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衛歲月（2005年-2012年）小說、雜文、散文集：
十四、法醫學研究所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68年8月8日從左營海軍官校退伍，86年1月15日進入公共衛生公家體系，這期間約17年歲月，老爸好像賺錢的機器，拼命地賺錢，比吃角子老虎還利害，只吞不吐，只是賺錢，卻捨不得花錢。我們家能有些積蓄，包括房屋、田產與銀行存款，都是老爸與老媽省吃儉用，辛苦攢下來的。
沙鹿童醫院（68.8-68.12）與彰基時代（69.1-73.4），老爸白天上班，晚上到外面醫院值夜班，賺外快；員林協合醫院（73.10-75.3）與順安醫院時代（75.4-86.1），老爸下班後，回家仍繼續看自己的夜間門診，賺兩份薪水。難怪老媽會抱怨，兒子小時候的相片，看不到爸爸的影子，只有和三舅舅一家人的合照。
如今，老爸頭髮斑白，雖沒齒搖，卻有心悸問題，不單是老爸，老爸週遭同年齡層的同事們，多少都有些痼疾，如高血壓、糖尿病、心臟病，甚至惡性腫瘤等，老爸的心悸豈算一回事？已走過人生精華，老來總要面對體力衰退與毛病加身的困擾，這是正常的，不需迴避。不過，不服輸、不認老，意欲有作為的人似乎能活得精采且久些，這是老爸要學習的。
既然人生正在走下坡，該賺的錢也賺了，總要放慢腳步，駐足暫歇，不是想休息後走更遠的路，而是靜下心來，放空心靈，細心體會身旁的美好事物，如那山巒翠綠、田園逸致、蟲鳥爭鳴、百花綻放等，或者只是天空那一片雲朵，也會讓人忘記俗事與煩惱。所以，昨天，95年11月11日（星期六），我與老媽去台中市大坑風景區踏青。
星期假日，當公務員極大的利多是「週休二日」，老爸聽你們的勸，不再埋頭寫作，或直往田裡頭栽，有空就陪老媽出去走一走。重要的，老爸不喜歡老媽老跟著別人家庭跑，當然要跟緊老媽。虧老媽是很有氣質的女人，好像自己很無能，無法過自己的生活似地，老跟著別人不只丟臉，也讓人瞧不起。
我與老媽將機車停在山腳下，然後徒步往上走，沿路人山人海，摩肩接踵，蠻有趣的，加上兩旁櫛比鱗次的攤位，販賣聲、討價聲，狀似逛菜市場或夜市，好不熱鬧。我們沿著步道，走往觀音山的玉佛寺。有不少踏青者在寺外樹下休憩，狀似悠哉，我們沒有戒心，結果誤闖寺內祭祀地藏王菩薩的靈骨塔。這種似神似鬼的廟堂，陰氣重，讓老媽不舒服，心裡發毛。
此靈骨塔應是暗中經營，沒有合法證照。營建此種私人佛堂，需花數千萬元鉅資，不是常人發願能完成的，所以收納骨灰或俸祀牌位，剛好可以賺取經濟來源。老爸看到佛寺內有一位削髮、穿袈裟的年老女尼，不多久，有個打扮入時、帥氣的年輕人，開私人轎車，載著年老父親來到寺前，兩人進入寺內，與女尼同桌共坐，話家常，似親人般，可見是一家人。
電視媒體曾有多次報導，目前台灣暴利的行業之一，就是賺死人錢的「殯葬禮儀社」。從事此業的「禮儀師」月入十餘萬，從早期的父子、夫婦、子女的家族檔事業，變成社會上男女年輕人一窩蜂的競相加入，雖經年累月與屍體為伍，還需親自動手洗滌與化妝遺體，卻不以為忤，據說連大學畢業的漂亮女生也加入。
利之所趨，自然衍生諸多問題，除了對死者家屬拐騙豪奪、漫天要價外，就是黑道的介入。目前不少禮儀社與黑道掛勾，甚至黑道自行經營禮儀社，彼此搶奪地盤，明爭暗鬥，最明顯的例子是醫院的太平間爭奪戰。60、70年代以前，醫院的太平間令人毛骨悚然，沒人敢靠近一步，近日則恰得其反，黑道圍事，動刀動槍，各個山頭爭食太平間經營權。
