逐夢藏東平安歸：（一〇六）魚肉豬肉孰美味

逐夢藏東平安歸：（一〇六）魚肉豬肉孰美味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為何藏人認為魚是不潔的？因藏人死後的喪葬，除了天藏、火葬、土葬、塔藏外，其中以天藏最為普遍，據猜測，可能高達7、8成以上，另外的，就是水葬了！所謂水葬，就是把死去的屍體，沒有經過任何火化，直接丟進河裡，為了避免屍體流走，甚至還綁上石塊，好讓魚兒啃食屍塊，由於魚兒食用了死人屍體，所以魚是不潔的，若人吃了魚，對死者也是不敬的，以致藏人是不吃魚的，既然不吃魚，當然不會去捕魚或垂釣了。回教徒不吃豬肉，也不沾豬油，禁忌得很嚴格，因可蘭經等回教經典，是有明文記載的，回教徒不敢違抗，至於藏傳佛教經書，有明文禁止吃魚嗎？似乎沒有！有明文禁止吃葷嗎？似乎也沒有！總之，三餐不吃魚，這是藏人的生命哲學，也是藏人的生活傳統，只能接受和尊崇。

這次西藏15天旅遊，在西藏地區停留了12天，另外1天在四川成都，2天在四川重慶，既然藏人不吃魚，我們在西藏的12天行程，也跟著沒吃到魚嗎？不！還是有的！因這裡的餐館，大部份是四川人過來開的川菜館，我個人估計，10家總有7、8家是川菜館，甚至還不止呢！四川緊鄰西藏，以前還隔著西康，但西康廢省後，四川就緊挨著西藏了，自從川藏公路陸續開通後，有道路往來，四川人得地利之便，當然衝鋒陷陣，一窩蜂似地，紛紛跑來西藏開餐館，狠賺觀光旅遊財了。對川菜館來說，因西藏冰川高原，魚獲量稀少，全是內地送來的，必然是高貴又珍貴的食材，對遊客來說，也是美味珍饈，並非每餐都能吃得到，雖然每餐都期待能吃到魚，但大半是落空的。我原本不是很喜歡吃魚，但這次的西藏行，讓我徹底改變了，沒想到魚這麼好吃！魚為何好吃？免不了跟川菜館的烹調方式有關喔。

說到魚肉，自然想起豬肉，豬肉和魚肉二選一，我選會擇哪一樣？毫無懸念，我必然選擇豬肉。我最愛吃豬肉了，尤其是肥豬肉，若是含豬皮的肥豬肉，對我來說，簡直是天上美味，我會高興得感激涕零。每回婚喪喜慶，在餐館聚餐時，我特愛紅燒豬肘，豬肘指的是豬大腿和肘部，但不含豬蹄，閩南話稱為脚庫，皮多、皮厚、筋多、肥肉多，瘦肉也多。當紅燒豬肘上桌，別人不吃肥豬肉，只搶瘦肉吃，我好整以暇地，神情專注地，下手搶那肥滋滋的豬皮，好大快朵頤。114年11月24日，週一，中午，彰化縣政府假花壇全國麗園大飯店，舉辦公職退休人員餐會，席開6、70桌，其中一道菜就是紅燒豬肘，我吃到嘴巴油滋滋的，心裡也是油滋滋的心滿意足。當然，對縣府等長官的恩賜，我更是感激涕零。縣府公職退休人員聯歡餐會，可不是每年有，可遇不可求，碰到了是幸運喔！

我愛豬肉，更勝於魚肉，從小就是如此，江山易改，本性難移，好像天生就是如此，尤其特愛有豬皮的肥豬肉，我有因吃多了肥豬肉，而腦滿腸肥嗎？會挺著大大的鮪魚肚走路嗎？沒有！我不單總膽固醇、三酸甘油脂、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和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，全在正常範圍內，連體重和身體質量指數也非常的標準喔！今日，我身高170公分（老倒縮了3公分），體重64.5公斤，對一個75、76歲的老頭子來說，世間能找到幾個這麼漂亮身材的老人家？若非我害羞、內向又自閉，我似可上台走秀，當個老頭子模特兒呢！算啦！老頭子就是老頭子，胡思亂想些啥東西！換另一種說法來說，若是魚與熊掌二選一，魚與熊掌皆難得，雖然沒有豬肉，我會選擇魚嗎？絕對不會！我必然選擇熊掌。我對於魚，有如隔了一層紗，不敢說討厭，但不會很熱衷的。你會屬於何者呢？

說到魚肉和豬肉，我不禁想起往事，內心至今，仍充滿感傷。寫作是自娛嗎？也是，也不是！除了自娛，也是感傷，想起阿母和阿爸，以及往事的感傷，連手機鍵盤都濺滿淚水。阿母很疼我，我懂事之後，我成年之後，她多次對我提起陳年往事，特別是魚肉和豬肉這件事。阿母說，婚後，年輕的時候，每次生完孩子（阿母共生了7個孩子），坐月子期間，當吃完娘家送來的2、3隻麻油雞後，肚子很餓，嘴巴很饞，喜歡吃豬肉，很想吃豬肉，但家裡經濟拮据，手頭困難。民國40年代，底層公務員薪水低，吃不飽，也餓不死，哪來閒錢買豬肉吃？但為了要有乳汁，好哺乳小嬰兒，怎麼辦？總要吃點肉，才有乳汁啊！雖然很想吃豬肉，也只好買魚來吃了，因豬肉貴，魚肉較便宜。

有人可能會說，魚肉好啊！營養好，又好消化，是美味可口的珍饈和佳餚，正好可哺乳呢！但是，放他媽的屁！若他沒吃過魟魚，那他就沒資格吃麵喊燒！魟魚是什麼？在中文裡，長得有如魔鬼般，常被稱呼為魔鬼魚，屬軟骨魚，體型扁平，胸鰭展開像翅膀，個體相當大的魚，是下雜魚，在魚市場裡，是丟在一旁，沒人要買，等著報廢的一團垃圾。那糊糊爛爛的魚肉，魚腥味特別重，還有股怪味道，閩南話稱呼為「ㄏㄧㄤ」，沒有對應的中文可寫，但絕對不是好口味。魟魚多丟在地上，不讓人看顧，放久了，不新鮮了，吃起來甚至有股阿摩尼亞味道。何謂阿摩尼亞味？簡單來說，就是尿騷味啦！

魟魚，我年幼的時候，吃過好幾次，可以說無數次，那種噁心的，令人想吐的紅燒魚肉，除了魚腥味和ㄏㄧㄤ味外，又是阿摩尼亞味的，我怎可能忘記？一輩子也不會忘記！吃得苦中苦，是不是就會人上人？是嗎？我不知道。我不喜歡吃的魚肉，就可以丟棄一旁嗎？甚至倒進廚餘桶嗎？我不會！也不敢！會對不起阿母，也對不起阿爸！阿母從菜市場，用錢買回來的魟魚，又是用煤炭球，辛苦煮出來的紅燒魚肉，再不好吃，豈能暴殄天物？硬著頭皮，即使捏住鼻孔，也要硬吃下肚！然而，坐月子的阿母，喜歡吃豬肉的阿母，非常想吃豬肉的阿母，卻只能吃這種爛魚肉，以哺乳自己的心肝寶貝啊！（114年12月13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