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家後繼有人
四十三、小孫子回家過清明節：羞恥心始于人之初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小孫子，小不點一個，還牙牙學語，近來走路才穩些，尚無法獨自上下樓梯，他周歲又五個多月
，差六天，才滿周歲六個月。無意間，意外地，觀察到一歲半的嬰幼兒，竟然會害羞，已有了羞恥心，好大驚訝，怎麼說？故事敘述如下。
107年4月6日，兒童清明節五天連假的第三天，上午近9時，小孫子醒來了，吳家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大人物起床了，由他爸爸抱下樓來，大人就得盡快放下手邊工作，放棄正在進行的一切，包括看電視、打電腦、滑手機，甚至餐桌吃飯、廁所大小便，管你是興趣、娛樂、嗜好或生理需求，全部擺一邊，只有小孫子佔中間，全體列隊歡迎，鼓掌和擁抱。內人收起手機，我離開電腦桌，我倆不僅熱烈迎接和侍候，還諂媚地高喊著：「我們十足可愛又漂亮的小千比，你醒來啦。」有如宮女和公公，對老佛爺的侍候。
我早早起床，正在電腦前，整理好幾年前寫的文章，「心導管電氣生理檢查暨燒灼術-北榮住院日誌」，紀錄98年5月31日至6月6日，共7天，在台北榮總住院，接受心臟電燒灼術的情形，共14萬餘言，每整理完一篇文章，就張貼一篇，張貼到個人的「吳聰賢醫師」部落格，目前已張貼過半。文章9年前已完成，怎現在才考慮分享？
原因有二：一者，我不會使用部落格，直到去年6月，大兒子才幫我申請部落格，我才開始張貼文章。後續，兒子又多次幫我設計和編排部落格版面和格式，我個人部落格始逐漸成型，進而稍具規模，至今，共張貼834篇文章，我估計，應有200萬言，有自傳式小說、後繼有人、人生磨難、白袍驚奇、南亞大海嘯、鵬程萬里、旅遊、登山等，也包括艱澀難懂的專著「流病與統計」，目前，正陸陸續續張貼「北榮住院日誌」。
二者，當年，我仍屬在職公務員，身份較敏感，雖然所寫之文章，不偏激，不淌統獨，不帶顏色，不談政治，只用嬉笑戲謔口吻，談個人生活和民間疾苦，絕不碰觸或抨擊任何人，但是，古有明訓，言多必失，不慎違章犯紀，不幸誤觸法網，以致，上了法庭，起了訴訟，甚至鎯鐺入獄，誤了自己，也害了機關，進而毀了公務員形象，不是嗎？
小孫子隨父母住北部，難得回台中渡假，我為何還急著網路張貼文章呢？陪小孫子成長，可是千金難買的美滿，萬金不換的幸福啊！說的也是，我當然即刻丟下滑鼠，終結網路，關閉電腦，擁抱小孫子去了。我為何急著張貼分享？因為，我發現到，從部落格的統計資料，自去年6月至今，已超過一萬人次點閱，不間斷地，每天有50-120人次上網瀏覽，每日平均少說60-70人次，除了台灣地區最多外，還包括美國、韓國、香港、新加坡、中國等國家地區，甚至連英國、德國、西班牙也有人上網，可能是誤闖吧，太匪夷所思了。既然有讀者捧場，我當然感激涕零，要更加努力，不管多忙、多累，上午，要田裡除草；下午和晚上，還要診所上班，一天二十四小時，當四十八小時用，常需熬夜寫文章過半夜，每日仍盡力張貼新的文章，以免造成空窗和怠慢，以此饗讀者，也回饋讀者們的喜愛，你說是不是？
