彰化小西巷的往昔 （遠渡黑水溝的家族） 第四十六回：吳永泉心繫桂香

彰化小西巷的往昔

（遠渡黑水溝的家族）

第四十六回：吳永泉心繫桂香

上回提到，吳永泉奉母命，遠渡黑水溝到台灣，確認吳頭生死，最後答案是，吳頭戰場上逃過一劫，卻瘋癲流落街頭，人尋回，仍因肺結核病死異鄉。吳頭，生於光緒3年（1877年），死於光緒24年春（1898年；明治31年，日據第4年），享年21歲，虛歲22歲。

吳永泉下一步如何走？回故鄉？不！內安溪，偏遠山區，生活艱辛，種茶辛苦，養不活家人，吳永泉決定留在台灣尋發展。何況，長山傳來消息，母親吳招治，因思子心切，送走吳永泉，不到一個月，憂患成疾，罹患腦中風，七日內死亡。母親已死，斷了遊子回鄉的懸念，管它國破山何在，滿清或日本統治差異何在？

中國不像日本一脈相傳，換朝代不也常見？馬關條約，中日兩國批准，光緒21年4月14日（農曆），明治28年（1895年）5月8日（國曆）正式生效，兩年寬限期限，明治30年（1987年）5月8日，台灣住民去就決定日前，僅有6458人選擇離開台灣，佔台灣總人口250萬-280萬的0.25%左右，也就是99.75%的人選擇留下。吳永泉選擇留在台灣，也是無可厚非。

頭部外傷和腦部動靜脈瘻管除外，腦中風（Cerebral vascular accident，CVA），分三種，腦出血（Cerebral hemorrhage）、腦梗塞（Cerebral infarction）、腦栓塞（Cerebral embolism）。前者，高血壓是禍首；中者，腦部小血管硬化是主因，常見於糖尿病患；後者，心臟瓣膜和心律不整毛病是重要原因，由於血栓流竄，堵塞腦部小血管引起。

我有心房撲動（Atrial flutter）和心房纖維性顫動（Atrial fibrillation）痼疾，發作時，心跳150上下，心臟若火山爆發，又似萬馬奔騰，砰砰乍響，停不住，止不歇，有若世界末日。此類心律不整，不正常攪動，易產生血栓（Embolus），引發腦栓塞。每日口服阿斯匹林（Aspirin） 100mg，是醫師常開的處方。

我，不以為意，固執，剛愎自用，我是醫師，老子死不了。拖了三、四年，不行了，嚴重到，每二、三天發作一次，每次發作不是持續六、七小時，就是ㄧ、二天。結果，上不了班了，發作時，會頭暈，喘又胸悶，以致爬不上二樓樓梯。

記得清楚，首次發作心律不整的那一天。10年前，縣長選舉前夕，縣府某局處，懶得理哪個局處，發動各局處，從局處首長以降，包括一級主管、二級主管到課室同仁，員林大同國中集結。黑壓壓ㄧ大片，清ㄧ色是在職公務員，報名和點名，誓師後，繞員林市區造勢。我17:30下班後，騎著機車，從衛生局出發，前往員林；等造勢完畢，鳥獸散，我再騎機車回烏日家，已是晚上10時過後。累斃了，當晚，首次心律不整發作，心臟不聽管控，自作主張，亂七八糟，不規律地跳動。

我常開玩笑，似是而非地說：「行政不中立害死我！」公家機關每到選舉，「行政中立」喊得價響，不管喊真的，還是喊假的，就是因為「行政不中立」，太普遍、太常見，舉手捻來皆是，不管何黨派都是，才要呼籲又呼籲！「喊形式的啦！」任何造勢活動，連人事、政風也參加，豈奈何！沒辦法，上班時間，有行政倫理；下班時間，行政倫理也甩不掉。或許，一個願打，一個願挨。

