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七十四）真柏修剪是技藝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七十四）真柏修剪是技藝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鐵皮屋工廠車道邊，種了10幾年，近20棵的真柏，我是怎麼修剪的？真柏是著名園藝樹種，很嬌貴的樹種，常以桌上盆栽呈現，台灣、日本、韓國，以及中國大陸，東方的盆栽界，不管是地方的，或是舉國的盆栽展，必然有真柏存在，少了真柏，就不能號稱盆栽展。經過園藝專家雕塑栽培後，真柏價值陡升，百倍、千倍的上升，每盆真柏，便宜者，3、5萬元；較貴者，10幾20萬元；珍貴者，上百萬元；若是國寶級的，可能要價上千萬元，只是此類國寶級的，可遇不可求，也不會輕易，在眾人面前展示，想免費觀賞嘛？門都沒！至於種在田間的真柏原木，如我田裡自行栽培的，尚未雕塑的，有如糞土，比桂花樹還糟糕，跟一般雜樹一樣，隨時都可砍除，完全不值錢，沒有人會想買。去年以前，我參加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的登山行，登山回程時，協會有安排山友晚間聚餐，大抵席開30、40桌，若9輛遊覽車，近400人登山，則席開40桌，專挑高速公路交流道旁的餐廳，普羅大眾型的，號稱高速公路餐廳，每桌10人才2000元，等於1人200元，7菜1湯，外加2瓶台灣啤酒和2瓶飲料，白飯則隨意盛，吃5碗、7碗飯也行，完全是喫粗飽的，眾山友一起逗陣博感情的，同歡也同樂。今年登山行，由於物價上漲，餐廳要調升為每桌2500元，加上交通部公路局規範，遊覽車司機一天開車不得超過10個小時，導致今年登山行的晚間聚餐暫停，等年底會員大會再行研議。登山聚餐時，苗栗某高速公路餐廳，在門口有展示大型真柏盆栽，重達幾百公斤，主要是盆重和泥土重，人搬不動，須借助吊車搬運，由於屬粗胚型雕塑，造型尚可，仍具園藝觀賞，價值不高，賣價低廉，從5千元，到3、5萬元不等，值得考慮，值得推薦。
網路上，我曾看過某個youtube，應該來自中國大陸的，現場展示，如何將一棵2米高的真柏原木，雕塑成中小型盆栽。只見啟動電鋸，大刀闊斧地，將2米高的主樹幹，整個砍除，僅保留根部附近的一根小枝條，長約30、40公分而已，然後，在此小枝條上，精雕細琢地，修剪多餘的小小枝條，從10幾根小小枝條，修剪到僅剩3、4根，再用小鋁絲纏繞，創造出造型，也固定出造成，成果完成後，煥然一新，造型美觀，光彩奪目，很有藝術風韻，美不勝收呢。從這影片，我得到一個感想，想創造不同意境，製造不同氛圍，必須雷厲風行地，快刀斬亂麻地，狠下心來，大動干戈，去蕪存菁，才能達到令人驚奇的境界。影片中那棵真柏，95%的原木，佔據大部分，就是這樣被捨棄了，俗話說的，有捨才有得，捨不得，則無所得。關於植栽雕塑，我不是學園藝的，也不是學生物、植物的，學校課堂上，教授當然沒有教；我也沒有拜師學藝，古代師徒制，要3年4個月才能出師，我沒有時間拜師；我不是農家子弟，周遭也沒有農家子弟，以致沒有親朋好友可指導，只能多學習，外加多看、多聽而已，完全是門外漢，尚未跨入門檻，領略堂奧之美呢！不過，我有一個優勢，我自己種了不少植栽，我可以身體力行，落實地實踐，從做中學，從錯中學，或許，會走很多冤枉路，卻多是寶貴的經驗，俗話說的，失敗為成功之母，因為經歷了失敗，才會思考改進，終究也有出師的一天，不是嗎？不要妄自菲薄，說句玩笑話，說不定，在我堅持下，我發展出獨門獨派的技藝來，獨領風騷，獨步全球，不是我去拜師學藝，而是別人向我拜師學藝呢！玩笑話，不要當真，我都七老八十的，不再年輕了，百歲不能挑百斤擔，不能倚老賣老的，盡說荒唐話，貽笑大方。回歸主題，我如何修剪那20棵真柏？說來容易，做起來豈是簡單？經過一整年，雜草叢生，我必須先除草，因雜草已長得比真柏高，甚至幾近遮蓋整棵真柏了。今年11月份，秋冬正好的季節，前後經歷了半個月時間，我花了3、4個上午，坐在地上，努力工作，總算把雜草清除乾淨，完整露出整棵真柏來，緊接著，又是鋸子，又是園藝剪刀的，就進行修剪了。
所謂修剪真柏，我是外行人裝門內漢，自吹自擂，有如老王賣瓜，自賣自誇，當不得真，僅供參考，尚祈內行人見諒。第一點，真柏的價值，在樹幹和樹頭。為了培植粗壯的樹幹和樹頭，讓真柏突顯高壽和風霜，我下手不留情，大量修剪掉不必要的分岔枝條，尤其是一些小苗、小細枝的，除之才痛快，寧願留下光禿禿的樹幹，讓養分集中，加速樹幹的粗壯，也營造斑駁的感覺。第二點，橫生的枝條，除之以為快。真柏枝條長勢，有固定方式，不像一般的植栽，是直挺挺的往上生長，反而是往橫的竄升，以致佔據了大範圍和大空間，僅一棵真柏，就要佔掉近5坪空間，阻擋了我觀賞出入，也妨害我田間除草工作，以致橫生的枝條，我必定砍除。第三點，茂密枝條，萬惡淵藪。太過密集的枝條，或雜亂交錯的枝條，容易藏汙納垢，比如：堆積了枯枝落葉，看不到真柏漂亮的翠綠；也可能小鳥來築巢，整顆鳥巢，又是羽毛，又是糞便的，很不乾淨；甚至，潛藏了橄欖球大的蟻窩，用手掰開蟻窩，馬上有股酸味噴出，且成千上萬隻黑色大螞蟻，不僅掉滿地，也爬滿身，我滿身當然被螫咬，疼痛不堪，以致密集雜亂的枝條，防範萬一，不得不修剪掉。第四點，不能因自己方便，而妨害他人方便。為了敦親睦鄰，不妨害鄰居卡車、機車通行，凡竄生到車道上的枝條，義無反顧地，不假思索地，顧不得真柏造型美醜，我必然修剪掉枝條，斷然不留人口舌，破壞鄰居感情。或許，你會質疑，落落長地，說了四點真柏之修剪，好像吃包子般，僅咬到包子皮，沒吃到包子餡，說的也是！對不起啦！我早說過，我是外行人裝門內漢，我尚在摸索如何雕塑和造型，等我摸索成功了，再來分享，可乎？其實，除草已佔據我大部分的時間，我又不是閒閒沒代誌，哪來時間去雕塑？哪來時間去造型？總之，我努力就是了，幫我加油吧，還有很長時間，可以慢慢分享呢！（113年11月29日完稿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七十三）紅龍芒果落羽松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七十三）紅龍芒果落羽松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我公職期間，民國86年1月16日，至106年1月15日，共20年，很巧妙地，一天也不多，一天也不少，剛剛好滿20年，有如因緣天註定，註定我要吃這口飯的，其中，有17年，擔任彰化縣衛生局防疫科長，我防疫業務的上級指導長官，已公職退休近10年，從事業餘農業，也是我Line網路好友，他看到我上回鋪的相關文章，慌慌張張地，寢食難安地，坐不安穩地，等不及天亮，即刻來信撇清：「吳醫師，我沒那麼多農地啦！傳聞太誇張了！」都會精華區週邊農地，2、3甲地，約2、3公頃，最保守估計，至少價值2、3億元，或許，低估了，可能還要乘以2倍、3倍計呢！傳聞太誇張的話，真的會害人，眾人惦記，眾矢矢之，明槍易躲，暗箭難防呢。老祖宗的訓誡，人要沉穩低調，縱然家財萬貫，金山銀山的，也不露白，且要喊窮，此為明哲保身之道。如果是我，即使真的有此身價，我也要裝糊塗，更大聲喊冤，同時，更大聲哭窮喊貧的，免暗裡遭人妒，遭人背後暗算。喊完冤後，他回歸正題，分享他退休後務農的甘苦談，我收穫良多，感激不盡。他說：「我也種了3、4百棵，各類品種的芒果，其中以紅龍芒果種得最多，因種得太密集了，也因照顧不了，只是增加修剪枝條的管理工作量，所以，砍除了98棵紅龍芒果樹。另外，也種了很多落羽松，現在樹已長大了，鄰田抱怨遮蔽陽光，影響稻子結穀，正頭疼著不知如何處理，本只想種樹遮蔭防草，現變成麻煩事了！」哇！種了3、4百棵各類芒果樹，扣除砍除的98棵，仍有2、3百芒果樹，可見土地面積也不小呢。
何謂紅龍芒果？上網搜尋後，才知道我吃過這種芒果，但一直以為自己吃的是愛文芒果，其實，兩者品種不同。紅龍芒果，顆粒比愛文碩大，大了將近一倍，外型長橢圓形，類似金煌芒果，也類似木瓜，只是沒有金煌芒果和木瓜大顆，因其表皮色澤成胭脂紅，也若水蜜桃紅，色彩漂亮，相當討喜，故紅龍芒果亦名水蜜桃芒果。此外，紅龍芒果成熟時，蒂頭有淡淡的水蜜桃香，品嚐時，果肉也有絲絲水蜜桃香，故有水蜜桃芒果的別名。往後，你夏季吃芒果時，應該可以分辨紅龍芒果和愛文芒果的差異了：紅龍芒果，較碩大，長橢圓形，色澤淡水蜜桃紅；愛文芒果，較小顆，圓形，色澤深紅。沒想到，我這位仁兄，竟然在自家田裡，種了很多落羽松！落羽松是高大喬木，樹高3層樓以上，秋冬季節，葉片轉黃色、褐色和紅色，色彩繽紛，色彩斑斕，令人目不暇給，非常漂亮，台灣南北，包括中部，到處都有落羽松景點，其中，我獨愛南投仁愛鄉，奧萬大國家森林遊樂區的落羽松，不僅色澤漂亮，樹形更是高聳魁梧雄壯，有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宏偉，令我神魂顛倒，縹緲太虛中！能種上很多棵落羽松，田地一定很寬廣，絕不會是3、4分地，或7、8分地，所能種得起來的！我心中估算，沒有1甲以上的田地，哪來資格種上落羽松？我喜歡落羽松，也喜歡芒果，但願有機會，能邊品嚐紅龍芒果，也邊欣賞這位仁兄的落羽松花園。人生多美妙，人生多愜意，不亦樂乎！
種了落羽松，卻惹來鄰田抱怨，真的是始料未及的遺憾，我有類似經驗，能感同身受。為了興趣，為了愛好，更為了休閒，以及打發老年時光，我業餘務農，非專業務農，一個人力量有限，時間、體力都有限，常來不及除草，導致田地雜草叢生，影響景觀，也部份漫出路邊，雖沒有當面抱怨，難免引來鄰居不悅的眼光，甚至暗地裡，偷偷地噴了少許除草劑，我自知理虧，不敢吭聲，只能埋頭苦幹，拼死拼活，努力除草，以免妨害他人。以前，產業道路旁，我種了兩棵九重葛，沒有定期修剪，幾年沒管理，長成灌木叢，開花雖漂亮，但枝條都延伸到道路上，枝條又多刺，引來路人厭惡眼光，自己良心譴責，內心不安，過意不去，我花了好幾年功夫，最後才徹底鏟除掉，永除後患。還有，我田地東側，原本也是種稻穀農地，約20年前，老莊稼漢過世後，年輕一輩不願耕種，自己做主，與工廠建商仲介合作，將4分田地填土，鋪設高高的混泥土平台，蓋了鐵皮屋工廠，出租收租金，此混泥土高台，跟我田地有1米高落差，靠邊留了7米寬的大卡車通道。緊鄰此側，我種了近20棵真柏，幾年下來，樹幹直徑約6、7公分粗，樹高則近2米，超過水泥高台，因枝幹會延伸到對方車道，侵犯他人權限，影響人家卡車、機車通行，以致每年秋冬季節，識時務為俊傑，我必得修剪枝條，以免鄰居厭惡或嫌惡。其實，等人家厭惡或嫌惡，甚至出面指責，已經太遲了，對方不知丟了多少垃圾到我田裡了，可能是寶特瓶、啤酒罐，也可能是破銅、爛鐵和廢紙，甚至破陶盆、破碗盤和破酒瓶的，比處理一般垃圾還令人頭疼呢！這位仁兄的落羽松，害得鄰田稻子結穀不良，要怎麼處理？非常傷腦筋！鄰居要和睦相處，口頭抱怨久了，若不處理，難保不會變成口角、謾罵，傷了和氣，甚至動粗、告官、上法院呢！唯一處理方式，只有把落羽松砍除了，但辛苦栽種的成果，就此犧牲掉，未免心有不甘！我個人的看法，為了敦親睦鄰，不砍不行，但可以部份砍除，不必全部砍除，只要與鄰田保持10米寬的空間，鄰田主任應可接受了吧？我這種想法可行嗎？我不敢保證，只能嘗試看看了。（113年11月28日完稿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七十二）金煌芒果好品質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七十二）金煌芒果好品質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關於澳洲茶樹，據自由維基百科說，是可以提煉精油的，有好友回應，我前彰化縣衛生局，已退休的老同事，他在Line上說：「去年11月12日，和太極拳隊友們，到八卦山微熱山丘附近，一家27號景觀花園餐廳聚餐，餐廳老闆有種澳洲茶樹，也經營29號農莊有限公司，從澳洲茶樹提煉茶樹純露，一瓶300元，我買了一瓶，澳洲茶樹可以提煉精油，但是很貴，據說牙齦腫痛或青春痘，擦純露很有效。我是買來給孫子擦青春痘的，但是孫子不擦，只好閒置著。」喔？11月12日，不就是國父誕辰紀念日，也是醫師節嗎？看來這些爺爺奶奶們好福氣，不是本人是醫師，就是子女是醫師，才會專挑這天去聚餐，順便慶祝一番。我個人看法，花錢買的東西，不能浪費，既然孫子不擦，就等爺爺奶奶們，青春再發，又長青春痘了，就可擦了。關於庭園花花草草，常常不時種了些莫名其妙的植栽，我田裡就種了一棵，號稱肉桂樹，卻不像肉桂樹的樹，我搞不清楚是何方神聖，有好友給了回應，也給了安慰，他是我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的山友，他在Line上說：「吳醫師晚安，台灣土肉桂，葉子揉捏之後，就有很香的氣味，但外來種的肉桂，長相非常形似，葉子就是不香。我有位朋友，唸園藝生物系的，種了很多棵肉桂樹，也許有好幾分地，後來，發現都是外來種的肉桂樹，只好全部砍除了。連專家都會種錯，何況是一般人呢？真無可奈何！」一分地，將近300坪，若種了三分地，近1千坪，可種上1、2千棵肉桂樹了，悉數砍除，可說全不採工，徒勞無功，枉費心血，浪費了金錢，也浪費了時間。
