治上的抬轎最怕什麽？分贓不均，以致窩裡反，任何私相授受、爾虞我詐等醜陋內幕，都會翻在陽光下，遭世人唾棄！

歷史上，最有名的政治抬轎為何？宋朝趙匡胤的「黃袍加身」！在弟弟和部屬的抬轎下，趙匡胤糊里糊塗，也順勢而為，登上了帝位。西元960年，中國歷史上的五代十國時期，趙匡胤是後周將領，謊報北漢、遼國聯合入侵，趙匡胤率領禁軍抵禦，僅行軍到達開封府郊外陳橋驛後，趙匡胤之弟趙匡義，和宰相趙普等人密謀，發動了兵變，眾將士以黃袍加在趙匡胤身上，海呼並擁立他為皇帝，此為歷史上的「陳橋兵變」和「黃袍加身」。隨後，趙匡胤班師回開封府，後周都城，脅迫後周年僅7歲的恭帝禪位。趙匡胤即位後，改國號為宋，為宋太祖。

中國歷史上的五代十國，從唐朝滅亡開始，以至宋朝統一大半漢地為止。其實，五代十國是唐末藩鎮割據，以及唐朝後期政治的延續而已。唐滅亡後，各地藩鎮割據，紛紛立國，在華北地區，建立了五個國家，稱為「五代」；華北以外地區，建立了十個國家，稱為「十國」。五代，西元907年-960年，總共歷經53年，907年朱溫篡唐建立後梁，緊接著是後唐、後晉、後漢、後周，以至960年趙匡胤篡後周，五代至此結束。其中，後唐、後晉和後漢，則是漢化已深，講突厥語的沙陀族所建立。十國，西元902年-979年，總共經歷77年，902年楊行密被封為吳王，以至979年宋朝滅北漢，十國結束，其中，包括吳國、南唐、吳越、閩、北漢、前蜀、後蜀、荊南、楚、南漢等十國。

至於麻將的「抬轎」，可是極可怕的陷阱，保證殺人越貨，殺人於無形，不僅死得冤枉，也死得不明不白，家破人亡呢。麻將抬轎，不是4人或多人抬一個轎子，而是3人抬一個轎子，讓另一個牌咖坐轎子，3人對準目標，拳頭對齊，合力打擊1人！3人把轎子抬往何方？把轎子抬起，讓人懸浮空中，前不著村，後不著店，喊停轎也沒用，想下轎也不能，孤立無援，失去了自主權，搞丟了方向，結果呢？被抬到懸崖邊，狠狠往下一摔，讓人死得粉身碎骨；或者，抬往荒郊野外，縱火焚轎，把人燒得屍骨無存，死無對證，也死無證據。玩麻將，若不曾被人抬過轎子，你還未出師，不算先知，也不算先覺，僅是隨時隨地，會任人宰割的肉腳而已。

無三曉路用的濫男人，很容易地被人誘拐，染上毒癮；也輕易地被人拐騙，迷上麻將，他是笨蛋嗎？還是白癡？不！他僅是無三曉路用的濫而已，他不是白癡，也不是笨蛋！他也會動腦筋，也仔細地想過，打麻將可能出老千嗎？他思前想後，很努力地，三不五時思考此問題，幾乎日思夜想，最後的結論，不知天高地厚，自作聰明，儍乎乎的結論，是「不可能」！他依據以下三點原因作判斷。第一點原因，抽籤決定牌桌座位。麻將每圈開始前，先把東西南北，共4張風牌蓋住，然後放在牌桌上，由4位牌友各拿一張，並依照所拿的風牌，決定個人的座位，例如，拿到「東」字牌，則坐到「東方」座位上，其次，依序類推，每個人各有座位，在麻將術語上，此稱為「抓位」。

