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過公衛二十年歲月（小說、雜文、散文集）
九十一、物超所值的自助餐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105年7月2日，週六，北疆行，第七天。晚上，投宿瑪依塔格大酒店，位克拉瑪依市的獨山子區。「晚上」兩字，怪怪的，不搭嘎，不俐落，格格不入，似有語病。新疆地區，西北邊境，早上過六時天亮，晚上過十時才天黑。現在，晚上十時，人坐酒店房間內，靠窗邊，外面高樓大廈、馬路街道，仍通亮。夕陽餘暉映照著，尚未落於地平線下。
僅少數商家，霓虹燈已閃爍，至於路燈，仍未點亮。我在室內，用手機打字，採光不是用室內燈，主要是靠窗外陽光。我回頭，橘紅色太陽，照耀天際，逐漸接近地平線，將從阿爾泰山脈西沉，它不甘願地，強抬著頭，似乎向我說再見，它才肯捨得回家。
新疆應屬另一時區，但一個有兩時區，說不通，好像國家不統一，分崩離析，暗示國家要分裂，尤其2008年的「七五事件」，恐怖陰影猶存，哪能讓少數民族作怪？哪能中央、地方不同調，各吹各的調？所以，東從鴨綠江、圖們江、黑龍江，西至額爾齊斯河、布林津河、哈巴河，全都在同一時區。當然，也包括臺灣，都屬中原標準時間。
今日行程短，下午5時回酒店。32名團員中，有13人，另安排腳底按摩。訂晚上7時半，全體團員會合，酒店一樓餐廳用餐，採自助餐（Buffet）。飯前空檔，手機打字，消磨時間，直到五分鐘前，才搭電梯，往一樓餐廳集合。
電梯內，我向一位年輕漂亮小姐說：「一樓，謝謝。」她聽出口音，「台灣人嗎？」兩人開始簡短搭訕，她來自台南，是台灣團領隊。她說：「臺灣團很多，凡臺灣團都住這家酒店。」台灣團真的多，到處都碰得到，看外表，聽口音，就知來自台灣。本團導遊就說：「某酒店曾同時住進17隊台灣團，整個酒店幾乎全是台灣人。」台灣人對大陸多所貢獻，促進新疆旅遊，提升少數民族生活水平。生活好了，肚子飽了，維吾爾族應不會再起事端吧。
晚餐時，同團夥伴有人說，「6、7天來，今天晚餐最好。」確實不錯，每人100元人民幣，合新台幣500元，物超所值。此自助餐，水平等同台中牛排館，台中牛排館一客485元，價錢相近。台中牛排館菜式較多，日本料理、蒙古烤肉、牛排料理、台式料理等，多樣選擇，應有盡有。不過，台中牛排館啤酒須自費，這裡則是喝通海，喝到你吐。我隨時擔著心，痛風不知何時要發作，啤酒對我沒吸引力，敬謝不敏。
我會說物超所值，另有原因。自助餐提供烤羊肉串，新疆行，我打定主意，希望把羊肉吃到飽。雖然，明天，7月3日，晚餐有烤全羊，每人120元人民幣，但能讓人吃到飽，甚至吃到撐嗎？我持懷疑態度。沒想到，自助餐提供烤羊肉串，正合我意，機不可失，不大塊朵頤，豈非虛此行？台灣溪湖羊肉爐，可貴的，沒幾塊肉，勉強塞牙縫，哪談得上大口吃肉？
兩天前，某清真飯館晚餐，店家推銷烤羊肉串，每串自費6元人民幣；在喀納斯景區，少數民族烤羊肉串，每串要價10元人民幣。趁自助餐免費供應，您能想像我吃了多少羊肉串？乖乖！我空著較多的胃，就是主打羊肉串，我總共吃了20串，真的吃到飽，吃到撐，連噯氣都是羊騷味。雖然要排隊，每次只能拿兩串，我仍不厭其煩地，走了好幾趟。20串烤羊肉，少說120元人民幣，我能不說物超所值嗎？
人潮退去，該吃飽喝足的，都已離開，烤肉師傅，熄火，不再烤羊肉串了，至於已烤好的，最後那三串，我堅持到最後，捨不得，全要來吞了。我能不撐嗎？回房，看到鏡中自己，很傷腦筋，啤酒肚，鮪魚肚，腰圍胖了一圈，醜死了。少了每天田裡運動，每天又吃得多、吃得好，原本一天只吃兩餐，現在三餐全吃，沒胖個五公斤，可能難以離開新疆。
從年輕時代，即開始鍛鍊的大胸肌，雖然皮膚鬆弛了，但肌肉仍然挺立著，這是自己尚可驕傲和自負的。剛結婚時，內人很感冒，多次自卑地抱怨，「老公，你的胸部怎比人家的大！」喜歡都來不及，是嬌羞吧。
早期台中牛排館，約十年前，提供碩大的進口生蠔，以腹瀉為由，後來取消供應。進口生蠔特大，王功牡蠣十倍大，價昂，成本高，應是取消供應的原因吧。當年，我都一次吃兩顆，也確實都腹瀉，回到家就上廁所，但僅腹瀉一次，就平安無事了。沒想到，此自助餐竟然提供烤牡蠣，只能說牡蠣，不能說生蠔，因小了好幾號。我排了兩次隊伍，共要了四顆烤牡蠣。因牡蠣屬高普林，擔心痛風發作，牡蠣淺嚐即止，全力主打烤羊肉串。
高中、大學健檢，入營前健檢，還有，民國68年，進醫院上班前健檢，檢驗數據都是藍色的，正常。如今，垂垂老矣，體力日減，髮蒼齒搖，衛生局每年健檢，紅色檢驗數據，逐年遞增，從兩項，變成今年的五項。血糖、尿酸、總膽固醇、三酸甘油脂、低密度膽固醇脂蛋白，都不正常，數據均偏高。
還好，不算太高，飲食控制即可。北疆行結束後，要緊快恢復平日作息，否則，身材走樣外，生命也岌岌可危。團員中，以退休老師佔多數，他（她）們可要多養生，否則，豈能活得越久，領得越多呢？我明年即將屆齡退休，也要自己自勉，不是嗎？（105年7月2日完稿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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