彰化小西巷的往昔 （遠渡黑水溝的家族） 第十七回：長子潘松同性戀

彰化小西巷的往昔

（遠渡黑水溝的家族）

第十七回：長子潘松同性戀

前回提到，我曾祖母，後院新居落成，又是湯圓，兩百人份，又是宴席，席開五桌，把街道擋去一半，她再次風光一回，這可是第二回了。我是很低調、很保守的人，總擔心「樂極生悲」的古諺。

事實上，不要認為上蒼是好人，而是嫉惡如仇，卻也是見不得人好的造物主。各位看倌，壞運、歹命是常態，好運、好命，絕非是每個人應得的，能看破此點，鬼神也不怕了。我曾祖母太招搖了，後面苦日子等著她。

目前，梗在她眼前的，是親情斷了線。潘松，7歲，我曾祖父母的第一個孩子，新居落成喜宴上，不發一語，頭低到胸，不僅畏畏縮縮，見到人就躲，連見到自己的父母，都像陌生人般的生疏。我曾祖母靠近他，他就躲；我曾祖母牽他的手，他就閃，害我曾祖母搞不懂，到底怎了？是否怪罪父母拋棄他、遺棄他？不禁一陣心酸。

其實，孩子有輕度自閉，還不到嚴重自閉，不是媽媽的關係，也不是爸爸的關係。我孩童時代，也如此，縱然成人了，也如此，即使老之將至，還是如此。伯伯、叔叔、姑姑、嬸嬸等長輩，來到我家，我一定躲在臥房，不敢出來見人；至於表嫂、表姐、表妹等，特別是女性，年輕貌美的女性，更是被單矇著頭，不敢喘氣。

我內人常罵我：「親戚朋友來了，你不是躲起來，就是坐在一旁，不發一語，他們可是你的親戚朋友啊！卻要我來陪，我講話也很累啊！」糟糕，死個性，走進棺材也改不了。

以統計學來說，P值等於或小於0.05，即達統計學意義，何義？以百人身高為例，依身高排序，從最高排到最矮，會成正常分佈，所謂正常分佈，就是接近拋物線的分佈，中等身材者佔多數，最高和最矮的兩端佔極少數。例如，高於190公分者2人，低於150公分者2人，此4人佔全部的4%，也就是0.04，表示此4人達統計學意義，總結，他們不是正常人。

自閉症也是正常分佈，從極端外向，聒噪不停的人，趨向極端自閉，封閉自己的人，當接近兩極端，也就是極端外向的2.5%，及極端自閉的2.5%，合計5%，劃歸為不正常。從外向1，排序到自閉100，我應該位於70-80，明顯的自閉傾向，至於潘松呢，應該80-90。

我曾祖母很擔心，但忙著招呼客人，客父母和娘家父母是自家人，怠慢些無所謂，但生意往來的大掌櫃，輕忽不得，以致沒時間理大兒子，直等著筵席散了，母子兩人再相聚。結果，散場後，又忙著送客，整理桌椅，等想起大兒子時，大兒子已隨著客父母，連夜回大甲了。害我曾祖母心酸又心碎，認為自己沒盡到母親責任，孩子恨自己，故意躲著自己。

潘松，怎會那麼內向、自閉，是否與跌落大甲溪，溺水，斷氣近一小時，腦部缺氧有關係？當然沒有關係。自閉有遺傳，自閉的父親，有高比例生下自閉的孩子，如果母親也自閉，那孩子自閉的機率更高。我亦自閉，表示我吳家有自閉的基因。

不過，潘松不僅是單純個性內向而已，性傾向也出了問題。當進入青春期，14、15歲，潘松的性傾向越發明顯，他是男同性戀者，男同志，斷袖之癖者，亦有稱「小官」、「契兄弟」、「旱路英雄」、「翰林風月」等。當李安電影「斷背山」獲得奧斯卡獎後，「斷背」也被指稱男同性戀。

同性戀會遺傳嗎？科學上，認為與基因、賀爾蒙、環境、社會、文化等有關，也與懷孕階段子宮內環境有關。如果與遺傳有關，我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有同性戀傾向？我有同志跡象嗎？竟然遇過數位老男人向我示好，獻殷勤，肢體騷擾。

