彰化小西巷的往昔
（遠渡黑水溝的家族）
第十五回：么弟黃場精神病
上回提到，我曾祖母黃不，能幹的女人，在清水木桶街，討價還價，乾坤大挪移，花4兩 銀子又10貫錢，買下老舊房屋，一樓平房，店鋪兼住家，面寬2丈、縱深15丈，鳩工庀材，翻新修葺，經月餘始成，然後，黃道吉日，喬遷之喜和開展鴻圖，同日舉行。
房屋，分兩進，第一進是店舖，接著是無遮蓋的中庭，閩南話稱之「天井」，再來第二進，則是住家，兩房一廳一廚房。為何稱天井？因為，抬頭看得到天，天井裡必定有口井，井水就是家裡用水，洗滌、洗衣、炊飯、燒開水，都靠這口井。
民國40年，在產婆協助下，產婆就是古代「三姑六婆」的「隱婆」，因生產是隱私，都在內室，也大抵都在晚上，故有隱婆之名，我就誕生於彰化市小西巷自宅，小西巷再拐進去的巷弄內。我老家也是有天井，不大，約十餘坪，也是看到天，也是有一口井，同樣是井水，但我們取水更方便，採用機械式的幫浦。
此幫浦裝設於民國47年，隔年，民國48年，八七水災，到處沒有乾淨的水可吃，火車站正前方，光復路上的店舖人家，走3、4百米 路，來我家取水，我家不設限，全面開放，社區有難同當、有福同享，我祖母首次當眾人的貴人。
同年，我祖母被動，認養我「草地姑」為客子，再次當了外人的貴人，前面已述，不再重複。也因地下水大量抽取，我家井水挺乾淨，水質清冽甘甜。民國71年，我結婚前夕，因買新居，搬離故居，離開這口飲用了25年的井水。目前，我堂兄，吳鏘地，高齡87，仍繼續飲用此口井水，那台幫浦仍堅守崗位。小西巷故居，有得談，往後再敘。
各位看倌，何謂二進？鹿港老街，您去過嗎？您看不到所謂的二進，甚至三進的古屋，為何麼？因為鹿港老街，是鄰閭住宅區，不是商舖區，反而是彰鹿路八段，大馬路旁店舖，才能看到古代的二進房和三進房。所謂三進房，就是二進和三進之間，又有一處天井。若是三進，則二進屋，當作傭人房，以及店舖的堆貨區；三進就是主人家的住屋。
古代閨女，小門、大門不邁，不是不邁，而是門禁森嚴，每進都有前門和後門，要邁出大街，可要經過幾個門檻和門板？40餘年前，學生時代，為了參觀辜顯榮鹿港老家，我們就是從馬路邊的店鋪，穿過好幾進，才進入辜家。目前，辜家老宅成立博物館，另設進出大門，入館參觀需門票。歲月滄桑，人物均非，回不過去那從前，欲留回憶也都難。
我曾祖母買了二進平房，面積到底有多大？一丈十尺，一尺33公分 ，面寬二丈等於660公分 ，即是6米 6。目前台灣透天厝，面寬小者4米 4、大者5米 6，所以木桶街的6米 6，可是有氣派的大店舖。縱深15丈，等於49米 5，這土地面積，近150坪 ，可大囉！
我曾祖母買得好！歲月悠悠，一切都留不住，掌握不住，我曾祖母一家，慌慌張張，連夜夜奔彰化，此店舖和住家，就此輕易轉手。此段故事，後敘，請期待。
可能有人質疑，光緒年間，木桶業那麼興盛嗎？清水木桶店街百多米長，以木桶店舖為主，故名，然而木桶店好營生嗎？各行各業，同行相忌，但有時，卻是相輔相成，以致同業匯聚成街。彰化市火車站北邊，就有「布店街」，在民國50、60年代可鼎盛，馳名中部地區。
無巧不巧，民國34年，台灣剛光復，我先母，張瓊月，芳年24，下嫁先父，英年26，當年，我母親娘家，我外祖父張終（後更名張章），就是在彰化「車路口」，彰化最熱鬧的街道，經營木桶店。當年，我曾祖母舉家搬遷彰化，下一代不再以木桶店為生。
