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七三)種植甘薯怕鼠患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七三)種植甘薯怕鼠患
作者:吳聰賢醫師

114年4月28日,週一,氣象署天氣預報,準到讓我欽佩,雖沒有垃圾車那麼分秒不差,至少也很接近了,說變就變,氣象署說週一變天,真的週一就變天了,氣溫下降,且下起雨來。你可知道?週日可是大晴天喔,陽光普照,氣溫高到可以曬死老烏龜呢!可惜的,人類可以預測氣象,但無法改變氣象,想要操控氣象,奢望人定勝天,還早得很,人類少了八字,還沒有這個能耐啦!

上午6點25分,鬧鐘把我叫起,有兩包垃圾,今早要倒垃圾,必得早起。其實不然,不算是垃圾,而是從田裡帶回來的怪物,包括香附子(土香)塊莖、白茅根莖,以及酢漿草球莖(水晶蘿蔔與上頭的小鱗莖),都是春風吹又生的九命怪貓,死纏爛打的不死鳥,若丟在樹蔭下或草叢裡,它們照樣萌芽生長,只有焚化爐的高溫,才能終結它們生命,作此了斷。

盥洗後,整裝出門。外頭天氣陰霾,不禁全身打哆嗦,還好我聰明,加上老人家不逞強,我有套上羽絨衣出門,才不致於受寒。地上是濕的,機車坐墊也是濕的,表示半夜凌晨,下了一場不小的雨,趁此時,沒下雨的時刻,慌慌張張地,抹布擦了坐墊,騎上了機車,我趕去路口等垃圾車。跟火車一樣,垃圾車是不等人的,只能人等垃圾車。

垃圾車準點到,很厲害,真的分秒不差,6點40分,我隨著眾人,圍上垃圾車,搶著倒垃圾,先到先走人,後到只能聞惡臭。但是,垃圾車未來前兩分鐘,老天又開始下起豆大的雨,怕淋濕衣服著了涼,害我躲進人家的屋簷下,不單是我,還有很多阿公和阿嬤,也紛紛躲了進來。等倒完垃圾,雨下得更大,又害我冒著雨,盡快騎機車回家,還真怕路上滑倒摔車呢。看著雨下個不停,有點懊惱,有點無奈,我很不甘心,心中的懊惱,更甚於無奈。

我為何不甘心?我為何懊惱?因最近兩天,我把一處田地除草了,也整地鬆土了,就等這天早上來種地瓜。氣象署說,週日以前是大晴天,但週一變天且下雨,接著又是2天的大晴天,再來週四又是下雨天,緊接著,即將邁入多雨的梅雨季節,我就是抓準這個時機,預備週一種地瓜,後續就全都不用澆水了。種農作,要看天吃飯,要掌握季節時效,沒想到,週一半夜凌晨就下起雨了,且雨下得大,此刻又下雨,我怎麼去田裡?我被下雨綁死了,綁在家裡動彈不得,整個計畫被打亂了,我不單不甘心和懊惱,心裡還挺慌張呢!該怎麼辦?我要怎麼出門?穿雨衣硬闖出門,以及往田裡硬幹嗎?

老人家三思而後行,也隨心所欲,很能看得開,不勉強,不強求,算了!急不得!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都由不得人,此刻出門,田地也必然泥濘不堪,我照樣做不了事。坐在書桌前,我腦筋急轉彎,我週一的班別,是夜間門診,不是下午門診,若下午天晴了,不下雨了,我改下午去種地瓜,豈非好辦法?就此決定,上午不去田裡,就等下午放晴。很意外的,我竟然賭贏了,老天爺放了我一馬,下午天空真的放晴了,甚至露出一絲陽光,下午1點不到,我趕忙換穿工作服,帶著切成小塊的甘薯,趕快騎上機車,田裡種地瓜去。

長條型的小甘薯,大半已發芽了,紅紫色的嫩莖和嫩葉,吐露著芬芳,充滿著朝氣,有一飛衝天的氣勢,不盡快把它們種了,我豈對得起它們?較細長的甘薯,我切成3段;普通細長的甘薯,則切成2段;若屬圓球型的甘薯,則不切段。我盡量不傷及嫩芽,大抵每段約3、4公分長。鬆軟又濕潤的泥土,我每隔30公分挖一個洞,埋入1小塊甘薯後,再掩土覆蓋。我約埋了50小塊甘薯,沒有意外的話,不用6或7天,應該會長出50株甘薯來。往後,我會給它們施肥嗎?我保證會施肥!台肥硝磷基有機質複合肥料「黑旺特1號」,相當厲害,因玉米有施肥,玉米穗長得超出我想像的漂亮!我個人的結論,農作要豐收,就得施肥,這是不能省略的步驟。

我是半個農夫,2、30年來,從事園藝和農作,經年累月,累積下來的經驗,我深刻地體驗到,人不是田地的主人,雜草才是田地的主人,一年到頭,不分春夏秋冬,我必須忙於工作,反覆不斷地除草,天行健,自強不息,我不僅慢半拍,永遠落後於雜草,而且永遠除不盡,既然如此,何不乾脆種上農作?除草就除草嘛,但總會有收成啊!自由搏擊競賽不也如此?所謂主動攻擊,也是最好的防禦!至少氣勢上就贏了!我種上甘薯,就是主動攻擊,防禦雜草不要叢生,或許不如理想,我會多些關心,更勤於除草,但最終結果,收成可是挺快樂的一件事情。

這塊甘薯畦圃,長約15米,寬約1米,栽種到年底,保證會有好收成,唯一擔心的一件事,就是怕老鼠上門,若被老鼠盯上了,必然被糟蹋得精光,大大小小的地瓜,悉數被啃食光光,這是我以前種地瓜的傷痛教訓,慘不忍睹,最後只能放棄,不再繼續種地瓜了。但老鼠的侵襲,會有時間落差,老鼠不致於那麼機敏,我期望被老鼠盯上之前,我已經收成了,完全採收完畢了,也就是說,我要與老鼠比賽,看誰的速度較快,我先收成,還是老鼠先啃光。不知哪位親朋好友懂得如何防治鼠害?敬請高抬貴手,不吝指教,我會移樽就教。(114年4月30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七二)健保福保苦人多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七二)健保福保苦人多
作者:吳聰賢醫師

上回文章鋪出不久,我彰化縣衛生局,某位剛退休不久的老同事,也是老長官,不!不能稱老,他尚年輕的,還小我近10歲,他回應說:「川普關稅戰真是攪亂全世界的經濟。我們家很喜歡地瓜,長年不斷。」我所知道的,他家有塊很大的庭園或田地,既然全家喜歡吃地瓜,不如自己動手種,尤其退休後的日子,要活就要動,不僅當運動,也當休閒,更是有喜愛的收成,何樂不為?除了種花花草草外,地瓜挺好種的,只要一小塊地方,甚至盆栽,就能種出一堆地瓜來,很有趣,也很有成就感。

地瓜可算經濟作物,尤其二戰時期,以及早期的台灣,飢不擇食,它可是人們夢寐以求的主食;至於今日,則是眾人追捧的養生食品。經過農業專家不斷的改良,地瓜品種無數,有專吃葉子的,也有專吃塊莖的,葉子的形狀有好幾種,葉子的顏色也有好幾種,至於塊莖呢?不管塊莖外皮顏色,還是內頭肉色,也是林林總總,無奇不有,種類繁多。2、30年前,我出於好玩,也出於好奇,廣泛尋求品種,曾種過10餘種的地瓜品種,還沾沾自喜,自以為傲。

所謂的尋求,不是很刻意的,找上種苗店去購買;而是隨機的,看到鄰居種了不同品種的,就要了幾株藤蔓,回家自己插株種了;或者,菜市場買到自己喜歡吃的品種,直接埋進土裡,也就可栽種了。目前,全台栽種的甘薯,很少有在來種的,大多為嘉義農業試驗所或各區農業改良場所育成的優良品種,例如台農57號、台農66號和台農73號;若是葉菜用的甘薯品種,則是台農71號和桃園2號,隨個人所好。喜歡嗎?挺有趣的,自己種啦。

前2、3天,我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,某位多年山友送來回應,他說:「請問吳醫師,你談了好幾回肺炎黴漿菌的疫情,目前台灣流感疫情怎麼樣?這兩天,我發燒、喉嚨痛和頭痛,也全身酸痛,喉嚨有痰,不怎麼咳嗽,會不會感染了流行性感冒?」據我個人門診經驗,4月中旬以前,也就是以4月20日為切點,我用鼻咽快篩試劑,抓到幾位流感陽性個案,但中旬以後,採了幾次鼻咽快篩,再也沒發現流感陽性個案了,這位山友大可放心,流感似乎已退流行了,去年的流感季節應該結束了。不過,仍難保會有零星的個案,還是謹慎些較安全,但願醫療單位去就醫。

流感快篩試劑檢測方式,不同於肺炎黴漿菌的快篩檢測,一個用鼻咽拭子,一個用抽血。後者,採取抽血方式,用已知的抗原來檢測肺炎黴漿菌的抗體;前者,則相反,採用已知的抗體來檢測流感病毒的表面抗原,也是用免疫沉澱方式來呈色,讓人用肉眼即可判讀。抽血是侵入性檢查,皮膚扎針會疼痛,尤其是幼兒,操作上有些困難。鼻咽拭子雖也是侵入性檢查,但對臨床醫師來說,尤其是我,從公衛至臨床,幾乎每天都要鼻咽拭子採檢,卻是輕而易舉的工作,不管大人和幼兒,全沒有傷害。流感的快篩試劑,同一支試劑裡頭,含有兩種已知的抗體,包括A型流行性感冒病毒和B型流行性感冒病毒,所以能檢測出病人到底感染了A流或B流。我個人門診經驗,社區流行的,大半是A流,極少有B流。

上週,我門診有一名中年男病患,在家發燒攝氏38.1度,全身酸痛和無力,吃退燒藥後,體溫降到37.5度,說家裡有人感染A流,懷疑自己也感染A流,但流感快篩檢測結果,沒有A流,也沒有B流。也是上週,另有一名學生模樣男病患,家長主訴發高燒和全身酸痛,體溫測量38.1度,懷疑被同伴感染流感,我快篩檢測結果,照樣不是A流,也不是B流。雖說流感快篩試劑有其敏感性和特異性,無法百分百正確,但我沒有選擇,只能相信快篩檢測結果。

今(114)年2、3月,疾管署發現流感疫情沒有如預期的停歇,盡快發布了公告,咱診所有收到衛生局的正式公文,公費克流感和各類流感抗病毒藥劑,使用期限從原定的3月15日,延期至3月31日截止。我前面提到,4月中旬以前,我門診仍抓到幾位流感陽性個案,沒了公費克流感可用,我要怎麼辦?我能怎麼辦?只能依照規定,讓病人自費買克流感了。病人流感快篩陽性,不敢不吃藥,肯定要求吃克流感,而我也不敢不開藥,只能賺病人荷包錢了。克流感不便宜,一盒10顆,每顆75mg,早晚各一顆,連續服用5天,要價1千元。還好,我有幾位病人是65歲以上的老人,依據疾管署的公告,在非流感季節的平時,仍然符合用藥條件,但其餘的病人,則要花1千元買克流感。

在我門診,不時會遇上健保福保的病患,勿忘世上苦人多,苦人常在我們身邊,你我隨時會碰上,全台各縣市政府,凡是低收入戶或中低收入戶,向轄區縣市政府申請,經核准後,就能辦理健保福保,健保費由縣市政府負擔或半額負擔,並可補助全民健保給付範圍內的醫療費用,甚至可申請傷病住院醫療看護費用補助。然而,在公費克流感逾期的平時階段,這些健保福保的病患,不幸感染了流感,問題可大了,我要不要開克流感?我開與不開都有問題!開了克流感,病患有錢繳那1千元嗎?我不開克流感,若病患病情轉嚴重了,我良心不安外,我可能會惹上麻煩。怎麼辦?我只能祈求老天爺,讓福保病患不要染上流感,不要用上流感快篩試劑。很感謝老天爺,祂似乎有聽到我的祈求,到目前為止,我還沒有遇上此類的福保病患。不知道各地縣市政府,有沒有聽到我的祈求?應該沒有,縣市政府是人幹的,又不是神明,當然不會聽到!我在此向彰化縣政府呼籲,若福保病患染患了流感,這1千元克流感費用,是否由縣政府社會處來補助?你說好不好?(114年4月28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七一)種植地瓜好口味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七一)種植地瓜好口味
作者:吳聰賢醫師

114年4月27日,週日,上午6點不到,天已大亮,晴空萬里,老天向我喊早安,我也剛好睡到自然醒了。來到一樓,盥洗後,給自己倒了一杯昨晚泡的高山茶,泡在保溫杯裡,屬於綠茶,因已泡了整晚,茶葉全泡開了,茶色橙黃,香味撲鼻,茶溫適中,我好整以暇,坐上書桌,享受一杯好茶。我不單享受好茶,也一邊滑著手機,瀏覽手機google新聞。google每幾個小時,就翻新首頁新聞,來個即時訊息,且全部免費相送,分文不收,不看也可惜。不過,很多訊息屬於置入性行銷,不要被拐了;很多資訊,依據個人立場說話,自己要有主見,不要被矇了。

最近中美關稅大戰,令人看得心血沸騰,美國總統川普好樣的,在全球引爆無數原子彈,爆炸引發的蕈狀雲,讓世界很有看頭。今日,有新聞直說,Walmart、Home Depot、Target等美國零售大企業執行長,據信已告訴川普,若繼續打中美關稅大戰,今年5月以後,貨架將空空如也,無貨可賣了,因零售業將近80%貨品都來自中國。還有網路消息說,Walmart已告訴中方進口商,貨品照樣進來,照單全收,增加的關稅,美方悉數承擔,你相信嗎?

