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四十二）老人挫屎麻煩多

 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四十二）老人挫屎麻煩多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年紀無法騙人，一分一秒的踏實，是歲月的刻痕，是日月星辰的印記，騙不了別人，也騙不了自己，他人誇獎你年輕，那是虛偽的，僅是隨口的唬爛，內心可能是嘲諷；個人自覺年輕，那是自欺欺人，掩耳盜鈴，保證做賊心虛，兩三下，即刻露餡兒，原形畢露。這天的遭遇，我徹底臣服了，我反抗不了，也不想再反抗了，不認命也不行了，我又再一次，認識到，體驗到，一個74高齡的老頭子，不是老之將至，而是老之已至，且事情逐漸地明朗化，具體化，也就是說，人生的老化現象，隱藏不了，揮之不去，一步一步，一點一滴，在生活中感覺，在自己的眼前出現，非常地逼真，逼真到令人害怕，還加上恐懼，但個人無能為力，改變不了，無法暫停，無法刪除，也無法收回。這把年紀的老頭，事實上，根本就是糟老頭！老天爺，饒了我吧！莫可奈何，不要說求饒，縱然呼天喊地，搥胸頓足，甚至求神拜佛，照樣也沒用！我網路的親朋好友，不管是吳家Line群組、大學Line群組、高中Line群組、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Line群組等等，不時傳送的健身和養生訊息，如冬天雪片般飛來，有用嗎？能讓你青春永駐嗎？能讓你還老返童嗎？能讓你健康長壽百歲嗎？笑話！簡直癡人說夢話！

所謂這天的遭遇，指的是哪天？不就是今天嘛？113年10月9日，週三啦！早上6點30分，睡到自然醒，看天色，天已大亮，陽光似乎都快要露臉了，不再是清晨時刻，我抬腿翻身，手腳併用，勉強地起床。天氣尚炎熱，僅半夜稍有涼意，不會寒冷，我沒誰二樓床鋪，而是在一樓打地舖，以致起床時，要費很大的勁，手肘撐沙發椅或沙發矮桌，使盡力氣，將自己硬撐起來，否則從坐姿，要變成立姿，根本起不來。唉！人老就沒用，大腿無力，手腕無力！一個多月來，我沒再設定手機鬧鐘了，因老頭子聽覺不靈敏，耳背迅速加劇，鬧鐘叫不醒我，設定鬧鐘成了多此一舉，與畫蛇添足沒兩樣。關於耳背，往後再詳談。我硬撐起床時，順勢也放了個屁，感覺很順暢，沒有異狀，秋高氣爽的，會是個晴朗好天氣，準備田裡幹活去。尚未漱口盥洗，工作服仍未換，無意間發現，兒子半夜寄來的Line訊息，我坐到書桌前，仔細閱讀，思考著如何回覆，沒想到，瞬間，有如晴天霹靂，簡直迅雷不及掩耳，我沒有肚子痛，也沒有肚子漲，完全沒有半點不舒服，人好好的，好得很耶，完全沒有預兆，就是突然間，屁股不自覺地，有股熱流洩出，我即刻感覺到：「我挫屎了！」挫屎量似乎不少，好像很多的樣子！我顧不得穿好藍白拖，三步併作兩步，飛也似地衝向廁所，邊衝，也邊脫下睡褲，昨晚夜涼，半夜起床，臨時添加長運動褲當睡褲，我希望沒弄髒睡褲。當然，內褲保證都是屎，不用急著脫，脫也來不及。來到一樓廁所，離客廳僅幾步路而已，此廁所亦兼浴室，有裝電熱水器，但我不曾用過，即使是冬天，我習慣洗冷水澡，專供我田裡下工回來沖澡用的，我脫下睡褲，也脫下內褲，不僅內褲，連睡褲也全是屎！一個噁心又骯髒的糟老頭，躲不了讓人嫌棄啊！