不僅私人區域級醫院或財團法人醫學中心有此困擾，連公家的國立、署立醫院太平間委外招標案，都是鬼影崇崇。今年9月，老爸支援南西北區衛生所，至彰化市殯儀館爲死者做行政相驗，某隨行的王姓葬儀社老闆說，幾天前，有死者病逝某醫學中心，被送往醫院地下室殯儀館，後來家屬將遺體改委由王老闆辦理，該殯儀館即刻頂著黑道名號，恐嚇6萬元轉讓金。
93年3月，烏日成功嶺爆發流行性腦脊髓膜炎（Meningococcal meningitis）死亡案例。現役軍人，20歲，彰化永靖鄉人，永靖高工畢業，2月16日入伍，3月12日開始發燒，3月14日病逝秀傳醫院，遺體送彰化市立殯儀館冰存。葬儀社以傳染性疾病為由，警告家屬不得到場觀禮，會以高規格的方式消毒遺體，再以密封的專車送往台中火葬場火化。
老爸以疾病管制課長身分，清晨6時到殯儀館會合，監督遺體入殮，此時有3名葬儀社人員，戴N95口罩、穿防護衣，對屍體進行噴藥消毒。當一輛簡陋的廂型車將遺體載走後，躲在遠處，看到我沒戴口罩、沒穿防護衣，直接近距離審視遺體的家屬，探出頭來向我抱怨：「夭壽！騙說要迴避消毒，騙說要用專屬的運屍車，強索12萬元火葬費，根本就是強盜！」
相同的例子，92年，彰化縣有一名疑似SARS（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，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）死亡病例，依據傳染病防治法規定，必須24小時內入殮、火化，這是老爸主管的業務，結果遺體僵在負壓隔離病房數小時，進出不得，因醫院的合約葬儀社強索10萬元火化費用，10萬元正好是衛生署對死者的喪葬補助費。家屬無法接受，爭執不休。後來醫院院長對老爸說：「吳課長！如果不趕快搬走屍體，我要找警察來了！」院長親口說葬儀社有黑道背景，卻把矛頭搞錯對象！
不家祭、不公祭，單純又簡單的火化，2-3萬元內能成事。一般家裡有長者逝世，最少也要花上30-40萬才能入土為安，已過逝的阿公、阿嬤就是花這個錢。政府與民間，有人鼓吹簡化喪葬禮俗，但成效不章，因一切不必要的繁文縟節，都有喪葬業者在推波助瀾。高暴利，自然來自高收費和鋪張奢華，所謂服務品質的提升，只不過是多幾張年輕臉孔，擔任「司儀」、「禮生」等工作而已。
95年11月月5日，前法務部長陳定南，因肺癌病逝臺大醫院，本其生前節儉、清廉的個性，家屬遵照遺囑，不辦理公祭、不收奠儀、不受花環花圈，於死後第3天火化，並將骨灰灑在宜蘭的土地上，這是何等瀟灑！此正合我願望，老爸藉此篇幅，鄭重敬告我兩個兒子，那天老爸走了，你們比照陳部長辦理，3天內火化，骨灰灑在自家田裡，繁文縟節全免，只能更儉約，絕不可超越。
自從4-5年前，老爸決心成立吳家的財團法人文教基金後，思想有些改變，有錢不是壞事、不是罪惡，認為取之有道，認真理財，賺進萬貫家財，累積財物，是個人功成名就的表現。不貪婪，能快樂，能回饋，有錢是好事，老爸創立基金，就是要讓你們有回饋的去處。賺錢不容易，理財更不容易，如何把錢變大，而不是變小或削蝕，它是一門深奧學問，現代年輕人必學的功課，你與弟弟都需虔心受教。