各位看倌，國泰民安、五穀豐登、天下太平、加官晉爵、金玉滿堂、百子千孫、長歲百命、招財進寶、幸福健康等祝福話，當您越喊得天地價響，代表它們越不容易得到，應該說，根本得不到。所以，請不要把「平安就好」放在嘴邊，這樣平安才會真的來，不是嗎？

民國98年6月3日，週三，經中榮轉診，在北榮接受心導管電燒灼術。術後，有好轉，但偶仍會發作，目前持續口服抗心律不整藥，當然，也包括阿斯匹林。我習慣說，10條不正常心臟神經迴路，只燒掉9條，還有1條沒燒到。怎有那麼多條迴路？不是嗎？我家人罵我「延誤就醫」，自作孽，不可活，死好！還說，要抓我再去電燒灼一次。

過年前兩天，105年2月4日，週四，北榮又來電話追蹤病情，當年我有簽署研究計畫同意書。手術器材自付額，從32萬，減為16萬，當然簽了。術後6年來，第三次電話訪談。我照實回答：「兩個月前，有再發作，時間短，持續約四、五小時，服藥後，慢慢穩定下來。目前，仍在衛生所繼續拿藥吃。」每天ㄧ大清早，田裡工作，遇假日則待上整半天；或參加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登山健行活動，雖心搏過速，氣喘吁吁，汗流浹背，對我，都不是問題，不會發作心律不整。

腦中風，似乎與吳家有不共戴天之仇，從我高祖母吳招治以下，包括高祖母，共4人死於腦中風。我高祖母死於何類腦中風？不明。以山野間種茶勞動者，猜測，應以腦梗塞機率較大。我吳家祖母黃辦，我祖父吳祥的續弦夫人，死於腦出血，享年77歲。我鄭家祖母知高嬸（我姑婆吳鳳，嫁給鄭知高為夫人），死於腦出血，享年77歲。我母親張瓊月，死於腦梗塞（腦幹梗塞），享年78歲。

兩位祖母腦中風，我已6、7歲，剛入學年齡，有深刻記憶，也經歷死亡和生離死別過程，但還小，初識人事，尚缺乏悲傷哀痛的心路歷程。直到，自己母親，民國88年12月24日腦中風，翌日過世，才是悲痛欲恆，生不如死的痛哭流涕。對我來說，罵人「你家死人」，比罵「幹你娘」，還要狠毒千萬倍。兩位祖母和母親的過世，往後另外詳述。

其實，吳永泉心有所屬，他看吳桂香梨花帶淚，楚楚可憐，鬱鬱寡歡，內心不捨，由同情和憐惜，三天兩頭，一個月、兩個月，緩慢地，逐漸萌出對吳桂香的男女情份。當然，吳桂香還陷在悲情中，與吳頭的天人永隔，那份痛，那份苦，關閉的心扉，再也難打開了。

我曾祖父想送吳永泉，20歲的大人，去私塾唸書識字，方便學一技之長，但沒機會了。一者，林木桶因光緒21年，乙未八卦山之役，死了么兒林英傑，悲傷欲絕，萬念俱灰，哪有心情繼續興學？當然遣散老師和學子，關了私塾。二者，光緒21年（明治28年，1895年），台灣正式進入日據時代，日人管轄，混沌不明，辦漢學，是否違背旨意，惹禍上身？林木桶豈敢造次！死了孩子，對林木桶打擊大，不只關私塾，也想辭退同業統領職務，但持續被慰留，卡心上未決。

大字不識一個，目不識丁，如何為人？總不能像古人，重要文件，如房屋買賣契約，簽字畫押，竟然不是簽名字，而是胡亂劃圈圈了結！結果，在我曾祖父指示下，由吳棗、吳桃、吳鳳和吳凰，四姊妹花，當起自己四叔的老師，從「三字經」、「百家姓」當啟蒙，開始習字，至於「四書五經」太難了，四姊妹沒那個能耐，無法傳道、授業和解惑，略啦。