同性戀（Homosexuality），包括兩個層級，與同性個體發生肛交、口交等性行為，稱為同性性行為（Homosexual behavior）；對同性個體會產生情慾的，稱為同性情慾（Homoeroticism）。原則上，有性行為，自然有情慾；有情慾，自然會產生性行為。

同性戀者（The homosexual），不會只有男性，有男同性戀者，也有女同性戀者，前者稱為「Gay」，後者稱為「Lesbian」。gay，英文本身是形容詞，快樂的、明亮的、有朝氣的、鮮豔的、豔麗的、衣著華麗的、放蕩的、尋歡作樂的等意思，後來衍生為名詞，同性戀或同性戀者。

至於女同性戀Lesbian，是有典故的，詞源來自希臘愛琴海的小島嶼，列斯伏斯島（Lesbos），因該島有一位女同性戀的抒情詩人而聞名，故女同性戀者以Lesbian（直譯為蕾絲、蕾絲邊，簡稱拉子、拉拉）自稱。

依據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，2006-2008年，隨機抽樣1萬3495個15-44歲的樣本，統計結果，5.2%男性、12.5%女性，曾有過同性間性行為；自認為同性戀（1.8%）或雙性戀（2.3%）的男性，合計佔4.1%，自認為同性戀（1.3%）或雙性戀（2.8%）的女性，合計佔4.1%。男、女性比率相同，有一對男同性戀者，就有一對女同性戀者，同性戀不是男人的專利。

同性戀的判定，有三項指標，認同、性行為和情慾，認同自己是同性戀者較少，有情慾的渴望者最多。依據美國威廉士研究所，2011年的統計，美國3.5%人口自認為同性戀或雙性戀，與上面4.1%資料很接近，8.2%表示有過同性性行為，11%承認對同性有情慾的感受。可見廣義同性戀者比率蠻高。

同性戀者，有毛病嗎？屬心理錯亂？是精神疾病？還是心理疾病？都不是。美國精神醫學會，於1973年，將同性戀從精神疾病的診斷表中排除。他們是正常人，那95%範圍內的正常人。因為，「目前尚沒有足夠的科學研究證實，改變性傾向的治療是安全或有效的」。沒有藥物或針劑可以治癒同性戀，也不需要治療，試圖改變性傾向，反會引發焦慮和罪惡感。

不少同性戀者反而是高社會等級的族群，他們對社會沒有適應不良的情形。我個人的看法，到處嚷嚷或遊行示威，反對性歧視，要求性平等，追求權利保障等，是否失去了自信？在紛爭過程中失去自我？沒人歧視，反自行挑起歧視話題？或許，我錯了。

沒人相信我是外科醫師，「怎可能？你外表看起來就像小兒科醫師！」我外表斯文，五官秀氣，個性溫文儒雅，不慌不張，不急不徐，竟然是異性愛慕的對象，也是同性愛慕的對象。我有位朋友，男，同性戀者，30餘歲，常跑辦公室，遠遠看到我，就吃我豆腐，「科長，如果你年輕十年，我會追你。現在，你太老了，我喜歡你們樓下那些年輕小夥子。」

我曾在員林協和醫院，短暫就任一年外科主治醫師，我離開員林，回到彰化市順安醫院，不少男性和女性病患，遠從員林過來給我看病，都是沒啥大問題的小毛病。有一位，男的，50-60歲，五官端正，同性戀者，娘娘腔，每回看診，雙手就是不規矩，動手動腳，直往我大腿摸，不易閃躲。跟診護士看不下去，不得不出聲，「你坐好，手不要亂摸，叫醫師怎麼看病。」說了有效，但沒幾分鐘，又故態復萌。

至於女的，有一位，30-40歲，五官端正，外貌清秀，異性戀者，看診時，百般嬌媚，哼哼啊啊，似若無骨，臉孔和身體直往前傾，恨不得整個人趴在我身上，受用，又相當受不了。這類粉絲病患，不少，當醫師若沒有定力，很容易出軌，保證身敗名裂。

我最驚嚇的，可能誤入歧途，永不翻身的，是下面這件事，是豔遇嗎？還是警訊？民國76、77年，我白天上班，晚上在家看門診，某天，來了一位女生，蠻年輕，約24歲，外觀美貌，臉蛋漂亮，獨自進來，說她要看診，沒說幾句話，把胸罩解開，整個上衣往上掀。

