彰化小西巷的往昔 （遠渡黑水溝的家族） 第八十九回：俊郎上了吳凰心

彰化小西巷的往昔

（遠渡黑水溝的家族）

第八十九回：俊郎上了吳凰心

上回提到，我曾祖母，因識人不深，看錯人，在她主導下，將吳鳳嫁給鄭知高。婚後沒多久，馬上看出鄭知高有異樣，不是正常人，有嚴重自閉傾向，與人溝通不良，悔之晚矣。比如，每日應對上，我曾祖母寒暄說：「早。」，他會回答「早」。我曾祖母關心：「清晨有些寒意，要多穿衣服。」他會回答「好」。我曾祖母叮嚀：「天冷，晚上早點下工，早點回家吃飯。」他會回答「是」。好像省話一族，更像白癡，說話簡潔，單字對話，比兩歲嬰幼兒還糟糕！嬰幼兒可是疊字說話，「爸爸」、「媽媽」、「狗狗」、「豬豬」或「球球」等。

我曾祖母，痛苦、悔恨又傷心，她對不起吳鳳，她害了吳鳳，她擔心未來，吳鳳要如何面對這婚姻呢？為了這樁失敗婚姻，她失去了信心，不知道下一步，如何安排吳凰的終生大事。其實，「上帝關閉一扇窗，會開另一扇窗」、「生命會自然找到出口」，我曾祖母多慮了，後面的結果，不再是她所想的表象。婚後不到兩年，習慣彼此的相處模式後，吳鳳愛這個男人，從悔恨交加，變成相知相惜，非此男人不嫁的層次。

「兒孫自有兒孫福」，兒女婚配對象，為人父母者，須要介入多深、多強烈嗎？30多年前往事，我高中同學，大學畢業，服役後，在某國中當教師，年輕帥氣，意氣風發，努力上進，前途大好，家人給予極大期望，肯定光宗耀祖。沒想到，我這位同學愛上同校另一位女老師，長髮披肩，年輕貌美，秀外慧中，溫柔婉約，兩人走在一起，郎才女貌，引人注目，讓人豔羨。某次同學會聚餐，他曾帶她到場，大家鼓掌叫好，祝福有情人終成眷屬。

然而，男方母親橫梗其中，竭力反對，拒絕這樁婚姻，因女方是離婚婦女，身邊還帶著兩歲小女孩，所謂的拖油瓶。同學母親，認為「門不當，戶不對」，有損顏面，一哭、二鬧、三上吊，拼死拼活，抵死抵活，也不答應這門親事。男女雙方，愛到無怨尤，雙宿雙飛，相親相愛，仍得不到母親等家人首肯，婚事卡住，不順遂，無法解決。拖了近一年，我同學心情鬱卒，賭氣喝了些酒，回家的路上，撞電線桿，車毀人亡，享年32歲。讓人感傷，令人遺憾，相愛的兩人，無緣結合，天人永隔。男方母親呢？白髮人送黑髮人，悔恨不已，捶胸頓足，哭得死去活來，也換不回兒子。

同學母親何堅持？門當戶對？黃花閨女？明媒正娶？雙方對等或旗鼓相當？男女相愛，天雷勾動地火，瞬間爆發，擋不住，攔不了，只能順勢引導，水乳交融，永生結合，豈非美事一樁？東森日本頻道「自給自足，一人農業」，劇中真實人物，渡邊直道，42歲，未婚，遠離塵囂，離開都市，來到茨城縣鄉下，成為從事農業的鄉下人。

當女粉絲，千里迢迢，送紅豆，表真情，感動男的，兩人終於結連理時，男的不僅接納這名離婚的女人，也接納一男一女，共兩名拖油瓶。看到一家四口團圓的場景，內心是溫馨的，也是感動的。不僅男的全部接納，連渡邊父母也無二心，全接納，他們都是一家人啊！如果我同學母親不堅持，兒子在身邊，媳婦和拖油瓶在身邊，可能還有二、三名孫子，撒嬌地喊著「奶奶」，一家豈不樂融融？幸福和美滿？遺憾！