誰會坐到自己的右手邊或左手邊，還是正對面？沒人事先知道，也無法事先安排，而是抽籤臨時決定的，右手邊是你的下手，左手邊是你的上手，想要使詐的話，比如：某人要了解虛實，偷瞄你的牌，或某兩人合作，欲互相偷換牌，因座位臨時敲定，無法事先預料，想要作弊是不可能的。而且，每打完一圈，就會重新抓位，座位會隨時調動的。另外，若個人懷疑有詐，甚至可以提出要求，經其他人同意，當場互相換座位，比如：從東方座位，換成西方座位，或其他南方、北方座位。

第二點原因，抽籤決定莊家。牌局開始前，由東方座位者，擲出骰子，按骰子點數，從東方座位者開始，依逆時鐘方向計數，數到者為莊家，然後由莊家開牌，在麻將術語上，此稱為「起莊」。打麻將是不是很嚴謹？不僅座位抽籤決定，連莊家也是抽籤決定，大家機率均等，接著，還依逆時鐘方向，大家輪流作莊家，你說看看，公平性是否無庸置疑？打麻將豈須擔心出老千？當然！憨人才會如此單純，想得美！

第三點原因，摸牌、打牌順序固定。摸牌和打牌的順序，也是依照逆時鐘方向進行，總之，每個步驟都很嚴謹，除非，吃牌、碰牌或槓牌，才打破此模式，否則依序進行，一成不變，反復進行，嚴謹到固執又呆板，如此的嚴謹，又豈能出老千？當然！只有憨人才會相信此邏輯。說來好笑，自古以來的傳統，打麻將就是喜歡逆時鐘，可說是逆天而行，才能開創新時局之謂吧？

民國109年，新冠肺炎疫情爆發，全球慘遭荼毒，引發世紀大恐慌，衛福部和疾管署建議防疫總動員，在行政院同意下，1月20日，嚴重特殊傳染性肺炎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，三級開設，指揮官為疾管署署長周志浩；1月23日，提升為二級開設，指揮官為衛福部部長陳時中；2月27日，再次提升為一級開設，指揮官仍是陳時中部長。因陳時中部長的名字，產生了順時鐘（順時中）、逆時鐘（逆時中）的政治笑話，好玩又有趣。各縣市政府和衛生局，依據指揮中心的命令，順向執行防疫作為，稱作順時鐘操作；若反抗或違反指揮中心的命令，逆向執行防疫作為，例如某時間點，進行社區篩檢、入境篩檢等，稱作逆時鐘操作。雙方鬪到後來，誰贏？縣市政府和衛生局贏，還是指揮中心贏？當然！指揮中心贏，一國豈能兩制、三制或四制？開玩笑！台灣豈非要分裂？

麻將會出老千嗎？打麻將相當嚴謹，豈會出老千？不可能的！然而，真實的情況，不是濫男人所想的那樣！濫男人心想，麻將是老祖宗集眾人力量，留傳下來的智慧，是嚴謹的競技遊戲，不僅嚴謹，而且周詳和縝密。錯！越是不可能，越是有可能！古人說的「雞卵密密也有縫」，任何事情總會有破綻，不可能全然天衣無縫。古人又說「魔高一尺，道高一丈」，但是，顛倒過來，誰敢保證不會是「道高一尺，魔高一丈」？人的智慧是有極限的，不管思慮如何周全，總有破解之道。麻將的老千可多了，他們如何使詐？你知道嗎？他們精細到，你覺得怪怪的，好像有問題，明知有問題，卻無法阻擋，也抓不出他們使詐的破綻呢。

蜜月期過後，僅一、兩個月的甜頭，接著，濫男人面對三位老千，他開始吃苦頭了，他孤立無援，他執迷不悟，百萬個心思沉迷在賭局裡，根本無力招架。之前，大半是自己贏錢；現在，則大半是自己輸錢。以前，贏小錢；今日，輸大錢，且越往後面，輸錢輸得越來越大，輸到要被剝衣服，要被剝皮，要寫借據，要簽本票。本票一簽就是10萬元、20萬元，甚至30萬元、40萬元，搞到後來，竟然一張本票就是100萬元、200萬元。你知道100萬多大嗎？民國65、66年代，勞工階層，月薪才3000元、4000元，要不吃不喝30年，才有辦法存100萬元！最可憐的，他不知道對方出老千，也不相信對方能出老千，更不認為自己技不如人，而是運氣不佳而已，等運氣來了，財神爺也就來了。他一直相信，財神爺肯定會來的，總有一天，他輸去的，必然翻倍還本的！

