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無限好（小說、雜文、散文集） 五十九、外鳥嘴山走馬武督山

夕陽無限好（小說、雜文、散文集）

五十九、外鳥嘴山走馬武督山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遊覽車來到新竹縣關西鎮，沿著山路，從熱鬧的鎮內開往山區，店家或7-11等超商不見了，開始出現田園之樂了。種菜好，任何菜都好，目前市面上，炒蛋用的大蕃茄一斤75元，矮種豇豆一斤90元，每一樣青菜都貴。山路蜿蜒曲折，遊覽車小心地走著，走走停停，怕摔傷，怕跌倒的，我還真怕它倒退嚕呢。

上午8時25分，奇怪，大半遊覽車陸續靠攏，卻全部卡在路中央，動彈不得，怎了？發生車禍了嗎？還是山民抗爭或佔地為王？此山是我開，此樹是我栽，要想過此路，留下買路財。車長馬上安撫眾人的騷動，遊覽車上44位山友，你一嘴，他一口，口水會淹死車長，「園區到了，園區8時30分開門，不急，再等幾分鐘。」

稍安勿躁，不要急，原來我來早了。不過，進園區，我們是需要留下買路財。其實，協會幹部行程規劃挺妥當的，沒浪費半絲時間，反而爭取了些許時間，當園區年輕小伙子，上車用馬錶數完人頭後，沒十分鐘，沒多停頓，車子就魚貫進園了。

園區入口，大剌剌的招牌標示著，「馬武督探索森林」幾個大字。從清晨5時40分，彰化後火車站上車，上高速公路，接著在西湖休息站，稍事停留，吃協會準備的早餐，肉絲炒麵，另加一顆大滷蛋，還有幹部們的行程說明，經過整整三個小時，我們終於到達目的地了。

今天的行程規劃原本是，甲隊，縱走路線，馬武督山走外鳥嘴山，全程11.5K，落差約1050米，約需350分鐘；乙隊往返路線，隨車到馬武督探索森林，進園區，走外鳥嘴山，原路來回；丙隊嘛？不走馬武督山，也不走外鳥嘴山，就在園區自由活動。

協會的精神指標，終生的嚮導，他在說明會上說，「據儒林登山隊說，上回爬馬武督山，經馬武督森林園區出來，還是照收門票，既然如此，就改變行程，遊覽車全部開進園區，所有山友一起從園區進入，甲隊就從馬武督山走外鳥嘴山，顛倒過來，改成外鳥嘴山走馬武督山。」儒林也是彰化的登山隊。老來，體力差，膝蓋無力，心臟不堪負荷，我與內人挑定，走乙隊，所以，不管是順著走，還是倒著走，我們都只有羨慕的份，羨慕人家好體力，好活力，望洋興嘆啦。

當眾山友從車裡，爭先恐後的，蜂擁而出，那場面是很壯觀的，可以用恐怖形容，不是黑壓壓一片，而是紅壓壓一大片，四百多人，傾巢而出，聲勢浩大，掩蓋近處的馬路和廣場，也掩蓋遠處的青山和綠水，紅到地，也紅到天，有如紅潮，更有如紅衫軍，不，是名符其實的紅衫軍。

民國95年施明德的紅衫軍，還有民國96年泰國的紅衫軍，雖然號召了百萬人民，其起始點，也不過如此。整軍備武，第一站就是廁所，結果隊伍排得好長，男生廁所還好，女生廁所則人滿為患，隊伍有如上山時的山路蜿蜒。不僅我們的紅衫軍，園區生意鼎盛，還有甚多其他登山客，以致人聲鼎沸，人海如潮，一波湧過另一波，只能隨波逐流，摩肩接踵，跟著眾人腳後跟走。

往前游移時，欲走往外鳥嘴山登山口，瞬間，我有如墜入客家語海中，左耳或右耳，四面八方，聽到的全是客家話，我可是此生第一次，看到這麼多客家人，一起講著客家話。身邊某個似退休教職的阿嬤說：「沒想到這裡環境這麼棒，有如溪頭，以後不必遠道去溪頭，直接來這裡就好了！」

