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六）痛風痼疾去如風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六）痛風痼疾去如風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頻尿和夜尿，特指單純的頻尿和夜尿，所謂的單純，指不包括急尿、尿床、尿失禁或膀胱過動症，也不牽扯攝護腺肥大或攝護腺癌症，它是老年人很常見的毛病，在我的門診，這類患者不少，每診次都有病人來，心急如焚上門求醫。白天頻尿，讓人頻繁上廁所，不勝厭煩；夜間夜尿，不時起床，干擾好眠，也妨害睡眠。上回文章鋪出後，就有好友用Line回應：「個人也有夜尿問題，嚴重時，一夜起來4次，兩小時尿一次，約200-250c.c.，不勝困擾，曾試服多種藥物，但改善不大。後來，改用Minirin 0.1mg，改善很多，如今半夜僅尿一次。目前，每3個月，抽血檢驗鉀、鈉等離子。」老年人老化，自律神經衰弱失調，膀胱無力常見，很少不頻尿或夜尿的，但這位好友的反應，讓我很驚訝，他還年輕，60上下，甚至連60都不到，怎就患了夜尿呢？他提到的Minirin 0.1mg，臨睡前一顆，效果好不好？好得很！比Uracare和Tofranil，好太多了，且保證有效。在我診間，我個人習慣，Uracare和Tofranil 是第一線藥物，當治療效果不好時，才會考慮使用第二線藥物，也就是Minirin，如此依序用藥。既然Minirin效果好，又保證有效，為何不直接使用，反而要繞了一圈後，才去使用呢？豈非折騰患者，也浪費醫療資源？不對！上述說法不正確！當第一線藥物有效，我為何要用第二線藥物？好比說，第一線輕型安眠藥已能讓患者好眠了，我為何要用第二線重型安眠藥？豈非讓患者因藥物耐受性關係，往後無安眠藥可用？所謂藥物耐受性，指藥效逐漸遞減，原本服用一顆就有效，後來變成兩顆才有效，以至三顆、四顆才有效，最後甚至完全無效了。

我門診用藥，小心翼翼，似乎很囉嗦，必得繞圈子，浪費時間，浪費醫療，增加不少困擾，然而，這是當醫師的，不得不的考量。除了安眠藥外，類似的例子，還有抗生素，衛福部疾官署及台灣感染症醫學會，三申五令的，不時強調抗生素的正確使用，當醫師不依病人疾病狀況，胡亂使用抗生素，不該用的也用，該用的，卻不依序使用，倒使用最後一線的抗生素，將造成細菌無窮盡突變，成了超級抗藥性菌株，此後，很可怕地，再也無抗生素可用了。除了上述原因外，我不直接使用Minirin，另有兩個原因。第一個原因，成本考量。Uracare健保價一顆3.8元；Tofranil 健保價一顆1.5元；Minirin 健保價一顆35. 4元，很明顯地，Minirin價錢貴很多，貴了好幾倍，這些健保醫療成本，當醫師的無法視而不見。第二個原因，副作用和併發症考量。Minirin是較新研發出來的藥物，它是人工合成的抗利尿荷爾蒙，我個人認為（僅供參考），給與抗利尿荷爾蒙，有否過頭了？不計因果，有如釜底抽薪？不從頻尿、夜尿原因去探討，卻從源頭加以阻斷，管你去死，一刀兩斷，一了百了，永絕後路！此種殺手鐧，會不會過猶不及？總之，有副作用嗎？有併發症嗎？我學養不夠，我經驗不足，我只能拭目以待。難怪，我這位好友，每3個月，要抽血檢驗鉀、鈉等離子呢。

113年11月13日，週三，有小插曲的日子。今天，沒有垃圾車，我不用倒垃圾，但天寒了，我開始懶散了，躲在被窩裡，可多舒服，邊伸懶腰，邊蘑菇，直等到上午7點，才騎上機車，田裡工作去。不去田裡工作，不活動筋骨，不流些汗，整天會無精打采的，我還是維持老習慣，田裡幹活去，這天才能算過日子。其實，不僅是懶散，我下床時，左足踝外側方，有些疼痛，怪怪的，有點癟腳。奇怪？昨晚還好好的，難道半夜上廁所，下床扭傷了？今年5月初，從美國回來，僅隔2、3週，我又發作了一次痛風，同樣是左足踝，我難道痛風又發作了嗎？我仍田裡工作去，坐在地上工作，還好，但起來走動，發現足踝疼痛逐漸加劇，明顯地，與扭傷無關，我肯定自己痛風又發作了。工作到9點40分，足踝疼痛更加劇烈，走路成跛行了，身體側一邊，拖著左腳走路。這次發作有些不一樣，速度明顯加快，往常，我痛風發作，至今已有6、7次了，當疼痛來到第二天或第三天，疼痛才會如此嚴重，這次竟然半天不到，就如此厲害了，相當地反常。回到家，老婆馬上發現有異，「腳怎麼了？」我輕描淡寫地說，沒事！我痛風發作了。老婆很驚訝：「奇怪！你又沒吃什麼？」我內心暗想著：「11月9日，週六，接受45年資深醫師頒獎表揚，在圓山大飯店吃宴席，吃得太好，普林成分太多，導致痛風發作了。」痛風是老毛病，我平常就有備藥，洗澡之前，上午10左右，我盡快吃了一顆秋水仙素（Colchicine）和一顆普拿疼（Panadol）。疼痛有壓下來嗎？沒有！下午12點45分，我再服用一顆秋水仙素，再加上一顆止痛藥，我不吃普拿疼，改換成伏加斯凝膠（Feldene）。下午1點，我準備開車出門，左足踝很痛，幾乎無法走路，也幾乎上不了車，但硬撐著，我還是開車出門，因下午班有門診。下午門診，坐著看診，沒事，不會疼痛，但起身看患者傷口，或者上廁所尿尿時，則是痛苦時刻，痛到寸步難行，走一步痛一步，走兩步痛兩步。下午5點半，門診結束，準時下班回家，走路，上車，又是一番折騰，疼痛難耐，苦不堪言，卻也只能忍耐。我任何苦都能承受，痛風疼痛小事一樁，不就是痛嘛，我不會太在意啦。回到家，有老婆在，馬上吃了熱騰騰的晚餐，舒適不已，也感謝不已。老婆不在時刻，我可是獨居老人。吃完飯，沒事幹，就坐下來寫點東西吧，閒也是閒著，沒寫點東西，好像沒過日子似的。我原本計畫，等寫完一篇廢話，了卻一樁心事後，諸事皆畢，再來吃痛風藥，沒想到，僅經過了2、3個小時，我的左足踝，竟然完全不痛了，怎麼走也不痛，怎麼甩也不痛，連單腳跳也不痛，好像無事人兒似的，我還要吃痛風藥嗎？你認為呢？算了！藥是毒，痛風來如風，去也如風，既然不痛了，我幹嘛還要吃藥？你有痛風痼疾嗎？學學我，我是你的榜樣，痛風乃小事一樁，它豈是病？（113年11月13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