享受一個小時的清閒,上午7點,陽光普照了,時間不會等我,時間對富人或窮人都是公平的,管你家財萬貫或家徒四壁,時間不會多給,也不會少給,我趕快換穿工作服,騎著機車,往田裡工作去。光陰似箭,時間飛逝,時光荏苒,日月如梭,都無法形容時間過得飛快,也無法形容時間一去不復返,清閒一個小時,就是浪費一個小時,再清閒下去,今天豈非玩完了?我不能沉迷下去,只能狠心關掉手機,工作去了。昨晚臨睡前,我苦苦思考著,再過個半個月、一個月的,整理得很乾淨的田地,又是雜草叢生的,我幹嘛那麼辛苦除草?一邊除草,也一邊種植農作,你認為如何?我打定主意,今天繼續除草,也開始整地,準備種蕃薯。

隔壁鄰居,老伴退休前的老同事,最近幾週,每回從南部娘家回來,就親自送來娘家老爸種的蔬菜,蔬菜種類多,其中就有蕃薯一項。鄰居陸續送來三包蕃薯,全是長條型的小地瓜,不能削皮,一削皮,地瓜就不見了,我內鍋不加水,用電鍋蒸熟,剝皮後,卻鬆軟綿密,讚不絕口,挺好吃的,害得我捨不得,把第三包蕃薯也跟著吃了,我預備留著當種苗,自己也來種地瓜。我盤酸著,再等一個月,田地後方,緊鄰灌溉溝渠處的玉米成熟後,等完成採收,緊接著就可以種地瓜了。沒想到,人算不如天算,出乎意料之外,這袋小地瓜,約有30餘條,在兩天前,我發現它們全長芽了,迫不及待地,它們趕著要繁殖後代去了。我有好生之德,它們趕著投胎轉世,我當然成全它們,盡快找時間播種了。

早上看google新聞,氣象預報說,4月27日,週日,是大好晴天,適合出遊;但4月28日,週一,則會變天,因鋒面通過,中部以北會下雨;加上5月5日以後,台灣將邁入梅雨季節,雨水不缺,雨水又多,我欣喜若狂,老天待我不薄,我週日除草整地,週一播種地瓜,豈非正好掌握好時機?播種後,很長時間,幾乎可以不用澆水,就等著年尾收成了。用地瓜,煮地瓜飯或地瓜粥,口齒留香,都是台灣傳統美食;若用來製作地瓜圓,再加上芋頭圓,可是台灣著名甜點,九份老街和台中大坑,都以此甜點,享譽中外。

老伴遺傳岳母真傳,手巧心細,會做各類點心,她就製作過地瓜圓和芋頭圓,兩者混合煮甜湯,簡直是人間極品。你應該沒有忘記,我田裡不是種有芋頭嗎?如今再加種地瓜,材料不是都齊全了嗎?我看過老伴做過,地瓜用電鍋蒸熟,壓成泥狀,趁熱加入地瓜粉、樹薯粉或太白粉,用手揉成糰,再搓揉成圓球,就是地瓜圓了。至於芋頭圓呢?做法類似,也是芋頭蒸熟,加上地瓜粉、樹薯粉或太白粉,搓揉成圓球,就是芋頭圓了。此道甜點,黃色地瓜圓,配上灰色芋頭圓,夏天冷飲,冬天熱飲,都是台灣美食,閩南話簡稱為「芋圓」,名氣不下於珍珠奶茶呢。

我田地西邊,緊鄰一條長60米,寬1米多的水利地,被人填土和鋪水泥,蓋了一條機車便道,方便眾人通行,有鄰居來往,也有不少工廠外勞來往,在中段部位,有一塊空地,約5坪大,周邊種了不少羅漢松。這5坪空地,原本種了兩顆紅棗,已種了10幾年,若沒有矮化,樹高可達2層樓,不知是否品種不好,還是沒有施肥?紅棗長得很小顆,收成不好,最主要的,還是整株長滿尖刺,刺接近2公分長,不要說採摘紅棗,連靠近都困難,人一靠近,就被刺傷。最後,雖然有些不捨,但在老伴勉強同意下,我狠心把它們砍除了。紅棗生命力旺盛,雖然砍除了,有如九命怪貓般,仍從根部發芽,生生不息;還不僅如此,它也會串根,在幾平方米範圍內,到處冒出有刺的嫩芽來,寸步難行,我苦不堪言。皇天不負苦人心,我足足跟它們耗了3、4年,不斷重複砍除嫩芽和嫩株,才勉強完全地,跟它們說拜拜,永不相見。可想而知的,其他地方都雜草叢生,這5坪空地豈能不雜草叢生?必然是3、5倍地,加倍雜草叢生。

今天,為了除草和整地,較辛苦些,總共工作了3個半小時,直到上午10點半,滿頭大汗,汗流浹背,汗流了,人也累了,精疲力盡了,我穿回上衣,因天氣熱,我赤膊上身工作,才心不甘情不願地,打道回府。回到家,口渴難耐,在進廁所沖澡前,我先灌了兩杯溫綠茶,補了水,解了渴,不禁全身舒暢無比。我今天賺了工作,也賺了休閒,更賺了健康,奉勸所有親朋好友們,尤其是跟我同齡的高中和大學同學們,不管是出遊、踏青、爬山或健行,還是騎車、游泳、馬拉松運動或勞動,都要活動筋骨,流些汗,喘個氣,尋求健康和健身,有云要活就要動嘛。結束本文前,我已經規劃好明天的工作了,無庸置疑,不管是否下雨,明天就是播種蕃薯啦!縱然是下雨天,這是難得的機會,只要不是傾盆大雨,只要田地不泥濘,我仍然會照常下田播種。怎麼播種蕃薯?我已打好算盤了,每條細長地瓜,切成3小段,30條地瓜,就能切成90小段,埋進土裡,就是種了90棵地瓜了,就期待年底豐收了。(114年4月27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七O)藥用植物扛板歸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七O)藥用植物扛板歸
作者:吳聰賢醫師

「扛板歸」,是一種雜草,在我田裡,雖不若白花鬼針草(又名大花咸豐草)那般猖獗,那般滿地開花,那般遍地都是,卻也偶而會出現,由於具有倒鉤的刺,會刺傷皮膚,我深受其害,想清除它,挺麻煩的,令人畏懼,讓人退卻,但不清除又不行,因為會蔓生一大堆。不過,扛板歸跟白花鬼針草一樣,都是知名的中草藥,據說可以治療蛇毒。但以醫師的立場,我必須嚴重警告,被毒蛇咬傷,仍須送大醫院急診室,尤其是醫學中心,他們與疾管署簽有合約,備有毒蛇血清可救命。

要清除扛板歸,必須穿長袖的,且戴手套,否則皮膚會被刺傷,嚴重者,甚至滲血和流血。其實,我田裡還另有兩種雜草,都是蔓生的,一種雜草,照樣有尖銳的刺,比扛板歸還恐怖,傷害更嚴重,我必須戴雙重手套,外加一件大外套,我才敢靠近它;另一種雜草,不長刺,但莖藤和葉柄,佈滿砂紙般細小的顆粒,劃過皮膚後,皮膚會起紅腫疼痛,痛上2、3天。這兩種雜草,我都不知其名。說真的,想從事農作,豈是簡單之事?

扛板歸,意思是說,被蛇咬毒發後,遺體放木板上,欲抬出門埋葬,卻被此草藥救活了,導致抬屍體的木板用不上了。扛板歸,怎麼發音?似乎是國語,又似乎是閩南語,教育部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對「扛」作如下解釋,有兩種讀音:第一種讀音ㄍㄤ,動詞,用兩手舉起重物;第二種讀音ㄎㄤˊ,動詞,以肩荷物,如扛行李、扛鋤頭、扛棺材等,所以,用國語來唸是「ㄎㄤˊ板歸」才正確。若用閩南語來唸,「ㄍㄥ板歸」才是正確的。但是,有人以訛傳訛,例如自由維基百科,就把扛板歸,正名為槓板歸,以語意來說,這是錯誤的。教育部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對「槓」作如下解釋:槓ㄍㄤˋ,名詞,如木槓、鐵槓、單槓、雙槓、高低槓等;動詞,把不通的句子槓掉、兩人槓上了、雙方正抬槓等,很明顯地,扛和槓兩字,意思完全不同,須網路搜尋,以求正解。

據自由維基百科說,扛板歸為蓼科蓼屬植物,有倒鉤的刺,葉片成三角形,俗名很多,還有一大串,包括:老虎刺、蛇不過、蛇倒退、貫葉蓼等等,原產於中國大陸、日本、印度、馬來西亞、台灣等,具有化瘀補血、利水消腫、清熱解毒之功效,動物實驗顯示對腫瘤有抑制作用,可治食道、胃、腸、肝、前列腺等部位癌症。網路搜尋結果,另有人說,扛板歸的嫩莖葉可以醃漬食用;成熟的果實多汁可生食,宜採摘藍黑色的,味道甘甜帶點酸味。亦說,根莖有止瀉作用;全草搗汁敷治毒蛇傷、蜜蜂螫傷,有止痛解熱作用;汁液可以洗痔瘡,解熱消炎等。此外,還有一大堆功效,有如神丹妙藥,看看就好,豈能盡信?

農業部農業知識入口網,宜蘭大學生物技術與動物科學系副教授林育安說,扛板歸全株長有倒刺,打赤腳的農民若不小心踩到,往往傷痕累累,因此被視為田園惡草,但也正因其密布倒刺的特性,若做為圍籬植物,可以阻止鼠類、蛇類闖入。還說,許多研究指出,扛板歸含有豐富抗氧化活性,乙酸乙酯層、正丁醇層具清除自由基的效果,若能借助生物科技,依政府規範的安全標準,將這些成分萃取出來,製成化妝品、保養品,將是一大商機。說到做成圍籬,可以防鼠類和蛇類,我可有興趣了,我目前已規劃好了,田地後方,緊鄰灌溉溝渠處,我種了一片玉米田,等玉米收成後,我預計整地後,緊接著種植蕃薯,蕃薯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老鼠,老鼠會挖洞,把地瓜啃食光光,顆粒不存,全無收成。

114年4月25日,週五,想到老伴快要從美國回來,希望盡快除草,趕快把田地弄乾淨些,好讓老伴享受田園之樂,而非荒蕪一片,所以,早上6點半不到,我就趕去田裡工作,比平常早了1個小時,預計除草3個小時,早上9點半回家,接著,再幫老伴處理一件重要的事情。沒想到,氣象署天氣預報,還真挺準的,我出門時,晴空萬里,但8點半過後,天空瞬間烏雲密布,開始下起雨來,我打賭著雨勢會變小,遲遲不肯離去,結果呢?雨越下越大,達到傾盆大雨,甚至滂沱大雨,沒有帶雨具的我,待不住了,只好打道回府了。騎機車回家的那3、5分鐘,我全身被雨淋濕,成了落湯雞,不僅衣服和褲子濕了,有如水裡撈起來般,連短筒雨靴,也都灌滿了水。

上天有好生之德,造物主有悲憫萬物之心,你想想就好,不要太認真,真實的情況是,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,天不從人願,老天會欺侮人,我心不甘情不願地,被大雨沖了回來,不就如是?我脫掉濕透的衣褲,沖完冷水澡,也洗淨摻雜雨水和泥水的衣褲襪子,結果呢?天放晴了,雨水停了,簡直在跟我作對嘛!不僅如此,更氣人的,到正午時分,甚且陽光普照呢?算了!不去跟老天爺計較了!雖然沒有依照我原先規劃的,我提前了一個小時回來,但是,我並沒有損失,接下來,趁沒有下雨時刻,我正好趕著去辦理老伴一件重要的事情。

啥重要事情?其實也不是多大的重要事情,只不過是老伴那輛機車,機油號誌燈,在一個多月前,已從綠色轉成紅色,必須要換新機油了。我有自己的機車,老伴也有自己的機車,老伴去美國3個月,這3個月,我每隔一天,輪替騎她的機車,免得機車電池久沒發動,斷了電,成了死水電池。我曾有一次,犯賤也犯傻,不聽老伴言,不當一回事,老伴去美國期間,我都沒騎老伴的機車,等老伴3個月後回來,機車已無法發動了,機車行老闆有給電池充電,但騎沒幾天,又沒電了,最後只好換新電池。我跟老天爺一樣「九怪」,遇到失敗挫折,才會改進。因輪替騎老伴的機車,始發現她的機油要換了。換機油很簡單,輕而易舉,不用自己動手,也從來沒有人自己動手,騎去機車行,花個200元就完事了。老伴很快就要回來了,老公貼心的服務,我要幫她準備妥當,方便她回來好騎車。

不單換機油,老伴那輛機車,車前燈也出問題,當機車啟動時,車前燈不會亮,我測試結果,發現很奇怪,是近燈不亮,但遠燈卻正常。車前燈非常重要,尤其是夜間騎車,沒有燈光警示,騎機車非常危險,少年夫妻老來伴,老伴的安危,就是我的安危,車前燈必得修理。機車行老闆檢查一下說,燈泡燒壞了,必須重換一個新燈泡,結果花了280元後,車前燈恢復正常了,近燈會亮,遠燈也會亮了。我是好奇寶寶,我很注意觀察,車前燈就只有一個燈泡,為何近燈不會亮,但遠燈則會亮,這是何原因?有哪位親朋好友能解我惑?(114年4月25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九)充滿倒鉤扛板歸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九)充滿倒鉤扛板歸
作者:吳聰賢醫師

上回文章鋪出後,有好友用Line傳來回應,他說:「台灣人戴口罩習慣還不錯,堪稱世界第一!」識時務為俊傑,適而可止是好漢,我不能繼續再掰肺炎黴漿菌話題了,不僅話題會臭酸,親朋好友也肯定要翻臉了!總說一句,至少也要隔一陣子吧?等一下,我再多廢話一句,雖說台灣人戴口罩習慣不錯,比起西方人好太多了,但照樣被肺炎黴漿菌所蹂躪,莫可奈何喔。我的職業就是醫師、公衛和防疫,就這些是我的專長,勉強可獻醜的,不再有其他十八般武藝了,有點見笑,小咖一個,我還能談什麼話題?

想來想去,只有園藝和農作話題,勉強還可聊一些。接觸田地,是我的興趣,也是我的休閒,我是半路出家的,我不靠它吃飯,它不是我的專業,也不是我的專長,但從事了20幾年,日積月累下,加上我強迫心理症個性,小事緩慢做,也仔細做,更是堅持做,以致小有心得,可分享的話題還不少呢。有人說,小事做久了,也會成專家,我蠻希望自己也能成專家。把園藝和農作說成小事,未免太見外了,其實它充滿學問,學也學不完,認識也認識不完,我從事這麼多年,僅是剛跨過門檻而已,尚未見其堂奧之美呢!這是實情,不是謙虛,孔子不就說過:「吾不如老農,吾不如老圃。」單以雜草為例,每一株雜草就是一門學問,我田裡有多少種雜草?少說成千上萬,也就是說,有成千上萬門學問。

114年4月23日,週三,下午門診,來了一位老病號,我門診多年老病患,年齡跟我相仿的老病人,他是南彰化,某間道觀的道親和志工,專門負責打掃環境,主要工作是除草。往年,他大半來看感冒和咳嗽,最近1、2年,則是腰痠背痛,這日則是,不僅腰痠背痛,也併發肩膀和肩胛疼痛。我告訴他:工作太累了,要多休息,一週工作1、2天就好。他搖頭回答:「沒辦法!草長得太茂密了,除也除不完,我每天不間斷除草,連週六和週日也沒休息。」我建議他:坐在地上除草,比較不會那麼累。他照樣搖頭回答:「沒辦法!陡峭的山坡地,沒有可停腳的地方,更別說坐了,只能彎腰駝背地,拿大型的園藝剪刀,修剪雜草。」

說到雜草,也扎到我心坎裡,我很能感同身受,從事農作,很重要的關卡之一,就是雜草!斬草不除根,或野火燒不盡,春風吹又生,這些都是小意思,最痛恨的,只要下一場小雨,不用兩個禮拜,馬上雜草叢生,再不用兩個禮拜,即刻成遍地荒野!10條生命,也不夠陪它玩。好理家在的,我的是田地,不是山坡地,我可以悠哉地,好整以暇地,坐地上除草,只需動手而已,若像這位老兄般,拿重剪刀,半蹲著剪草,不腰酸背痛才怪,不肩胛疼痛才難!有可能,不用2個小時,直不起身子,就要送急診了,不是筋膜發炎,就是坐骨神經痛了。

為了讓老伴,方便漫步田間,親聞桂花撲鼻香,我想送給老伴的回國禮物,在種植桂花處,我連續幹活了足足兩週,我清理了很乾淨,地上白茅葉割除乾淨,地下白茅根挖除乾淨,為了徹底清除白茅根,我把土地悉數翻了一遍,務必把白茅根撿拾徹底,避免再次長根發芽。辛辛苦苦地,拼死拼活地勞動,這塊桂花園整理乾淨了嗎?沒有!僅整理了一半,還有一大半沒整理,雖說我很有耐心,做事貫徹始終的,但速度太慢了,我沒有辦法,只能暫且放棄了,因前面雜草又叢生了,死灰復燃,羅漢松、檀香柏、龍柏、扁柏等植栽,都被雜草包圍了,至於萱草(金針花)呢?幾乎要被掩蓋了!你可知道?才一個半月前而已,我曾花了很多功夫除草,只是剎那間,或許霎那間,草全部又長回來了,且長得加倍茂盛。最可恨的,最氣人的,它還對著我笑呵呵呢!

