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無限好（小說、雜文、散文集）
八十二、教你如何製做福菜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108年1月26日，凌晨2時44分，不！不是凌晨，應該說是半夜，內人從美國加州，當地時間上午10時44分，用Line傳來訊息，好家在，我已睡著了，也睡得沉，沒被吵醒。美國加州與台灣有時差，台灣時間回推16小時，就是美國加州前一天的時間，包括北加州舊金山、南加州洛杉磯，都是這種算法。美國地廣，有好幾個時區，所以，這種算法僅限加州。若某個大企業老董，在台灣和加州各有一個家，他可以在台灣吃完年夜飯後，再搭機到加州，重新再跟家人，吃一次圍爐飯。
直到上午7時34分，我睡到自然醒，才看到此訊息。自從退休後，睡到自然醒是很舒服的事，比飯後一支菸，還要快樂似神仙，雖然二度就業，重回醫療本業，因上午沒有門診，我照樣可以睡到自然醒。其實，今天是特例，我甚少睡得如此熟，大抵清晨6時左右，就自然醒了，醒來幹嘛？如不少老同事、老朋友一般，用Line傳送早安貼圖？他們很厲害，我還沒學會如何傳送問候貼圖呢，我是醒來寫點自己的東西，因我喜歡清晨寫作，頭腦清晰，文思泉湧，那種文字一洩千里的快感，非筆墨所能形容。
內人傳來何訊息？台中市烏日區農會，訂於108年1月26日，上午9時，舉辦「花漾百年，作伙ㄇㄢ菜頭」活動，地點在烏日區學田路論仔巷。訊息有指導，如何走往確切的地點：烏日高鐵旁，走中山路三段，過筏子溪後，第一個路口右轉，高鐵東路走側邊車道，不要下地下道，直走，來到高速公路，過唯一的涵洞，即是學田路論仔巷會場。
我看到高速公路「涵洞」兩個字，馬上想到那個地點，我與內人應該去過，肯定沒錯，也是去拔蘿蔔。我家住烏日，約30年前，從彰化老家搬來，早期是台中縣烏日鄉，縣市合併後，成為台中市烏日區，雖劃為台中市，至今仍維持純樸的農業小鄉，到處看得到農田，綠油油的稻田，或結滿金黃稻穗的稻田，很有鄉村風光。為了涵養田地，冬季稻子收割後，在農會指導下，可能也提供免費種子吧，包括油麻菜子和蘿蔔子，農民會撒種子，隔年耕耘時，攪入泥土裡當綠肥。
田裡撒種後，不須任何管理，不用澆水或灌水，當然也不用施肥或除蟲，在大自然環境運作下，冬天陰濕氣候，經過一個月左右，田裡就長滿油麻菜和蘿蔔，金黃色的油麻菜花挺漂亮，白滾滾的蘿蔔也挺養眼的。早期是在彰化埔鹽，最近幾年，各地農會逐漸推廣下，不少農地改種波斯菊當綠肥，萬紫千紅，波瀾斑瀾，千頃壯闊，田地更有景觀了，成了不少遊客，初春踏青賞景好去處。此次，烏日區農會活動場地，蘿蔔田旁邊，也有數公頃波斯菊田，有蘿蔔可拔，有花可賞，不亦樂乎？
自家田地附近，雖大半填土蓋工廠了，但仍大半是農地，每年臘月，農地種了油麻菜，開花時，遍地花海，引來漫天白色小蝴蝶，與花爭艷，在花間翩翩起舞，在陽光下閃爍飛翔；不然就是種了蘿蔔，翠綠葉片，在寒風吹襲下，勇敢地撐住，如海水般波濤洶湧，如雲海般左右翻騰。