我好奇問她：「您們從哪裡來？」「我們來自湖口。」彼此用國語對談，沒有語言障礙，「我們來自彰化，總共來了10輛以上遊覽車，您們來了幾輛？」我沒有認真和刻意去數幾輛，但西湖休息站，黑壓壓都是我們的遊覽車。「我們比您們多，我們來了11輛。」我不服氣，面子有點掛不住，本協會是彰縣第一大，也是全國第一大的登山協會，豈能輸給您們？

「您們是中巴、小巴，還是大巴？」我要確認她們真的是大型遊覽車。「我們都是大型遊覽車，沒有中巴或小巴。」她看我有些洩氣，她似乎在安慰我，「不過，我們不是登山隊伍，我們是兩個社區協會，合組成一團，一起辦理旅遊行程的，我們是三天兩夜活動，等一下，我們就會離開這裡，前往下一個景點。」我隨口說出感恩的話，「非常好，大家出來走一走，遊覽車業者不會倒。」她比我還積極，「是啊！趁假日，專程出來旅遊的，就是要替台灣拼經濟，也讓遊覽車司機有口飯吃啊！」

她說得有些誇張，雖然園區入口林相漂亮，針葉林古木參天，筆直高聳，衝入雲霄，穿破天際，但據園區張貼的觀賞路線圖，其區域範圍，明顯比溪頭小得多，小巫見大巫，難忘溪頭項背啦。尤其門票不成比例，溪頭有65歲以上的特惠票，只要「10元」，這裡只有全票、半票和團體票，全票平日是110元、假日是130元，領有身心障礙手冊者，才可以買60元的半票，至於65歲以上長者，完全沒有老人優惠票；至於團體票，30人以上的團體，才有100元的團體優惠。

如果，南投竹山、鹿谷的鄉民，知道此園區沒有老人特惠票，一定會要求溪頭自然教育園區比照辦理。溪頭環境好，遍地針葉林，鋪天蓋地，綠遍所有山巒和山谷，不時聞著芬多精，也三不五時嗅到「蔘仔氣」，被民眾視為療癒勝地，大家趨之若鶩，成了中南部各縣市的後花園，沒想到還包括了新竹的湖口。

遊客絡繹不絕，遊覽車更是成千上萬，班班客滿，彰化縣民為了搭上車，甚至半夜凌晨四時就要排隊，造成竹山、鹿谷大塞車，還排放廢棄，造成空氣污染，居民苦不堪言，以致南投縣議員提案，要求溪頭園區，取消10元特惠價，以價制量，同時也提出回饋機制，逼迫台大實驗林管理處盡快提出和落實改善方案。我估計，好康的10元票可能會漲價了。溪頭遊客、登山客塞爆，都是衝著芬多精和10元門票，徜徉山林，臥躺山間，應是世界奇觀，值得爭取金氏世界紀錄。不行！我不能說太多了，竹山和鹿谷居民會幹譙到斃。

其實，園區雖然範圍小，但腹地挺大的，外鳥嘴山（海拔1350米）、蓮苞山（海拔1055米）和馬武督山（海拔1021米），都是它的腹地，尤其外鳥嘴山登山口就在園區內。除非走來回路線，從馬武督山-蓮苞山走外鳥嘴山，又從外鳥嘴山走回蓮苞山-馬武督山，才不用進園區，但此種走法不可能，會累爆了，不是五、六個小時而已，而是十幾個小時，要批星戴月了。

