彰化小西巷的往昔
（遠渡黑水溝的家族）
第三十六回：吳祥長大漸搞怪
台灣習俗，拜師學藝，三年六個月，才能出師，自家人學藝須這麼久嗎？當然不用！單面繡、雙面繡，平面繡、立體繡、亂針繡，這些基本刺法，不難，不須那麼久，但精進到大師級的水平，可能浩上半輩子的功夫。平日的耳濡目染，加上我曾祖母的傾囊相授，吳桂香學不到兩年，已能獨當一面，刺繡藝術上，游刃有餘，外頭顧客，根本分不出是我曾祖母或小徒弟的作品。或許是天份使然，以致，甚得我小曾祖母讚賞，我曾祖母喜愛。
因有一技之長，身份地位，迥然不同，我曾祖父不得不刮目相看，除了我曾祖母挺她外，我曾祖父不敢再輕易頤指氣使，發飆罵人，或巴掌甩人。當趕工時刻，急著交貨，日常工作會暫擺，在我曾祖母指示下，改由我曾祖父代勞。我曾祖父內心犯嘀咕，也不敢挑明拒絕！各位看倌，不要忘記，後面幾年，「吳家福氣木桶店」和「吳家姐妹刺繡坊」，雖然後者只佔店面一角落，但後者營收反優於前者，甚至是後者的數倍呢。
我曾祖父原就沒一家之主的氣勢，都在我曾祖母氣燄下討生活，如今，錢賺得比女人少，更是低聲下氣，畏畏縮縮，不敢發表主意或意見，免得自討沒趣。夫妻強弱對比，反差大，男人顏面盡失，只能悻悻然，另找我小曾祖母討溫暖去。我曾祖父，常窩到我小曾祖母房裡，縱然人在曾祖母房裡，卻同床異夢，不是心不在焉，草草了事，虛應故事，就是早早睡去，一夜不語。
我曾祖母看在眼裡，了然在心裡，年輕的比年老的好，年老的沒年輕的嫩和鮮，恨得牙癢癢，罵沒用，說也無效，恨不得把男人咬一塊肉下來。其實，黃不和黃市兩姊妹，相差不到兩歲，哪來年老和年少？只是我曾祖母個性強悍使然，母夜叉，凶神惡煞，怪不得人，然不自知，全怪老公的錯，以致惡性循環，我曾祖母與曾祖父，兩人感情日差，越走越遠，交集越少。
年復一年，我曾祖母與曾祖父，雖不致於水火不容，相敬如冰，卻也不過比「形同路人」好些。兩人彼此，互相容忍，為數口人，營造平安幸福的家。不能說誰對或誰錯，大家都沒錯，都努力和辛苦過日子，都為這個家付出，盡本分，盡職責。當然，這個家，另一面，有一半是溫馨的，有如新火爐新茶壺，甜甜蜜蜜的，低姿態，暗地裡運作著，互珍互惜。
兩個大人，暗地裡相依偎，彼此愛戀著，不越線，不踰矩，避免驚擾或刺激另一個大人。我曾祖母又不是傻瓜或白癡，只能睜一隻眼，閉一隻眼，裝聾作啞，不然，又如何？五根手指頭伸出來，不會等長，一個男人對兩個女人的愛，怎會均分？大人搞愛戀，天經地義，沒話說，但是，沒想到，兩個小蘿蔔頭，暗地裡卻搞曖昧。哪兩個？還有誰？當然是吳祥和吳桂香，前者主動，後者被動，總之，罪魁禍首都是男生。
吳桂香，童養媳，等同小婢女，做家事外，照顧弟妹也是她的責任，包括日落西山時，幫一個弟弟、三個妹妹洗澡，這是夏日每天的行程；若時寒冬，三、四天才洗一次澡；如寒流來，則是一週才洗一次。7、8歲小男生，不知人事，縱然，長到10、11歲，還是小蘿蔔頭一個，搞不出壞事，但是，12歲的小男生不同了，賀爾蒙作祟，好像瞬間長大，瞬間地離譜，離譜地長大。