薑絲快炒油麻菜，好吃，雖是鄉間野味，卻有如山珍海味，軟嫩中帶點脆脆的嚼勁，曾有一陣子，網路瘋傳，多吃可以預防血栓形成，避免冠狀動脈阻塞、心肌梗塞等，害得農夫跳腳，隔年的綠肥都被摘光光了。
排骨燉蘿蔔湯，甘甜好喝，若撒上一把香菜，芫荽最好，更是芳香撲鼻，不下於人間美味；要是加工曝曬成菜脯，又是另一番風味，太陽的風味聞得到，也吃得到，眾所皆知的菜脯蛋，是台菜重要的菜色之一。我與內人口味同，它們都是我倆愛吃的菜色。
當看到附近田裡，三三兩兩，有人在摘油麻菜或拔蘿蔔，我與內人見獵心喜，停下機車，不請自來，不管地主是誰，也不理是否相識，兩人顧左右，隨意與人點頭打招呼，即刻拿著塑膠袋，這個時節，機車坐墊裡塞滿塑膠袋，吭聲不響，不多話，埋頭苦幹，盡快採摘，以便走人。
若沒人吭聲，我們就摘多些，足夠吃上好幾餐；若有人發聲，我們不久留，見好就收。其實，大半時候，其他人應也是偷偷摸摸來的，哪有時間吭聲或發聲？反正是同路人，彼此互相壯膽呢。你心虛，我心虛，大家都心虛。說偷難聽，沒人情味，應該說彼此分享吧。
某年，自家田地附近，油麻菜開花的開花，花開後一、二週，菜梗老了，不嫩了，不能吃了，至於蘿蔔呢，也被拔光光了，只剩遍地綠葉，在寒風中哆嗦，在陽光下枯萎，我與內人只好騎著機車，遠征他方，到處閒逛，尋找尚未採收的田地。
有如老天指引，我倆有如誤闖桃花源，莫名其妙，來到台中高鐵站旁涵洞，高鐵站道路七通八達，記不下路名，此涵洞在一號高速公路下方。穿過涵洞後，豁然開朗，有若來到另一新天地，是學田路巷弄內農村，視力所及，廣袤田野，萬頃良田，無邊無際，不禁心胸開闊起來。
恰好有數人，在寒風中，低頭在田裡拔蘿蔔，我倆絲毫不客氣，硬著臉皮，走進田裡，故意裝迷糊，故意裝熟客，快動作拔起蘿蔔來，兩個各十斤裝的塑膠袋，兩三下，就裝得滿滿的，即刻高唱凱歌，滿載而歸。整顆心就像電線桿上的麻雀，歡欣地雀躍著。唉！真好，田園之樂，樂無窮，尤其不勞也有收穫。往後幾年，春節前後，除非寒流來襲，天寒地凍的，打狗也不出門，否則我倆，閒情逸致興起，會騎著機車，到涵洞另一邊來逛逛，看田園風光，享受泥土芳香，也來尋找不勞之穫。這種結伴行多愜意啊。
這次烏日區農會的拔蘿蔔活動，內人遠在美國，橫跨太平洋，足有一萬三千公里遠，她怎會有此訊息？無非Line訊息的傳遞，弗遠弗界，讓地球村、四海一家美夢成真。我各家Line群組無此訊息，內人卻有，無非內人的群組，大抵是學校同事或學校志工，都是烏日在地人，加上婆婆媽媽關係，對這些訊息更加關切，眾姐妹會互通有無，好康報給大家知，所以，是內人轉通知我，而不是我轉通知她。
剛睡醒，人躺在床上，尚迷糊昏沉中，搞不清東南西北，隨手看到內人的訊息，我想不起來，今天是幾月幾號，是1月26日嗎？1月26日是禮拜幾？因訊息傳遞的活動單張，只有日期，沒有註記禮拜幾。自從公家退休後，對今日是禮拜幾挺敏感的，時時刻刻惦記著，不敢有誤，因與上班門診時間有關，我不能搞錯看診時間，但對於今夕何夕，則是挺模糊的，可能跟老來腦筋退化有關吧？
