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飴弄孫德州趣：（十二）房屋後面車行道

 含飴弄孫德州趣：（十二）房屋後面車行道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屋主欲售屋，為了賣出好價錢，不惜血本，大肆整修房屋，除了房舍本身，重點更是庭院，尤其是前院，特別是門前那棵參天古木，如前述，大致上已完成了，剩下的，僅是小修飾，得寸進尺，可有可無的小加工而已。美國鄉村式社區住宅，習慣在房屋正門兩邊屋角，恰在兩側院木板圍籬之外，眾人視野所及的門面區，算是前院的一部分吧，左右對稱地，各別種上一棵小灌木，屬於賞花式的植栽，花花草草的，五顏六色的，增加房舍的景觀色彩。房仲代理人盡職地，帶領我和老婆，繞了房舍好幾圈，也停留在兩邊屋角，用腳踩著樹頭，說明兩棵灌木被砍除後的痕跡。草皮上，樹幹砍除後，殘留的樹頭，雖突兀，卻頑強地掙扎著，冒著小嫩芽，樹頭未腐爛，足見是最近1、2年才砍的，仍展現著生命力。縱然是小灌木，經過幾十年生長，也會成小巨木的，只見殘留的樹頭，一整坨的，直徑少說有30公分，我替屋主慶幸，乖乖！早就要砍除了，難保樹根早已竄進房舍地基了，至少樹幹和樹枝，也會擠壓牆壁，甚至壓垮屋簷呢！屋旁和圍籬旁，種植大小樹都是禁忌，無關風水，我不是相信風水的人，只是怕樹木無所禁忌，經年累月，徒增又徒長，壓垮了房屋和圍籬。

我烏日住家附近，僅隔兩條巷弄，明道花園城後期的房舍，是某明道中學女退休老師的房子，因本人喜好園藝，蒔花弄草，年輕時買房，在小小的院落裡，僅有6、7坪大，也種植了幾棵羅漢松和五葉松，特別是一棵，原產於墨西哥等中南美洲，俗稱美國花生的馬拉巴栗樹，由於生命力強，適應性高，生長極為快速，僅20、30年時間，樹幹長得比人的腰圍還粗，樹梢比三層樓的房子還要高，簡直參天巨木了，最後擠跨了水泥圍牆，圍牆坍塌，傷了鄰居轎車，只好花大錢，顧工砍除馬拉巴栗樹，也顧工翻修整片圍牆。我看在眼裡，內心暗忖著，但不敢說，怕被駡烏鴉嘴，有幾棵很靠近屋沿的五葉松，五葉松也生長快速，可直竄雲霄，若不盡快砍除，早晚會傷了房屋地基。我這個人，內向自閉，接人待物，能力特差，不會交際應酬，更討厭交際應酬，最喜歡的，就是在自家田地，種種花草樹木，躲開人群，打發時間，尤其是拔草，甘之如飴，不知何故，我就是喜歡重複的動作。我也曾在田裡種植馬拉巴栗樹，因自我摸索，沒向人討教，結果呢？放縱它，雜亂無章地，長成一大叢，一棵樹變成幾十棵樹，佔據田裡一大角落，我沒花錢顧工，親力親為，斷斷續續，日夜整理，總共耗時半年，才把馬拉巴栗樹，連同殘餘的樹頭，完全清除乾淨，還給清爽的空間。

