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 十一、花錢包養女人
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
十一、花錢包養女人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老丈人於64歲，我岳母過世那年，岳母62歲，兩人相差兩歲，平常就有多渴、多尿、多吃等症狀，馬桶附近也常有螞蟻爬行等現象，當辦完喪事，告了一段落，有了空閒，他去了一趟台中榮總，作了健康檢查，飯前血糖過高，飯後血糖也過高，才發現自己罹患嚴重糖尿病。岳母是富家千金，個性軟弱，體弱多病，事事依賴丈夫或兒女，三不五時，三天兩頭，常要岳父帶她去看病，造成全家很大的負擔，當岳母走了，除了內人外，全家人有如釋重負的感覺。
內人是娘家唯一的女兒，岳母對女兒好，母女情深，多少也可能是看上我的面子吧，反過來，女兒對岳母也孝順，兩人感情挺好的，三天兩頭回娘家，走得挺勤的，兩人無話不談。岳母走時，內人傷心難過，全家只有她一人，狠哭了一蹋糊塗，哭倒在地，昏死過去，要人攙扶。後來，聽內人說，她痛哭流涕，除了不捨母親以外，還是為了遺產，她說：「父親老思想，又老頑固，重男輕女，母親不在了，將來可能分不到遺產。」原來，內人也在哭遺產。
老丈人雖也是台電員工，領公家薪水的公職人員，退休前幾年，也幹到台電總局的副主管，但薪水總是有限，還不就那七、八萬塊，或八、九萬塊錢。但他理財有道，加上好景氣，投資房地產、股票、期貨，無往不利，錢賺錢，財源滾滾，積攢甚多錢財，是社區有名的億萬富翁，應該上兆了。他幫兒子們各買了一棟樓房，也給女兒一棟樓房當嫁妝。我賺到便宜，內人這棟樓房位於市中心，五層樓高金店面，緊鄰自由路，以太陽餅老舖為鄰居，我少賺了好幾年，現市值有行無市，至少五、六千萬吧。目前，光租金每月就超過十萬。
剛發現罹患糖尿病時，老丈人不信邪，拖延了兩個月時間，又花了兩個月的時間，連跑了好幾家大醫院，包括私立的中國附醫、中山附醫，也去了公立的台中醫院和豐原醫院，確實診斷無誤後，才接受事實，開始接受糖尿病治療，也接受糖尿病衛教和營養衛教。當他接受兩個月治療後，發現病情穩定，沒有什麼特殊病徵，逐漸怠懈了，不再積極治療了，他認為炒股票、玩期貨才重要，這幾個月來，害他少賺數百萬。其實，家人發現，他在外頭偷偷拚上某女人，為女人忙才是主因。男人有錢，又沒老婆管，就是會幹壞事。
因受不了兒女勸，他不得不應付著大家，不去大醫院看病，懷抱鴕鳥心態，勉強找住家附近小診所就醫，也勉強服藥。後來，口服藥無效，無法控制逐漸飆高的血糖，診所醫師勸告他打胰島素，他認為：「打了胰島素，就無法回頭，必須終生施打胰島素。」斷然拒絕胰島素注射，而且不禁食，大餐也吃，蛋糕也吃，且不規則服藥。老丈人外頭有女人，常相約外出，不是去谷關泡湯，就是市區吃大餐，台中各大飯店和餐廳，幾乎被他們吃遍了。飲食不節制，不時吃大餐，不要口服藥無法控制，連胰島素注射也控制不了。
家人發現他有女人後，以糖尿病恐嚇他，「糖尿病控制不好，容易得到心肌梗塞，也容易罹患腦中風，心肌梗塞會死人，腦中風會半身不遂，再多的錢也沒用，為了身體健康，少跟女人出去，少出去吃大餐。」恐嚇威脅不了他，他把心肌梗塞和腦中風，當成耳邊風，大餐照吃不誤。關於外頭女人，他則堅決否認，「哪來的女人？偶而在股市碰面，聊聊天，談談話，分享彼此投資心得罷了。當然，難免交際應酬，相約出去吃個飯罷了，哪來吃大餐。」
老丈人生了6個孩子，五男一女，女兒是老么，就是我內人，她上頭五個都是哥哥，大哥和五哥留在台灣，其餘三個哥哥都移居美國，開枝散葉，各自生活，較少回來。除了內人外，五個兒子各懷鬼胎，心中只想著老爸那分遺產，彼此斤斤計較，一分一厘也不放過，當他們知道老爸外頭有女人，心裡挺慌的，除了與女人交往花錢以外，更怕老爸再娶。依照民法相關規定，老公死了，老婆可先繼承一半的遺產，其餘的才由子女均分。老爸的遺產可多了呢，豈止五、六千萬？大哥估計一億二千萬，五哥估計一億五千萬。
家人均懷疑，除了旅遊、泡湯和吃大餐以外，岳父可能每個月，給了對方不少生活費，也就是所謂的包養費。那個女的，偶而會到家裡頭來，年紀約40餘歲，臉蛋還可，身材還不錯，總之，長得還可以，惟穿著打扮像交際花，猜測以前可能是從事特種行業的，不是舞女，就是應召女郎。她來岳父家，應該是來拿包養費的。包養費多少？岳父為人威嚴，脾氣不好，會飆罵人，大家不敢輕易問出口。岳父對兒子還好，對女兒不好，對她的處罰很嚴厲，當我不在現場時，會動粗，打她的頭，甩她的巴掌。
五哥對錢財特別計較，脾氣也遺傳到岳父，甚至過之無不及，也是脾氣暴躁，會飆髒話，會口不擇言，他常在背後諷刺岳父，「六、七十歲的老頭子，不知收斂，不修心養性，且罹患嚴重糖尿病，那話兒還能舉嗎？那話兒還能用嗎？縱然勉強能用，一個月能用幾次？保證一個月用不到一次！包養女人像話嗎？幹！拿錢當水漂，不如請孫子去吃大餐。如果還年輕，一個星期用個兩次、三次，也才合算！幹！錢多到花不完。」岳父知道孩子心中疑慮，故意飆罵：「幹！玩什麼女人，不過是股市的朋友而已，偶而吃個飯，哪來的包養費！」
某次，大哥為人較老實，口才不利，出於好意，不小心說溜嘴：「糖尿病要好好控制，飲食要控制，體重也要控制，身體要緊，不要跟女人搞七捻八的，傷了自己身體。」可能說到岳父痛處，也可能那天岳父心情不佳，他竟然當場發飆大罵，「幹你娘！錢是老子親手賺的，又不是向你拿的，我怎麼花就怎麼花，你管得著嗎？我玩女人又怎樣，你管得著嗎？給包養費又怎樣，你管得著嗎？幹你娘！賽你娘！」嚇得大哥雙腳一軟，跪了下去，直向岳父磕頭，額頭都磕破皮了。回高雄後，還一病不起，躺在床上休養了兩個月。
有沒有玩女人？有沒有給包養費？很顯然是有的。他否認了十幾年，直到年過80歲，體力更不好了，更老態龍鍾了，重聽越加嚴重了，換了兩、三副助聽器，不僅麻煩，效果也不好，只能趴在耳邊大聲喊話，加上血糖控制不好，飯前或飯後血糖都超標的，所謂超標都是四、五百以上，以致身體越往下滑，才斷了與那女人的關係，也才不小心說溜嘴，說他給那個女人，每個月四萬五，還說用沒幾次，只是摸摸大腿、摸摸屁股而已，吃不上嘴。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 十、陳二燈家族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
十、陳二燈家族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以上是閒聊式廢話，可說是引言，現在開始進入本文主題，如何低血糖昏迷，如何驚魂。
上午10時50分，我沖完澡，也用清水簡單搓揉內褲，晾在二樓陽台，閒散地下到一樓客廳來，心想，再來的時間都是自己的了，很棒，可以好整以暇，幹自己喜歡的事了。突然，家裡電話響，嚇了我一跳，我猜可能又是民意調查、推銷式電話或詐騙電話，常常接到，每週少說一、二通，很讓人討厭。我回應方式，大抵有兩種，不高興的話，我默不吭聲，直接掛上電話；高興的話，我會客氣地說：「對不起，正在忙。」然後掛上電話。
我彰化老家，曾發生最烏龍的詐騙電話，十年前，我么妹接到電話，說我母親的郵局存摺被盜用了，要馬上掛失，免得被繼續盜用，我么妹覺得好笑，內心大罵笨賊，「你說錯了，我母親已經死了十幾年了，早沒有郵局存摺了。」對方聽了，不發一語，直接掛上電話。我遇到最兇悍的詐騙電話，對方在電話那頭嗚噎哭泣，斷斷續續說著：「快來…就我…，他們…打我…。」我懶得理會，直接回他，「我的孩子都在家，你搞什麼東西？」結果，對方破口大罵，猛罵難入耳的三字經。
家裡室內電話，每月繳電話費85元上下，大抵是電話筒租金等基本費，很少用到電話。自家人的聯絡，或親戚朋友間的聯絡，都用網路Line的免費電話，甚至可視訊，講多久，講多少次，閒話一堆，通通不要錢，電話極少用了，等於手機幹掉了電話。我常想，是否停掉電話，省了基本費。家裡的電話只剩三類，第一類，內人的同事或朋友，詢問內人在家嗎，要送鳳梨或蔬菜過來。第二類，大兒子手機沒有吃到飽，當人在外頭，連不上HIFI，有急事時，會打家裡的電話。其餘的，全是第三類，不是電話民意調查或推銷式電話，就是詐騙電話。
電話那頭，傳來陌生男人的粗野聲音，40餘歲，還有數人交談的背景聲，我懷疑又是詐騙電話，可能要說我存摺被盜領之類的，但又不大像，一般詐騙電話都是嬌滴滴的女聲，故意讓人卸下心防。「請問有陳玉鳳這個人嗎？」咦！這是內人的名字啊！「請問南區忠孝街這邊有親人嗎？」我警戒著，不敢輕易答話。我躊躇地想不起忠孝街有何親人，乾脆直接告訴對方「沒有」，一了百了，省卻麻煩，誤了我的時間，也誤了我的好心情。
對方先是試探式問話，再來直指核心，點出問題來，還好，我沒罵對方是詐騙電話，也沒直接掛上電話，他說：「我這裡是派出所，我是張警員，有人通報，說忠孝街上，有人昏倒在騎樓。」他又強調：「我是管區張警員，這不是詐騙電話！」聽到此刻，我腦筋清醒了，忠孝街不就是我內人的娘家嗎？昏倒的人可能是我獨居的老丈人啊？不對啊！老丈人有印尼外籍看護工陪伴，怎會昏倒在地上？外籍看護工哪裡去了？不可能啊！
老丈人，陳二燈，民國19年出生，小我父親10歲，大我21歲，今年虛歲89，我父親66歲就過世了，老丈人還活著，讓我很唏噓，他遺傳到長壽基因，他的父母俱長壽，13個兄弟姐妹也都長壽，內人祖母活到88歲，因糖尿病去世，內人祖父更長壽，耳聰目明，行動自如，沒有老人癡呆，活到96歲，逐漸地，由於食慾不振，吞嚥困難，體力日衰，後來，頤養天年，壽終正寢，無疾而終，老人家子孫孝順，福祿壽俱全，幾近百歲，讓人欽羨。
老丈人的父親，日據時代是台灣電力公司的臨時員工，民國34年，二戰結束，日本戰敗，台灣光復，老丈人的父親成了台灣電力公司的正式職員，幹到60歲退休，終生是個台電人。他於民國16年結婚，隔年生下長子，往後，每兩年生下一個孩子，多產，共生了16個孩子，名聞遐邇的整一打，其中，兩個早夭，另一個送人當童養媳，身邊共有13個孩子，前面12個是兒子，最後1個是女兒。送人當童養媳的女兒，長大後，回家認親，常往娘家跑，以致家中共有14個兒女。
老丈人排行老二，因老丈人的父親是台電人，台電是專門爬電線桿，拉電線、裝電燈的，所以老丈人的父親給兒女取名，不忘自己是台電人，也感恩台電栽培，名字末一字都是「燈」，大兒子是「陳大燈」，二兒子是「陳二燈」，就是我岳父，三兒子是「陳三燈」，然後，「陳四燈」、「陳五燈」、「陳六燈」…，依次類推，直到「陳十燈」。不過，第四個兒子長大後，自己改名為「陳賜燈」，「賜福」的「賜」；第六個兒子也跟著改名為「陳陸燈」，「水陸並進」的「陸」。當然，如此改名，被自己父親狠罵了一頓，「不尊重老父親！」