老伴很快就要從美國回來了,照顧孫子是挺累人的,不單體力消耗大,精神壓力也大,但骨肉親情,血脈相連,又豈能忍心不顧呢?我獻給老伴回國最大的禮物,除了聞香外,還要有乾淨的田園,能讓人賞心悅目的田園,所以,最近這3天,我捨棄了桂花園,把除草的重心,改放在田地前面來,因單純除草,對我來說,工作較為俐落,速度也較快,能很快看出成果,不像清除白茅根,效果不彰,挺花時間的。如今,我要跟時間賽跑,當然要挑容易的先下手。古人不是說「柿子挑軟的吃」?意指專欺侮弱小的,或專挑沒有難度,且容易完成的事情做。我目前正在趕時間,當然要柿子挑軟的吃。不過,自己做事情可以這樣,但對付別人則不可以這樣,因為你越軟,別人吃你越多。我不禁聯想到美國總統川普,他利用對等關稅,要吃盡全天下,就看誰越軟,就被吃得越多!

其實,清除雜草會輕鬆嗎?會比清除白茅根輕鬆嗎?不見得喔!雜草種類可多呢,有些難親近,會讓人卻步,不敢靠近,更別說要清除它了。最近,稍不留神,前面田地,竟長出一種令人討厭的雜草,這種雜草大致上長在田地後方,沒想到田地前方也長出來了,問題可麻煩了。它怎令人討厭?它真的是一種草本植物,但會蔓延生長,若有東西可攀附,它會攀爬著往上生長,可達2米高,甚至3米高,例如,它就喜歡攀附在羅漢松身上,有時環繞著攀附,想清除也不容易,它令人討厭的地方是,除了三角形葉子外,全身上下,包括莖桿和葉柄,都長滿倒鉤,會刺人的倒鉤。這些倒鉤,不會掉落,不會扎入皮膚裡頭,不用擔心要用針頭挑出來,但刺到皮膚會痛,害得我要從根部拔除它時,必得戴上手套,免得被刺痛。

我看圖鑑,網路搜尋結果,它名叫「扛板歸」,意指中蛇毒的人,吃了這種草,抬遺體的木板就用不著了,為何有這種命名?社團法人台灣環境資訊協會有如下文章:據說很久以前,有個樵夫被毒蛇咬,他急忙回家,此時蛇毒攻心,全身腫脹,臉色蒼白,失去意識,呼喚不醒,家人以為死了,將遺體放在木板上,準備抬去埋葬,途中遇到一位郎中,郎中發現樵夫尚有微弱脈搏,又聽聞是毒蛇咬傷,便取出錦囊中草藥,強迫灌食,過不久,以為死去的樵夫,卻活過來了抬屍體的木板用不上了,於是,眾人就將此草藥取名為「扛板歸」。此扛板歸,在我田裡不時出現,它是一種草藥,詳細情形,下回再述。(114年4月23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八)外科口罩保平安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八)外科口罩保平安
作者:吳聰賢醫師

這兩天,有位多年好友,本身也是醫事人員,曾在公立醫學中心任職,對醫療端和公衛端,人飢己飢,人溺己溺,多所專業上的見解,他用Line送來回應:「...研發出疫苗來,短者5、6年,甚至8、9年...,相較於‘’新冠疫苗‘’,從研發到正式銷售,幾乎不到一年,堪稱“奇蹟”!COVID-19 從武漢發現,到2020年初爆發,至同年年底,AZ疫苗獲英國首先緊急授權(EUA);次年一月,歐盟通過;二月,世衛列入緊急使用清單。」說到新冠肺炎,一種新型的冠狀病毒所引爆,相當可怕的傳染病,可說是人類世紀大浩劫,生靈塗炭,死傷無數,其嚴重程度,不下於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大流行。

我稍微科普一下。據信2019年10月至11月,此新型冠狀病毒,已進入人類社會,並且開始傳播,首宗感染個案,於2019年12月1日,在中國湖北省武漢市發病,被稱為中國武漢地區不明原因肺炎,故有武漢肺炎之簡稱。2020年1月7日,中國宣布分離出新病毒,命名為新型冠狀病毒。後來,世界衛生組織將此疾病,正式命名為COVID-19,CO是Corona,意指冠狀;VI是Virus,意指病毒;D是Disease,意指疾病;19則意指2019年。至於台灣怎麼命名?正式法律文件上,不稱為武漢肺炎,而稱之為「嚴重特殊傳染性肺炎」,表明它是很嚴重的,且會傳染給他人的肺炎。

中國分離出的致病病毒,為何稱之為「新型」冠狀病毒?因為2003年,也就是民國92年,中國亦爆發了不明原因肺炎,被稱為非典型肺炎,後來分離結果,是一種新發現的冠狀病毒,故後來的武漢肺炎病毒,就稱之為新型冠狀病毒。2003年的非典型肺炎,造成跨地域、跨國家的嚴重疫情,草木皆兵,台灣飽受蹂躪,當年我任衛生局防疫科長,承擔重大的防疫壓力,很慶幸的,屹立不搖,我沒有倒下。此非典型肺炎,世界衛生組織命名為SARS,直接翻譯成中文,就是「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」,也是衛福部正式法律名稱。關於此惡名昭彰的冠狀病毒,為了方便區別,世界衛生組織將引爆COVID-19的冠狀病毒,命名為SARS-COV-2。當然囉,引爆SARS的冠狀病毒,自然命名為SARS-COV-1。我這樣解說,條理分明,你應該很清楚吧。

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大流行,據估計,造成世界1/3人口(約5億人)感染,共有2千萬至5千萬人死亡。至於2019年的新冠肺炎呢?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,共有7億7千萬確診病例,涵蓋707萬確診死亡病例。若非,經過百年的演變,全球醫療進步了,公衛進步了,防疫也進步了,加上疫苗的緊急推出,防疫物資的擴大推展,我猜測,此波新冠肺炎的死亡率,不會只有這個數字,可能還要乘上好幾倍。有不少親朋好友替我慶幸,直說我剛好已公職退休,恰好退休3年,不站在防疫的風頭浪尖上,若正面對決此波新冠肺炎疫情,我縱然沒有倒下,也必然心力交瘁,遍體鱗傷。

眾所周知,疫苗之研發,不僅要靠上生物科技,也要花上很長的時間,以及燒掉不少的金錢,若非疫情的嚴峻,死傷慘重,世界各國、世界衛生組織,以及台灣食藥署,不得不針對疫苗,採行緊急使用授權(EUA,Emergency  Use Authorization),讓疫苗早日上市。當年的AZ疫苗,經過緊急使用授權,開始施打醫事人員,我施打了,我某大學同學也施打了,世事難料,我打了沒事,我大學同學卻有事,折騰了1、2年,死於腎衰竭、肝硬化等。台灣自己研發的高端疫苗,也是透過緊急使用授權施打的,施打成效不知,但安全可以肯定,少出事,在我的門診,凡是老人家來打疫苗的,家屬大抵指定高端疫苗。惟此種緊急使用授權,食藥署於112年3月24日,最終指引表示,此種便宜行事的授權,將於5月11日走入歷史,由於疫情趨緩,此寬限措施將結束,當過渡期也結束後,此類疫苗就終止使用。

從去年至今年,在我門診,流行三種傳染病,包括:流行性感冒、肺炎黴漿菌感染和諾羅病毒感染,到目前為止,流感和諾羅有明顯趨緩,但肺炎黴漿菌趨緩不如預期快,門診仍出現不少劇烈咳嗽的患者,也不時出現抗體陽性的個案,加上抗藥性,讓人不知所措,我不禁聯想起疫苗來。全球目前沒有黴漿菌疫苗,台灣有需要自己研發疫苗嗎?以台灣的生技水平,肯定沒有問題,輕而易舉,但是時間上,以及金錢上,沒有給台灣多少空間,緩不濟急,也太燒錢了。另外,依據我個人公職期間的防疫經歷,我對疫苗的研發,不抱期待,也不給予建議,怎麼說?凡傳染病擴大流行,多人罹患感染後,因免疫力關係,不管是病毒或細菌,都會往弱化演變,即使是變異株,也不見得比原始株,更容易傳播,以及嚴重程度更高。君不見,流感病毒、腸病毒、冠狀病毒、新型冠狀病毒...等,不也都如此?傳染病疫情終究會趨緩,只會留個小尾巴在騷擾。何況肺炎黴漿菌又不死人,眾人再熬一陣子,流行總會過去的。不是嗎?

114年4月21日,週一,夜間門診,我抓了2個咳嗽的病人,劇烈咳嗽的病患,我用聽診器聽診1分多鐘的時間裡,仍猛烈咳嗽且不停歇的病患,當醫師的我,長期面對這些病患,我很懷疑為何自己從沒被感染?我不是超人,我也是血肉之軀啊!如此看來,醫師看診時,戴好和戴緊口罩,是足夠保護自己的,我讓他們2位接受黴漿菌抗體快篩檢測。經過20-30分鐘,報告出爐,1個陰性反應,1個陽性反應。有趣的是這位陽性反應的男病患,他在113年10月,也因劇烈咳嗽,接受黴漿菌抗體快篩檢驗,報告是陽性反應,在我門診接受2次治療,共服用6天抗生素,自此痊癒,沒繼續門診就醫。這次,他又罹患劇烈咳嗽,4天前,第一次來門診,我沒有馬上作快篩檢驗,採取保守態度,採用症狀治療方式,沒有處方抗生素,先觀察病人反應,再做下一步打算。沒想到,這天第二次門診,症狀治療無效,病人咳嗽加劇,停不下咳嗽,只好作快篩檢驗,報告又是陽性反應,也就是說,病人在半年後,又重複感染了肺炎黴漿菌。這是真實案例,感染肺炎黴漿菌,無法獲得終生免疫,仍然會再次感染,任何人都要有此警覺,必要情況,必要時刻,口罩要戴好,也要戴緊,為了保護自己,輕忽不得。

據說,卻也是實情,肺炎黴漿菌有嚴重的抗藥性,對某類抗生素有抵抗力,抗生素治療完全無效,如今應證了一句話,病人是醫師的老師,病人以自己的身體當教材,怎麼說?病人這次重複感染肺炎黴漿菌,我照樣給相同的抗生素,如果這次治療跟上次一樣,順順利利地痊癒了,表示這株肺炎黴漿菌沒有變異,沒有產生抗藥性;若這次治療無效,抗生素壓不住咳嗽,表示這株肺炎黴漿菌變強了,對抗生素產生了抗藥性,遇上這種狀況怎麼辦?還能怎麼辦?只好換第二種抗生素了。誰敢保證第二種抗生素就沒有抗藥性?說的也是,只好換第三種抗生素了,換到有效為止。這怎麼行!病人太可憐了!豈非拿病人當試驗品?如果有這種顧慮,只好轉診醫學中心,在換藥的過程中,也進行肺炎黴漿菌培養,以及接受抗藥性敏感試驗了,等敏感試驗報告出爐,再對症下藥。你可知抗藥性敏感試驗報告出爐要多久?可能要兩個星期,這種等待多煎熬喔!如何保平安?如何避免感染肺炎黴漿菌?聽我的勸,隨時把口罩帶在身邊,帶在包包,必要時,義無反顧,不用害羞,不用顧忌他人,盡快戴上口罩吧!(114年4月21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七)頭暈目眩眩暈症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七)頭暈目眩眩暈症
作者:吳聰賢醫師

上文鋪出,隔天週日早上,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某山友,現職的教保育老師,他送來回應:「早!吳醫師,上呼吸道症狀,我是深受其害(擾),很長、很深的患者,久病不能成良醫,因為不會開藥,但真的是醫師的老師,也等於是大數據。運動、登山,對上呼吸道症狀及改善,有絕對的幫助和改善,否則我可能已骨頭拍鼓了,那能還在上班?」這位仁兄罹患何種上呼吸道疾病?我沒聽他說過,我不清楚。因牽涉個人隱私,我不應該去詢問,也不應該去猜測或揣測,無論如何,運動和登山,對身體健康是有幫助的。

我稍微科普一下,一般人可能分不清楚,呼吸道疾病,分上呼吸道疾病和下呼吸道疾病兩種,以會厭軟骨為切點,會厭軟骨以上為上呼吸道,會厭軟骨以下為下呼吸道。前者,主要症狀是鼻塞、流鼻水、打噴嚏、喉嚨痛等,也可能合併發燒、惡寒、全身無力、全身酸痛,例如:過敏性鼻炎、鼻竇炎、扁桃腺炎、咽喉炎、腸病毒、德國麻疹、白喉等。後者,主要症狀是咳嗽、喘鳴、呼吸急促、呼吸困難等,當然也可能併發發燒、惡寒、全身無力和全身酸痛,例如:支氣管炎、細支氣管炎、肺炎、百日咳、肺結核、流感併發肺炎、肺炎鏈球菌肺炎、肺炎黴漿菌肺炎等。原則上,若病人出現咳嗽等症狀,表示罹患了下呼吸道疾病,或者從上呼吸道疾病,延伸為下呼吸道疾病。我前述的黴漿菌感染症,就屬於下呼吸道疾病,以咳嗽為主要症狀。

