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飴弄孫德州趣：（二十二）站穩腳步靠肌力

 含飴弄孫德州趣：（二十二）站穩腳步靠肌力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小孫子鑽阿公褲襠，在左右大腿間，繞圈圈嬉戲，不管居家或戶外，這是很常見的場景，小孩子的慣常遊戲方式，稀鬆平常的，你一定見過，若你有小孫子承歡膝下，肯定也經歷過，這是親情，也是人倫，我為何要空出手來，扶住桌椅、沙發和牆角，以避免自己跌倒，害大人身體重量，壓傷了小孫子？我是否太誇張了？縱然73、74歲的老人家，體能再不好，也不至於弱到站不住腳吧？不要譏笑我！我自己嘗試過，早上起床，刷牙盥洗，換上工作服，預備田裡工作去，在換上工作服時，我試著單腳站立，有如轄區衛生所，常在社區舉辦的體能測驗，我發現挺難的，兩隻腳各撐不住1秒鐘或2秒鐘，但等我從田裡，工作2、3小時回來，有時3小時以上，我的工作不是幹粗活，也不是搬重物，僅是在田間走動，以及坐在地上，拿著鐮刀，把草除乾淨而已，可以說是動動手的輕鬆活，但在太陽底下，卻也能滿頭大汗，汗流浹背，肌肉關節展開，全身筋骨舒暢呢！當我到家，換下工作服，再次單腳站立時，可以發現奇蹟的發生，我不再1秒鐘、2秒鐘也撐不住，而是可以連續站個10分鐘，甚至20分鐘、30分鐘，也不會倒地。不單是你，連我自己也意外，沒想到那2、3小時的工作，不是騎越野自行車，更不是跑半馬、全馬等馬拉松，僅是小拉筋、小活動的小休閒工作，竟然能有如此驚人的效力，為免神奇啦！

為了照顧孫子，其實，也不大算照顧，應該說半照顧和半陪伴，因要照顧的兩個小孫子，一個3歲大，一個1歲大，前者，除非大便，其他大小事都可以自己來，小便自己來，冰箱食物自己拿，儲藏室食物自己拿，不擔心餓著；至於後者，能自行走路，不用餵食，不必懷抱，照顧起來也輕鬆，我千里迢迢，跨洋來到美國，在德州租屋，說是照顧孫子，不如說是含飴弄孫，享受天倫之樂。美國聯邦政府要求各州制定法律，兒童須達到一定年齡，才可以獨自留在家中，各州的規定不一，比如：馬里蘭、喬治亞、北卡羅萊納等州，禁止父母將8歲以下子女單獨留在家中；北達科他州規定年齡是9歲；密西根、奧勒岡、田納西、華盛頓等州則是10歲；內布拉斯加州是11歲；科羅拉多、德拉瓦、堪薩斯、紐約等州是12歲；伊利諾伊州是14歲；很意外的，德克薩斯州卻沒有明確規定最低年齡。原則上，低於規定年齡的小孩，被留在家中，一旦被報警，孩子會被相關社會福利機構帶走，父母會被起訴危害兒童安全罪，甚至可能被剝奪父母對子女的監護權。毫無疑問的，兩個最小的孫子，小不隆咚的，也傻不隆咚的，都需要大人照顧和陪伴，這是責無旁貸的責任，也是法律的規定，不管是美國的法律，還是台灣的法律，都是如此規定。

