彰化小西巷的往昔 （遠渡黑水溝的家族） 第十回：大甲媽祖求靈籤

彰化小西巷的往昔

（遠渡黑水溝的家族）

第十回：大甲媽祖求靈籤

我曾祖母，黃不，毅然決然，擦乾眼淚，頭也不回，揹著2歲的大兒子，左手抱著才出生3天的小兒子，右手扶著我曾祖父，一步一步往外走。我曾祖父，走一步，哀號ㄧ聲，因為肋骨斷了好幾根。跟大姨子搞關係，欺暗室，毀人名節，還生下孽種，被岳父狠打，怪得了誰？除了哀號，不敢發出半句怨言。

我曾祖母彪悍，我服了，這是我欠缺的個性。不過，這是第二胎，如果是第一胎，保證彪悍不起來。第一胎，會陰裂到肛門，部分括約肌都受損，那種傷口，想像也知道多可怕，血淋淋，血肉模糊，多嚇人啊！生命就是那麼堅強，否則地球上50億人口如何來？生命奧妙，會陰部傷口痊癒力特強、特快，縱然大便污染、小便污染，細菌、病毒一大缸，也絕不會感染，除了血液循環優，免疫力超強，就是它的奧秘。

因為有第一胎的大破大立，第二胎簡單多了，產程也快了，快到跟母雞下蛋一般。慢兩天生產的大妹，黃市，當然不可同日而語，首胎，傷口十餘公分，裂到肛門，病懨懨躺在床上，看到孩子的爹，快被打死了，情份上，要有表示，然而，不要說如我曾祖母，撲下床救人，她連喊出聲的力氣都沒有。

生於今日的人，該惜福，醫學進步，醫學發達，尤其生在台灣，醫療資源豐富，就醫方便又便宜，跟古人或落後國家人民相比，今日台灣的每個人，該頂禮膜拜，慶幸自己生在這塊土地上。

想到女人，內心就是不捨，不僅生產痛苦，先天上，跟男人比，就是容易被欺侮、受宰割和受害的弱者。民國68年8月8日退役，先在沙鹿童綜合醫院就職，年底，爭取到省立台中醫院，婦產科住院醫師的缺，連健康檢查表都繳交了，因同時間，彰基也招考外科住院醫師缺，為了回家鄉，與親人在ㄧ起，其實，台中、彰化車程僅30分鐘，我最後選擇彰基。

其實，我熱愛婦產科，勝於外科。看到新生命，哇哇大哭，從自己手中誕生，我比產婦或家屬，還要高興。生命的源頭，生生不息，綿延流長，與日月同在。

為了自己的喜愛，彰基外科總醫師階段，請人引薦，每天晚上下班，我就到全彰化最有名氣的婦產科醫院學習，它生產數最多，每月破400新生兒，我隨著醫院護士，每月分享破紀錄的蛋糕。今日出生率驟減，人口日少，這會是破天荒的紀錄。我在這一年內，學到很多，看到很多，也體會到生為女人的可憐。

某晚，生產才幾個小時的產婦，突然下體大量出血，血流不住，可說血流成河，床單、被褥都染紅了，我跟陳院長都很慌張，腦筋想著，「會不會是血崩！會不會是胎盤殘留！」以出血量來看，以前者較大可能。血崩者，因產後，子宮縮收不良，沒逐漸縮小，會引發大出血。

結果患者送到開刀房，手術燈一照，用羊腸線縫得緊密紮實的會陰部，全部裂開，羊腸線斷成好幾截，真的血肉模糊，慘不忍睹，連外科出身的我，都被驚嚇。怎會這樣？產婦流淚吐實，「對不起，久無房事的老公，等不及，怎麼拒絕也沒用，也不理隔床眾人眼光，強硬求要發洩！」男人啊！不惜香憐玉，可惡透頂！

我還要說明的，我雖是外科醫生，但婦產科也有能力處理。某晚，過10點，年輕貌美的小女生，20出頭，由理平頭的男生陪同，服役中的常備兵，娓娓縮縮進入醫院，不僅我注意到，當值的護士們也都注意到，驚嚇，小女生裙子染紅了，兩小腿，各有一條血柱往下淌。