最後一個女兒如何取名？總不能取名「陳十三燈」，多男性化，也多難聽，後來，花錢找上命名老師，取名為「陳好燈」，「好」是好「女子」的意思。問題來了，第十一個、第十二個兒子又如何取名？戶政事務所不給登記，說「陳十一燈」、「陳十二燈」太像日本名字，自甘為日奴，有損民國顏面，不准！要另取名字。後來，花錢找命名老師，把第十一個兒子取名「陳光燈」。兩年後，第十二個兒子出世，就不再花錢請命名老師了，直接取名「陳明燈」，因「光、明」是一對兒。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 九、我養成寫作習慣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
九、我養成寫作習慣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眼前，最重要的一件事，我可要好好度這個週休假日。這天，內人不在家，跑去板橋，抱小孫子去了，我獨自一人，耳根清淨，沒人干擾，思緒清明，可以寫點文章。不喜往外跑，不會與人哈拉，不善與人交際，這種自閉傾向的人，寫作是最好的愛好和樂趣，更是最棒的休閒。我擔任公職20年，薪水不如臨床醫師，每年薪水少賺八十萬以上，20年下來，少賺了一千六百萬，卻讓我養成了寫作的習慣。
公職20年，除了防疫工作，主要工作是開會、開會和再開會，局務會議、擴大局務會議、科室會議、防疫會議、縣務會議、治安會報、毒品危害防治會報，以及縣府各委員會會議等，除了縣內會議，還有中央疾管局的會議，不勝枚舉，當科長就是專門開會的。當天下太平，風調雨順，沒有各類傳染病疫情時，或者已開完了會，我要幹什麼？我是守法的公務員，也是膽小的公務員，上班時間，不會偷雞摸狗，我不敢外出溜搭，開小差，也不會跨科室，找其他主管聊天，結果呢？呆坐座位上，寫文章，或寫工作日記。
幾年來，應該有六、七年了，首長有創見，給每位主管智慧型手機，此舉我受惠良多，這是我最感恩我長官之處，從此，我不再依賴電腦，開始習慣用手機寫文章，我在Line上面鍵打文字打，再傳送出去，等於幫文字存檔了，有備檔，不怕流失，寫文章變成非常簡單，隨時隨地，站著、蹲著、坐著、躺著，都可動筆，任何五分鐘或六分鐘的時間，都不會浪費。我常常日寫五千、六千字，甚至可以寫上萬個字，蠻有成就的。
我寫作無數，我沒有詳細計算，我估計應有七百萬字以上。寫作「自娛」，肯定是的，專心寫作時，文思泉湧，天馬行空，落筆若有神助，是我最快樂了；至於「娛人」，我沒保握，我沒那麼有自信，是否娛人不去談，但個人部落格，至少張貼了兩百萬字以上，每日，少者，七、八十人上網瀏覽，多者，竟然一、二百人，最高紀錄是二百三十八人，從開版至今，剛好滿一年，累計已有一萬六千八百餘人上網指教，個人可頗有成就感。
週休假日，除了寫點文章，當然也要好好吃頓飯。數十年來，我一天大抵吃兩餐，我早餐大多不吃，只吃午餐和晚餐，偶而吃點宵夜。一般營養師的說法，早餐很重要，是早上力量的泉源，不僅要吃，還要吃得多，吃得營養。趕上班，來不及吃早餐以外，主要是肚子不餓，且感覺吃飽肚子後，頭昏昏，腦脹脹，精神反而不濟，辦不好差事。退休一年半以來，有上班的日子，我也是吃兩餐，午餐和晚餐。若遇到週一、週二和週四，要上下午班和夜班，晚上10時，回來後，我會多加一頓宵夜。
我屆齡退休了，內人仍在上班，兩人相差七歲，我是老牛吃嫩草，中午的飲食，我一人在家，當然須自理。我討厭外食，不乾淨，不衛生，且花錢。我日常活動，上午10時30分，我用電鍋蒸大鍋飯，所謂大鍋飯，就是昨天的剩飯、剩湯、剩菜，全倒在小鍋子裡，一起電鍋裡蒸。若沒有隔夜殘羹剩菜，我會更簡單些，打個蛋，泡碗泡麵吃。上午11時，電鍋開關跳起來，我打開電鍋蓋，讓大鍋飯涼些。上午11時30分，我邊吃飯，邊看電視。至於，沖完澡後，吃飯前，那一個多小時，我則整理舊文章，張貼在部落格，生活緊湊又規律。唉！自閉症的人，就是喜歡規律，一成不變也愜意。
緊接著，中午12時，關關門窗，關上電燈和瓦斯，我上床睡覺，大抵睡不著，但瞇著眼睛也舒服。躺了約一個小時，於下午1時12分，我準時開車出門，往彰化這邊過來，我休息一個小時，是為了要用最好的精神和體力，以面對下午的患者。今天，既然是週休假日，我要如何好好吃頓飯？外食嗎？不！沒變，還不就是大鍋飯，唯一的差別是吃飯的心情，週日不用上班，當然好整以暇，閒散地吃頓飯，也閒散地多看些新聞報導，甚至看Discovery的動物星球節目，可好耶。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 八、天上掉下來的禮物
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
八、天上掉下來的禮物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今天是週日，難得的週休，我工作六天，週一至週六，週日休息一天，彌足珍貴，我內向，不善與人溝通，有自閉傾向，除了自家田裡，我不喜歡出門，當然值得好好地，在家閒散幾分，要躺要臥，要吃要喝，任我行。我沒有台北市長柯P那麼聰明，他可是高功能自閉症者，所謂的亞斯伯格症。亞斯伯格症有高的遺傳性，難怪他大兒子也要患亞斯伯格症。
很突兀地，也很好笑，107年6月7日，市議員在議會質詢內湖交通問題，問柯P：「兒子在內湖科技園區上班，是否感受到交通雍塞？」柯P脫口而出，說兒子失業了。柯P大兒子是清大電機系畢業的高材生。柯P常會出槌，說出內心不該說的話，難怪柯P的老婆陳佩琪醫師，要含淚說她家有大小兩位亞斯伯格症患者，大亞斯伯格症是柯P，小亞斯伯格症是柯P的大兒子。亞斯伯格症腦筋好，沉著於自己的專業和喜好，與人幾乎難以互動。
去年七月，退休後半年，巧遇貴人，我的學弟和學妹，他們夫婦不嫌棄，給了我機會，公職屆齡退休後，意外得到事業第二春，回歸臨床醫學，開始在診所上班。雖然做到衛生局科長，因內向，與人互動少，公關不會做，退休後無處去，幾乎放棄找工作了，沒想到這天大的機會，我不禁感激涕零。為了這份工作和薪水，加上我做事全力以赴的個性，我不會輕易請假，我自忖，上班後，想出國旅遊只能夢裡尋了。
早在去年四月，沒班可上的情況下，日復一日，無所事事，相當痛苦，不如出國去，走千里路勝讀萬卷書，以不枉此生，每月五萬退休俸，足夠我出國旅遊，所以，有三次，我親自拜訪彰化縣公教機關退休人員交流協進會，位於彰化市東民街33號2樓，都吃閉門羹，經電話聯繫後，才知下午時間沒人上班。我詢問西藏高山鐵路行程，很失望，協進會的人說：「西藏海拔高，易患高山症，公教退休人員都是上年紀的長者，不敢安排此類行程。」我大失所望。
我為何會找上退休人員交流協進會？因退休前兩年，自忖人生工作要告一段落了，開始敢放下工作，出國旅遊去。我兩次跟隨協進會所辦的旅行團，湖南張家界之旅及北疆之旅，都是大陸行，我發現行程安排挺好的，貨真價實，價廉物美，更重要的，號稱沒有Shop行程，他們也真實的做到了，沒有半分虛假。出國已花了不少旅費，幹嘛還要採購？買一些身外物啊？買一些食安有問題的零嘴啊。
最近各類Line群組，瘋狂網傳一篇文章「當我要去養老院的時候」，大陸作者寫到：「…我曾對紅木感興趣，桌子、椅子、櫃子，全套的紅木家具；我喜歡收藏，郵票集了一大堆；紫砂壺也集了百十來把；還有許多珍藏的小件物品，什麼翠、和田玉、核桃，黃金、白銀等小把件、掛件，還有二條小黃魚；特別是書，整個一面牆的書櫃，裝的滿滿的；好酒什麼茅台、五糧液，洋酒，也存了幾十瓶；還有全套的家用電器；作飯的各種器具，鍋碗瓢盆，柴米油鹽、各種調料，再把個廚房也塞的滿滿的；還有積攢的幾十本相冊。」
如今，作者準備要住進養老院了，但養老院只有一間屋子，一個櫃子，一張桌子，一張床，一個沙發，一個冰箱、一個洗衣機，一台電視機，一個電磁爐，一個微波爐，根本沒有地方存放，作者平生積攢的財富的地方。作者花了不少銀子堆積的財富，到頭來變成累贅，完完全全沒有用的身外物。內人曾坦白地告訴我，「哪天你百年後，彰化家和烏日家，你收藏的三、四千本書，會成了我的負擔，要租輛貨車，搬去資源回收場賣掉，賣掉的錢剛好付貨車租金。」大兒子喜歡買書，喜歡藏書，我把這篇文章也給傳給他，希望他能感悟，書本也是身外物。
作者繼續說：「在這一舜間，我忽然覺得，我的這些所謂財富都是多餘的，它們並不屬於我！我只不過是看一看、玩一玩、用一用，它們實際上只屬於這個世界，輪番降臨的生命，都只是看客。故宮是誰的？皇帝認為是朕的，但是今天，它是人民的，是社會的。我忽然明白了：為什麼比爾.蓋茨要把自己身後的財產全部捐獻？為什麼馬雲都宣布要把他博物館的全部藏品全部捐獻？那是因為他們明白：這一切原本就不是他們的，他們不過是看一看，玩一玩、用一用，生帶不來，死帶不去，倒不如沽名釣譽，落得個積善行德。多麼明智！」我最痛恨出國行，變成採購團！早晚，自己所有的收藏都成累贅的身外物。
協進會沒有合適的旅行團，我找上其他家旅行社，某認識的領隊所屬的旅行社，安排了八月份大陸九寨溝之行，旅費都繳了，結果去年8月8日，大地震毀了九寨溝，九寨溝消失了，行程取消了，要退費了，我甭請假了，正合我意，又可上班賺錢了，但毀了我最後一次出國旅遊的機會，何時再有？老天爺似乎看衰我，祂也認為工作重要，薪水重要，最後一次出國旅遊也免了，作個乖巧的上班族吧。
兩天前，縣府同日屆齡退休的某同事，民政局課員，役男體位判定業務，大家彼此有搭配，他用Line寄來甚多高山峻嶺、氣勢磅礡的相片，驕傲地述說他6月3日至15日西藏之行，從成都、林芝、拉薩、日喀則、澤雄、定日，以至珠峰，雖高山空氣稀薄，呼吸困難，卻也躲過高山症的侵襲，完成人生美妙的壯舉。他讓我羨慕至極，心情也低落至極，這是我心中夢縈不散，此生最為渴望的行程，慢了，遲了，此生還有機會嗎？
我要自我安慰一番，或許，老天有眼，老天疼惜，祂知道我有心臟病，心房纖維性顫動和心房撲動，不讓我冒險，用工作和薪水，阻止我西藏高山鐵路行，免得引發高山症，心臟衰竭，橫死拉薩，還真的有家難歸呢。魚與熊掌難兼得，除非放棄工作，拋棄薪水。不！它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，我不能放棄，也不能拋棄。算了，命中有無，隨它去，豈能強求？物質是身外物，腦死了，人死了，記憶也成了身外物，不是嗎？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 七、勤儉才有底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