人吃五穀雜糧的,也不是鐵打的身體,沒有不生病的,久病不癒的上呼吸道痼疾,只能面對和接受,和平共處了。人是父母生的,肉體做的,將來若人型機器人上市,保證壽命有限,有如汽車一樣,可能每20年就得報廢呢。上週,連著3、4天,莫名其妙地,毫無來由的,我罹患了頭暈和目眩,還合併噁心,一般人所謂的眩暈症,有一天預備上班,頭重腳輕,噁心想吐,我還特別準備了一個塑膠袋,放在車內,防範嘔吐時,可以裝嘔吐穢物,還好沒用上。幸運地,症狀沒有很嚴重,這3、4天全撐過去了。過去3、40年,我曾患過3次嚴重的眩暈症,最後一次是9年前,眩暈到無法從床上起來,平躺半天後,才逐漸好轉,恢復正常。

何謂眩暈症?耳鼻喉科醫師說「耳石脫落」,因內耳有三個半規管,屬於第8對腦神經的平衡神經,當頭部受到撞擊時,半規管內的黏膜可能脫落,這些肉眼看不到,電腦掃描也無法檢測的碳酸鈣晶體碎片,就是耳石,也稱作半規管結石,會在充滿液體的半規管內流動。內科醫師則說是「梅尼爾氏病」,原因是內耳三個半規管內淋巴不平衡所導致,主要三症狀是眩暈、耳鳴和嘔吐。不管耳鼻喉科或內科醫師,都說得糊裡糊塗的,有如天方夜譚,有如鬼話連篇,你相信嗎?他們說他們的,我才懶得去理會,我都不相信了,你又何須相信?我門診有不少此類患者,幾乎每個診次都有,很多患者說:「去大醫院,甚至醫學中心,僅說耳石脫落,超音波、腦波或電腦斷層,都檢查不出什麼大小毛病來。」只好來小診所,來找我這個小醫師,打個針或點滴,花個小錢,以尋求醫療安慰,尤其是上了年紀的老媽,總要讓子女有機會展現孝心。

其實,眩暈症可以不藥而癒,若有時間的話,躺平休息或是睡覺,只要半天就可自然緩解,所謂的打點滴,不就是要病人好好躺平3個小時嗎?對於眩暈症患者,縱然對方沒有詢問原因,我也會主動告訴病患:「眩暈症主要原因,不外是太勞累了,精神壓力太大了,再加上睡眠不足所導致,你應該多休息啦。」這種臨床話術,保證病患點頭如搗蒜,恭謹地連說是。真的是這樣嗎?我自己也不清楚,但老病患必然直盯
瞪著晚輩兒女,不發一語,意思是:「自己事情,自己解決;自己困難,自己解決,不要老是找父母,麻煩父母,要求解決問題!」

若是年紀很大的長者,高齡8、90歲的,服用一大堆慢性病處方箋的,也包括安眠藥和鎮靜劑,甚至患者有些老年癡呆了,直說頭暈、頭暈,家屬就送來看診了,我能說什麼?要給藥也不是,不給藥也不是,只能告訴家屬:「這是眩暈症,因年紀大了,腦部循環退化的結果。」插上病人的健保IC卡,可以輕易搜尋到,病人在同一家大醫院或醫學中心,同時服用好幾張慢性病處方箋的藥物,我見過同一家醫院不同科別,共開出4張慢性病處方箋,總藥物可達到2、30顆,甚至3、40顆,簡直把肚子當藥櫥,吃到頭暈眼花,豈非應該?醫師大方開藥,拼死開藥,健保又不嚴格審核,健保不倒也難!是不是?

藥是藥,更是毒,我不會輕易服藥,我不會自己找罪受,若每個人都跟我一樣,不會輕易服藥,健保保證千年不墜。在我門診,有不少患者,僅是一天鼻塞或流鼻水,或是一個小小毛病,就來掛診,我內心恨得要命,簡直浪費健保資源,但病人是醫師的衣食父母,我只能忍氣吞聲了。眩暈症,不明原因的小毛病,我會去服藥嗎?不僅這3、4天我沒服藥,縱然以前較嚴重的發作,我也沒服藥,更不用說打針了。人類經過千萬年演化,又是吃五穀雜糧長大了,加上經過歲月磨練,身體自有免疫力,大半能克服身體的病痛,何況,醫師不是神,是肉身打造的,跟你我一樣,平凡的軀殼,平凡的靈魂,絕不是萬能的,相信和信賴醫師,要適而可止喔。

這3、4天,我怎會罹患眩暈症?不知何因,我百思不解,問你我他都沒用,問了是廢話,但自己猜測總可以,我不認為跟勞累有關,因我平常作息很規律,田裡工作和上班,幾乎一成不變,這3、4天也沒變化;我也不認為跟精神壓力有關,都已74、75歲的老頭子了,50知天命,60耳順,70從心所欲,都已看透一切了,領悟一切了,生命就是這一回事,不再有壓力了;我也不認為跟睡眠不足有關,我睡眠和起床也是一成不變的,隨著鬧鐘固定運轉,夜晚睡眠6小時,中午小寐1小時,絕不會不足。如今,經協會山友提起,我不禁懷疑是否跟登山健行有關?我已很久沒登山健行了。每次參加協會登山行,既來之,則安之,總會逼迫自己,為運動而運動,走上4、5個小時,或者5、6個小時;走上4、5公里,甚至6、7公里,走到滿頭大汗,汗流浹背,甚且氣喘吁吁,有時隔天都會鐵腿呢!這種運動量,血液循環肯定暴衝,全身每條動脈或靜脈,也包括微血管,有如引擎啟動般,悉數轟隆轟隆,發動開通,暢流無阻,順暢無比,血通了,氣通了,還會出現眩暈症嗎?就等老伴美國回來,倆人登山健行去了。(114年4月20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六)快篩檢測陰與陽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六)快篩檢測陰與陽
作者:吳聰賢醫師

前幾天,有位多年親朋好友,用Line送來回應,他說:「可以增加段落,以便閱讀;段與段之間空一行,更方便閱讀。」多年前,他以方便閱讀為理由,已提過2、3次相同的建言,然而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我保守又守舊,懶得去變動,持續延宕著,遲遲不予理會,直到這次,我終於下定決心,從善如流,把文章的編排就此稍作更改。其實,這種更改輕而易舉,有如探囊取物,再簡單不過了,無須多麻煩,無非增加段落,以及多空一行罷了,小事一樁。上回文章,我就是這樣編排,希望眾親朋好友能接受,也能適應,至少不會反感或反彈。至於提出建言的這位老兄,他很滿意如此的編排,他回應說:「有空一行,真的比較好閱讀。」希望如此。對你來說,真的是如此嗎?歡迎不吝賜教。

上回文章,我近晚間10點半才鋪出,11點剛過,即刻有好友回應進來,是我前衛生局同事,也是前衛生局長官,他也已公職退休,正享受含飴弄孫之樂,他說:「我小孫子,感冒、咳嗽、發燒很嚴重,醫生也說,都是黴漿菌感染,最好的藥物,就是加抗生素治療。」黴漿菌之疫情,雖非方興未艾,卻也仍未停歇,還不時興風作浪,令人厭惡至極。黴漿菌有高比率的抗藥性,治療成效不彰,讓人卻步,但願老同事的小孫子,能平安順利,盡快痊癒。

從去(113)年5、6月,在我診間,我開始碰觸到所謂黴漿菌感染症患者,不是小兒患者,都是成人患者,搜尋疾管署相關資料後,才認識到什麼叫黴漿菌,病人是醫師的老師,病人是最好的教材,讓我成長,也讓我精進。如今,黴漿菌流行將滿一年了,疫情有稍緩和嗎?有稍緩和,但沒有停歇,怎麼說?114年4月19日,週六下午門診,我抓了4位劇烈咳嗽的患者,進行黴漿菌抗體快篩試驗,結果是2位陽性、2位隱形,陽性比率仍佔了一半,足見黴漿菌疫情仍未停歇。想要停歇嗎?再等一陣子吧!我估計,等社區民眾全部感染過了,疫情才會結束吧?是否如此,只能就教於疾管署長官,以及各大醫學中心感染科專家了。

我抓了4位咳嗽患者,進行黴漿菌抗體檢測,表示門診只有4位咳嗽患者嗎?誤會可大了!現今門診患者中,少說有2/3以上,都罹患咳嗽症狀,從是否有發高燒?是否咳嗽有膿痰?是否有呼吸困難?是否肺臟有囉音?就能判定患者罹患黴漿菌感染嗎?絕不可能!從外觀完全看不出來,醫師不是神,只能靠抽血來快篩檢驗。我怎抓出這4位咳嗽患者為檢驗代表?有以下幾點:咳嗽超過一週的、咳嗽到胸痛的、咳嗽到呼吸困難的、夜晚咳嗽到無法睡覺的、咳嗽到尿失禁的,它們有較高比率的陽性反應,才讓他們接受快篩檢驗,免得大量篩檢,浪費健保資源。週六這天門診,我首次遇到一個特殊病例,在女性,尤其上了年紀的女性,因咳嗽導致尿失禁的,相當常見,沒想到,這個特殊病例,才50歲上下男性,竟然也因咳嗽而尿失禁,足見咳嗽相當地劇烈。

抗體快篩檢驗,就能正確診斷黴漿菌感染嗎?作夢也別夢想,絕不可能!天下沒有這種試劑,也不可能有這種試劑!試劑的準確性牽涉敏感度和特異度。敏感度(sensitivity)是真正患病的人當中,有多少%的人,檢驗呈現陽性反應;特異度(specificity)是真正沒有患病的人當中,有多少%的人,檢驗成陰性反應。顯然地,當敏感度越高,特異度也越高,就是越好的檢驗試劑,然而,敏感度和特異度是互為拮抗的,當敏感度高,則特異度低;當敏感度低,則特異度高。一般常見的檢驗試劑,敏感度多介於80-95%之間,而特異度也多介於80-95%之間,這已算是最好的試劑了,也就是說,有5-20%的假陰性患者(真正罹病者),被遺漏了,很可憐地,沒有接受治療;另外,也有5-20%的假陽性患者(非罹病者),被誤判了,很可憐地,接受了不需要的治療。

我是臨床醫師,所有的臨床醫師幾乎全一樣,都得接受檢驗試劑這個事實,陽性就是陽性,陰性就是陰性,硬著頭皮接受事實,自己心裡有底就好,無法跟病人明說,否則只會造成更大的混淆,如何治療反成了亂象。所以,黴漿菌抗體檢驗陽性,我必然多處方了抗生素;若黴漿菌抗體檢驗陰性,我沒有理由去處方抗生素,否則自己站不住腳,也會被健保審核醫師質疑,開了不該開的抗生素,不僅浪費健保資源,也徒生抗生素的抗藥性。不過,足堪全國民眾放心的,黴漿菌抗體試劑是食藥署審核通過的,也是健保署核准使用的,其準確性可供大眾信任。當然,如果不是用簡易快篩試劑,而是直接檢測黴漿菌抗體IgG,甚至隔2-4週再次抽血檢測IgG,則會有更準確的診斷結果,例如:急性感染、再次感染或先前感染等。然而,這種IgG檢測,有困難度,只能醫學中心才有能力檢驗,所以,我心裡有數,隨時警惕自己,遇上困難的個案、危險的個案,為了病患安全,馬上轉診大醫院。

黴漿菌疫情,延燒至今,造成病患痛苦,也造成醫療負荷,更造成健保負擔,此波黴漿菌疫情,保證健保點值,除非行政院專案補貼,否則怎麼拉,也拉不上去。肺炎黴漿菌有沒有疫苗可預防?甚至有沒有疫苗可治療?很遺憾地,沒有疫苗可預防,也沒有疫苗可治療!預防都沒,還奢望治療?簡直開玩笑!為何沒有疫苗?早期肺炎黴漿菌,主要侵犯小兒和幼兒,如今20年磨一箭,武功增強了,戰力旺盛了,也侵襲年輕人、中年人和老年人,任何年齡層都躲藏不了,以致引發龐大話題,然而肺炎黴漿菌的致死率極低,我還不曾聽過有死亡案例的,致死率低就不被看重,不是嗎?以致全世界都沒有黴漿菌疫苗。另外,研發疫苗豈是容易的?台灣號稱生物科技大國,未來最可能拿到諾貝爾獎的,就屬生物科技一項,然而要研發出疫苗來,短者5、6年,甚至8、9年,長者則無限期呢!所以,欲盼望疫苗到來,解救生靈塗炭,簡直緩不濟急啦!

孔子之弟子,曾子曾說:「君子以文會友。」意思是說透過文章,結交了朋友,沒想到,我透過文章,不僅結交了朋友,也結交到素未謀面的高中學弟,這又是人生一樂也。上文鋪出時,咱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某位山友,又傳來回應:「吳醫師文末提到的山友就是我,加入鳳凰大家庭,已逾十年,早聞吳醫師大名,從吳醫師過往文章,得悉吳醫師是我彰中學長(我初中最後一屆,59級;高中62級),有福在群組欣賞吳醫師大作 ,除了增長知識外,也是人生的一種享受喔!謝謝您!吳醫師以防疫為終生志業,雖離開職場,但在人生的場域永不退休,仍舊以自身的專業,利益眾生,令人敬佩!」這位彰化高中校友,年齡與我相近,我虛長數歲,他可是後起之秀,出類拔萃,曾擔任彰化轄內,某國中主任級以上職位,春風化雨,作育英才,桃李滿天下,成就個人,也成就國家社會,足堪欽佩和尊敬。祝福他 登山健身,萬事如意,永保安康。(114年4月19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五)磨刀霍霍黴漿菌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五)磨刀霍霍黴漿菌
作者:吳聰賢醫師

肺炎黴漿菌感染症,屬新出現的新興傳染病嗎?你以前碰到過嗎?你以前聽說過嗎?似乎是,又似乎不是!民國59年,我唸了7年醫學院,不單微生物學沒有教過,內科學或小兒科學也沒教過,即時最後1年,去大醫院實習時,臨床醫師們也沒有教過,有如外太空生物,我腦筋對它,完全是一片空白,前不見古人,不知它是何方神聖,所以說,肺炎黴漿菌感染症,似乎是很新的新興傳染病。

但是,它絕不是新興傳染病,因早在民國90年代後期,距今約20年前,我已經跟它有正面交鋒了,沒想到,滄海桑田,它成了今日熾熱疫情的罪魁禍首。民國86年,我離開臨床,轉入公衛,以至擔任彰化縣衛生局疾管科長,彰化縣整個傳染病防治業務,就是我公職期間的日常工作,每日要打交道的,其中一項,凡是社區或大小機構,包括學校、幼兒園、課後補教、養護中心、護理之家、殘障教養院、坐月子中心、醫院新生兒房等,若有疑似傳染病群聚發生,一接到通報,我當科長的,就得率領衆防疫同仁,一馬當先,馬上介入處理。