另外，此園區有兩棵老樹，屬於國家級的，領有林務局身分證編號的楊梅樹，一棵是編號22號，樹齡近300歲的楊梅阿公；另一棵是編號23號，樹齡近500歲的楊梅阿嬤。爬完外鳥嘴山，回程時，內人彎向右側，欲瞧那兩棵楊梅樹，我馬上阻止，「為了看楊梅阿公和楊梅阿嬤，須繞一大圈，或者走原路返回，我腳無力了，膝蓋都軟了，我不走了，如果您要走，我就在這裡等您好了。」內人肯定很遺憾，回程時，她曾叮嚀著，「走快點，我們還可以繞園區一圈，將來肯定沒機會再來了。」說的是，但雙腿發軟，如何走啊！簡直如登天難。

另外，在回程，回到停車場時，聽到年輕的媽媽對著小女孩說著：「快！快來看，這是綠光小學喔！是綠光森林偶像劇的拍攝現場喔！」我聽不懂啥綠光森林偶像劇，只見小小的一間破爛小木屋，塞不了幾個學生，怎能算教室？又怎算小學？拍這種偶像劇，蓋這種小木屋，未免太寒酸，也太小家子氣了，不過，據說，當年還造成轟動，也讓此園區聲名大噪呢！然而，這些都不是我這等老一輩的人，所能體會或了解的玩意兒。

我與內人，隨著眾人，往上走去，其實，我們完全不知方向，園區的示意圖，我找不到外鳥嘴山圖示，沒方向感，只能隨波逐流。還好，紅衫軍一群群、一落落，不擔心走錯路，也不擔心走錯方向，我內心只怕著，「會不會跟著丙隊，僅在園區繞著走？」年紀漸增，有辦法爬山的日子越短，總該趁現在，多爬幾座山，免得空留遺憾。

很快地，來到園區重要的第一個景點，「虹橋瀑布」，因東北季風影響，水氣充沛，山區有下雨，瀑布流水量蠻大的，嘩啦啦瀑布聲，水從高處直墜而下，氣勢如虹，濺起無數水花，落到岩石上，更是水珠亂竄；還有那淙淙流水聲，水沿著山澗，滾滾而下，沒塵埃或落葉，清澈見底，好生清涼。不少人在此拍照留念，熱鬧異常，有擺嬌豔動人狀的，有擺大氣磅礡狀的，故意拍出擁抱瀑布的，或有意拍出手掬瀑布的，不一而足。當然，也要幫內人拍照存證。

沒十分鐘，來到園區的第二個景點，「馬武督瀑布」，不錯！氣勢更非凡，氣勢更磅礡，比前面瀑布更壯觀，高度更高，足有三層樓高，流水量更大，是前者的好幾倍，全國所有的瀑布裡頭，縱然排不上前十名，至少百名內。我忍不住深呼吸，也提醒內人要深呼吸，把負離子和臭氧離子，全部吸進體內，好不枉此行。還好是秋天季節，今天已是107年10月7日，進入「寒露」，東北季風尾巴正好掃到，有水氣，瀑布才漂亮，否則，早個一、兩個月來，可能沒有這麼壯闊的瀑布。

首先看到「虹橋瀑布」，我想起唐王之渙的「登鸛雀樓」：「白日依山盡，黃河如海流。欲窮千里目，更上一層樓。」很有意境的五言絕句。當我來到「馬武督瀑布」，那更勝一籌的氣勢，震撼了我，也驚懾了我，黃河之水豈只入海流？簡直是天上來 ，我不禁想起李白的「將進酒」：「君不見，黃河之水天上來，奔流到海不復回。君不見，高堂明鏡悲白髮，朝如青絲暮成雪。人生得意須盡歡，莫使金樽空對月。天生我才必有用，千金散盡還復來。…與君歌一曲，請君為我傾耳聽。鐘鼓饌玉不是貴，但願長醉不復醒。古來聖賢皆寂寞，唯有飲者留其名。…主人何為言少錢？徑須沽取對君酌。五花馬，千金裘，呼兒將出換美酒，與爾同銷萬古愁。」