小孫子既然醒來，大人的責任和義務，不外四項：教育和養育，顧安全和陪玩耍。辛苦嗎？豈會不辛苦？當然辛苦，但孫子給的回饋可多了，不要說美滿或幸福，那是個人感受，但小孫子的天真和可愛，以及天下無敵的超萌樣，已是超之千萬倍的大回饋了。老來，「顧厝好、顧孫好」，豈是責任、負擔？又豈是義務、權利？它可是天職和幸福，且是稍縱即逝，永不回頭的幸福。
小孫子下樓來，我請內人先照顧一下，他往東則往東，他往西則往西，免得不知危險，到處攀爬摔傷了。我則趕快煮飯和煮湯，等會兒，小孫子就有飯和菜可吃。小孫子特愛吃蔬菜，尤其深綠色葉菜類，肉類反非其所愛，我煮的是大頭菜湯，用熬煮的雞頭、雞脖子當湯底，大頭菜鬆軟入味，小孫子也很喜歡。等飯菜一切就緒，分別在電鍋裡，在瓦斯爐上，我跟內人交換，換我接手了。我帶小孫子出門，門外是小巷弄，有不少住家，車子進出不多，且附近有稻田和菜圃，稻田對面則是鐵路，以及已完工，但尚未通車的捷運，外在環境多樣性，有得小孫子嬉戲玩耍。
咱住家對面，有兩戶人家，窗台下有洗石子台階，門口有花崗岩台階，均接近40公分高，其高度恰好適合小孫子坐上去。他首先一屁股坐上洗石子台階，然後面對著我微笑，驕傲自己能坐得安穩。洗石子台階側邊有自來水碼錶，上頭則有水龍頭，我教過他兩、三次，我故意問他：「自來水碼錶在哪裡？」他不假思索，即刻側身掀開碼錶的蓋子，用手指著裡頭無數的指針和數據。不管他是否聽懂，我順便教育他，「碼錶跑得多，表示用水用得多，自來水公司就依照指針數據來收費，水用得多，繳的錢也多，所以不要浪費水，一方面環保，一方面也省錢。」
我又問他，「水龍頭在哪裡？」他思索了一下，站了起來，面對牆壁，小心翼翼地拉著我的手，小孫子膽小，做事謹慎，勉強要站在洗石子台階上，因為水龍頭就在他頭頂上，小孫子還小，仍不夠謹慎，顧不到頭頂，站起來時，頭剛好撞上水龍頭，因我用手擋住，他的頭沒有直接撞上水龍頭，而是撞到我的手掌。站立後，他手指著水龍頭，笑得很燦爛，我說他好棒喔、好厲害喔，他更是呵呵大笑，闔不攏嘴，還放掉我的手，雙手拍掌，自己為自己鼓掌。我趁機機會教育，「水龍頭有沒有水？沒有水，因水龍頭的開關藏起來了，沒有開關，就不能打開水，水不浪費，可以環保又省錢。所以，我們不可以玩水，不可以浪費水喔。」小孫子愛玩水，常要打開廚房水槽上的水龍頭。
坐完洗石子台階，他改換坐花崗石台階，很好玩的，他不一屁股坐上去，而是先攀爬上台階，然後反過身來，坐在台階邊緣，雙腳勉強踩在地上。接著，他用手掌拍著花崗岩台階，示意阿公坐下來，我當然依照他的指示，坐到他的身邊去。祖孫倆人，手牽手，肩靠肩，坐在別人家門口台階上，，不是比手畫腳，就是靜默不語，看著遠方晴朗的天空，時空當前，滿是親情圍繞，享受這種氛圍，我不僅讚嘆，「生命多美好，人生多幸福。」
家裡小型貴賓狗「捲捲」，喜歡坐到沙發椅上，依偎在家人身旁。小孫子學大人舉動，他爬上沙發椅，反身坐定後，依樣拍打沙發椅，嘴裡並高喊著「漸漸」。家裡小狗真聰明，很給小孫子面子，馬上跑過來，縱身一躍，反身趴在沙發椅上，依偎在小孫子身旁，眼睛鼓溜溜地往小孫子瞄，希望獲得犒賞。小孫子還不會說話，僅牙牙學語，他拍打花崗岩台階，示意我也坐下，他把爺爺看成了狗，而爺爺不會生氣，反甘願當那隻狗。