至於吳祥呢？年齡最長，精明能幹，最會使小聰明，怎沒他的份？又不是白癡或笨蛋！他得不到吳桂香，也不想別人得到她，當他發現吳永泉對吳桂香有意後，醋勁發，心裡氣不過，不僅刁難，還會故意找渣，不讓自己四叔有好日子過。瞎子吃湯圓，我曾祖父心裡可明白，吳祥不會讓四叔有好果子吃。

吳祥，光緒7年生，虛歲18的小大人，心懷不軌，常在父母面前，對吳永泉找渣，「我父親千里跋涉，花鉅資，買下內安溪6甲茶園，45兩白花花銀子耶！ㄧ天走不完，ㄧ眼看不盡，佔地好幾座山耶！四叔如果不回去種茶，茶園荒廢了怎麼辦？著名鐵觀音種茶，可貴著呢！死一棵，損失可慘重！銀子打水漂啊？應該請四叔馬上回去照顧茶園！」恨不得拿起掃把和畚箕，兩三下趕出家門。

吳祥可精明，除了女人，心中只想著財產。「長山祖母已去世，那6甲茶園怎麼分配？怎麼過戶？錢都是我家出的，白花花45兩銀子，一分一毫都沒少！是不是6甲茶園，都應該過繼到我父親名下？如果疼惜家鄉兄弟，至少也要分個4甲！三叔已死，不必給了，給二叔1甲，如果四叔願意回去，也可以給1甲，不是嗎？請四叔趕快回去！如果不回去，1甲也沒得給。我找空，也要跟著回去，把產權登記清楚，免得兄弟鬩牆，落人話柄，壞了吳家好名聲。」

吳祥斤斤計較，挑撥離間，說話尖酸刻薄。我曾祖母有些被說動，但我曾祖父心中有一把尺，不理吳祥這套，心中暗自罵道：「幹你娘！狗娘養的，養你這麼大，賺哪些錢？對吳家有何貢獻？你有能耐，有辦法，就回長山種茶去！我眼不見為淨！」6甲茶園，最終如何繼承和過戶？這是後話。

日子的發展，不如吳祥希望的順遂，我曾祖父手足情深，趕不走吳永泉。男女感情方面，也得不到吳桂香首肯，吳祥不得不見風轉舵，開始放棄和自我放逐，當有親朋提起，直接對外宣稱，「桂香姊姊，可憐兮兮，自小到我家當童養媳，親如大姊，哪有弟弟娶自己姊姊的道理？縱然桂香姊姊想嫁給我，我也不要！男人心智要遠大，視野要開闊，大江南北任我行，我豈是吃窩邊草之料！桂香姊姊也不配啦！」吳祥酸葡萄心理外，還自我陶侃和標榜，拉抬自己氣勢。往後，眼睛從桂香身上，往外搜尋，多次要我曾祖母找媒婆說親去。吳祥真的長大了，識實務為俊傑，拿得起，也要放得下，不再固執己見了，這是後話。

吳永泉外表似同胞哥哥吳頭，英挺健壯，皮膚黝黑，標準山野漢子，但個性比吳頭好，不像吳頭木訥和呆板，比吳頭心細好幾分。他跟四姊妹學識字的空檔，在吳桂香聽得到的距離內，述說著內安溪的老家，以及他與吳頭兩兄弟在鄉間的種種，他知道這是吳桂香最想聽的故事。

他細說，內安溪的老家，如何的窮鄉僻壤，土壤貧瘠，交通不便，加上近來，滿清腐敗，內憂外患，兵慌馬亂，土匪盜賊盛行，人民生活困苦，以致我曾祖父，不得不冒生命危險，遠渡黑水溝，來到台灣討生活的起源。還詳說，貧窮的佃農家，除了父母親外，還包括哪些家人和親戚，也說明家人的長相特徵和個性，以及是否婚配或成家等等。可想而知，吳桂香故作鎮定，不動聲色，若即若離，不贊聲，不答腔，也不詢問，只是豎著耳朵，隔著距離，假裝在刺繡，假裝在做家事，卻聽壁腳，仔細聽著吳永泉說的每句話，也狠狠地放在心上，記在腦海。她多想知道心上人，吳頭的一切！