我外祖父生性節儉、木訥、閉塞，我有先母的遺傳，我先母則有其先父的遺傳。當年，光復前，外祖父存了一大筆錢，至少可以買下，兩、三間車路口的店舖，結果，台灣光復，台幣持續貶值，貶到僅能買一斗米，只得清苦過日，被我舅舅罵翻天，想到，就翻出來損我外祖父，直到外祖父，77歲無疾而終。
我曾祖父吳勇，有能幹的曾祖母打理內外，加上小曾祖母賢慧持家，我曾祖父事業蒸蒸日上，事業做得很成功，營收日豐，令我曾祖母每日笑呵呵，笑呵呵，更引顧客入門，變成正向循環。
顧客有好有壞，好顧客，沒問題，銀貨兩訖，不須我曾祖母介入；若遇到奧客，就非得我曾祖母出面不行，我曾祖父面孔老實，人也老實，特別是心地善良，賒帳、欠帳處理不來，反被揶揄。
某次，某木桶批發商，家住彰化，採買木桶，又以檜木澡盆為主，南來北往，運送批發。檜木，材質堅硬、遇水不腐，尤其遇熱水，更是散發Hinoki特有的芬芳，香氣撲鼻，是大戶人家閨女的最愛。檜木澡盆搬進閨房，廚媽打理熱水，婢女服侍小姐沐浴，在熱氣裊繞，香氣縈繞的小臥房，其舒暢和舒適難形容，場景多旖麗！不禁令人遐思。
結果，此批發商生意經營不順，入不敷支，負債累累，瀕臨倒閉，僅是維持外觀，表面好看，不知何時會崩塌破產。為何如此？好好的生意，怎會搞到如此淒慘？原因是老婆軟弱，堅守男主外、女主內的傳統，以家為重，每日侍奉翁婆三餐，和掬養4名小孩，沒跟隨男人左右，管不住男人，男人走偏了。
男人在外地，口袋有錢，逢場作戲，認識了風月場所女人，進而購物、贈屋和同居。人在溫柔鄉，臥躺美人腿，耳灌迷魂湯，日日又夜夜，難分且難捨，平日生意如何打理？只得雇人看管，結果被設計了，沒想到此人是那風月場所女人的姘頭，還騙他是自己的表哥。
自古以來，劇情一成不變，都是如此這般，想當然，這位遭人設計的批發商，落得人財兩失。不過，會遭人設計，本身就有癥結，例如，小說金瓶梅、水滸傳，潘金蓮所欲不遂，不是遭人設計，而是將計就計，欲拒還迎，投懷送抱，成其好事，後來死於武松的飛毛腿。可見，男人色字頭上一把刀，女人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。
我曾祖父，多少聽到風聲，心裡可慌，因檜木澡盆價高，賒欠不菲，高達1-2兩 銀元，如果被倒帳，我家也會受牽連，可能破產而家破人亡。我曾祖父每回追討，他多說：「安啦！沒問題啦！這點錢，小意思，下個月，我收完帳，馬上還你。」一個月拖過一個月。
「什麼？我外面包養女人？不要亂說，我彰化老婆可是母老虎，我不要命啊！我哪像你，大老婆、小老婆，左擁右抱，夜夜春宵，我多羨慕你啊！」我曾祖父要不到錢，反而被虧又被損。有時，我曾祖父真是笨蛋，前帳未清，又被借新帳。
當然，還是我曾祖母出來解圍。為了大筆帳，要讓客戶拿出錢來，不是嘴巴說說就成，也花了不少時間、精神，最重要的，是打死不退的磨功。我欽佩曾祖母，女人家，不顧社會觀感，南征北伐，台北、彰化和台南跑，追著人跑，跟前跟後，追著討錢，此批發商受不了，生活起居、批發生意都受影響，不得不多少給錢。後來，破產前夕，我曾祖母拿著帳單、借據，追到彰化他的老家逼錢。
他彰化老家的老婆，艱辛茹苦，在家扶養4個小孩，常常米缸無隔夜米，小孩養得面黃肌瘦，看到我曾祖母來討債，還要抵押房子，捶胸頓足，哭得死去活來，悲戚地哭泣：「天啊！沒了房子，我與4個孩子住哪裡？捲舖蓋，流落街頭，要當乞丐了！我歹命啊！我死也不甘心！我死給妳們看啊！」