像我這樣，在田裡種了不少植栽，後來又砍除的，這種無奈例子，似乎也發生在不少人身上。老伴常怪罪我，說我腦袋瓜進水，怎都沒事先規劃，想到就種，種了才後悔，最後是砍除，簡直白費力氣。有位好友來了回應，他是衛福部疾官署，某位已退休的長官，也是我公職期間，防疫業務的上級直屬長官，他繼承祖上留給他的田產，據說有2、3甲地，都在都市精華區的週邊，土地價值不菲，身價不凡，他公職退休近10年，退休後專事務農，他在Line上說：「吳醫師，經常收到您的分享，其中的甘苦談，經驗分享，心路歷程，我皆有同感，只是我沒您的堅持與原則。我那塊田地，初期，猛嘗試種植，種了不少植栽；中期，進入整修，耗盡心血，修修補補；後期，就全部砍除，清了空間，回歸原來。收穫就是消磨時間，累積經驗和分享，不求獲利，只求自我心滿意足的感覺。」我感同身受，它說到我心坎裡了，僅是半路出家的，不是從小就從事，專業務農的莊稼漢，想要務農獲利，有如緣木求魚，比登天還難！清了空間，賣了田地，反而獲利更多，且賺了無事一身輕。其實，務農初心，並不是為了賺錢，根本賺不了錢，只是為了興趣、休閒，以及消磨老年時光罷了！我每回坐在田間除草，不存幻想，我都會告訴自己，不用急，不用慌，慢慢來，要的是休閒，田地是草的，草是永遠除不盡的，老年時光也是漫長的，漫長對上不盡，沒輸沒贏，不就是在打發時間嗎？換過來說，老來不做事，不活動筋骨，閒閒沒代誌，不就是等死嗎？老來等死，多悲慘啊！
今（113）年11月24日，週日，晚上6點，彰化市金馬路富山日本料理，醫師公會舉辦「彰化縣醫師公會113年度會員聯誼會暨新舊任幹部交接感恩忘年會」，我攜老伴一同出席。彰化縣醫師公會，成立於民國39年12月3日，我出生前一年，至今74年，即將邁入75年，第25屆舊任理事長是廖慶龍醫師，第26屆新任理事長是蔡梓鑫醫師，一屆兩年，換算下來，應該是邁入51年才對，怎說是75年？或許，早期公會理事長任期，不是一屆兩年，而是一屆三年或四年吧。宴席上，我與某位好友同桌，緊鄰而坐，他是我前彰基老同事，診所執業院長，診所後面有庭院，關於植栽矮化，他有一番經驗：「我後院種了一棵龍眼樹，每年結實纍纍，由於鄰居不時來投訴，說遮擋了陽光，影響了光線，也影響了通風，不得不親自拿鋸子，給與矮化了，導致每年龍眼收成大減，無法如往昔，可以大快朵頤。另外，我後院也種了一棵金煌芒果，為了採收方便，為了方便套袋，也是每年給與矮化。」彼此經驗交流，經驗分享，太棒了，不亦樂乎。說來可惜，很早期，30年前，我開始從事園藝植栽，沒有經驗，也沒有人可指導，完全是個門外漢，懵懵懂懂，不明究理，只知道要種植，卻不會管理，我曾種過一棵金煌芒果樹，果實碩大，有如木瓜，每顆幾近半公斤重，甚至超過1公斤，俗稱牛懶葩芒果。民國55年，高雄六龜果農黃金煌先生，培育成功此芒果新品種，故名金煌芒果，是全球名聞遐邇的好品種。我不懂得矮化，此棵金煌芒果樹，樹高2、3層樓，雖然結實纍纍，顆粒碩大，黃橙橙的，壯觀又漂亮，加上不懂得噴藥，也不懂得套袋，更不敢爬樹套袋，導致每逢產季，只能眼睜睜地，看著果實長滿蟲，腐爛掉滿地！最後呢？看得到，吃不到，最後就是砍除了！如今回想，甚為可惜，也甚為後悔，如果當年能矮化多好！（113年11月25日完稿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七十一）農地崩盤務農去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七十一）農地崩盤務農去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子曰：「學而時習之，不亦悅乎？有朋自遠方來，不亦樂乎？」當文章鋪出後，馬上有好友回應，不單是悅乎，不單是樂乎，而是興奮到極致，手舞足蹈，快樂似神仙，快樂得不得了！上回澳洲茶樹文章鋪出後，即刻有前衛生局老同事，我疾管科的兄弟姐妹，用Line傳來回應：「科長，生活多愜意，田間工作，身心愉悅，多棒的生活，多美的人生！」老同事誇獎，也是鼓勵，除了謝謝，還是謝謝。活到這把歲數，平平安安的，無災無難的，有得吃，有得穿，生活不虞匱乏的，除了感恩父母，感恩歷代祖先，感恩老天爺以外，還能奢求什麼？心平氣和，風輕雲淡，心如止水，全無所求，就是我所求的。至於，長命百歲，家財萬貫，富貴盈門，全是笑談，越渴望，越是遠離。愜意，不是我刻意去追求的；愉悅，也不是我刻意去尋覓的，風吹雨打，日曬雨淋，滿頭大汗，汗流浹背，日日月月，奮力勞動，豈是愜意的？豈是愉悅的？才不呢！一份責任心，一份重擔，一份壓力，我怎能閒閒無事幹，獨享清閒，任田地放著荒蕪？總之，其背後的辛勞和堅持，他人可知曉？不信的話，可租塊田地試試看，保證如閩南俗諺說的，「擋無三下斧頭，趕著吆喝收兵」。因為辛勞工作，因為堅持工作，從筋骨勞動中，相對地，無意中地，百無聊賴地，自我安慰地，獲得了心靈的愜意和愉悅。說真的，這份愜意和愉悅，我誠心誠意笑納了，也祝福眾好友們，後半生也能跟我一樣，愜意和愉悅。
澳洲茶樹是茶樹嗎？可以泡茶葉嗎？千萬使不得！澳洲茶樹不是茶樹，不能泡茶的，不要被名稱所誤導。幾年前，有位中年人，陪著7、80歲的老爸散步，兒子孝順，讓人欽佩，我正坐在田裡除草，他來到產業道路邊問我：「你把田地整理得像花園，又像公園，很漂亮。我阿爸要我問你，你那棵高大的樹是什麼樹？」澳洲茶樹位於田地中央，有2、3層樓高，相對之下，顯得特別突兀，他問的就是這棵澳洲茶樹。在平地，我不曾見過有人種澳洲茶樹，一般人也沒聽過澳洲茶樹，他聽到我說澳洲茶樹，似懂非懂，一臉茫然，再也聊不下去，繼續牽著老爸散步去。澳洲茶樹葉子，類似針狀葉，與茶樹天差地別，有點類似黑松或五葉松，但差別又很大，很難形容。我曾嘗試用扦插的方式，進行澳洲茶樹繁殖，扦插數百棵，卻沒有一棵存活，非常與眾不同。不過，我有一位鄰居好友，向我要了幾株枝條，採用水耕方式，竟然讓枝條發芽長根了，讓我望塵莫及，自嘆不如。因澳洲茶樹具芳香味，可以提煉精油，應他的要求，我曾割了一大把枝條，讓他回家提煉，結果失敗，失敗幾次後，也就不了了之，殊多可惜。澳洲茶樹，本名互葉白千層，是澳大利亞特有的桃金孃科千層屬植物，是一種喬木或灌木，開花花型有如白色刷子，屬經濟作物，枝和葉可提煉茶樹精油，具有殺菌能力，常用於人體芳香療法按摩上。所謂白千層，我猜測指的是樹皮，因樹皮很厚，顏色較淡，可撕成無數層。我感到很納悶的，參加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的登山活動，我曾在山上看過澳洲茶樹開花，但我那棵種了20、30年的澳洲茶樹，竟然至今，不曾看過它開花，難道澳洲茶樹有公母之分嗎？還是澳洲茶樹在平地不開花？怪哉！有誰能解我疑惑？
澳洲茶樹具芳香味，這也是誤導，除非鋸樹枝、樹幹的過程中，才能聞到一小絲芳香味外，否則，再如何搓揉葉子，也聞不到半絲芳香味。在澳洲茶樹旁邊，也種了一棵肉桂樹，1、20年前，全家去大里國光花市閒逛，兒子選購，媽媽栽種，我則負責栽培管理，由於每年有修剪矮化，樹高僅達1米多，不到我身高，既然是肉桂樹，應該蠻有芳香味吧？結果呢？也跟澳洲茶樹一樣，照樣沒有芳香味，僅在仔細搓揉葉子後，才能聞到一小絲芳香味，此芳香味不同於肉桂的芳香味，卻有一股柑橘類的芳香，讓我搞迷糊了，它是肉桂樹嗎？還是何方神聖？不能觀賞，不能聞香，也不敢當香料，留著無用，我想砍除它，但老伴不同意，說種久了，有感情，留著當紀念好了。幾十年務農經驗，我深刻體驗到，想要買到心中理想的，甚為渴望的植栽，很不容易，大抵期望大，失望也大，後果難預料，常常要靠緣份，好緣份，才有好結果。買苗回來種後，經過幾年，苗長大了，結果發現，跟自己的理想差很遠。據說，肉桂樹品種很多，本土種的，外來種的，野生種的，突變種的，不一而足，也有很多樹種，根本不是肉桂樹，卻沾親帶故地，故意跟肉桂樹扯上關係，給人誤導，讓人莫可奈何。我田裡也種過兩棵柑橘類果樹，也是老伴在國光花市買的，種了幾年，開花結果後，才發現不是自己想要的柑橘樹，每棵都結實纍纍，很有成就感，但是，一棵結出小粒的橘子，約3公分直徑大，甜甜酸酸的，勉強還可下嚥，惟果粒太小了；另一棵則結出較大粒的橘子，約4公分直徑大，澀澀苦苦的，不要說吞下肚，簡直就無法入口呢！3、4年前，由於天牛在樹幹上鑽洞，我從洞口挖出肥滋滋的天牛幼蟲來，因長勢不好，不再結實纍纍了，既然不能觀賞，也無法享口福，趁老伴人在美國，我偷偷地，把這兩棵柑橘樹，悉數砍除了，眼不見為淨啦。當然，也有例外的，有如瞎貓碰到死耗子，例如，我田裡種了4棵酪梨，不知老伴從哪裡買回來的苗，幾乎每年，尤其最近6、7年，年年都結實纍纍，產量頗豐，口味可好，普獲親朋好友好評，讚不絕口，吃得不亦樂乎。很意外地，其中有兩棵，甚至是黑美人品種的，甜度較高，不用蘸佐料，也不用料理，就可以直接當水果吃。我吃酪梨，怎麼吃，如何吃，已吃到快成精了。這是務農的好處，也是務農的幸福。國土計畫法實施，農地大變動，農地價值崩盤，農地不值錢，羨慕不如行動，買塊農地務農去吧。（113年11月24日完稿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；（七十）澳洲茶樹妙聞香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七十）澳洲茶樹妙聞香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113年11月22日，週五，凌晨3點56分，來到24節氣的小雪，既然是小雪，都邁入冬天了，早晚氣溫豈能不冷？被窩內多溫暖，人老了，氣虛血弱，身上少了年輕時代的三把火，就是貪溫暖，雖醒來過，仍倒頭又睡去，直到上午7點10分才起床，此刻，陽光已撒在屋外半邊牆壁了，我必須趕在7點半之前出門，否則做不了多少田間工作。其實，年紀大了，尤其最近2、3個月，不再堅持，不再奮力，我去田裡工作，變成了很隨性，很順乎自然，因重聽加劇，我聽不到手機鬧鐘聲，鬧鐘聲叫不醒我，只好隨遇而安，也隨遇而醒，再自然不過了，全靠生理時鐘運行，如古人般，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。我沒多大優點，也不算好老公，但值得你學習，我去田裡前，有一件工作必得完成，這是每日例行公事，不敢或忘，就是倒滿1碗公的豆漿（或黑豆漿），加上2顆雞蛋和1個肉包子（或菜包），一起放進電鍋蒸，等老伴起床後，就有熱騰騰的早餐吃了。豆漿或黑豆漿，以及肉包子或菜包，都是傳統菜市場買的，放進冰箱保存，剛好夠吃一個禮拜，至於雞蛋，則是全聯超商買的。目前，雞蛋恢復昔日價格，也不會限購或搶購，10顆水洗蛋，才45元而已，所以近來，卯起勁來，每天吃兩顆水煮蛋，彌補以前少吃的。前晚，我逼迫老伴拿出厚棉被來，也動手幫忙套棉被，棉被一個人套不了，須兩個人同心協力，才能前後左右套好，我不忍老伴，半夜蜷曲身體，勉強自己，蓋著小被單。冬天蓋厚棉被，踏實又溫暖，夜裡睡覺才舒服，也才一夜好眠呢。