當年傳染病群聚案例,經過我們疫情調查、檢體採檢、環境消毒、防疫措施和衛教宣導後,凡是不明原因發燒,若再加上呼吸道症狀的,中央疾管署接受我們地方通報後,最後檢驗判定結果,大抵是流行性感冒、腸病毒或呼吸道融合病毒等,至於新冠肺炎病毒,還沒出世呢!此外,偶而也會冒出肺炎黴漿菌,這可說是肺炎黴漿菌的濫觴,它正式展露頭角,開始出現在江湖。不過,在那個年代,它僅是個小小角色而已,小不啦嘰,絕不會料到,今日能興風作浪。

肺炎黴漿菌感染群聚,較多發生於坐月子中心,醫院新生兒房較少,被感染的對象,不是產後媽媽,而是新生兒。產後媽媽住進坐月子中心,新生兒也隨著住進坐月子中心,偶而母嬰同房外,新生兒大半住進新生兒室,由護理人員統一照護,因新生兒處同一空間,只要有一人感染肺炎黴漿菌,就很容易造成新生兒群聚感染。因新生兒免疫力較差,較容易感染,媽媽則不會被感染,即使被感染也無症狀。被感染的新生兒,主要症狀是輕度發燒、咳嗽和流鼻水,病情上不會很嚴重,經小兒科醫師診療,收住院後,都能順利痊癒,不致於留下重大疾病或疫情。

民國106年,我公職屆齡退休,結束公職防疫工作,再次走回臨床,又擔任起臨床醫師,以致遠離了肺炎黴漿菌,我與它「田沒交,水沒流」,彼此互為陌路。沒想到的,民國113年6、7月,或者7、8月間,肺炎黴漿菌與我重逢了,它如雷貫耳,在我的門診中出現,耀武揚威地,躍躍欲試地,用大咖之姿,展露其磅礡頭角。緊接著,到10月、11月時,勢如破竹,疫情嚴重,咳嗽的病患可多了,抽血檢驗肺炎黴漿菌抗體,常會抓到陽性病患。病人的主訴症狀,無一例外,就是劇烈咳嗽,整天不停地咳嗽,咳上1、2個月,咳到胸痛,也咳到挫尿。

我不是微生物學家,也不敢號稱學者專家,我只有碩士學歷,沒有博士學歷,僅是鄉下地方的小咖醫師而已,我很不明白,同樣這一株肺炎黴漿菌,20年前,它是很小咖的細菌,名不見經傳的小細菌,僅會感染弱不禁風的新生兒,大人連碰也不敢碰,且感染的症狀也很輕微,大不了輕微咳嗽和流鼻水,難以想像的,20年後,風水輪流轉,它感染的對象,不單幼兒、學童、年輕人,更包括上年紀的老年人,幾乎所有年齡層,全部概括承受了!不僅如此,症狀還特別嚴重,我門診病患中,幾乎百分百,都主訴晚間咳嗽特厲害,咳到整晚無法睡覺,非常痛苦。因為夜晚特別咳嗽,有少數狀況外醫師,卻說病患罹患胃食道逆流,或說合併罹患胃食道逆流,因胃酸逆流到咽喉,刺激到咽喉,導致病人躺下就咳嗽。其實,我也不明白肺炎黴漿菌為何特別夜晚咳嗽,或許真的如此,因劇烈咳嗽關係,肺臟漲大,壓迫到胃,躺平情況下,讓胃酸更容易逆流到咽喉,以致夜間更劇烈咳嗽。

有誰能幫我解惑?肺炎黴漿菌怎麼變厲害了?怎麼變偉大了?20年磨一劍,精進再精進,事隔20年,肺炎黴漿菌才變偉大的,不像美國總統川普,僅隔4年,就變得偉大又加倍偉大,相較之下,肺炎黴漿菌比起川普來,還算是有良心的。肺炎黴漿菌為何變偉大?為何變得超強抗藥性?不外乎基因突變或重組,怎麼基因突變或重組?哪些基因突變或重組?值得分子生物學家去研究,或許在中美關稅戰下,台灣也在風口浪尖上,在世局混亂之際,能討得一口好飯吃呢。既然肺炎黴漿菌對多種藥物有抗藥性,如何突破這種侷限,不僅分子生物學家要加把勁,連各大藥廠也要更積極研發新藥,保證春風得意,笑臉常開,把錢賺到盆滿缽滿。

由於有抗藥性,使用日舒、阿奇黴素、紅黴素、四環素等抗生素的患者,服了4天藥、7天藥,甚至14天藥,仍然咳嗽不斷的,比例上蠻多的,令我用藥用到手軟,也用藥用到心虛,手足無措,不知還能拿出什麼仙丹妙藥來,結果呢?為了維護自己虛假面子,我在開藥前,會先告訴患者:「我已經開了肺炎黴漿菌的特效藥,但肺炎黴漿菌有一個特性,服了特效藥後,不是馬上見效,不是馬上停止咳嗽,而是要經過2週後,才會慢慢痊癒,不再咳嗽。」曾有患者家屬質疑,甚至直接坦言:「已經吃了很多抗生素了,還是照樣咳嗽,吳醫師啊!不要再開抗生素了,直接給止咳化痰藥就好了。」說的也是,抗生素殺不死黴漿菌,只會殺光腸內正常菌落群,只有害處,沒有好處。

肺炎黴漿菌感染症,屬於細菌感染,很遺憾地,感染後並沒有終生免疫,往後,仍然照常感染肺炎黴漿菌。在我門診,遇過不少患者,去年10月才感染過肺炎黴漿菌,今年又再得肺炎黴漿菌,最離譜的,也有患者,3、4個月前,才感染肺炎黴漿菌,已經痊癒了,不再有咳嗽了,如今又得肺炎黴漿菌,咳嗽到無法睡覺,咳嗽到生不如死。吃了很多抗生素,也吃了各類抗生素,仍然咳嗽不止,仍然每天三不五時咳嗽,要怎麼辦?繼續吃抗生素嗎?我個人建議,若是沒有慢性病的健康年輕族群,若沒有呼吸急促、呼吸困難等嚴重肺炎症狀的,就採取症狀治療,不再繼續給抗生素,就靠自己的免疫力,去贏過肺炎黴漿菌;若是有慢性病、高危險群的年長患者,或是有嚴重肺炎症狀的,如呼吸急促、呼吸困難,甚至臉色發紺的,只好轉診大醫院住院治療了。

上回文章鋪出後,咱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某山友,隔天在Line群組送來回應,他說:「謝謝吳醫師!可以借分享嗎?擴大吳醫師的功德,提醒大家注意身體健康!」似乎要轉貼其他群組,太感激了,也太感謝了,這位山友未免太客氣了,談不上功德,除了謝謝他的指教,當然也歡迎分享。我公職期間,專門從事防疫工作,一日為防疫人,終生防疫人,縱然公職退休將滿9年,我一直認定自己是終生公衛人,更是終生防疫人,有登山好友也願意做功德,幫公家衛生單位,協助進行傳染病防治宣導,確實是好事一樁,求之不得啦。