嘩啦啦瀑布聲，淙淙流水聲，人不醉豈難？茫中醉，醉中茫，比尚好美酒更令人醉。山友們，瀑布與美酒，有如魚與熊掌，回去後，沒了瀑布，就買美酒去吧！沒錢嗎？把價值萬金的五花馬賣了，或把價值千金的皮裘賣了，買美酒，獨飲或共杯，一起來澆熄萬古千愁吧。您有愁嗎？當然有，豈只千愁？而是萬萬愁！愁白了鬢，愁白了髮。

從「馬武督瀑布」，繼續跟隨眾山友，往上走去，結果，來到園區的界線，園區的告示說，「外鳥嘴山和步道，崎嶇難行，加上濕氣重，步道泥濘，腳步濕滑，此為園區範圍外，安全起見，不建議攀登。」難怪，園區的健行旅遊圖示，不包括外鳥嘴山，因其為園區範圍外，且諸多安全問題，禁止進入。我猜，若發生人員意外，園區肯定不負保險責任的。此行就是來走乙隊的，當然跟隨眾山友魚貫上山，至於來自湖口的客家阿嬤等遊客，當然就此回頭了。

因甲隊和乙隊，走同一條路徑，彎曲蜿蜒的紅色隊伍，也是另一種壯觀，很有意境和美感，有如紅色南海遊龍，遨遊攀登於山林間，竄往樹稍，奔往天際。往外鳥嘴山的登山步道，幾乎整個步道，全都是針葉林，有如鹿谷溪頭，也如東勢雪山林道上的橫嶺步道，樹幹筆直，林相漂亮，很有看頭。

尤其林道的中途，整片的針葉林，排排站地高聳入雲，林間地上則長滿姑婆芋，葉子碩大無比，一高一低，一線一圓，互相映襯，鋪天蓋地，綠了眼睛，也綠了臉，煞是奇觀，不下於魔戒電影裡的場景。可惜的，沿路石頭嶙峋，且沿路坡度陡峭，絕非溪頭的水泥產業道路，也非橫嶺步道的平緩鬆軟路，可以閒散其間，緩步其上。另外，我發現針葉林僅有百米寬，超過這個範圍，就不再是針葉林了，而是闊葉的雜樹林，看來，這似乎是美中不足之處。

從外鳥嘴山登山口進入，沒十分鐘，身體已開始冒汗；再沒十分鐘，已開始揮汗如雨；又沒十分鐘，已經滿頭大汗，汗流浹背，全身濕透了，外衫外褲都濕了，何況內衣內褲？今天是好天氣，有出太陽，陽光從樹蔭間，偶爾灑落地面，波光粼粼，有若水中月，完全沒有下雨，所以身子濕透，全都是汗水，不，可能還包括些許霧氣吧，因林間霧氣蠻重的。當然，不僅全身濕透，我還氣喘吁吁呢，我不禁內心叫苦。途中，已有山友，三三兩兩，往回頭路走，我能感同身受，真的很辛苦。

接著，更有一段艱苦的山路，路不僅濕滑，且是泥濘的，某山友大呼：「好泥濘喔！」更往上走，不再泥濘了，而是水流淙淙了，只見草叢間或石頭縫，忽然間流出水來，沿著步道往下竄流，我不禁喊道：「好像溯溪喔！」有不少山友喜悅地說著：「好家在，今天穿短筒雨靴是對的！」我怕滑倒，更加得不償失，我特別叮嚀內人，「登山鞋濕了不要緊，可千萬不要滑倒。」這段溯溪行，蠻辛苦的，至少走了十幾分鐘。辛苦過去了嗎？還早，辛苦還在後頭呢。

行行復行行，山路越來越陡峭，不時要手腳並用，攀著樹根，踩著石頭，奮力往前挺進。十分鐘過去了，半小時過去了，一個小時過了，不是乙隊嗎？快耗盡體力了，怎還沒到終點？人累到氣餒，想回頭走，又覺得不甘心。我拿出協會的活動表，上面寫著「外鳥嘴山，4.7K下到馬武督森林樂園」，天啊！不是4.7K嗎？怎走來像10K啊！這哪是乙隊，簡直是甲隊？

