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五十一）有刺枝條何處去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五十一）有刺枝條何處去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早上用Line鋪出文章，下午1點半，睡個午覺醒來，人老了，必得睡午覺，否則有如蠟燭燒光了，會體力不濟，我發現衛福部疾官署某長官，賴來了回應，他說：「前些日子，去東部賞金針花，途徑一家果園，他們培養的是特殊品種火龍果，果實切開來，接近果皮部位，呈現粉紅色，中間果肉部位，則是白色的，兩者間呈現迷人的層次，好看又好吃。」果農厲害，令人欽佩，這是台灣的農業優勢，我長知識了！這種粉紅色的火龍果，你可吃過？另外，還有一則回應，我文章才鋪出半個小時，南彰化某好友，也是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的山友，迫不及待地，用Line傳來回應，他家祖傳2分多田地，自己手上，又買了2分田地，合計共4分多田地，約有1300多坪，用農舍名義，蓋了一棟豪華大別墅，有魚池湖泊，有假山流水，極盡奢華，美輪美奐的，除房舍外，剩下的土地仍多著，以致養花蒔草，享受田園之樂，他說：「火龍果、九重葛、仙人掌、玫瑰花...等等，林林總總的多刺植物，我最近也都一一砍除了，因剪枝後，無處丟棄，且剪枝過程中，雙手雙腳，都被刺得傷痕纍纍的，只得完全放棄了，砍它個精光啦。」感謝回應，來了及時雨，有如久旱逢甘霖，我安心多了，我無須自責，也無須自哀自怨，可以放下沉重的心裡負擔了。人之常情，老婆偶而詆毀我，說我每天在田裡窮忙，盡幹些無意義的事，我終於有話可以回應她了。

我一直懷疑著，自己是天下唯一的笨蛋，專做無意義的事，辛苦栽種後，過沒幾年，又悉數砍除，徒勞無功，大做白工，豈非天下大傻瓜？沒想到，竟然有人跟我一樣，起頭挺興奮的，事後卻又反悔了。唉！龜笑鱉無尾，無須相見笑，這應該也是人之常情吧。其實，火龍果、九重葛等植栽，它們是明刺，看得到的刺，又尖又銳的，但是，另外還有所謂的暗刺，看不到的刺，又細又小的，那就是金露花，它的刺非常細小，剛刺到的時候，沒有半絲痛的感覺，或許他人，會有少許痛的感覺，等事後洗手時，才發現手指頭，有不少黑色小刺，埋在皮膚裡頭，摸過或按壓，會有痛覺，眼中釘，肉中刺，當然意欲除之而後快嘛。當年，我用醫院的22或21號細針頭，專門給病患靜脈注射的小號針頭，逐一挑出那些小黑刺，當然是挑得血淋淋的，甚且血肉模糊的。如果在今日，我老了，視力模糊了，手會顫抖了，再也無法拿穩針頭，挑出皮下小黑刺了，相看兩瞪眼，只好放棄了，不予理會，隨它去了，就跟它世紀共存亡了。好理家在，我無此煩惱了，因10幾年前，我早已把金露花，整個砍除光光了，我已經笨了一次，血淋教訓，不會再笨第二次了。

這位山友說的很對，有刺植栽剪枝後，這些有刺枝條怎麼處理？可以說無處丟棄啊！公所垃圾車會收嗎？偶而少量的，自家庭院的雜草樹枝，比如一個麻布袋的量，垃圾車隨車人員，不致於厲聲反對，甚至還會熱心幫忙傾倒，但量多了，時間長了，就難說了，可能會面露不悅：「專門來找碴的？」可以把這些枝條，在自家庭院內，神不知鬼不覺地，露天燃燒嗎？千萬不要，濃煙密布，空拍機方便，無法神鬼不知！露天燃燒被投訴或被抓獲，如稻草、樹枝、紙張燃燒等，依據空氣污染防制法規定，可處1200元以上10萬元以下罰鍰。近20年前，不知者無罪，我在田裡燃燒砍下來的樹枝、樹幹和雜草等，被鄰居投訴，管區警員馬上騎機車，氣勢磅礡地過來，我嚇壞了，盡快彎腰道歉，馬上澆水熄火，因我的態度良好，警員最終沒有開單處罰，放了我一馬。往後，我再也不敢放火燃燒了，以致果樹下，堆滿枯枝雜草，就當作堆綠肥了。當年，我如何清除火龍果那充滿尖刺的枝條？我雙手戴上布手套，但功效有限，尖刺很長，仍會穿透手套，刺傷雙手。我用鐮刀，一節一節地，不怕尖刺，也不懼螞蟻窩，迅速地割除莖幹，小心翼翼地丟往空地，割了幾叢火龍果樹，已堆積成一座小山了。我個人力量有限，沒有體力一次砍除完畢，當然是分好幾次，陸陸續續地，拖了好幾個月，才全部砍除。砍除了，就算完事了嗎？夭壽喔！後面的處理才棘手！火龍果的莖幹，跟仙人掌一樣，是肉質的，充滿水分，即使砍除了，丟在一旁，佔據了很大的空間，不管在太陽底下如何曝曬，加上風吹，以及天寒地凍，它永遠不會枯乾，只要下點小雨，它又會存活，生機盎然地，甚至長根萌芽呢！令我瞬間要氣結身亡！為了加速讓火龍果莖幹枯死，更不能讓它生根發芽，我要不時地，每逢週日假期，拿鋤頭翻攪莖幹，讓它均勻曝曬，祈求它快點枯乾死亡，魂歸故里，早死早超生，不要死纏著我。你可知道？它讓我寢食難安，經過了漫長的兩個寒暑，這些火龍果枝條，才悉數壽終正寢，正式解脫了我長年夢魘呢！（113年10月20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