這天，我田間做了哪些工作？我7點半去田裡，10點才回家，有2個半小時的時間，我做的工作豈會少？這種半陰半陽的天氣，又沒下雨，幹活挺舒適的，不會滿頭大汗，也不會汗流浹背，身體熱哄哄的，挺快活的，我當然要幹到舒服，幹到心滿意足，才依依不捨回家。我下午沒有門診，晚上才有門診，我不必匆匆忙忙地，急著趕回家。田裡有一棵澳洲茶樹，老伴買苗，也親手栽種，轉眼間，一晃而過，已種了20、30年，幾年來，ㄧ心直想著要矮化，卻沒去實踐，如今，樹高2、3層樓，樹徑也近30公分，想去矮化，已經有些困難了。據說，澳洲茶樹有芳香味，可提煉香精；又據說，澳洲茶樹可防蚊，蚊子不敢靠近，加上老伴栽種的，我不曾有砍除的念頭，只想矮化而已，然而，我發現，有芳香味是騙人的，不管如何搓揉針狀葉子，就是沒有芳香味，至於防蚊呢？更加騙人的！在炎熱夏季，清晨5點上下，人在田裡工作，不一會兒功夫，成群結隊蚊子，一窩蜂而上，早把我叮得全身包了。不過，我曾小心翼翼地爬上樹，鋸過較低處的3、4根樹幹，鋸樹的過程中，可聞到絲微的芳香味，以此推斷，澳洲茶樹的芳香味，不在樹葉，而是在樹幹。剛好跟檀香柏相反，檀香柏芳香味在樹葉，不在樹幹裡。我個性膽小怕事，更加怕死，我不敢爬太高的樹，以致此棵澳洲茶樹，頂端尚有3大分岔樹幹，只能望洋興嘆，不敢爬上去動它。有趣的，似乎老天在助我，去年颱風季節，颱風尾掃到這棵澳洲茶樹，導致其中1根樹幹腰斬斷落，壓壞無數棵萱草，還好的，萱草是草本植物，是壓不死的。今年如何？今年颱風特多，老天又助我也！113年10月30日，中央氣象署發布強烈颱風康芮海上和陸上颱風警報，10月31日，彰化縣也放了一天颱風假，隔了兩天，風雨散去，我去田裡巡視，發現僅剩2根樹幹的澳洲茶樹，又有1根樹幹腰斬折斷了。太好了！正中下懷，順我心意，我不必親自動手，老天爺已幫我動手了。
這根澳洲茶樹樹幹，僅是腰折而已，樹皮仍連在主幹上，沒有全部斷落，剛好沒有壓到任何植栽，我不急著處理，等樹葉掉光了，樹枝乾枯了，就在這天，我才進行處理。我把樹幹逐步鋸成小樹枝，鋸成好幾截，好方便清運和清理，在鋸樹的過程中，我又聞到ㄧ絲絲的芳香味，不濃郁，不是撲鼻香，也不香氣四溢，僅是淡淡的香味而已，但心裡的感受是舒適又快樂，我不正享受古人的十大雅事「聞香」嗎？我學習古人，清心寡欲，氣定神閒，也跟著享受風雅呢！澳洲茶樹的樹枝和樹幹，其木質部，不是很紮實，也不是很堅硬，不像龍眼樹那般難鋸，兩三下，很快就把斷枝清理乾淨，清爽俐落。這棵澳洲茶樹，僅剩一根主幹，一半樹皮剝落，且有些傾斜，我估計，或許不用等到明年颱風季，這根主幹早晚也會腰折。當然，我也要隨時注意著，避免被突然斷落的樹幹，意外砸到頭。如果，這棵澳洲茶樹，連最後1根樹幹也腰斬了，它會不會就此壽終正寢？駕鶴西歸？不會！不用我擔心，因腰斬處下方，早已長滿無數小枝條了，植物的生命是無涯的，它仍會欣欣向榮，時時刻刻，展現盎然生機呢！當然，我會記取教訓，我會隨時觀察樹枝長勢，也隨時進行矮化，任何時候，都要在我視野掌控之中。清理完斷枝殘葉，此棵澳洲茶樹旁，也種了2棵羅漢松，幾年來，已修剪過好幾次了，早已維持了固定的，該有的藝術造型，我順手拿起修剪刀，再次修飾一番，把徒生徒長過頭的枝條，稍微修剪一下，就顯得漂亮許多了。庭園各類植栽，要有造型，要有藝術，才能顯現意境，否則，雜七雜八，胡亂生長，等同雜亂無章，不能賞心悅目，一堆雜草野樹罷了！除了這2棵羅漢松，旁邊還有3棵變葉木，隨手之勞，三兩下，我亦順手修剪矮化，等來年春天，萬物萌發時，再來欣賞它多姿多彩，花團錦簇，斑駁燦爛，美不勝收，無數色彩的樹葉呢。變葉木，品種甚多，其葉片，葉型繁多，色彩也繽紛，不擔心花開花落，隨時艷麗，更讓人喜愛。在我田裡，共收集了近10種變葉木，隨時有各種色彩可欣賞，美哉！又妙哉！（113年11月22日完稿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九）防範摔跤老人家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九）防範摔跤老人家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11月17日，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主辦的，新竹縣大隘山和鵝公髻山登山活動，當天，因天候陰暗，山徑又濕漉漉的，我與老伴不敢逞強，怕滑跤，怕摔傷，不管甲線或乙線，我倆都沒跟上隊伍，也就是說，不僅沒走甲線，連最基本的乙線也沒走，僅在新竹縣北埔鄉五指山玉皇宮附近，閒晃走動而已，不要說走上1萬、2萬步的，可能連7千、8千步都沒。這種自慚形穢，愧不如人，有史以來最肉腳的走法，當我鋪上Line後，即刻有好友來回應，是安慰，也是鼓勵，「登山健行不攀比，能量力而為，智也！」說得也是，仁者樂山，智者樂水，不管是仁者，還是智者，總之，量力而為，識時務者，乃俊傑也！其實，咱登山協會相當地注重安全，每次登山活動行前，幹部們必三申五令，反覆提醒登山活動，應注意事項：本於自我行為負責，充分了解登山潛在風險，是一種具有挑戰性、危險性、風險級距之戶外活動，應審慎評估自身體能、技術和經驗，選擇山域，從事與自身能力相符之活動，登山者應充分注意自身安全，並自負安全責任。說真的，登山確實有其風險，登山意外不時有所聞，輕者小外傷，重者大外傷，甚至喪失寶貴生命，不能等閒視之，更不能給予輕忽，要審慎評估自己能耐，千萬不要好高騖遠，不要眼高手低，不要不自量力，要量力而為，才是俊傑，也才是智者。
3、4年來，尤其是近3年，自從滿70歲後，發現自己雙腳肌力和穩定度，老化很快，也老化很多，這種老化現象，隨著歲月輪轉，可以明顯感覺得到，一年差過一年，一月差過一月，年紀騙不了人，不是腳程無力，就是重心不穩，踉踉蹌蹌，容易滑倒或跌倒。我是外科醫師，老頭子滑倒摔跤的後果，我看太多了，輕者，腰椎骨折、手腕骨折；重者，股骨頸骨折和顱內出血，重者不緊急處理，會死人的，即使緊急處理，也不一定會活人喔。最近這幾年，不管是在家裡，還是在診所，上下樓梯，我都非常小心，上樓梯還好，不用扶著欄杆，我可以邁步往上走，但下樓梯時，我不敢大意，膽戰心驚，如履薄冰，如臨深淵，自然而然地，手一定要扶著欄杆，握緊欄杆，才敢下樓來。在家裡，燈光昏暗，或沒打燈時，縱然扶著欄杆，我也不敢上下樓梯，必得打亮電燈後，我才敢扶著欄杆，小心翼翼上下樓梯，我就是怕，怕一身老骨頭，根本摔不得。好幾年前，我跟任何年輕人一樣，也是2、3個階梯，當成1個階梯，上下奔跑樓梯的！歲月就是不饒人。你或許會質疑：「你每天田裡工作，無論寒暑，風吹雨打，日曬雨淋，滿頭大汗，汗流浹背，鍛鍊身體，也磨練筋骨，20、30年來，不是身強體健，老當益壯嗎？」沒錯！我每天在田裡工作，奮力工作，努力工作，就是每日有運動，免疫力超強的，20幾年來，沒有感冒過，即使寒流來，下田工作回家，照樣洗冷水澡，至於體力呢？也差強人意的，輸人不輸陣的，才不至於老化得特別快，否則，大腹便便，腦滿腸肥，加上三高、四高（高血壓、高血糖、高血脂，再加上高尿酸）纏身，豈非體質虛弱，渾身毛病，弱不經風，老態龍鍾？總之，70幾歲的老頭子，自不量力地，自詡自己多強，自誇自己多壯，吹噓自己多棒，吹捧自己多行，笑話一場，全是騙人的，老王賣瓜，自賣自誇啦！我敢給你保證，只要滑一跤，只要摔一跤，你這輩子可能要躺平了，縱然沒有躺平，也會病懨懨過一輩子喔！
前幾天，我夜間門診，來了一位老病號，年齡還少我2、3歲，剛滿70歲而已，由老婆帶著，來看我門診，老婆說：老公剛吃過晚飯，去洗手間上廁所，由於步伐不穩，加上些許頭暈，腳沒跨過廁所門檻，導致往後摔倒，後腦勺撞出血腫包，當場似乎有，又似乎沒有短暫昏迷。此刻，病人意識清楚，四肢活動正常，瞳孔大小正常，對光反射也正常，依據老婆要求，照了顱骨X光，當然，X光看不出顱骨骨折。最後，我給病人和老婆衛教，如果病人有嘔吐、意識不清，甚至意識昏迷，二話不說，即刻送往彰基大醫院。其實，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，除了急性硬腦膜外出血、急性硬腦膜內出血外，老人家因腦退化和萎縮，顱骨內有較大容量空間，更容易罹患的是蜘蛛網膜下出血，以及慢性硬腦膜下出血，後面這兩種毛病，屬於頭部外傷的後遺症，當下電腦斷層檢查也照不出來，常在一個月、二個月後，甚至半年後，後遺症的症狀才逐漸出現，例如：頭痛、頭暈、噁心、食慾不振、倦怠、無精打采、失憶、失智、意識不清，甚至意識昏迷等，若家屬沒有提起前面頭部外傷的病史，醫師根本無從檢查起，也無從下診斷。我在彰基外科時代，就碰過此類患者，你說老年人受得了摔嗎？在我早期臨床醫師階段，我也遇過70幾歲、80幾歲的老年人，僅是夜間上個廁所，就摔倒在廁所內，緊急送醫後，診斷出股骨頸骨折，因病人年邁，加上有糖尿病或心血管疾病的，家屬害怕，不敢讓病人動股骨頸手術，醫師也怕風險，不敢勉強病人開刀，導致不了了之，住了幾天院後，就出院回家了。其實，為了病人好，拼死命，也應該開刀。結果呢？病人受不了疼痛，大小便都困難，一天24小時，無法下床，整天臥床，意興闌珊，了無生趣，拖不到半年，等到的結局，必然是死亡。你說呢？老年人受得了摔嗎？我坦白告訴你，不怕你恥笑，人要有自知之明，要充分了解自己，我臥房在二樓，房門口就是廁所間，自忖自己年紀大了，半夜三更的，我絕不進廁所間的，最近幾年，我在臥房內放了尿壺，我寧願使用尿壺，也不願去廁所間尿尿，原因就是以防萬一，我怕夜晚摔跤。人嘛！不怕一萬，就怕萬一，不是嗎？（113年11月20日完稿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八）百合花香忒濃郁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八）百合花香忒濃郁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上回提到，田地後側方，種了一棵七里香，足有10年以上，或許已15年，因一年裡，我難得來踩踏幾回，幾乎已忘了它的存在，沒想到，這幾天它開滿花苞，給了我滿懷撲鼻香，我有如泡進香氣罐內，想不醉也難，結果呢？文章鋪出，我彰中58中區聯誼活動平台，就有高中同學用Line回應：「我們也聞到花香了，我們也醉了！」七里花香前，不管男女或老少，還是族群或民族，眾人不共醉也難。隔不多久，又有好友也來了回應，他說：「七里香，花期不長，但花團錦簇，輕輕搖晃一下，白色花瓣，繽紛墜落，煞是好看。」明顯地，這位老兄也是愛花人士，家裡庭園必然種了七里香，才能看到白色花瓣，繽紛墜落的好看，真的是煞它的好看。此種描述，確實是實情，也真的是美麗！當我身體輕拂而過，還是秋風吹拂下，甚至秋雨剛滴下，瞬間，滿滿的白色花瓣，不約而同，紛紛墜落，有若北國白色雪花飄零，煞是淒涼，也煞是好看。我不禁想起唐詩三百首，杜秋娘的「金縷衣」：「勸君莫惜金縷衣，勸君惜取少年時。花開堪折直須折，莫待無花空折枝。」11月15日，週五，這棵七里香，成千上萬花苞，爭先恐後，大開大放，悉數全開，香氣撲鼻香，也是香氣四溢。然而，僅隔了3、4天，11月18日，週一，氣候關係，跟天兔颱風無關，天兔颱風暴風圈才剛登陸，霎那間，驟降為熱帶低氣壓，煙消雲散了，會影響的僅是東北季風，此刻，有如秋風掃落葉般，七里香花瓣飄落滿地，地上全是殘花敗瓣，淒涼又悽慘，看得我心碎，也看得我心疼，美人遲暮，我心淒淒，相見不如不見，只好狠下心來，把它修剪砍除，修成我個人高度，好等明年再度花開，我倆重續前緣，甜甜蜜蜜好相見。