在玉佛寺書架上，老爸拿了一張「陶朱公理財十二則十二戒」。陶朱公是春秋越國大夫范蠡的別名，善於理財，累積巨萬家財，後世稱富者或善理財者為陶朱公。他的十二則、十二戒，看似簡單，有若口號，卻有深奧的哲理，尚需你們兄弟倆，隨時隨地去體驗與思考。總之，希望你們能把理財的觀念烙印腦海，無時無刻提醒自己，發揮創意、潛能，開創自己的未來。
陶朱公十二則：能識人（知人善惡，帳目不負）、能用人（因才器使，任事有賴）、能接納（禮文相待，交關者聚）、能辯論（生財有道，開發愚蒙）、能安業（厭故喜新，商賈大病）、能辨貨（買貨不茍，蝕本便輕）、能整頓（貨物整齊，奪人心目）、能知機（受貯隨時，可稱明哲）、能敏捷（猶豫不決，終歸無成）、能倡率（躬行以率，觀感自生）、能討數（勤謹不怠，取討自多）、能還數（多寡寬緊，酌中而行）。
此十二則，以前面兩則「能識人」、「能用人」最簡單，最容易了解，也最重要。好幾年前，台灣最有名的理律法律事務所，鬧出台灣有史以來最大的監守自盜案，被公司重要經理級幹部盜領客戶鉅額存款，總數超過數十億台幣，然後潛逃國外，無影無蹤。後來理律與客戶和解，除了逐年分期賠償客戶損失外，還需十年無償提供免費法律服務。
若非理律股東財力雄厚，數十年苦心經營的公司早已垮台。有道德、品格高尚的人，自然就有低下的人，因道德、品格與智商、身高、體重一樣，在人們身上都呈現常態的分布（Normal distribution）。你與弟弟要知人善用，對那些心術不正的小人，金錢往返或投資理財，要避而遠之，免得吃虧上當，不僅帳目不清，甚至被拖累，以致一敗塗地，萬劫不復。
陶朱公十二戒：勿鄙陋（應接無文，交關不至）、勿虛華（用度無節，破敗之端）、勿優柔（胸無果敢，經營不振）、勿強辯（暴力待人，禍患難免）、勿懶惰（取討不力，帳目烏有）、勿固執（拘執不通，變成枯木）、勿輕出（貨物輕出，血本無歸）、勿貪賒（貪賒多估，承買莫續）、勿爭趨（貨貴爭取，須防跌價）、勿薄蓄（貨濺貯積，恢復必速）、勿昧時（依時貯發，各有常道）、勿痴貨（優劣不分，貽害匪淺）。
十二戒裡頭，老爸最欣賞「勿虛華」，因節儉是理財之本，或稱之理財之母，不節儉就無法累積本金，沒有本金當資本，那來的理財機會？最後，理財的觀念裡，老爸必須強調一個重要結局：老爸與老媽節儉有餘，一元累積一元，一個錢打24個節，不懂得何謂理財，也因為不懂得理財，才不會隨波逐流，在80年代，如同一般人葬身於股票、期貨的殺戮戰場。為了股票、期貨，我有同儕身敗名裂，負債纍纍；有同儕數十年積蓄，付之流水。
老爸為何提到玉佛寺的納骨塔、喪葬禮儀社、屍體等？因這篇文章要跟你談起與屍體有關的行業「法醫師」。未公佈「法醫師法」以前，只有醫師受過相關訓練與實習，才能充任法醫師的工作。法醫師的遺體解剖工作暨辛苦又詭異，薪水也沒有醫院高，會放棄臨床醫療工作，改轉往法醫師工作的醫師，除非他頭殼壞掉了。用兩倍的薪水，老爸也不會轉行做法醫。
根據監察院85年調查，按法務部員額編制規定，法醫應有44人，卻只有32人；到了91年，因多數法醫年老退休，只剩下5名法醫；估計到目前，全國只剩下1位專屬的法醫。台大前法醫學科郭宗禮主任表示，按照國際標準，每20萬人口，即需要一名法醫，台灣2300餘萬人口，至少需要120名法醫；若爲培養未來法醫師資及研究等相關人才，最少也需要培育150名以上的法醫。
120法醫，加上另外150名法醫，總數有270名以上的法醫需求。全國唯一的台大「法醫學研究所（Graduate
