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無限好（小說、雜文、散文集）
二十六、同學的「醫療黃牛」讓我躲過詐騙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「親愛的顧客您好，我們發現您的視訊電話費未繳，請趕快繳納，否則二十四小時後，將斷電...。」家裡電話響，我丟下手邊工作，來不及洗手，剛倒茶籽油炒菜，手仍是油油的。這通語音電話，女音，我頓時傻眼，可驚嚇的。
「家人」上七時三十分的早班，將於下午四時準時下班，「家人」胃腸不挺好，餓不得，或許嘴饞吧，下班就要吃飯。此刻，差一刻將四時，我忙著煮菜，三菜一湯，還有一道菜尚未炒，我正忙著呢。豈只忙著，還慌張著呢，要抓緊時間，看著手機，豎起耳朵，等鬧鐘響，三時五十分，開車接「家人」去，雖然開車往返只需十分鐘。
自從退休後，我「科長」、「醫師」頭銜沒了，但換了另外兩個頭銜，吳府專屬「廚師」，和「家人」專用「司機」。這兩個頭銜不是志工，也不是義工，卻也不能領薪，不能說不幹就不幹，也不能說請假就請假。因為不領薪，不符勞基法規定，週休二日，一例一休，都沒在保障範圍內。各位兄弟姊妹們，6月8日，小弟一篇文章「你敢打賭你懂得人性嗎？」在文章結尾，我說，從此開始，我把「家人」帶出場，因內人不喜歡出現在文章裡，由於我寫作胡亂吹捧自己，且胡亂瞎掰，她說「太丟臉了」！請大家注意，擔心你們忘記，再次提醒，往後，不再對「家人」做解釋，也千萬不要在Line問我。
接到語音電話，我為何驚嚇？退休前，我是老爺，家裡大小事，我全不管，各類帳單，家人處理。退休後，前兩個月，我都接到語音電話，女音，「您好，這裡是中華電信，042-33*****電話，電話費未繳，請趕快繳納，否則會斷訊...。」糟糕，逾期了，家人忘記繳帳單，我不上班，當然被家人指派，親自前往辦事處繳款。好景不常，兩個月後，我多了一項工作，負責繳納家裡所有的帳單，而且用我的退休俸繳款。看來，我不是兩個頭銜，而是三個頭銜，另一個是「管家」
。很奇怪，不領薪的管家，竟然要自掏腰包，掏錢繳帳單。虧很大，我決定了，我寧願去小診所當小醫師。
對方來電語音，速度比中華電信快，一方面，年紀有些了，耳背，我聽不大清楚，我以為電話費帳單忘記繳。還說24小時後斷訊，我真的受驚嚇。「24小時後斷訊」講得慢，也講得清楚。年紀大了就是麻煩，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，常常忘記為何走來，有時候，昨天才去繳帳單，我卻記不起是否繳帳單，和何時繳帳單。凡是做了一件事情，昨天做的？前天做的？大前天做的？還是一個禮拜前做的？對我來說，都一樣，我哪記得哪天做的！我腦筋片刻不停，思索著，不對啊！我是老實人，奉公守法，只要帳單寄到，我第一時間就去繳款，全家就在隔壁，三分鐘路程而已，我不會等到最後一天才繳款，因為年紀有了，怕忘記。我敢保證，在我手上，不可能忘記繳帳單，真的嗎？我自己都被搞糊塗。
