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 七十二、高齡糟老頭蒙騙老天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

七十二、高齡糟老頭蒙騙老天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岳父為何恨死這位來自印尼的外籍看護工？狠叫大媳婦換掉她，是何原因？她請假一天，一大清早，搭區間車去豐原，與一批印尼同鄉聚會，害得岳父低血糖昏迷，早起、早吃，又吃得少，以致昏倒自家騎樓，路人看見報警，警方據報送醫，這是檯面上的理由，也是引爆點，其實，後面有不為人知的理由，後敘。這位印尼外籍看護工，女，23歲，首次來台工作，岳父是她第一個看護對象，去年初來台，從高雄帶來時，又瘦又小，身高不超過145，體重不超過40，乾扁、消瘦和黎黑，好像非洲來的難民，營養不好和發育不良的小女孩，尤其那一身黑，只剩黑溜溜的一對大眼睛，閃著亮光，讓岳父倒盡胃口。

這位外籍看護工初到岳父家時，真的消瘦憔悴，幾乎皮包骨，似乎三餐不繼，每日餓肚子過日子，這也難怪，據她本人自己說，家鄉位於偏遠的離島，離首都雅加達至少六千公里遠，還是火山島，耕種不易，交通不便，物質缺乏，身活非常困苦。當來了半年後，她開始長肉了，皮膚也紅潤了，年輕少女的風韻開始浮現了。每次，我們宴請岳父過父親節或母親節時，牛排大餐或日本料理，每客上千元或每桌上萬元，我們都會邀請她一起去，不會虧待她，希望她能盡心盡力照顧好老人家。至於平常三餐，回教徒不吃豬肉，可以吃雞鴨或牛羊肉，在印尼，牛肉是高價的食品，她也喜歡吃，以致三餐她都煮牛肉吃，害得岳父叨唸，說他不喜歡牛肉，他還是覺得油滋滋的豬肉好吃。

網路曾有如此笑話。一群同學從40多歲時決定，未來每10年就要聚會一次。當他們第一次決定聚會地點時，40多歲還是壯年的他們，選了一家A餐廳，原因是服務小姐的「身材最好，穿得也最少」。10年後，50多歲的他們，再次決定聚會地點，選的仍是A餐廳，因為A餐廳的菜單字「最大」。又過了10年，60多歲的他們，又選了A餐廳，原因是A餐廳有「養生餐」。再10年，70多歲了，還是選擇A餐廳，原因是這家餐廳有提供「輪椅」。10年匆匆又過去了，80多歲的同學，無異議地通過，又要去A餐廳辦同學會，選擇的原因是「因為從來沒去過」。結帳時，同學來了3桌，卻要付6桌的錢，多出來的3桌是「菲傭」。近幾年，這兩、三年，外籍看護工已從「菲傭」換成「印尼傭」。

不要說岳父看不上眼，連五哥也覺得奇怪，「沒看過這麼醜的外籍看護工，凸眼塌鼻，闊嘴暴牙，夜裡燈光黯淡時，稍不小心盯上，還以為撞見了鬼，尤其包著頭巾，更像蒙面厲鬼，好奇怪喔，大嫂怎會挑中這個女孩？」五哥未免誇大其辭了，這位外籍看護工沒有那麼醜啦，五官端正，舉止端莊，謙恭有禮，蠻有東方女人的秀氣，可以接受啦，我覺得蠻不錯呢，又不是選美比賽，管她是美或醜，只是皮膚真的黝黑些罷了，人家還具有高中學歷呢，嫌棄人太不道德了。我內心不禁覺得好笑，以小人之心度大嫂之腹，「大嫂之心，路人皆知，只有五哥不知，她故意找不漂亮的女孩，死了岳父好色之念頭，也省去往後之麻煩。」

岳父家族的遺傳，男的、女的皮膚多黝黑、男的還加上禿頭，剛過50歲，就開始禿，地中海型禿頭，地方掩護中央不容易，周邊的頭髮無論如何梳，永遠隱藏不了那大光頭；過了60歲，就儼然童山濯濯了。我有兩個兒子，其中一個，各種基因較像媽媽，我擔心這個兒子，將來會顯露出陳家的禿頭基因。內人百分百遺傳到陳家的黑皮膚，所以對黑皮膚的女孩，不甚有好感，她總相信「一白遮三醜」。岳父就是典型的黑皮膚，縱然升為機關首長，坐了好幾年辦公桌，皮膚仍白不回來，永遠是黑不溜丟的，因為自己皮膚黑，特別喜愛白皮膚的女孩。