醫師當久了，何狀況沒見過？直接送開刀房。大小陰唇沒問題，陰道口、陰道前庭、尿道口也都沒問題，當鴨嘴器伸入陰道，張開，左側陰道壁，裂出一條10餘公分的傷口，往內延伸到陰道穹癃（Vaginal fornix），很深，空間有限，持針器伸進去，難以轉圜，有相當困難度。

我心疼著，用羊腸線大針大針地縫合。原來，小女生首次約會，兜不過男生折騰，不斷懇求和甜言蜜語，醫院在彰化女中對面，醫院旁邊就是旅館，在旅館門口，小女生躊躇一個多小時，最後仍被男生強拉進旅館。男人多偉大？是強者嗎？錯！男人跟畜牲差幾許！

另有一事故，更是慘不忍睹，驚動社會，驚嚇眾人，對像不是小女生，而是6、7歲的小小女生。小小女生被路邊流浪漢，帶進竹林中，用很變態的方式，隨手拿起地上竹竿，強脫小小女生內褲，不顧孩子痛苦哀號，將竹竿插入女孩陰道，亂戳亂絞，可怕的場景，想到都會頭皮發麻，手腳顫抖，因為，女孩一節一節、一段一段的小腸被扯出體外，嚇死人啊。

女孩奄奄一息，路人發現，報警送醫，送往中國附設醫院，由我大學同學，外科名醫林國瑞醫師，緊急剖腹搶救，腹腔血肉模糊，小腸肝腸寸斷且糜爛，都不知如何修補，不知如何縫合。花了數小時，終於挽回一命。20年過去了，小小女孩長大了，成人了，除了心理創傷造成的陰霾，她幸福嗎？她好嗎？不好，「短小腸症（Short intestine syndrome）」會折磨到何年何月？嗚呼！

我曾祖母會發飆，有三點原因。第一點，自己父親要打死自己老公。不要說百年修得共枕眠，至少是兩個孩子的爹，打死人，自己沒了老公，孩子更是沒了爹；何況，都是一家人，需要出這樣重手嗎？又不是殺父奪妻仇人，全不講情面啊！

第二點，雖然，內心仍向著自己老公，但看到老公背叛自己，做出傷透女人心的濫男人，內心仍是幹詰的！你行，你敢，有膽量作壞事，那就不該喊痛，如男子漢般，勇敢走出去！

第三點，雖然，相差兩歲，姊妹情深，貧困出身的兩人感情甚好，互相扶持，好東西留著給對方吃，但怎可背叛自己姊姊，暗地裡私通，幹出醜聞來，讓人咬牙切齒，恨不得咬對方一塊肉下來，以熄怒氣！

這三點恨和怒，將我曾祖母沖昏了頭，作出最傻的決策。另外，個性倔強，不聽人勸，一意孤行；也死愛面子，氣消了，明知做錯了決定，也不悔改。我曾祖母帶兩個小的、一個大的，何去何從？

我曾祖母不是無敵鐵金剛，也不是超人，生一胎，少說流失300-500c.c.的血液，她自己也累了，背上的吳松，手上的吳祥，一個是飢餓，一個是驚嚇，兩兄弟比哭聲，一個大過一個。至於老公呢，肋骨斷了數根，身體ㄧ動，走路就痛，雖是罪魁禍首，仍心疼著，也該找地方休息。

「一府、二鹿、三艋舺、四北斗」，清水不像鹿港，是通衢大城，有供商旅往來的客棧嗎？不知道，派人去找，找不到。找間房子租下來，可好？安定為要，但是，租房子豈是一時一刻就可辦到？等考慮到住處，我曾祖母才開始犯難。與我曾祖父商量結果，先去木桶店再說。

來到木桶店老闆家，先安頓小孩，吃奶的吃奶，喝粥的喝粥，再來是看老公的傷勢。剛掀起衣服，驚嚇，除了大聲喊痛以外，背部兩條棍棒傷痕，整塊紅腫瘀青，還鮮血淋漓欲滴。還好，會喊痛，就有救，如果有氣胸、血胸，或兩者合併氣血胸，豈能喊出痛？可能連呼吸都困難。

老闆拿來刀傷藥膏塗上，也拿來狗皮藥膏貼上。經過一番折騰，背部貼上藥膏，有固定作用，稍微緩和疼痛。兩個孩子也吃飽了，總算能鬆口氣。岳父雖下手重，卻還有些理智，扁擔沒往頭打，否則顱內出血（Intracranial hemorrhage），死定了；也沒有往脊椎打，否則脊椎斷裂，壓迫脊髓，肯定下半身癱瘓（Paraplegia）。