七、勤儉才有底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上午10:20，步步為營，小心翼翼，騎著機車回到家門口，剛好內人的同事，我前腳到，她後腳也騎機車到，送來整紙袋的幼兒用品，有內衣、內褲、外衣和短褲，都是她兒子小時候穿過的，適合我小孫子這個年齡穿的，還有一顆大皮球，要給小孫子玩的。我收下那百貨公司的大紙袋，頻謝謝她的好意，無以回報，正好拿一大袋的芒果給她，都是挑最好的，少說30顆，讓她一家三口人，連吃三天才吃得完。
不單嬰幼兒用品，她也常送來蔬菜，如空心菜、莧菜、包心菜、地瓜葉或地瓜等，因娘家在嘉義朴子，自家有菜園，每次回娘家，或娘家媽媽來探望，帶回來的伴手禮，就是一大捆一大綑，自家種的蔬菜，她自己吃不完，就分送到我家來，或她住家的左右鄰居。有趣的，左右鄰居也有菜園的，收成時，禮尚往來，送給她蔬菜，她自己吃不完，又轉送到我家來，以致，我家有田地，不種蔬菜，卻常常吃到別人家的蔬菜。
我很感謝內人同事送來的舊衣裳，我堅信先母說的話「勤儉才有底」，意思是勤儉才會存家當，我也相信先母說的話「穿舊衣，才能平安快長大」，然而，年輕人思想不同，不以勤儉為美德，他們才不要撿人家的舊衣服，縱然穿舊衣服，也要撿她娘家兄弟姊妹的孩子的。媳婦嘴巴說：「娘家兄弟姊妹的孩子的舊衣服，多的是，挺新，挺漂亮的，撿都撿不完啦。」我與內人只好閉嘴。因不好意思回絕同事的好意，舊衣服照收，嘴巴勤感謝，家裡卻堆了不少嬰幼兒的舊衣服，不知怎麼捐出去。
我很傻，笨到不行，小孫子還未出世時，我即開始收集舊衣服，都是我自己穿過的舊內衣和舊內褲，不僅是舊，且是又破又爛，我告訴內人，只要把內衣衣領、內褲褲頭，較粗糙，較不平坦的部分，用剪刀剪掉，就可以留著當小孫子的尿布了。我自己小時候，就是用破內衣褲當尿布的；我的兩個孩子，也是用破內衣褲當尿布的，捨不得用紙尿褲。沒想到，時代不同，年輕人思想就是不同，不僅用紙尿褲，還勤換紙尿褲，幾乎一、二小時就換，說怕小嬰兒得尿布疹。我心疼紙尿褲，也擔著心，「製造環境汙染」。
我打開鐵門，兩步併作一步，躡手躡腳，快速跑進一樓廁所，換下工作服，免得水漬和泥巴弄髒家裡地板。每回田裡回來，大熱天，流汗關係，全身濕透，工作服當然也濕透，上衣袖子和褲子褲管，也全沾滿泥土，再如何小心，多少總會弄髒地板，事後仍須用拖把，稍微清理一下，安慰一下自己的眼睛，也蒙騙內人的眼睛。內人愛乾淨，弄髒了地板，她又會叨唸很久，不是唸一句、兩句，而是唸整天。所以，為了耳根清靜，我已養成拖地板的習慣。
在廁所裡頭，我脫掉工作服，隨即在洗手台，用清水沖洗。先搓洗上衣，再搓洗褲子，洗上衣時，洗臉盆的水已混濁一半了，我不換水，接著洗褲子，此時，不管沖多少清水，水已黃澄澄混濁一片，比黃河水還混濁千百倍。若用洗衣機洗，洗個三、五遍，照樣洗不乾淨，馬虎就是了，何必多此一舉。既然是沖洗，當然不用肥皂，只簡單用手搓揉三、四下，有搓揉就是了，稍事擰乾，就掛起工作服，涼在廁所內。
廁所窗戶向北，陽光照得進來，怕夜裡蚊蟲跑進來，透明窗戶是不打開的。夏天，廁所裡，氣溫高且悶熱，因空氣不流通，隔天早上，工作服大抵已陰乾，只褲管些許半濕半乾而已，但不妨害，且沒尿騷味，也沒糞便味，縱然有，又如何？仍舊穿上身，上田裡做工去。混濁的水，太髒了，不能沖馬桶，我並不浪費，用勺子滔水，沖洗雙腿，那清涼的感覺，舒暢全身，有如雙腿吃冰淇淋。我亦隨手拿起掃把，刷洗廁所地板，再加上一勺清水沖洗，地板沒有九分乾淨，至少有六分可接受。
我光著膀子，只剩下濕淋淋的內褲，我夏天是不穿內衣的，再次躡手躡腳，爬上樓梯，跑進二樓浴室洗澡。田裡回來，全身熱哄哄的，沖冷水澡是天下一等一享受，快樂無以復加，舒服得不得了。早些年，剛60開外，還年輕，體力好，縱然寒流來，照樣洗冷水澡，如今，韶光流逝，時不我予，身體弱了，體力差了，怕冷，怕感冒，夏天還好，冬天就要洗熱水澡了，不敢逞強。人生必經的過程，莫可奈何。
我洗頭和洗澡一次完成，雖不似軍中的三分鐘戰鬥澡，那麼匆匆忙忙，卻也差不多，差不了那一分鐘或一秒鐘。水從頭淋上身後，我用放了好幾年的白蘭香皂或瑪琪肥皂，往頭上和身上抹，起泡沫後，開始上下搓揉身子，搓揉身子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分鐘，然後蓮蓬頭沖水，總之，洗澡大抵三分鐘內完成。我還用老式的香皂，卻看年輕人浴室裡，瓶瓶罐罐的一堆，少說十幾瓶，不是洗髮精、沐浴乳，就是潤絲精、潤膚液，我不禁要搖頭嘆息，現代人不只好享受，還正浪費地球資源呢。
洗過澡後，換下來的內褲，我亦隨手沖洗，也是不用肥皂，僅用手搓洗兩三下，就算清潔溜溜，往陽台一曬，明早又可穿上身了。我搓洗還不敢太用力，怕把內褲搓破了。退休一年半，上午有的是時間，我養成好的習慣，每天，工作服、內褲自己沖洗，不用洗衣機，省電又省水。後來，不僅如此，每天，外出服、上班服，我也自己沖洗，也是不用肥皂，簡單又省事，連內人也稱讚。至於醫師服呢？穿好幾月才換洗，只好拜託內人，必用漂白水，才能把衣領和衣袖洗得乾淨。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 六、年金改革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
六、年金改革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上午10時5分，小心翼翼，步步為營，我騎著機車，慢慢地騎回家，怕一不小心，芒果滾得滿地都是，撿與不撿都是問題，在繁忙的中山路交通幹道，撿了，我躲閃車輛，車輛躲閃我，亂了交通號誌，嚴重阻礙交通；不撿，車輪輾壓，馬路染成金黃色，黏答答的，難以清理，製造環境髒亂。總之，不管撿或不撿，我肯定被往來司機們，幹譙到我無地自容。會晚一個小時回家，除了想多除草，其實，也是另有原因，因內人不在家，我待在田裡多久，也沒人叨唸，內人怕我中暑，會手機猛Call我回家。
內人為何不在家？孩子今年2月，拼勁十足地，於三年內，完成陽明大學生命科學院，跨領域神經科學國際研究生博士學程，取得博士學位，並於舊曆年前後，親自飛越太平洋，去了一趟美國，東岸西岸兩邊飛，花了一星期，申請到美國七家著名大學的博士後研究資格，最後，孩子決定去加州史丹佛大學，將於近日，連媳婦和小孫子，都將移居美國，故內人趁假日，於週五晚間北上板橋，與小孫子們相聚，爭取時間含飴弄孫，享受天倫之樂。並訂於週日午後，端午節前夕，一起回烏日家過佳節。
我為何沒一起北上？與家人相聚，含飴弄孫？行不得，自去年1月屆齡退休後，無所事事真累人，好像自己是廢人，沒用的老頭子，混日子又等死的老傢伙，還整天憂鬱，引發頭暈目眩，起不了床，不知如何是好。沒想到，巧遇貴人，不嫌棄老頭子，給了我新工作，我重回臨床，週一至週六，每天都要上班看診，為了工作關係，我不想請假，我離不了身。說句玩笑話，年金改革，我身受其害，年金被砍了二、三成，有機會工作和賺錢，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喜事，我需珍惜這份工作。
另一位年金的受害者，李家同教授，因電機系同學寫了一封信給他，討論是否在芝加哥聚會，高中同學也寫了一封信給他，討論在加州坐郵輪旅遊，他用電子郵件，把「三封信」這篇文章，寄給好朋友們，告訴他們，退休金被砍了三、四成，沒錢成行了，還有著「傷心，晚景淒涼的感覺」。我有了新工作，年改再也懶得理了。孩子一家人遠離身邊，將來我要看小孫子，擁抱小孫子，只得搭飛機，飛越一萬八千里的海洋了
提到李家同，我不禁同情他的淒涼，卻也要罵他笨，罵他傻！罵他不該回國，以致變成今天的下場。李家同，1961年台大電機工程學系畢業，兩年服役後，1963年美國柏克萊加州大學電機系碩士，1967年美國柏克萊加州大學電機及計算機系博士，畢業後，有8年的時間，留在美國工作，包括美國聯邦總署資深研究員、美國海軍研究所研究員。然後，於1875年回台，開始擔任清華大學應用數學研究所所長、計算機管理決策研究所所長、電機工程學系主任及研究所所長，以及工學院院長、教務長兼代校長。
1994年至1999年，李家同教授離開清華，擔任靜宜大學校長，五年期間，沒有公務員身份。接著，1999年至2008年，擔任暨南大學校長、暨南大學資訊工程系及資訊管理學系教授，以至退休。從1975年至2008年，扣除非公職的5年，加上服役的2年，總共有30年公職身份，比我的22年，還長了8年資歷。如今，被爆出「三封信」事件，退休金因年金改革，從9萬多元，調降為6萬多元，也為此，被綠營黨徒砲轟和揶揄，「太貪心了，大學剛畢業的新鮮人，月薪只有30K，自己的退休俸是人家的雙倍，太不知足了。」
我認識李家同教授，是在十餘年前，當年，不知何人，蒐集李教授百多篇文章，記得有150餘篇，在網路上流傳，分享眾人。這些文章很棒，情感豐富，愛心十足，很感人，我偷偷地列印和收集，每篇文章都一字不漏地看完，有的甚至一再閱讀，兩遍、三遍地細讀，我深受感動，我從事寫作，多少也受到他影響。所謂「偷偷」，很不好意，因我偷用了公家資源，把這些文章全部列印了下來。
我為何罵他笨和傻？一者，他不該回台，美國薪水高，成就高，幹嘛要回來？笨死了。二者，他不該選讀電機工程系，他應該唸醫學系，若考不上台大醫學系，當年，至少有高醫醫學系，具有醫師身份，依其能力，做個月薪百萬的院長，易如反掌啊！此刻，還須稀罕那6萬餘元的退休俸？我退休俸被核刪二、三成，十年後，僅剩3萬餘元，但我又重回臨床，當醫師賺錢，我當然不再稀罕那退休俸了。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 五、與心律不整共舞
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
五、與心律不整共舞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上午10時，手機鬧鐘聲在田間響起，我耳背，步上先母後塵，有著母親的遺傳，還不到70，卻已有些重聽，不，63、64歲，已開始耳背了，我聽不到澆水用鐵桶內的手機鬧鐘聲，蹲著除草，手機放在褲子口袋，工作不方便，所以放在鐵桶內，鐵桶僅在身後兩公尺，但看到跟在我屁股後面的成對八哥，公的，額頭有一撮豎立的毛，母的沒有，牠們在我翻過的土堆裡找蟲吃，牠們猛拍翅膀，驚慌失措地飛散時，我才知道鬧鐘響了，時間到了，該回家了，免得過度勞累，又讓自己心悸發作。