我所見過的，跟岳父有一腿的女人當中，每一個女人都具有白皙的皮膚，例如，岳父退休歡送宴上，跟岳父狀甚親密，不時委身倚靠，好像沒骨頭似的，持續來敬酒的兩位中年婦女，據說是商家老闆娘，就是有非常白皙的皮膚。另外，在股票市場認識的交際花，那皮膚更是白得吹彈可破，難道是每天泡牛奶浴泡出來的嗎？還有，住家隔壁，那位離婚的女人，害岳父朝思暮想，每天盯著門口瞧，奢想吃一口天鵝肉的女人，皮膚也真的白皙細潤光滑，根本不像一位60歲女人該有的皮膚。再來，岳父一直想挽留下來的陸配看護工，那身皮膚也是不得了，光滑細緻不用說，還白裡透紅，時時散發奇異的青春女人氣息，難怪岳父又被迷倒。

這位印尼籍看護工，年輕，未婚，土裡土氣的，少不更事，不經人事，有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，屬虔誠的回教徒，相當遵守禮教，只要踏出家門口一步，一定包上她的頭巾，如果知道兒女們，今天會回來探望老爸，她就會整天包上頭巾，然後用禮數見人，這樣蠻好的，是個規矩的好女孩。岳父為何特不喜歡她？其實，陸配走了後，來了一位外籍看護工，也是印尼籍，皮膚沒有那麼黑，雖說不是很融洽，也不是很適應，但總能相安兩無事，因語言不通，岳父又重聽，無法兩溝通，談不上喜歡，也談不上討厭，但絕不會被嫌棄到想換人。

聽岳父說，這位印尼籍看護工挺顧老家的，常常趁買菜之便，去市場買了不少衣服和日用品，然後打包寄回印尼，幾乎每個月或每半個月，就寄一箱包裹回家，害岳父心裡犯嘀咕，隨時防著，怕她把家裡的大小貴重物品，一起打包送回家鄉去。此外，此看護工節儉，看家裡衣物、鞋子、香皂、洋酒、毛巾等，堆積如山，尤其香皂禮盒、洋酒禮盒，更是推滿整間房，用也用不上，喝也喝不了，不時要清理出來丟棄，她會主動向岳父懇求，丟棄可惜又浪費，不如送給她，讓她寄回老家，因為語言溝通不良，造成岳父不少誤會，懷疑她使暗，偷搬岳父的東西。

有一次，老人家難免記憶退化些，他將現金十萬元放在抽屜內，當作日常生活費，每日某肉和買菜，或者買零嘴和生活用品，就從抽屜拿錢給外籍看護工去買，隔了幾天，他去檢查抽屜，數了數，核對又核對，竟然少了五萬元，他很驚訝，怎會少了錢？難道外籍看護工扮小偷，他怕誤會人家，翻了幾次抽屜，又到處翻箱倒櫃，就是找不到那五萬塊，最後，老人家很生氣，誣指外籍看護工偷他的錢，還打電話報警。警察到家裡盤查、詢問，驚動了不少家人，直到五哥出面，才知道老爸錯怪人家了，原來五哥臨時有事，兩天前，先向老爸借了五萬塊挪用，岳父卻把五哥借錢的事，竟然忘記得一乾二淨。後來，岳父猛向對方低頭彎腰賠不是。

後來，聽我大嫂說，才知道原委，原來是岳父壞心思兼壞心腸，他仍然比照陸配，每回洗澡時，又是色瞇瞇地，動手動腳，猛伸出鹹豬手，儘往人家胸部抓、屁股摸和褲檔探，然而，這位外籍看護工挺端莊的，未婚小姑娘，不僅未經人事，且守身如玉，哪受得了此屈辱，即使岳父拿出現金來誘惑，一千、兩千，一萬、兩萬，甚至拿出疊得挺厚的十萬塊來，外籍看護工都不為所動，拒絕就是拒絕，只要岳父動手動腳，她就歇斯底里地，大喊大叫地狂奔出去，岳父拿她沒轍，氣得跳腳，難以得逞，徒呼負負。

還不僅如此，外籍看護工受不了其騷擾，只好向大嫂求援，害得岳父被大嫂訓誡了幾次，心裡懷恨可深呢！難怪岳父會藉機，想要更換新的看護工。為何前一任外籍看護工，也是印尼籍，卻沒有發生此問題呢？我不知道，大嫂也不曾提過，我不能胡亂說話，這會引起國際糾紛，或許，前任印尼籍看護工是已婚的女人，又有三個小孩的媽媽，為了賺更多錢，看在錢的份上，只好犧牲些也說不定。很難想像，老人家不是應該修心養性嗎？岳父卻是反其道而行，難怪大嫂背後罵道，「這種糟老頭，還能活到90歲，是他蒙騙了老天，還是老天無眼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