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三十九）人生愜意七里香

 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三十九）人生愜意七里香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我田裡共種了5棵七里香。第一棵，也是第一代，是我親手扦插繁殖的，母株來自住家巷弄鄰居的花台，我先扦插在田裡陰暗處，等3、4個月後，順利長活了，再移植到田地前方，靠近產業道路邊，至今10幾20年了。扦插，又稱插枝或插條，就是剪一段枝條，插進泥土裡，勤於澆水，即能長根發芽，重新長出一株植栽來，以七里香來說，很容易扦插繁殖，比桂花更容易成功，七里香扦插2株，會存活1株，成功率50%，至於桂花呢？扦插10株，僅能勉強存活1株，成功率不到10%，我曾實際扦插過，或許僅有4-5%而已。經過2-3年，在這株第一代七里香附近，顯然依靠種籽繁殖，自己長出一棵小苗來，等長到4、50公分高時，我把它移植到田地較後方，緊鄰某家工廠貨車通道邊，這屬於第二代七里香，它順利長大，開枝散葉，繁衍開展，照樣開出撲鼻香的花朵來。後來，隔了幾年，從第二代七里香附近，又冒出了3棵小苗，我又陸續把它們移植了，移植在眾檀香柏之間，由於檀香柏生長也快，把3棵七里香夾死了，陽光不足，養分不夠，七里香只能苟延殘喘，勉強活著。這幾天，我看到這3棵七里香中的1棵，勉強吐出零星幾朵小白花，因花朵數量少，沒有濃郁花香，僅散發出淡淡的清香。幾年來，每逢秋季，中秋節過後，我都一直想把3棵七里香重新移植，就是懶得動手。唉！年紀有了，心思和體力，都退化了，想得多，做得少，不像年輕時代，想到就做，劍及履及，動作可快又敏捷呢。

第一代的七里香，位於田地正前方，離產業道路約30米，恰好我每天除草整地的工作重心處，我不僅除草，不單整地，還雕塑植栽，希望有美好的花圃園藝，供過路人欣賞，供行旅人讚賞，我所知道的，有不少陌生人向我誇獎：「很棒！種得很漂亮！很像公園！」甚至有路人詢問：「有在賣嗎？一棵多少錢？」田地前方，緊挨著產業道路，我全心整理，至於田地後方，我體力有限，只好放牛吃草，各自為生，獨立自主，讓它雜草叢生了。其實，種植七里香，不是我的重點，我主要是種植羅漢松、真柏、檀香柏、龍柏、扁柏等園藝植栽，七里香僅是聊備一格，勉強湊數，穿插其間，讓場面不那麼單調而已，好比如各類變葉木、葡萄樹、南天竹、月桂樹等，我都存著此種心態，彼此參雜，互相陪襯，紅花也要有綠葉配，才能顯得花團錦簇嘛。這棵七里香，就僅這棵而已，我有用心照顧，加上向陽通風，陽光普照，空氣流通，長勢非常好，枝繁葉茂的，每年都開出成叢成串，看不盡，也數不盡的花朵，且是七里、百里、萬里，到處傳遞濃郁的撲鼻香來，讓人心花怒放，令人沉迷陶醉，不少路人皆停頓下來，沉醉在花香中！我田地斜對面有一間宮廟，宮廟上了年紀的女住持，每天清晨，習慣跑到產業道路邊，面對著我田地，動手動腳的，作起健身操來，她說：「田裡空氣新鮮，檀香柏也散發淡淡清香，運動強身，不想健康也難。」當遇上七里香開花的時刻，她一邊作著健身操，一邊則高喊著「好香！好香喔！」幾乎忘記要動左腳，還是要動右腳。有時，為了讓七里香環繞，她甚至不請自來，下到田裡，來到七里香旁，就直接沐浴在花香中，啥健身操？早忘了一乾二淨，好似聞香就可以健身呢。

七里香，正式名稱是月橘，學名是Murraya paniculata，別稱七里香、九里香、十里香、千里香、萬里香、滿山香、九秋香、九樹香、小萬年青、青木香、四季香、四時橘...等，為芸香科九里香屬植物，圓錐繖形花序，原產於亞洲南部，現分布於台灣、中國大陸、琉球、菲律賓、印尼、馬來西亞、斯里蘭卡、印度、澳洲等。七里香的花能提煉芳香油，花及果實可供食用，曬乾的花可泡茶飲用，古代貴族用樹皮或樹脂，與其他香料同置薰籠中，用來薰香衣服。其木材堅硬，可用來製做手杖、印章、農具及小刀柄等，亦常人工大量栽培，作為綠籬之用。花期4-9月，果期9-12月，因其濃郁而獨特的花香，能飄散遠處，故有七里香、九里香、十里香、千里香、萬里香、滿山香等別稱，我忍不住嘆道，好像世間所有的花香，都不如七里香呢。以上是自由維基百科的簡介，我個人的經驗，我有不同意見，如果你看到「花期4-9月，果期9-12月」，誤以為花期只有一次，果期只有一次，那就大錯特錯了！如果你家有種七里香，你必然有相同經歷。前幾天，9月30日，七里香再次盛大開花，花團錦簇，美不勝收之外，更誘人的是，到處傳播的濃郁花香，可能是今年的第5次開花，當捱過了山陀兒颱風這幾天，花朵已全部凋謝了，落在樹根旁，化作秋泥更護花。其實，七里香一年花期，有很多次，一年果期，也有很多次，多到不勝數，至少有4、5次，說不定還要更多，我那棵第一代的七里香，就是如此，時不時，就是花團錦簇，冒出無數繁花來，也時不時，濃郁花香撲鼻而來，所以，我也時不時，坐在地上除草，卻也徜徉沉溺在花香中，享受古人聞香之雅呢！你說說看，你平心而論，我田裡除草是辛苦事，還是風雅事？我風平雲淡，心處太虛，魂歸千古，仿效古人，耽溺於聞香之樂呢！

種植園藝，包括各類花花草草，不是種了，就結束了，就可高枕無憂，以及吃香喝辣了，而是每年都要花時間和精力，進行修剪和雕塑。七里香屬於常綠灌木，或稱小喬木植物，若不去理會，不去管理，它會長到好幾米高，甚至高達12米，相當於4層樓高，不要說享花聞香，來到樹下，人變成了渺小，簡直遇上餓鬼猛獸，人要被吞噬呢！我這棵第一代的七里香，我每年必修剪，不是一次，只要長高了，我就修剪，以致一年可能修剪2、3次，目前，樹高1米2左右，上半部剪成半圓形，剛好視力可以俯視，近者，手可撫摸採摘花朵；遠者，鼻可聞濃郁撲鼻香，快樂無邊，也幸福無邊。如此優良的植栽，多美的萬里香，多好的滿山香，我怎不大量栽培，種出一大片綠籬來呢？採菊東籬下，悠然見南山，再加上濃郁撲鼻香，無憂無慮，看淡一切，看風是風，看雲是雲，人生豈非多愜意？但是，這是有故事的，敬請期待，下回分曉。（113年10月4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