一把鼻涕，一把眼淚，跪倒在我曾祖母面前，放聲大哭。我曾祖母心裡也難過，不捨和不忍，不禁暗罵：「臭男人，去死好啦！在外花天酒地，包養女人，錢也被拐，讓妻小三餐不繼，如今又要流落街頭，真是罪過！要死的該是男人！」
給錢或告官，對方不得不簽下切結書，將彰化房子度讓給我家。好家在，我曾祖母追得緊，時機抓得好，才有彰化的房子。十餘年後，我家出問題，逃離清水，才有彰化的房子可住，這是後話。
不過，大人小孩流落街頭怎麼辦？我曾祖母惻隱之心起，她獨自作出決定，當別人一生的貴人，怎麼說？我曾祖母切結，除非我們搬來彰化住，否則房子無條件，免費供他們借住，直到孩子長大成人。這是我家首件「當別人一生的貴人」的事蹟。第二件、第三事蹟，已述，不再重複。
我曾祖母，能幹的女人，喜歡掌控，喜歡操縱，定下三條規矩，算是小意思。為了家和萬事興，我曾祖父不去計較，我小曾祖母不敢計較，尤其第三條規矩，兩人委屈求全，唯唯稱諾。如上回說的，第三條規矩最早被打破，在自己無能為力，老公懇求下，眼睜睜，看著老公走向隔壁小臥房，僅剩她和小床鋪上的兒子吳祥，內心只有一個字「幹」。
我曾祖母，整晚心裡嘔得睡不著，也被隔房整晚吵得睡不著。隔天起床，因沒睡好，不僅頭暈、頭悶，心裡還漚著，沒想到，竟然眼睛還要看到，耳朵還要聽到，早就起來，起火煮稀飯的小曾祖母，像小蝴蝶般輕快的走步旋律，及像黃鶯出谷般的愉悅哼聲，忍不住醋勁飆罵：「幹！吵死了！」當看到大妹驚嚇，如小媳婦般的委屈狀，又覺得不捨，說聲：「對不起！姊姊頭有點痛。」然後儘快，往店舖後門走去。
大妹黃市，忍著淚水，不吭聲，走向姊姊的臥房，先將尿桶的尿，倒進糞桶，再雙手抬著，倒進後院的糞坑裡，等倒完姊姊的，再抬出自己的倒進糞坑。我曾祖母被坑，花第二次錢，再買下後院，本來想蓋獨立小屋，讓大妹住，因錢花了，所以後院種菜，尿屎是好肥料，不流外人田。
我家，幾年來，臥房也放有尿桶，方便我兩夫婦，半夜方便，放尿桶兩好處，一者，響應環保，省下沖馬桶的水。二者，每天清晨，我將兩瓶2千毫升的尿，帶往田裡當有機肥。
我小曾祖母知道姊姊的脾氣，大姊頭的個性，彪悍且直接，其實是最有姊妹情的，加上自己分享人家的老公，也有錯，理了思緒後，不再鬱悶，洗手後，備置早餐，很高興、很體貼的喊著：「姊姊！姊夫！阿祥！吃早飯喔！」叫姊姊是高興的聲調，叫姊夫是體貼的聲調。
全家人坐下來吃飯，早上是稀飯，佐菜是瓜類醬菜，醬菜是大甲客父母醃製送來的，還有一盤花生，也是大甲客父母自己炒的，另外一盤則是昨晚買的油條。吳祥忒喜歡油條，嘴裡嚼著油條，伸出手來，說著：「我還要油條！」小孩挺沒規矩的，我曾祖母忍不住笑著。
看到自己機靈聰慧的二兒子，不禁想起住在大甲的大兒子，有沒有吃飽？也想起娘家的么弟吃飯沒？我祖父吳祥，哪機靈聰慧？聰明被聰明誤，否則，4分半田地怎會被女人拐走？這是後話。
飯後，我曾祖父往店舖，開門和開工去。有如風雨後的風和日麗，我曾祖母來到廚房，用歉疚的聲音，溫柔地說：「今天中午，要娘家全家人過來吃飯，妳記得到菜市場多買點菜，等下，我拿錢給妳。」接著，我曾祖母欲言還止，羞澀地說：「大妹，今天晚上，我讓姊夫也過去妳那邊睡。我還不方便。」
我曾祖母想了想，故意捉狹地說：「我的好妹妹，今天晚上，要小聲點，不要太大聲喔！會吵得姊姊睡不著喔！」我曾祖母呵呵笑著。我小曾祖母臉上馬上飛紅，「不要啦！姊姊笑人家！姊姊才不要臉叻，自己吵得比人家還大聲，還說人家！」兩姊妹互相陶侃，感情好像恢復到年少歲月，低聲地嘻鬧著。