吳凰婚事怎麼辦？我曾祖母退縮了，不敢再有作為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，過一日算一日。不得已，觀世音菩薩祭拜得更勤，除了吃飯睡覺外，幾乎整天坐在門邊矮板凳上，轉著念珠，口中念念有詞，默禱「白衣神咒」。吳凰，不似吳桂香、吳棗能幹，個性懦弱多了，不積極，無主見，得過且過，事到如今，只能隨波逐流，一切看緣份了。

各位看倌，上帝打開另一扇窗了，生命也找到自己的出口了。我曾祖母失去介入的信心，吳凰只好出手，不顧羞恥，大起膽子，尋找自己的男人，尋覓自己的幸福。「有花堪折直須折，莫待無花空折枝」，難道等頻果放爛了，才來吃？。

小西巷西邊出口，有一家油條店，40餘歲中年夫婦經營，油條炸得酥又脆，可口好吃，遠近馳名，每天清晨，排隊人潮，延綿半條街。不僅我曾祖母喜歡，其他家人也喜愛，更是吳凰的最愛。雖然，吳祥三天兩頭，會起個大早，排隊買回油條，全家大快朵頤。但吳凰就是嘴饞，不能一天沒有油條似的，沒有油條的早上，就是心神不寧，有工作沒完成般，只得踩著三寸金蓮，搖晃到巷口，自己買油條回家吃。縱然，早上，吳祥已買了油條，吃完一條油條，還是嘴饞，怎麼辦？還不簡單，管它黃花不黃花，顧不了閨女不閨女，大門不出是笨蛋，小門不邁是傻瓜，還是踩著三寸金蓮，搖擺到巷口，買油條吃。

吳家最小的姑娘，住巷內，近在咫尺，眾人識得。年輕漂亮的女人，難得拋頭露面，看了賞心悅目，不識得，也要識得，尤其，踩著蓮步，臀部搖擺著，婀娜多姿，多性感啊！眾人眼睛色瞇瞇的，直往臉上瞧，屁股盯，不知該生氣，還是該高興？油條店夫婦會親切地打招呼，「哎喲...！吳家大姑娘，早喔！買油條啊！」聲音諂媚，讓人起雞皮疙瘩。

別人排隊，自己不好意思不排隊。蜿蜒隊伍，對三寸金蓮，又有小高跟的女人，這是折磨和折騰。雖然有男人好意讓位，吳凰可不領這個情，「臭男人，不要臉，身體臭死了，還假殷勤！」心裡這樣想，排斥著，「謝謝！不用了。」卻也高興受矚目。排隊久了，確實累，不要說半小時，連五分鐘都難受，但硬撐著。還好，有讓吳凰矚目的焦點，分散了雙腳的不舒服。

吳凰眼睛餘光掃到一個男人，在油條店內的男人，年輕少年，年紀與自己相仿，20來歲，氣宇軒昂，高頭大馬，眉頭深鎖，堅毅果敢，不多話，不說三道四，不若老闆夫婦，他不對客人吆喝呼應，也不曲意逢迎，蠻有個性的，忍不住多瞄幾眼。很帥氣的男人，不多看幾眼也難。為了顏面，女人總要矜持些，若被譏笑「大面神」、「看到男人就發情的女人」，豈不羞死人了？跳進黃河也洗不清。

吳凰內心悸動，神情恍惚，但強忍著，矜持著，故作輕鬆狀，不僅舉手投足，展現女人的嫵媚，掩嘴巧笑，藕臂蓮花指，婀娜蓮花步外，容貌也展現女人的嬌羞，下頜內縮，低頭下垂，眉角輕挑，嘴角輕抿，美到極限，美到勁爆，尤其嘴邊那兩顆小酒窩，和右嘴角那顆美人痣，男人見了，不又醉又茫，才奇怪呢！除非他不是男人。吳凰偷瞄這個上心的男人，發現他也在偷瞄自己，她強忍和壓抑著，絕不跟他四目相對，除了矜持外，也保留神秘感。吳凰胸前小鹿亂撞，希望這個男人也把自己放在心上。