他的腦筋，不僅古板，也很堅持，他全然相信財神爺，有拜必有保庇，哪個地方財神爺有名氣，哪個地方財神爺最大尊，哪個地方財神爺安金身，哪個地方財神爺最靈驗，就往那個宮廟跑，尤其是，東南西北中五路財神俱全的，特別是，聽人說主祀賭神的，更是每天清晨進宮廟，燒香拜拜挺勤的，祈求麻將桌前，賭博大贏錢。他不僅祭祀鄉內、縣內宮廟，遇到初一、十五，他更丟下茶室女母女，分別攜帶那兩名包養的姘頭，遠征外縣市宮廟，北上，他帶出身應召女郎的姘頭同行；南下，則帶出身茶室女人的姘頭同行，他去過的宮廟，包括：台北萬華龍山寺、台中大甲鎮瀾宮、彰化市南瑤宮、雲林北港朝天宮、台南台灣府城隍廟等。他不單拜得勤，也拜得虔誠，每遇財神爺，必然全身趴著，跪下磕頭，連續三個響頭，額頭都磕紅了，幾乎要出血了，才寧願起身。

唉！濫男人還真的是笨蛋！對色沉迷，對毒沉迷，對賭也沉迷，對神明也照樣沉迷，好像腦神經出了問題，神經沒有絞緊，總是鬆垮垮的，以致被沉迷所綁架，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人。人鬪不過神明，這是必然的，神明會興風作浪、呼風喚雨、興妖作怪，可說是叱吒風雲，管理人間，也管理普羅大眾，人只能隨波逐流！然而，老千不同，他們肯定闘得過神明，不要說五路財神，連賭神都要退避三舍，怎說？因老千是專門使詐的「賭鬼」，鬼神同路人，正邪不兩立，使詐的厲鬼，勝過正義的神，不是嗎？所以，濫男人碰上三名老千，五路財神或各類神明，都保佑不了他，擋不住老千的蹂躪和凌遲，老千是刀俎，他是魚肉，他只能任人宰割。

你可知神界，有哪五路財神嗎？中路財神趙公明神尊、南路財神陳九公神尊、東路財神蕭昇神尊、西路財神曹寶神尊、北路財神姚少司神尊。我已是70歲的老頭子，我會去祭拜財神爺嗎？祈求股市紅盤，期貨賺大錢嗎？我又不玩股票或期貨！笑話！算了！錢財是身外物，夠花就好，多出來的是累贅。神界有賭神嗎？很荒唐！當然沒有！賭博是壞事，破壞善良風俗，豈會有賭神？根本是畫唬爛，騙人的！除非是，香港「賭神」系列電影，飾演賭神高進的周潤發，周潤發是電影界的賭神，不是神界的賭神。

賭和千是兄弟，會上賭桌，表示你心中有貪，心中有貪就該死，老千不會因你是陌生人，因你是老實人，不懂得千，就輕輕放過你，不懂？更好！反而更加狠狠地敲你一把，把你敲得粉身碎骨，敲得血肉模糊。濫男人面對的是三個老千，完全在人家的掌控中，他哪能脫身？當然必死無疑！老千如何耍詐？手法太多了，千奇百怪，無奇不有，簡直若奇門遁甲，不勝枚舉啦！但最簡單的，最常用的有三招。第一招，暗窗或暗樁。牌桌的東南西北四個角落，都有暗窗，在隱秘處，有人暗中，時刻監視你手中的牌，對你的牌瞭如指掌，再透過圍觀者，圍觀者就是暗樁，也是老千的同夥，暗樁再打出暗號，給老千知道你手上的牌，何順子？何刻子、何槓子？正等何牌？如果，沒有暗窗，暗樁要多加一份工作，就是藉機靠近你身後，一眨眼間，偷瞄你手中的牌。