這是女人間的祕密，姊妹間的祕密，外人不知，最親密的老公，也不可知。各位看倌，不要問我，「你曾祖父都不知道，你怎會知道？」開玩笑，我不傻，用膝蓋想，也知道女人心。
中午，娘家人全到，圍在一起吃飯，那種幸福讓人感動。二妹黃集還是老樣子，不顧兩位姊姊的感受，搶著、爭著，不害臊，就是要坐在我曾祖父身邊，還搶著主動夾菜給我曾祖父，我曾祖母看在眼裡，笑在心裡，心中嘀咕：「女大不中留，像貓吃了腥，中了邪，僅像著吃腥。」
我曾祖母問：「阿爸阿母，二妹有婆家了沒？隔壁木桶店裡的小夥計，老實，身體結實，是不錯的對象，就介紹給二妹。」二妹聽到，放下碗筷，抱著我曾祖父說：「我不要，我不想嫁，我才不要嫁！」
娘家父母故意起哄，「好！妳自己說的，那就不要嫁，留在家裡當老姑婆，留在家裡壓颱風好了！黃場和黃土都由妳照顧，特別是黃場喔！鼻涕讓妳擦，流涎要妳擦，擦屁股也不可忘記喔！」全家嘻鬧，作弄著二妹。我曾祖母內心罵著：「別做夢！我哪會再讓妳住進吳家？打死我也不會！」
我曾祖母，女人心，又有大姊頭的心思，她沒忽略最小的么弟，那白癡又精神病的么弟，直夾最好的菜給他，鴨肉和豬肉，把碗疊得老高，碗裡的米飯都看不到。15歲的小大人，表現得像3歲小孩，讓人心疼又不捨。
民國65年，暑假，我唸醫學院六年級，準備升七年級，要外地實習，有兩個月的空檔，我到彰化最早成立，也最有名的精神病院，明德療養院，前院長陳鐵獅，是我先母娘家的表哥，我要叫他表舅，我去學習兼打工。
病房內，兩間鐵門內小房間，裡頭各有一個小孩，都是12、13歲的男童，症狀比我曾祖母的么弟還嚴重，讓我不禁懷疑，人活著的意義在哪裡？世界上還有比這還悲慘的人生嗎？
一個男孩，脫光衣服，衣服穿不住，照服員幫他穿衣服，穿幾次，他自己就脫幾次。另外，隨地大小便，還自己把大便糊了滿臉和滿身，整個小房間臭氣沖天，照服員只好拿水管，直接沖洗孩子。我內心哀嘆著，如果是冬天，沒穿衣服，不冷嗎？用水管沖冷水，不冷嗎？
這個小孩，有很奇特的舉動，每回看到他，就是把右食指插在肛門裡。很符合佛洛伊德的理論，人類，最早期是口慾期，什麼東西就是往嘴裡塞，嬰兒就是如此；接著，逐漸長大，進入洩殖腔期，從口腔轉移到生殖和排泄器官，把手指頭塞進肛門。
第二個小孩，獨自關在一間，情況稍好，他不會脫光衣服，但會脫掉長褲，只剩一條內褲，他不會隨地大小便，不會弄髒衣服或內褲，他唯一怪異的動作，非常猥褻，整條粗大的陰莖勃起，把內褲撐了半天高，然後用右手抓著，上下套弄，手淫著。每回放他出來，他在病房通舖，到處遊走，就是挺著勃起的陰莖套弄著。我要哀嘆，「上帝！偉大的造物主，您太殘忍了，您還是人嗎？」
民國66年，我在台南陸軍804總醫院實習，我在精神科實習兩個月，我每天24小時，跟病患一起被關在病房裡，鐵柵欄作的鐵門，只有外頭護理站的護理人員有鑰匙可開，我無法從裡面自己打開。有人問我：「吳大夫，你跟精神病患關在一起，你不怕半夜精神病患攻擊你？」
軍方醫院，稱「醫師」為「大夫」。我怕嗎？我不怕，除了，有藥物控制的精神病患，相當穩定和溫馴外，還是那悲天憫人的胸懷，讓我忍不住要跟他們，痛苦在一起，悲情在一起。
在804總醫院，精神病患幾乎都是年輕的充員兵，有一個病患，很年輕，氣質好，應大學剛畢業，入伍沒多久，他被關在個人小房間裡，我接近他，他會跟我點頭微笑，他會跟我寒暄，但答非所問。他什麼問題？他拿自己的大便吃，可憐！他退回到嬰兒時代的口慾期。