我內心叨唸著，「會不會是過時賣日曆？」烏日區農會的拔蘿蔔活動已是過去式，是遲來的訊息嗎？等下床來，看手機主螢幕的日期，「天啊！今天就是1月26日，是週六啊！」週六雖也上班，但只上下午一個門診，我上午可以參與活動。我再詳讀內人的訊息，「共有5公頃蘿蔔田，開放民眾免費拔蘿蔔，不須事先報名，需使用烏日區農會創會100週年慶專用袋，可在會場入口處攤位上領取，共準備了五千個專用袋。」
資訊還提到，「免費拔蘿蔔活動，今年邁入第五年，每年一月春耕前舉辦，除了蘿蔔園，還有波斯菊可欣賞。惟今年冬天雨水少，蘿蔔個頭沒有往年大。」確實，今年是暖冬，太陽普照，雨水少，害我12月底，移植了20餘棵植栽幼苗，幼苗都是自己栽培的，雖然努力澆水，仍枯死好幾棵，尤其是一米高的羅漢松，深覺可惜。比較上，檀香柏比羅漢松較耐旱，死不了。
我喜歡這種有收穫的活動，我家常煮蘿蔔湯，市場上，正常大小的蘿蔔，一條要價20元，拔幾棵蘿蔔就可吃好幾天，有便宜可貪，同時，有熱鬧可看，和樂融融，不也挺好？我怕落人後，不敢多耽擱，即刻下樓盥洗，穿上簡便服裝，一刻不停留，獨自騎機車出門。我依照指示，過筏子溪，沒在第一個路口右轉，卻在第二個路口右轉，以致搞混方向，沒走向涵洞，卻沿著小徑，騎向學田路。只見學田路上，人車鼎沸，馬路右邊，魚貫連結，停滿轎車，延伸一公里以上。
從涵洞走往學田路容易，但從學田路走往涵洞，則相對困難，因不知要從哪條巷弄拐進去？我問路邊退休年齡的長者，跟我一樣頭髮蒼白，也是鬢毛催，正從後車廂拿背包，「我從苗栗過來的，今年第一次參加拔蘿蔔活動，我不知道確切的地點，但就在這附近，跟著別人走就是了。」我問路於盲，他說的有道理，跟著眾人走，隨波逐流就是了。騎不多遠，右手邊有岔路，不少人成團結隊地，往巷弄裡走去，我跟著就錯不了。沒錯，成千上萬，人山人海，攜家帶眷的，這裡就是活動會場了，我與內人多次來過，只是不知道這裡叫做論仔巷。
我上午8時剛過，來到活動現場，可以說滿坑滿谷都是人，巷弄狹窄，我所騎的機車無處停，很傷腦筋，只好停進附近人家的菜園，緊靠著香蕉樹，不知壓死人家多少棵茼蒿，還好戴著安全帽，否則要被頭頂整串香蕉，撞到腦震盪。後來，菜園被蹂躪得慘兮兮的，回程時，我回到原地要牽機車，只見整個菜園停滿機車，我的機車幾乎動彈不得，菜園景觀當然慘不忍睹。這戶人家遭受魚池之殃，歡樂時節，想罵也罵不出口。
還沒走到蘿蔔田，我心就糾結在一起，好生後悔，我怎那麼傻，我竟然相信區農會的說法，只能用農會提供的裝用袋拔蘿蔔，手邊完全沒帶任何塑膠袋。怎說？我發現擁擠過來的人群，每人手上拿的，不是塑膠袋，而是大型手提袋，甚至是麻布袋，還有人推著載貨的手推車呢。我昏了，肯定搶不過人家，尤其內人沒來，我擔心要空手而回了。我只好欺騙自己，也安慰自己，拔蘿蔔是其次，我是來參加活動，逗陣逗熱鬧的，何必去計較啥蘿蔔？