吳永泉吊著吳桂香胃口，不是吊胃口，而是勾引吳桂香對他的注意，他不把內安溪種種故事一次說完，而是ㄧ步一步，一段一段，日復一日，每天點點滴滴，活靈活現，生動有趣地述說著，害吳桂香神魂顛倒，著魔似地，偷聽著，仔細聽著，沒了心思，魂散了，竅出了，常忘了煮飯洗衣等家事，也忘了刺繡等女紅，甚至忘了，極為重要的，給吳頭的每天三拄清香。忘了三拄清香，讓吳桂香愧對心中人，愧疚到不行，紅了臉，也紅了眼眶。

吳永泉不疾不徐，緩慢述說著。深山野地，種茶製茶，可憐佃農，收成有限，地主管你荒年或災年，付完一半以上收成的租金，所剩無幾，入不敷出，三餐不繼，常挨餓受苦。吳頭和吳永泉兩人，年齡相仿，挨餓受苦感同身受，兩人晚餐常分食一個饅頭，或勉強分到半碗稀到不行的稀飯，當然半夜餓到肚子咕咕叫，互相吵醒對方。

青春發動期，正在長高長肉，幾乎剛吃飽飯，沒半個時辰，肚子就開始咕咕叫。我個人經驗，第一個階段，國小六年級升初中一年級，第二個階段，初中三年級升高中一年級，是一生生長的兩個階段，好像春筍，瞬間竄出，霎那間長高。第一個階段，我從154公分、40公斤，連夜長成164公分、54公斤；第二階段，我再次從164公分、54公斤，彈指間長成173公分、64公斤。

當年，我只記得吃飯時，一碗又添一碗，一碗、兩碗、四碗、五碗，往上加，肚子好像無底洞，填不滿，也填不飽。當時，好內疚，很對不起父母，我是不事生產的大飯桶，要吃垮家裡呢！我記得深刻，至今還聞得到豬油香。當年，寒暑假，豬油醬油飯是天大的喜悅，如果剛好遇到母雞下蛋，打上那最新鮮的雞蛋，用剛起鍋的飯悶著，會讓靈魂出竅的幸福。

我對兄弟姊妹，很抱歉，很虧欠，母親特疼我，母雞下蛋，唯我獨享，手足也很體諒，沒半句怨言。對不起，我的兄弟姊妹們，我要感恩和回饋大家的包容。家裡最大的碗公，ㄧ大碗公不夠吃，還要續一大碗公，每大碗公可裝滿4小碗，等於我兩三下吃下8碗飯！夠了嗎？還不夠，但不可再盛飯了，飯鍋已被我挖空一半，其他家人吃啥？母親知道我食量，填不滿我肚子，只好煮一大鍋空心菜，空心菜不是用炒的，而是煮湯。一顆田螺，煮九碗湯，空心菜就是這樣煮，湯湯水水，我再灌下兩大碗公空心菜湯，才算有飽足感。

唉！虧欠我先母啊！「阿母！對不起！讓您辛苦了！兒子想念您！」可能從小養成大食的習慣，青年、壯年時代，我的食量都是驚人的。成功嶺大專兵訓練，兩個月不到，我長胖10公斤。彰基外科時代，別人吃飯，1-2碗是正常，我卻足足吃了6碗，所以，我在彰基有兩個綽號，一為「吳鐵人」，另一為「吃六碗」。為何綽號「吳鐵人」？在衛生局，也被稱呼「吳鐵人」，此為後話，往後細談。