我痛苦，我不禁想起，他的父母或兄弟姊妹看到此情景，會多傷心！會對天哀號！痛苦流涕！可能會罵：「軍方害人！軍方虐待！還我兒子來！」與軍方哪有關？服役是關卡，是篩檢器，過不了的，代表役男基因、個性和特質等方面，有其先天性缺欠。能怪誰？
還有另一案例，國中二年級男生，因甲狀腺腫大（Goiter），跑到彰化某家大醫院治療，因醫師開刀高明，把孩子的甲狀腺切除（Thyroidectomy）了太徹底，造成孩子甲狀腺機能低落（Hypothyroidism）。出院後，孩子每週來門診，服用甲狀腺素治療，沒一個月，孩子精神異常，會在教室，對著男同學或女同學，翻出勃起的陰莖手淫。
人沒了尊嚴，還算是人嗎？有人問我，再一年就退休了，退休後，會繼續從事醫療嗎？我可以肯定的答覆，不會！跟不上醫學的進步，醫師不是救人，而是害人！我不保證可以救人，但可幫助人，也決不害人。醫者，仁者之心也！
精神病何其多，我血液裡應也含有精神病基因，我曾祖母娘家么弟是精神病患外，我大阿姨有兩個女兒是精神病患，我舅舅有一個孫子是精神病患，後面3人都是精神分裂症（Schizophrenia），都在青春期以後，20歲上下發病，病情嚴重，均多次進出醫院。
從小，我大阿姨都很疼我，我先母也很喜歡那對姊妹中的妹妹，她長得很漂亮，嘴巴又很甜的女孩，大我一歲，是我表姐。兩大人互相約定，等兩人長大後，讓我們完婚，沒想到，她高中畢業後，就發病了，往後，大半日子在精神病院度過，無法飛越杜鵑窩，50歲結束遺憾的人生。她是我無緣的老婆。
我曾祖母，不僅有大姊頭心思，因小時候么弟，是她一手帶大的，故也有小母親的情懷，看么弟那模樣，心痛到骨髓，於是，決定帶么弟到大甲鎮瀾宮拜拜。選日不如撞日，當下敲定，飯後前往。
於是，我曾祖母走上3年前同樣的道路，當年，她揹著2歲的吳松，抱著出生才3天的吳祥，牽著肋骨斷好幾根的老公，如今，則是右手牽著15歲，自己么弟黃場，左手牽著3歲，自己二兒子吳祥，只是老公換成了大妹，大妹陪著前往。
我曾祖母除祈求媽祖保佑么弟外，她也祈求媽祖賜她再生個一男半女，至於，我小曾祖母豈會沒有心思？她也祈求媽祖賜她一男半女，只是嘴巴沒說出。
我不信鬼神，跟大部份人ㄧ樣，膜拜鬼神，只是求個心靈慰藉。千拜萬拜，黃場豈能恢復，變成正常人？絕不！神棍、邪惡者，假借宗教，騙財騙色，隨處可聞。
出關步道路上，有聖衡宮花錢建置的觀景台，五層樓，沿旋轉樓梯上爬，可瞭望山義、山義木雕博物館、三義交流道，在山嵐裊繞的丘陵谷地中，視野廣，意境美。此觀景台，二樓祭祀桃園三結義的劉備、關羽、張飛，三樓祭祀至聖先師孔子、文昌帝 君、魁斗星君，四樓祭祀觀世音菩薩，因兒子今天證照考試，我與內人合十向文昌帝 君祈禱，祈求孩子考場順利。其實，上週日，上午7時，我與內人已至台中南屯的文昌廟祈福過了。
不管內人如何想法，以我來說，祈求心安外，不如說，我要兒子一輩子知道，父母對他的關愛，亙古的關愛。總之，我想說的，「盡信書，不如無書；盡信神，不如無神」。為人處事以何為基準，依個人淺見，「己所不欲，勿施於人」罷了。
我曾祖母和小曾祖母，向媽祖祈福，希望么弟聰明健康，有無完成心願？怎可能！但是，她們內心深處的心願，卻達成了，何心願？生兒育女。參拜大甲鎮瀾宮媽祖後，兩人陸續珠胎暗結，孕育下一代生命。本傳記最中心人物，我姑婆吳棗將誕生。詳情，下回待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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