在台灣，我的生活作息，極為規律，幾乎分秒不差，可以跟垃圾車比誰較準時，我不分國定假日或星期假日，除非下雨天，田地泥濘的，濕漉漉的，腳踩進去，都拔不出來了，拔不了草，去不成田地，否則每天清晨，我就是往田裡鑽，一日也不間斷，從事園藝，種種花草樹木，活動筋骨，兼休閒養生，待個心滿意足的，悠然見南山的。偶爾，每兩週或三週的週日，參與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活動，登山健行去，16、17年老會員，隨著年齡增長，人老了，爬不了高山，也登不了小山，只能走登山健行步道，徒步5、6個小時，走個2、3萬步的，讓自己汗流浹背，氣喘吁吁，以增進心肺功能；也讓隨後幾天，雙腿鐵腿的，股四頭肌和腓腸肌抽筋酸痛，以增進兩腿肌力的。總之，我每天保持活動，不算是運動，以保持自己的體力，在同儕間，在體能肌力上，我不是佼佼者，也不是軟腳蝦，總能維持中等程度，不至於落人之後太多。很慶幸的，我沒有坐骨神經痛、腰椎壓迫性骨折、腰椎滑脫症、髖關節炎、退化性膝關節炎等毛病，在我的門診，不少老年人為關節疼痛所苦，我活動能力還算敏捷的。然而，我來美國已一個多月，哪裡有田地可去？哪裡可登山健行去？人生地不熟的，且語言又不通，除了去兒媳家，照顧大小孫子，以及回自己租屋處，看著窗外美麗的美國社區景觀，和寫點東西打發時間外，哪裡也去不得！所以，我不敢肯定我的體力和肌力，還能維持幾分？安全起見，保守些，我照顧小孫子挺小心的，小孫子在我褲襠下繞圈子，我必得找支撐，以免自己跌倒了，壓傷了小孫子。

剛來美國時，與老婆有交接班時間，約2週時間，如何換紙尿褲，知道孫子生活習性，知道孫子飲食習慣，讓孫子熟悉我這個陌生阿公等等，都得老婆指導，也要讓小孫子適應，至於照顧小孫子之外，也是有空閒時間的，如每天下午4點以後，回到自己租屋處，就是自己的空閒時間；以及星期例假日，兒媳不用上班，可以在家自己照顧孩子，此時，有老婆陪伴，倆人才會到處走走。我結婚40幾周年來，沒過紅寶石婚，我等著50周年金婚，當自己一個人時，說坦白的，真的挺意興闌珊的，獨自一個人，就是了無興致，提不起勁來，哪裡也不願出門，哪裡也不願走動，古人說的「少年夫妻老來伴，終身相隨同甘苦，瀟灑和諧似神仙」，相當地有道理，夫妻兩人，夫唱婦隨，相伴相隨，相親相愛，相互扶持，早已習慣了，當少了一人，就是無法習慣。我所知道的，朋友間，有少部份人亂搞外遇的，我良心奉勸，若不及早回頭，老來肯定連老伴也沒，人生可沒戲唱喔！兩人同在美國時，我們獨自兩人，好幾次在社區附近逛，走過Spring creek Rd、Parker Rd、W Park Blvd、Center Dr等道路，也逛了超市，更逛了好幾個社區，一個社區，幾乎等於一個村莊，美國環境好，街道社區乾淨，沒有空氣污染，到處都是花木扶疏，草皮更是鋪天蓋地，綠得弗遠弗屆，綠在眼前，也綠在天空，景觀非常漂亮，很有異國風情。當老婆回台，我一個人時，就走不動了。