吳祥開始有異狀，顯得害臊，遮東遮西，扭扭捏捏，拖拖拉拉，不再那麼大方，不再那麼無所謂，衣服脫了很久才脫下來，褲子更是久，反反覆覆，才勉強退下來。後來，都等吳桃、吳鳳和吳凰三個妹妹，洗完澡，出去了，他才要洗。古代，哪來浴室？廚房就是浴室。洗澡盆搬進來，爐灶燒熱水，放冷水和熱水都方便，所以，廚房就具備浴室功能。不要說古代，民國69年以前，老家還在彰化小西巷，我家大人、小孩都在小小的廚房洗澡。
某天，經過無數煎熬，吳祥橫下心，等三個妹妹洗完澡出去，只剩吳桂香和他，他背著吳桂香退去衣褲，坐進洗澡盆，當吳桂香打溼吳祥身體，抹肥皂，從頭部開始抹起，接著上半身，再來下半身，當吳桂香拉著吳祥從澡盆站起來時，吳祥倏地起立，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了，以前的小雞雞（Penis陰莖），怎變了！變成了大雞雞，頂天立地，雄赳赳，氣昂昂，氣壯山河。
吳桂香整個人驚呆了，目瞪口呆，眼睛睜得好大，手足無措，雙手懸在空中，左手拿著毛巾，右手還拿著肥皂。一霎時，吳桂香整個臉通紅，心臟砰砰跳，羞死人了！羞死人了！她會大驚失色，大聲喊叫，狂奔出去嗎？當然不會！衝出去，鬧出事，豈不是更羞死人！12、13歲的女孩早熟，早想到，會有這麼一天，小不拉幾的小雞會長大的。
吳桂香忍住，不動聲色，鼓勵自己定下心來，趕快讓自己臉上的潮紅退去，至於，砰砰亂跳的心臟，懶得去管它。平常心，如平常方式，全身抹上肥皂，包括小男生的大雞雞，如平常的動作，也撫摸搓洗著大雞雞。越搓洗，越可怕，大雞雞又變得更大，更猙獰。結果，吳桂香忍得住嗎？相反！臉更紅，心更亂，整顆心臟，好像要從嘴巴跳出來，人幾乎要暈倒，幾乎要休克。等洗完澡，吳桂香回到自己倉庫內的臥房，大口喘著氣，吳祥胯下那東西，在眼前閃爍，久久無法退去，心裡喊著：「怎會這樣！羞死人了！好壞喔！」
隔天，天逐漸暗下來，吳桂香例行公事，燒開水，幫小孩洗澡。等三個妹妹洗完澡，吳祥跑進來，開始脫衣，吳桂香背著臉說：「阿祥弟弟，你長大了，我幫你弄洗澡水，你可以自己洗澡了。」沒想到，吳祥一邊說話，一邊把吳桂香扳過臉來，「不要！我要姊姊幫我洗！我就是要妳洗！」當轉過臉來，吳桂香瞬間，臉又起潮紅，紅到耳根和脖子，因她又面對那碩大的大雞雞。
每天要面對這種羞死人的事，吳桂香不知如何是好。告訴我曾祖母嗎？會害吳祥被罵死，甚至吃上家法，那根大拇指粗的藤條，會令吳祥恨死自己一輩子；如果，告訴我小曾祖母，沒用！她管不了事，也不願意管這小紈絝子；還是告訴我曾祖父？羞死了！豈開得了口？還好，這小色鬼，還沒真正長大，蘿蔔乾，膽子小，僅是在姊姊面前炫耀，享受姊姊的搓洗而已，不會動手動腳，不會下一步，不會胡作非為，就不當一回事吧！
如果宣揚出來，自己也沒好下場，全家羞死她一個人，還胡亂造謠說：「一個銅錢不會響，兩個銅錢才會響。」那有多冤！跳進黃河也洗不清，也止不住別人的嘴巴。另外，吳桂香吃驚受怕過去了，慢慢習慣了，開始能體會那份激情，臉紅耳赤的激情，心亂意迷的激情，看那東西從小脹到大，還上下抖動著；以及，手握那東西，溫熱燙手，腫脹脈動的感覺。這兩種視覺和觸覺的感受，幾乎每晚，都在夢中栩栩如生，重現，再重現。