那個放在心上的男人，不就是油條店老闆夫婦的大兒子？叫什麼來著？姓啥不知，只知叫什麼俊？什麼郎的？他在外地工作，休息日偶而過來幫忙。哪外地？哪工作？好想知道喔！不知向誰打聽去？自己媽媽知道嗎？吳春的媽媽知道嗎？一定要拜託她們打聽去。連男的姓啥都不知道，就上心，好害羞喔。男人上了女人的心，女人念茲在茲，整個心思在男人身上，男人上上下下，大大小小事情，都會去想知道。

日據時代，受日人統治影響，嬰兒取名，難免仿效日人習慣，男的取名，不是「俊」、「彥」、「武」，就是「雄」、「輝」、「郎」的。俊郎年紀不小，應是光緒15年（1889年）前後出生，日本據台是光緒21年（明治28年，1895年），據台前就出生，可見是趨炎附勢或輸誠，後來才改名的。管它的，看上的是男人，不是男人的名字。為何改名？後面再敘。

時序，來到宣統2年（明治44年，1911年），中國天翻地覆，10月10日，辛亥革命，武昌起義，推翻滿清政府，隔年，才是中華民國元年。當時，日本據台已15年，台灣海峽分隔兩岸，在台灣人心中和嘴上，祖籍和宗主國，已經快忘光了。福建安溪老家，只有掃墓時，墓碑最上面，「安溪」兩個金字，才會再次顯影在心中。

吳凰，23歲，年紀不輕了，不是含苞待放，而是花朵綻放，美豔盛開，追求幸福，動物之本能，為人之本性，無可厚非。我吳家女兒，所婚配的女婿，以吳凰的老公，教育水平和身份地位最高，家庭幸福美滿，更盛於吳桂香。可惜又遺憾！牽扯228事件。吳桂香，嫁給魚販蔡進財；吳棗，第二次婚姻，老公是板車伕杜仲男；吳桃，嫁給乞丐頭兒子，人力車伕謝慶財；吳鳳，嫁給自閉的人力車伕鄭知高。吳家五個女兒，除了吳凰是我家高攀黃家外，其餘四位，都是別人高攀我家，都受過吳家的照應。真巧合，五個女婿，三個是人力車伕或板車伕。

民國25年（昭和11年，1936年），日本確定南進政策，隔年，日本侵略中國，中日戰爭正式爆發。其實，早在民國20年，已爆發盧溝橋事變，民國21年引爆滿洲國建國。繼中日戰爭後，日本發動大東亞戰爭，重要戰役如下：民國30年（昭和16年，1941年），珍珠港事件，太平洋戰爭開始，日本攻佔馬來亞和香港。民國31年（昭和17年，1942年），日本佔領新加坡、菲律賓，中途島海戰。民國32年（昭和18年，1943年），瓜達康納爾島戰役、阿圖島戰役、所羅門島海戰。民國33年（昭和19年，1944年），英帕爾戰役、亞里亞納海戰、關島戰役、雷伊泰島戰役等。

小日本鬼子，尤其是日本軍閥，傷天害理，不自量力，孤注一擲，發動大東亞戰爭，國力消耗甚鉅，人力物力俱窮，需要台灣人真誠、同心協力協助，於是，從民國25年至民國34年，直到二次大戰結束，日本大力推動「皇民化運動」，消除民族意識，改變生活型態與文化，推行日本語言，推動國語家庭，更改姓氏，放棄民間信仰，改信日本神道教等。

當年，李登輝父親、李遠哲父親、柯文哲祖父、江丙坤哥哥，還有張榮發、邱創煥等家族，接受皇民化運動，都改成日本姓氏。民國103年，柯文哲，48年次，新竹市，台大醫學院教授、台大醫院創傷醫學部主任，競選台北市長，郝伯村罵柯文哲是日本皇民化後裔，其由來在於日本推動「皇民化運動」。

柯文哲祖父，柯世元，光緒21年（明治28年，1895年）誕生於新竹，日本據台第一年，台灣總督府國語學校（今國立臺北教育大學）畢業後，回到新竹第一公學校（今新竹國小）當公學校訓導（相當於小學教師），民國33年，皇民化運動，更名為青山觀也。「皇民化後裔」很傷台灣人感情，若非此罵，連勝文得票會衝得更高。

