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一三一）嫩莖萵苣好口感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一三一）嫩莖萵苣好口感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4天前，前往田裡勞動，只做一件工作。在前一個晚上，臨睡前，躺在床上，輾轉反側，思索著明早幹啥事，除草優先，還是移植優先？當下，心裡就此打定主意，隔天目標只有一項，就是除草，只有除草一項，不做其他的事，萱草（金針花）的移植工作，不急，不忙，姑且暫緩一天，時間多的是。國曆2月18日，農曆的雨水節氣，天氣放暖了，周邊大大小小的農地，七零八落地，也都已插秧了，一排排，一列列，翠綠小稲秧，有如小蘿蔔頭般，很稚嫩，很可愛，站得很整齊，不禁讓人多瞄幾眼，代表節氣正式邁入春季，春暖花開了，萬物萌發了，所以，我去田裡的時間，也逐漸提早了，雖仍有些寒意，我還是7點半之前，就騎車出門了。同樣工作時間，早點出門，早點回家，吃午飯，睡午覺，可休閒的，才不覺得匆忙，也不會引發慌亂。田地後方，鄰近灌溉溝渠處，玉米已全部播種完畢，該種的都已種了，也陸陸續續萌發出芽了，接著，總要找點事做，要活就要動，做啥事？萱草的移植，就成了當下，我的重點工作了。我種了很多萱草，數百多棵，也成了數百多叢，有不少萱草，種在檀香柏的間隙中，如今，檀香柏長高了，也長粗了，萱草掩埋在檀香柏樹蔭下，長勢相當差，孤伶伶的，也零零落落的，莖葉都長不好，豈能奢望它開花？只好，往外移植，尋求空間，尋求陽光，以致斷斷續續地，花了幾天時間，已有40、50棵萱草，移植到田裡後方來，在此處，早晨陽光可直射，光合作用好，可促進生長。我是分階段播種玉米的，整地除草到那裡，當下就挖溝畦，就在那裡直接種下玉米，早先種的玉米，都已20、30公分高了。播種玉米後，再加上澆水，就可以等著收成嗎？開啥玩笑？別做夢了！玉米長得高，雜草卻比玉米長得還要高，雜草是天霸王，是天王老子，任誰都要臣服，我再不盡快除草，轉眼間，玉米就要淹沒在雜草叢中了，有種等於沒種，種了等於白種，以致於，我不僅要打定主意，也要下定決心，鐵打的心，不受外在干擾，不臨時變卦，這天工作就是除草，不做其他非份之想。

我來到田裡，剛坐下來，拿出工具，一心不二用，一分一秒不浪費，準備要開始除草了，沒想到，隔壁鄰居向我呼喊，一位大我12歲的老農，都已86、87歲了，專業的莊稼漢，年紀不輕，種了1、2甲的水稻田，不嫌多，也不嫌累，還有體力綁別人的田地來種稻，真的是老當益壯，他為人正直，處世有分寸，在農事方面，曾給我不少指導，他說：「吳先生，你田裡黑鬼仔菜長得正鮮嫩，我下田採摘好嗎？」老人家似乎站在門口很久了，就等著我到來，他知道每天這個時刻，我都會到田裡來。都是好鄰居，打聲招呼，採摘才心安理得。當然好啊！敦親睦鄰，這是基本道理，我除草時，這些黑鬼仔菜照樣會被我清除掉，可以吃的野菜，物盡其用，不是挺好的？我還告訴他：長在玉米旁的黑鬼仔菜，陽光充足，長得更肥更嫩，你先來採摘，我再來除草。老人家身體硬朗，彎腰採摘，動作俐落，僅兩三下，就把玉米旁的黑鬼仔菜採完。為了更加鮮嫩，吃起來更爽口，老人家只採摘嫩莖嫩芽，大約10幾公分長而已。