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飴弄孫德州趣：（十九）尿急狂奔真有趣

 含飴弄孫德州趣：（十九）尿急狂奔真有趣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邇來，網路流傳一種歪風，說的是「帶病長壽」，甚至「養病長壽」，還真有趣呢！你相信此說嗎？我當然不相信！這根本是胡說八道，巧立名目，著書論述，沽名釣譽罷了，完全與醫學無關，僅是茶餘飯後，聊以說笑的天方夜譚。生病就是生病，人老了，身上器官，用了70、80年，甚至90年，已經太夠本了，不是退化，就是衰敗，加上食五穀雜糧的，基因自然物競天擇的，豈有不生病的？生病是正常，不生病反奇怪，還要硬扯上長壽，真莫名其妙。不過，反面來說，這算是一種安慰吧？一種自我解嘲的安慰，不要把生病當一回事，忽視它，忘記它，只要踏實過好每一天就好，不去想明天，更不想後天，一切順其自然。說到長壽，我忍不住要罵幾句，不少人，尤其老年人，追求養生，祈求長壽，貪生怕死，擔心死亡，啥事都不關心，每天孜孜矻矻，最在乎的是，今天早上吞下多少顆維他命藥丸、健康食品、養生食品或保健食品，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，但恐懼到每天都在意，則過猶不及了。這些又是健康，又是保健，又是養生的東西，大抵充滿化學成分，不吃沒事，吃了害人啊！我這個人極端固執，我不相信養生，也厭惡養生，甚至恨之入骨，這些雜穢，對我來說，是垃圾，也是廢物，凡朋友網路賴來的，排山倒海，如潮水般洶湧的養生訊息，我看也不看，一指神功，一概刪除，省去耗精神，也免去耗眼力。

我不相信養生，我為何提到帶病長壽、養病長壽？因為週六和週日，星期假日，不用去兒媳家照顧孫子，一個人整天躲在達拉斯近郊的租屋處，社區裡，夜幕低垂，寂靜無聲，萬籟俱寂，孤寂得很，只好坐下來，寫點東西，打發時間，撩撥無聊。目前，我身上至少帶有兩種毛病，會令我稍困擾的毛病：第一種毛病，已罹患10幾年，早成了陳年痼疾，我去理它，專程北榮求醫，但不見好；第二種毛病，逐漸發生，逐步明顯，從開始至今，已有3、4年，甚至5、6年，我不去理它，也懶得去理它，當然不見好。我談論的重點，不是長壽，也跟長壽無關，只是當笑談而已。第一種毛病是心律不整，我有心房顫動和心房撲動，在北榮接受過心導管電氣檢查和燒灼手術，但手術沒成功，至今仍每日心悸不斷，我認命了，接受它了，早已不再理它了，不求醫，不吃藥，就跟我一起終老了。第二種毛病，則是頻尿和急尿，甚至憋不住尿，急急如律令，來不及趕去馬桶，會滴幾滴尿在褲子上，真的挺糗的。在我自己的門診，這類頻尿病人還不少，但藥物治療效果上，不是很理想，僅能稍微控制些，無法治癒，無法斷根，仍會再發，既然不理想，我幹嘛去吃藥？當然不予理會了！頻尿和急尿，不是解不出尿，僅造成困擾，算小問題而已，有一種疾病叫良性攝護腺肥大的，阻塞膀胱尿道開口，膀胱漲到700、800c.c.，幾乎要漲破了，卻解不出尿來，這才是大毛病，是泌尿科急症，在我門診也常遇見，只能先導尿應急，再轉診彰基進一步動手術了。

幾天前，因美國簽證快到期，最多僅能三個月，老婆先搭機回國，搭長榮航空班機，飛台機場是休士頓，由兒子開車送機，我則陪著同行。達拉斯在德州北方，休士頓在德州南方，達拉斯和休士頓相距389公里，約台北到屏東的距離，開車耗時3.5-4.0小時，要花掉16美金油錢，約台幣520元。沿著美國75號高速公路，往南直走，可到達休士頓，路程挺遠的，耗時挺久的，我們住處是達拉斯近郊，距離還要拉遠些，路程快接近5個小時，真的很累人，真心感謝兒子辛勞。我有頻尿問題，出門前忘記禁水，又不小心喝了半杯奶茶，我有自知之明，在高速公路上，我肯定撐不了5個小時，最多1個小時，所以，暗地裡，我在車上準備了塑膠袋，以便車上解尿。行車途中，很丟臉的，還好沒有外人，就只有老婆和兒子，我就在副駕駛座上，褪下褲子，共解了3次尿，若包括加油站上廁所，我總共解了5次尿，若再加上車前1次、下車後1次，合計是7次尿，約30-40分鐘解1次尿。老婆尚正常，僅在加油站，慌慌張張地解了2次尿。兒子則超級厲害的，年輕是本錢，一邊開車，一邊喝珍珠奶茶提神，珍珠奶茶在德州也挺夯的，竟然一次也不用上廁所。後來，從休士頓機場回程時，一方面，沒再喝水；另一方面，可能水份解光光了，除了上車前，先上廁所外，我中途不再解尿了。