經過月餘，小蘿蔔頭的騷擾，每日重演著，習以為常，吳桂香不再意亂情迷，就當作視而不見啦！小傢伙玩不出啥把戲！某天，一樣，等妹妹們洗完澡出去，吳祥嬉皮笑臉走進來，脫個精光，跳進洗澡盆，照樣挺著胯下炫耀。
月餘來，早晚不斷的勃起，硬撐之下，包皮（Prepuce陰莖包皮）逐漸往後縮，龜頭（Glans penis）逐漸竄出頭，1/10、2/10、3/10、4/10...，慢慢地，吞吞吐吐地，如春筍般地，頂天立地竄出頭。吳祥帶著邪笑挺立著，突然噗彳一聲，整片包皮全部後縮，整顆龜頭全部竄出，怕人的是，冠狀溝（Coronary sulcus of the glans penis），充塞像發霉的白垢，又像化膿的潰瘍，一坨坨，ㄧ塊塊，粘黏在龜頭周邊，嚇死人啊！
吳祥沒看過自己裸露的龜頭，沒看過好像快爛掉的龜頭，這是第一次，嚇死了，嚇哭了，「桂香姊姊！桂香姊姊！怎會這樣？怎會這樣？我的小雞雞怎會這樣！會不會爛掉，會不會死掉！好可怕啊！姊姊救我！」吳祥驚慌失措，全身顫抖，怕驚動家人，低聲抽泣，「嚇死人了！太可怕了！我不要這樣！我不要這樣！」吳祥停不住啜泣。
同樣年齡的吳桂香，再如何早熟，閨女上花轎，沒經過這種事，真的恐怖，像發霉，又像化膿，自己也嚇到了，結結巴巴，說著昧著良心的話：「不要緊張...，這是正常的...，每個男人都一樣，別...別擔心，坐下來，坐到澡盆內，不要哭...，等一下就恢復了...。」吳祥緊張地，想把包皮再包回去，龜頭太可怕了，但怎麼弄，都回不去了。
等坐進澡盆，眼不見為淨，心情慢慢平復，片晌後，勃起的陰莖退去，龜頭縮小，包皮又逐漸包覆回去。但是，出頭天的龜頭，不再永遠是縮頭烏龜，半個龜頭若隱若現，透著氣，喘著氣。看到包皮重新覆蓋上，不痛不癢，不流血，不流膿，吳祥放心了，破涕為笑，雙手拍著胸口，故作鎮定，慶幸地苦笑，「姊姊！好可怕喔！嚇死我了！」
吳桂香慢慢沈住氣，安慰吳祥，「雞雞頭上，長白色的髒東西，以前都沒洗，很髒，今天洗到這裡就好，明天再繼續洗。」吳祥的出櫃，在驚慌馬亂，流著眼淚，抽泣聲中，草草收場。此出櫃，非彼出櫃。我有個出櫃的個案，怕天下人不知似地，常來辦公室找我幫忙，公開地，大聲地吃我豆腐，「吳科長，你老了，我不喜歡你了，如果是10幾年前，我會找你；現在，我找你們樓下年輕的帥哥。」從事愛滋病防治工作，認識不少公開出櫃，和不提出櫃事的同性戀夥伴。
經過首次驚嚇後，不痛不癢，沒少塊肉，吳祥不再害怕了，愛現的毛病再起。在勃起狀況下，包皮後縮，龜頭暴露，吳桂香仔細地，小心地，用濕毛巾，輕輕擦拭龜頭周邊的污垢，經過十餘天的清理，白色污垢總算洗乾淨了，重新檢視，發現青筋暴怒的雞雞，腫得發紫發紅的雞頭，不再那麼恐怖，反而有種難以言喻的激情。羞死人了。
我曾兩次上刀，當助手，跟隨魏 醫師進行包皮環切手術（Circumcision），都在晚上7、8時，下班時間，都是白種小男嬰，出生沒幾天的小嬰兒。猶太人有割禮的習俗，所謂割禮就是包皮環切術，有宗教上意義。嬰兒割禮有一種稀罕的小器具，我在其他醫院擔任見習 醫師（Clerk）或實習 醫師（Intern），都不曾見過。除魏 醫師有使用外，不曾見過其他醫師用過，因台灣人絕不會在嬰兒剛出生就動刀。