暗樁的暗號，大抵是肢體語言，相當地繁複，必須反復操練，有如今日網路的詐騙集團，都有教戰手冊，才能滾瓜爛熟，不出差錯，可見其多專業性，例如：右手抱胸，表示2筒；左手抱胸，表示3筒；雙手交叉抱胸，表示4筒。右手叉腰，表示1萬；左手插腰，表示2萬；雙手同時插腰，表示3萬。左手插褲袋，表示5條；右手插褲袋，表示6條；雙手同時插褲袋，表示7條。左腳翹起二郎腿，表示東；右腳翹起二郎腿，表示西；雙腿平放不翹腿，表示南。左手抽菸，表示春；右手抽菸，表示夏；嘴唇含著香菸，表示秋；牙齒咬著香菸，表示冬等等，依序類推，不熟練豈行？

濫男人與三個老千對賭，由於房間很單純，應該不致於有暗窗，另外，僅有四人對奕，沒有圍觀者，也就是沒有暗樁，所以，三名老千宰割濫男人時，沒有用上此招，但下面的兩招，已足夠讓濫男人，死無葬身之地了！在此奉勸所有朋友們，當你打麻將時，有圍觀者在場，甚至好幾名圍觀者，你應考慮可能是暗樁，屬於間諜，是通風報信者，你應要求清場，請圍觀者離場。若你做不到，就等著被痛宰，除非你牌技高超，已接近賭神地步，有辦法使出各類招式，聲東擊西，暗渡陳倉，圍魏救趙，甚至調虎離山，也就是，虛虛實實、實實虛虛，混淆視聽，使出渾身解數，將計就計，反讓對方入甕，墜入陷阱。可惜！你僅是牌友，把打牌當友誼，不是賭徒，也不是賭鬼，不可能有這等功力。

第二招，暗號。這是三名老千共同的默契，可以兩兩互相支援，也可以三人交配支援，暗號的種類繁多，可能是語言、肢體語言、環境位置等。何謂環境位置？例如：眼鏡、茶杯、菸頭、菸灰缸、手錶、戒指、耳環、助聽器、手帕、衛生紙、紙巾等物件，所擺放的各種位置，擺放左手邊、右手邊或正前方，所代表的牌是不同的，就用這種位置的不同，告訴同夥，他缺哪張牌，要夥伴丟牌，讓他吃牌。當同桌牌友，把一堆如上隨身物品，直往牌桌上堆，且東挪挪，西搬搬的，表示有鬼，肯定出老千，而老千不只一個，至少兩個，更可能三個都是老千！

關於語言暗號，照樣無奇不有，稀奇古怪，挺高竿的，例如：「天氣好熱，熱死人了，熱得讓人受不了」，連續三個「熱」字，代表梅牌；「好口渴，嘴巴很渴，有沒有飲料可以止渴」，連續三個「渴」字，代表蘭牌；「肚子很餓，餓得要命，餓得腦筋無法思考」，連續三個餓字，代表竹牌；「腰很酸，坐太久腰酸，酸到直不起腰」，連續三個酸字，代表菊牌等等，依此類推。這種暗語，不合時宜的暗語，似是閒聊或抱怨，又似口頭禪或自言自語，沒想到，卻暗藏天大玄機。

打牌過程中，濫男人也聽出弦外之音，「莫名其妙，對方怎突然說出不合時宜的話？該說的不說，反說出一大堆不該說的話？神經病啊？外星人啊？讓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！」其實，這些暗語，外行人全被蒙在鼓裡，聽得霧煞煞，好似外星人語言！越是霧煞煞，越是有鬼！據說，最厲害的老千，會有整套的字彙，含蓋整副牌，一個字彙代表一張牌，不同的牌對應不同的暗語。更厲害的，每場次的暗語，甚至會變動或輪動，可說千變萬化，有如墜入千里迷霧中，想要破解嗎？不可能！比登天還難！