上午10時5分，我打包，滿載而歸。機車坐墊下的儲物箱，及機車前面踏板上，層層疊疊，疊疊層層，大包小包，都堆滿半金黃色的土芒果，很有成就感。我不禁想起南部豪大雨，此刻正值愛文、金煌等芒果產季，農民損失可慘重吧？願天佑南台灣。但生產過剩也麻煩，最近南部香蕉大豐收，每公斤產地價只一元，不夠採收成本，只能放著爛。唉，農人真可憐，不僅蔬菜如此，菜金菜土，水果也如此。
我們不僅忙著採摘芒果，還要打包送回彰化，給兄弟姐妹們，因自己吃不完，爛掉可惜。我回彰化後，會在家人的Line群組通告，「今天，107年6月15日，上午11時，會回彰化，故上午6時，我和阿鳳，前往田裡，狂摘芒果，摘了20公斤土芒果，已經打包送回彰化，放在阿芬那裡，請她轉送。不是全摘的，有些用長竹竿敲的，土芒果樹，種了20餘年，有三層樓高，無法用摘的。」
「很好的土芒果品種，產量豐富和果實碩大，此為其次，主要是富含土芒果風味，香氣濃郁，多汁味甜，真是人間極品，包括香蕉、鳳梨、高接梨、水蜜桃等各類水果，都難以比擬。建議品嚐時，戴個圍兜兜，靠近水槽吃，以免濃郁湯汁滴滿地，也方便洗手。每顆芒果都是在欉紅，因不是全摘的，是用敲的，從高處掉下來時，因果實碩大，每顆長近10公分，重約百公克，難免碰撞傷，故，賞味期只有兩天，今天和明天，後天起，可能要爛掉了，請緊記，包握時間，免得暴殄天物。」
「已請阿芬，即刻分送各兄弟姐妹們，包括阿淑、阿超、阿宜和阿幸等。如果，阿宜和阿幸方便的話，直接去姑姑那裡拿，免得姑姑挨家挨戶，舟車勞累。另外，要向住在朴子的阿華說抱歉了，路途遙遠，千里送情意，芒果早已過賞味期了。下次，還有機會啦。」阿鳳是內人的名字，阿芬是么妹。內人眼睛專注果樹的收成，如芒果、木瓜、檸檬、酪梨、無花果等，不像我專注於除草，所以，她很熱心採摘芒果，也熱心分享親戚朋友。
我罹患心房纖維性顫動和心房撲動，已有十五年，忍不過五年，因病情日趨加重，發作時，心搏過速、心臟蹦跳，呼吸困難，頭暈目眩，只得於98年6月1日，北上北榮，接受心導管電燒灼術。手術有好轉，但沒成功，術後仍不時發作心悸，少者，一週發作一次；多者，一週兩次，甚至，三天兩頭來一次，不想與它和平共處都不行，好似生命共同體，只得隨時服藥。
怪哉，也恨哉，雖然按時服藥，也無法預防心悸發作，反而更誘發心悸發作，這是我個人的感覺，心律不整似乎成了常態，累積一段時間，滿則溢，就是要放電，它才會舒坦。關於北榮心臟電燒灼，我寫了一篇住院日誌，20餘萬言，共115篇文章，張貼於個人部落格，wu100136963@Blogspot.com，有此方面困擾的親朋好友，可找時間參酌。
心悸或心律不整，非常困擾人，最近，我在高中同學的Line群組，張貼我個人的罹病和治療經驗，獲得很大迴響。「人沒有病痛是妖，有病痛才是人。活到這把年紀，有病痛是正常的，才算自然；沒有病痛是不正常的，反自然的。總結一句話，我們要學著與病痛共舞。從肝硬化併食道靜脈曲張、鼻咽癌、主動脈剝離、肝癌、膀胱癌、胰臟癌，以致特異性血小板低下紫斑症等等，都是我們心中的傷，也是揮之不去的病痛。」高中同學已有不少人罹癌去世，48位同學，走了5位，還有同學罹患主動脈剝離，彰基住院開刀，尚未脫離險境。
「民國93年，我開始罹患心房纖維性顫動和心房撲動，至今已15年，期間，於98年6月1日，從中榮轉診北榮，接受心導管電燒灼手術，但成效不理想，至今，每週必發作一次，心悸、胸悶、眩暈、呼吸困難等，甚至三天兩頭來報到，煩都煩死了，它是我的病痛，我不僅與它共舞，還要與它共生。北榮住院日誌，我寫了20萬餘言，退休後，最近較有空，稍作整理，張貼在吳聰賢醫師部落格，wu100136963.Blogspot.com，親戚朋友患有心悸、心率不整的，足供參考。久病成良醫，我不僅可以上一課，還寫了一本書。」
「心利正膜衣錠，Rtymonor 300mg；心舒糖衣錠，Cintsu 40mg，這兩種藥，我每天必吃，且隨身攜帶，忘了帶，我還不敢出門。日出日落，我每天等著，何時心臟衰竭，何時腦中風。我不敢多奢望，如果，我能活過70歲，我自己要放鞭炮，以茲慶祝，因我賺到了。如果，我能活過75歲，請諸位兄長和大嫂，幫我放鞭炮，感謝老天爺太厚愛了。病痛來了，不與它共舞行嗎？老來，被逼得豈能不看開？順天應命了。最後，祝福諸位兄長和大嫂們，平安健康，闔家安康順遂。」我說了很悲觀的話，卻也如此，父親66歲過往，大哥70歲往生，沒有長壽基因，我還能期待什麼？快樂一日，算一日。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 四、除草辛苦談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
四、除草辛苦談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這幾星期來，我與內人，不敢暴殄天物，捨不得讓它爛在樹下，為了撿拾和採摘芒果，花掉不少時間，我主要的工作是手工除草，所以，也浪費掉不少除草時間，少了田裡上工的成就感，我喜歡乾乾淨淨的泥土，沒有半根草最高興。有鄰居老農笑我傻：「沒採工啦，作憨人啦，你這邊除草，那邊又長草，永遠都在除草。」確實如此，日復一日，我每天都在除草，每天跟草搏鬥，結果，都是草勝利。開小白花的咸豐草，每天都在罵我笨。
另一位鄰居老農勸我噴除草劑，我有在考慮，但有兩個原因讓我遲疑不決，一怕傷了田地，二怕傷了人體。除草劑噴久了，草枯死了，泥土也跟著枯死了，蝸牛、蛞蝓、蜈蚣、蟾蜍，以及各類小昆蟲都死了，八哥也不再來了，還會有泥土的芬芳嗎？噴除草劑過程，我一定會吸到除草劑，除草劑當然對人體有害，另外，噴了除草劑後，我還敢上田裡嗎？我知道有三位鄰居老農，陸續死於肝癌，其病因，不是殺蟲劑，就是除草劑。
兒子看不下去，勸告我，「買割草機來除草吧，用揹的或推的都可以。」我個性守舊，故步自封，怕花錢，也怕機器割傷自己，往後再看看，我陸續奮鬥幾年吧。我有某衛生所同事，在埤頭鄉有四分半田地，全部種植羅漢松，已種植近20年，有長期請園藝專家修剪，極具藝術，造型獨特，樹形漂亮，他說：「尤其下雨天過後，草長得特快，拔草的速度，遠輸給長草的速度，所以，我主要以手工除草，然後搭配除草劑，少量噴灑。」這種方式可行，他人的經驗，我必須參考。
近日有下雨，草長得特快和茂盛，草種子也會很快發芽，我不加緊腳步除草，不需要一星期或兩星期，馬上又雜草叢生，寸步難行，慘不忍睹，會讓內人和兒子嘆氣，覺得白做工，沒有成就感，視到田裡為畏途，不僅浪費時間，也浪費體力。其實，不管我多有耐性、多堅持，少了內人和兒子的支持，我早晚也會氣餒。所以，我拚了老命也要除草，不能讓田地，又重新回到那漫草連天，荒廢又荒蕪的時代。趁今天好天氣，烈陽被烏雲遮蔽，我拼命幹，用苦心幹，多做點工，多除點草。
上午10:00，鬧鐘響了，我全身已濕透，且體力耗盡，雙手乏力，也腰酸背痛，更甚者，認為陰涼天，我水分帶不夠，渴得要命，我無法在田裡多待半分鐘了。「除草不除根，春風吹又生」，我不是割草，而是除草，把草根也一起剷除。我用鐮刀挖鬆泥土，把草根整個拔出來，敲掉泥土，把土地清理得乾乾淨淨的。我失敗之處，當我換這邊要除草時，咸豐草不僅已開花，還結滿有倒鈎的種仔，爬滿我身上衣服，也掉了滿地，過了三、四星期，甚至一、二星期，種仔發芽，草又開始長出來了。
我曾在高中同學的Line群組Po文，「歡迎老同學們，有空到烏日來玩，今年田裡土芒果大豐收，吃不完，除了分送親戚，及左右鄰舍外，多到掉滿地，看著腐爛當肥料，化作春泥更護果。當然，木瓜也是結實纍纍，多到懶得摘，也是掉滿樹下，肥了非洲大蝸牛。」採菊東籬下，悠然見南山，高中同學們看後，羨慕不已，即刻有數位同學私下來文，「同學，你可以幫我在台中鄉下找田嗎？我想買。我是認真的。要透過不動産仲介嗎？現在一分大約多少錢？」沒想到反應可激烈呢。上了年紀的人，做農事是最好的休閒和運動，我該珍惜那份辛苦。
人生嘛，活到這把年紀，說走就走，一刻也不延遲，我也是鼓勵同學買田地的。我回他們：「應該透過不動產仲介，才有更多門路。我田裡那地段，五米產業道路，附近一帶，有一半田地都蓋工廠了，地理景觀稍遜。5、6年前，買賣行情，一坪是6萬3，一分約300坪，等於一分地1890萬元；若是今日，一坪上看7、8萬，且是有行無市。因地區、地段差異大，無法比較一分地多少錢。如果是台中，我較喜歡東勢大雪山林道一帶，不用太深入，沿線2-3K或5-6K內，種了很多高接梨、甜柿、枇杷，空氣清新，景觀蠻漂亮的，可考慮。」
我這塊田地，已經買了近30年，當年某田僑仔，僅買了兩個月，尚未完全過戶，就轉手賣給我，他狠賺了一倍價差，每坪從8千5百元，抬升到1萬7千5百元，也因為他狠賺，他才願意轉賣，否則哪有機會買到田地？買田產是可遇不可求，天時地利人和，有緣才能買得到啊。當年買這塊田地，加上緊鄰的一小塊土角屋，共有8百坪，可花了我幾年積蓄。當年，當臨床醫師，收入較豐，才有此經濟能力，若在今日，只會望田興嘆。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 三、結實纍纍的芒果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
三、結實纍纍的芒果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六月天，炎炎夏日，與艷陽天抗衡，人無勝算，肯定不敵，肯定潰不成軍，稍不慎，加上水份補充不足，易中暑，易熱衰竭，以致爾來，電視新聞偶而會爆出「老農中暑致死」的報導，所以，上午9時以前，因流汗，身上衣物盡濕，幾近虛脫，我必須盡快，拖著疲憊的身體，騎著機車，趕著回家去。六月天，僅能工作3個小時，從上午6時到9時，過後就不行了，烈日高照，無處遮蔭，真的危險。我怕專心工作，誤了時間，所以，我去了田裡，手機仍然隨身攜帶，主要是轉鬧鐘，避免工作過勞。
這日，天空是半陰半陽的，有太陽，有烏雲，一半是烏雲，一半是太陽，正巧，烏雲罩在我田地上空，擋住了太陽，沒了熱烘烘的灼熱，好像躲在樹蔭裡。不知何故，今天特別不同，偶而有徐徐涼風，一陣陣吹來，吹在臉上，吹在身上，挺涼快的，有如待在冷氣房，人還挺舒適的。這樣舒適的天氣，我捨不得馬上回家，希望能多除些草，多些體力勞動，我按停鬧鐘，重新把手機鬧鐘設定在上午10時，我想再工作一個小時。
近月來，芒果逐漸熟透，尤其這個禮拜，芒果熟得快，完全不等人，你不去摘它，它就掉到地上爛給你看，不然就是肥了大蝸牛或蛞蝓，讓牠們啃到全身發黃。我與內人可忙碌了，每天早上去田裡，要花不少時間，低頭彎腰，撿掉落地上熟透的芒果。還要竹竿綁小魚網，摘樹枝上半黃的芒果。更用長九呎、重十斤的鷹架鐵桿，撬樹梢半綠的芒果。每天早上到田裡，成果是豐碩的，芒果是一袋袋地裝，多到機車載不動，甚至發不動。