只要在田裡工作2、3小時，我單腳站立就能超過10分鐘、20分鐘，而不是1秒鐘或2秒鐘，2、3小時的活動量，就能有如此大的功效，還真的匪夷所思！如今，我來美國已1個多月了，幾乎沒有工作和勞動，相差何其大，體力和肌力的退化，豈會只有一點點或一些些？我不會掩耳盜鈴，自欺欺人，我相信至少流失一半以上吧？所以，體力肌力退化下，在照顧小孫子方面，我特別地小心，很注意防範意外，例如，1歲大的小孫子，小不啦嘰的小屁孩，看那小小身子，走路卻挺快的，有如小鴨子走路，左右搖晃，瞬間抵達；若是下樓梯，因兒媳家二樓樓梯，是包覆地毯的，他下樓梯有如溜滑梯般的快，都是用滑行的，即使在外面大樓，樓梯沒有包覆地毯，他照樣用整個腹部和胸部滑行，總之，讓人驚嘆造物主太厲害了，也太神奇了，那麼的小小個子，幾乎看不到的小不點，有如小精靈般，竟然如此靈活，如此快速，神啊！由於他是跟屁蟲，喜歡不聲不響地，跟在阿公身邊，以致，我要走路時，我要轉身時，都非常地注意，都要先看看左右和後面，確定小不點的位置後，我才會走動，以避免撞倒了小不點，由於體力肌力不足，站不住腳，甚至壓到了小不點，害得心肝寶貝受傷流血，甚至脫臼骨折的。雖然兒媳家，為了避免小孩跌倒受傷，家裡一樓和二樓，全部鋪上木板地板，在客廳和中庭，也鋪上一層地毯，以防萬一，然而，小孩自己不慎跌倒，和被大人撞倒，其後果是不一樣的，後者顯然嚴重多了，大人的身體重量是很大的傷害！

你會說我杞人憂天嗎？你會說我庸人自擾嗎？甚至罵我神經質嗎？說我神經質是沒錯，我是悲觀主義者，也兼有相當的神經質，但掩蓋不了下面的事實。這是事實，不是造假的，也無法造假，就在好幾年前，大約6、7年前吧？或許更早些，Line網路上，同學間和朋友間，彼此間，紛紛地傳送一則影視訊息，你我應該都看過，相當地驚悚，也相當地遺憾，讓人難過和不捨，這是鉄血教訓，令人永世難忘。這段影視，似乎發生在台灣本地，某家大型百貨公司，全家大小，包括阿公阿嬤和父母，以及2、3位小孩，大家談笑風生，有說有笑的，在樓梯間，和樂融融地，等著搭電梯，其中有一位小孩，約4、5歲大，因高興關係，也因嬉鬧關係，出奇不意地，從阿公背後，猛然衝向阿公的屁股，由於事出突然，猝不及防，阿公來不及反應，站不住腳，整個身體往後倒，跌倒地上，正好壓到小孩身上，等扶起阿公來，小孩已經軟趴趴地，一動也不動了，嚇壞了全家人，驚動了在場的人，眾人不知所措，驚慌失措下，大喊救命，大叫緊急送醫！瞬間的差錯，突如其來的一剎那，一切都遲了，小孩頸椎被壓斷了，其後果如何？很慘！小孩縱然逃過一劫，勉強救了回來，但要面對的是一輩子的下半身癱瘓！

頸部受傷，導致下半身癱瘓，這是很悽慘的悲劇，讓人心痛，我馬上聯想到陳湧源醫師，他是我的貴人和恩師，他去世時，彰化市殯儀館的告別式，我正忙著處理衛生局傳染病疫情，無法分身送行，至今仍感虧欠，良心過意不去。陳醫師，大我5歲，前彰基婦產科主任，陳湧源婦產科醫院院長，彰化婦產科名醫，每年、每月新生兒接生數，都遠高於彰基本院，民國78年，以無黨籍身份，參與臺灣省第七選區（彰化縣）第一屆第六次增額立法委員選舉，為此遭到十大槍擊要犯黃鴻寓（綽號黑牛）勒索，因勒索不成，在競選總部門口，連開三槍，傷及頸部，從此半身不遂。槍擊並沒有直接擊中頸部脊髓，但傷及附近頸椎，導致嚴重後果，人雖救回來了，意識尚清楚的，但下半身已全然失去知覺和活動，完全成癱瘓狀態。選舉結果，陳醫師高票當選，當選該屆立法委員，任期4年（民國79-82年），宣誓就職時，坐著輪椅，由眾人抬著宣誓，場面令人噓唏。往後，過著輪椅生活，直至過世，無法行醫，無法從政，這種日子怎麼過？無語問蒼天啊！（113年3月29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