吳永泉繼續說。孩子吃不飽怎麼辦？小孩子正在成長，豈餓得了肚子？只好另找食物來源，有哪些來源？不要忘記，靠海吃海，靠山當然吃山啦！吳永泉拉著尾音說著，山區野外，蛇類出沒多，兄弟兩人見怪不怪，不驚不怕，常徒手抓蛇，不管是有毒蛇，如雨傘節、青竹絲、眼睛蛇、龜殼花、百步蛇或鎖鏈蛇，還是無毒的錦蛇，全部烤來吃或煮湯喝，填飽肚子。如果捉多了，就養在籠子裡，隨時有蛇肉可吃呢；甚至，把吃不完的蛇，剝皮去內臟，曬乾後賣給中藥店，換錢當家用，尤其蛇膽比蛇肉值錢。當吳永泉說到吃蛇肉，吳桂香忍不住擔心，被毒蛇咬到怎麼辦？又忍不住噁心，胃裏翻滾，直作噁，奔往廚房嘔酸水，也讓吳永泉忍不住偷瞄她數眼，心裡直好笑。

天方夜譚般，一天又一天，吳永泉每天趁識字空檔，說著家鄉故事，明的是說給四姊妹聽，暗地是說給吳桂香聽。他繼續說，冬天了怎麼辦？蛇會冬眠，躲到地洞去了，無影無蹤，哪來蛇可抓？最後，只好抓穿山甲了！穿山甲也會餓肚子，縱然寒冬半夜，也會鑽出地洞找食物吃，兄弟倆只要動作迅速，堵住洞口，就能輕易抓到穿山甲。穿山甲也可當中藥，價錢比蛇高，少量烤來吃，大部分賣中藥店換錢。吳桂香聽到穿山甲，很好奇，想要問清楚何謂穿山甲，但欲言又止，那種羞澀乾著急表情，讓吳永泉看在眼裡，不動聲色，不漏馬腳，繼續面對四姊妹說話，卻暗笑在心裡，不禁嘴角上揚，露出笑意。

民國38年，在中國農村復興聯合委員會蔣夢麟委員建議下，台灣省政府主席陳誠公布「台灣省私有耕地租用辦法」，開始實施三七五減租，這是台灣70年代經濟起飛的基礎。其實，民國成立後，大陸陸續推動「二五減租」、「三一減租」等計畫，均以失敗告終。民國40年6月7日，以總統令公布「耕地三七五減租條例」，確定了法律基礎。佃農付出37.5%地租，自己保留62.5%收成，比一般租約，多出12.5%以上收成，影響可大，增加和保障佃農的權益，改善佃農生活。國民政府遷台，打破貧富差距，對貧農、佃農來說，是萬世萬代的福氣。感恩啦！

三七五減租，保護佃農，但傷害地主。我有一位高中同學，家裡是地主，一甲多高等則水田。早年，依據三七五減租條例，由親舅舅承租。如今，60年過去了，父執輩全去世，地主和佃農雙方，表兄弟關係，雖不致於翻臉成仇，卻也形同陌路。租金是小錢，有收租等同沒收租，放著高價值市區重劃地，多可惜，多浪費！我同學欲賣掉水田，但須給佃農一半價金，捨不得，賣不下去，只好死撐、硬撐。表弟或表弟的後人，如果撐不住，不願被田地綁住，或無法繼續耕種，田地歸還地主，不受三七五減租條例約束，賣地價金地主獨吞，這是我同學的期盼。目前態勢，雙方僵持，我同學這代解決不了，就等第三代了。

穿山甲，又名鲮鯉，是從頭至尾披覆鱗片的食蟻動物，分布於非洲和亞洲各地，中國東南沿海省份和台灣省，1000米以下的中低海拔山區，可見其蹤跡。早期台灣，穿山甲滿山遍野，八卦山台地隨處可見；日劇時代，大量捕捉輸往日本，如今，已接近絕跡，想看？動物園去！500年前，因人類殺戮，紐西蘭最後一隻恐鳥死亡，不會飛，身長9呎的巨型恐鳥告別人間，想看？動物園也沒有！生態保護何其重要！

吳永泉用盡心力，能否打開吳桂香心扉？緊接著，吳祥和吳棗漸長大，他們婚姻如何邁進？預知詳情，下回分解，敬請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