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五十六）電鋸砍除龍眼樹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五十六）電鋸砍除龍眼樹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中午時分，我正午睡中，某同年好友，用Line送來訊息，同是彰中58群組裡的同學，其人在工作職場很活躍，活潑外向，勇於承擔，積極任事，熱心公益，曾榮任彰化縣藥師公會理事長，擔任理事長期間，與衛生局關係密切，多方配合公衛藥政管理，屢創績效，我公職期間，也蒙其關照，感恩在心，莫齒難忘，他說：「我曾吃過某種火龍果，外皮是黃色的，裡頭則是白色的，味道更香甜，一顆200元，價錢較貴。」一般白肉火龍果，一顆大約40、50元，紅肉火龍果大抵也是50元上下，所以，一顆200元的火龍果，4倍的價錢，確實算貴了。市面上，火龍果分三種：紅皮白肉、紅皮紅肉和黃皮白肉，習慣稱呼為白龍果、紅龍果和黃龍果，黃龍果原產於中美洲，又稱麒麟果、燕窩果，果肉有淡淡的檸檬香，因量少，少見，物以稀為貴，故價錢較為昂貴。你吃過這種黃龍果嗎？我沒吃過，不知味道如何，應該是上等珍品。如果你年齡跟我相仿，都已70來歲了，還等待什麼？想吃就吃，買得到就吃，盡快買來嚐鮮，不要空留遺憾。歲月苦短，歲月不饒人，人之生命，沒有永遠，灰飛煙滅，煙消雲散，是必然的結局，終歸生老病死，紛至沓來，人活著的意義何在？享受口腹之慾，享受美食，就是意義之一。今日，網路上，不少老年人，激勵自己，鼓舞自己的口頭禪是：國內旅遊，國外旅遊，吃喝玩樂，享樂人間。說真的，這些老頭子的想法有錯嗎？

兩天前，另有一位好友，也用Line傳來訊息，給了我支持，也給了我鼓勵，他是我公職期間的老同事，彰化縣某鄉鎮衛生所的主任，我擔任衛生局防疫科長之前，也曾擔任過衛生所主任，我兩年齡相差沒幾歲，他也跟在我後面，從衛生所主任屆齡退休，他學歷亮眼，台大醫學系畢業，學識淵博，文質彬彬，溫文儒雅，謙恭有禮，盡忠職守，犧牲奉獻，服務里民，深獲長官激賞，普獲閭鄰愛戴，是個優秀的衛生所主任，他說：「我有位朋友，堅持用有機農法，不噴農藥，誠如您所言，後來只剩龍眼樹，荔枝樹因蟲害，都砍除了。」有機農法，又稱有機農業，其共同的要求是：不使用人工化學合成的農藥、人工化學合成的肥料、基因改造的生物、動植物生長調節劑等，一心一意，追求草根純樸的農業。基因關係，荔枝易受蟲害，更甚於龍眼百倍，不噴灑農藥的話，肯定沒有半絲收成，據說須噴灑7次農藥，才會有完美的成果，既然種了荔枝樹，卻沒有半顆荔枝可吃，留著它幹嘛？當老祖宗奉祀啊？當然是砍除而後快了，眼不見為淨，免得見景傷情，眼巴巴地，徒生淒涼。

龍眼核差點噎到我姪女，最終結果是，有驚無險，平安無事，卻嚇死我了，也嚇破膽了，它成了我心中最大夢魘。沒有拖延的理由，我不再躊躇，不再猶疑，劍及履及，不再拖泥帶水，當下猛然作出決定，要把田裡所有的龍眼樹，悉數砍除，永除後患。然而，我砍得動龍眼樹嗎？拿來鋸子，奮勇戰鬥，縱然使盡全身力氣，汗流浹背，臉紅脖子粗，氣喘吁吁的，手掌都磨出水泡來了，仍撼動不了它，鋸不出多大的缺口，只能徒呼負負，哀聲嘆氣，甘拜下風。我能死心嗎？當然不能！手鋸不行，就得用電鋸，我不會用電鋸，必得找人。我找教會某教友幫忙，教會教友又找另一位教友幫忙，是某私立大學的校工，專門負責校園園藝植栽照顧和管理的，他看了現場，預估要兩個工作天，一天工資1千元，兩天工資要2千元。我內心狂喜，價錢便宜，就此決定，一口敲定，看日不如撞日，這週六和週日，即刻動手用電鋸鋸樹。只要能將8棵龍眼樹砍除，就能卸下我心頭重擔，相形之下，錢反而是小事。這位教友很盡責，鋸大小樹枝外，連大樹幹也鋸斷，每棵龍眼樹鋸成4、5截，方便人力可搬運。他只負責鋸樹，後續的事，由我自己負責，有哪些後續的事？鋸下來的樹葉、樹枝和樹幹，何去何從？不能露天燃燒，只能堆放田裡，經年累月，風吹雨打，讓它們慢慢腐化了，我有心裡準備，預估要花上數年的時間，再怎麼快，至少也要3年。但幸運的是，過沒幾天，過路陌生人找上我，問我這些一截截的樹幹要不要，若不要的話，是否能送他？我興奮莫名，不管它有什麼用途，對我來說，它就是廢物，就是垃圾，我留著反傷腦筋，我當然答應了他。過沒幾天，每截重30、40公斤的樹幹，全部被載走了，留下更好清理的空間，我心裡飛揚，快樂無比，解決了一樁心頭大事。謝天謝地，老天有眼，有貴人出手幫忙，龍眼樹悉數砍除了，不再巨木參天，不再雜草叢生，不再荒野一片，不再被吊掛死貓，不再擔心龍眼核噎到，我豈能不快樂無比？也感恩不盡呢？（113年10月30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