美國屋主整修重點是房舍和前院，至於後院呢？有點整理，也有點不整理，僅剷除了2、3棵，無關緊要，才1、2米高，沒超過木板圍籬，還來不及長大，也許永遠不會長大的小植栽，其企圖，不外意欲讓後院空間，看起來更四方些，寬廣些，也整齊些。說句良心話，種植植栽是休閒，更是養生，但照顧挺費時，也挺費工，若沒有置之死地的堅持，養花蒔草根本是累贅，會累死人的，不如做個局外的觀賞人。房舍的右側院，狹長的四方形院落，約有20坪出頭，被房屋遮蔽，也被圍籬遮蔽，陽光不充足，使用有侷限，作用不大，卻在木板圍籬後，隱藏了一棵大樹，樹高3米以上，露出圍籬外，探出半個頭來，也緊挨著屋簷，若遇上狂風暴雨，目前是春季，是德州的雨季，肯定要刮傷屋簷，這是我好奇的地方，為何不一起砍除，大錢都在花了，何況是多加點小錢？這棵緊鄰房屋的大樹，是我較為在意的地方，但想到自己是來租屋的，大不了3個月，或者半年，又不是來買房的，何必斤斤計較？不過，為了保險起見，我不會說英文，只能透過房仲代理人來翻譯：因氣候關係，而非人為因素，導致大樹傷了房舍，與租屋人無涉。後來，租賃契約書上，就有載明我們的訴求。美國收入最高的，也是最橫行的行業，不是醫師，而是律師，美國人處處走法律途徑，律師無時無刻要告人，我怕僅僅是來美國租屋，搞到後來，我卻要家破人亡，賣了台灣所有家當來賠償呢！我雖說得有點誇張，仍要小心謹慎，防範未然。

不要輕易罵我，以小人之心，度君子之腹，說我是小氣巴拉，心中充滿算計的奸詐小人，僅為了一棵樹，在美國人面前，卻大動干戈，顯露出是個斤斤計較的台灣人，害得台灣人丟臉，丟臉丟到美國去。其實，你把我看錯了，我反而是無能平庸，且常遭受欺壓，甚至詐騙的弱勢者，因常遭到欺侮詐騙，我學乖了，也學聰明了，害人之心不可有，防人之心不可無，處處謹慎，免得自己身陷險境。說句難聽的話，難道西方白種人就較高貴，心地較善良，不會像台灣人奸詐嗎？說到房舍右院，人面對門口的右手邊，狹長四方形的院落，我有不少話要說，它確實是一個獨立的空間，一個沒用的死空間，也是一個隱密的，容易藏汙納垢的空間。因房舍設計結構關係，隔著車子進出車庫的通道，此右院落沒有跟自家後院相通，由前、後和側方，共三堵木板圍籬所圍繞，側方木板圍籬另一面，屬鄰居所有地，自成一個獨立空間，要進出的話，前、後兩堵木板圍籬有開門，前木板圍籬門通前院和社區巷道，後堵木板圍籬門通自己家車道，也通往社區共用車行道，此公用車行道，約4米寬，屬人煙罕至，狹窄陰暗的巷弄，非人通行的，僅能單車通行。前、後木板圍籬門戶，可以上鎖嗎？保護自己，以防宵小潛入？我看左右鄰居，都沒有上鎖，我們也就沒有上鎖，僅是關上而已。美國木板圍籬的鎖，很新鮮又有趣，從門裡或門外，都可用手撥開，然後稍微用力推或拉，就能自動開門和關門，根本沒有門戶管制的作用，唯一好處是，防止自家小孩偷跑出去，或別家小孩誤闖進來，當然，也防止狗闖出去，傷了左右鄰舍。

社區公用車行道，隱藏在各家房舍的後面，隱密、陰暗和破落，跟社區的巷道（Dr）景觀完全不同。巷道（Dr）有命名，且是郵件住址，位於房舍的正門，緊鄰各家的前院，寬敞、整潔和美觀，等同社區的門面，也是社區的身份。至於共用車行道呢？則是不命名的，沒有名字，沒有名稱，主要是垃圾車行走的道路，我租屋處的一般垃圾桶和環保垃圾桶，平時就堆放在自身車道旁草地，因美國人車庫，常會堆放甚多雜物，器材、工具、器械、運動器材等，雜亂無章，有如垃圾堆，成了髒亂倉庫，而非整潔的車庫，若車子要進來的話，一般也僅停在車庫前，自家車道的水泥地上；較常見的，我左鄰右舍鄰居就是如此，大都把車子開進車道（Dr）內，停放在自家門口，不僅隔夜，甚至連著停放好幾天都有，或許，沒有社區管理委員會的，就是如此景觀吧。每當週四，垃圾車來收垃圾的前一晚，我會將垃圾桶推到共用車行道旁；當週五下午，我照顧完孫子，回到租屋處，垃圾車早已收完垃圾，我又把垃圾桶推回自家草地時，後面住家的狗，狂吠得不得了，驚天動地的，狗主人也沒有出來制阻，簡直就要衝出木板圍籬來咬人，嚇得我膽戰心驚，加緊腳步，盡快收拾，趕緊進門，把狗吠聲擋在門外。美國人習慣養狗，特別是比特犬，不是當寵物，而是當身份地位，更是惡名昭彰。