祖孫倆不僅看晴空萬里的藍天白雲，還不時看到大型的民航機，或小型的成雙戰鬥機，轟隆隆地，響徹雲霄，從天空的一邊飛往天空的另一邊，我高喊著「飛機」，或他叫著「機」，不管是我先發現，還是他先發現，小孫子都會立刻扶著我的身體，手臂或肩膀，瞬間站了起來，反復墊起腳跟雀躍，同時尖聲叫著：「機！機！機！」那興奮和激動的臉龐，展現十足的童真，超萌的，是難以形容的可愛。
我藉機教育，肯定是鴨子聽雷，「飛機往北飛，它們會飛往桃園機場，也會飛往松山機場，將來搭飛機去美國，就要從桃園機場起飛喔。飛機有很多種，有民航機、直升機、滑翔機、噴射機、螺旋槳飛機、戰鬥機、轟炸機、偵察機等等...。」天空不僅有飛機，還有成群結隊飛翔的鴿子，或是成雙成對拍打翅膀的八哥，或是成群在電線桿唧唧嘎嘎吵雜的麻雀，小孫子都會興奮不已，用手比劃著，嘴巴牙牙叫著，也是反復墊起腳跟，似乎要跳躍，要飛翔。當然，小孫子要學會跳或跑，可能還要一陣子啦。
坐在別人家台階一陣子，十分鐘不到，小孫子牽著我的手，離開台階，走沒幾步路，他轉身擋住我，叫著，「爺爺，抱抱！」小孫子這次回來，「爺爺」叫得挺清晰，還會搗蛋地，像唱歌般地叫著「爺爺，爺爺，爺爺...」，害我直回應著「爺爺在，爺爺在，爺爺在...」，我成了宮廷劇裡的常在、常侍等宮女，或是白髮斑斑，長不出鬍子的公公，要隨時回應他。
我挺賊的，我蹲下來，跟他一樣高度，摸著他的背，輕輕擁抱他，但不抱他，手指著前面另一戶人家的花台，「那裡有風車啊！」小孫子立刻被吸引，忘記抱抱，跌跌撞撞，直往花台衝去，我也隨即跟上，免得另一條巷弄衝出機車或汽車。年紀有了，抱小孫子也會累。我教過他兩、三次，他來到插在花盆裡的風車前，用小手去轉風車，風車給面子，真的轉動了，小孫子高興地，歡欣鼓舞，自己為自己鼓掌。接著，他鼓起嘴巴要吹風，想要風車轉動，此次，風車再也不買帳了，聞風不動。其實，哪來的風？小孫子到目前，還不會鼓起腮棒子吹氣呢。
這戶人家，門口花崗石台階旁，種了好幾盆花，還有一個大甕，裝飾成魚缸，裡頭種了荷花，養了兩條紅色鯉魚，甕邊黏著兩隻擺飾用的白鵝，我看小孫子玩風車一陣子了，故意轉移他的注意力，「魚兒在哪裡？」他被提醒了，牽著爺爺的手走，蹬上花崗岩台階，用小手比劃著7、8公分長的錦鯉，興奮地直叫「魚，魚，魚...」小魚兒很聰明，嘴巴翹出水面，大口呼著氣，也大口喝著水，似乎在回應小孫子。
小孫子正在學習辨認顏色，我故意指導他，「魚的顏色是紅色的，red color，紅色的魚有沒有很漂亮？喜歡不喜歡？」我把手指頭伸進水裡，讓魚游過來吸吮，然後趁機摸了魚兒。這次，小孫子膽子大了，也學我，把小手伸進水裡，但瞬間又抽了回來，看著我說「怕怕」。我鼓勵他，「別怕，小魚兒不會咬人，牠會喜歡你的。」鼓勵有效，他又把小手伸入水裡幾次，終於勉強碰觸到魚了，他又是興奮地又跳又叫，整個嘴巴都笑歪了。我不忘藉機教育，「鵝在哪裡？」他摸著甕邊的鵝，叫不出「鵝」音來，我教他，「一隻、兩隻，有兩隻鵝，牠們的顏色都是白的，白色的鵝，white color。一隻鵝的嘴巴是黃色的，yellow color，另一隻鵝的嘴巴是橘紅色的，orange color。」
