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四十八）悉數砍除九重葛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你可能駡我神經病，不然就是罵我憨人加傻瓜，腦筋嚴重秀逗的大笨蛋！經過數年，處心積慮，艱辛勞作，積極從事，不是一日半日，也不是一月半月，而是以年累計，耗盡無數心血的努力，辛苦栽培，辛苦移植，辛苦栽種，加上澆水和除草等，終於有些成就了，成了漂亮綠籬，成了美觀造型，但搞到後來，竟然又把金露花悉數砍除了，這是哪門子的事？不是神經病，還會有啥？我自己回想過往，真的很遺憾，不得不認定自己很笨，很傻，很白痴！怎不請教專業？找不到專家，至少三人行必有我師，否則左鄰右舍也可請示。怎沒衡量自己狀況？我是業餘愛好者，從事業餘工作，我的時間有限，我的體力更有限，這些都應顧慮到的。我的腦筋，不是打糊了，就是打結了，不然就像直腸子般，直通到底，完全沒有迴轉，只要動了一個念頭，連三思而後行都沒有，就匆匆忙忙地，全力以赴，即刻起而行，難怪要做白工了，要後悔了，要悔恨了。不僅這一次金露花事件，其實，在之前，已發生過好幾件了，都是辛苦栽種後，然後又辛苦砍除了，反反覆覆地，持續地在做白工，難怪家人要罵我：「沒腦筋，沒規劃，一意孤行，想到就做，講也講不聽，勸也勸不了，除了做白工，還是做白工。」年紀大了，人也老了，體力逐漸衰退，我不再有犯錯重來的本錢了，終於要承認，我沒有一意孤行的能耐了，我要認輸了。目前，我田地種植園藝植栽，各類植栽都有，真的要多找專家幫忙，或者與專家合作，至少也要移樽就教，向人請益，免得又是白忙一場。
先前辛苦栽種，後來又辛苦砍除的糗事，不勝枚舉，可以說罄竹難書，我舉幾例來說明，讓你見笑，也讓你笑個夠，笑我是無意義的人，專做無意義之事。種金露花之前，約早了一年半載，我先種了九重葛，用扦插方式，總共種了4棵，成功率百分之百，因向左鄰右舍借的種，也有的是路邊偷剪的枝條，以致花系各不同，艷紅、紫紅、淡紅、粉白等，各色都有，等長大後，幾乎一年四季都在開花，爭奇鬥艷，花團錦簇，嬌豔動人，吸引路人眼光，讓人目不暇給。然而，雖說跟金露花一樣，都是常綠灌木，沒想到，幾年下來，長得比金露花還要快速，枝條多又長，樹幹也非常粗壯，達到兩層樓高，加上枝條長滿硬刺，賞花之餘，我屢次被刺傷流血，連衣服也被鈎破，始知糟糕了，我失算了，悔之晚矣！花沒有香味，花是好欣賞，但刺驚人的硬又尖，可長到2、3公分，越成熟的枝條，刺更加銳利，難以靠近，想修剪它，更別說了！苦撐了幾年，靠近產業道路的一棵九重葛，枝條都竄到馬路上，成了路人的公害，我怎能不處理？砍除金露花，相對來說，比九重葛簡單多了，我僅花了2年多時間，就把金露花悉數終結掉，至於九重葛呢？我花了近10年時間，持續的修剪，不斷的砍伐，甚至用火燒，縱然火燒，根部仍繼續冒芽，直到1年前，才確實把它斷了種，永絕後患。我能把它斷種，還靠鄰近宮廟某位乩童，臨門一腳呢！他看我拼死拼活，拼不過九重葛，主動上前搭訕：「我看你似乎不要了，不如我鋸幾段樹幹回去種，九重葛很容易種的。」他鋸了3截大樹幹，直徑少說都15公分，回家後，直接埋進土裡。後來聽說，還真的種活了，也順利開了花。真可怕！我長見識了，我以為小枝條才能扦插，沒想到大樹幹也能扦插，足見九重葛多野性，怎麼種都能活！在園藝盆栽店，一棵具有巨大塊根，號稱百年的老九重葛盆栽，要價5萬、10萬的，甚至20萬的，如果能在野外，挖到類似的樹根，你也能自己扦插栽培，再對外宣稱乃九重葛專家呢！
先辛苦栽種，事後又砍除，十年樹木，百年樹人，世事難料，滄海桑田，不單只有我，連政府機關也如此，我犯錯，政府機關也犯錯，尤其百年後的事，任誰也料不準，難免會犯錯。我每天上下班，必走大度橋，乃橫跨大肚溪，連接台中和彰化的橋樑，跨過大度橋的彰化這端，幾日來，縮小車道，正在大興工程，什麼工程？動用吊車、挖土機等，進行砍樹工程。從中山路、金馬路交叉路口，以至大度橋端，某一邊行道樹，10幾20棵板根樹，已被連根剷除，永遠說再見了，其餘百棵板根樹，是否會被繼續砍除？我不知道。路中央的分隔島，無數棵榕樹綠籬，也陸續被連根拔起，消失無蹤了。大度橋重建，在我唸國小6年紀那一年，至今剛好百年，也就是說，板根樹和榕樹綠籬，都已種植近百年了，如今，悉數砍除了，砍樹是為了何交通建設，我不清楚，難道是台中捷運要延伸到彰化來？不可能！台中捷運藍線，114年才會動工，工期要10年，彰化要挖捷運，至少要10年後啊！看它們被連根砍除，不禁有一絲感傷，有些可惜和不捨，尤其是板根樹，足有三層樓高，開車經過，景觀漂亮，也可以享受綠蔭，特別的是，初春開花季節，樹梢上的淡藍色小花朵，雖遠在天邊，足有10餘米高，但開車等紅綠燈時，卻能聞到那撲鼻而來的淡淡幽香，愜意十足，感動不已，絕得自己好幸福喔！這股花香，在每個花季，足有兩週左右的撲鼻香，是很享受的小確幸。我個人記憶中，似乎有過幾次，一年開兩次花的紀錄呢！真的是世事難料，辛苦栽種，百年後，仍得面臨砍除的命運，這是無奈。
無獨有偶，不僅是彰化市，連和美鎮也在大興土木，正忙著砍樹和挖樹，也是為了交通嗎？我不知道。和美鎮彰美路五段和道周路交叉口，我每天上下班，必經過此處，有一塊三角形綠籬圍成的綠地，約有2、3百坪，種植了4、5棵大榕樹，正好位於麥當勞的斜對面，此處似乎是和美的門面，有園藝巨石，也有各式造型，每逢春節、元宵節的，都會在此張燈結彩，燈光通明，霓虹燈閃爍，喜氣洋洋，漂亮異常。幾天前，有工人搭吊車，用電鋸鋸樹，2、3層樓高的老榕樹，樹幹直徑近1米，應有50年以上高齡，樹被修剪得光禿禿的，僅剩樹幹，我原本以為跟大度橋的板根樹一樣，要被支解剷除了，就此煙消雲散了，沒想到的，113年10月16日，下班時分，華燈初上時刻，我看到工人趁著夜色，正在吊掛一棵大樹頭，要搬上一輛大貨車，另一輛大貨車，則已捆綁固定了一棵大樹頭，我發現樹根都含著泥土，我很替老榕樹慶幸，它們不是被剷除，而是要移植到其他地方。好理家在，活著真好，祝福它們，可以到其他地方，繼續發根萌芽，在人世間，繼續茁壯，提供景觀，提供綠蔭，造氧減碳，奉獻生命，服務人群，仍繼續偉大。（113年10月17日完稿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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