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 七十一、牡丹花下做鬼也風流

低血糖昏迷驚魂記（小說）

七十一、牡丹花下做鬼也風流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岳父為何直想聘請大陸籍配偶當看護工？岳父第一個家庭看護工就是大陸籍配偶。申請外籍看護工不是有錢就能聘請，勞動部有相關的法律規定，需有半年的招募期，持續招募不到本國籍看護工，才能聘請外籍看護工。家庭看護工是辛苦錢，24小時待在個案家裡，算日薪，不算月薪，沒有所謂的周休二日，也沒有所謂的一例一休，吃在那裡，睡在那裡，生活全在那裡，沒有自己的時間和空間，自己的家都照顧不到，哪個願意幹？錢再多也沒用。半年的空窗期，想也知道，當然不會有人應徵，除非大陸籍配偶。

兩岸基於「三不政策」，禁止外省人返鄉探親，經過不少榮民的抗爭，民國76年11月2日，時任總統的蔣經國先生，在多方壓力下，加上良心發現，終於下定決定，凡在大陸有三親等內血親、姻親或配偶的民眾，准許登記赴大陸探親。曾有報導，榮民淚流滿面哭訴，「12、13歲的小孩，受母親囑咐，外出買醬油，結果半路被國軍抓兵，從此再也沒見到母親和家人一面了。」聽此故事，讓人酸鼻，真的是時代悲劇。蔣經國是我心中難得的唯一「真正的政治人物」。後來，加上兩岸雙通、兩岸旅遊，兩邊人民接觸頻繁，通婚逐漸出現。

岳父首位家庭看護工是陸籍配偶，經過仲介，由大嫂從高雄帶過來的，女，河南省鄉下人，大媽級人物，年50餘歲，風霜世故，但半老徐娘，風韻猶存，秀外慧中，五官端正，皮膚特別白皙，據她自己說，當年榮民返鄉探親，自己剛寡，丈夫田裡被雷殛致死，身邊帶著二、四歲的兩個小蘿蔔頭，經族人介紹，嫁來台灣的，至今快25年了。她還說，她與榮民丈夫相差近四十歲，婚後無子，十年前，老榮民走了，留下她一個人，也留下一棟房子和少許積蓄，勉強讓她遮風擋雨，也勉強讓她吃個溫飽。來台灣幾年，對岸的兩個兒子也依親來了，老榮民很高興，視如己出，供他們唸書，疼惜有加。

她又說，兩個兒子分別高職和五專畢業，都已長大成人，自立門戶，開始外出工作賺錢了，她一個人在家無聊，領有國民身分證，所以外出工作，賺錢花用，更主要的，想存點錢，幫兒子們成家立業。她也提到，高雄房價太高了，台灣其他地方，房價也是高，郊區公寓動輒六、七百萬，透天的更接近千萬，根本買不起，所以兩個兒子有意願，預備賺點錢後，回河南鄉下買房和娶親，至於她個人，她仍偏向留在台灣，因台灣治安良好、交通方便、生活方便，生活機能超好的，捨不得離開；除非老了，落葉歸根，回大陸含飴弄孫去。

陸配講普通話，有些腔調，怪怪的，但聽得懂，溝通無礙。岳父是受日本教育的，日據時代，日本公學校畢業；二戰末期，也到日本兵工廠半工半讀，日語當然是挺流利的；台灣光復後，岳父進入台電工作，在公家機關上班，也逐步訓練出國語的讀寫能力，所以國語對上普通話，兩方語言全無障礙。岳父講國語，陸配聽得懂；陸配講普通話，除了重聽，岳父多少也能聽得懂。由於同是漢人族系，思想觀念和生活習慣，大抵大同小異，絲毫沒半點摩擦，岳父說，他特別喜歡這位陸配，有事沒事會找他聊天，空閒的時候，會拿起抹布擦拭，把沙發、桌椅、檯燈、家具等，打掃得几淨窗明，讓居家環境乾淨得很，住得就舒服。

陸配算日薪，也算月薪，她從來不請假或休假，一天2400元，供吃住，一個月7萬2000元。內人曾問過她，「仲介會抽幾成？」她說，一天2400元，仲介費很兇，就要拿走400元，她只賺2000元。對大嫂來說，雖然花的是老子的錢，但錢終歸是錢，何況這些錢是自己將來要繼承的錢，總是不捨啦，給陸配的看護費，是一筆很大的開銷，跟外籍看護工相比，足足三倍以上，外籍看護工只要2萬2000元而已，太不成比例了。大嫂心裡估算著，等六個月空窗期過了，再把陸配辭掉，換成外籍看護工，可以省下一筆花費，而高雄的外勞仲介，也正在趕辦著手續，隨時可以把外勞引進來。