小孫子牽著我的手下台階，門口停著機車和汽車，有機車和汽車車牌，我問他：「2在哪裡？6在哪裡？8在哪裡？A在哪裡？H在哪裡？」他盡快走到機車牌照前，又回頭到汽車牌照前，胡亂指著牌照，叫著「8，8，8...」。從一到十，甚至十到百，我唸過數不盡的無數次，牽他走樓梯時，也數數字，唐詩三百首都在唱了，英文26個字母也照唸，但他發不出任何數字的音來，這次回來，明顯有進步，看到任何數字都叫「8」。「錯了，這不是8，它是5，這是才是8。旁邊的是A、H、F喔。」我指著車牌數字，「這是2，這是3，這是9，這是0，這是H，這是J，這是C。」連車牌上方的國字，我也唸了，「這是國字，臺灣省，是台灣省政府發行的車牌喔。」管他鴨子聽雷，或趕鴨子上架，三歲以下小孩，智力正在快速發展，腦神經飛速連結，多給他刺激就是了。
轟隆轟隆，從遠處而來，震耳欲聾，不是飛機的聲音，是火車的聲音，我高喊著「火車要來了！」小孫子不再數車牌，趕緊往前走兩步，也跟著叫喊：「差！差！差！」每次回來，我都帶他看火車，看過的火車，近在咫尺，不下百輛，他至今還發不出「火車」的音來。看到火車疾駛而來，我唱起五音不全的兒歌來，「火車快飛，火車快飛，越過高山，飛過小溪，不知飛了幾百里，快到家裡...。」希望多少給小孫子音樂和韻律感。幾個月來，火車給小孫子的震撼永遠不減，看他又叫又跳的興奮勁，才能感受到何謂真正的童真。
我仍數車廂數目給他聽，「一節車廂，兩節車廂、三節車廂...。」我也告訴他，「這是北上的火車，會開往板橋、台北和基隆喔。快！跟火車說再見，跟火車說bye。若是相反方向的，從那邊開過來，則是南下的火車，會經過台南、高雄和屏東喔。」小孫子真的揮右手跟火車再見，也把右手揮到嘴巴，發出啪的聲音，跟火車吻別。當火車過去後，他伸手指著遠方，發出「差」的音，沒錯，是建國北路的公共汽車駛來，公共汽車和火車有別，不似看到火車的激情和震撼，我跟著他的尾音說，「好聰明喔，是公共汽車，綠色的公共汽車，green color的bus。」
看到火車和公共汽車後，祖孫倆往回走，來到菜圃，種有各類蔬菜，有婦人正在澆水，我指導小孫子，「快叫奶奶喔，你看，奶奶種了很多蔬菜，有菠菜、空心菜、三尺江豆和清江菜，都是你喜歡吃的蔬菜喔，她正在澆水，要讓蔬菜快快長大喔。」上次回來，只會叫單字的「嬤」，沒想到，兩個禮拜後，已會叫「奶奶」了。嘴巴甜的孩子惹人疼，未來人緣會較好，與人相處才容洽。
菜圃旁邊是水溝，雜草叢生，幾乎長滿咸豐草，開著白色的花，中央則是黃色的雌雄花蕊，引來不少白色蝴蝶，在花朵間翩翩起舞，小孫子看到蝴蝶，其激情不下於看到飛機或火車，他追著蝴蝶後頭跑，害我也跟在他後頭跑，挺累人的。我喘不過氣來，停下腳步，指導小孫子，「蝴蝶很辛苦，飛到東，又飛到西，翩翩不停地採花蜜。到處都是咸豐草，白色的花瓣，white color，黃色的花蕊，yellow color。來，不要跑了，爺爺追不上你了，你來聞聞看，這些白色小花香不香？」我曾教過他，摘花瓣試聞香不香，他真的依樣畫葫蘆，小手輕輕地捏脆花瓣，然後移到鼻孔吸著。咸豐草不香，小孫子搖搖頭，把手往屁股擦，不再去聞花瓣了。