文章在網路鋪出,就是不想藏私,欲與大眾分享,尤其是有利於普羅眾生之事。我不僅用Line分享衆親朋好友,也張貼在個人的「吳聰賢醫師部落格」,任何人都可上網搜尋。10餘年下來,應該有20年了吧,已張貼3千餘篇文章,幾乎很少中斷,持續地,約每2、3天就張貼一篇,而總字數,少說有7百萬言以上,不!應該有8百萬言了。獨樂樂,不如眾樂樂,加上有人指教,有人分享,乃人生一樂也!而此快樂也,更勝於孔子說的「學而時習之,不亦說乎?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?」甚至快樂千萬倍!你說是不是?(114年4月18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四)疫情熾熱黴漿菌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四)疫情熾熱黴漿菌
作者:吳聰賢醫師
前幾天,有位親朋好友,用私賴送來訊息:「早上醫院就診,耳鼻喉科醫師認為可能是黴漿菌肺炎感染,要先抽血檢查確認,並照肺部X光,時間至少要花上40-50分鐘。黴漿菌肺炎感染可以從毫無症狀,到上呼吸道感染、咽炎、肺炎等,甚至全身其他器官的感染。若是此菌所引起,醫師會開立特效藥治療。」由於我具醫師身份,這位有如兄長般的好友,他跟我年齡相仿,稍長我幾個月,每回罹患大小毛病,到醫院去就診,他習慣將就醫情形跟我分享。我很感激他此舉動,雖然我不是他的主治醫師,但從他的分享中,病人用自己的身體當教材,病人是醫師的老師,等同地,間接地,他也成了我臨床醫學上的老師,我獲益良多,也精進甚多。他傳來第一通訊息後,經過50分鐘左右,緊接著,他又傳來第二通訊息:「檢驗結果證實,是黴漿菌感染所致,醫師開了一個星期藥物。另外,耳鼻喉內視鏡全面檢查均Ok,肺部X光檢查也OK。」我這位老兄,沒有主訴他的症狀,會去掛耳鼻喉科門診,似乎沒有發燒,縱然有發燒,也是很輕微的發燒;至於呼吸道症狀,應該也很輕微,極有可能,僅是喉嚨痛、鼻塞、流鼻水等上呼吸道症狀而已,連咳嗽都沒有。醫師開了一個星期的藥物,往常,他會將處方箋拍照,再重送過來,這次沒有如此傳送,我不知道其用藥情形,不過,既然是肺炎黴漿菌感染,屬於細菌的一種,給的藥物必然是抗生素,第一線,也是首選的抗生素,則是巨環類抗生素中的「日舒(Zithromax )」,日舒是廠牌名稱,學名藥名稱則是「阿奇黴素(Azithromycin)」。我門診的使用方式是,一天口服兩次,早晚各一顆250mg,共服藥4天。耳鼻喉科醫師為何給藥7天?或許醫師較保守,認為7天才能徹底痊癒,但也有可能是其他類別的抗生素,如紅黴素或四環素等。醫師用藥,依個人經驗,靈活運用,存乎一心,無關優劣。我這位老兄,是台灣理工科技大老,國之菁英,國之棟樑,雖非醫事人員,卻對醫學情有獨鍾,相關身體健康,多所介入和探討,令人欽佩,祝福他早日恢復健康。惟他須關注老伴和家人等,是否有類似症狀?因肺炎黴漿菌很容易傳染和散播,常造成家庭群聚感染,這種家庭群聚,一家多口感染,我在門診見識多了。
黴漿菌屬,是一種無細胞壁結構,介於獨立生活和細胞內寄生生活之間最小的原核生物,它是一個很大的屬,屬下面的種,已經有命名的,將近百種,太龐大了,可感染人類、動物,甚至植物,例如:肺炎黴漿菌、生殖道黴漿菌、絲狀黴漿菌、猪鼻黴漿菌、牛生殖道黴漿菌、頰黴漿菌、加利福尼亞黴漿菌、加拿大黴漿菌、犬黴漿菌、狸貓黴漿菌、發酵黴漿菌、雞毒黴漿菌、犬嗜血黴漿菌、雞血黴漿菌、豬嗜血黴漿菌、人型黴漿菌、猪肺炎黴漿菌、實驗室黴漿菌、衣阿華火雞黴漿菌...等等,太多了,不勝枚舉,抄錄不完,其中,以肺炎黴漿菌危害人類最鉅,是這次疫情的元凶,更是罪魁禍首。從去年9、10月至今,目前疫情仍未稍歇,這波肺炎黴漿菌感染疫情,門診病患極多,摩肩接踵,如過江之鯽,健保負擔極重,我估計,對醫療院所來說,健保1點值不單拿不到1元,連0.9元都困難啦。為節省健保支出,因肺炎黴漿菌容易造成家庭群聚,凡2、3位家人同來看病,我只對1人抽血,進行肺炎黴漿菌抗體快篩檢驗(健保檢驗代碼12020),若陽性,則認定其他家人也感染肺炎黴漿菌;若之前,已有家人罹患或正罹患肺炎黴漿菌,則之後的家人,我也不再採血檢驗,直接判定是肺炎黴漿菌感染。其實,不單家庭會群聚,連學校也照樣群聚,包括幼兒園、國小、國中和高中等,不少家中老年人,常被唸國小或國中的孫子所感染,這在我的門診屢見不鮮。每當有學生來我門診,說他班上同學有人感染肺炎黴漿菌,我抽血檢驗結果,幾乎沒有例外,百分百中標!往後,凡有班上同學群聚的,我不再抽血檢驗,就直接判定肺炎黴漿菌感染,省掉健保檢驗支出,也避免學生抽血哭泣又疼痛。
肺炎黴漿菌感染,其症狀多變化,可謂千變萬化,可以從毫無症狀,到劇烈咳嗽、胸悶胸痛、呼吸急促、呼吸困難,以至嚴重肺炎、呼吸衰竭等。我門診病患,會來求醫的,都是因劇烈咳嗽而來,咳嗽有痰,痰淡黃色,會咳到胸痛、胸悶、呼吸急促,甚至尿失禁,日夜都咳嗽,尤其是夜晚咳嗽最厲害,咳到無法睡覺,而且咳上1、2個禮拜,甚至1、2個月。我有位親人,因有輕微血尿,紅血球4-6顆,醫院除了作相關檢查外,也常規安排了胸部X光檢查,卻意外發現肺部嚴重發炎,兩邊肺部有如雲狀的斑塊和浸潤,進一步檢查,診斷為肺炎黴漿菌感染性肺炎,開出抗生素處方。這位親人用賴傳來X光片,哀聲嘆氣向我求救:「我都沒有症狀,什麼症狀也沒,連咳嗽也沒有,X光怎會這樣?要不要緊?我要不要吃藥?需要吃滿一個星期的藥嗎?」肺炎黴漿菌感染引發的肺炎,有「會走路的肺炎」之稱號,因其造成的肺炎,和一般的肺炎不一樣,如肺炎鏈球菌肺炎、嗜血桿菌肺炎等,通常其症狀較為輕微,病人X光雖顯示嚴重肺炎,卻有體力和精力,仍能到處趴趴走,故有此稱號,至於X光顯示嚴重肺炎,病人卻一絲症狀也沒,真的沒有半點症狀,我還是第一次聽到,簡直天下奇觀,也是天下奇聞。我還有另一位親人,被班上同學感染肺炎黴漿菌,導致發燒、咳嗽、胸悶和呼吸困難,胸部X光片不僅有肺炎,還出現了肋膜積水,在醫學中心整整住院了兩週,才得以出院呢。肺炎黴漿菌感染症,只在台灣流行嗎?絕不!其他國家我不知道,但美國去年也很流行,去年10月上下,我在美國的小孫子,因學校群聚,也感染了肺炎黴漿菌。美國的肺炎黴漿菌不僅流行,疫情應該也蠻嚴重的,怎麼說?因美國肺炎黴漿菌,有很大比例對日舒是有抗藥性的,我那小孫子使用日舒無效後,證實有抗藥性,改用另一種抗生素「去氧羥四環素(Doxycycline)」,才得以痊癒。據說,日舒的抗藥性,跟美國一樣,台灣也蠻嚴重的,可能高達4、5成,甚至5、6成,在我的門診,我遇過不少病人,服用了4天阿奇黴素,照樣咳嗽,一點效果也沒,再給4天阿奇黴素,仍然無效,照樣嚴重咳嗽,表示對阿奇黴素有抗藥性,只好改用老藥方紅黴素,反而有點成效呢!目前,台灣肺炎黴漿菌感染疫情有緩和嗎?似乎有,又似乎沒有!我本來以為有些緩和了,沒想到,114年4月16日,下午門診,我挑選了7位劇烈咳嗽的病患,作了肺炎黴漿菌抗體快篩,結果怎樣?4位陽性、3位陰形,陽性比率超過一半,你說疫情有緩和嗎?還早啦!肺炎黴漿菌靠飛沫傳染,潛伏期可長達1-4週,總之,為了你我健康,為了健保永續經營,當看到有人咳嗽,盡快閃一邊去,而且戴上口罩,以保護自己;若自己有咳嗽,請戴上口罩,且避免去公共場所,以免感染別人。你說是不是?好不好?(114年4月16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三)看天吃飯農夫命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三)看天吃飯農夫命
作者:吳聰賢醫師
上回文章「酪梨開花不結果」,我在週日晚間8點左右,就已經完稿了,因忙著要看短視頻,所謂的You tube,我沒空舖文,直到隔天上午7點,也就是114年4月14日,週一上午7點,我才用Line舖文給衆親朋好友,也同時舖文在「吳聰賢醫師部落格」。沒想到,幾乎同一個時間,我才舖文,咱家老伴就從美國,用Line打來視訊電話,從時間點上來看,我肯定她還沒看到這篇文章,來不及有時間看,所謂心有靈犀一點通,她竟然詢問起田裡酪梨開花情形,未免太巧合了,害得我有點心虛。其實,也不算心有靈犀,都已結婚40餘年的老夫老妻了,怎會不心靈相連?怎會不情意相通?怎會不意念相契合?少年夫妻老來伴,攜手相憶話夕陽,都已70上下的老頭子和老太婆了,我心理想什麼,她知道;她心理想什麼,我大致也知道,倆人不會心意串聯,豈非奇怪?關於短視頻,我喜歡看「中國媳婦卡佳」,但最近又迷上了「中國格鬥」,包括綜合格鬥、散打和拳擊等,尤其是綜合格鬥,更加的刺激,讓人血脈賁張。綜合格鬥,又稱混合格鬥或混合武術,英文是Mixed Martial Arts(MMA),是一種允許運用各種不同武術的格鬥運動,包括拳擊、泰拳、詠春拳、八極拳、太極拳、少林武術、空手道、跆拳道、合氣道、角力、摔角、踢腿術、防身術、擒拿術等等,各家門派,中西搏擊,都可以自由發揮,完全不受限制,除了分指拳套、護檔外,不再有其他護具,打得頭破血流的機會很大。因李小龍生前提倡跨領域交叉訓練,以及無限制搏擊技術理念,故被譽為「綜合格鬥之父」。散打,也算是綜合格鬥,亞運正式比賽項目,但有較多護具,包括拳擊手套、頭護具、胸護具和護檔等。至於拳擊,只單純用拳,不能用腳,也不能用其他的武術,除了拳擊手套外,一般不再有其他護具。從綜合格鬥,我認識了幾位中國格鬥選手,尤其是女選手張偉麗,打遍天下無敵手,是亞洲冠軍,也是世界冠軍。至於「中國媳婦卡佳」,因福建莆田口音很重,我聽不清楚,加上手機銀幕小,字體也小,我眼睛看得很吃力,以致,我會先看「中國格鬥」,直到臨睡前,才看「中國媳婦卡佳」。真糟糕!為了看短視頻,害得我常凌晨12點過後,才上床睡覺,簡直是晚睡早起的老頭子,這種生活方式要改,不僅身體會垮掉,至少眼睛也會壞掉。
台灣這邊是週一早上7點,美國那邊則是週日晚上6點,日夜顛倒,我打開視頻電話後,老伴即刻開口問道,顯得擔心和慌張:「田裡酪梨開花怎麼樣?有沒有被風掃掉?據朋友說,台灣週六晚上,不僅下大雨,還刮著強風,她家種植的蔬菜和果樹,都被掃得東倒西歪,損失慘重。我們家的酪梨要不要緊?」老伴劍指中心,直球對決,我完全來不及反應,真的被她說中了。週日,我去田裡除草,離去前,巡視了那2棵黑美人酪梨,發現9成9的花朵,有如一夕之間,悉數掉光光了,開不見花苞,沒有花苞,就沒有果粒,今年肯定沒有收成了。上週六晚間,烏日地區,確實有下雨,雨勢似乎也不小,但我沒有感覺有刮風,難道我睡著後,下半夜才刮起強風?不過,我仍懷疑著,我每次去田裡工作,總會瞄一眼酪梨開花結果情形,雖已開花近2個月了,完全沒有看到結出小果粒來,不能說一夕之間,所有的花朵悉數掉光光,卻發現花朵逐步在凋零,從1成、2成,以至3成、4成地掉,只是週日時,才發現掉得更徹底而已,我不大相信上週六,大半夜真的有刮強風,還是認定今年的氣象異常,酷寒嚴冬,過多的冬雨,過多的春雨,害得今年的酪梨收不了穫,而且,不單是酪梨,連芒果、芭樂也照樣難收成。老伴的前同事,娘家在南部,幾乎每週六回娘家探望父母,所謂的強風,應該指的是南部地區吧?我沒有感覺烏日半夜有強風啊!老伴聽到酪梨花被掃光光,很是失望,但又能如何?只能強顏歡笑,直說著:「算了!掉光光也好,我回去後,也省得替酪梨套袋。」我田裡不噴灑殺蟲劑,我也不會噴灑,更不敢噴灑,若不套袋的話,每顆酪梨必然被蟲咬,或者被蟲下蛋,坑坑疤疤的,無數小疙瘩,丟掉可惜,吃了它,又非常難吃,相當莫可奈何。坦白說,要幫酪梨套袋,4棵酪梨樹,上千顆酪梨,套起袋來,上上下下,手忙腳亂,真的挺累人的,而套袋都是老伴一人完成,真的很辛苦。我懶惰,手也不巧,沒有她的耐心,只會除草,我幫不上套袋。接著,老伴關心起玉米來,目前田裡,玉米長得很高,足有2米,翠綠高聳,長得很漂亮,逐漸出現雄花穗,還看不到雌花穗,預計1、2個月後,可以大快朵頤,會有大豐收的喜悅,我很期待,也傳過相片給她看,讓她看我辛苦種植的成就,她必然也相當地期待。她急匆匆地問道:「玉米怎麼樣?要不要緊?有沒有被強風吹倒?」
哇!老伴的問題,我犯難了,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,我從沒想到刮強風的問題,當然沒想到要去巡視玉米,玉米種在田地後方,緊鄰灌溉溝渠處,我除草的地方,則在田地中段,我沒有走到後面去,不知道玉米真實情況怎樣,只好隨意掰話,講好聽的話,唬弄地回應她:「玉米啊!安啦!長得挺好的,挺漂亮的,真的破天荒,沒想到會種得這麼漂亮,太厲害了!看來施肥還真的有效,等您美國回來,玉米穗將逐漸成熟,等著讓您大快朵頤,吃得津津有味,享受幸福,享受快樂時光呢!」人活到這把年紀,能期待什麼?金錢嗎?地位嗎?榮耀嗎?絕不!除了健康和快樂,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?我對老伴講話,永遠是好聽的話,讓她高興的話,也是鼓舞的話,肯定是報喜不報憂的,快樂都來不及了,還煩惱憂慮啥東西?不過,這日,週一早上,上午6點45分,我倒完垃圾,兩包塑膠袋,裝滿白茅的根莖,近8點時分,我再騎著機車,往田裡除草去。為了安心起見,我走往田地後方,巡視玉米田,結果呢?如老伴說的,上週六夜晚,真的有強風,因有5、6棵高大的玉米,不該倒伏的,竟然倒伏了,讓我的心很是糾結,心疼不已,這表示真的有強風襲擊。在一個多月前,曾有次強雨和強風,害得1米高的玉米,倒伏了近1/3,總數達2、30棵,我辛辛苦苦地,逐棵填土和扶正,總算順利長大,沒想到歷史重演,又是強雨和強風,造成倒伏,不過,還好的,老天有保佑,損失不大,內心稍感安慰。真的確實如此,看天吃飯,是農人的宿命,有時大旱之望雲霓,有時則豪雨強風成災,農田耕種充滿不可預期的變數,其間的無奈和心酸,農人點滴在心頭,只有當事人最為深刻了解,我是半個農夫,我以農業當休閒,不是種植來賣的,沒有金錢壓力,但遇上此類天災,看辛苦被泡湯,內心也是很痛苦的,所以,很能感同身受。這5、6棵倒伏的玉米,有辦法拯救嗎?我不知道,玉米桿已達2米高,有一定的重量,要扶正可不容易,要很多土來填土,工程可不小,我早上扶正了一棵,效果不怎麼好,想放棄又覺得可惜,只好週二再嘗試看看,盡力而為了。(114年4月14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二)酪梨開花不結果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二)酪梨開花不結果
作者:吳聰賢醫師