西元2019年，美國發行戰爭影片「決戰中途島」，改編自真實歷史事件，發生於1942年6月4日-6月7日的中途島戰役。二戰期間，美國破解日本電報密碼，發現日本將依樣畫葫蘆，如偷襲珍珠港般，欲攻擊「AF」目標，此指何目標？美國搞不清楚，陷入迷惘和爭議中，不知如何是好，後來靠小聰明，確認「AF」指的是中途島，以致美國將計就計，請君入甕，有所準備和因應下，讓日本聯合艦隊大受重創，損失4艘航空母艦（赤城、加賀、蒼龍、飛龍）、1艘重巡洋艦（三隈）、332架飛機，以及3500人陣亡，成為太平洋戰爭的轉捩點，日本走往敗亡之路。這就是命運的安排，若非「AF」被美軍破解，二戰結局可能大不同，今日的我們，所拿護照上頭的國名，不是中華民國，仍是大日本帝國，嘴巴講的，也仍是日本話。

美軍耍何小聰明？美軍想出一個辦法，要中途島指揮官發出一份明碼求援電報，「中途島上的淡水供應站出問題。」此辦法經請示後，獲得太平洋總指揮官尼米茲同意。結果，日本上當了，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司令山本五十六大將，電報密碼給日本大本營海軍部，「AF缺乏淡水，攻擊部隊請帶足夠淡水。」日本不知密碼已被破解，又大剌剌地標上「AF」二字，真相終於大白了，日本要攻擊的目標確認是中途島，所謂的「知己知彼，百戰百勝」，日軍成了籠中鳥、甕中鱉，當然被美軍痛宰了，而美軍則大快人心，歡欣鼓舞，報了珍珠港一箭之仇。

第三招，偷天換日。由於長期訓練和經年累積的經驗，熟能生巧，老千挺厲害的，摸牌時，手指頭瞬間，稍微觸摸牌面某一角，即知道是哪張牌，十拿九穩，百無一失，若非自己所要的牌，則用飛快的手法，好像變戲法般，有如川劇變臉，不遮不擋，重新再摸另一張牌，給自己增加胡牌或自摸的機會，這兩倍的機會，就是200%的機會，不想贏錢都難。如果，摸到的牌，是同夥要胡的牌，更是要偷天換日，偷換另一張牌，把那張牌留給同夥，讓同夥自摸通吃，同夥贏錢，等同自己贏錢。這種偷換牌的手法，有如偷龍轉鳳，又如偷樑換柱，神出鬼沒，變化莫測，完全不留痕跡，而且速度之快，疾如雷電，不易察覺，也絕難被破解。

不過，手法難保沒缺失，如果眼睛盯緊些，專心一致，不眨眼，不瞬目，盯著摸牌的手，還是多少可以看出破綻，所以，老千預備偷天換日時，眼神、臉色或牌桌下，打出暗號後，其他同夥會故意，用語言、動作來支援和掩護，引開對方注意力，以免手法露餡。例如用語言：故意找話題岔開，「你要不要來根香菸，我有萬寶路，也有寶馬，都是上等洋菸，你要哪一種？解解悶氣吧？」「你今晚手氣不錯喔！已經胡牌兩次，又自摸一次，贏了些錢，挺神氣喔！」例如用動作：故意用整理衣領、抓頭髮、看腕錶、起身、轉身等小動作，吸引對方目光，甚至，做出打噴嚏的動作，唱作俱佳，用聲和色，嚴重干擾和掌控場景。 