祖孫倆外出繞了一圈，足有半小時，接近一小時，該回家了，卻也僅在百米範圍內轉圈。每次回家，小孫子都視而不見，過門不入，但這一、兩次，明顯長大了，他已知道哪一間是自己的家了。陪玩耍有了，教育也有了，再來是養育了，出門前，奶奶先餵了一條香蕉，我則餵了約百cc的鮮奶，現進門來，飯煮熟了，大頭菜高湯也煮爛了，當然要餵飯了。台灣人以米飯為主食，老一輩的也認為沒吃飯，就是沒吃飽，媳婦也真的發現，牛奶、麵包、吐司，或其他雜七雜八零嘴，都不如米飯，米飯可以撐一個晚上，直到天亮，不用半夜起床餵牛奶。
米飯淋上高湯，再加上大頭菜，以及捏碎的雞脖子肉，應該是足夠營養了。奶奶餵飯是高手，一湯匙，一口飯，她負責餵飯，因她自己張的口，比小孫子還大，大上十幾倍。我則是起哄達人，專門搖旗吶喊和敲鑼打鼓，當飯送到小孫子嘴邊時，我高喊：「好好吃喔！天下第一好吃的大頭菜，世界最棒的雞脖子肉，又香又好吃喔！」當飯吃進小孫子嘴巴裡，我則大叫：「小千比好厲害喔！吃飯你最行，長大你最棒，爺爺給你鼓鼓掌、拍拍手。」
我變成小孩子，真的手舞足蹈，渾然忘我地鼓掌拍手。我不僅是起哄達人，還是耍寶爺爺。以前餵豬肉、雞肉、牛肉，甚至餵漢堡肉、三明治肉，小孫子幾乎都吐掉，吃進肚子裡的，十分不到三分，這次才發現，小孫子好喜歡雞脖子肉，十分吃掉十分，還吃得津津有味，簡直是大口吃肉。我猜，雞脖子肉軟嫩，纖維細緻潤滑，不似其他肉塊堅硬，纖維粗糙乾澀，味道又差，難以下嚥。天下的年輕媽媽們，這是我獨門發現，足供仿效跟進。
文章來到尾聲了，前面是小孫子生活點滴和紀實，接著，才是本文的重點，小孫子怎的害羞？小孩子吃過飯，因進食，促進腸胃蠕動，很快就會解大便，這是正常生理反應。咱家小孫子也如此，他解大便時，有明顯的特徵，當他靜靜地站著不動，停止了任何動作，也定住了眼睛，突然像恍神般，失去所有意識，有時候，再加上憋氣、撇嘴，和漲紅著臉，那肯定他正在撇屎，保證屢試不爽，爸爸、媽媽和爺爺、奶奶，都會好笑地戲謔他，「小寶貝，你正在大便嗎？」
這次，小孫子吃得多，又是香蕉，又是牛奶，還加上近一碗的米飯，沒半小時，他開始了前面的描述，雙手搭在客廳的茶几上，站立不動，穩如泰山，天塌下也不動聲色，有如老禪坐定，對電視畫面，以及奶奶、爺爺和小狗，均視若無睹，嘴角還使著力，小孫子大便來了。我如往常戲弄他，「心肝寶貝，你是否在解大便？來，爺爺跟你一起用力，加油！加油！」
然而，這次小孫子有反應了，他瞬間醒過來，不再恍神了，馬上搖頭，還故意裝作若無其事，先在客廳繞了兩圈，再靜悄悄地，繞出客廳，走往隔壁間的書房，書房有一整面牆的書櫃，他把雙手搭在書櫃架上，然後，開始恍神解大便了。我偷偷地看在眼裡，也向內人弩弩嘴，暗示她小孫子竟然懂得害羞，暗地裡，獨自跑到別處解大便，害得我與內人堵住嘴巴，免得噗赤笑出聲來。此時，我才發現，不到周歲半的小孫子竟然會害羞，也有羞恥心，真的是天大的發現。在此，奉勸天下的爺爺、奶奶、爸爸和媽媽，不要認為小小孩不懂事，而忽略了小小孩解大便的隱私。