還好，語音電話重複第二遍，我聽清楚了，不是電話費，而是「視訊電話費」。奇怪，我不懂，啥視訊電話費？Line嗎？Skype嗎？不是免費嗎？家人也沒在用啊！網路上，亂七八糟的科技，對老年人豈止挑戰，也可說是一種折磨。家裡電視和網路之數位視訊綁在一起，一年繳一次，萬元上下，有繳啊！我懵了，搞不懂啥是視訊電話費。
Skype免費嗎？好像不是。Skype於2003年創立，總部設於盧森堡，後來被Microsoft收購，成為旗下一個部門。無論身在何處，Skype的簡訊、語音和視訊都可讓你輕鬆與他們分享生活點滴。撥打電話或傳簡訊，僅需小額付費，可以使用預付方案或購買月租方案。
對方說，「24小時後」斷訊，讓我驚嚇，也讓我生氣，中華電信是公部門，都不敢說24小時。台灣如何藍綠對決，如何搞統獨之爭，政府再怎麼爛，也不至於爛到「24小時後就斷訊」！你說是不是？不該冤枉政府，政客是罪魁禍首，但政府是無辜的。有政黨，就有政爭，怎麼辦？我常有幼稚的想法縈繞腦際，不如總統輪流當，一任四年，藍綠黨主席為當然總統當選人，讓黨內去爭，不要黨與黨爭，你說好不好？讓談話節目關門，讓名嘴沒頭路，我會很爽，很歡喜。我們來成立「總統輪流當的黨」，大力推動好不好？不可！論語衛靈公篇，孔子說：「君子矜而不爭，群而不黨。」我們都讀聖賢書，怎可以組黨，有違尊師重道。
討厭政黨，政黨是猛獸，我又不能組黨，不如，修改憲法，總統不用選了，直接指派，永遠由大甲鎮瀾宮的媽祖來當好了，國家任何大小事，例如，前瞻計畫各縣市分配金額案，性平同婚修改民法案，核二不夠用啟動核三2號機案，就在天上聖母神案前，公開擲筊杯算啦！你說好不好。
對方可惡，語音中沒提是哪個單位或機構，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，難以下判斷。然而，老雖老，警覺心起，我開始懷疑是詐騙電話。常被詐騙得逞的，大半是高齡的，知識水平也高的退休教授、老師和公務員，我不要當冤大頭。
「...不知如何辦理手續請按1，不知如何繳費請按2，若有任何疑問，請按9。...」語音電話繼續，說到此時，我馬上驚醒，是詐騙集團！因為，中午十二時二十四分，Line族群，三個小時前，我剛收到班上最有成就、最有出息之一的大學同學，所傳來的「醫療黃牛」網路文章，作者劉０志醫師。文章摘要如下。
週末早晨，穿著輕鬆的休閒服，照例到醫院看看術後的病人。在醫院休息區，來了一位中年男子，一身行頭，西裝畢挺，提了只公事包，濃濃的古龍水味兒，以為他是來探病的家屬，上前搭訕，低聲地說：「現在藥費很貴哦？要請24小時的看護，也是一筆開銷，不便宜呢。」接著神秘兮兮地小聲說：「看有沒有需要？我們可以幫你告醫生喔！要不要試試？官司、律師，全部費用都由我們出，事成了才收費。手續很簡單，我們團隊從頭到尾，都會幫你辦妥。」
中年男子繼續低聲說明，「你可以先把整本病歷印出來，讓我們幫你檢查、評估看看，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拿出來作文章，要求賠償。病情、治療、用藥這些方面，你不懂沒關係，我們比較專業，會幫你看，一般而言，都可以挑出一些漏洞。「接下來，會先向院方開條件，我們會幫你招人出面施壓，立委還是議員都可以。告不告得贏，是一回事，通常院方或醫師最後被煩得受不了，都願意以和解收場，花錢消災嘛。就算後來告輸了，我們還會幫你招人刊報紙。」