今年，芒果大豐收年，有史以來，最豐盛的一年，為何如此？因為乾旱。舊曆年後，烈陽高掛，老天幾乎不下雨，小小的黃色芒果花，沒遭受雨淋，花朵多，結實也多，花朵實在，果實當然也實在，難怪會是豐收年。其實，每年芒果大抵也豐收，多到吃不完，多到送人，或看著它腐爛。豐不豐收，對我們沒兩樣，總是吃到不想吃，甚至吃到臉都黃了，手掌和腳掌也跟著黃了。我還好，因長年曬太陽，皮膚黝黑，黃色看不出來，內人則不同，還以為得到黃疸。芒果想送出去，但仍然有限，我不用農藥，不用殺蟲劑，果實難免蟲蛀，怎好意思送人？
田裡種了兩棵芒果樹，已種了20餘年，因田裡曾荒廢一陣子，沒有去整理，這兩棵芒果樹可高大呢，有三層樓高，樹幹勉強一人合圍，我無能為力，已無法爬上樹梢，把它們矮化了。這兩棵芒果樹品質不錯，有兩次大整地，我都捨不得砍除。這兩棵芒果樹，一棵是純土芒果，另一棵是半土芒果，都是我在大里國光花市，買嫁接小苗回來種的，其中又以純土芒果品質最佳，果實甜美多汁，因結實纍纍，讓路人欽羨，令鄰人垂涎。
另一棵半土芒果，也是結實纍纍，是變種的土芒果，可能是土芒果和愛文的混種吧，各有土芒果和愛文的優點，稍有土芒果的風味，有一點土芒果芬芳，又不怎麼芬芳，有些土芒果風味，又不怎麼濃郁；至於愛文部分，確實果肉比土芒果多些，但沒有愛文多，此外，它的肉質類似愛文，豐潤少纖維，纖維僅有土芒果的三分之一，吃後，不會急著用牙籤剔牙。但總和結論，相較之下，這棵半土芒果品質差純土芒果一截。半土芒果成熟期較晚，約慢個半個月，我擔心這些半土芒果，要讓它自然掉到地上腐爛了。純土芒果都吃膩了，還會稀罕那半土芒果？
我很貪心，已經有兩棵大芒果樹了，不知哪條神經，四年前，我託內人，又去國光花市買了兩棵變種土芒果、兩棵愛文。到目前，兩棵變種土芒果尚未結果，不知風味如何，但我敢保證，絕對比不上現有的純土芒果，我不禁考慮著，是否應該砍除？不管風味好壞，肯定看到芒果就膩。另兩棵愛文，成熟期又稍晚，有一棵去年結果，因我包果技巧錯誤，近20顆愛文，全送給蟲吃；今年，兩棵愛文均結果了，內人聰明，每棵僅保留兩顆果實，塑膠袋仔細包裹，或許，再過半個月，我們就可嘗鮮了，就可知道品質好壞了。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 二、耍噱頭的健康食品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
二、耍噱頭的健康食品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啥健康操？啥養生氣功？啥養生餐？啥健康食品？無非是噱頭，沽名釣譽，不然就是要掏你口袋，把你的腰包，變成他的腰包，還誤導你，以為那就是健康，不禁搖頭嘆息，讓我感嘆和嗤之以鼻。不是爾來，而是自古以來，只是網路更加推波助瀾而已，尤其是Line工具，太方便了，不管是大小群組，還是親朋好友的私人Line，甚至陌生人的Line，幾乎一半的內容都在談健康，怎麼動會健康？怎麼吃會健康？動還不至於有害，人要活就要動嘛，但是，吃就有問題了，沒吃沒問題，吃了反成問題。
何謂健康？不過「應四時、順天命」，「日出而做、日落而息」，盡乎人本罷了。人本是什麼？有工作，才有得吃。然而，我也不能太偏激，錢花出去，「爽」字上心頭，心裡高興就好，豈須在乎養生或健康？被騙也心甘情願，錢流通了，錢滾動了，一倍的錢，變成雙倍價值，加速經濟活絡，生意人有錢賺，年輕人有工作，大學畢業生不再是30K，有錢結婚，有錢買房，有錢養兒育女，讓台灣世代輪迴，生生不息，也是功德一件啊。
養生餐、健康食品？哪個生意人有良心？利益擺中間，道義擺兩旁，殺人的生意有人做，賠錢的生意無人做，無非營利謀生，賺取沒良心的錢。何謂有良心？何謂沒良心？吃了沒效益，卻也沒副作用，已算相當有良心了，有人用龍眼核磨粉販賣，吹噓專治糖尿病、高血壓、高血脂症，已算有良心了，因龍眼核吃不死人。龍眼核磨粉當藥賣，不是我危言聳聽，新聞媒體就曾報導過。如果，吃了沒效益，還有副作用，就是黑心肝的沒良心。
很遺憾，住家附近，同樣在中華路上，相隔不到五分鐘的路程，就有兩家健康食品專賣店，平常關著店門，大清早6時過後，才開店門，此時，店門口已排滿七、八十歲的老年人，他們用洗髮精、洗衣粉、醬油、馬克杯，以及小包裝的白米等，價值約三、四十塊的小東西，吸引上年紀的長者，將五、六十人，鎖在房間裡頭，天花亂墜，胡亂吹噓，賣些不正當的藥，直到上午約9時，眾人領著小東西，才紛紛鳥獸散。向衛生局檢舉有用嗎？上午6時，公務員上班了嗎？衛生局都是娘子軍，誰敢入虎穴？抓不勝抓，也難抓到實據，除非警察、檢察官、調查官等高官，閒到無事幹。
近十年來，衛生局每年的社區整合式健康篩檢，所謂的萬人健檢，每個鄉鎮市區各辦一場或兩場，配合的廠商釋出福利，也讓衛生局所同仁，獲得免費的血液生化學檢查。由於年齡逐漸高漲，我檢驗報告單上的數據，從兩個紅字，變成三個紅字，以致達到五個紅字，不外血糖、尿酸、膽固醇、中性脂肪過高，以及低密度、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的不正常等。由於，數值有高，但不挺高，我懶得去理它，富貴在天，生死有命，豈能強求？管他健康不健康，只要安分守己，修心養性，留給後人好榜樣，吾願已足。我堅持少吃、多運動，豈管它紅字或黑字。
有姪輩女婿，位居高官，乃縣府某局處首長，年過45好幾，縣府每兩年4500元的免費健檢，他拿到健檢報告，結果是瞠目結舌，驚慌失措，大驚小怪，頻頻打電話，到處請教醫界人士，包括衛生局長官和我，「怎有兩個紅字？我很健康啊，怎會這樣？我沒問題啊，要不要緊？要怎麼辦？」紅字數值僅稍高，高於標準值，但大抵無害，也無關緊要，追究不完啦，我心裡頓覺好笑，他還以為自己是18歲年輕小夥子。
對方已老大不小了，不是小朋友或學童，我無須安慰，也無須隱瞞，我坦言不諱，要他趕快覺醒，我告訴他，「沒什麼好怕的，隨著年齡增長，再過幾年，紅字只會更多，不會更少，而數據只會更壞，不會更好。若不甘心，或是不死心，務必要跟數據拼個你死我活，只好勤跑醫院，繼續作沒完沒了的檢查，以及持續不停的追蹤，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，你只好慢慢去煎熬，細細去體會了。」
網路上，某醫師做精闢的解釋，舉車子入廠保養維修為例，出廠十年的老車，還追求跟新出廠的車子一樣的檢驗標準嗎？冷氣不夠涼，引擎有鏗鏘聲，門窗有震動聲，你要緊緊地去要求嗎？出場二十年的老老車，更不用說了，引擎能啟動，喇叭能響，輪子能轉動，就算不錯了，再如何維修保養，甚至還零件，結果也改善不了多少，除非換新車。目前，醫界可接受的想法，40歲以下的血壓130/80，60歲以下的血壓140/90，如果你已高齡60歲以上，還需要如此追求嗎？150/95已算不錯了。
這位姪輩女婿，我唯一能告訴他的，「不去管紅字，那是雞毛蒜皮小事，不用大驚小怪，假日就回鄉下老家，日曬雨淋，汗流浹背，陪著老爸做農事，種田、種地瓜、種芋頭，紅字自然消失，不消失也無所謂，健康仍自然來。」看來，談何容易，今年是選舉年，107年九合一選舉年，即將於11月24日輝煌登場，尤其是縣市長選舉，早在一年多前，即烏雲滿天，蜂湧布局，縣府大小官員豈得閒？尤其是局處首長，連臨時約聘人員也動員，豈能有回鄉下的空檔？不可能，公務員不好當，只等退休吧。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 一、天降甘霖
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
一、天降甘霖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107年6月17日，週日，端午佳節前夕，風和，但不日麗，太陽有出來，但不時被烏雲遮蔽，擋去可怕的六月艷陽，這可是好事。台灣最熱的天氣，不是七月，也不是八月，應該是六月，所以，古諺有云「六月火燒埔」，熱到雜草都起火了。烏雲不密布，太陽公公仍會露臉，沒刮風，沒下雨，還算好天氣。
今日上午，是沒下雨的好天氣，由於近日鋒面到，不管是否進入梅雨季，雨仍下了幾天，稍紓解全台旱象，不過，南部可不同，屏東、高雄來的不是甘霖，而是大豪雨，更是積水成災，造成重大損失。至於中部呢？有下雨，但不至於成災。台中烏日自家田裡，則是久旱逢甘霖，春回大地，起死回生。
遺憾的，今年一月初，我自己動手，移植了四、五十棵景觀樹，已種植了三、四年，甚至六、七年，樹幹比我手腕粗，樹梢比我人還高，包括羅漢松、檀香柏、扁柏、真柏、七里香和桂花等，卻熬不過六月火燒埔，加上澆水不足，杯水車薪，枯死了兩棵羅漢松，害我心疼不已，捶胸頓足，呼天搶地。所有景觀樹中，羅漢松根系較弱，極少鬚根，移植風險較高，但羅漢松阡插存活率高。說到阡插存活率，檀香柏又略勝於羅漢松。
台中沒豪雨成災，卻下了幾天甘霖，我歡欣鼓舞，田裡樂解乾涸，土壤鬆了，草根也鬆了，用力一拔即出土，正是除草最佳時機，現在不除草，更待何時？田裡有裝馬達，抽地下水，用水管澆水，不是提水桶澆水，由於面積大，近八百坪，要全部澆完水，少說要花上兩小時，難怪兒子因澆水，曬得全身黎黑。雖說水管澆水，也僅淋濕表土而已，隔天，太陽一照射，照樣乾枯得要命，不如老天下雨，才能真正地濕潤田地。
四年前，仲介來遊說，隔壁地主同意，田地填土，蓋了工廠，並加以出租，整個工程，仲介花錢，地主沒出半分錢。地主租金算法，每坪土地每月租金50元；仲介若招租成功，每坪土地每月租金130元，價差80元，似乎仲介賺到，不過，13年後，廠房歸地主所有，可以自行招租。當年，我與內人有些心動，不花錢，每月平白淨賺五萬元，等於一個大人的月薪。後來，因考慮到地價稅、贈與稅、遺產稅的問題，只能作罷。田地沒有地價稅，將來過戶給兒子，也不會課徵到任何稅。最主要，還是讓自己有修心養性，以及活動筋骨的空間。
隔壁田地變廠房，其中一家是大理石切割研磨廠，工廠作業廢水，含甚多大理石粉末，簡單沉澱後，直接排入灌溉溝渠，也成了稻米的灌溉用水，附近農民反映，廠房老闆說：「安心啦！是大理石粉末，不是重金屬，不影響人體健康，不會造成汙染啦。」農民老實，不敢去投訴，我也老實，當然不敢投訴，後來，眾人決議，為了健康，大家合資，挖地下水，用地下水來灌溉菜圃和果園，蔬菜和果實是自家吃的。稻米不是自家吃的，就用溝渠的水。我們也出資了，挖地下井，花了4萬餘元；豎立電線桿、拉電線、申請電錶和裝設馬達，也花了近2萬元。水電工很簡單地，僅在田地兩側，各拉了一條硬膠水管，再讓我自己，買軟水管接上。