113年11月17日，週日，我與老伴，起了大早，清晨4點30分起床，怕睡過頭，倆人整晚睡不好，5點盥洗整裝後，準時開車出門，前往彰化市後火車站，參加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年度的登山活動，這是協會年度第25次活動，也是年度倒數第2次活動，因為，不是我在美國照顧孫子，就是老伴在美國照顧孫子，兩人是錯開的，倆人是老來伴，缺一不行，不管是我，還是老伴，都不願，也不喜歡獨自參加活動，因此，今年度活動，連這次，我倆僅參加了5次而已，對不起協會，深感慚愧。此次行程，新竹縣五指山玉皇宮停車場，8點40分下遊覽車後，甲線來回路線，走玉皇宮、竹林禪寺、大隘山和鵝公髻山，往返12.2公里，落差900公尺，至少要花上7個多小時。至於乙線呢？玉皇宮、五指山來回路線，全程6.2公里，落差360公尺，也要花上4個多小時。不管甲線或乙線，看其他山友，大半興趣盎然，虎視眈眈，奮勇向前，我倆都興趣缺缺，只能望洋興嘆，量力而為，莫可奈何，除了老來體力差，老伴近況也不好外，天氣也是個大因素，氣象預報說，新竹縣北埔鄉附近，下雨機率40-50%，下雨機會蠻高的。五指山玉皇宮位於北埔鄉，下車時，天氣陰陰的，天色暗暗的，地上似乎濕濕的，昨晚或清晨，應該有下過雨，雖然不是烏雲密布，但天候明顯不佳，遲早會再下雨的，再看那山徑，泥土、雜草和石塊，也都是濕漉漉的，濕必然滑，老年人怕摔，也承擔不起摔，倆人只能打退堂鼓，不走甲線，也不走乙線，就在玉皇宮附近走走，活動筋骨，加速血脈流通，聊勝於無，也就算了，不要太勉強，誤了自己，也誤了他人。結果呢？這次登山活動，是我倆有史以來，最輕鬆自在的行程，我倆雖在玉皇宮附近，逛了個大圈，此區範圍就是這麼大，走訪了幾個宮廟，肯定沒有走上萬步，可能僅走了7、8千步而已，我不但沒有滿頭大汗，也沒有汗流浹背，更沒有氣喘吁吁的，走來悠閑又舒適，但內心深處，總感覺有些對不起自己呢。說來好笑，你絕對難以置信，除了走大馬路和產業道路外，我倆大半時間，上車時間是下午3點30分，時間多的是，都在享受古人十大雅事「聞香」的氛圍中，享受香氣罐中的撲鼻香，滿臉滿懷的香氣四溢，我倆不僅醉了，也同時飽了。
參與登山活動，難免途中山徑花香草香的，俗話不是說「家花哪有野花香」嗎？山上野花就是比家花香！登山健行，除了養生健身外，不也兼聞香和休閒？在我參與過的健行活動中，最深刻體驗的，也是最令我陶醉的，就是南投鹿谷的溪頭行，溪頭天文台的登山步道，我每次去走台階，10次有9次，必然聞到「蔘仔味」，不單聞香，連人蔘養分也吸進肚子裡了。但是，這次的登山活動，此聞香，非彼聞香也！五指山玉皇宮下車後，我倆走訪了齊天大聖爺廟、武財神廟、財神廟、瑤池金母廟、玉皇宮、灶君堂、受北宮、七仙娘廟、五母宮、土地公廟，以及土地公廟旁的百年相思樹，最後，往後山走，來到盤古廟，其全稱是五指山開基祖盤古廟，祭祀盤古大帝或盤古帝王，據說是全台最早祭祀的祖廟。為何說後山？因下車時，偌大的停車場，正前方是玉皇宮和灶君堂，建築高聳巍峨，富麗堂皇的兩間大廟，而盤古廟則隱藏在後方，若非拾階而上，根本不知後面另有洞天，它也是一間莊嚴肅穆，富麗堂皇的大廟呢。無巧不成書，盤古大帝壽誕，是農曆10月16日，剛好是國曆11月16日，慶祝活動從11月14日至17日，17日是我們登山日，星期假日關係，全台宮廟各神明，陸續進香恭賀拜壽，以致人來人往，人潮洶湧，摩肩接踵，熱鬧非凡。盤古廟裡裡外外，擺滿各界宮廟、政治人物和善男信女，敬獻的花圈花環，紅花綠葉，花團錦簇，漂亮異常，也時時散發濃濃香氣，尤其是淡粉紅色的香水百合，香氣濃郁，更讓現場香氣四溢，充塞整個廟埕、拜庭和廟堂，到處都是香水百合花香，我倆坐在拜庭內圓凳，不想走，也不想動，花香瀰漫中，我不醉也難！至於廟旁庭園，種滿了無數桂花，但桂花香被掩蓋了，全被香水百合花香所淹沒，聞不到桂花香了。我說醉了，怎也說飽了呢？因為，廟裡大量免費提供粢粑、炒米粉和綠豆湯，讓眾人吃到飽，更讓眾人吃平安，神明的好意，豈能辜負？除了額手祭拜，祝壽神明萬壽無疆外，我當然不客氣囉！大啖美食，大吃大喝的，卻之豈非不恭嘛！當然，臨走前，我倆在功德箱內，添上了功德錢呢。神明神通廣大，有如千萬億個AI，不能欺騙，也無法欺騙，所以，必得誠心誠意樂捐，不能白吃，也不能白喝，否則，不單是白痴，神明不僅不保佑，還會懲罰呢！俗話說：「食人一斤，也著還人四兩」，若是食了神明一斤，縱然沒有還兩斤，至少也要還一斤半，否則連神明也會坐吃山空呢！至於我倆捐了多少香油錢？我知道，老伴知道，神明也知道，就不多提了。（113年11月18日完稿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七）花香撲鼻令人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七）花香撲鼻令人醉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頻尿和夜尿，不分男女，是老年人常見的毛病，在人類老化的過程中，難免會碰上，我自己就如此，說不定，每個老年人多多少少都會碰上，由於好發於老年人，閩南話習慣稱之為老大人「膀胱無力」。此話說得很傳神，明白地表示，它不是膀胱毛病，更不是膀胱疾病，而是膀胱無力，跟四肢無力一樣，人老了，四肢無力是正常的，至於膀胱嘛，出現無力現象，也再自然不過了。與「食ㄧ百歲，無法擔ㄧ百斤」俗語，意思是一樣的，人老了就退化。上回文章鋪出後，如我預料的，馬上有好友回應，因頻尿和夜尿是老年人常見毛病，好友是我前衛生局，已退休老同事，她老公則是執業藥師，倆人跟我年齡相仿，都60、70開外了，她用Line回應：「年紀大了，毛病也多了，我是膀胱過動症，而老公是攝護腺肥大，現在是兒子開連續處方箋，給我們倆老服用。」兒子挺孝順的，讓人羨慕，是現任某大醫院泌尿科醫師。膀胱過動症，主要以頻尿和夜尿症狀呈現，沒有任何器質性病變，而是自律神經系統老化、退化的結果，或許，再加上點焦慮、憂慮等問題，膀胱平滑肌不受管控，不時地，不穩定地收縮，而導致頻尿和夜尿，也就是我所說的「單純性」頻尿和夜尿。在我門診，此類患者不少，當尿液檢查正常後，大抵上，我就會直接判定為膀胱過動症，然而，有趣的，好久以來，健保的疾病代碼，我只查到尿道過動症病名，卻查不到膀胱過動症病名，不知何故？說來好笑，體神經系統和自律神經系統，都管不了尿道排尿，哪來的尿道過動症？難道我不學無術，少見多怪了？
同一時間，另有好友也用Line回應了，他是我公職期間的上級業務主管，現任衛福部某疾官署長官，他回應抗生素抗藥性問題，他說：「96年前，佛萊明整理實驗室時，發現黴菌週邊長不出球菌，進而發現抗生素，後來，輝瑞藥廠用發酵技術，大量生產此抗生素，提供二戰期間諾曼第登陸美軍使用。96年來，此抗生素救人無數。1945年，佛萊明等三位科學家，因此發明，獲頒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。依稀記得5、60年前，此美國仙丹，被我們鄉下赤腳醫生，廣泛地使用，他醫遍全村老少和六畜，靠的就是此抗生素。今日，不少病人，看病就要求醫師開抗生素，或亂吃別人的抗生素，或沒按時吃藥，或擅自停藥等等，這些都是讓病原菌，對抗生素產生抗藥性的禍害。」此抗生素，就是青黴素，又名盤尼西林，或稱配尼西林，是台灣早期常用的抗生素。這位長官說在理上，抗生素抗藥性宣導，也是疾官署重要業務之一。由於使用不當等等原因，全球陸續產生超級抗藥性菌株，導致無抗生素可用的窘境，例如萬古黴素（Vancomycin），曾被譽為最後一線抗生素，由於抗藥性菌株的出現，其地位已一落千丈。又例如Colistin，也曾譽為最後一線抗生素，也由於抗藥性菌株的出現（具抗藥性基因mcr-1的大腸桿菌），其地位照樣不保了。全球抗生素的使用，若不好好管控，新型抗生素的研發，趕不上超級抗藥性菌株的產生，人類無藥物可治療的困境，必然會出現，醫師只能眼睜睜地，看著病人死亡，或病人奄奄一息地，躺在床上等死。
113年11月15日，週五，上午7點，天氣晴朗，甚至有些悶熱，我沒穿上外套，騎上機車，直接往田裡工作去。涼風徐徐，迎面吹拂，挺舒服的，我不禁滿臉春風，快樂無比。真的，沒有一絲颱風天的感覺，國家災害防救科技中心說，原本編號25號中度颱風天兔，已減為輕度颱風，將於15日下午起，開始影響台灣陸地，主要是恆春半島、台東、屏東等縣市，台中仍紋風不動。不過，話不能說的太前，也難保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呢。今天在田裡工作，舒暢到極致，人生的美好享受，即使採菊東籬下，悠然見南山，也難形容其萬一！何享受？古人的十大雅事「聞香」啦！秋冬季節，尤其立冬後，萬物蟄伏 ，雜草植栽照樣休養生息，不再任意萌芽生長，跟人類一樣，好好準備過冬和過年了，此刻，除草正逢時，修剪植栽更恰時，最近幾天，我就忙著整理，遠離馬路邊的後方田地。這幾天，我修剪桂花，總共有4棵，全單獨一根莖幹，上頭6、7根岔枝，樹型漂亮，賞心悅目，從2米多高，修剪到只剩我的身高，我原本172.5公分，由於老倒縮，目前僅剩169.5公分，也就是修剪到170公分上下。桂花，四季開花，隨時在開花，經修剪後，淡淡的桂花香不見了，但開始聞到七里花香了。七里香，不是四季開花，可能有五季、六季開花，我觀察結果，它可能一年開5、6次花，每次都滿開，樹梢和樹冠，全開滿白色的花朵，幾乎全部掩蓋綠葉了，當然囉，花香可是撲滿鼻呢！這2、3天來，後面田地這棵七里香，我快把它遺忘了，此時，正含苞待放，有幾朵先開花的，不時散發七里花香，讓我輕飄飄然，愉悅不已，也快樂不停。沒想到，就這天，它可是全部大放送，大開放地大開花，其香氣豈是撲鼻香？又豈是香氣四溢？我簡直把自己泡進香氣罐內了！我茫了！我醉了！我神遊太虛了！這種古人的雅事，這種甜蜜蜜的芬芳，這種臨老入花叢的幸福，你可有嚐過？我辛苦工作，汗流浹背的，滿頭大汗的，這就是代價，這就是回報。七里香花期不長，約一週左右，大不了近兩週，花朵就要全部凋謝，等凋謝後，我再來修剪了。大半植栽，我一年才修剪一次，頂多一年修剪兩次，這棵七里香，去年有修剪，今年已長成2米多高了，等凋謝後，我還是會修剪成170公分高，兩人舉目相視，豈不多有情趣？或許過年前，它又會再開花，再次花香撲鼻，讓我不飲而醉呢！（113年11月15日完稿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六）痛風痼疾去如風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六）痛風痼疾去如風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頻尿和夜尿，特指單純的頻尿和夜尿，所謂的單純，指不包括急尿、尿床、尿失禁或膀胱過動症，也不牽扯攝護腺肥大或攝護腺癌症，它是老年人很常見的毛病，在我的門診，這類患者不少，每診次都有病人來，心急如焚上門求醫。白天頻尿，讓人頻繁上廁所，不勝厭煩；夜間夜尿，不時起床，干擾好眠，也妨害睡眠。上回文章鋪出後，就有好友用Line回應：「個人也有夜尿問題，嚴重時，一夜起來4次，兩小時尿一次，約200-250c.c.，不勝困擾，曾試服多種藥物，但改善不大。後來，改用Minirin 0.1mg，改善很多，如今半夜僅尿一次。目前，每3個月，抽血檢驗鉀、鈉等離子。」老年人老化，自律神經衰弱失調，膀胱無力常見，很少不頻尿或夜尿的，但這位好友的反應，讓我很驚訝，他還年輕，60上下，甚至連60都不到，怎就患了夜尿呢？他提到的Minirin 0.1mg，臨睡前一顆，效果好不好？好得很！比Uracare和Tofranil，好太多了，且保證有效。在我診間，我個人習慣，Uracare和Tofranil 是第一線藥物，當治療效果不好時，才會考慮使用第二線藥物，也就是Minirin，如此依序用藥。既然Minirin效果好，又保證有效，為何不直接使用，反而要繞了一圈後，才去使用呢？豈非折騰患者，也浪費醫療資源？不對！上述說法不正確！當第一線藥物有效，我為何要用第二線藥物？好比說，第一線輕型安眠藥已能讓患者好眠了，我為何要用第二線重型安眠藥？豈非讓患者因藥物耐受性關係，往後無安眠藥可用？所謂藥物耐受性，指藥效逐漸遞減，原本服用一顆就有效，後來變成兩顆才有效，以至三顆、四顆才有效，最後甚至完全無效了。