可怕，我本人是醫師，非常能感同身受，家屬在記者會上，一哭、二鬧、三上吊，極具殺傷力，縱然醫師有理，被煩了受不了，恨不得告訴家屬，「算了！你不用上吊，我乾脆跳樓死給你看！」中年男子，後來丟下名片走人，名片上頭銜是「醫療糾紛協調員」。這種新興行業，在中國叫做「醫鬧」。在美國，更是堂而皇之假設網站，進行企業化經營。看來，台灣也有類似服務了。可憐醫師們，眾人要戳在等。
錯了！這不是醫療黃牛，而是醫療黃牛加上醫療敲詐，敲詐就是「詐欺」，雖然與「詐騙」不同，但都有一個「詐」，不無有警惕作用。當同學傳來「醫療黃牛」文章，三小時後，我接到電話說「視訊電話費」，我馬上產生警惕，這是詐騙電話，不敢繼續接聽，也不敢隨著對方的指令，亂按電話鍵盤上的1、2或9。各位兄弟姊妹們，不知道按了以後，會怎樣？如果你有經驗的話，請通知一聲。
以上兩件事情，「醫療黃牛」、「視訊電話費」，都發生在昨天。現在，這篇文章落落長，是否該收尾了？各位兄弟姊妹們，不要慌，不要忙，還有故事。上面兩事是昨天的，今天又發生一事，何事？就在剛剛，也是下午四時左右，正在Line上面寫此文章，家裡電話鈴響，又是語音電話，也是女音，「您好，我們發現您的健保卡被盜用，請依照指示進行核對和處理...。」他媽媽的，倒楣透頂，頻率這麼高，連著兩天都接到詐騙電話，有老同學的提醒，有昨天的真實案例，我不再受驚害怕，其實，這已是老梗，新聞媒體常報導，我不猶豫，直接掛斷電話，心裡也罵了一聲，「去死！」
最新的案子，6月9日新聞報導，詐騙集團以帳號涉洗錢，並積欠健保費為由，台北市永康商圈知名牛肉麵店林姓阿嬤，被詐騙集團假冒檢警人員，遭騙460萬現金，並交付提款卡，短短一個月，提領518次，被對方得手1627萬元。很遺憾，難以想像，很可惡，那些詐騙集團成員，不知笑翻幾次嘴，分贓分到爽歪歪啊。
彰化老家，先母已過世十餘年，上個月，家人還接到電話，說我母親健保卡遭挪用！不要說家裡電話，若說手機，那詐騙電話可多了，最囂張時，一日照三餐打，有男音裝被擄「哭著喊爸爸」，有女音嫵媚喊：「董耶！您猜我是誰？」起肖！不一而足，多到讓人起煩。剛開始，我會客氣說：「對不起，開會中。」後來，懶得回話，直接關閉電話，嘴上不說，心裡是很幹詰，「這是什們世界！」
目前，我揣著心，不知何時會接到電話，「您好，這裡是某某百貨企業股份有限公司，本公司與問卷調查公司合作，舉辦市場行銷問卷調查，住戶參與調查，經抽獎獲得百萬獎金，依據國稅局規定，必須先繳納20%稅款，也就是20萬，才能領得百萬獎金。請在一日內轉帳20萬，否則視同放棄，轉帳方式如下...。」因家人沒談話對象，我沉默寡言，視話如金，每回接到電話問卷，可樂了，有若多年好友沒見，話匣子一開，天南地北聊著
可談笑風生呢。
文章終於要結束了嗎？沒，請再稍候片刻。為了證明我沒有亂掰，昨天的三菜一湯，我逐一說來。今天是否也三菜一湯？不用，兒子、媳婦和小孫子，北部回來，回家度週休，全家外面吃飯，我不用煮飯耶。昨天，第一道菜，蛋炒苦瓜。我用蒜苗爆香，然後加水煮爛，起鍋前，沒鹹蛋，懶得外出去買，我打個蛋煲上，結果呢，色香味俱全，很有媽媽的味道。苦瓜的種子，有硬殼，沒人吃，我卻喜歡嗑它的殼，吃那苦苦的仔，所以，把種子一起煮來吃。第二道菜，南瓜蕃茄濃湯。我用生薑爆香，部分南瓜用刨刀去皮，部分保留皮，嘗試看看，去皮是否較鬆軟，結果，去皮真的比較好吃，放久的南瓜皮較硬。我採用偷吃步，我不是放蕃茄，而是放蕃茄巧達濃湯粉末，不錯