我這輩子從醫，就屬這件是最大的驚嚇，最大的誘惑，女生胸部38G，雪白、碩大和性感，我差點暈了，我差點流鼻血，整個腦袋轟轟響，瞬間懵了。還好，當護士的內人陪在身邊。我至今仍懷疑自己是否保持得住！當下，我兩個念頭閃過，第一個念頭，天下尤物。第二個念頭，色字頭上一把刀。

她說，想動縮小乳房的手術，這是小門診，那是大手術，我哪會？儘快坦言無能為力，送之出門。事後回想，是否色誘的詐騙集團，仙人跳？驚險，平安度過。當外科醫生，女性乳房腫塊常見，腫塊剜出、切片檢查或針頭穿刺檢查，不是問題，躺上手術台，跟男性沒兩樣，胸部都是平的，沒有那引人遐思的曲線和誘惑。避免自己把持不住，也避免患者誣賴，跟診護士是保護傘。

我有兩方面長官，一個是行政方面長官，如局裡長官、縣府長官，提供我薪資，打我年終考績；另一個是業務長官，如衛生福利部疾病管制署長官，或傳染病防治醫療網指揮官等長官，打我年度考評。有某位大醫師獲選為我業務長官，相關會議是坐主席桌，而我僅是台下小囉囉。有天，他鬧出新聞，被原配告通姦，帶小三到婦產科墮胎，引發風暴，形象不佳，這位長官黯然下台。下台，事小，人格破滅，事大。

權利讓人腐敗，權利越大，越可能腐敗，公務員順利退休，應該恭喜，他（她）沒犯錯，沒鋃鐺入獄，就是該恭喜。我某衛生所同仁，挪用公款，東窗事發，縱然儘快辭職，仍然吃官司。另一位衛生所主任，離職開業前，用健保卡開處方，把藥物帶回自家診所，監守自盜，當然上法院。

民國90年代，我疾管科負責衛生所辦公廳舍興建，有一案，某同仁趁衛生所辦公廳舍興建，接受工程包商賄賂，其中一盒水果禮盒要送科長，我嚇都嚇死了，哪敢收！碰都不敢碰，退回。同仁因此案，有損公家形象，被調派他單位。

民國90年代，政府推動擴大就業計畫，引進不少臨時約僱人員，曾有某男性約僱人員，被投訴性騷擾，摸另一位女性約僱人員屁股。我負責處理，我告訴對方，「你辭職，還是因性騷擾罪，移送司法機關？」他被我逼迫，不想辭，也得辭，我管不了你三餐不繼，或房屋貸款。公家單位，都有政風室，不要說性侵犯，連口頭性騷擾都是大禁忌，投訴到政風室，肯定完蛋，寫不完的調查報告，還有考績委員會候著，若牽涉停職、免職，就要移送縣府考績委員會。

男人呢？進入棺材，蓋棺論定時，沒因下流好色，惹得身敗名裂，不也該恭喜？我戰戰兢兢，如履薄冰，如臨深淵，很怕晚節不保，惹了一身腥，外人指指點點，內人往棺材吐口水，不屑一顧。我是老牛吃嫩草，內人娘家又有長壽基因，我不潔身自愛，真的會滿臉口水，搞不好，甚至倒尿屎。

潘松，隨年齡增長，同性傾向明顯，所謂玻璃圈者，細皮嫩肉，扭扭捏捏，娘娘腔外，還加上優柔寡斷，個性偏女性化。成長過程中，不管男生或女生，均排擠和欺負他。我曾祖父的客父母驚覺有異，向我曾祖母求救，我曾祖母單刀直入，問不出所以然，潘松都說沒有怎樣，不承認自己反常，也不承認自己喜歡同性。

我曾祖母只好求神問卜，找道士、廟姑作法求解，不是說嬰靈纏身，就說水中女鬼糾纏。男人不生孩子，哪來嬰靈，母親、姊妹的嬰靈外，外面亂七八糟都有嬰靈存在。我曾祖母，從前動到胎，導致流產，對方怎知道？還有潘松曾跌入大甲溪，已是10餘年前的事，怎會知道？神棍也未免太厲害！