孟子主張「性本善」，荀子主張「性本惡」，雖然宋王應麟作「三字經」，開宗明義強調「人之初，性本善，性相近，習相遠，苟不教，性乃遷，教之道，貴以專。」但從春秋戰國時代至今，文人雅士爭論了近三千年，仍沒有結果。
從何知道孟子主張性本善？那就須先從羞恥說起。孟子的孟子-公孫丑上：「無羞惡之心，非人也。」另外，孟子的孟子-盡心上：「人不可以無恥，無恥之恥，無恥也。」關於羞恥心，孔子也是支持孟子的，孔子的論語-子路：「行已有恥。」孔子的禮記-中庸：「知恥近乎勇。」孔子講得很透徹，因知恥，行為才有準則，有所為而為，有所不為而不為，做好事、盡善事、悲天憫人必為，作姦犯科、殺人放火、燒殺擄掠絕不為。怎說羞恥心跟性本善扯上關係？因為，羞恥心是性本善的四大內涵之一，且是最重要的主體，有羞恥心自然性本善了，怎麼說呢？以孟子的話來作說明，也證實了孟子為何主張性本善了。
孟子的告子上：「惻隱之心，人皆有之；善惡之心，人皆有之；恭敬之心，人皆有之；是非之心，人皆有之。惻隱之心，仁也；羞惡之心，義也；恭敬之心，禮也；是非之心，智也。」惻隱之心、羞惡之心、恭敬之心、是非之心，分別代表仁、義、禮、智，有了這四大樣，能立於悠悠天地間，能行於千里萬疇間，這是性本善的根源，甚至義重於仁，有義當規範，仁才能無礙、真實和落實，免落入「鄉愿」和「婦人之仁」，你說是不是？此「婦人之仁」是借用古文，並非「男人之仁」就是對的，「婦人之仁」就是錯的，這是自古流傳的偏見和誤解。
性本善哪四大內涵？除了「羞惡之心」，還有「惻隱之心」、「恭敬之心（辭讓之心）」、「是非之心」。孟子的孟子公孫丑上，提出性本善的言論：「人皆有不忍人之心。先王有不忍人之心，斯有不忍之政矣。以不忍之心，行不忍人之政，治天下可運之掌上。所以謂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，今人乍見孺子將入於井，皆有怵惕惻隱之心，非所以內交於孺子父母也，非所以要譽於鄉黨朋友也，非要其聲而然也。由是觀之，無惻隱之心，非人也；無羞惡之心，非人也；無辭讓之心，非人也；無是非之
不，非人也。惻隱之心，仁之端也；羞惡之心，義之端也；辭讓之心，禮之端也；是非之心，智之端也。人之有四是四端也，猶其有四體也。有是四端而自謂不能者，自賊者也；謂其君不能者，賊其君者也。凡有四端於我者，知皆擴而充之矣。若火之始燃，泉之始達。苟能充之，足以保四海；苟不充之，不足以事父母。」
簡單來說，孟子的意思，「不忍人之心」有四內涵，也就是四端或四體，包括「惻隱之心」、「羞惡之心」、「辭讓之心（恭敬之心）」、「是非之心」。而「不忍人之心」不也就是性本善？
咱家小孫子，會因解大便而害羞，足證他有羞惡之心、羞恥之心，從小觀大，他行已有恥、知恥近乎勇，咱家小孫子可是性本善喔。普天下的家長們，請切記，不要小看或輕忽，那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，他們或她們，可早就有羞恥心的。（107年4月8日完稿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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