114年4月13日,星期日,早上,如氣象預報的,天氣開始變天,打開鐵門,屋外寒風吹襲,不禁起了哆嗦,身體發出寒顫,明顯地,氣溫比前幾天,至少下降了7、8度,尤其昨夜持續下雨,雨勢還蠻大的,導致巷弄地上,仍濕漉漉的一片,低溫加潮濕,更顯得寒氣逼人,令人畏懼退縮。今年年初以來,據說是13年來,最為冷冽的寒冬,給了兒時嚴冬的記憶,既然冬去春來,凜冽的冬季結束了,稍微的小變天,豈奈何了我?不過,昨夜的大雨,田裡肯定是濕淋淋的一片,站也不是,蹲也不是,更別說坐了,我還要田裡工作去嗎?昨天門診下班回來,開車回家路上,我已作好規劃,星期天要大開殺戒,殺個你死我活,趁著假日,多清理些白茅根莖,我還為此準備了一個2倍大的塑膠袋呢。不去田裡工作怎行?無所事事很可怕,腦筋會變呆,而在家裡,直盯著手機看,眼睛多快要搞瞎了,更不能不去田裡!天冷嗎?小意思啦!最近幾天,因天氣變暖,我去田裡工作,不再套上外套,直接穿著長袖排汗衫,就出門去了,這天早上小變天,豈算一回事?大不了穿上外套後,再騎車往田裡去。等來到田裡,心裡不禁叫苦,如我意料的,田地泥濘一片,尤其這兩天剛掘過土,挖出白茅根莖的地方,有如隱藏版的沼澤,左腳剛踩下去,整腳短筒雨鞋,即刻全沒入泥濘中,泥土還差點灌進雨鞋內。遇上了挫折,我要鎩羽而歸,打消除草的念頭嗎?不!既來之,則安之,怎可走回頭路?隨遇而安啦!原本從左方除草,這個時候,轉個方向,就從右邊開始除草,右邊田地尚硬,不致於陷入泥濘中。雖說田地濕潤,方便掘土,方便去除白茅根,但太潮濕了,有些泥濘了,對除草來說,不是助力,反而是阻力。怕在家裡呆得慌,務必田裡工作去,我早上8點出門,直到11點半回家,工作了3個半小時,也不過清理了1米見方不到的地方,卻也清出了一整袋的白茅根莖。種了10幾棵桂花,又長滿白茅之處,約近8米見方,若想整個清除白茅根莖,不就要花上64天,約2個月多些?其他工作都不做了?其他地方都不用除草了?可以想像的,我必然無法戰勝白茅,只能做多少算多少,懷抱打發時間的心態而已,你說是不是?
由於,有在田裡幹活,幾乎一年365天,天天在田裡工作,天行健,自強不息,以田地當生活中心,也當休閒重心,種了不少植栽,除了觀賞用的園藝植栽外,也種了許多果樹,另外也種了無數萱草,以致我對氣候的敏感度,增強了不少,也關注了很多,例如:寒害、雨水、颱風、強風、豪雨等,都會加以關心,因氣候變化,會影響植物生長,尤其是果樹,是否開花?是否病蟲害?是否長果實?是否果實纍纍?影響非常地大。今年冬天,我個人認為,不是13年以來,而是我有記憶以來,最為寒冷的冬季,比起我兒時的記憶,還要寒冷上好幾倍。我老家在彰化市小西巷內,彰化阿璋肉圓附近,很破爛的老屋,因是彰化車站轄區道路預定地,不得改建,家裡也沒錢改建,小時候,寒冬半夜,家裡頭沒有廁所,尿急了,必須打開門,走出屋外去尿尿,所以,對嚴冬凜冽的刺骨北風,記憶非常深刻,深受其害,永難忘懷。然而,今年的寒冬,其冷冽更勝兒時記憶,說出來不怕你見笑,今年整個冬季,臨睡前,我必須穿上兩件衛生衣,再穿上羽絨衣,當然,也穿上兩條衛生褲,以及兩雙襪子,才不致於冷到睡不著覺,也不致於半夜被凍醒。難道年老了,都已74、75歲高齡了,新陳代謝退化,體力衰弱,精氣神薄弱,挨不了冷嗎?似乎不是!我認為是氣候變遷,還是氣候輪迴關係,今年冬天,確確實實地,就是比起往年來,寒冷了無數倍。不單如此,今年冬季,明顯地,雨水也比往年多,不時有下雨,淋濕了整片田地。再來,我要說的,不單冬雨比往年多,連春雨也比往年多,真是奇怪,自3月份以來,沒2、3天,或沒3、5天,就會下一場雨,雖不致於氾濫成災,卻也造成田地濕淋淋的。因雨水多,台灣今年肯定不會缺水了。「台灣水庫即時水情」網路報導,114年4月13日,台北翡翠水庫89.7%水位滿載,桃園石門水庫100%水位滿載,苗栗鯉魚潭水庫100%水位滿載,台中德基水庫94.4%水位滿載,南投日月潭水庫90.5%水位滿載,很高的水位滿載,豈會缺水?今年7、8月以後,若有颱風來襲,這些水庫必然要洩洪,下流地區的人們要小心。寒冬、冬雨和春雨,這三者對我來說,多穿衣服,能躲就躲,能避就避,忍一忍,熬一熬,總能勉強度過,然而,果樹露天生長,無保暖,無遮蔽,要怎麼躲避?又要怎麼忍熬?肯定遭氣候傷害很大。我田裡種了不少果樹,有酪梨、世紀芭樂、紅心世紀芭樂、愛文芒果、土芒果等,它們有受到氣候傷害嗎?我懷疑它們受到傷害了,肯定受到傷害了!
我田裡種了很多果樹,其他的果樹不提,我只提酪梨一種。我田裡共種了4棵酪梨,從買種苗開始種起,至今已種了近20年,台灣常見酪梨品種有10幾種,這4棵酪梨,有2棵品種不明,我不知其名,截至成熟時,都一直維持綠色的果皮;另外2棵,則是黑美人酪梨,當達成熟階段時,果皮會從綠色,逐漸轉成紫紅色,以至深黑色,故有黑美人之稱,比起另外兩棵酪梨樹,其味道較濃郁,口味也較清甜,口感極佳,令人吮指,相較之下,我特喜歡黑美人。田裡一處地方,我種了10幾棵桂花,因白茅叢生,到處氾濫,無路徑可行,這幾天,我正忙著清除白茅根莖,希望能親臨桂花樹旁,享受聞香,聞那桂花的撲鼻香,就在緊鄰這處地方,旁邊就是那2棵黑美人酪梨。這天,趁除草之際,預備離去時,我站到酪梨樹下來,仔細端詳黑美人開花情形,不禁驚呼,糟糕了!怎會這樣!今年這2棵黑美人,肯定沒有半顆收成了,縱然有收成,也不可能大過3、5顆,比起往年來,真的糟糕透頂!這2棵酪梨,從2月下旬開始開花,花開了很茂盛,我內心挺高興的,保證會是結實纍纍的豐收年,沒想到,至今1個半月過去了,或許將近2個月了,不單沒有結出小小果粒,反而9成9以上的花朵,都凋落了,有的整叢花束,甚至全部掉光光,花掉了,哪來長果實?這難道不是異常的氣候造成的傷害嗎?去年8、9月,4棵酪梨均結實纍纍,每棵果樹都結出2、3百顆酪梨,甚至3、4百顆,數也數不完,吃也吃不完,大半都是送親朋好友。若依照往例,一年結實的多,隔年就會結實的少,會少上一半,甚至只有四分之一不到,一般果樹的週期,大抵也都是如此,然而,讓我難以相信的,再怎麼少,也不會少到像今年這樣悽慘啊!難以置信啊!真糟糕!老伴快要從美國回來了,我沒犯錯,我沒有做錯,到時候,我不知要如何向她解釋了!(114年4月13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一)垃圾收運怎計費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一)垃圾收運怎計費
作者:吳聰賢醫師
上回文章,提到倒垃圾,我是一個獨居的老頭子,獨自一人,單操一个,家裡能產生什麼垃圾?能有多少垃圾?家裡有兩台大同電鍋,一鍋煮飯,一鍋煮湯,不管是一天兩餐或三餐,我全部自理,自炊自食,沒有外食,家裡連個便當空盒子也沒,哪來的垃圾?老伴年前去美國,至今兩個半月,我連一包垃圾都沒收滿,怎麼丟垃圾?其實,我丟的是田裡的垃圾,不是家裡的垃圾,除了過路人亂丟的垃圾外,主要是兩種植物的根莖,一者是香附子的塊莖,二者是白茅的根莖,因這兩種根莖生命力極強,有如九命怪貓,毀不了,死不了,遇上春風或春雨,馬上逢春又發,長出一大片,綿延不絕。沒人來收購香附子塊莖,也沒人來收購白茅的根莖,我只好裝袋,當成無用垃圾,丟給垃圾車去處理了。此文剛鋪出,有好友即刻送來回應,我前衛生局疾管科的同事,他帶著質疑反問:「田裡的東西,垃圾車會收嗎?還是偷偷的倒?」感激不盡,太謝謝他了,在我江郎才盡,才思枯竭的時刻,說真的,寫到160回了,絞盡不少腦汁,腦汁乾枯了,該說的廢話都說了,該談的話題也都談了,接下來不知要如何繼續掰下去呢?不知如何是好,束手無策之際,走頭無路之下,有如久旱逢甘霖般,老同事的回應,拯救了我,腦筋急轉彎,讓我有繼續掰下去的話題,不禁讚嘆有這個老同事真好,緊要時刻扶了我一把。像我這樣,田裡的植物根莖等廢棄物,可以往垃圾車丟嗎?我住在烏日住宅區巷弄內,寸土寸金,各家住戶比鄰而居,沒有所謂的前院或後院,但屋前屋後,總有花台或花盆盆栽的,當修剪花花草草時,那些殘枝敗葉怎處理?當然是裝進塑膠袋打包,丟給垃圾車了。我有位鄰居,門口種了2、3棵高大的喬木,每回修剪枝條時,殘枝敗葉可多了,堆積如山,常裝滿3、4個大型麻布袋,體積龐大外,也重到一個人難以搬動,還得靠隨車清潔隊員,合力幫忙抬進垃圾車內,再啟動壓縮機來壓縮。如此看來,社區住家的花草樹木植栽等,所產生的雜亂廢棄物,清潔隊員不會拒絕,垃圾車也不會拒收,任何人無須偷偷摸摸,都可以大大方方地,隨手丟進垃圾車,不信的話,可以試試看。
去年相同時間點,我也去美國住了3個月,幫忙照顧小孫子,對美國的垃圾清運,看在眼裡,有些些小了解。雖去美國照顧孫子,卻只能辦理觀光簽證,台灣人的觀光簽證,最長只有3個月,3個月未到,公部門就趕著發文通知,急急如律令,急忙忙要把人趕出美國。美國社區住宅,獨門獨戶,每戶都有兩個大型的垃圾子車,體積應該是1100公升大小,顏色不同,一個用來裝垃圾,垃圾須塑膠袋打包;一個用來裝資源回收,資源回收也要塑膠袋打包,若回收物體積龐大,例如廢棄的百葉窗,可以不打包,直接放進垃圾子車。垃圾車一週來兩趟,可能週一來收垃圾,而週五來收資源回收。美國清潔隊員好命,一週只出勤2天,不像台灣一週出勤5天,而且不用聞垃圾惡臭味,更不用聞廚餘噁心腐敗味。在垃圾車過來的那天,住戶早上須將垃圾子車,推到社區巷弄車道邊,不用去理會,直接上班上學去,垃圾車會自行來傾倒,等下班下學後,再把垃圾子車推回自家前院草地固定位置上。美國社區住宅,每戶少者佔地300坪,多者佔地400坪,甚至600坪,必然有前院和後院,除了寬廣的綠草如茵外,也種植各類花草和樹木,這些住戶植栽廢棄物,美國垃圾車會收運嗎?跟台灣一樣,會的!美國園藝景觀管理公司,分成兩大類:一類者,打口頭合約,專門負責割草皮,每兩週割一次,冬天週數會拉長,依坪數大小,每割一次50至90美元,若要求每月才割一次,因草長得高,清理反麻煩,價錢反而沒有比較省。因長期固定割草,草長得慢,割完草後,沒有多少草屑,工人不處理,無須打包丟垃圾車。二類者,專門負責修剪樹木植栽,大抵一年修剪一次,隨叫隨到,每次收費1千或2千美元起跳,所修剪下來的枝條樹葉可就多了,但工人會用專車收集和運走,無須住戶擔心後續清理工作。總之,這兩類,均是住戶花錢消災,不用為植栽廢棄物傷腦筋。但是,有些美國在地人,為了省錢,會自己動手修剪樹木植栽,修剪下來的廢棄物怎麼處理?要修剪成固定長度,裝進專用的大型紙袋,約台灣常見水泥袋大小,然後在收運垃圾子車當天,堆放在自家門前,社區巷弄車道旁,垃圾車會自己來收運。專用的大型紙袋,要花點錢買,但垃圾車來收運,並沒有額外的收費。
台灣2千3百多萬人,無數的住戶,垃圾收費怎麼計算?因地制宜,可謂一國多制,各縣市收費方式大不同,各異奇趣,台北地區,涵蓋台北市和新北市,採用販售專用垃圾袋或垃圾標籤的方式收費,至於全台其他地區呢?大抵採用固定費用制,據說,可能是按戶計費,也可能是按人口計費,當然,戶口人數有多有少,若能按人口計費,則較為公平公正。我台中烏日住家是怎收費?採用固定費用制嗎?似乎不是按戶計費,也不是按人口計費,而是隨自來水費一併收費,好像自來水費繳得多,垃圾費也跟著繳得多。往後,對此相關議題,我會多留意些,會仔細核對帳單。若是美國的垃圾又怎計費?美國不販售專用垃圾袋,也不販售專用垃圾標籤,也不會直接過磅計費,也不會按垃圾子車大小收費,但依據美國的繳費帳單來看,似乎也是隨自來水費一併計費,也就是說,自來水費繳得高,垃圾費也水漲船高,跟著繳得高。另外,垃圾費繳費帳單,還包括了垃圾子車的租金,垃圾子車壞了,垃圾子車丟了,可以向當地郡政府,要求換新的,以及要求再補發;此外,還包括了社區水溝、水道和溝渠等,相關疏通和清潔等費用,縱然沒有颶風或水患,每月也要照常繳交。總之,美國收費項目,精打細算,可說鉅細靡遺,徹徹底底,一分一毫,完全無法閃躲。當然啦!美國收費標準比台灣高很多,美國用美元收費,想用新臺幣來支付美國帳單,這是癡人說夢,絕無可能,賺新臺幣繳不起美國美元帳單。從以上分析結果,我烏日住家,不管人口數多少,是依據自來水費換算計費,我若把田裡的垃圾,尤其是香附子塊莖,以及白茅的根莖,打包成垃圾袋,然後拿回住家丟垃圾車,我似乎佔了臺中市政府的便宜,真的是這樣嗎?也就是說,住家周圍的植栽廢棄物,可以公開地丟給垃圾車,但田裡的植栽廢棄物,則不能丟給垃圾車!換句話說,家裡的植栽廢棄物,是家庭廢棄物;而田裡的植栽廢棄物,則是事業廢棄物,真的是這樣嗎?誰能給我明確的解答?(114年4月12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O)年年糾葛白茅根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六O)年年糾葛白茅根
作者:吳聰賢醫師
114年4月10日,週四,清晨6點25分,鬧鐘叫醒;下樓來,盥洗刷牙後,6點35分,帶著兩包垃圾,騎上機車出門。6點40分,垃圾車準時抵達馬路口,有近10戶人家,包括我在內,在此丟垃圾,來丟垃圾的,跟我一樣,都是白髮蒼蒼的老頭子,一般老頭子都是早睡早起,但我這個老頭子則是晚睡早起。垃圾車非常準時,分秒不差,不多一分,也不少一秒,簡直比鬧鐘還準時,總感覺垃圾車是AI自動駕駛的。倒垃圾的地方,離我家還有5、6百米,走路大不了3、5分鐘,不是老人家懶惰,不是老人家起不來,為何不走路過去,也算晨間運動,卻偏要騎機車過去呢?你有所不知,我倒的垃圾,不是住家垃圾,老伴在美國,我獨自一人在家,一個人能製造啥垃圾?能有多少垃圾?而是來自田裡的垃圾,一包主要是香附子塊莖,週二收集帶回家的;另一包則是白茅的根莖,週三收集帶回家的,兩包垃圾可不輕,總有4、5公斤重,提著重物走路,可不輕鬆,會氣喘吁吁,當然騎機車載去,才能輕鬆愉快。我算龜毛,也算神經質,一絲不苟,除草就是要除得很乾淨,才覺得心甘情願,才認定心安理得,不僅地上的莖葉要除掉,連地下的根莖,也要一併掘起,撿除和收集成袋,免得斬草不除根,春風吹又生。我每天田裡除草,大致上,一天能撿拾一塑膠袋的,香附子塊莖或白茅的根莖,有實質的東西,也有實質的重量,能讓我提著回家,才覺得這天田裡工作很雀躍,很有成就感。香附子塊莖是垃圾嗎?白茅的根莖是垃圾嗎?可惜的,我不知道有誰在收購,否則它們可值錢呢!香附子塊莖是著名中藥,據說有中藥店在收購;至於白茅的根莖,更加厲害,蝦皮購物網有在販賣,據說它的營養價值很高,可以泡成茶飲飲用,也可以跟其他菜餚搭配煮湯,口味甚佳,有網友在網上誇讚讚美呢。我倒垃圾時,天氣陰陰的,但沒有下雨,當7點30分,我換穿妥當,準備騎機車去田裡時,則下著非常細的毛毛雨,這種小雨算哪根蔥?我不當一回事,沒穿雨衣,照樣往田裡工作去。