我門診用藥，小心翼翼，似乎很囉嗦，必得繞圈子，浪費時間，浪費醫療，增加不少困擾，然而，這是當醫師的，不得不的考量。除了安眠藥外，類似的例子，還有抗生素，衛福部疾官署及台灣感染症醫學會，三申五令的，不時強調抗生素的正確使用，當醫師不依病人疾病狀況，胡亂使用抗生素，不該用的也用，該用的，卻不依序使用，倒使用最後一線的抗生素，將造成細菌無窮盡突變，成了超級抗藥性菌株，此後，很可怕地，再也無抗生素可用了。除了上述原因外，我不直接使用Minirin，另有兩個原因。第一個原因，成本考量。Uracare健保價一顆3.8元；Tofranil 健保價一顆1.5元；Minirin 健保價一顆35. 4元，很明顯地，Minirin價錢貴很多，貴了好幾倍，這些健保醫療成本，當醫師的無法視而不見。第二個原因，副作用和併發症考量。Minirin是較新研發出來的藥物，它是人工合成的抗利尿荷爾蒙，我個人認為（僅供參考），給與抗利尿荷爾蒙，有否過頭了？不計因果，有如釜底抽薪？不從頻尿、夜尿原因去探討，卻從源頭加以阻斷，管你去死，一刀兩斷，一了百了，永絕後路！此種殺手鐧，會不會過猶不及？總之，有副作用嗎？有併發症嗎？我學養不夠，我經驗不足，我只能拭目以待。難怪，我這位好友，每3個月，要抽血檢驗鉀、鈉等離子呢。
113年11月13日，週三，有小插曲的日子。今天，沒有垃圾車，我不用倒垃圾，但天寒了，我開始懶散了，躲在被窩裡，可多舒服，邊伸懶腰，邊蘑菇，直等到上午7點，才騎上機車，田裡工作去。不去田裡工作，不活動筋骨，不流些汗，整天會無精打采的，我還是維持老習慣，田裡幹活去，這天才能算過日子。其實，不僅是懶散，我下床時，左足踝外側方，有些疼痛，怪怪的，有點癟腳。奇怪？昨晚還好好的，難道半夜上廁所，下床扭傷了？今年5月初，從美國回來，僅隔2、3週，我又發作了一次痛風，同樣是左足踝，我難道痛風又發作了嗎？我仍田裡工作去，坐在地上工作，還好，但起來走動，發現足踝疼痛逐漸加劇，明顯地，與扭傷無關，我肯定自己痛風又發作了。工作到9點40分，足踝疼痛更加劇烈，走路成跛行了，身體側一邊，拖著左腳走路。這次發作有些不一樣，速度明顯加快，往常，我痛風發作，至今已有6、7次了，當疼痛來到第二天或第三天，疼痛才會如此嚴重，這次竟然半天不到，就如此厲害了，相當地反常。回到家，老婆馬上發現有異，「腳怎麼了？」我輕描淡寫地說，沒事！我痛風發作了。老婆很驚訝：「奇怪！你又沒吃什麼？」我內心暗想著：「11月9日，週六，接受45年資深醫師頒獎表揚，在圓山大飯店吃宴席，吃得太好，普林成分太多，導致痛風發作了。」痛風是老毛病，我平常就有備藥，洗澡之前，上午10左右，我盡快吃了一顆秋水仙素（Colchicine）和一顆普拿疼（Panadol）。疼痛有壓下來嗎？沒有！下午12點45分，我再服用一顆秋水仙素，再加上一顆止痛藥，我不吃普拿疼，改換成伏加斯凝膠（Feldene）。下午1點，我準備開車出門，左足踝很痛，幾乎無法走路，也幾乎上不了車，但硬撐著，我還是開車出門，因下午班有門診。下午門診，坐著看診，沒事，不會疼痛，但起身看患者傷口，或者上廁所尿尿時，則是痛苦時刻，痛到寸步難行，走一步痛一步，走兩步痛兩步。下午5點半，門診結束，準時下班回家，走路，上車，又是一番折騰，疼痛難耐，苦不堪言，卻也只能忍耐。我任何苦都能承受，痛風疼痛小事一樁，不就是痛嘛，我不會太在意啦。回到家，有老婆在，馬上吃了熱騰騰的晚餐，舒適不已，也感謝不已。老婆不在時刻，我可是獨居老人。吃完飯，沒事幹，就坐下來寫點東西吧，閒也是閒著，沒寫點東西，好像沒過日子似的。我原本計畫，等寫完一篇廢話，了卻一樁心事後，諸事皆畢，再來吃痛風藥，沒想到，僅經過了2、3個小時，我的左足踝，竟然完全不痛了，怎麼走也不痛，怎麼甩也不痛，連單腳跳也不痛，好像無事人兒似的，我還要吃痛風藥嗎？你認為呢？算了！藥是毒，痛風來如風，去也如風，既然不痛了，我幹嘛還要吃藥？你有痛風痼疾嗎？學學我，我是你的榜樣，痛風乃小事一樁，它豈是病？（113年11月13日完稿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五）頻尿夜尿豈是病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五）頻尿夜尿豈是病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立冬，24節氣之一，已過去4天了，它落在今年的11月7日，週四，早上6時19分49秒，象徵秋天走了，進入冬季的開始了。我有點嚇壞了，中國傳統24節氣，包括立冬，不就是古老的，老掉牙的，常出現在農民曆上的舊東西嗎？怎麼進步到AI科技時代，連分秒都精準計算出來，幾分又幾秒的，太不可思議了，超出了我的認知，我跟不上時代了！這天，Line交流網路軟體，不管是個人或群組，尤其是我「彰中58風雲榜」和「彰中58中區聯誼活動平台」，前者，有174成員；後者，有95個成員，眾同窗和親朋好友們，不約而同，紛紛趕早，鋪上應節的問候貼圖，不忘提醒氣溫驟降，要多穿衣服，也強調養生，要調息保養身體，薑母鴨和羊肉爐不能免，不僅大快朵頤，也要強身固本保健康。沒錯！開始天寒地凍了！台灣雖身處亞熱帶地區，中國的24節氣仍符合台灣狀況，最近幾天來，白天氣溫25-28度上下，蠻舒適宜人的，但早晚氣溫就不一樣了，冷風吹襲，北風凜冽，寒氣刺骨，全身都要起雞皮疙瘩。我每天早上，只要天一亮，必然去田裡工作，這已是多年習慣，早上5點上下，穿上短袖短褲，騎著機車就出門，然而，立冬前後這幾天，我再也爬不起來了，非得等到6點半後，才不捨地從被窩裡，勉強爬起來；我再也不短袖短褲出門了，而是長袖長褲，再加上一件厚重外套，才敢騎車去田裡，而且，邊騎車，邊拉緊領口，免得冷風灌進領口，害得我全身哆嗦顫慄。去田裡的路上，我看到不少人，不畏寒冷地，仍穿著短袖，在街上遊蕩，尤其是那些國中生，血氣方剛的，氣血充足的，一點也不怕寒風逼人。人老了，年紀大了，血弱氣虛，免疫力下降，沒有生病的老本，我還是老實點，不能逞強，不敢學那年輕人，必得多穿些衣服，保暖身子，以防傷風感冒。
說來好笑，我為何要等到早上6點半才起床？賴床嗎？離不開溫暖窩嗎？不！我是被垃圾車逼的，須在這個時間點起床，垃圾車6點45分會來，我必須趕在之前，準備著倒垃圾。因老來重聽關係，尤其今年9月以來，遽然加重，我聽不清手機鬧鐘聲，設定鬧鐘僅為了心安，有設定，等同沒設定，但大抵上，我都能準時醒來，因60歲以上老頭子，很常見的泌尿道毛病，頻尿和夜尿的，我一個晚上，會夜尿3、4次，所以，大部分半睡半醒的，躺著等天亮，也等早上6點半。這趟6點45分的垃圾車，不是我家門口的垃圾車，有點距離，但也不遠，我都騎機車去倒垃圾，倒完垃圾後，天大亮，太陽也出來了，正好回家，換穿工作服，約上午7點，再往田裡去。至於我家門口的垃圾車，則是上午9點到，我無法等到9點才倒垃圾，我去田裡會太遲。若等田裡回來再倒如何？不行！我從田裡回來，大半已9點，甚至10點過後了，根本來不及倒了，所以，我只好早一班，先行倒垃圾了，一了百了。你或許會問：「你是獨居老人嗎？怎都是你在倒垃圾，難道其他家人不會倒垃圾？」孩子都外出，家裡只有我和老婆，當老婆每隔3個月，去美國3個月，照顧孫子時，我就是獨居老頭子，我不倒垃圾，有誰會倒垃圾？如果老婆在國內，身為大男人，身強力壯的，疼惜老婆的關係，也是舉手之勞，必然由我倒垃圾。身為男人的你，且跟我年齡相仿，家裡的垃圾，是你倒，還是老伴倒？如果是你倒，你是大男人，偉大的男人；如果是你老伴倒，你是小男人，僅享權利，不盡義務，在老伴羽翼保護下的小男人。當然，若你有所不便，體弱多病，彎腰駝背，老態龍鍾，手無縛雞之力，那就另當別論了，不必要，也不能太勉強。
在我門診，60歲以上的男人，尤其是60、70歲的老男人，在泌尿道疾病方面，急性膀胱炎、急性尿道炎、尿路結石除外，最常見的毛病，除了良性攝護腺肥大外，就屬頻尿和夜尿了，這類患者很常見，每次門診都會遇上幾個病人，由於年紀大的關係，老人家習慣自稱，也自嘲「膀胱無力」。頻尿和夜尿，兩者常合併發生，有藥物可治療嗎？當然有！以頻尿來說，最初級，也是最基本的治療藥物，就是uracare 10mg，緩解平滑肌痙攣，成人一天2次，每次10-20mg，餐前1小時服用。至於夜尿呢？最初級，也是最基本的治療藥物，就是tofranil 25mg，睡前1小時，服用1顆，可治療夜尿，也可治療憂鬱症。因頻尿和夜尿常合併發生，我門診開的處方，就是這兩種藥物，對一般患者來說，效果還不錯。然而，藥即毒，沒有一種藥物不含毒性的，也就是說，所謂的毒，指的是副作用和併發症，這兩種藥物仍避免不了副作用和併發症，哪些副作用或併發症？你網路能輕易查詢到，我不廢話。所以，我會應病人症狀和要求，開藥給病人吃，但考慮到副作用和併發症，我需要為了頻尿或夜尿而吃藥嗎？頻尿不是重大問題，夜尿也不是重大問題，僅是老來伴隨的小毛病，又不會死人，有需要大費周章，勉強去克制和制服它嗎？我寧願與它們共存，我不治療，我不吃藥，和平共存，相安兩無事。