沒多久，我曾祖父的岳母和二妹，都趕來木桶店，勸慰我曾祖母，希望一起回家去。我曾祖母脾氣很壞，越勸慰，她越飆罵；越懇求，她越搞對立。母親和二妹，苦口婆心，好言相勸，都無效，只好悻悻離去。

尤其難堪的，二妹黃集，不知那根筋斷了，男女授受不親，13、14歲女生，竟然在大姊面前，不知廉恥，抱著我曾祖父哭泣，懇求一起回家。我曾祖母看在眼裡，不禁上了心，「難道，我二妹跟大妹ㄧ樣，暗地裡，也跟我老公有一腿！」不禁火氣飆升，不回去就是不會去。

也難讓人不如此懷疑，當大妹生產，二妹被派往木桶店，喚回那罪魁禍首時，二妹竟然悄聲說：「姊夫，男生女生在一起會生孩子啊！我會不會也生孩子？」笨孩子！這是無頭公案，沒有捉姦在床，沒有愛的結晶當證物，難以追究。算了！曾祖父已罪大惡極，無須再追加一筆。天下男人啊！要管好自己！古人不是說：「修身、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！」男人最基本的，要「修身」啊！

因我曾祖父，已結婚近兩年，且3年6月學徒生涯期滿，原本我曾祖父住的房間，已有新的學徒佔用，我曾祖母一家人沒地方安身。怎麼辦？先向木桶店老闆請假，可能要一個月休養，再來勒？兩人商量，厚著臉皮，回清水娘家？還是返大甲客父母家？後者很棘手，怕一住進去，再也出不來！兩人傷著腦筋，無法抉擇。

不過，我曾祖父比較偏向前者，他怕大兒子吳松會被搶走，如何是好！至今，我對我曾祖母無法諒解，她錯誤的抉擇，讓骨肉生離死別。往後，我曾祖父病死彰化，出殯當天，潘松和黃土，輾轉得知，分別從大甲和清水，趕來見曾祖父最後一面，兩人如喪考妣，悲傷逾恆，尤其潘松，多一層痛，雖已是大人了，竟嚎啕大哭，哭倒在我曾祖母的腳邊，她是潘松多年不見，記憶中的母親啊！至於黃土呢，就是那孽種。以上情節，往後再細述。

我曾祖母決定，回大甲客父母家。她想得很簡單，腳長在自己腿上，何時要走誰管得著？不然，半夜逃跑，逃個無影無縱！或者，用錢買人，請當地父老作證，切結給錢，一個月多少錢，獅子大開口，也照給錢！我曾祖父想著：「也對！我還偷偷藏著，遠房族親給的結婚賀禮，兩銀元的錢票呢。」

因爲，我曾祖母婦人之見，她怕回去娘家住，曾祖父與大妹或二妹，藕斷絲連，兩人偷偷摸摸，又搞在一起，豈不便宜了曾祖父，又便宜了大妹或二妹。女人嘛！醋勁可大，佔有慾可強，自己的老公，豈能與她人共享，自己的妹妹也不行。

世上，姐夫和小姨子搞上的例子，不勝枚舉，有人類歷史，就不缺這種案例。前回提到明華園歌仔戲總團，我與內人特喜歡，它巡迴彰化各鄉鎮公演，我與內人也是風塵僕僕，跟著巡迴跑。明華園和孫翠鳳是台灣之光，當然捧場；另外，縣市首長為政績，也爲選票，管它負債纍纍，理它債留子孫，花大錢編預算辦公演，可都是民脂民膏，多加我與內人觀賞，民脂民膏攤平些，少覺可惜。我兩薪資，每年綜合所得稅24萬以上，不看白不看嘛。

我要說的，孫翠鳳就嚐到跟我曾祖母相同的苦痛。孫翠鳳產後，少人手幫忙，請來台北娘家妹妹幫忙，做些行政工作，結果，孫翠鳳的老公，陳進福，與娘家妹妹乾材烈火，碰在一起，擦出愛的火花，熊熊烈火，ㄧ發不可收拾，兩人互通款曲，珠胎暗結，生下小女娃，如今，小女娃認祖歸宗，已是婷婷玉立的美少女。我與內人看戲，都會猜哪位是親生女兒，哪位是偷生的女兒？

