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四十三）屎尿齊發老人家

 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四十三）屎尿齊發老人家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有親朋好友，用Line回應：「前陣子，我們這邊，也是大夥們，上吐下瀉的，疑似諾羅病毒感染引發。」不管是食物不乾淨引發，還是食物中毒所引起，甚至諾羅病毒感染造成，不就是嘔吐和腹瀉嘛，我僅罹患了腹瀉，哪算什麼大毛病，何須大呼小叫的？說的也是，從小到大，任何大小急性腸胃炎，對我來說，都是小事一樁，不曾為此求醫就診，更不曾為此服用過半顆藥。目前，我是專門治療胃炎嘔吐、腸炎腹瀉，加上傷風、感冒的小咖醫師，我的門診病患不少是嘔吐腹瀉的，我不禁覺得奇怪，嘔吐腹瀉需要看醫生嗎？餓個1、2餐，吐完，拉完，就沒事了，簡直脫褲子放屁，浪費健保醫療資源！不過，將心比心，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，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，有鐵打的身體，即使連拉3天水瀉，也不算一回事。不過，話說回來，就是有這些嘔吐腹瀉，也會拼命就醫的病患，才讓我有工作，賺錢養家糊口，他們可是我的財神爺呢！我不能趕他們走，還要盡量鼓勵他們來就醫。健保點值換算，總統賴清德的1點等於1元，時勢所趨，我敢保證，是萬分之萬的跳票；至於衛福部長邱泰源的1點等於0.95元，也是千分之千的跳票，對台灣的醫界來說，這些都是鐵打的海市蜃樓，別夢想的了，也別幻想了。電價審議會已決議，產業電價將調漲，平均漲幅12.5%，且自113年10月16日起，再過6天，就要全面實施了，如果，邱泰源部長能堅持到底，不會出爾反爾，不會反覆無常，不會草蜢弄雞公，醫院和診所真的給予凍漲，醫界就得額手稱慶了，豈能再得寸進尺？醫界得了一個便宜，還能再要求另一個便宜嗎？醫院和診所，都屬於產業電價一環，原本要調漲，邱泰源部長請命結果，說要爭取凍漲。算了，不關我事！我是糟老頭一個，管它點值是多少，縱然點值掉到只剩0.85元，甚至只有0.75元，也就是說，健保給醫療院所的給付，打了85折或75折，我又能奈何？但當老闆的，卻可憐了，就要滿臉鐵青了。我要生活，老闆也要生活，更且要照顧屬下員工生活，壓力豈是小？

其實，我在意的，不是那簡單的腹瀉，腹瀉是小事，不就是跑廁所而已矣嗎？解開褲子，脫下內褲，蹲上馬桶，讓濫屎向東流，流向該去的地方，豈非好事一樁？而是那無意識的挫屎，相當可怕的狀況，完全沒有預警的，突然間，又瞬間的，來不及反應的挫屎，屎到了整個褲子，有如水龍頭沒拴緊般，水嘩啦嘩啦地直洩，濕透了內褲和睡褲！還真的呢！我曾有過1次，家裡水龍頭沒關緊，加上重聽，以致流掉很多水，才發現水龍頭沒關好。難道老頭子，因為老化了，就得無預兆地挫屎？肛門外括約肌負責肛門的收縮和鬆弛，收縮時，大便不會瀉出來；鬆弛時，大便則會瀉出來，此功能由陰部神經所主導，陰部神經不僅涵蓋運動神經，也包括感覺神經，所以，當陰部神經老化或退化了，關不住閘門時，也沒感覺閘門關不住，以致濕淋淋地，淅瀝嘩啦地，全挫屎到褲子上了。唉！世間最沒用的是老頭子，我先母在世常說的：「呷一百歲，沒法挑一百斤！」這是人類共同的老化宿命。我彰中某老同學，在Line群組回應，他說：「老化正常現象，還請同學們多保重。」老化是正常的，終歸到底，遇上了老化，只能喜相迎了，否則又奈何？難不成拳打腳踢，堅決反抗到人生終了？另外，還有一位已退休多年的前衛生所主任，我也是衛生所主任出身的，兩人有兄弟情誼，他也用Line給了回應：「保重！之前，我岳父曾分享，也因無預警挫屎，他去便利商店，買了紙內褲更換。」真的是老年人的宿命，不認命都不行！他岳父大人，應有80、90歲了，看來，識時勢為俊傑，我也該買條紙內褲備著，往後，出門、上班、旅遊、搭飛機，都要帶條紙內褲。不！應該是「包大人」的紙尿褲，而非紙內褲，紙內褲太薄，包不住大人的挫屎喔。