濃稠好吃。第三道菜，紅蘿蔔炒青椒。也是蒜苗爆香，紅蘿蔔刨絲，先用水煮熟煮爛，再加入青椒快炒，保留青椒的脆度，也是蠻好吃的。第四道，不是菜，是湯，牛肉湯。我用冷凍庫冰存的現成牛肉湯，半個月前，用洋蔥、紅蘿蔔、大蔥、香菜等蔬菜熬煮的，已分裝成一包包，我拿出一包，重新電鍋熱過，因重複蒸煮，牛肉軟爛好吃，湯頭濃稠好喝。各位兄弟姊妹們，我沒有瞎掰，三菜一湯如上，我的廚師頭銜不是蓋的，雖然非1/2顆星主廚，至少有1/4顆吧？請鼓掌。
終於結尾了，感謝同學有心，轉傳詐欺、詐騙訊息，讓我隨時保持警惕，不受騙上當，如果大家都不受騙上當，詐騙集團要吊鼎，沒得混，只能關門大吉。但願這篇文章，也能提高大家的警惕。（106年6月10日完稿）
【註記】網友回響：吳Ｏ華：「好漢不提當年勇啦，一退休就得馬上冠上『家事管理員』的頭銜，顧名思意，你就是家中的總管，大小事皆由你負責處理，下面可沒小弟跑腿或小妹代勞，還得自掏腰包，看來有點得不償失。依此，可以體會到在家中帶小孩處理家務，又阮囊羞澀的無奈，既成了黃臉婆，又成卑微的伸手牌，在家中得不到一點尊嚴的，隨處可見。還好，退休的老哥口袋麥克麥克，飽飽的，活動活動筋骨囉！體驗另一面的人生!讚啦！」我：「是啊。要活就要動，所以跑腿是應該的 也可避免老年癡呆。」施Ｏ義：「得知『芳鄰』醫師，原來是大廚，炒的三道菜，色、香、味具全，文字敘述就足以大大的流下成串的口水。不過提醒你這位四星大廚，責任重大，攸關全家人的健康，建議常看專家怎麼做：冷鍋就要放優質的油（不可爆香），分清先後次序下鍋（慢熟的食物先下，如此類推）；專家強調，當油劈啪響時，油已變質。最頂級的油，還只能涼拌。所以，我們已經把之前『爆香』之古老做法，改成：冷鍋先下油，再下薑，開火與菜同時翻炒，快起鍋前，才放蔥花或者是芹菜末。一樣有媽媽的味道，而且是更健康了。也不會誤了寶貴的食材，千萬不能用現成的再製食品，一定要用食物。大廚責任重大，掌廚的因此而偉大！晚安。」我：「是，受教了。」施Ｏ義：「不客氣！您是好學之士，也可以參考飲食名人著作，或者是可靠的相關書籍。」我：「好，退休後，閒閒沒事，後面第五本書，就專研飲食書籍。」施Ｏ義：「也是環保愛地球和保肺的具體實踐。我們就知道您大有作為，比醫人的範圍廣又快速！加油啊！退而不休的勇士們=一點就通的高材生=自救救人=使命感和熱誠。」我：「彼此共勉。受教了。謝謝。」劉Ｏ光：「讀吳醫師文有感：詐騙政權+詐騙集團=詐騙王國。」吳Ｏ宜：「叔叔早，你現在也是『家庭煮夫』，改天我們再交流吧！嘻！」我：「不過，還好，一天只煮一餐，晚餐。」賴Ｏ貞：「感謝新任吳主廚的分享喔。」Kuo：「前幾天我也有接到詐騙電話喔。」高Ｏ雰：「好香喔！家人真幸福。」我：「好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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