三個老千，採用第二招和第三招，三個老千抬轎下，三打一，稀鬆平常，輕而易舉，有如探囊取物般，很順利地擺平濫男人，濫男人被懸空下，豈能不粉身碎骨？由於濫男人持續懷抱翻本的心態，打死不退的堅持，反死得更慘！也由於想翻本，牌底和台數的輸贏金額，逐步往上堆壘，牌底從5000元，逐步增加到1萬元、2萬元、5萬元，甚至10萬元；每台也從5000元，往上增加到1萬元、2萬元等等，每局輸贏數萬，每圈輸贏數十萬，整晚下來，輸贏不下於百萬。夭壽喔！這種賭博方式，簡直是豪賭、鉅賭，有如銀行和銀行對賭，錢不是錢了，錢成了泥沙或糞土了！這種賭法，更中了人家的局，老千們可樂了，求之不得，「你自找的，死了活該！」

結果如何呢？不用說，淒慘到無法無天，悲慘到鬼哭神號！無三曉路用的濫男人，在兩、三個月內，賭輸了多少錢？共負債了多少錢？他共簽出了多少借據和本票？你等著瞧，這種奢賭的結局，後面會揭曉，你必然嚇一大跳，跟著我大罵：「無三曉路用的濫男人，死有餘辜，真該死！」也難怪，那位茶室女，因前庭大腺膿瘍，在開刀房，接受我切開引流手術時，會用最骯髒的7字國罵，大罵她前夫：「幹你祖媽老機掰！」總之，數目非常龐大，不要說他，連我也還不起，難怪濫男人要亡命天涯，拋下一切，拼死拼活躲債去！不要說我，連全國各大企業、大財團的富二代，照樣也還不起，除非家裡開銀行，或者家裡有銀山或金山。

逢年過節，星期假日，閒來無事，在自家裡，呼朋引伴，與親朋好友打麻將，鍛鍊腦力，避免老年癡呆，小輸小贏的，不傷大雅，打的是休閒和娛樂，更是親情和友誼，然而，與陌生人打麻將，意義就完全不同了，既然上了牌桌，為了啥？就是為了一個「貪」字，想要贏錢，輸贏成了大事！鳥為食亡，人為財死，老千不會留情面，必然痛宰你，而老天也不會同情你，睜一隻眼、閉一隻眼，看你被人宰割。下面舉一個案例，被人設局，跟陌生人打牌的悲慘結局。其實，這種案例不少見，俯拾皆是呢！

我的表哥，姑姑的孩子，大我4歲，身材修長，五官端正，一表人才，個性隨和，資質優異，聰明絕頂，唸彰中時，是班上資優生，數理成績特優，尤其是數學，有如天賦異稟，無人能及，人稱「數學天才」，連老師都誇獎。民國54年，大學聯考，他數學考了幾分？一般學子，若能考個20、30分，已是頂呱呱，要樂翻天了，大學穩上了，而他竟然能考到108分！你一定要罵我唬爛！但是，我沒說謊！你可以回顧大學聯考歷史，當年，某些考試科目可以加權計分，由於加分關係，以致他的數學成績能破百。這種加權計分，後來取消了，民國58年，我參加大學聯考時，已無此加分制度。因數學極端高分，物理和化學成績也很高，考進了台大數學系。

表哥心無大志，不像其他台大學生，飄洋過海，又是出國，又是留學的，積極尋求發展，追求人生巔峰，他則挺孝順的，不遠走他鄉，寧願回鄉，陪伴寡母。大學畢業，服完兵役後，他回彰化，擔任某資優國中，升學班數學老師，執起教鞭，諄諄教誨，作育英才，日子過得很平靜。不過，當我僥倖考上醫學院，糊里糊塗當上醫師後，他很後悔，曾告訴我：「我聯考成績很好，足夠進醫學院，卻沒當醫師，很後悔，也很可惜！」當年，他怕看見血，也怕看見死人，以致與醫學院，失之交臂。學生時代，在大學同學指導下，他學會了打麻將，由於數理功力好，記憶力也特佳，打牌時，他能仔細算牌，對牌局瞭如指掌，攻無不克，總能贏多輸少，以致他對麻將，有龐大的自信和自負。