我走過好幾個田埂，跨過好幾畝蘿蔔田，來到會場最北端，帳棚下的報到處排隊。人潮太多，東西南三個方向，擠成一團，胡亂排成三大隊伍，我排在南向，每個隊伍都排得好長好長，至少數百人，甚至上千人，我的前面就排了三、四百人。我的前面排了一家子人，兒子和媳婦帶著年邁的母親過來，「喔！人好多，應該有上萬人。據說今年是第五度辦理，我們從新竹過來，帶老人家出來踏青，也來湊湊熱鬧。」
我也看到不少對年輕夫婦，懷裡抱著襁褓幼兒，手裡牽著五、六歲的男孩或女孩，都穿著五顏六色的討喜外套，不是大紅，就是深黃或桃紅，一起參加活動，媽媽替孩子們套上手套，也分發小型的圓鍬，在和煦陽光照耀下，男孩如麻雀跳躍，女孩如蝴蝶飛翔，那畫面多美麗，也多溫馨，有如梵谷的畫作，可以媲美他的向日葵和鳶尾花，讓人難忘，記憶深埋腦裡。
大會直宣布，「請大家謹守次序，稍安勿躁，不要急，不要慌張，暫時離開蘿蔔田，上午9時，將準時開放拔蘿蔔。」在外圍，不來排隊，自帶塑膠袋或麻布袋的人們，大抵蠻配合的，雖然虎視眈眈，相準了大棵的蘿蔔，卻也隱忍著，暫時不動手，就等著口令一聲響。其實，千軍萬馬，磨拳擦掌，預備衝鋒陣線，難免有人逾越，自動採摘起來，但僅是個人，少數的個人，大家只能睜一隻眼、閉一隻眼，因現場的工作人員或志工，人數不多，一人無法面對萬人，且鞭長莫及。
我看到一對老夫妻，跟我年齡相仿，七旬左右的鄉下老人，離9時還有15分鐘，他們就兀自在隊伍旁邊，私自拔起蘿蔔了，不是拔蘿蔔，那裡的蘿蔔特別小，如大會說的，因今年冬天雨少，蘿蔔長得小，僅有大拇指粗細，他們不是要蘿蔔，而是蘿蔔的葉子和葉梗？蘿蔔的葉子和葉梗豈能吃？纖維粗糙又多細毛，不管煮多爛，絕無法下嚥，難吃死了！為何如此？當然啦！我一看就知道，他們準備用來製作蘿蔔葉福菜。如何製作？這是本文的重點，後面再敘。
準9時，報到處開始分發專用袋，因報到處只有一處，工作人員只有三、四位，如何面對三方面的隊伍？近萬人的人潮？可想而知，隊伍的進展相當緩慢，有如牛步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眾人等得心急如焚，不知如何是好，因有太多不排隊的人，早已搶進田裡，拼死拼活，不要命般地猛拔蘿蔔，大家看在眼裡，幹譙在心裡，他們拔蘿蔔起來，不是裝進袋子，而是丟在一旁，堆成一堆又一堆，逐漸堆積如山，不僅搶拔的速度增快四、五倍，每一堆已成私家物，他人別想分一杯羹。
看到此景象，排隊的人潮豈受得了？最後，排隊的隊伍亂成一團，如排山倒海，若海嘯來襲，大家爭破頭，互相推擠，幾近踩踏，轟搶著專用袋，也搶著紅蘿蔔。原來，大會有心，還特別準備了好幾麻袋的紅蘿蔔，給配合排隊的人好康。我沒有多少人格，看大家亂了，我也跟著亂了，我心裡想著，再慢個幾分鐘，別想拔到蘿蔔了，縱然拔到或撿到，也是人家丟棄不要的小蘿蔔。
我奮不顧身，也跟著往前衝，幾乎要絆倒，也幾乎要踩踏到前面的小朋友，真的是天下大亂，工作人員幾乎要喊救命了。我不知道胡蘿蔔怎麼分配，兩隻手往前抓，一隻手抓兩棵胡蘿蔔，兩隻手就四棵，結果，年輕的工作小姐對我大喊：「阿伯！不能拿太多，一個人只能兩棵啦！」要說聲對不起，已拿了，怎捨得再放下？