我沒有胡謅和瞎掰，更沒有亂扯和胡鬧，我說個學理根據，讓你不得不信。人體有兩大神經系統，體神經系統和自主神經系統。一、體神經系統：較為單純，可受個人意識支配，負責控制骨骼肌之運動，想動右手就右手，想動右腳就右腳，想舉手就舉手，想放下手就放下手，可受個人意識擺佈。二、自主神經系統：較為複雜，又稱自律神經系統，一般習慣稱呼自律神經系統，負責調控內臟器官、平滑肌、腺體的神經系統，不受個人意識支配，不受個人管控，有一定的自律性，自律神經系統還細分兩大部份，交感神經系統和副交感神經系統，此兩系統相互拮抗，一個強，另一個就弱；一個弱，另一個就強，彼此互補，互相平衡，以維持身體穩定狀態。以體神經系統來說，人老了，體神經系統也跟著退化，老年人常見的，想跑跑不動，想走走不動，想快快不了，想慢慢不了，想停也停不了，逐漸失去對手腳、身體的控制，這是老人退化的常態。既然體神經系統，會隨著人老而退化，難道自律神經系統較特殊，不會隨著人老而退化嗎？這是絕對不可能的！算了！不用想太多，不要不信邪，不用去對抗老化和退化，我仍然是那句話，「頻尿夜尿又不會死人」，幹嘛理它？（113年11月12日完稿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四）慶祝活動醫師節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四）慶祝活動醫師節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113年11月9日，週六，第77屆全國醫師節慶祝大會，由中華民國醫師公會全國聯合會，假圓山大飯店12樓大會議廳舉行，場面盛大，邀請賴清德總統致詞，也邀請衛生福利部長邱泰源致詞，我深感榮幸，受邀出席大會，以接受醫療服務45年資深醫師的表揚。醫師節怎會在11月9日？沒錯！醫師節是11月12日，但為了假日好安排起見，醫師節慶祝大會提前3天舉辦了。醫師節，為中華民國政府所訂定，是中華民國的紀念日之一。民國37年7月，全國醫師公會於南京舉行聯合大會，因尊崇國父孫中山為術德兼備的醫師，為效法其博愛濟世的精神，決議呈請政府，明定以國父誕辰11月12日為醫師節。113年減去37年，等於76年，頭尾關係，76年加上1年，等於77年，所以，今年算是第77屆醫師節慶祝大會了。個人託福國父的偉大和庇佑，為人終身大事，選在11月12日訂婚，也選在隔年的11月12日結婚，至今結婚已42年。據說，大陸亦尊稱孫中山先生為國父，毛澤東僅是偉大領袖而已，有時簡稱為偉人，所以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醫師節，也是11月12日嗎？很遺憾的，很抱歉的，不是！2021年8月20日，大陸第13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，第30次會議通過「中華人民共和國醫師法」，該法第5條載明，每年8月19日為中國醫師節呢！不要一廂情願地，誤認中國大陸的醫師節，也是11月12日喔！
台灣首善之都在哪裡？當然是台北市，所以，全國醫師節慶祝大會，必然在台北市舉行，圓山大飯店，中國宮殿式建築，雄偉壯觀，就在台北市中山區中山北路四段1號，中山區和中山北路，很符合孫中山的節日，它也是國內外知名的台北市地標。因慶祝大會選在週六，13時報到，13時50分大會揭幕，我週六下午有門診，時間衝突，只好向診所請假了。因旅途有點遠，且舟車勞頓，我必須早上，就得早些出門。上午10點，我與老婆準時出門，先搭台中捷運至台中高鐵，再搭高鐵至台北火車站，再轉搭台北捷運至圓山站，圓山站下車後，有圓山大飯店自己的接駁車，免費接送到飯店門口，雖說整個路程都有車子可搭，卻也舟車奔波，總共要搭4趟車，往返算下來，就是8趟車了，以致當天回家，已是深夜11點了。我倆依時抵達飯店12樓，正好中午12點半，稍事休息，就開始報到，也很快進行揭幕活動了。我受邀接受45年資深醫師表揚，在鎂光燈照耀下，眾來賓注視下，上台接受衛生福利部政務次長，前立法委員林靜儀醫師，頒發「德術堪榮」獎座，內心雀躍，深感榮耀，無限光榮，無以復加。但雀躍之餘，內心卻有一絲絲的感慨，光陰似箭，歲月如梭，逝者如斯，45年美好歲月，如白駒過隙，一閃而去，人老了，我還能有第二個45年嗎？民國66年6月，醫學院畢業，緊接著，同年入伍當兵；民國68年8月，退伍回鄉；民國68年底，取得考試院頒發的醫師考試及格證書，也取得衛生署的醫師證書；民國69年1月1日，考進彰化基督教醫院外科，正式從事臨床醫師工作，至今幾年了？113年減去69年，等於44年，加上頭尾，44年加上1年，不正好是45年嗎？我名正言順地，取得45年的醫療服務資深醫師資格。不過，有些汗顏的，有20年的時光，我轉換職場跑道，從臨床走入公衛，扣除3年衛生所主任時代，有17年的時間，除了流感疫苗接種、狂犬病疫苗接種、禽流感疫苗接種、傳染病防治給藥等，我必須帶領團隊下鄉接種和給藥外，我完全投入防疫工作，幾乎不碰臨床工作呢！我接受表揚和頒獎，忍不住那份心虛呢。為了上述防疫工作方便執行，以及擔任衛生所的備胎醫師，當衛生所缺醫師時，我這個備胎醫師，能繼續跟健保局簽合約，再招募彰基、秀傳等大醫院醫師協助，讓衛生所能持續執行預防保健和醫療業務，以致我的醫師執業執照，就掛名在衛生所內，衛生局不是醫療單位，衛生所才是行政單位兼醫療單位，至於醫師公會常年會費，每年年會6100元，不是衛生所幫我繳交，就是衛生局公款繳交。我個人猜測，這種變通方式，可能是全國縣市衛生局的首例，也是特例，對我衛生局長官的魄力、照顧和提攜，深覺感激，否則，我今日哪來45年資深醫師的榮耀？我額手稱慶，感激不盡。
醫師節慶祝大會，受獎者年資，分成8個等級，包括行醫滿75年、70年、65年、60年、55年、50年、45年和40年者，對滿70、75年資者來說，已是高齡耆壽了，沒有上百歲，至少已是90幾歲耆老了。以我來說，年資45年被表揚頒獎了，往後，46年、47年、48年、49年就不再被表揚，直到50年時，才再被表揚。5年前，我行醫年資滿40年，有被表揚嗎？有！有收到信函，但我沒報名出席活動！為何沒報名？因為，剛公職屆齡退休，才重回臨床不久，若請假參加，我的門診時段，不是老闆補班，就是第三人代班，造成他人困擾，非我所願，只好缺席了，只等5年後，才來參加了。沒想到，45年受獎年資，終於被我等到了。頒獎名單中，滿75年1人，1位出席；滿70年3人，1位出席；滿65年10人，3位出席；滿60年25人，11位出席；滿55年2人，1位出席；滿50年448人，155位出席；滿45年410人，97位出席；滿40年659人，120位出席，總人數1558人，但僅389位出席，出席比率僅25%左右，等於4人中，1人出席、3人缺席。為何大半缺席？可能跟舟車勞頓、門診衝突、重要私事有關吧？或許，有人認為參加過一次，人生有體驗了，就心滿意足了吧？若是我，我會出席5年後，行醫滿50年的表揚嗎？肯定會出席！因等候5年的日子，豈是容易的？再行醫5年的歲月，又豈是容易的？老之將至，老之已至，人生苦短，歲月不易，我保證會很珍惜的。今年，我大學同班同學，就有9位獲頒45年資深醫師獎，恭喜大家，同表祝賀。醫師公會全國聯合會，不僅表揚和頒獎各級資深醫師們，也表揚和頒獎113年「台灣醫療典範獎」得獎名單，以及「台灣醫療貢獻獎」得獎名單，兩份名單各20位醫師，彰化醫界就有兩位醫師，獲得台灣醫療貢獻獎，足堪醫界楷模，受人景仰。你或許會問，醫師節慶祝大會，為何搞到晚間11點才能回家？若是台南、高雄、屏東或台東的，甚至要半夜或凌晨，才能勉強到家呢！原因無他，既然在圓山大飯店舉辦，當然是會後有歡樂聚餐啦！餐會活動，不僅受獎醫師參加，還可攜帶一位眷屬出席，我當然邀請老婆一同出席，不僅讓她分享老公的榮耀，也同上圓山大飯店大快朵頤，吃頓聞名中外的著名美食呢。（113年11月10日完稿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三）阿茲海默失智症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三）阿茲海默失智症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上回（113年11月6日）鋪文後，某現職衛福部疾官署長官，我公職期間的直屬上級長官，簡單7個字回應：「老之已至喜相迎。」說的也是，意思是說都已74高齡了，遠遠超過65歲，記憶力減退，辨識力衰退，乃自然老化現象，無足為奇，無須擔心，坦然面對即是。另有一位網友，是我彰化高中58年級群組同學，也用Line回應和分享：「吳醫師泡茶，誤以為茶葉滓，倒掉茶葉，又重放茶葉，我老伴也有異曲同工之妙。她上了公車，刷了e卡通，剛坐下，一下子就懷疑是否有刷卡？常吃了藥，等下子又懷疑是否有吃藥？是老糊塗，沒老年癡呆。」說到重點了，我也一樣，常為吃藥傷腦筋，不知自己今天吃藥了沒？我有心律不整老毛病，多年痼疾，早已忘記它的存在了，防範萬一起見，避免血栓形成，近幾年，規定自己每週1、3、5，必吃一顆100mg阿斯匹林，結果呢？常為了今天吃藥沒，搜索枯腸，竭力思索，不知所以，得不到答案，徒傷神。同學說是老糊塗，不是老年癡呆，是否安慰之詞？安慰夫人，也安慰我？我還真渴望如此呢！老糊塗有救，老年癡呆無解呢！據說，依據統計，當病人被確診為老年癡呆後，預期壽命將只剩3至9年，接著，就要跟親人說拜拜，與世隔絕了。
老年癡呆症，不再當作病名了，跟蒙古癡呆症、精神分裂症一樣，避免貼標籤，避免惡名化，美其名起見，老年癡呆症改由失智症所取代，蒙古癡呆症由唐氏症取代，精神分裂症由知覺失調症取代，與病人和病人家屬，感同身受，免得在傷口灑鹽。然而，失智症範圍可大了，原因也多了，總不如老年癡呆症，範圍縮小，簡單易懂，也易了解。阿茲海默症、路易氏體癡呆、額顳葉癡呆、腦中風後血管性癡呆、酒精性腦病變、水腦、愛滋病、神經性梅毒、缺乏維生素B12或葉酸、甲狀腺機能低下、低血糖、藥物副作用等等，都是失智症的病因，但對老年癡呆症來說，前面4個病因，才是老年癡呆症的主因，尤其是阿茲海默症，更佔了6、7成以上。失智症盛行率與人口老化有很大關聯，一般發生於65歲以上，有的65歲以前就發表了，例如我前述的里長老媽，僅60出頭就嚴重發病了。台灣臨床失智症學會，在官網首頁，就大剌剌地表明：「75-85歲長者，約10人有1位失智；85歲以上長者，約每4-5人有1位失智。」很可惜，65-74歲沒有相關數據。同學說的老糊塗，閩南話稱之為老番癲，說得輕描淡寫的，無足輕重的，似嘲諷，又非嘲諷；似疼惜，又非疼惜，好像是老化的正常現象，不用去在意。老人家在正常老化過程中，腦神經也會退化，俗話說的「百歲無法擔百斤」，記憶力、辨識力倒退嚕，這是必然的現象，比如：有時會遺忘東西、有時會把物品放錯地方、輕微的短期記憶喪失、不記得確切的細節等，這些都是老人家常經歷的，豈能說失智症或老年癡呆？然而，你可知道？失智症中的阿茲海默症，其病程可分四期：前期、早期、中期和晚期，越晚期，症狀越嚴重，不僅生活無法自理，還要隨時隨地有專人照顧，連三餐都不知道怎麼吃，有的甚至被插鼻胃管灌食！你所不知道的，阿茲海默症前期的症狀，根本無法與正常老化作區別！是正常老化，還是失智症前期？怎麼辦？只好等到干擾正常生活，生活出問題了，造成個人和家屬不便了，始就醫，接受醫師評估、檢測和診療了。能及早診斷嗎？能及早預防嗎？能及早治療嗎？算了！多一事，不如少一事，等真正遇到了再說吧！如果能預防，如果能治療，哪來的失智症？你說呢？