包皮與龜頭強力粘連，勉強剝開包皮後，小器具套上包皮，拴緊螺絲，數十分鍾，然後刀片環狀切除包皮。原本不必縫合，但有風險，若內外兩層包皮吻合處，傷口不小心分離，會流血不止，嬰兒不會說話，大人半夜睡著，很危險，會發生遺憾，所以，魏 醫師會用針線縫合數針，以防萬一。
比較有醫學概念的媽媽，會帶2、3歲的小男孩掛泌尿外科門診，因包皮粘黏，緊緊與龜頭黏在一起，稱之包皮黏連（Adherent prepuce）。包皮黏連，正常現象，十個嬰兒，十個黏連。有的醫師，會建議馬上進行小手術，包皮環切術，但全身麻醉有其風險。有的醫師，不會建議動刀，但會讓父母抱緊小孩，不顧小孩哭天搶地喊痛，強力將沾黏處剝離，然後，給父母一條四環素眼藥膏（Tetracycline ophthalmologic ointment），回去，每天擦兩、三回。有的醫師，會安慰家長，不去管它，等孩子大些，國小六年級上下，還是包皮黏連，龜頭仍被緊緊包住，再來動手術，此時，局部麻醉即可，不用冒全身麻醉風險。我的立場是最後者。
以吳祥這個例子來說，青春期啟動，雄激素（Androgen）作祟，陰莖自然勃起，不想勃起也難，尤其睡夢中或清晨睡醒時，陰莖就是嚴重勃起，如此日夜反覆勃起，包皮反覆往後縮，粘連將逐步分離，終至龜頭出頭天，這是有人類以來，自然而然的過程，何須庸人自擾？吳祥，不是12、13歲時，龜頭自然出頭嗎？龜頭上污垢順利清洗乾淨嗎？
從前，認為男人包皮垢，是女人子宮頸癌之成因，多鼓勵男人接受包皮環切術，如今，證據醫學（Evidence medicine）證實，子宮頸遭人類乳突瘤病毒（Human papilloma virus）感染，才是主因。今日，有子宮頸癌疫苗出現，價錢昂貴，分兩種廠牌，兩價和四價，兩價代表含有兩種病毒株，四價則是四種病毒株，但是，人類乳突瘤病毒至少50種病毒株，成效如何？尚待追蹤觀察，唯一可肯定的，西方廠商賺死了。由於生物統計學（Biostatistics）進步，用證據說話，用數字說理，今人才知道，過去不少醫學理論和處置，都是以訛傳訛，因循苟且的謬論。
若不幸，真的因包皮垢，引發包皮炎、龜頭炎，就須採積極作為，強力剝離粘黏，進行污垢清洗，給予抗生素治療，等炎性反應消除，視需要性，再給予包皮環切術。事實上，沒有粘黏情況下，完全勃起情況下，包皮仍不會後縮，仍會包覆龜頭，才有動刀的必要。人類的歷史超過數十萬年，近代西方醫學才不過百餘年，老祖宗沒動包皮手術，還不是繁衍後代至今。
吳祥，青春期啟動，但女人發育早於男人，吳桂香豈會落後於吳祥？兩姊弟會爆出何火花？何情愫？欲見詳情，請期待下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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