我依照平時習慣，106年1月，從衛生局退下，已退休一年有半，早已順勢養成了，365天如一日，不分星期或假日，不管日月盈缺或心情好惡，上午5:40，準時鬧鐘響，上午6:00，準時往田裡鑽，享受半日農夫閒，雖不至於快樂如神仙，卻也恰似晉陶潛，採菊東籬下，悠然見南山，忘卻人間疾與苦，管它藍綠在對決，政局正對立，社會被撕裂，去死吧！全與我無關，不然的話，就變成我去死。至於切身利益的年金改革呢？鬪不完的嘴，抗不完的爭，哪來的生命？隨它去吧，去它的九霄雲外。
年金改革訴願可麻煩的，保證最高行政法院要累死，同是天涯淪落人，大家都是公務員，需要累死自己人嗎？首先提出訴願，然後進入復審，據說此關卡必定被駁回；不服的話，可以起訴，但最高行政法院行政訴訟一審，必定判敗訴；不服的話，可以上訴，但最高行政法院行政訴訟二審，必定駁回上訴；最後，則進入釋憲，若釋憲成功，則立法院須在一定期限內修法。修法成功後，就可以恢復年金了嗎？不！還要再審，沒完沒了。
日復一日，全年無休，死拼農事，種樹除草，除了休閒，也打發時間，更是拼健康，雖然在我心中，從不去想那是健康，只想著把田地顧好，不要雜草叢生，不要環境髒亂，引發社區反彈就好。田地所在社區，有一群志工，男女老少都有，每週一次，大清早聚集，打掃社區產業道路，不僅掃垃圾、紙屑，還會拿鐮刀割路旁的雜草，讓我很汗顏。我那靠路邊的田地，更是雜草叢生，不是我不整理，而是整理不了，也整理不完，我還真的怕被投訴。某些民眾不應該，常把飲料杯、塑膠袋，隨手丟進我田裡，讓環境顯得更加髒亂。

大吃一京，饕客五星五日遊 七、香港國際機場


大吃一京，饕客五星五日遊
七、香港國際機場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    第一天：97年2月1日（星期五）。華航「朝代」雜誌封面，有標明「贈閱刊物」，裡頭這篇文章「跟著電影去旅行」，是很好的旅遊資訊，也是北京五日遊記的好題材，我當然敬謝不敏，將雜誌好端端地放入包包裏頭，不用偷偷摸摸地，直接據為己有。民國86年凍省，碰上民國88年921集集大地震，中興新村成廢墟，省衛生處打包裁撤，裡頭甚多省衛生處出版的書籍，沒去處，歡迎贈閱，我不遠千里，跑了兩趟，搬了兩車的書，無非當作寫作的題材，以及當作參考的資料。
    上午10時45分，出飛機，正式入境香港。入境長廊，懸掛數幅與北京奧運有關的宣傳，例如「兩個奧運 同樣精采」、「香港躍馬 發揚奧運精神」。何謂兩個奧運？原來是2008年的北京奧運（Beijing 2008 Olympic Game）與2008年的北京殘障奧運（Beijing 2008 Paralytic Game），將同一年在北京辦理。很奇怪的，在北京時，北京只宣傳奧運，不宣傳殘障奧運，香港與大陸似乎不同調，一國兩制吧。
「殘障」有歧視的意味，台灣稱為「身心障礙」，包含肢體障礙（limb disturbance）與身心障礙（intelligent disturbance），視障、聽障、精神疾病或智商低下等，均涵蓋在內，相形之下，「身心障礙」較有人情味，不傷人，值得大陸學習和仿效。「paralysis」中文翻譯成「麻痺」，與殘障涵義有點距離，來自希臘文，「para」意指「beside」、「旁邊」；「lyein」意指「to loosen」、「鬆弛化」，也就是指四肢麻痺無力等。另有一醫學名詞「paraplegia」，同樣來源於希臘文，「para」意指「across」、「通過」，「plege」意指「stroke」、「中風」，合起來，中文譯為下身癱瘓或截攤，多發生於車禍引發的脊髓受傷，與老年人腦中風引發的半身不遂「hemiplegia」不同。
兩岸三地均屬華文系統，置身偌大的機場內，彼此的免稅商店、候機棚、停機棚，設計大抵相仿，加上同種同文字，如墜五里霧，恍惚中，不知是置身桃園機場或香港機場。或許，世界各國的機場設施，都大同小異吧。下一段航程是香港-北京（HKG/PEK），搭的是中國國際航空公司（Air China）的班機 CA102，預定中午12時45分起飛，下午4時抵達北京。China Airline已先被台灣華航登記，中國只能登記Air China，英文字母前後顛倒，有點不甘心與不情願。其實，拋棄政治爭議，華航退讓為「Taiwan Airline」是應該的。
陳水扁更改各公家機關名銜，被藍營痛批謾罵，指責政治色彩作祟，操弄統獨議題，炒作族群對立，還浪費人民納稅錢與國家公帑等。假使2008年3月22日後，馬英九獲得總統大選，由他來主導相關機關的更名，肯定藍營不會有人質疑，甚至舉雙手贊成，因事實擺眼前，不關統獨，台灣用台灣名，中國用中國名，何必混淆，哪需爭辯？在大陸眼裡，台灣失去經濟優勢，僅是一個苟延殘喘的省。台灣意識形態，南轅北轍，紛爭不已，保證未來仍有得鬧，不管馬英九或謝長廷當選大位，台灣經濟仍不會起飛，不必再幻想所謂的亞洲四小龍。
台灣國民所得遠落南韓之後，有事實為證，例如香港機場有南韓旅行社派駐人員，穿著整齊制服，熟練地指揮若定，隨時安排韓籍龐大旅行團的通關與轉機；又如北京之旅各景點，沿路就是有韓籍旅行團如影隨形，連餐廳吃飯也聽到韓國人唱生日歌與切蛋糕。南韓國民所得破2萬美元，台灣仍維持在1萬3、4千元，該如何力爭圖強？可憐，台灣政治人物不是政治人物，要吵得兇、鬧得狠，選上了，才有舞台與實質利益，哪管老百姓死活！

大吃一京，饕客五星五日遊 六、華航班機


大吃一京，饕客五星五日遊
六、華航班機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    第一天：97年2月1日（星期五）。華航班機，停在停機棚，透過候機室窗戶看出去，不覺得有多大，但進入機艙後，發覺它蠻大的。總共有63排，每排大抵是11個座位，總數應該超可怕的，豈非六百個座位？可能是波音747吧。波音747，又稱空中女王、巨無霸客機，美國波音公司製造，1969年首次飛行，載客量不是六百人，而是416人。跟波音747有得比的是波音737，它於1967年首次飛行，屬於短程較小型的飛機，載客量僅100人，不過，波音737的名聲挺響亮的，它打破金氏世界紀錄，產量至今超過一萬架，後續還有五千架，等著出廠交貨。
    波音生產的噴射客機，各類機型包括707、717、727、737、747、757、767、777、787、797等等，以數字編號，數字越少的，不代表越早研發，例如，717是最小型的雙引擎噴射客機，載客量也是100人，但它的首次飛行卻在1998年，比737慢了31年。數目越大的，也不代表載客量越多，例如：727載客量149人-189人、767載客量181人-375人、777載客量283人-368人、787載客量242人-395人。惟，仍在研發中的797，即將在世，飛行距離16000公里，載客量1000人，比巨無霸客機還要巨無霸。不過，我擔著心，若發生墜機意外，死傷可是千人以上，屍體枕藉，怵目驚心。
    飛機起飛時，很正常，耳朵沒有異樣，但飛機下降時，問題就來了，兩邊耳朵似乎塞住了，左耳比右耳嚴重，聽聲音好像隔著一層薄膜，類似耳聾，卻不耳鳴。我知道是歐氏管（Eustachian tube，或耳咽管auditory tube）阻塞，氣壓變化關係，內耳壓力膨脹所致。一般來說，嚼口香糖、狠吞口水，或張開、關閉顎顳關節等動作，可以舒緩耳咽管阻塞，但對我都無效。隨著飛機高度逐漸下降，耳塞更嚴重，還隱隱作痛。當飛機更接近地面時，已不是隱隱作痛，而是如刀割般的劇痛，好像耳膜要破裂，好像腦漿要噴發，痛得要命，要緊緊摀住耳朵，含著淚水，忍著痛，不敢喊出聲。
    為何會耳鳴？飛機起飛時，機艙內壓力會從1大氣壓，降至0.8-0.9大氣壓，造成中耳內的壓力，比機艙內壓力還大，於是耳膜由內往外鼓出，以致引發耳朵不適。飛機下降時，機艙內壓力會從0.8-0.9大氣壓，升至1大氣壓，造成中耳內的壓力，比機艙內壓力還小，耳膜凹陷，造成不適。當飛機起飛時，我全沒問題，不會耳塞、耳鳴或耳痛，只有飛機下降時，才會痛得要命，屢試不爽，沒有一次例外。我沒有過敏性鼻炎，也沒有慢性鼻竇炎，我搞不懂為何如此，不知有人也如此嗎？有這樣嚴重嗎？
飛機接近地面時，陽光沒了，天空退色了，改由灰濛濛的雲霧所取代。人生就是這種境遇吧，生命有晴、有陰，甚至狂風暴雨，只是轉換沒那樣快速吧了。當飛機著路後，耳朵劇痛消失，但耳塞的感覺，直到走出飛機才完全解開。看著內人閉目養神，神色自若，沒有半點痛苦異狀，舒適得很，否則早驚天動地，抓緊我手臂，大聲喊痛了。
我猜測，是否自己的歐氏管先天較狹窄，或在咽部開口處，因早年經年累月咳嗽發炎，以致黏膜纖維化，而成結痂性狹窄？上午10時18分，飛機在香港機場，轟隆聲響下，安全著地滑行，不知何故，滑行了很長距離，似乎停機棚離跑道蠻遠的。滑行時，我加速猛吞嚥口水，左耳嘎嘎作響，耳塞的感覺漸消，耳痛沒了，有開通解放的舒服感。
剛出爐的2008年2月華航雜誌「朝代」（Dynasty-the inflight magazine of China Airline），裡頭有一篇文章「跟著電影去旅行」，提到周杰倫電影「不能說的秘密」的重要場景，包括淡水、淡江中學等名勝古蹟，與96年12月27日，中國時報旅遊/美食介紹的雷同，是我與內人未來另一健行去處。飛行途中，外頭陽光刺眼，拉下遮陽板，閒極無聊，我翻起此雜誌，打發時間。我對文字較有喜悅的親切感，我喜歡看書，厭惡與人閒聊。
淡江中學是台灣最古老的學校之一，是周杰倫的母校，其發展歷史，與1871年來台的加拿大長老教會傳教士馬偕博士，有密不可分的息息相關，他在此辦校興學，留下不少建樹，因而有「馬偕之路」的旅遊路線。淡中校園內還有許多與馬偕相關的古蹟，為此學校網站特別製作校園導覽圖與詳細解說，儼然像個觀光景點。由於「不能說的秘密」在兩岸三地超高人氣的，觀光局已動腦，將著手規劃「不能說的秘密」旅遊路線。
淡中校園內古跡包括婦學堂、淡水女學堂、馬偕墓園、外僑墓園、台灣農村文物館、原住民石板屋等，此外，附近還有俗稱「小白宮」的淡水關稅務司令官邸、紅毛城、英國領事官邸、滬尾砲台等，這些景點都屬於淡水古跡園區範圍內，遊客僅需花新台幣100元，就可以輕鬆玩透浪漫的淡水了。幾年前，搭台北捷運，與內人遊淡水，旅遊資訊不足，加上時間匆促，沒有仔細漫遊，如今好期待另一次浪漫行。

大吃一京，饕客五星五日遊 五、桃園國際機場


大吃一京，饕客五星五日遊
