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一四一）培墓菜色小芋頭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說到芋頭，在我田地後方，緊鄰灌溉溝渠處，2、3個禮拜前，我在溝渠邊，陸陸續續，種了整排芋頭，少說有40顆吧，如今，芋頭紛紛冒出了新芽，鮮嫩翠綠，展現新機，讓人賞心悅目，心裡很有成就感。從去年底、今年初，以至現在，我花了2、3個月時間，清除垃圾和割除雜草，整理出一塊空地來，若不種植的話，馬上又是雜草叢生，緊接著，又是垃圾一堆，雜草叢生的空地，是垃圾好去處，不被人家丟垃圾才奇怪，所以，我一邊整理空地，也一邊種植植栽。種植植栽的目的，是強迫自己，記得去除草，務必要除草，否則雜草會掩蓋植栽，被掩蓋的植栽必枯死，種植植栽成了白忙一場，有如白做工。灌溉溝渠採用水泥構築，水泥牆再如何密實，仍難免滲水，譬如雞蛋，蛋殼多如何密實，總會有通氣孔，以致水泥牆邊土地，永遠是濕潤的，潮濕的土地，種什麼蔬菜或植物最恰當？我不用多想，大甲芋頭都是水耕的，我無須腦筋急轉彎，我直接的反應，馬上想到種芋頭。芋頭有種子嗎？不是種子播種的，很可惜，沒有！芋頭和萱草類似，大芋頭會長出小芋頭，靠新芽分株移植，以此方式繁殖的。種苗店有在賣小芋頭嗎？似乎沒有商機，也沒有！我只好厚著臉皮，厚顏無恥地，向左鄰右舍老農們，要芋頭來種了，也就是要他人施捨小芋頭。芋頭怎麼種？芋頭和蕃薯一樣，有如一家親，相同的種法，也都非常容易種，沒有技術，也沒有秘方，不用教，不用學，把芋頭埋進泥土裡，不用特別去關照，自然會發芽和長根。水泥牆邊，泥土鬆土後，每隔20、30公分，丟一塊小芋頭，再蓋上一層薄薄的，約2、3公分厚的泥土，就算大功告成，一切OK了。往後的澆水，由於水泥牆會滲水，土地總是濕潤的，我根本無須常澆水，或許一週才澆水一次，聊勝於無地，稍微關注一下而已。由於春暖花開，萬物萌發，季節是對的，3月種植芋頭，正當好時機，難怪2、3個禮拜後，眾小芋頭們，有如春筍般，爭先恐後地冒出芽來，跟太陽公公打招呼，也跟著我說Hello。
我怎知道左鄰右舍有種芋頭？我不時去參觀人家的菜圃嗎？還是我未卜先知？都不是！我沒那麼空閒，我也不會奇門遁甲。我自己的田地都顧不來了，幾乎整天忙著除草，哪有閒情逸致去參訪別人的菜圃？我也懶得去管鄰居種什麼菜？整個冬季，每年都如此，我把田地整理得很乾淨，雜草不生，野花不長，看得很舒服，看得很舒爽，內心順暢不已，如今季節變化了，春暖花開了，春暖時節草先知，很快地，雜草重新活過來了，好像一轉眼間，又是不經意間，馬上又是雜草叢生了，我每天臨睡前，都要思索著，隔天要從哪裡開始除草去。其實，好幾年前，總有10年以上吧，隔壁老農曾送我小芋頭，讓我嘗試種植，我所知道的，一般農家很保守，芋頭菜圃不會一舉清除，多少都會留種的，不出我所料，所以，我要得到小芋頭。10幾年前種芋頭，我種在田地另一側，不知何原因，陽光不足？水分不夠？缺乏施肥？總之，芋頭就是長不大，小小個頭的，且口感不甚綿密，加上少了芋頭香，跟大甲芋頭差了十萬八千里遠，我大失所望，就廢棄不種了，也不去採收了，經過幾年的雜生野放，最終，我還是把它清除乾淨了。如今，換個地方，重新種植小芋頭，打算要好好關照它們，也準備為它們好好施肥，希望能種植順利，也能種植成功，讓芋頭口齒留香，滿足內心渴望。不過，我也有心理準備，我預備等到中秋節，約種植6、7個月後，中秋節是採收的時間點，如果這次，再種植不成功，顆粒小，口感差，香氣無，那表示基因的關係，不是我不會種，不是我不會照顧，乃因品種不好，種不出好品質。若真的是如此，又是重踏覆轍，我則要搬出另一套計畫來，保證明年花錢買種，種另外一種的芋頭品種，再重新嘗試看看，不成功就不罷休。閒著也是閒著，你說是不是？
我既然有這樣的打算，表示我心裡已有底了，我要採買什麼品種的芋頭呢？難不成跑去大甲，買大甲芋頭幼苗回來種？這是最好的願景，但可能嗎？路途遙遠，太麻煩了，不是輕易就能買到的，我不敢抱此妄想！而且，縱然買到了，我又不會種水田，買再好的品種，照樣無彩工，僅是徒勞無功罷了。我要買何品種芋頭？我說不上來，只憑兒時記憶，一般菜市場路口或路邊，偶而會有老阿嬤，擺攤賣小芋頭，確實是小不拉嘰的小芋頭，細細長長的小芋頭，長度10公分左右，直徑大抵不超過3公分，有如發育不良的小芋頭，或者邊角料的小芋頭，準備丟棄的，又捨不得丟棄的小芋頭，然而，這種小芋頭卻綿密鬆軟無比，口感好到令人咋舌，且芋頭香噴滿嘴，好吃到停不住嘴，我計畫碰碰運氣，勤跑菜市場，購買這類小芋頭。清明時節雨紛紛，4月5日就是清明節了，你家總培墓過吧？培墓最基本3樣小菜色是，水煮蛋、花蛤和小芋頭，拜完祖先，欲離開前，這3樣小菜，眾子孫要當場吃光光，且把蛋殼、蛤殼和芋頭皮，悉數撒在墳墓上，才算大功告成，始能離去。培墓不同於掃墓，培墓規矩多，禮數也多，依我家習慣，要準備好幾碗小菜，必然包括前述那3碗，到祖墳祭拜。培墓的時機點，包括以下幾種：新墳的前三年、家中新婚娶媳、添子添孫、購置新居、升官升職、金榜題名等重大喜事時，例如，我新婚那年，就有培墓；我生老大和老二時，當年也有培墓，但自從我父母過世後，這種培墓的習俗已淡然了，也跟著離去了，我家幾個孫子出生時，沒有培墓，就由我和老伴，跪在祖先墳前，向祖先們稟報，咱家又有孫子出世了。前述的那3樣小菜，我特愛小芋頭，我都搶著吃，那鬆軟綿密的口感，勝過任何山珍海味，我至今仍念念不忘，懷念不已。（114年3月10日完稿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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