據說，失智症跟遺傳有關係，尤其是阿茲海默症，然而，我家族先人，包括我父母，最高齡的，大抵77、78歲而已，沒有超過80歲的，我是否有失智症基因？很難判斷！又據說，西方人的失智症，多阿茲海默症，至於東方人，尤其是台灣人，多的是腦中風後血管性癡呆。當然，我期望我僅是正常老化，而非失智症的前期，我不想增加家人的負擔，這是經年累月，讓家人痛苦的負擔。我每天開車上班，所以每週要加油，當我發現油錶快沒油了，今天下班後，要去加油了，結果呢？往往錯過加油，不是1、2次，而是很多次，均依照每日慣例，直接左轉回家，而非右轉去加油站，讓我苦惱不已。後來，預知要加油了，上班下車時，我把抹布放在擋風玻璃前儀表板上；下班上車時，我又把口袋內皮夾子放在抹布上，如此雙重提醒，反覆提醒，沿路提醒，我才能夠不錯過加油。還有，老婆去美國，一去三個月，我三餐都自己煮，不！是兩餐，不是三餐，我一天只吃兩餐，當我煮飯時，很好笑的，常常打開冰箱後，卻不知道要拿什麼，總要花上1、2分鐘，望著冰箱內回想，才能想起自己要拿的東西。我親愛的高中、大學同學們，你們會這樣嗎？正常老化嘛，豈是可恥的？說歸說，我還是擔心失智症，為了防範失智症，我只好寫文章鍛鍊腦力了，當你看到我鋪文時，還請多擔待，多包涵。寫文章能預防失智症嗎？我不知道。（113年11月8日完稿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二）老年癡呆安眠藥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二）老年癡呆安眠藥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用保溫杯泡咖啡包，3杯配上3包，一個對上一個，如此輕而易舉，且簡單的事情，我竟然也會搞錯，真不可思議，也真莫名其妙，不是我鑽牛角尖，而是至今仍想不明白，難道這是老年癡呆的前兆嗎？還是老年癡呆的警訊？113年5月1日，走出長榮飛機，回到闊別3個月的台灣，老人家長途飛行，跨過太平洋，足有12個小時以上，唯一的感受就是累，回家的需求就是休息，除了休息，還是休息，以致有很長一陣子，沒有寫一些有的沒有的隨筆。某位住在北部的客家人，常校正我文章錯別字的Line好友，是良師，也是益友，他忍不住了，在7月16日，傳來了信息：「吳醫師，您怎麼好久沒貼文章了？」我不知如何回答，只能隨手回應：「老年癡呆了。」他還真相信了，「別跟我開玩笑啊！」我不以為意，嘻皮笑臉地回覆：「癡呆沒煩惱。」過了一陣子，直到8月8日，父親節，停頓了3個多月後，我才再開始寫「老之將至喜相迎」系列文章。如今回想，我搞出泡咖啡烏龍事，似乎不是嬉皮笑鬧事，難道會是一語成讖嗎？其實，不是笑鬧事，也不是一語成讖，而是內心深深感到，老之將至的感嘆，老了，不代表老年癡呆，但與老年癡呆能有幾步之遙？不！所謂「老之將至」，是自我安慰的話，「老之已至」才是真實的話。生命是無奈，是莫可奈何，生老病死，無處不在退化的器官，終至煙飛雲散，以至死亡，是不能不面對的遺憾。好理家在，幾個小時前，有Line好友傳來鼓勵：「不是老年癡呆，而是難得糊塗。」老頭子，加上糊塗，等於老糊塗，老糊塗不是醫學名詞，也不是常規醫學病名，然而，老糊塗和老年癡呆有何區別？兩者如何鑑別診斷？有些困難，須有實證醫學佐證。我個人的真實紀錄，或許可以當成千上萬案例中的一個，貢獻社會，服務人群，有助於未來醫學研究吧。
是老年癡呆前兆嗎？是老年癡呆警訊嗎？前兆或警訊，剪不斷，理還亂，算了！不去思考那麼多了。其實，事出有因，其來有自，事情可以追根就柢的，不單泡咖啡這檔糗事，就在10月份，僅上個月而已，我也因泡茶葉，陸續出現兩次糗事，說真的，我不聯想到老年癡呆也難！家裡有3包真空茶葉包，也有2罐茶葉罐，放一陣子了，不知道誰送的，早已忘了一乾二淨。真空包裝，沒有開封，又是乾燥的品項，雖放很久了，應該不會壞掉吧。等美國兒媳們，所送的一大包咖啡喝完後，從今年9月開始，我改換喝茶葉，免得暴殄天物，把茶葉浪費了。每晚臨睡前，我會用電熱水壺，煮一大壺開水，用兩大瓶保溫杯，泡上茶葉，隔夜正好泡透又泡開，早上方便飲用。我個人習慣，去田裡工作前，空腹，先喝一大杯茶，提神，也補充水份，田裡回來後，再喝一大杯茶，下午或晚上，又再喝一大杯茶，有助於提神醒腦，兩瓶保溫杯的茶就喝完了，必得重新沖泡，如此每天循環著。某天，如同往常，我一邊燒開水，一邊把保溫杯內的茶葉滓倒掉，用水龍頭沖洗後，重新裝上茶葉，等著準備泡茶。才裝上茶葉，僅3、4秒鐘的時間，僅僅霎那間而已，我竟然忘記剛裝上茶葉的事，以為保溫杯內尚有沒沖洗乾淨的茶葉滓，於是，倒掉剛裝上的茶葉，重新沖洗後，才突然驚覺，糟糕！我腦袋怎麼了！我腦袋秀逗了！那不是茶葉滓，而是剛裝上的茶葉啊！我很驚嚇，好糟糕的事，難道我腦袋壞掉了嗎？我老年癡呆了嗎？就在我疑惑中，也遲疑中，僅僅過了2、3天而已，這種烏龍事，竟然又憑空再犯了！天啊！不可理喻啊！我到底怎麼了？除了老年癡呆外，還有更合理的解釋嗎？請教眾兄弟了，跟我年齡相仿的高中或大學同學，有人碰過跟我類似遭遇的嗎？請不吝賜教。
在我門診，遇過的老年癡呆症，不知有凡幾，嚴重的有之，輕微的更是不少，其比率不低喔。有位里長的老媽，年齡不是很大，60出頭，還未滿65歲，每5、6天，或7、8天，就由村長帶來我診間，說在家裡吵得要命，吵著要來打針，只好順她的意，帶來打針，而老媽唯一的主訴，只有一句話「頭很痛」，就坐在診療椅上，面對著我，瞪著眼睛，不是注視著我，而是漫無眼神地說著。她不會尊稱醫師，不會說自己頭痛，不會說要打針，說完「頭很痛」三個字，就是呆呆坐著。我問她：「中午吃飯沒？」她想了想，回答說有。當我問她吃什麼？乾飯或稀飯？麵條或麵包？她一臉茫然地望著我，噤聲不語，再也無法繼續回答。里長說老媽有老年癡呆，長期在彰基或秀傳治療，但成效有限，沒半絲好轉，有吃藥，但等同沒吃。我問里長：「老媽會偷跑出去，以致迷路，在外遊蕩，不知道如何回家嗎？」還真的有，且經常發生，家屬不時報警找人，經路人報警後，才由警察送回家，以致後來，大門要裝上暗扣，避免老媽半夜偷跑出去。我告訴里長：「在老媽身上掛上名牌，寫上住址和聯絡電話，避免遺失，找不到人。」沒想到，老人家不喜歡，會把名牌扯掉。我又告訴里長：「你身為里長，人脈廣，你可以拜訪分局轄下所有派出所，告知媽媽現況，請警員們多關照。」結果呢？不用關照了，因轄內每個警員都送老媽回家過，都知道老媽罹患老年癡呆症。可憐的老媽，活著的意義，除了動物天生本能，吃飯、睡覺、大小便外，就只剩下打針了。轉一下話題，長期吃安眠藥的人很多，在我門診，不時遇到70、80歲，甚至80、90歲的老人家，病懨懨的，氣如游絲，卻直說整晚沒睡覺，吵著醫師開安眠藥，我不禁感嘆，這不也是老年癡呆的一種臨床表現嗎？我本人是不吃安眠藥的，長期吃安眠藥，會引發老年癡呆嗎？好像沒有這種說法，但兩者是否有關聯？很值得研究！若奢望國外安眠藥廠商作此方面研究，等同自斷財路，別作夢了！簡直緣木求魚！（113年11月6日完稿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一）老年癡呆欲上身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一）老年癡呆欲上身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，我熱愛的家鄉登山協會，113年11月3日，桃園大溪登山行，順利進行，也圓滿結束，即將功德圓滿了，但是，有點小插曲，何插曲？原本下午3點半，這是每次登山的固定行程，眾人搭車返程回家，由於協會幹部突發安排，我們提前半小時上車，不是返程回家，而是多出了一個小行程，遊覽車載大家，參訪大溪老街。大溪老街，遠近馳名，享譽國內外，就在附近，近在咫尺，不去走一遭，豈不內心要惆悵？台灣人不也要為台灣拼經濟？大溪老街，來過不下2、3次，人潮洶湧，摩肩接踵，熱鬧景觀，不時在腦際迴盪，更讓我驚嘆的，整排日據時代老建築，仍保留至今，讓人走入歷史的廊道中，搞不清自己是古人？還是近代人呢？老婆要買豆腐乳和豆腐乾，我舉雙手贊成，我特愛豆腐乳，尤其吃稀飯時，缺了豆腐乳，哪有吃稀飯的氛圍？每次門診，遇上嚴重腹瀉的患者，我都會叮嚀：「這一、兩天，吃清淡點，最好吃稀飯配豆腐乳。」腹瀉會引發脫水和電解質不平衡，尤其加上嘔吐，則會加倍嚴重，豆腐乳鹹，高鹽，多氯化鈉，正好可補充鹽分，平衡體內電解質。或許，你會不服氣，用醫學常識質疑我：「豆腐乳鹹，有益於腹瀉病人，但對老人家不好，尤其70、80歲的老頭子，常有三高疾病，高血糖、高血壓、高血脂的，因此，腎臟功能多不好，飲食應該忌鹽，三餐要吃清淡，尤其豆腐乳是禁忌，只能細品嚐，不能常吃。」這種說法，符合醫學常識，有三高疾病的，尤其腎功能有衰竭跡象的，腎絲球過濾率太低的，鈉離子、鉀離子等，無法從腎臟排泄，產生了高血鈉、高血鉀的，以致高鈉的豆腐乳是犯禁，必得戒口。
你似乎暗指我是70、80歲的老頭子嗎？且是有三高疾病，加上有腎衰竭疾病的老頭子嗎？其實，即使明指我就是那個老頭子，我也不會介意的，人老是生命自然的過程，每個人早晚都會老，包括你我他，大家都會老，必定會老，且準時會老。還好的，感謝父母給我好基因，加上個人生活好習慣，至今，我都沒有三高疾病，更沒有半絲腎衰竭的毛病。若要所有老人家，都忌口豆腐乳，就有點似是而非了！臨床醫學，無法一概而論，要視個人狀況而定，營養學更是如此，要因人而異。在我臨床醫師過程中，遇過不少老人家，說不上什麼毛病，像似老化似的，就是病懨懨的，無精打采的，食慾不振、消化不良、精神不濟、神情渙散、身體虛弱、全身乏力，坐也不是，躺也不是，卧也不是，走路又沒體力，眼睛似閉非閉，似睡非睡，整個人好像要羽化了，要跟世間說拜拜了，精氣神幾乎要潰散了，我有親人就是如此。當抽血檢查結果，報告出爐了，才發現鈉離子、氯離子、鉀離子、鈣離子等等，全部低到驚人的可怕，若不盡快矯正那不平衡的電解質，病人肯定要見閻羅王了！切記！說來可憐，老人家，尤其是獨居的老人家，三餐都很「青菜（隨意）」，很隨便，很簡便，很清淡，加上老來食慾差，食量又少，不僅營養不夠，連電解質也不足，豈能不病懨懨？豈能不無精打采？所以，如果老人家，沒有三高等疾病，更沒有腎衰竭毛病，三餐不應該清淡，而是要重口味，大魚大肉和山珍海味，又鹹又辣的，豈能說不好？忌口豆腐乳就是錯誤的觀念！總之，老人家要了解自己的健康狀況，才能吃出健康來，你說呢？
一趟稀鬆平常的登山行，我參加協會都已17、18年了，參與的登山活動，不知有凡幾了，就是如此平常。清晨5點30分，天剛矇矇亮，提早搭上遊覽車，然後隨著遊覽車移動，在北上高速公路上，不是看著窗外田野風光，就是閉眼假寐或閉眼養神，無憂無慮的，無所掛慮的，別人開車，自己搭車，不動手，不動腳的，豈非愜意又快哉？人生難得幾回悠閑？至於爬山呢？已非重點了，走多少算多少，只要能活動筋骨，讓肺部氣喘吁吁些，讓心臟猛烈跳動些，加上滿頭大汗和汗流浹背，此行的目的就達到了，就值回票價了，然而，我怎會跟老年癡呆聯想在一塊？回頭來說前一晚，11月2日，週六，晚間8、9點，我燒壺開水，準備泡咖啡，就用老婆剛下飛機，帶回家的3包咖啡包，我拿出3個保溫杯，1個保溫杯泡1包，3個保溫杯剛好泡3包，也就是說，每個保溫杯放1包，這種算數再簡單不過了，縱然是國小一年級生，也懂得怎麼計算，也懂得怎麼泡咖啡，不是嗎？我共泡了3杯咖啡，萬無一失的，睡好覺，等明天登山健行，方便飲用。然而，在爬頭寮山時，我喝了其中一罐保溫杯，「奇怪？為何如此淡？怎麼沒有咖啡香，也沒有咖啡味？飛機上的咖啡包都這麼淡嗎？」爬到半途，我不信邪，打開另一罐保溫杯，預備喝咖啡時，始驚覺自己老糊塗了，嚴重的老糊塗了，這罐保溫杯裡，竟漂浮著2包咖啡包，也就是說，剛才那罐保溫杯，為何沒有咖啡香和咖啡味？原因就是，我根本沒把咖啡包放進去！太糗了！我噤若寒蟬，不敢吭聲，不敢讓老婆知道，免得被她嘲笑。換句話說，共3包咖啡包，第一罐保溫杯，沒放咖啡包；第二罐保溫杯，放了2包咖啡杯，多放了1包；第三罐保溫杯，放了1包咖啡包，這才是我要的。至今，我仍不明白，當下我怎會犯錯？3罐保溫杯排成一排，拆封咖啡包，只是1、2秒鐘的事，依序放進保溫杯，不就如此簡單嗎？很短的時間內，我竟然也會搞錯，真的很不可思議！我到底怎麼了？剎那間，我腦筋打結了？我腦筋失聯了？我不禁聯想到老年癡呆，這是老年癡呆的前兆嗎？在我門診，遇過不少老年癡呆的患者，挺可憐的，人老，就不免患上老年癡呆，越老，患老年癡呆的機率就越高，我不作此聯想也難。（113年11月5日完稿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）登山健行是引言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六十）登山健行是引言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113年11月3日，週日，我與老婆倆人，參加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的登山活動，地點是桃園大溪，甲線隊伍是O型縱走，要踏遍金山面山、金面山、十三份山和山麻坑山，全程11.3公里，落差650米，耗時5-6小時，行程不算輕鬆。此行程，是協會今（113）年第24次活動，由於我和老婆倆人，陸續分別在美國照顧孫子，包括今天行程，至今只參加了4次活動，快要從會員名單除名了。少年夫妻老來伴，只有我一人來爬山，我了無意願；若是老婆一人來爬山，又豈會有意願呢？太孤單了，太肅穆了。我這個70餘歲的老頭子，我敢走甲線嗎？老婆2天前，11月1日午夜過後，才從美國，剛搭機回來，一趟行程，包括日本轉機，總計20個小時上下，不管啥時差問題，平時倆人都走乙線的，我們敢走甲線嗎？開啥玩笑？簡直不知量力！協會安排的乙線是，讓山友在慈湖遊客中心，以及慈湖紀念雕塑公園，隨心所欲，快樂自由行，或者，想多一點挑戰，可以逆向行走，與甲線隊伍會合後，再往回走，回到慈湖停車場，量力而為，走多少算多少。來了5輛遊覽車，每輛車滿載40人，約200人，我估計一半的人走甲線，另一半的人走乙線，我們登山協會大致上，一半的人屬老弱婦孺，來搏健康的，不是來拼體力的。咱協會，70歲以上的山友，不計其數，因70歲以上的，有優惠，車資可以減免100元，至於65歲以上的山友，只能算小老弟，衝鋒陷陣要靠他們。據我所見，女人是強者，更是勇腳，走甲線的女人，永遠多於男人。