五、桃園國際機場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    第一天：97年2月1日（星期五）。桃園中正國際機場因政治因素，已更名為桃園國際機場，但國際上，仍稱之為台北機場（Taipei Airport），沒人管你是中正機場或桃園機場。民主政治，也是政黨政治，除了避免獨裁外，似乎也是一無是處。藍綠對決，撕裂人心，搞得台灣人無核心思想，數點忘祖，不知何去何從。民選首長或代表，上至總統，下至里長，不管立法委員或市鎮民意代表，沒有所謂的政治人物，他們跟老百姓沒多大差別，選上的話，是檯面上人物；沒選上，比老百姓還不如，多了負債，所以，只有選舉考量，沒有政治考量，以黨的利益和個人利益為優先。為何以黨的利益為優先？無非為了奧援。為了選上，無所不用其極，公平、正氣、正義皆可拋，「誰管你老百姓死活！」
    此時，機艙外下著毛毛細雨，雨滴落在窗戶透明隔板上，形成十幾個線條，往下傾斜地流竄著。400餘座位的大型波音客機，有4個引擎，每邊機翼各兩個，我這邊機翼的引擎，正轟隆地、怒吼地，急速噴出濃煙狀氣體，所噴的氣流甚強，只見機場水泥地板上，兩股水漬急速向後飛奔而去，同時濺出火花。如果有人背對著，站在引擎後邊，肯定被吹了站不穩，甚至往前撲倒。
台北-香港航程，只需1小時25分，預計抵達時間約上午10時17分，所耗時間，比國道統聯巴士任何班次還短，不管台中到台北，還是台中到高雄，至少需2個小時以上，班機上有提供餐飲，而統聯連杯水也不提供。我胡思亂想著，若省去機上餐飲與服務，票價應可降低，採用薄利多銷方式，大量吸引顧客，應可促進航空業發展，惟空廚公司與空姐就業市場將大量萎縮。唉！幾家歡樂幾家愁，肥了航空公司，卻苦了其他行業。
機上伙食尚可，主菜是客家熱炒米苔目（Hakka Fried Rice Paste），家鄉味，味道可接受，其他的茶點與飲料，包括紅豆蛋糕、揚雅100%柳橙原汁，至於紅茶或咖啡，我則要了一杯紅茶。回程時，仍搭華航回台灣，它提供的是客家肉餡板條與燒賣，內人贊不絕口：「華航餐飲就是比其他航空公司好！」這是偏見，個人飲食習慣不同所致，她討厭西方麵包。西方人主食是麵包，不會喜歡東方的麵食和米飯；大陸人重口味，應也不會喜歡台灣菜的清淡。餐飲各方面，我比內人隨意多了，沒喜好，無厭惡，不挑剔，有啥吃啥。
華航的台北-香港航線，首創於1967年4月1日，從此展開寶島、香江兩岸一線牽，至今已逾41年的漫長歲月。最早一班是上午7時40分的CI 601，最晚一班是晚上9時15分的CI 619，每天共有13班次飛往香港，大約一小時一班，航程時間1小時25分至45分間。不知何故，每逢星期五和星期日，會多一班飛機，可能方便上班族上下班吧。每班飛機班號（Flighting No.）都不同，若一個班號一輛飛機，那華航飛台北-香港線，至少有13或14架飛機。若包括其他國際航線，我猜，華航至少有上百輛飛機。
香港飛回台北，也有相同的班次，最早一班是上午10時35分的CI 602，最晚一班是半夜凌晨5分的CI 620，航程時間縮短為1小時35分，大抵提早10分鐘回台北，可能跟停機坪位置有關吧。我意外發現，每班回程飛機班號（Flighting No.）與去程完全不同，決不重複，由此可見，非另有13或14架飛機，可見飛機班號不是飛機編號，同一架飛機，因航線不同，去程回程不同，隨時可以有不同班號。
每架飛機平均12名空姐，14架飛機共168名空姐，加上休假的，估計應有200名以上空姐，專門飛台北-香港航線；或許，每位空姐一天跑數趟，就不會有那麼多空姐了。內人很鍾情空姐職業，她自己透露：「民國68年，護專畢業前一年，曾報考華航空姐，不過，書面審查的第一關就被刷下來，連跑一趟台北，接受面試的機會都沒有。」或許，160公分高的內人，沒達高挑的最低標準。穿著美麗制服的空姐，鮮豔光亮，身材高挑，臉蛋漂亮，花枝招展，拖著漂亮的行李箱，每天上班搭機出國，是眾多年輕女孩稱羨的行業，內人當然有此憧憬。
台灣天空是陰沉的，下著毛毛雨，帶著離愁，沒想到，等飛機飛上1-2萬英尺高空，雲層被踩在腳下時，天空卻豁然開通，晴空萬里，陽光普照，好個艷陽天，所謂的離愁，早已飛到九霄雲外，換來興高采烈，肯定是一個難忘的旅遊。除了飛機引擎聲，以及窗戶細碎的震動聲外，機艙內沒有半點搖晃，好像飛機定格在空中似的，一動也不動，空間停住了，時間也煞車了。我貪圖窗外的景致，望向窗外，眼睛卻睜不開，非常地刺眼，因烈陽高照，雲層竟然反射了火紅陽光，射得我眼睛灼痛，只得轉頭，同時拉下遮陽板。
吃過餐點後，因空位多，4個女孩、1個男孩，年紀均12、13歲左右，大家找個空位，聚在一塊，或坐或站，玩起撲克牌。機上西方人不多，大部分是中國人，小孩應是隨父母外出旅遊的台灣人，撲克牌應是空姐給的。飛機抵香港機場時，自稱「凡走過必留下痕跡的阿亮」，要我們叫他「阿亮」的林姓領隊，很公平地，3個家庭，各給了兩副華航的撲克牌。這群小朋友中，有一位皮膚黝黑，臉蛋卻非常清秀漂亮的女孩，初識人事，她對我貪婪的，目不轉睛的直視，感覺害羞與失措，結果引來伙伴們的好奇，他們也紛紛的向我回顧。
還好，唯一的男孩，不識人事，沒有怒眼相向，也沒有使白眼，反而傻不隆咚地，頻向我揮手點頭示意，好家在，他沒把我當成齷齪的怪叔叔。我沒有邪念，只是清純漂亮的女孩，讓人疼惜罷了，會幻想，若是自己的女兒可多好。另有一位，稍小的小女孩，有著嬰兒肥，那胖嘟嘟的臉龐，圓滾滾的身材，幾乎從小一號的洋裝裡蹦出來，也是蠻可愛漂亮的，尤其是兩腮的紅蘋果，讓人忍不住想撫摸與親吻一下。慶幸她們命好，是天真無邪的幸福孩子，也祝福普天下孩子們，每個人都幸福快樂。
內人多次抱怨：「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沒有女兒。」想到就抱怨，頻怪罪老公，為何沒跟她商量，就直接上手術台，開刀做輸精管結紮。內人早忘記手術同意書上，有她的簽章，或許我較無理強勢，沒有商量餘地，內人沒有發言或表態的機會，總之，少了女兒來疼惜，是她這輩子的遺憾，我則變成代罪羔羊。隨著內人無時無日的叨唸，我對那種遺憾開始有感覺，也逐漸變成我心中抹不去的遺憾。如果能反悔，我不僅不去結紮，連結紮前的墮胎，我也不讓內人去。老來，人生唯一的成就，只剩兒女，悔之晚矣。

大吃一京，饕客五星五日遊 四、搭上飛機


大吃一京，饕客五星五日遊
四、搭上飛機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    第一天：97年2月1日（星期五）。在中華航空團體櫃檯，排隊寄行李。其實，沒多少行李，兩人只帶一個旅行箱，20公斤不到，僅16公斤多一點，裡頭主要是換洗的內衣褲，以及冬天厚重衣物，怕北京冬天下雪，下雪機會很大，也蠻希望它下雪的，活到這麼大歲數，還不曾看過下雪，不曾有過在雪地上打滾的經驗，所以，兩人各帶一件雪衣，是兩個兒子的雪衣。近兩年，我用國民旅遊卡刷卡，在「台中秀山莊」，分別購買了兩件Cortex雪衣，一年買一件，一件是大兒子的，另一件是小兒子的，預備今年，再給自己買一件雪衣。
    關於國民旅遊卡，每位公務員有1萬6千元額度，這是額外的大福利，勞工朋友一定看得眼紅，心裡也肯定幹譙不停，它只能在特約商店購物，「台中牛排館」和「台中秀山莊」，都是有簽約的商店，因有此限制，除了購買「台中牛排館」餐券，我只得進出「秀山莊」，連著幾年，花了好幾萬元，除了買雪衣以外，每件一萬出頭，還買了兩雙登山鞋、登山帽、登山褲和Polo休閒服。兩雙登山鞋，我與內人各一雙，價值不斐，每雙6千餘元，若非國民旅遊卡消費，保證我捨不得花這筆錢。
    入關護照驗證和隨身行李檢驗等，人潮洶湧，摩肩接踵，都排著長長的隊伍。台灣經濟不錯，比起老一輩父母，台灣人真好命。領隊舉著黃色三角形小旗幟，走在前頭，其他團員跟在領隊後面，緩步前進。林姓領隊，50開外，五短身材，身材微胖，有著鮪魚肚，身高不足160，但面色黎黑，身材壯碩，有如學校的體育教練，他不僅孔武有力，還精明幹練的。他做事踏實，不含糊，一是一，二是二，話不多，其實，大家都是出國老鳥，不知出國多少次了，出入境關卡也不知經歷多少次了，豈須領隊費唇舌交代？
    內人特愛旅遊，好像天生野馬的個性，在家閒不住，喜歡往外跑，喜愛到處走，國內各地大小風景區，都來者不拒，也包括兜風、健行、登山等等，至於出國旅遊，更不用提了，簡直處心積慮，絞盡腦汁，多多益善。我跟內人反差極大，我內向又內斂，寧願守著家，不喜出門，另外一點，我節儉又小氣，捨不得出門花錢。內人出國經歷多，美國、東歐、西班牙、瑞士行外，日本去了4-5次，大陸更去了6-7次，她還嫌出國不夠多。如果時間許可，她肯定要走遍全世界，花錢不手軟。
    我出國機會不多，僅去過南韓、泰國、英國與大陸等，不包括此次，總共才出國5次。南韓是衛生局技正招團，都是衛生局所同仁，我跟著大家走。泰國去了兩次，一次是碩士班的畢業旅行，自己花錢；一次是南海大海嘯，我隨同疾病管制局第三分局長官，到泰國攀牙府災民收容所，設站從事醫療服務，花的是公務預算。英國是公共衛生考察，我隨著衛生局長官們前往，也是花公務預算，雖說是公共衛生考察，主要還是旅遊，十天行程，扣掉前後兩天航程，八天裡頭，公共衛生考察只有一天。至於張姓兩家族，券商和醫師，經濟條件棒，我猜測，也不遑多讓，應是國外旅遊等同國內旅行，全世界趴趴走。
台北飛往香港（TPE/HKG），搭中華航空（China Airline）CI 603客機，9A登機口，我與內人座位分別是57K、52J，因機票賣出5成不到，空位甚多，我換52K，與內人挨身坐一起。過年不是出國旅遊的旺季，大部分人都會在家團聚圍爐。8時15分的班機，7時45分開始登機，有半小時的登機時間。登機口，中、英文廣播，將登機分兩梯次，第一梯次是有2歲以下小孩同行或持貴賓卡者，第二梯次屬經濟艙，我與內人坐經濟艙。經濟艙分兩邊排隊，一邊1-46號座位，另外一邊則是47-63號。攜小孩同行的先登機無可厚非，但依機票等級先後登機，讓人不舒服，用金錢衡量，似乎瞧不起人。香港、大陸機場也有此規定與告示，卻不像台灣實施徹底，插隊的有之，橫衝直撞的有之。
人類是萬物之靈，有喜怒哀樂、恩怨情仇，人生而平等，不該受種族、國度、經濟、美醜而分等級，甚至受歧視。如果有人不明就裡，無意間誤闖關卡，卻被機組員無禮又嗤之以鼻地阻擋、訓斥，這種服務品質就濫透了。回想20年前，攜全家到台北參加全國外科聯合醫學會，持大會餐券到某國際知名大飯店吃佛跳強，兩兒子卻被飯店服務生，怒目斥責弄亂餐廳擺飾，餐廳兩旁地上的盆栽語吊飾，為人父親面對這種不周服務很不以為然。如果我是服務生，我會從口袋掏出糖果，安撫小孩不要調皮，豈不皆大歡喜？我猜這位女服務生，至今還是女服務生，也說不定早被解雇，回家吃自己了。