我有頻尿和急尿問題，沒想到第3個孫子也有類似問題，急到來不及上馬桶，急到灑在褲子上。前面兩個孫子，依據我帶過的經驗，老大在台灣出生的，我帶過；老二雖在美國出生，但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，曾回國度假，我也帶過，完全沒有像老三這樣誇張。這是很常見的場景，老三坐在客廳沙發上，聚精會神地，看著電視卡通蜘蛛人，突然毫無預警地，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，天崩地裂，大聲地呼喊著：「我要尿尿！我要尿尿！」挺像無頭蒼蠅似的，跳下沙發來，不知要衝往哪個廁所。一樓有3間廁所，一間在進門處，大門口邊，稍遠；一間在主臥房，也是小孩的房間，小孩和爸媽共睡一間超大臥房，有兩張床，廁所在裡邊，更加遠些；另一間在客房，是阿嬤和奶奶輪流來美國，暫時居住的地方，阿嬤指的是外婆，奶奶則是我老婆，目前，我上廁所也在此房間，緊鄰客廳，距離較近。看孫子緊張，我也跟著緊張，也是大聲呼喊：「快！快！快進阿公的房間尿尿！」

這種場景太常見了，幾乎每2、3天，甚至1、2天，就會重複一次，害得我緊張兮兮的，怕孫子尿濕了褲子，也尿濕了沙發，更怕心肝寶貝憋壞了膀胱。媳婦愛乾淨，尿濕了褲子，大不了換褲子，但尿濕了沙發，要拆下來洗，則是工程浩大，挺麻煩的。老三剛滿3歲，自行小便沒問題，可以自己褪下褲子，也可以自己穿上褲子，不必大人動手幫忙，自己墊著腳尖，往馬桶灑尿。這種急急如律令，慌慌張張高喊著，奔往廁所的情形，很常見，有來得及的時候，也有來不及的時候，來不及的話，就會尿濕了褲子，這種情形也常見，幾乎3次就有1次，害得阿公要幫他換褲子。有一次，最為離譜，就在3天前，他也是高喊著：「我要尿尿！我要尿尿！」結果來不及了，部份尿灑在褲子上，大部份尿就灑在客房門口柱子上，很大的一泡尿，黃橙橙的，我足足用了4、5張廚房擦手紙，才把尿吸乾淨。尿解在褲子上，也尿在門柱上，孫子仍若無其事地，頭回也不回地，回去沙發上，繼續看他的蜘蛛人。我當阿公的，能罵他嗎？我自己不也如此？何況他是我的心肝寶貝，我哪捨得罵？不過，我仍嘮叨了很久，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，進臥房拿他自己的褲子，走過來要我幫忙，以換上乾淨的褲子。

像我3歲小孫子一樣，急急如律令，急呼呼地，猴急般狂奔去尿尿的情形，有時候來不及了，還會尿在褲子上，需要就醫嗎？需要去泌尿科檢查嗎？當然不需要！不需要折騰孩子，也不需要浪費醫療資源，根本不需要治療或服藥，這在3-5歲的小孩子是正常的，常發生的，等過了5歲以後，就不再發生了。為何如此？有些泌尿科專家的解釋，相當籠統，會說小孩的「大腦」發育尚未成熟，對膀胱漲尿的感覺不敏感，常等到尿漲了很嚴重時，才會急著上廁所，等長大些，大腦更成熟了，控制力足夠了，就不再發生了。總之，小孩還小，一切尚在發育中，把原因推給大腦就對了。醫學仍有侷限，我們不要質疑醫師的解釋，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，是大腦、小腦？還是橋腦、延腦？害得醫師支支吾吾，滿臉通紅地，不知要如何回答，有休養的醫師，會裝聾作啞，不予理會，懶得回答；沒有休養的醫師，會腦羞成怒，瞬間翻臉，開始罵人：「你懂什麼！莫名其妙！是你醫師？還是我醫師？家長不懂，就不要亂問！」以後，你帶孩子來給我看診，請記得，不要問太多，見好就收，盡快拿藥走人，不要搞得醫師很尷尬，不知如何回答你的問題。

我孫子會這樣急尿，甚至誇張到，褪下褲子，包括外褲和內褲，露出白皙皙的屁屁，我4個孫子裡頭，以他的皮膚最白，也最粉潤，白裡透紅，漂亮極了，邊提著褲頭，邊衝往廁所，結果是來不及了，不僅尿到褲子，最後，乾脆站在房門柱子旁，盡情痛快灑尿了！確實很誇張！為何如此？我個人認為有三點原因：第一點原因，小孩子在家，又不是外出，幹嘛穿外褲，也穿內褲？媳婦簡直多此一舉！若是我的話，只給穿外褲，不給穿內褲，這樣褪下褲子的時間，至少可節省2、3秒鐘。第二點原因，卡通蜘蛛人是他的最愛，簡直是他的生命，早上醒來第一句話，就是「我要看蜘蛛人」，晚上臨睡前最後一句話，也是「我要看蜘蛛人」，只要看了蜘蛛人，就全著迷了，還管它尿急不急！第三點原因，德州氣溫不穩定，雖中午可高達攝氏18、19度，但早晚較冷，溫度會掉到10度上下，有如台灣的寒流來襲，尤其是下雨天，目前是德州的雨季，每2、3天會下一場雨，氣溫會更低些，孫子衣服穿得少，他不喜歡有領子的衣服，說脖子會癢癢，以致不時咳嗽、流鼻水的，每次咳嗽，我就催促他：「咳嗽一聲，就喝一口水。」並拿他的兒童水壺給他，他很乖巧，不會讓阿公沒面子，總會喝口水，如此反覆喝水，膀胱馬上漲尿，不會急尿才怪！至於大腦發育問題，言者諄諄，聽者藐藐，可信，可不信！（113年3月25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