吳凰的老公，本姓黃，日本推動皇民化運動後，因俊郎在公家機關當值，不得不改成日本姓氏，改名為「共田俊郎」，實施「國語家庭」，全家說日語。吳凰，婚後，嫁雞隨雞，小西巷住不到兩年，舉家搬往鹿港。我曾祖母生前，曾去鹿港探望，結果，一男一女兩個孫子，都講日語，祖孫無法溝通，雞同鴨講，我曾祖母搖頭嘆息，莫可奈何，啥含飴弄孫？何祖孫情深？騙人！皆煙消雲散，飛到九霄雲外。因交通不便，我曾祖母死後，兩家不再往來。加上，民國36年的228事件，黃俊郎牽扯在裡頭，音訊全無，我家打聽不到黃家下落，自此，兩家斷了線。

我發現，從我曾祖父遠渡黑水溝開始，不管兄弟姊妹如何同甘共苦，患難與共，手足如何情深，往下第一代，還有些交集，但往下第二代，除非彼此住在附近，否則大家形同陌路。大甲潘松，不婚，沒後人。清水黃土、清水吳桂香、彰化吳棗、彰化吳桃、鹿港吳凰等，都如此，往下第二代，已是陌路。彰化吳鳳，往下第三代以後，我堂哥鄭森的子孫，已是見面不相識。至於彰化吳祥一脈相傳，從吳勇、吳祥、吳火生、吳鏘地、吳清河、吳勝富，還能維持住，再往下，早晚也是見面不相識了。

光緒22年（明治29年，1896年），日本統治台灣第二年，台灣總督府命令臺灣縣鹿港支廳，借用鹿港地藏王廟，設置「國語傳習所」。黃家是鹿港人，今打鐵庒一帶，俊郎父母重視孩子教育，讓8歲的俊郎入學就讀。黃俊郎原名黃春木，典型閩南人名字，入學後，為了輸誠，才改名。

隔年，總督府借用彰化孔廟，將傳習所搬遷到彰化，改名「彰化國語傳習所」，於是，黃家跟著遷徙到彰化。再隔年，光緒24年（明治31年，1898年），台灣總督以令第78號公布「台灣公學校規則」，廢止國語傳習所，改設公學校，彰化國語傳習所於該年10月1日，正式改為「彰化公學校（今中山國小）」。光緒29年（明治36年，1903年），黃俊郎公學校第一屆畢業，當年畢業生共13人。

黃俊郎，聰穎又認真，以優異成績畢業，頗受校方敬重，於是留校當教師。黃俊郎父母，就是在小西巷出口，擺攤炸油條營生。嘖嘖！人家可是上流人士，台灣菁英，高級知識份子，公學校的教師，吳凰再怎麼高攀，架樓梯或撐竿跳？無論如何，攀不上這門親事啊！

吳凰回家，厚著臉皮，不知羞恥，向母親告知此事，「巷口油條店老闆兒子，相貌堂堂，氣質佳，人品好，是個很棒的男人。」吳凰幾歲了？20好幾了，全家人都已婚配，僅剩她小姑獨處，還羞啥？難道要變成老處女、老姑婆？我曾祖母暗笑著，「女大不中留。」請吳春娘家媽媽協助探聽。等結果出來，我曾祖母嚇死了，豈只是很棒的男人，根本是方圓百里，豎起大拇指，要高喊「一級棒的男人」！我家高攀不起啦！

吳凰聽後，嚇傻了，嚇呆了，沒希望了，別做夢了！人家可是公學校教師，公家機關的公職人員，高高在上的知識份子，哪會看上一個土包子？自己連土包子都不如，狗屎喔。吳凰躲在房裡，搖頭嘆息，唉聲嘆氣，想哭，哭不出來；想笑，也笑不出來，只能拉來棉被，蒙著頭，感傷又失意。哭不出來，無法雨過天晴，無法付諸流水，鬱積在胸。笑不出來，無法自我解嘲，無法笑傲一切，鬱悶在懷。哭笑不得，多痛苦啊！可憐的吳凰，日有所思，夜有所夢，夢中見到伊人，上了心的男人，自己投懷送抱，還哭得唏哩嘩啦。

