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一O二）你儂我儂度終生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一O二）你儂我儂度終生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114年1月17日，週五，大晴天，才早上8點，太陽不堪寂寞地，已高掛天空，陽光普照大地，金光閃爍，照耀著屋簷和樹梢，也溫暖著大地，似乎向人示威著，讓人誤以為，春天來臨了嗎？春夏之交了嗎？難以想像的，白天是溫暖天，但夜裡卻是冰雪天。昨晚8點半過後，勉強看完最後一個病人，接著，趕緊下班，開車回家。窗外寒風呼嘯，雖開著暖氣，踩在加油板上的右腳，仍忍不住顫抖，每當遇上紅綠燈，我都會雙手環抱自己，以取得少許暖意。直到9點25分，終於到家，比平時，約遲了15分鐘，剛進家門，我對老伴直喊著：「夭壽喔！天寒地凍的，打狗不出門的日子，冷死人了！妳小時候遇過這麼冷的冬天嗎？」老伴直搖頭。記憶所及，我兒時不曾遇過這麼冷的冬季，你遇過嗎？當然，寒冬夜晚，老伴的辛勞，我迎來一大碗公，熱騰騰的麻油雞，裡頭的米血和猴頭菇，都是我的最愛，好吃到吮指，好吃到砸舌，一級棒的宵夜，算是對我的慰勞。僅是宵夜而已，我猛吃了兩大碗公，直到把整鍋麻油雞，吃到鍋底朝天。不僅台灣冷，北半球到處都冷，據說，今年冬天較反常，北半球氣溫較往年低，是氣候變遷嗎？還是時序輪迴？我不是專家，我不知道！比如，往年極少下雪的美國南部，從德州至北卡羅萊納州，這幾天就出現了冬季風暴，完全被大冰雪所覆蓋，州政府甚至擔心，迎來世紀末日暴雪呢！我德州的幾個孫子，穿雪衣雪褲，戴厚手套，不顧寒冷，就在自家門口和庭院，雪少說有40、50公分厚，在雪裡打滾，也滑雪車和堆雪人，玩得不亦樂乎呢。我怎會延遲15分鐘到家？因最近半個月來，病患數目較多，較多的原因是：天寒地凍的，一般傷風感冒的人多；門診不時出現嚴重咳嗽的，篩檢結果肺炎黴漿菌抗體陽性；歲末年終，拿慢性病處方箋的人多；1月1日起，不分年齡，擴大流感疫苗接種後，接種疫苗的人多。除了病患數目多外，彰化市金馬路和中山路交叉路口，正在進行道路施工，變換車道，道路阻塞，車行緩慢，難免拖延些時間，但路況還好，能順利通行，不至於交通打結。

這樣棒的大好晴天，不去田裡工作，更待何時？我不貪早，也不貪晚，早上8點20分，即刻騎車出門。雖說陽光普照，但被夜晚的寒冷嚇壞了，尤其是昨晚的暴冷，我可不敢大意，老頭子要有自知之明，絕對不能逞強，我沒有脫光衣服，然後換穿工作服，而是換穿半套而已。何謂換穿半套？只有下半身換穿工作褲，上半身則不換穿工作服，仍然居家全身裝備，再加上一件工作外套，田裡工作時，那件工作外套就不脫了，免得弄髒裡面的居家服。今天做了哪些工作？今天掘土和鬆土，移植了8棵韭菜。其實，前一天，1月16日（週四），白天也是大晴天，我已移植了31棵韭菜，剩下8棵，因時間晚了，怕耽誤午餐和午休時間，也就是怕誤了上班時間，先打包回家，故意留在隔天才栽種。兩年前，老伴去種苗行，買了9小叢韭菜苗，種在住家水溝邊，如今已長成9大叢，已收割好幾回了，我僅挖了1大叢，就搬到田裡移植了，種在新移植的植栽中間。我為何要種韭菜？除了有收成外，主要還是為了避免長雜草，韭菜耐熱耐乾旱，永世存活的不死鳥，且生長快，成叢的生長，能躲避雜草蔓生。種了韭菜，雜草不蔓生，左右鄰居，過路人，路人甲乙的，總不好意思，繼續倒垃圾，丟廢棄物了吧？原本每小叢韭菜苗，種苗行用5、6顆種子，發芽長成的，也就是5、6株幼苗，經過兩年後，已長成一大叢，移植後，細數結果，居然有39棵韭菜，1棵韭菜，1個球根，生命力超強的，不擔心種不活，死不了的，就等兩年後，種出39大叢韭菜，韭菜盒子、韭菜水餃或韭菜餅，吃也吃不完喔。

移植完39棵韭菜，接下來，有足夠時間的話，閒著也是閒著，老來要打發的時間可多著，每一天都是多餘的，每一天都要打發，我會繼續移植韭菜，也包括萱草（金針花）。田地前面，緊鄰產業道路邊，我種了不少萱草，不知何故，可惜不開花，有鄰居說，萱草要開花，必須施重肥，我正考慮著花錢買肥料。除了欣賞金黃色的金針花，我更喜歡吃鮮炒金針花，鮮豔翠綠好口味。我也考慮種植芋頭，我手上有些芋頭苗，小顆的芋頭，少說有30、40顆；也很想種玉米。傳統市場或超商賣的玉米，都是糯米種的，黏黏糊糊的，我不喜歡，我較喜歡吃普通玉米種的，堅硬紮實，較有嚼勁，較有口感。緊鄰灌溉溝渠的田地，我除草整地完成了嗎？沒有！僅完成7、8成而已，還有很多工作可做，我會繼續努力。想到有事可做，不會無所事事，心裡就高興，也覺得踏實。不過，越往後面，工作越困難，因茅草叢生，白茅根竄生，盤根錯節，不易清除，也難清除乾淨，只要一小截斷根，春來又發芽，且不斷竄生發芽，所謂的春風吹又生，有如死灰復燃，有如死不暝目，只能年復一年，月復一月，日復一日，永不停歇地工作，工作到生命結束，工作到生命終點。人的生命有終點，草的生命無終點，不管是草陪伴我，還是我陪伴草，雙方都是相看兩不厭，你儂，我儂，兩人牽手，歡喜過日子。說真的，幸虧有他，我才有做不完的工作。（114年1月17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