挫屎那天下午，我順利來到診所，也順利看完下午門診，我沒有挫屎，也沒有上大號，一切都很平安。同時，下班後，我也開車近一個小時，平安地回到家。看診時，我非常地小心，也非常地謹慎，我很顧忌地，絕對不能放屁，無論如何，忍都要忍下來，若真的忍不住了，必得丟下病人，急匆匆地，跑去廁所，等脫下褲子，蹲上馬桶後，才敢放屁，因難保在放屁時，又緊接著，無意識地挫屎呢！古人說的「脫褲子放屁，多此一舉」，還真的不是笑話，為了避免老人家挫屎，脫褲子放屁才保險呢，豈能隨口說是多此一舉呢？這對老人家是一種羞辱，對任何人來說，這句歇後語，往後都不該說出口。幾個月前，我門診來了一個老頭子病患，年齡大我1、2歲，75、76歲的，他的抱怨是：「最近1、2個月，也可能有3、4個月了，每次小便，就跟著挫屎，不僅如此，連大便時，也會跟著漏尿。」當時，我聽不懂他的意思，有如繞口令，想不明白。一般人，上大號時，因下腹部用力屙屎，膀胱受壓迫，自然多少會有小便流出，這是正常現象，不算反常。至於小便時，也會跟著挫屎，我就不明白了，泌尿科無此病名，健保也無此病名，非得請專家中的專家了！如今，我似乎懂些了，這位患者依據我判斷，應該是陰部神經老化，陰部神經管控肛門外括約肌外，也管控膀胱開口括約肌，因陰部神經失能，管不了肛門口，也管不了膀胱開口，導致小便時挫屎，也導致大便時漏尿。哇！人老了，完全一無是處！我還要繼續寫下去嗎？多悲慘的人生宿命喔！

回家門，大約晚上6點30分，天色已全黑，寒露節氣在10月8日，下午5點30-40分左右，天都已暗下來了，為了放心起見，避免再挫屎，清洗和清潔工作挺麻煩，雖無便意，我仍進了廁所，嘗試著解大便。結果呢？蹲了3、5分鐘馬桶，悄然無聲，全無動靜，沒半滴屎，看來腹瀉已痊癒了。我的胃腸是鐵打的，嘔吐腹瀉只要一天以內，就能自然平安無事。老婆在美國，我自己用電鍋煮稀飯，待會兒，午餐雖禁食，晚餐就可進食了。我坐下，開始寫今天的廢話，當公職人員時，我習慣每天寫工作日記，一天寫1、2千字，甚至2、3千字，雖已退休近7年了，閒暇之餘，就是寫點東西，打發老年時光，此已成了既定的工作了。花了3小時，寫完一回短文，我開始吃晚餐了，就是吃剛煮的稀飯，為了安撫胃腸，我吃得很清淡，稀飯淋上醬油，因肚子有點餓，動腦筋寫東西，應該也是體力活吧，不僅動腦，還得在Line鍵盤上打字，我吃了一大碗公稀飯，並配上7、8顆腰果佐膳，再加上一顆水煮蛋。我習慣煮水煮蛋，一次煮12顆，挑小鍋子，只能煮12顆，好控制火候，成溏心蛋，然後放冰箱冷藏，早晚各吃一顆，約可以吃一週。這天，日子就此打發了，平安順遂，可以安穩睡好覺了。說來好笑，我看診時，遇上不少急性腸胃炎的患者，嚴重拉肚子了，還在大魚大肉的，難怪要就醫，以致遇上這類病患，我必得多加幾句話：「這1、2天，吃清淡點，最好吃稀飯，稀飯可以配上豆腐乳，或者海苔醬。」如果，每個患者都跟我一樣乖，稀飯淋醬油的，急性腸胃炎患者需要看診嗎？（113年10月10日，國慶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