我與內人真是好事之徒，什麼「親生」！什麼「偷生」！沒道德，唯恐天下不亂！孩子何辜？大人事，罪不及小孩。人生而平等，沒種姓階級，沒貧富之分，沒貴賤之別，人就是人，只要有人格，他（她）就是人。

曹雪芹「紅樓夢」，榮國府二老爺，賈政，和元配王夫人，生二子一女，長子賈珠，早夭；長女賈元春，貴為皇妃；二子賈寶玉，就是紅樓夢的第一主角。賈政，另與婢女，生了同父異母的弟弟賈環和妹妹賈探春。賈寶玉生母王夫人，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，富且貴；賈環生母，人稱趙姨娘的婢女，非貴非富。

賈寶玉和賈環，都姓賈，也都是爺，但嫡生與庶生，生母地位天壤之別，造成賈環心理不平衡，齷齪畏縮、詭計多端和心胸狹窄的小人。人格的養成，容易受外在環境影響，背後說長道短，批評他人「親生」、「偷生」或「嫡生」、「庶生」，都是不道德的。然而，若非男人爛，豈會有小孩受創傷？

前述，姊夫與小姨子，孫翠鳳曾在電視談話節目，哀怨敘述。天下男人，有良心些，不要專挑弱女子欺侮！把自己的快活，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。

再敘述另ㄧ案例，就發生在我身邊。民國66年6月，我大學畢業，從台南804總醫院實習結束，回彰化故鄉，離入營服役還有3-4個月，我準備醫師國家考試。這時，碰上一位彰女高三剛畢業，趁暑假，準備大學聯考的小女生。跟我內人同齡，臉蛋、個性和身材，沒有一點不像，少女情懷總是詩，兩人擦出火花，親親我我，墜入愛的漩渦。

結果，兩人考試都不順，熱戀的男女，豈讀得下書？腦筋想的是對方，眼睛看的也是對方，說愛到死去活來，不為過。我沒考上醫師執照，她也沒考上大學。過去往事，難忘記，揮之不去，只能留心裡，不能口頭提。

40年過去了，老婆照樣會吃醋，發起飆來，我可苦了。我中山路2、3千本藏書，把她給的情書夾在其中一本，內人竟然能翻出來，厲害。可憐，那唯一留存的記憶，隨著灰燼，煙消雲散。我怪罪自己挑起這段感情，我也是濫男人，專門欺侮女生的爛人。我悔過！我遺憾！拉不住失去的一切。不過，不是自己的，也不須留。

我要說的，她不是當事者，卻是牽扯在裏頭的旁觀者，她到底懂得媽媽心中的苦嗎？還是嘻嘻哈哈、高興歡欣地，說她有兩個小弟弟，說她多疼那兩個小弟弟。我那時機不對，且無緣的小女生，如今也年過58了，她說，媽媽生了她們三姊妹，為了幫忙照顧小孩，和家裡生意，請來娘家妹妹幫忙。

結果呢？太陽底下無新鮮事，別人家會發生的事，這家也無法避免，跟我曾祖母、孫翠鳳如出一轍，姐夫與小姨子，不是孤男寡女，而是眾目睽睽下，眉來眼去，勾搭上了。偷情，反最易珠胎暗結。不過，這位娘家妹妹，生了兩個男生，正是家裡欠缺的，普受阿公、阿嬤，還有三個大姊姊疼，一家可好，享受天倫之樂。我還是，禁不住想問，日子能夠重新來過的話，媽媽願意這樣嗎？

嗚呼！天下的男人，戒甚！不要自比情聖，不要自嘲「男人不壞，女人不愛」，不要自私，不要作一個專門傷害弱女子的濫男人，否則，上天自有報應；不是不報，只是時機未到。你！不信邪，就等著瞧！

回清水娘家，或回大甲客父母家，犯錯的人哪有講話餘地？我曾祖母說了算。曾祖母請人叫來ㄧ輛板車，一家四口搭上車，就往大甲方向走。路上，我曾祖父欲言還止，忍者，再忍著，不知如何開口。剛上路時，已被曾祖母罵過：「怎麼回清水家啊！幹你娘！都是你，都是你搞出來的，你有什麼權利講話！你給我閉嘴！」