日子飛逝，終於熬到六個月了，大嫂跟陸配說，合約將於近日結束，就不再繼續聘請了，請她早做準備。其實，也沒啥好準備的，她說她的工作都是仲介安排的，哪個地方有工作，就去哪個地方，自己單身一個人，不管天涯海角，縱然是山上偏鄉，還是海邊離島，她都會去的。不過，她仍然再次又再三地懇求大嫂，希望讓她繼續留下來幫忙，她跟老人家相處得蠻融洽的；而我岳父很激動的，也幫她求情，「讓她繼續幹吧，大陸來的，人生地不熟的，日子多不容易啊！身邊還帶著兩個兒子，多辛苦啊！她工作認真，做事仔細，老實又誠實的，不會手腳不乾淨，且服務蠻周到的，讓她繼續留下來吧！」

陸配想繼續留下來，我岳父也出聲說項，其實，背後是有原因的，什麼原因？據大嫂私下透露，我才知道原委。我多次提過，「飽暖思淫慾」，「牡丹花下死，做鬼也風流」，岳父正是這種人，陸配很盡責，每天黃昏會幫岳父洗澡，剛開始，岳父還算老實的，但等沒幾天，岳父開始手腳不乾淨，每回洗澡，脫得精光時，手不時往陸配胸部抓，不然就是往陸配屁股摸，陸配氣得不得了，一邊閃躲，一邊抗拒；尤其可惡的，岳父抓起自己不成屌的屌，軟趴趴的小雞雞，獨自手淫著，陸配看不下去，氣得閃出浴室，不幫他洗了，讓岳父自己一個人玩個夠。

如此反覆數次，岳父不但不收斂，反而變本加厲，每次在浴室脫得精光，就是手腳亂來，讓人噁心欲吐，陸配再也受不了了，只好打電話向高雄的大嫂投訴，說岳父有精神病，噁心又骯髒，她不幹了。大嫂慌了，沒了看護怎麼辦？又不能馬上請到外籍看護工，大嫂只好慰留了，好言相卻勸，「老人家嘛，孩子氣，又幹不了壞事，請委屈一下啦！」85歲上下的老男人，能幹得了那檔子事嗎？最後，雙方談條件，陸配要求老人家手腳乾淨，大嫂回答辦不到！陸配要求不幫老人家洗澡，大嫂也回答不可以！雙方僵持著，陸配只好說要離職了。

不得不，重賞之下必有勇夫，有錢能使鬼推磨，大嫂只好用錢來處理了，「每天加薪600元，實拿的600元，不必中介抽傭的，妳說好不好？」陸配看在錢的份上，終於答應留下來了。於是，老人家繼續玩他的手腳不乾淨遊戲，還以為人家挺享受的，竟然手腳加倍不乾淨，不僅摸乳摸臀的，雙手還輪流地往人家褲檔抓。據說，老人家很不要臉，沒有半絲羞恥心，還提出羞死人的要求，要陸配也脫光衣服，兩人一起泡進泡沫按摩式浴缸，一起洗鴛鴦澡。大嫂搖頭嘆息地說，「人老了，更加不要臉，真的是所謂的老不修。有沒有一起泡鴛鴦澡？我不知道，如果有的話，哪個女人願意？老不死的，玩不起勁，有何意思？可能，老爸私下用錢處理了。」如果岳父搞出馬上風，真應驗了「牡丹花下死，做鬼也風流」。

陸配每日多出來600元，等於一天淨賺2600元，一個月7萬8000元，等於銀行一個經理級人物的薪水了，可謂不少了，若加上偶而陪泡鴛鴦澡的小費，小費少說數千元起跳吧？錢多多的老人家一高興，說不定給個萬把元呢。我估計，這位陸配每月收入保證超過十萬元，甚至二十萬元以上，難怪半年後，大嫂要辭退陸配時，她捨不得走，向我大嫂多方懇求；老人家也食髓知味，癩蛤蟆吃天鵝肉，當然極力替陸配說情，說盡好話，懇求讓陸配留下來。岳父越是發聲，大嫂越是害怕，她內心擔著，「兩人搞出感情來，來個老少配，多了一個小媽，咱陳家少了數億遺產，問題可嚴重！」陸配還是辭退了。岳父是聰明人，他不敢得罪，也不敢跟大媳婦翻臉，將來自己這把老骨頭，必須靠大媳婦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