好像路途遙遠，更像無底深淵。奮力前行，吃奶的力量都使出來了，苦裡求生。最後，在山坳間，終於見到一小片平台，有不少山友坐在地上休息，地上更是丟滿山友的背包，他們說：「他們丟下背包，攻頂去了，等一下再回頭。」我心中大喜，丟包代表離三角點不遠了，目標在望了，豈能功虧一簣？我與內人咬緊牙根，繼續前行。很奇怪，走了十分鐘、二十分鐘，甚至來到三十分鐘，都沒有聽到山友登頂的吵雜聲，內人遲疑了，怎這樣？何時登頂？

途中遇到協會的精神標竿，他大言不慚地說，自信滿滿地說：「再十五分鐘就到了。」好，快到了，繼續加油，用手爬著，也要爬到山頂。途中，陸續遇到下山的人，都是甲隊，還須趕下一個行程的人，他們鼓勵著，「繼續加油，再十五分鐘就到了。」走過了十五分鐘，下來的人還是說：「再十五分鐘就到了。」如此，連番遇到好幾個「再十五分鐘」的人，直到某山友說：「不是十五分鐘，從現在算起，還有四十分鐘。」我不是哭笑不得，而是幾乎要暈倒和累倒。

最後，遇到某山友，她笑著說：「我們都是被十五分鐘騙上來的。」我和內人，確確實實被十五分鐘騙上來了。辛苦再辛苦，上午11時15分，來到山頂，一大塊石頭，姑且說它像鳥嘴吧，但我肯定，不管是遠觀或近看，俯視或仰視，保證絕不會像鳥嘴。

此山頂視野遼闊，可惜雲霧繚繞，視線不到百米，看不到任何遠方的東西。為了拍照，我從不到30公分高的地方，跳下草地，心想沒問題的，沒想到，我雙膝軟弱到撐不住體重，整個人雙膝著地，跪了下去。我應該跪下去，感謝老天爺，我竟然能完成攻頂，我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務，內心是激動和高興的。

我們是最後一批登頂的，剩不到七、八人，我與內人不敢久留，加上山頂陡峭，有一面甚至是千米懸崖，蠻驚險的，一失足會成千古恨。回程輕鬆嗎？因陡峭，來時沒感覺，回去時才發現幾乎都是60度的陡坡，甚至接近70度、80度，加上山路濕滑，簡直寸步難行。為了避免滑倒摔傷，遇到危險處，我寧願捨棄面子，採用倒退嚕方式，如狗爬行般，攀著裸露的樹根，一步一腳印，緩慢地下來。

經過土坳間平台，肚子餓了，該休息吃飯了，我與內人吃起水果，但想到上山難，下山也難，兩人不敢久留，怕落人後，吃了水果，不敢吃飯糰，再次揹起背包下山了。上山花了九牛二虎力氣，下山也是花了九牛二虎力氣，還加上全部吃奶力氣，總算平安下到園區內的瀑布區了，此時，已經接近下午兩點了。然而，我已經腿軟了，再也走不動了，我還真羨慕內人，她竟然還有體力要去繞園區，饒了我吧。

我們這輛遊覽車，44個山友，大半走的是乙隊，有6人報名走甲隊，卻只有4人完成登頂，走了外鳥嘴山，又走了蓮苞山，再加上馬武督山，這種超人體力，讓人欽佩，太了不起了，我跟他們的差異，豈止千里計？晚餐時刻，有山友問我，是否走甲隊，我說：「我是走乙隊，卻有如走甲隊，根本是甲隊嘛？走到我雙腿發麻，走到我雙膝無力。」另位山友說，乙隊不算什麼，甲隊才辛苦呢。唉，說的也是，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漢。我內心不禁想說一句話：「爬山嘛！苦中求樂。」雖辛苦，卻是自豪和快樂。（107年10月8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