在漂亮空中小姐笑臉相迎下，「謝謝，歡迎搭乘中華航空。」進入了機艙。坐定後，我剛將腳踏墊放下，空服員馬上過來糾正，要我歸位，因飛機即將起飛。當機上螢幕播放起飛相關注意事項時，我才知道腳踏墊要收好。以前，曾有一次搭飛機，僅知要繫上安全帶，不知道要將桌墊歸位，也被指正過。唉！見笑，我真鄉巴佬，有如劉姥姥進大觀園，貽笑大方了。曾有飛機發生空難，懷疑旅客打手機造成，使用人因此被告上法院，我擔心自己也一時疏忽出錯，所以在機場的華航櫃檯，早將將手機關機，以免差錯，也節省電源。
領隊趁飛機起飛前強調，台灣家庭用電是110伏特，大陸的酒店房間電，插座則是220伏特，不過，浴室有110伏特的，要仔細看清楚，免得差錯插座，燒壞手機等電器用品。我害怕手機沒電，五天結束後，回到台灣時，無法連絡大兒子到台中車站接人，所以，隨身攜帶著電插頭，結果，領隊說錯了，酒店不是110伏特和220伏特，而是230伏特和115伏特兩種，我害怕，不敢插電，免得壞了手機。其實，關掉手機後，電源流失不至於那麼嚴重，回台後，我仍有足夠的電力，打電話回家。
飛機應該在7時10分以前，就停在A9停機棚了，因我們早到1個多小時，看到飛機已停在那兒。四、五百人以上座位的大飛機，就在眼前，龐然大物，蠻壯觀的，突顯了自己的渺小，不謙卑都難。雖說8時15分的班機，卻拖延到8時40分才準備就緒，飛機開始後退，再等飛機滑行到跑道定點，四具巨大引擎，轟隆發出巨響，加速奔馳起飛時，已近8時50分了。飛機為何延遲？大概是膳食準備與行李運送兩碼子事吧。華航膳食由華膳空廚公司（China Pacific Catering Service）負責，不知其他航空公司是否也委由該公司處理？應該是吧。

大吃一京，饕客五星五日遊 三、同行團員


大吃一京，饕客五星五日遊
三、同行團員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    第一天：97年2月1日（星期五）。本次旅遊，將見證中國五千年歷史興衰，盡現中國恢宏氣度的美麗城市，中國的首都「北京」。此行由「英錡旅行社」招攬，將我倆委給「山富旅遊旅行社」，合團辦理。我倆比集合時間，上午5時15分，晚到半小時，見到現場其他團員，深感抱歉，但仍離登機時間尚早。集合地點是桃園國際機場第一航站，中華航空團體櫃檯。
    內人先找上領隊，林ＯＯ先生（聯絡電話0955-556000、0968-545000），綽號「阿亮」，除了他，並沒有所謂「小蔣」或「小葛」等送機先生。旅行團行程表，常會提到某某送機人員，但我幾次參加出國旅遊，從來不曾見過所謂的送機人員。送機人員是由旅行社派出，以協助旅客辦理出境手續，可能人力成本，能省則省，只好委屈領隊一手打理了。一問之下，發現此行，不包括領隊，僅有10名團員，不是十餘人或二十餘人，可能是有史以來，成團人數最低的紀錄吧。這麼少的團員，領隊就能掌控，何須送機人員呢？
山富旅遊（Richmond Tours-Enrich Your Life）英文命名很奇怪，Richmond是英、美兩國常用的地名，包括美國維吉尼亞州（Virginia）的首府、美國詹姆斯河（James' river）之一港口、美國加利福尼亞州（California）西部之一海港、美國紐約市（New York city）之一區、美國印第安那州（Indiana）之一城市、英國英格蘭泰晤士河（Thames' river）畔之一城市。山富旅遊改名富邦旅遊，會更傳神些。該公司網址www.travel4u.com.tw。旅遊最後一天，阿亮領隊客氣，依照慣例，邀約大家下回見。人生如浮萍，擦身而過，再見也難，後會無期啦。
團員中，其他8人，分屬兩個家庭，很巧合，兩家都姓張，均是全家一起出遊。內人原本欲邀兩個兒子同行，均以功課忙為由，不得不回絕。大兒子，花蓮慈濟醫院，醫檢師實習生涯已開始，且2月1日，需前往高雄，代表學校，參加全國醫事檢驗系體育競賽，他參加的項目是乒乓球，學校所有隊員，均住宿高雄慈濟精舍。慈濟全國到處有精舍，真的是財大氣粗。二兒子，準備出國留學，他有托福英檢需補習。兒子各有自己的生活，各有自己的前程，來日方長，無法勉強，但老爸的想法是遺憾，人生不是來日方長，此生能有幾次與兒子的全家行？
往後的行程，朝夕相處，每日見面，難免寒暄，團員彼此逐漸熟識，大約知道各家概況。第一個張姓家族，家住桃園，先生45年次，少我5歲，大學畢業後，從事保險業近30年，最近8年才自行執業，開辦保險業務代辦公司，事業似乎蠻成功，經濟條件不差。老婆台北護專畢業，曾任職羅東聖母醫院，後來，夫唱婦隨，也跟著先生，投入保險事業。他們僅生2個女兒，大女兒國中二年級，二女兒國小四年級，都還很小，夫婦倆應晚婚。大女兒沉默寡言，端莊賢淑；二女兒活潑調皮，稚氣未脫，因北京氣溫低，兩人臉頰紅咚咚的，比蘋果還紅，可愛極了。可惜，小些，否則留下來當自己媳婦。
另一個張姓家族，先生47年次，台北醫學院畢業，家住天母，在新莊獨自執業小兒科、內科診所，矮胖，頭頂禿了大半，外觀比實際年齡還老，他喜歡用V8到處攝影。老婆台大法律系夜間部畢業，至今未考取證照，但娘家父親和祖父，均是執業醫師。老婆話多，尤其診所用人方面，以及健保給付方面，話特多，也抱怨特多，數度被老公當面阻止，以免貽笑大方。大兒子，成功高中二年級，二女兒新莊國中一年級，兩人俱沉默寡言，臉蛋不像父母，男的英挺斯文，女的嬌羞漂亮，女的一路緊跟著哥哥身邊，兩人感情甚好，蠻可愛的，讓內人不時想起自己年幼時，她也是她三哥的跟屁蟲。

大吃一京，饕客五星五日遊 二、機場接送服務

大吃一京，饕客五星五日遊
二、機場接送服務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    第一天：97年2月1日（星期五）。深夜3時20分，打來電話的司機，是旅行社代為預約的機場接送服務，陳先生，手機0933-261000，他只送不接，回程時，需旅客自行安排。旅行社蔡姓負責人，傳真過來的訂車預約單，抬頭是通用小客車租賃有限公司，專營黃包車機場旅遊服務，陳先生應屬該公司吧，但他開的小型箱型車，似乎是個人私家車，沒有任何公司標誌。相當準時，深夜3時30分，半分鐘也沒延誤，司機準時抵達我烏日家門口。
司機不只搭載我倆，還需繞往大里市，搭載另一對年輕夫婦。我以為同是北京行的旅客，卻南轅北轍，年輕夫婦搭的是國泰航空，不是我們要搭的中華航空。陳姓司機明顯路況不熟，可能是首次到大里市，他一邊打遠燈，看路牌標示，一邊搖下車窗，看住家門牌號碼，甚至彎錯巷弄，將車退出後，重新再找路。星火昏暗，萬籟俱寂，全無人煙，路邊三隻黑狗，趴在地上，也懶得吠，司機一路摸黑找路。找不著怎麼辦？讓人心驚膽跳，害我胸口更加砰砰亂跳，「完了！真的成不了行了！火車不等人，飛機更不等人啊！」我擔心誤點。
時間一分一秒飛去，車子走走停停，耗費了好幾分鐘，我的心正在緊縮與沉淪當口，司機尋尋覓覓，總算彎對巷子了，終於來到顧客家門口。司機低聲嘀咕著：「公園路突然中斷，找不到該有的門牌號碼，卻從建國路轉進來的巷子內，發現公園路的另一端，真傷腦筋。」他故意講給我倆聽，不是他不專業，而是門牌規劃有誤，不按牌理出牌。我是膽小的人，半夜找路決不幹，沒人可問路；若是白天找路，我可會提早好幾個小時上路。
聽司機說「找到了」，讓我幾乎要喜極而泣！天殺的，害我又驚又怕的，不僅胸口持續蹦跳，不知腦細胞死了多少。司機找不到客戶，他無法交差，也會誤了我倆行程。這是巷弄內獨棟的3層樓房，裡頭漆黑一片，沒半絲燈火，門廊也沒燈光，這對年輕夫婦肯定睡得很熟又安穩，司機大聲叫門、按電鈴，全無反應，等電話接通後，3樓臥房才亮起燈來。他們等著司機叫起床呢，真過分。我心裡乾著急，這對年輕夫婦，年約30出頭，卻慢條斯理地，不慌不忙地下樓，又讓人等了2-3分鐘，我恨得牙癢癢的，內心直幹譙。
深夜4時20分，接著，車子開往快速道路，再轉往1號高速公路，我高興著，以為沒事了，旅客接送服務結束了，要開往桃園機場了，結果呢？不是，還有另一位客戶要接送，我再次驚嚇。車子再下高速公路，來到神岡鄉，雖說是中山路，卻是繞來繞去的鄉間偏僻小徑。總算，車子開到某工廠大門口，經司機招喚後，另有一位年紀不小的阿嬤，70餘歲，已等在門內，拖著行李箱，獨自上車，她搭的不是國泰航空，也不是中華航空，而是長榮航空。驚死人了，太很可怕了，三方人馬，搭不同的航空公司班機，是我始料未及的。
司機在深夜，人生地不熟，連跑三個地方，害我心裡不斷驚恐，很怕誤了班機，卻不得不讚佩司機的專業和膽大，暗夜又路不熟狀況下，能不出差錯地提供服務，確實不簡單，這口飯難吃啊！整個路上，我不停在思考，如果找不到客戶家，或汽車老舊拋錨，或半路發生車禍，他們公司有應變計畫嗎？可以隨時有人、有車頂替嗎？如果害旅客趕不上飛機，有何賠償機制嗎？幾年來，不曾出現此問題上媒體，表示機場接送還不曾出意外。
我倆因銀行刷卡關係，有此接送服務，不用繳費；那位阿嬤也一樣，也是沒有繳費，但那對年輕夫婦，則繳給司機1400元現金，等於一人一趟700元，專車接送，算便宜，應該是行情價吧？窗外下著毛毛細雨，應有十年車齡的小型廂型車，快速在高速公路奔馳，我擔著心，怕車子拋錨。至於車禍呢？我較不擔心，因深更半夜，高速公路車流量少，難得有其他車子擦身過，沒見到貨櫃車，也沒看到從南部北上，載運蔬菜、水果、雞鴨或活豬的大貨車，整條高速公路，一路暢行無阻。
司機似乎閒極無聊，邊開車，邊與其他同業，用無線電話在開講，「今天接一趟，在高速公路上，接近新竹了。」「今年年終獎金領多少？有幾個月？」「工作了一整年，過年期間要好好休息，你想不想也出國去玩？」陳姓司機不像其他貨車司機，以嚼檳榔提神，我猜測，是否此行業司機都以路上閒聊，以避免開車打瞌睡？不知不覺中，車子來到桃園國際機場的第一航廈，此時，5時45分，天空仍一片阒黑。當車停後，我始放下心來，平安抵達真好。雨天路滑，視線不良，我擔心車子橫衝直撞，發生車禍怎麼辦？車子不挺新，半路拋錨怎麼辦？結局是多慮了，我是庸人自擾。
我過了55歲關卡，體力日衰，尤其罹患心律不整毛病後，我患有心房纖維性顫動和心房撲動，只要路程超過一個小時，尤其中午午休或半夜睡覺時間，我開車必定累垮了，眼睛睏到不行，幾乎瞇著眼睛開車，還不時猛打瞌睡。每次開車北上或南下，走高速公路，必然會打瞌睡，曾有兩次，因車子偏離中心線，輪胎猛碰撞邊線地上貓眼，人才突然驚醒，嚇出一身冷汗，從此，以開車上高速公路為畏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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