我們租屋處，不僅右側院落圍籬沒上鎖，連後院圍籬也沒上鎖，僅防君子，無法防小人。老婆膽小，很是擔心，很怕壞人闖入，生命遭受威脅，其實，我膽子何嘗大？也是天生無膽，膽小鬼一隻，三不五時，她直嘀咕著：我們要不要去買4把鎖，鑰匙鎖或號碼鎖都行，把4個木板圍籬門鎖上？美國治安沒有台灣好，台灣槍枝有管制，宵小不至於開槍傷人，但美國槍枝幾乎沒有管制的，會拿槍恐嚇，甚至開槍傷人，但恐懼歸恐懼，我自信這個社區治安挺好的，緊鄰6線道大通衢，人來人往，車水馬龍的，不至於有壞人啦！何況每家每戶都不上鎖，我們何苦去上鎖？買鑰匙要花錢，還要上街買，這裡又不是台灣，要上哪裡買？何況我們僅是住幾個月的房客而已，早晚要拍拍屁股走人的，何必多此一舉，給自己找麻煩！為何是4把鎖？因我租屋處，後院和左側院是相通的，木板圍籬圈繞起來，僅有兩個門把而已，加上右側院落的兩個門把，總共是4個門把。美國人木板圍籬門為何不上鎖？原因很簡單，因前、後院等草皮，全部委外割草，工人不知何時過來割草，主人也不一定在家，為了方便工人進出，工作順利，院落門就不上鎖了！草皮委外割草，工人很盡職，每塊草皮都會照顧到，例如屋後車行道旁草皮，緊鄰我租屋處後院木板圍籬，寬約1米，屬我租屋處這邊管轄，連前、後院等草皮，也一併同時割草了。

我這邊租屋處的住宅，屬40、50年的老社區，房屋後面設有車行道，此車行道作用不大，較常利用的，僅是垃圾車而已，因狹窄、陰暗和髒亂，容易暗藏宵小，即使是我這個外行人來看，也知道這是一種不好的建築規劃，所以呢？目前，美國新蓋的住宅社區，完全刪除了此車行道，房舍重新規劃，把車庫從後門，移到前門來，房舍的所有權坪數，自然也增加不少，房屋增值，價錢提高呢！當車子進入社區巷道（Dr），駛到自家門口，即可彎入自家車庫車道，打開遙控車庫門後，車子直接駛入車庫，再遙控關上車庫門，人就下車進屋。結果呢？人們進出的地方是車庫門，自家的大門反而少進出了。我與老婆，帶孫子外出散步時，身上沒有車庫遙控器，簡便起見，就直接從大門出入了。兒媳家住宅，僅是7、8年的新建社區，車庫就蓋在前面，緊鄰大門，每當兒媳開車接送孫子，孫子們都是在車庫內上下車，隱密性高，進出也安全。兒媳家社區，是有管理委員會的，為了社區景觀，家家戶戶都會將車子開進車庫吧？據我所知，彰化縣花壇鄉海頓花園別墅，是禁止車子停在自家門口馬路邊的，但美國似乎較通融，我不時看到，有不少車子停在自家車庫前水泥道上，因車庫當倉庫使用；更甚者，有的直接將車子停在自家門口巷道（Dr）旁，停了整天，甚至停了好幾天，管理委員會也沒出面阻止。（113年3月17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