其實，錯了，上當了，生育過程中，女人不發生自然流產、意外流產、人工流產，還真難！月事延後半個月再來，是否流產，連自己都難肯定，哪怪神棍來塘塞。我內人三者都碰上，此為後話。至於水鬼呢？不管跌入水中，或走過水邊驚到，跳過水溝嚇到，都有女鬼存在空間中。神棍都是這樣狡辯。若是女生，當然說男鬼。

神棍這些說詞，幾百年來如此，幾百年後，還是會如此，神棍騙財騙色，簡單又容易，根本不用動腦筋，去編造新的精靈鬼怪故事。

神棍怎麼騙錢？不外兩點，第一點，豐盛貢品、成堆冥紙，祭拜嬰靈、女鬼和好兄弟，這些要花錢，以目前行情4、6萬跑不掉，而祭拜不會只有一次。第二點，某廟某宮，開壇起工程，請捐獻營造經費，這代碼就高了，十萬、數十萬是常見，有時上百萬。我某親戚曾告訴我，每回神棍到家，裝神弄鬼，一趟都是好幾萬，半年下來，花掉百多萬，近兩百萬，公務人員退休金被削去近半，孩子症狀反更嚴重，悔恨不聽我的勸。

為了大兒子，我曾祖母花了不少時間、精力和金錢，當然無效。記住，當父母的、對同性戀子女，只能接受，任何治療或心理諮商都是無效，也不需要，害我曾祖母花了數兩銀子，打水漂。

潘松，曾祖母越在意，他本人反越鬱鬱寡歡，找了幾個營生工作，都待不長，長者3個月，短者一個月不到。直到，遇到某賣油店舖老闆，深受其青睞，變成店內夥計後，始安身立命，因為這老闆也是同路人，碰在一起，迸出了火花，後半輩子終於穩定下來，有人依靠，有人扶持，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。

但客父母恨死了，難得千方百計，爭取到的傳宗接代香火，煙消雲散，回歸原點，氣得跳腳，說不出心中的痛。我曾祖母曾多次，前往大甲該店舖探視，多所不捨，久而久之，3年、5年過去，我曾祖母逐漸釋懷，不再嘮叨，不再心疼，三不五時，探望外，還會給予金錢支柱。這位祖先，一方面姓潘，一方面沒成家，又自覺孽子，雙方逐漸疏離，當我家搬往彰化，就斷亂了關係。

男同性戀，性愛角色的扮演上，分1號和0號兩種，1號者，插入者；0號者，被插入者。經與同性戀者深入交談後，始知道自己有些想法是錯的，性愛角色1號和0號，原則上是固定的，不會互換。那麼擔任0號者，他會射精和高潮嗎？會！

我那娘娘腔的同性戀朋友，他比出蓮花指說：「我才不要，擔任1號，很累呢！我寧願擔任0號。」過一陣子，我問他，他說：「我現在擔任1號。」性愛角色怎變了？原來，最近交往的伴侶，比他還娘，比他更需要照顧，於是角色互換，他變成1號，也是葛格、哥和主動照顧者；對方變成0號，也是迪、弟和被動受照顧者。當然，也有人，可以當1號或0號，也可以同時當1號和0號。

關於同性戀議題打住，現在回到祖先身上。我曾祖母為了潘松問題，經年累月，耗費不少力氣，根本達不到半絲成效，結果慢慢釋懷，不再操心煩惱。在處理過程中，我曾祖母發現自己懷孕了，喜不自勝，因有上次流產的經歷，這次低調再低調，怕老天嫉妒，怕人多嘴雜，喜事放在心上，不喜形於色，只有老公知道。

後來，小曾祖母也知道了，因她告訴小曾祖母，她要搬到後邊新蓋的房子，要全心保護胎兒，不出臥房門，直到孩子出生，所以家事要多擔待。我小曾祖母嘴巴說恭喜，趕快趨前，攙扶著姊姊，深怕身上ㄧ顆球掉到地方，「大姊小心，從今以後，您是有身份，有地位的人，要多小心身體。關於家裡大小事，我不是處理很好，哪件需要您操心？哪件您不滿意？」嘴巴這樣說，心裡可嘀咕著，「搬到後院最好，關緊房門，都不要出來最好。現在起，家由我掌管，我最大。」

女人家，存私房錢最在行，扼扣菜錢，最容易，虛報帳目，很簡單，不到兩個月，就存了十文錢，趕緊找個小陶甕，在床鋪下地上，挖了小洞，將陶甕埋了，只剩陶甕口，可以每天方便把錢投進去。