事不宜遲，我坐上馬桶，馬不停蹄地，又繼續了水瀉，足足大瀉了3次，後面又小瀉2次，總算勉強結束了。我很納悶，沒有腹痛、腹脹、腹絞痛，也沒有半絲不舒服，怎會水瀉？甚至還挫屎在褲子上！我患了胃炎、腸炎、胃腸炎嗎？我回憶昨天中午、晚上的飲食，以及夜間門診下班後的點心，除了晚餐便當外，都是自己準備的，也是平日吃的東西，不該有問題的，不可能食物不乾淨，也不可能食物中毒。今年6、7月間，門診出現不少諾羅病毒引發的嘔吐和腹瀉，但1、2個月來，諾羅病毒早已銷聲匿跡，我不可能被門診病患傳染的。算了！腸胃炎不是什麼大毛病，豈須理會？只是感嘆自己真的老了，糟老頭了，竟然無緣無故，毫無預警地挫屎！我叫119，把自己送醫嗎？開玩笑！腸胃炎何須送醫？我個人的處理方式，餓個一餐或兩餐，腹瀉完了，病也好了，連半顆藥也不用吃！自己沖澡和洗屁股後，如同平常日子，我把內褲和睡褲，在洗臉盆裡，分別洗了，也晾在窗台，讓陽光曝曬。挫屎的衣物，滿是糞便，怎能用洗衣機洗，當然用手洗了，何況糟老頭一個，家裡的洗衣機，我半點也不會操作。老婆在美國時段，我不僅內衣褲、工作服自己手洗，連上班、外出服也自己手洗，我挺獨立自主的，凡事不麻煩老婆，尤其挫屎的衣物，更不能留給老婆洗。這次挫屎，我深深感念到，人老了，不僅老化和退化，甚至一身毛病，會挺麻煩的。我有一位同班同學，不去細談是高中或大學同學，他手腳無力，行動不便，即使手扶拐杖，坐下或起立，都要人攙扶，看在我眼裡，讓我不捨，如果，是他罹患了挫屎，他有辦法像我一樣，自理自清嗎？把自己清潔乾淨，也自己清洗衣物，自己打掃乾淨嗎？肯定不能！那麼就得麻煩老婆了，把屎把尿，像照顧小嬰兒般的照顧！說句良心話，再恩愛的夫妻關係，久而久之，必然煩透了，不如請個外籍看護工，全丟給外勞辛勞，眼不見為淨了。

我也驚著心，如果這次挫屎，不是發生在家裡，而是發生在診間，剛好面對著病患，我正在看診，此時挫屎了，不僅糗大了，我還真不知道，下一步要如何處理呢？診所有廁所，沒有浴室，我怎麼進浴室清理自己？診所沒有我的衣物，我如何換穿乾淨的衣褲？我真不敢想像，若真的在診間遇上了，我該怎麼辦？我要怎麼脫困？不如裝死算了！但後續問題更大，門診開天窗，誰來頂替我看診？唉！人老了，很多事情，使不上力，掌控不了，難以面對，問題一堆，毛病一堆，單小便和大便，都是不便，都是麻煩事，都是困擾事。我有一位大學學弟，前彰基外科老同事，離開彰基後，在鄉下某著名醫院住診，65歲不到，就老人癡呆了，無法繼續看病，只好提前退休，回家吃自己了，如此一了百了，不拖泥帶水的，也算乾脆啦。我即使挫屎了，上午7點45分，為了不妨害平常作息，我換上工作服，仍去田裡工作，花上2個多小時，除草以外，也修剪了羅漢松，共雕塑了7、8棵，才打道回府，再次沖澡。如何雕塑羅漢松，園藝的問題，有機會再詳談。因下午有門診，我很害怕又挫屎，中午禁食外，因工作流汗口渴，不得不，只喝了一大碗公的茶水，我每天必泡兩壺紅茶。中午12點30分，雖沒半絲便意，我仍不放心，上了廁所，務必把濫屎徹底清乾淨，最好一滴不剩，我蹲坐了3、5分鐘，慶幸又解了一些小水瀉，不很多，希望就此終結。我下午1點，準時開車出門，我上班時間是下午2點到5點30分，在這3個半小時的門診時段，我有出差錯嗎？我有再挫屎嗎？下回分曉。（113年10月9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