Institute of Forensic Medicine）」，93年成立，93學年度開始招生，目前才招收三屆學生，一年招收15名學生，等於未來15年內都處於「求過於供」的階段，這些學生除了1-2位頭殼壞掉的醫師外，會悉數是醫事技術學系畢業學生的天下。
台灣「法醫師法」於94年12月28日公佈，將於95年12月28日生效。第4條明訂：「公立或立案之私立大學、獨立學院或符合教育部採認規定之國外大學、獨立學院法醫學研究所畢業，並經實習期滿成績及格，領有畢業證書者，得應法醫師考試。」不需具備醫師資格，只要台大法醫學研究所畢業，就有參加考試資格，以供需來講，取得應試資格，等於領得證照。
第3條規定：「中華民國人民經法醫師考試及格，並經主管機關（法務部）核發證書者，得充任法醫師。」取得法醫師資格，是否一定要到法務部所屬的各級法院檢察署，當一名專門從事遺體解剖的公務員？不一定。本身具有的專長，可以到各公私立醫學院、附設醫院從事教職、研究等方面的工作，如病理學、組織學、解剖學等。除了台大，全國其他醫學院均沒有法醫學科的師資。
台大法醫學研究所分成甲（臨床法醫學）、乙兩組（鑑定法醫學），甲組僅適合醫學系畢業者報考，修業2-4年（可抵修部分學分）；乙組報考資格寬鬆，凡是醫學院相關科系畢業者都可以，包括醫事技術學系、公共衛生學系、護理學系、物理治療學系及職能治療學系等，其中當然以醫事技術學系能力最好，最被看好，修業年限5-6年（可抵修部分學分）。
乙組考試科目共5科，包括法醫學（乙，含公共衛生）、應用病理學、解剖學和生理學（二科擇一）、英文（A）、生物化學（一般生物化學）。或許你會問，抵修部分學分能減少1年修業年限嗎？5-6年的修業年限幾乎可以拿到博士學位了，值得嗎？修業年限肯定涵蓋實習與臨床實務，表示養成教育很踏實。
研究所乙組課程包括大體解剖（含實驗）、生理學、組織學、法醫學、外科學概論、內科學實習、外科學實習、法醫學概論、法醫病理學、法醫毒物學、法醫分子生物學（含血清）、鑑診法醫學、法醫相驗及解剖實習、法醫精神學、法醫牙科學、醫學倫理學、醫療糾紛、醫事法律學、刑事訴訟法、刑事證據法、生物化學、生理學、微生物學、免疫學、寄生蟲學。
以及藥理學、臨床診斷學、實驗診斷學、藥物動力學、婦兒醫學、精神神經醫學、牙科學概論、法醫生物學、法醫遺傳學、人類學、法醫昆蟲學、法醫物證學、犯罪學、刑事偵察學、法學概論、民事訴訟法等。重點包括病理鑑定、死因鑑定、親子鑑定、DNA鑑定、精神鑑定與牙齒鑑定等。對你來說，可抵修的學分不多。
至於5-6年修業年限，對你來說或許是利多，大多數人衡量結果，可能打退堂鼓，正好可以減少競爭。不管從事法務部的法醫師工作，或醫學院、附設醫院的教職與研究工作，永遠跑不掉屍體的解剖、器官的病理探討，腐屍的惡臭與恐怖是你必須面對的。只有你最清楚自己的意願、需求與方向，老爸沒鼓勵，也沒贊成，惟有提供你另外一條道路而已。
這條道路對某些人可能是通往羅馬的康莊大道，另外一些人可能是職場的謀生工具，當然也會有人把它當成往前衝的臨時踏板，你會是那種人你自己最了解。是否走這條道路你可以請教師長，當然也可以跟詠婷商量，但自己的感覺最重要，若沒有強烈意願，考試門檻就是一大關卡，若有強烈意願，再辛苦用功也值得。
若你問老爸是否有遺體解剖的經驗？我的回答是有。醫學院二年級的大體解剖課程，就在福馬林的嗆味，以及嗆味逼出眼淚中，度過那年驚心動魄的暑假，雖只是淺嘗，談不上解剖，因最後都是助教在處理遺體，卻獲得不少學習與成長。