我也是跟著眾人搶那專用袋，只拿一個袋子，多拿沒用，除非當垃圾袋，專用袋印有烏日區農會百週年慶，是大型的紅色塑膠袋，跟一般的垃圾袋沒兩樣。當我拿到胡蘿蔔和專用袋，已經超過三分鐘，三、四百人的隊伍，我能短時間拿到，可見現場有多紛亂了。如我所預料的，當我回頭來到田裡，預備快動作搶拔蘿蔔時，田裡已是一片狼藉，蘿蔔葉掉滿地，不然就是人家不要的小蘿蔔，大都是兩頭叉的小蘿蔔，約大拇指粗細，削皮煮湯都要嫌麻煩。
我花了三、四分鐘，搶摘了一些別人遺漏的蘿蔔，勉強可以煮湯的不大不小的蘿蔔，大約20棵上下吧，就此放棄了，沒得搶了，只能看著別人豐碩成果，堆積如山的蘿蔔，望洋興嘆，徒呼負負。好厲害的戰鬥，五分鐘不到，狂風暴雨，瞬間風雲變色，還來不及看清戰場，就已決定勝負了。我是失敗者，但多少有些斬獲，四棵胡蘿蔔就是戰果，不是來拔蘿蔔，卻是來搶胡蘿蔔，不虛此行啦。好個歡樂的早晨，這種生龍活虎的場景，讓我年輕了好幾歲，好個冬末初春，一切都美好。
眾人能說大會不公平嗎？放任沒排隊的人搶拔蘿蔔？好康已被搶走，拿到專用袋也無用武之地。為了取得公平，是否提前發放專用袋？大家不分先後，一起動手拔蘿蔔？算了，那麼多計較幹嘛？僅是大家歡樂一場罷了。如果要計較，一家七、八口人，比起一家兩、三口人的，保證成功在望，勝利在握，他們快速拔成一堆，別人就沒輒了。總之，看那萬人鑽動的現場，也是滿心歡喜的。
最後，回到本文的標題，教你如何製作福菜。別人搶拔蘿蔔，你不用搶，只要慢條斯理，你要撿多少，就有多少，多到你撿不完，也帶不會去，因滿田裡都是蘿蔔葉和梗，這就是製作福菜的材料。福菜的材料不是芥菜嗎？沒錯，客家人的福菜是用芥菜做的，味道可能較細緻些，但口味差別不大，我個人認為可以比擬。內人就用蘿蔔葉和梗製作福菜，蠻夠味的，有傳統的家鄉味。拿回來的蘿蔔葉和梗，要不要用水清洗？不必，可能有灰塵和泥土，但食用前就會浸泡清洗，不急得此時；另外，蘿蔔不會撒農藥，不怕農藥殘留，當然不用清洗了。
蘿蔔葉和梗，一層層，放進桶子裡，也一層層撒上鹽巴，最後用塑膠袋覆蓋，再用重物壓實，如洗乾淨的大石頭或磚塊。經過兩天儲存，也經過兩天發酵，再來就是陽光曝曬了。曝曬的過程較費時，不可能一、兩天就曬乾，常要好上好幾天，至少要五、六天，甚至七、八天。冬天太陽可能不烈，甚至陰濕或下起毛毛雨，反覆拿進屋內、拿出屋外的次數不會少。
到最後，全然曬乾了，就可以用塑膠袋收藏了，任何時候，一年365天，想聞太陽的芬芳，想吃太陽的味道，都可以及時上手，最簡單的料理，就是福菜燉煮三層肉，那種美味齒頰留香，棒到不行！你流口水了嗎？記得喔！明年1月，來烏日，不必去搶蘿蔔，你可以撿蘿蔔葉和梗，免費自製好吃的福菜喔！（108年2月24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