民國95年春，我在衛生局擔任科長，表嫂慌慌張張地，哭哭啼啼地，來辦公室找我，請求我幫忙，要向我借錢，否則要出人命了，我才知道表哥出大事了！表哥是國中老師，教學認真，很有分寸，不是賭徒，也不是視錢如命的人，他最大的嗜好是打網球，星期假日，學校網球場必有他的身影，再其次，才是打麻將，小贏小輸的家庭式麻將，跟親朋好友間，互相聯絡感情，玩玩鬧鬧吧了。某日，多時沒打麻將了，他覺得心癢，手也癢，技更癢，打電話問他以前的國中學生，目前是某小型企業老闆，家裡常有麻將牌局，學生的回答是：「老師！太好了，正三缺一呢！就等老師過來呢！老師快過來喔，不見不散！」

這位昔日學生，嘴巴很甜，學生時代即很會逢迎和拍馬，功課普通，但人緣很好，五專畢業後，進入社會，開了一家小工廠，擔任小企業的老闆，自從知道老師喜愛打麻將後，常招集往日國中同學，在自家小工廠裡，陪著老師打麻將，因是師生情誼，大抵是小輸小贏的趣味性賭博，我表哥樂得每三、五天，就往學生家跑，也樂得被學生捧上天的快感。不過，昔日學生似乎不單純，偶而發現有不尋常的陌生人，不時在他家進出，難道這裡也是職業賭場嗎？但又不像！總之，凡遇上陌生人，他絕對不上桌，寧願轉頭離去，免得扯上職業賭博，有損教師尊嚴。

當我表哥來到昔日學生家，發現牌桌已坐滿四人，並非三缺一，一位是自己昔日學生，另三位則是，似曾相識，卻又不曾謀面的陌生人，有著很強烈的市儈氣息。既然人家不缺牌咖，留下來也沒用，他欲轉身離去，但學生喊住他：「老師！對不起！不是你慢了一步，而是他們早了一步，牌咖都到齊了，害得老師空跑一趟。這三位，都是我商場上的好朋友，都是大公司的大老闆，認識20年的好兄弟，每一位資產都上億元，說句不見笑的話，學生的小工廠哪算什麽？根本難比擬，常須要他們的關照和幫忙，是我衷心感激的活菩薩！老師暫時不要走，要麻煩老師一下，剛好有一件急事要辦，我必須離開一下，請老師暫時幫我頂一下，我很快就回來。」

這位學生，平時挺熱心，也挺乖巧的，說話又圓滑，是那種「夫子有事，弟子服其勞」的典範，既然學生有事相求，良心過不去，不好意思棄而不顧，只好勉為其難，坐上牌桌，心想不用十幾分鐘，學生就可回來，自己就幫學生做個人情吧。結果呢？做夢也沒想到，打死也不會想到，自己的學生，既然與外人聯手，設局坑陷自己的老師！學生出門去，我表哥苦等不到人，十分鐘、半小時、一個小時，時間一分一秒，逐漸過去，牌局已進行了好幾局，就是等不到學生回來！「奇怪！不是說好離開一下下嗎？怎麼都過了兩個多小時，還不見回來，難道出了什麽意外？會是發生車禍嗎？要不要緊？唉！多讓人擔心！」我表哥一心兩用，一邊專心打牌拼輸贏，一邊擔心學生是否車禍，是否出意外。

打牌過程中，原本手氣還挺好的，有如神助，順風順水的，不時胡牌，甚至自摸，由於是大老闆上賭桌，賭博金額滿大的，我表哥贏了不少錢，心裡樂得很，快樂似神仙，幾乎把自己學生擺一旁，什麽車禍，什麽意外，忘了一乾二淨，直想著，太好了！太好了！贏錢再贏錢！太美妙了！但是，時間來到午夜，糟糕！不一樣了！（110年9月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