怕大姊懷疑扼扣菜錢，小曾祖母三不五時，給曾祖母洗腦，「前天白米漲價了，昨天豬肉漲價了，今天連小白菜也漲價了。為了給大姊安胎和補身體，每3、5天，就要四物湯、補中益氣湯，燉個排骨壓肚子，這些都是錢。」

曾祖母為了肚子孩子，不吭不響，什麼都好，什麼都是，唯唯稱諾，「好！辛苦妳了，我每兩天再給妳一文錢。」我曾祖母叮嚀著，每個月初一、十五，趁拜拜時刻，請娘家父母、黃集夫婦和黃土、黃場過來吃飯。

前面提到豬肉，自從我父親這代起，我們家人禁忌說「豬肉」、「豬哥」等，因我父親的父親，名諱「鄭知高」。各位看倌，很難想像，竟然有人取這種名字，可見古代人水平如何了。

不過，當我們搬到彰化小西巷後，不可同日而語，因巷內出了武進士和秀才，鄭知高的後人，取名字就文雅多了，大兒子「鄭榮欽」、小兒子「鄭茂林」，端端正正，頂天立地的好名字。

有時，不得不承認古人說的「地靈人傑」，小西巷出了武進士和秀才，60年後，小西巷變成「醫師巷」，不正是地靈造就人傑嗎？各位看倌，您們有沒有注意到，我先父不是「吳茂林」嗎？怎改姓了？

因我祖父吳祥，唯一獨子「吳火生」，婚後不久，因肺結核英年早逝，於是，嫁出去的妹妹，把第二個孩子，過繼給娘家哥哥，這個孤螟子就是我父親，於是我父親改了姓氏。

我的「草地姑」晚年也罹患肺結核，兩人有傳染關係嗎？誰傳染給誰？兩人沒有接觸關係，我大伯死後一陣子，我吳家祖母才認「草地姑」為客子。

民國67年，我四妹預備出嫁時，家人對妹婿「鄭春良」有些疑慮，因為，我們本家也姓鄭。當然，此疑慮，太食古不化了，全家僅放在心上，不去想，不去談，不了了之。

我小曾祖母盤算著，高興著，每兩個月結餘十文錢菜錢，沒幾個月，小陶甕就滿了，自己就是小富婆了。老天不會永遠是好人，不到半年，我小曾祖母也懷孕了。

我曾祖父哪有不樂之理？每天笑呵呵，工作更認真，工作更起勁，唱著不成曲的調，哼著不成曲的歌。我吳家子孫，基因關係，幾乎每個人都五音不全，不像我內人，聽幾次歌曲，就可以讓聽者陶醉。在彰化縣醫師公會，每年兩次的春季和秋季旅遊，我內人可是小調歌后，稍有鄧麗君餘韻。先敘明，我們家沒有卡拉OK，我內人受我影響，也不是到處串門子，到處唱卡拉OK的人。

大小老婆陸續懷孕，是雙喜臨門，卻也傷腦筋，我曾祖母有流產經歷，一朝被蛇咬，終生怕草繩，怕得鎮日躲在臥房，半步不邁。至於我小曾祖母，有樣學樣，起而效尤，也是躲在臥房孕育下一代。男人，有土斯有財；小女人呢？母以子貴，有子可抵千軍萬馬，不怕人震撼。

誰來服侍兩孕婦？我曾祖父不作第二人想，當然是我曾祖母的二妹啊！安啦！情況不同，不能相提並論，二妹黃集已是有夫之婦，夫妻恩愛，甜甜蜜蜜，早把對我曾祖父的心儀，拋到九霄雲外。當然，請示我曾祖母後，她滿口答應，不二話，就此敲定。

請傭人或奴婢，自忖自己還沒那種命，二妹婚後，尚未婚育，過來幫忙做家事，料理三餐正好。因我曾祖母已搬到後院，前面右邊大房子僅剩我曾祖父和吳祥住，左邊小房子也只住我小曾祖母，後來協調結果，兩個孕婦睡到一起去，空出左邊小房子，讓黃集、陳進夫婦搬進來住。早晨起床，煮早餐多方便啊！大家都方便，和樂融融，幸福又美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