女人心，海底針，讓人猜不透，令人想破頭，吳凰到底怎了？好像死了心，又好像不死心。怎麼說？既然探聽到伊人，在公學校當教師，週日必放假，一大清早，天朦朦亮，即到巷口，幫父母擺攤賣油條，吳凰就抓此時間點，週日趕早，必定是第一個排隊買油條的人。一回生，兩回熟，吳凰裝得羞答答的模樣，低著頭，巧笑輕聲地說：「見笑了！您家油條又酥又脆，人家喜歡吃。」黃俊郎覺得奇怪，哪有姑娘家一大清晨拋頭露面的？越來越熟悉後，就見怪不怪。看那三寸金蓮，心中疼惜，反而迭聲說：「姑娘，謝謝妳，請小心慢走。」

吳凰好不要臉，連我曾祖母都要替她害躁，週日買油條，不會只買一次，每半個時辰去一趟，要買三趟。吳凰輕聲細語說原因，藉機向黃俊郎搭訕，第一趟，買給自己吃；第二趟，母親和其他家人已起床，買給她們吃；第三躺，買給自己吃。為啥不一次買？吳凰露出兩個小酒窩，當然回說：「黃老師，不要笑人家，人家會害躁。趁熱才好吃，又酥又脆，如果冷了，就不好吃了。」那兩個小酒窩，和那顆美人痣，真的迷死人，任誰看到都會心動，黃老師是男人，哪有不心動之理？除非他不正常。

不是我自誇，吳家女兒都是美人胚，據我母親說，「吳凰漂亮，跟你們大姊有得比，難怪能當先生娘。」我家大姊吳鈴釵，比電影明星，漂亮百倍，氣質千倍，可見吳凰有多美了。日本人稱老師為「先生」，吳凰婚後，當然被叫「先生娘」。日本人最尊重三種人，只有教師、律師、醫師，才夠資格被尊稱為「先生」。

吳凰很準時的，每逢週日，一定按時報到，分三次來買油條。除了明顯表示喜歡黃家油條外，還暗示著，她是孝順的姑娘，為了買給母親和家人吃，熱騰騰的酥和脆，會踩著三寸金蓮，步履蹣跚地，再走一趟。其實，走三趟有其目的，除了多瞄幾眼心上人外，主要是每趟交接油條的瞬間，她可以和黃俊郎有短暫的對話。

「黃老師好！我叫吳凰，鳳凰的凰，住在巷子內。」介紹自己「我是吳凰，等一下，我母親和家人醒來了，我還會再來買第二次喔。」標榜自己是孝順的女兒「黃先生，當老師好偉大喔！諄諄教誨，誨人不倦，傳道、授業和解惑，讓人欽佩。」展現自己文學修養。吳凰唸過幾年私塾，偶而要講幾句古語，免得讓伊人認為，兩人文化水平差距大。

二、三個月後，每週日的三次見面，吳凰留給黃俊郎深刻的印象，逐漸烙印在他腦海裡。黃俊郎從不討厭，慢慢演變成期待，反而盼望能見到吳凰。當見到吳凰，黃俊郎不禁笑臉相迎，手腳輕快了，嘴巴甜了，語氣柔了。見到心上人，哪個女人不展現最嬌媚的一面？吳凰當然不例外。吳凰的優勢，她貌美，她漂亮，她知書達禮，適度地，恰當地，漸進地，慢慢也漫漫地，一步步推進，擄獲男人的心，是必然的結果。

然而，熟識的兩人，如何變成相知相惜的男女關係，很容易，也不容易。那段男女距離，說短，可短到只剩一層薄紗；說長，可長到地球月亮兩來回。最後，有如足球場上，那臨門的一腳；又如橄欖球場上，那衝鋒陷陣的達陣，天雷勾動地火，兩人碰出火花了。那臨門一腳和衝鋒達陣，是誰發起的？有些曲折，下回分解，敬請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