我曾祖母覺得自己最委屈，老公跟別人共用，多漚！自己作不成月子，多恨！生第一胎時，每兩天吃一隻麻油雞，偶爾還加雞湯，如今，生第二胎，還沒吃完整一隻雞，雞湯更別提了，將來老了，月子沒作好，腰酸背痛、頭暈眼花、遺尿漏尿，怎麼辦！越想越漚，髒話都飆出來。

我曾祖父顧忌是對的，他對客父母的了解，甚於曾祖母對他們的了解。同時，我曾祖父對客父母的心結，此刻一起湧上心頭。曾祖父憋了很久，心著急，想不出說詞，直到，快接近大甲溪時，我曾祖父想到一個說詞。

「老婆，此行吉凶難卜，不如，我們去大甲媽祖宮拜拜，求神明指示。你認為好不好？」曾祖父低聲下氣地說，後面再加上一句，鼓吹著，「媽祖宮，成立於雍正10年，年代久遠，威名遠播，有求必應，很靈喔！」

人遇到困難，遇到須決擇時，最容易求神拜佛，請神明解迷津。曾祖父提出的要求，合情合理，真的應該去拜拜，求籤詩，卜吉凶。兩相同意，不直接往客父母家，先繞往媽祖宮。搭渡船過大甲溪，然後一家四口，蹣跚往媽祖宮走去。

大甲鎮瀾宮首創於雍正10年，1732年；首建於乾隆35年，1770年，名天后宮；擴建於乾隆52年，1787年，改名鎮瀾宮；後來，歷經光緒14年，1888年，以及大正3年，1914年，多次的修建。光緒年間，鎮瀾宮只前往大陸湄洲朝天閣進香，尚未有今日北港朝天宮、新港奉天宮的繞境進香活動。不過，當年，鎮瀾宮已是台灣中部沿海地區的信仰中心。

曾祖母將兩個小孩放下，大的坐在地下，小的躺在地上，拉著曾祖父，跪在拜墊，由曾祖母發話祈禱，「小女，黃不；老公，吳勇，又名吳賜，清水人士，今天，遇到困難，想投靠大甲的客父母，不知此行吉凶如何？請媽祖婆指點迷津，逢兇化吉。」怕說不清楚，又喃喃自語著。

曾祖父抽籤卜卦，籤詩請廟祝解籤，籤詩點出「小吉」，上面寫著「風雲密佈，風調雨順；曙光隱晦，五穀豐登；人逢喜事，事事艱難」。天啊！這種籤詩兩面人、騎牆派，搞什麼啊！

不過，籤詩右上角明顯標示「小吉」，廟祝又往吉祥作解釋，慘啦！有神明指示，有神明掛保證，雖然，曾祖父期待落空，難解心中疑慮，但曾祖母可樂了，連神明都認同她的決定，可見她多行、多厲害。揹起孩子，抱著孩子，扶著老公，釋懷地，喜孜孜地往客父母家走去。

我討厭神明，因太多人假借鬼神，詐財騙色，屢見不爽，尤其身為醫師，常遇到，以癌症特效藥詐財，以精神病嬰靈纏身騙色。所有神明中，我較可接受大甲媽祖，然而，媽祖害人，不是保佑人，害得母子分離，害得子孫外流。怪誰都沒用，命也！運也！

我不禁質疑，如果，用另一面相來祝禱，「投靠清水娘家如何？」會是什麼結果？老天有好生之德，神明也有好生之德，加上人為操作，籤詩「小吉」、「吉」、「大吉」佔多數啊！神明有良心，會正面回應你所請啊！

可以想像，客父母看到ㄧ家四口，來到門口，那種驚喜，非筆墨能形容，比我曾祖母還喜孜孜，幾乎要手舞足蹈，整個人要蹦起來，但隱忍下來，客父母知道產子事，嘴巴高興地說：「兒子、媳婦啊！還有兩個孫子啊！辛苦了！要回來作月子喔！趕快進來，阿爸馬上殺雞，後院養了好幾隻雞，正好給媳婦補身體。太好了，阿爸和阿母很高興，我們ㄧ家團圓了！」

其實，岳父母心中想的是，「太好了，看你們往哪裡逃，老天有眼，謝天謝地，潘家有後了，對得起列祖列宗！不管是老大或老二，孩子我要定了。」客父母如何搶走吳松？敬請期待，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