疾病管制課長5年任內，老爸經歷轄內5例不明感染死因的解剖案例，3個大人、2個小孩，剛好一年一例。每例都是透過疾病管制局長官，邀請台北「法務部法醫研究所」的法醫師，及台大病理科的顧問法醫師南下實施，雖然老爸不是法醫師，不能動刀，卻全程參與，旁觀整個解剖過程。感想如何？除了第一例較震撼外，以後幾例，似乎變得麻木不仁，超沒感覺的。
老爸將第一個解剖病例寫成8-9萬字的文章，「衛生局所同仁在職訓練第8講－彰化縣不明原因女學生猝死案」，老爸一倂轉寄給你。這篇文章牽扯公共衛生學、流行病學、細菌學與醫學倫理，醫學院學生閱讀後肯定收穫良多。雖隱匿個案姓名，惟難保洩漏個案隱私，故此篇文章你暫不要放在網路公開，但好友間傳送沒問題。
屍體恐怖嗎？當然！殯儀館停屍間嚇人嗎？當然！老爸卻常跑殯儀館進行行政相驗，因這是我的工作，也在作功德。59年，老爸唸大一，在彰化-台中的通勤火車上，突見某乘客手臂不知何故割傷，血流如柱，老爸當場受到驚嚇，瞬間一陣眩暈，幾乎跌坐地上，沒想到幾年後，我卻變成一名嗜血的外科醫師。總之，世事難料！
趁明道中學舉辦英檢考試，老媽今日需加班，老爸不需陪老媽出去走走的良好機會，老爸埋頭苦幹，沒吃早餐、中餐，也沒睡午覺，拼死拼活，為了大兒子奮力趕完這篇文章。已與老媽約好晚上吃台中牛排館，NPO（Nothing Per Os，禁食）兩餐是應該的。其實，「拼死拼活」是騙人的，老爸就是喜歡寫作，尤其跟我兒子們談天說地。
我向老媽報告寫作成果，她很關心你，當聽到「法醫學研究所」，第一個反應是驚恐：「每天都要摸屍體！好嗎！」但隨後改口：「能當個李昌鈺博士也不錯啊！醫檢系本科出身的不去唸，難道叫護士去唸！」李博士沒有偵破總統520槍擊案，雖讓老媽遺憾，卻也是老媽的偶像。老媽說的有道理，鑑定法醫學不就是專門為醫檢系開辦的嗎？
大兒子，老爸直提台大，是否造成你壓力？沒辦法，台灣唯一的法醫學研究所只在台大啊。老爸不敢說其他學校辦學如何，但不少研究生確是「混混」過日子，老爸坦言自己是一半的「混」過日子，或許台大出來的較有品質保證吧。老爸希望你和弟弟是真心的作研究，目前你們就是這樣，而不是以拿到學位當滿足。
文章要結尾了。人生在世，「快樂」與「成就」同樣重要，只要敞開心胸，盡心盡力去做，快樂踏實過日子，成功與否其次了。說句真心話，你能快樂地窩在醫院檢驗室工作，老爸也會跟著你快樂，因老爸期望不多，只要有5、6個孫子可左擁右抱，就快樂笑呵呵了。
依據數年前的統計，大專院校研究生比大學生還多呢。大學生滿街跑，研究生更是滿街走。今日，考研究所對你如探囊取物，輕而易舉，安啦！四姑姑大兒子鄭家明雖是重考，都能考上交大，何況是你？若能考上台大、陽明兩家國立研究所最好，國防、警大也很好，否則留在母校也是不錯的選擇。不必擔心，老媽跟老爸一樣，對留在母校有共識。
老爸最後的叮嚀，大兒子，快樂些、樂觀些，路反而走得更寬、更遠。有老爸、老媽的加持，一切都安啦！天塌下來，縱然外面高個子沒有LP，蹲下來，不願去頂，老爸與老媽也會奮不顧身幫你頂啦！（95年11月12日完稿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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