我原本的規劃是，來到慈湖停車場，下遊覽車後，我倆人就在慈湖附近，漫無目的地，漫步健行和自由行，活動筋骨，訓練腳程，也打發時間，我雖然每天在田裡工作，大抵是坐在地上，彎腰和轉動身體，雙手勞動而已，已經很久沒走路了，總要走個1、2萬步，最好2萬步，才不虛此行，也才值回票價吧！沒想到，某登山前輩召集小隊伍，欲攀登附近的頭寮山，我倆人迷迷糊糊地，尤其是我，有重聽，聽不清楚別人在談論什麼，也跟上了隊伍，跟在眾人屁股後面走，我直想著，要多走路，心臟要操練一下，否則心臟要廢掉了。頭寮山，又名湳仔溝山，山頂有座總督府圖根補點基石，類似一般的三角點，網路說標高480米，是一座小小山，跟八卦山差不了多少，但現場供拍照的圖表，卻標示493米，不知何者正確？在此，可遠眺慈湖、白石山和復興山，我不知道復興山、白石山是哪兩座山，但下山時，環山道路是復興路一段、二段的，將公陵寢大門，就在復興路上。總督府指的是啥？指日據時代的總督府嗎？我不知道，為何有總督府圖根補點基石？我也不知道，總之，整個山徑亦稱總督府步道。10月31日，週四，康芮颱風，預計下午登陸台灣，預估晚間快走出海，我放了一天颱風假，很擔心隔日風雨仍強，1日仍要放颱風假，更膽心妨害老婆，從日本轉機回國班機行程！好理家在，颱風出海後，強度迅速減弱，成了中型颱風，即刻跟台灣說莎喲娜啦了，我不用再放颱風假，老婆也能順利下飛機了。由於颱風影響，整個總督府步道，滿目瘡痍，樹枝和樹葉，掉滿整個步道，觸目驚心外，不少巨大樹木，連根拔起，橫倒步道上，我不時要跨坐樹幹上，手腳併用，攀爬過去，才能繼續往下走，是很辛苦，卻另有一番風味在心頭。走了近一個小時，氣喘吁吁，滿頭大汗，汗流浹背，加上後面山徑較陡，都得攀繩而上，又喘又累的，我有些氣餒，真想放棄，但老婆體力好，興致勃勃，勇往直前，我豈能輕言放棄？只好捨命陪君子了。多大的辛苦，就有多大的喜悅和滿足，成就感會滿盈的，走了一個多小時，終於登頂了，興奮不已，跟著眾人，在三角點前，拍照留念，自我炫耀一番！山頂視野開闊，晴空萬里，一望無際，俯瞰和遠眺，有一種睥睨天下，唯我獨尊的快樂。如果，你跟我一樣，都是老頭子，你肯定很羨慕吧？登山健行後的快感，先付出，後享樂，肯定勝於出國旅遊的吃喝玩樂吧？
下山路程，約40餘分鐘，因下坡關係，一路走來挺輕鬆的，不費力，很愜意，不禁放開胸懷，享受林中樹蔭下的清涼，也享受林中的寧靜安詳。終於來到山腳下，眼睛一亮，落入眼瞼的，是一條很長又筆直的隧道，感覺有1公里長，名稱是舊百吉隧道，實際長度是343米，寬4.5米，乃日據時期，聯絡角板山和大溪的交通要道。台灣光復後，百吉隧道曾土石崩塌中斷，經整修後，南洞口留有當時省主席黃杰的題字，「百吉隧道，北段橫貫公路」，後因不符合公路交通需求，緊鄰旁邊，另闢建了雙向通車的新百吉隧道，舊的百吉隧道，於民國96年，轉型為歷史廊道，成為人們懷念舊往的觀光步道。走在舊百吉隧道，燈火通明，涼風徐徐，神清氣爽，有股歷史氛圍在心頭，前人種樹，後人乘涼。我倆與山友們走散了，我倆只好獨自行動，穿過復興路，預備走往後慈湖，再通往慈湖，但走到半途，路途似乎很遙遠的，有些害怕，不敢任意冒進，詢問在地人後，她們說：「此路是林蔭大道，後慈湖目前關閉，無法通行，到不了慈湖，且離後慈湖，尚有一段距離。」安全起見，只能往回走，且往慈湖方向走，免得落單，趕不上遊覽車，妨害眾人行程，遭人詬病。我倆沿著復興路，往下直走，道路挺漫長的，加上人生地不熟，難免要問路，免得走上反方向。來到蔣公陵寢大門，內心稍感放心，門是關閉的，但放心起見，仍搜尋網路，確保安全。蔣公陵寢原本是開放的，只週二公休，不知何緣故，今天不開放，或許颱風天關係吧？繼續往下走，看到路旁湖泊了，再看到慈湖建築物了，緊接著，看到停在停車場的遊覽車了，也看到慈湖旁的雕塑公園了，總算放心了，下午近1點，登山健行了一大圈，我倆回到原點，我估計運動到了，至少走上2萬步了。文章廢話到這裡，你可能懷疑我在寫登山健行遊記，是嗎？不是！登山健行僅是引言而已，我要談的主題，仍是「老之將至喜相迎」，稍微離題，但不偏離主題，我的主題內容為何？文章太長了，下回再詳述。我深沉的感觸，年齡不會騙人的，人會往老年癡呆方向走嗎？應該是！切記！一個老頭子，越強調自己年輕，越強調自己青春永駐，處處不讓人，時時不服輸，越是有老年癡呆傾向！戒慎小心喔！（113年11月4日完稿）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五十九）老鼠啃食地瓜夢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五十九）老鼠啃食地瓜夢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金剛經說：「如夢幻泡影，如露亦如電」，以人的生命來說，尤其相較於無窮的宇宙，世間沒有不變的永恆，只有不斷更迭的過程，人在過程中，難以堅持，難以固執，只能隨波逐流，流到哪裡，就算哪裡，強硬不得，也強勢不得，多強悍，多霸道，最終也只能低頭，不是嗎？此種思維，能應證在我身上，我辛苦種金露花，後來砍除了；我辛苦種九重葛，後來砍除了；我辛苦種火龍果，後來砍除了；我辛苦種龍眼樹，後來不也砍除了？我田裡所種的植栽，後來被我砍除的，還有許許多多的例子，不勝枚舉，說難聽點，罄竹難書喔！我腦筋轉個彎，不禁聯想到，古人的幾句俗語，「富不過三代，窮不過五服」、「天無一月雨，人無一世窮」、「官無常貴，民無終賤」，就貧窮與富貴這兩樣，世間就是無常的，瞬息萬變的，絕不會永恆不變的，花無百日紅，人無百千好，推而廣之，所謂的人間至寶，愛情、友情、婚姻、親情...等等，不也如此嗎？不也過眼雲煙嗎？不用去追求、爭求，更不用去強求、霸佔，來了，就接受；去了，就目送，全順其自然，自己就當個旁觀者，甚至是個局外人，處心積慮也好，事不關己也好，觀看整個過程，喜歡，就歡心觀看；不喜歡，就視而不見淡看，人生苦短，生命很快就過去了！不是嗎？何須介意？何須在意？總之，不必給自己尋找煩惱啦。我參悟了，你也要參悟，不要罵我笨蛋，不要罵我傻瓜，辛苦種植，又辛苦砍除，盡幹白工，盡做無意義的工作，這是世間無常的輪迴，我就是喜歡享受那辛苦的過程！滿頭大汗辛苦嗎？汗流浹背辛苦嗎？不！那是享受辛苦，也從中享受快樂呢。你參透我的思想了嗎？回頭，你多唸點佛書，尤其金剛經。颱風天，某疾管署長官用Line，轉寄法鼓山聖嚴法師講解金剛經的視頻，總共16集，我要找時間，沐浴齋戒，焚香靜坐，仔細凝聽了。
30、40年前，我花了2年多時間，不斷地擴充，靠近產業道路邊，將近200坪的田地，都種植了地瓜。說到地瓜，你一定笑死了，啥？怎會種地瓜？地瓜者，就是蕃薯啦！日據時代，二戰期間，糧食短缺，沒有米飯可吃，只能吃地瓜或地瓜籤，甚至，有地瓜和地瓜籤可吃，就要謝天謝地，感恩半天了！我這輩70、80歲以上的老頭子，兒時，戰後經濟凋零，常餓肚子，吃了不少地瓜，至今對地瓜，都還懷抱感恩的心。地瓜生長期短，約5、6個月，甚至更短，就能收成；生長快速，能很快長出塊莖，重可達半公斤或1公斤的；可以當主食，也可以當副食，台灣各地都可種植，種植面積大，產量就大，以致價錢便宜，不是高貴的稀奇珍品。總之，這麼粗俗的農作物，我為何專門去種？說的也是，地瓜是粗俗的農產品，民國50、60年代，地瓜常用來養豬呢！地瓜非常好種，只要扦插法，剪一段地瓜莖，約20、30公分，插入泥土裡，每天澆水，就能存活，百分百的存活。我種地瓜的樂趣，除了收成，可以大快朵頤以外，主要是收集各品種的地瓜，滿足那種收集慾。每次到鄉下或山區田野，看到有人家種地瓜，葉子形狀、顏色不同的，莖幹顏色、型態、攀爬不同的，我都會上前要品種，剪幾枝莖條回家自己種。在我努力收集下，我總共種了10幾種品種的地瓜，地瓜皮有白色、黃色、褐色、紫色、黑色的...，不一而足。至於地瓜肉呢？也是五顏六色，包括白色、淡黃色、深黃色、棕色、紅色...，鮮豔亮麗，各有看頭。至於口味如何？也是各異奇趣，有軟綿的，有紮實的，有鬆軟的，有的甚至有特殊香味的，各有風味，自有優劣，難分高下。至於甜度呢？照樣差異甚大，有甜如蜜的，有中等甜度的，有淡如水的，隨個人喜好，不分軒輊。看到整片地瓜田，隨便挖，就能挖出幾種不同品種的地瓜來，心裡的成就感，難以言喻，快樂無比。當然，也不時對親人或外人，大肆誇張和炫耀呢！
僅種了4年左右，我又把地瓜田全部清除了！清除的原因，不是我的本意，而是被逼迫的！怎麼被逼迫？罪魁禍首是老鼠！第一年，地瓜田平安無事，風平浪靜，翠綠無比，欣欣向榮，迎風招展，地下塊莖，結實纍纍，顆顆碩大，想吃哪個品種，就挖哪個品種來吃，不時可以換品種，也是換口味來吃，吃得口齒留香，也吃得眉開眼笑，不亦樂乎。但是，夢魘開始出現了，在種植第二年的下半年，突然間，我發現地瓜田出現不少坑洞，觀察結果，原來是老鼠鑽洞，在啃咬埋在地裡的地瓜！我不知道怎麼處理，也不懂得怎麼處理，只能眼睜睜看著地瓜田遭殃。地瓜田的遭殃，非常快速，沒幾個月，大約2、3個月，逐步擴大，也逐步嚴重，早期是挖坑洞，到後期，簡直在鑽隧道，整畦整畦的地瓜，全部被鑽了隧道，地裡肥碩的地瓜，無一倖免，每塊球莖都被啃食光光，完全糟蹋光了，只剩下小小細屑，分散地留在洞口，對我嘲笑，我除了氣炸外，完全束手無策。我這個人，也算固執，不會創新，就只會固執，不是擇善固執，而是死腦筋的固執，我不信邪，拿鋤頭，剷平一畦畦的壕溝，我重新扦插，再次種上地瓜莖，總之要跟老鼠硬碰硬！結果呢？等1、2個月後，正開始長小地瓜的時候，老鼠又進行空襲了，照樣鑽洞，照樣把小地瓜啃食光光！我臉色發青，日月無光，痛心疾首，欲哭無淚。如此反覆2、3次，結局都一樣，我完全無輒了，賠上我性命也無用，最終，我完全投降了，我徹底放棄了。後來，聽隔壁老農說，即使撒殺鼠藥，成效也不彰，老鼠挺聰明的，不易毒殺，最好的方法是輪種，一年種水稻，一年種地瓜，因種水稻時，田地必然淹水，老鼠只得搬家，不搬家只會淹死，如此才能趕走老鼠，否則種地瓜，等同養老鼠，把老鼠養得越肥，也繁殖得越多，啃食地瓜也永無止境。至今，很無奈，即使我嘴饞，很想吃地瓜，我也不敢種地瓜，因種了，也等於白種。現在，我田裡有老鼠嗎？雖然我沒種地瓜，但田裡仍不時出現坑空和土堆，是老鼠搞的鬼，我又能奈何？人鬥不過畜生，不能和平相處，只會讓自己氣炸！（113年11月1日完稿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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