既然，黑鬼仔菜是鄉間著名野菜，老伴多次採摘過，大火快炒過，我也嚐過幾次，確實美味又可口，趁鮮嫩時，我怎不也採摘呢？我就是懶，採摘黑鬼仔菜，這是額外的工作，不是我預定規劃的，所要做的工作，同時，老伴人在美國，我快炒的黑鬼仔菜，同樣的瓦斯爐，同樣的鍋，同樣的油，同樣的爆香，我煮出來的菜，就是沒有老伴煮的好吃，老伴掌廚40餘年，我怎能比？算了，讓老人家繼續往田裡採摘去，我趕快幹我的活，我這天的工作，已打定主意，就是要除草的。除草辛苦嗎？還好，但滿山遍野的雜草，除也除不盡，除了又長，長了又除，永遠都在除草，永無止境，有如吳剛伐木，被天帝懲罰到月宮砍伐桂樹，樹隨砍隨合，永無休止。不過，當鏟子往土裡一挖，成百上千的雜草，就此夭折打住，跟世間說再見，我內心有如殺千刀、萬人斬的，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呢。儒家孟子說「人性本善」，同樣是儒家，荀子說「人性本惡」，看來，我人性偏向荀子的說法，我的善都是偽善，只是為了博取他人稱讚的假善囉？

其實，我為何不採摘黑鬼仔菜？說來好笑，人為財死，鳥為食亡，我是人，不是鳥，卻為了食，搞得昏頭轉向，不知今朝是何朝？不知今夕是何夕？因這陣子，我嘴巴正迷上一種好吃的蔬菜，你肯定不相信，我讚不絕口，瘋狂地愛上它，它不是山珍海味，不是鮑魚仙貝，不是龍蝦海參，也不是我愛吃的豬腳滷肉，僅僅是一種蔬菜，很平凡的蔬菜而已。這種蔬菜，是住家附近鄰居送的，我老伴以前的老同事，她娘家在南部，娘家那80餘歲，高齡父親種的蔬菜，去年年底，第一次送來，過年前又送了一次，老伴去美國之後，又送了一次，總共送了三次。其實，她每次回娘家，總有蔬菜可拿，必然也分享我家一些，比如高麗菜、萵苣、菠菜、清江菜、韭菜、皇帝豆、地瓜葉、南瓜、冬瓜、地瓜、山藥、玉米等等，我家蔬菜幾乎不用花錢買，真感恩喔！不過，吃人1斤，也要還人4兩，要禮尚往來。此種蔬菜，我以前不曾看過，也不曾吃過，是第一次吃，但口味非常奇特，不能說口味，因它沒有味道，味道非常清淡，簡直沒有味道，但它的口感超絕的，唯一的口感就是脆，除了脆，就是脆，還是脆，徹徹底底的脆，脆到令我咋舌，脆到我停不下嘴來，連舌頭都要咀嚼了。我問是什麼菜？老伴沒見過，也答不上來，只聽說，好像是A仔菜，又好像是萵苣，就是搞不清楚。是A仔菜嗎？不是！所謂A仔菜，俗稱鴨媚仔菜，小鴨子最喜歡吃的，小時候，阿母在自家深井（有謂天井）畜養小鴨子，就是餵食A仔菜，我哪會不認得A仔菜？是萵苣嗎？也不是！常見的萵苣，一般是球形的，葉子會蜷曲起來，類似高麗菜般，捲成球狀，我哪會不認得萵苣？這種蔬菜，就是一根大主幹，莖有點粗，葉子長在尖端，綠色的葉子，但邊緣摻雜紫色，整株蔬菜高約60、70公分，甚至近1米高，主要食用部位是莖，但葉子煮湯或快炒，照樣不難吃。我試著嘗試看看，在Google入口網鍵入「莖很脆的蔬菜」，沒想到，竟然被我搜尋到了，它的正式名稱是「嫩莖萵苣」，只可惜不是脆莖萵苣，若我命名的話，我會取名「脆莖萵苣」，它跟A仔菜或球狀萵苣一樣，都屬於萵苣類的蔬菜。關於嫩莖萵苣，其最早起源？如何移入台灣？如何食用？時間關係，快晚間11點了，下回再詳談了。記住！那份脆的口感，保證讓你終生難忘，吃得很涮嘴！（114年2月24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