這天早上,我去田裡要幹什麼工作?我有點神經質,或許真的神經質,做事喜歡有規劃,避免有如無頭蒼蠅般,臨時慌亂,不知所措,所以,前一天臨睡前,每晚都如此,我已規劃好了,早上除了除草外,還有兩件事情要做,總共三件事情:第一件事情,把移植一半的萱草,全部移植完成。第二件事情,春暖花開,每棵羅漢松,都長出甚多分歧枝,亂了造型,壞了景觀,需要修剪。第三件事情,主要的工作,還是除草,在某處區塊,白茅長得挺旺的,已成雜草叢了,不得不要動手了。這週日早上,臨產業道路旁田地,我挖掘好幾十叢萱草,往田地後方移植,花了不少時間,共栽種了近90棵,人累了,手酸了,我的體力僅夠工作3個小時,超過3個小時,就力不從心了,就歸心似箭了,於是把沒移植完的萱草,移到樹蔭下遮蔭,然後打道回府。經過了3天,沒有去理睬,萱草葉子枯黃近半,內心有些不捨,但不妨害,摘掉枯黃的葉片後,照樣埋進土裡栽種,因萱草根肥厚,屬於肉質根,極耐乾旱,死不了,照樣能存活。栽種後,數了數,又移植了19棵,雖天空陰陰的,但毛毛雨早不見蹤影,為了保險起見,我還是打開馬達開關,抽地下水,拉水管澆水,務必要讓它們存活下來,一棵也不能少。再來,拿出園藝剪刀,我有準備,就帶在身邊,到處走動,看哪棵羅漢松分歧枝,長得多,又長得快,就拿起園藝剪刀剪除,因每棵羅漢松種植10幾20年,雕塑造型都已完成,所以修剪非常輕而易舉,無須動腦筋,沿著造型修剪即可,能很快恢復原本的,有層次又漂亮的造型,我大抵修剪了近10棵。我田裡種植無數羅漢松,我沒有仔細數過,少說百餘棵,甚至2百餘棵,去年底,11月至12月左右,我悉數修剪過一次,每年都如此,但羅漢松生長快,春雨綿綿,突長枝又茂密了,又得重新修剪了,那麼多棵羅漢松,我不可能一次修剪完,只能分批、分次工作了。羅漢松屬巨大喬木,可達3、4層樓高,可修剪成各種造型,大型園藝植栽,約2、3層樓高;中型園藝植栽,可達1、2層樓高;小型園藝植栽,不到一層樓高,不管何種造型,在工匠巧手下,均能巧奪天工,美輪美奐,各異奇趣,甚有觀賞價值,也價值不菲,某些高級大型羅漢松,甚至價值千萬元。我個人種植的羅漢松,屬小型園藝植栽,玩耍休閒用的,絕不超過2米,可以不用梯子,方便修剪。我所謂的層次,是每棵羅漢松僅保留9或10枝,具有上下左右層次的大枝幹,其餘的枝條全部剪除。所謂的造型,水往低處流,人往高處爬,樹也是往高處長,會長成雜亂無章,我則經過雕塑,將樹枝往橫的生長,再搭配層次,就能雕塑出可觀的造型,自我滿足一番,當然,這苦工可下得深呢。
接著,某個區塊白茅叢生,都找不到路徑可進入了,不得不要除草了,去年也除過草,每年也都除過草,但每年逢春,白茅照樣叢生,雖讓我氣餒,卻也讓我有工作可做。大家拼拼看,天行健,自強不息,看我贏過白茅,還是白茅贏過我?這是玩笑話,我怎可能贏過白茅?我一代人的力量,拼不過無窮世代的白茅啦!不過,有事可做是幸福的,有工作可做也是幸福了,不是嗎?其實,我在這個區塊,種植了11、12棵桂花,已種植10幾20年,有經過無數修剪,樹幹粗壯,直徑少說5、6公分粗,挺拔直立,孤芳自賞,很有看頭,加上春暖花開,桂花香到處撲鼻,令人陶醉,沒喝酒也醉,為了方便老伴觀賞桂花,老伴快回來了,我必然要盡快清除白茅。地上部份的白茅葉,要清除的話,易如反掌,太簡單易為了,不是大工程,主要的問題是,白茅的地下根莖,其竄生情形嚴重,又多又遠又長,我遇過最長的白茅根,幾近50公分,甚至超過50公分,可怕的是,只要一小節白茅根,斷根了,留在泥土裡,它照樣再長出一棵白茅來,然後又是長出整叢白茅來,所以,掘土要掘很深,務必把整條白茅根清除,不能斷在泥土裡,否則還是春風吹又生,鬼臉相迎笑呵呵。我每年清除白茅,也必然挖掘深土,隨手清除白茅根,然而,再怎麼清除,總是清不乾淨,到頭來照樣白茅叢生。不過,今年稍微不一樣,往年,我把撿拾的白茅根隨手一丟,丟往枯草堆,或丟往果樹樹蔭下,但總有些白茅根能存活下來,繼續異地繁殖,反幫白茅擴大了版圖,所以,我今年突發奇想,用塑膠袋收集白茅根,讓垃圾車載走,眼不見為淨,永除後患,讓它從人間蒸發。這天,完成了兩件事情,再來進行第三件事情,我義無反顧,悠閒地往地上坐去,開始白茅的除草工作。因白茅的葉子修長,屬禾本科植物,少說40、50公分,甚至60、70公分,裝進塑膠袋不方便,我只能直接砍除,棄置一旁堆積,然後進入深掘土重點工作,進行白茅根的清除,把白茅根一一撿拾裝袋,因要每吋地方深挖,翻遍整個土地,可想而知,進展速度肯定很慢,完全快不得,速度快的結果,不是斷根多,就是撿拾不乾淨,白茅根殘留多,等同做白工,勞而無功,徒勞無益。內向自閉,我是有耐心的人,不用想太多,自我陶侃,心安理得,做就對了,然而,沒想到,陰陰的天空,突然烏雲密布,瞬間下起雨來,我猜想著,雨勢不大,應該很快就雨停,我繼續坐著除草,不予理會,繼續幹活。然而,雨沒有停歇,雨勢沒有減弱,雨勢反而更大,拖延了10幾20分鐘,衣服和褲子都濕透了,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我莫可奈何,塑膠袋僅裝滿半袋不到的白茅根,也只能被雨逼著走人。最可恨的,老天爺會折磨人,等我回到家,沖完冷水澡,也沖洗了泥濘的衣服和褲子,只見太陽露出了臉,雨停了,陽光普照了,真傷腦筋,我9點30分不到,就被逼著回來,提早了半個小時,我內心意猶未盡,但又如何,工作服都換洗了,正濕答答的,我如何重新回田裡工作?(114年4月11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五九)斷食善終作決定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五九)斷食善終作決定
作者:吳聰賢醫師
台灣有一句俚語:「有一就有二,有二就有三,無三不成禮」,既然,前兩回都已提老年癡呆了,這回我繼續再來談老年癡呆,以填滿三這個整數,代表我高規格的,幾近十足的禮數。何謂「無三不成禮」?教育部台灣台語常用辭典網路版,有如下的解釋:送禮或致敬,要一而再,再而三,比喻禮多人不怪。我再三致意,希望不惹你嫌,也不惹你怪。在我的門診,老年癡呆症有兩種態樣,一種是沉默寡言的,另一種是嘮叨吵鬧的,兩者各走極端,一靜ㄧ動,180度翻轉,反差非常大,前者讓人憐,後者讓人嫌。前一回,我提到的老年癡呆症患者,她是沉默寡言型的,好像嘴巴被堵住了,更像嘴巴被縫起來了,半句話也不說,難道癡呆到忘記怎麼說話了?這一回,我談的則是嘮叨吵鬧型的,不單嘮叨,不僅吵鬧,且大聲喊叫,引人注目,引人關切,甚且高聲呼喊求救,喊聲充塞整個診間,在空中迴盪,震耳欲聾,幾乎要把天花板掀掉。兩個禮拜前,我夜間門診來了一位患者,男性,剛好滿90歲,不是咱診所的老病患,20幾年前,曾掛過一次診,這次是第二次來看診,他由家屬推著輪椅進來,女兒摸樣的中年女性,手裡拿著一條鼻胃管,屬矽膠材質的,說連著兩天,在兩家醫院插鼻胃管,都被患者拔除,希望咱診所能幫患者,再插鼻胃管。鼻胃管有兩種材質:一般材質的鼻胃管和矽膠材質的鼻胃管,前者,材質較硬,不適感較重,成本低,健保有給付,須每兩週更換一次;後者,材質較軟,病人感覺較舒適,成本較高,健保大半不給付,要自費購買,醫療器材店或藥局有賣,一條約300元,可一個月更換一次。我個人良心建議,插鼻胃管最好採用矽膠的,花錢省困擾,除了上述原因外,一般材質的鼻胃管,插在胃裡,經過胃酸作用,極容易塑化,變成堅硬狹窄,很快堵塞,導致灌食困難,不時跑醫療院所,甚至更換鼻胃管,引發折騰人的困擾。
避免針對某個病患,避免洩漏個案隱私,凡提到病人,我都會把病人的性別、年齡和時間等,進行乾坤大挪移,免得說我洩漏個人隱私。這位90歲的男性老病患,癱坐在輪椅上,眼神不知往哪瞟,默默地不語,看家屬手上拿著鼻胃管,我心裡已有個底,病人應該罹患中風,吞嚥困難,無法進食,要來插鼻胃管。沒想到,病人安靜沒3分鐘,就開始喊著:「我要尿尿!...我要尿尿!...」持續不斷地喊,沒想到老人家的丹田,還這麼有力,真的很吵。家屬不理睬,解釋說病人罹患老年癡呆多年,會莫名其妙亂喊。鼻胃管好插嗎?這是第一年住院醫師的基本功,不是那麼好插,需要相當專業和技巧,否則家屬在家自己插,豈非省得麻煩?有兩類患者,插鼻胃管特別困難,第一類是喪失意識的患者,不會聽指揮進行吞嚥工作,只能抓住時間,當患者吸氣後,緊接著要吐氣,剛好會厭軟骨關閉的當下,馬上把鼻胃管插進食道,否則鼻胃管會插進氣管,功敗垂成。第二類是老年癡呆症患者,此類患者比第一類患者更加難搞,說沒意識,卻有意識;說有意識,卻又沒意識,不但聽不懂指揮,還會更加搗蛋,要他吞嚥,卻大聲喊叫,要他閉嘴,卻張開大嘴巴,簡直拿病患莫可奈何。醫護人員沒有透視眼,怎麼知道鼻胃管有插進胃裡?還是插進支氣管裡?需要靠兩種技巧,第一個技巧,從鼻胃管灌空氣,用聽診器聽胃部是否有聲響,若有咕嚕聲,代表鼻胃管插對了地方,否則就是插入了支氣管。第二個技巧,從鼻胃管灌進少量開水,3、5c.c.的,然後看病人的反應,若沒反應,表示插對了地方;若有嗆到的劇烈反射動作,則表示插錯了地方。當然,若患者意識重度昏迷,這種灌開水的動作是失靈的,也是危險的。老年癡呆症患者,意識不清,完全無法配合,倘要我這個老醫師來插鼻胃管,肯定患者未累倒,我自己可先垮掉了,好理家在,診所的跟診護士和助手,比大醫院的專科護理師和住院醫師還行,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,加上3、4名家屬在旁協助,一大票人抓著患者,激烈插鼻胃管。雖說護士和助手們身經百戰,接受完整訓練,但病患的抗拒,可想而知啦。結果呢?患者奮力抵抗,劇烈擺動,手舞足蹈,持續不斷地高喊著:「救命啊!我會死啦!...救命啊!我會死啦!...」喊聲響徹雲霄,不僅診間,我猜測外面候診室的患者,肯定被下破膽了。
老年癡呆症的態樣,沉默寡言型的,是否老年癡呆前的本性,就是內向沉靜的?而嘮叨吵鬧型的,是否老年癡呆前的本性,就是聒噪多話的?我不知道,我經驗不多,這是值得觀察的。不過,也難說!說不定罹患老年癡呆後,隱藏在心內深處的本性,不再受約束或束縛了,反而一五一十地,徹徹底底地,全部表露無遺,導致180度的轉變和反差呢!鼻胃管好插嗎?90歲又老年癡呆的患者怎會好插?當然不好插!簡直經歷了一場混戰,有如第一次世界大戰,更像第二次世界大戰,又如台灣俚語說的「舞豬舞狗」,天翻地覆地,花上好長時間,至少半個小時以上,或許一個小時,才勉強插上鼻胃管,害得門診中斷甚久,候診室的病人都被耽擱了。這樣辛苦地插鼻胃管值得嗎?我不是說CP值(性價比或效價比),而是擔著心,前兩次,患者自己把鼻胃管拔掉了,難道這一次,患者不會再拔第三次嗎?肯定會的!保證會的!一定會的!除非24小時,把患者的雙手捆綁和約束!然而,談何容易?家屬稍不注意,患者可能掙脫捆綁,又再次拔掉鼻胃管,歷史又再重演呢。怎麼辦?據說70年代,有的醫院會搬出殺手鐗,使出絕招來,鼻胃管貼膠帶是沒用的,就是用大角針和粗線,在上嘴唇上,狠狠地縫上一針,打上死結後,緊緊地綁住鼻胃管,縱然病患緊扯鼻胃管,也拔不掉鼻胃管,只會把嘴唇扯痛,甚至扯出血來而已。當然,為了避免太殘忍,避免家屬不忍,就不輕易換鼻胃管,可能放上3、4個月,直到鼻胃管塑化了,阻塞了,再也無法灌食了,再重換鼻胃管。一個90歲的老年癡呆患者,需要如此折磨他嗎?確實讓人不捨!有沒有第二條路可走?有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?有沒有讓人生末日好走的方法?若依照斷食善終的說法,家屬需要耐心,需要技巧,採取用口餵食的方式,盡量讓患者用口進食,當患者少吃、不吃、厭食時,就不去勉強他,同時,灌食、打點滴、打營養針也都不需要;當患者想吃、要吃、有食慾時,就給與餵食,不必要故意不餵食,完全採取順其自然的方式,吃就餵,不吃就不餵,直到患者油盡燈枯了,可能兩個禮拜,可能三個禮拜後,病人也自然地,平平靜靜地走了,走上人生末日,而不是舞豬舞狗地走了。這算殘忍嗎?家屬能接受嗎?這是非常大的天人交戰!醫護人員幫不上忙,也沒有義務幫忙,只會繼續插鼻胃管,繼續折騰病人,是否考慮斷食善終?病人沒有意識可決定,只有家屬才能作最後決定。我最怕的,就是老年癡呆,我沒有辦法自己作決定。至於你呢?(114年4月9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五八)老年癡呆脫了竅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五八)老年癡呆脫了竅
作者:吳聰賢醫師
我已活到74、75歲,說老不老,說小不小,嘴上不說,心裡可清晰,大抵能看清世間的輪迴,也能看清生命的輪迴,能面對死亡,也不恐懼死亡;本身又是醫師,看透生死,對任何疾病都有概念,縱然缺少概念,網路都能輕易搜尋得到,所以,什麼大小疾病,什麼天大疾病,管它是絕症或癌症,吾何所懼?我全都不害怕,害怕也無濟於事,惟所懼的是老年癡呆,我念茲在茲的,釋茲在茲的,唯一懼怕的,就是老年癡呆,那種害怕失去自我控制能力的懼怕。說到死亡,我聯想到孔子,孔子說:「六十而耳順,七十而從心所欲,不逾矩。」那麼八十呢?孔子沒有繼續說下去。孔子享壽71年又157天,在2500年前的古代,這已是相當長壽了,孔子想也沒想到能活到八十,所以不往下提八十,也就是說,人活到七十幾,也該要結束了,因八十太稀罕了。民國112年統計,台灣的人均壽命為80.23歲,其中男性76.94歲,女性83.74歲,今人比古人長壽,但是,如果你已70歲了,甚至80歲了,都還沒想到自己的後事,未免太誇張了,也未免太離譜了,說難聽點,簡直是醉生夢死,或許醉生夢死也是一種解脫,但人總有清醒的時刻,人能24小時都醉醺醺嗎?人能24小時都作夢嗎?總有面對自己的時分。在我門診中,在我眼中,人能活到90歲,還能生活自理,真的能隨心所欲,無需他人照顧的,根本是超人,說聖人也不為過,千分之一不到,甚至萬分之一不到,少之又少,想活到90歲,偶而想想就好,千萬不要去期待。我為何怕老年癡呆?因為腦筋壞了,神經失聯了,失去了自主能力,失去了隨心所欲的能力,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,比3歲小孩還糟糕,時刻要人照顧,分秒要人保護,我不僅害慘自己,更害慘了老伴和家人!若送往長照中心,則害慘長照照護員!如果,沒有老年癡呆,我天不怕,地也不怕,比天王老子還牛逼,因為我有仙丹妙藥,我有靠山,啥靠山?斷食善終!安樂死在台灣沒有法源,但斷食善終,又稱斷食往生,根本不需要法源,誰也管不了你,你可以自己做主,當你被自己折騰得過頭了,或者折騰家人過頭了,就是斷食善終的時刻了。怎麼斷食善終?簡單!不必多話,自己網路搜尋吧!
在我的門診,有一位老病患,女性,年齡跟我相仿,或許年長1、2歲,是一位個性溫柔,很有禮貌,很有修養,很好相處,不多話,不會無理取鬧,不會咄咄逼人,也不會頤指氣使,自認高高在上的患者。民國106年,我公職退休,說句玩笑話,被公家掃地出門,沒有退路,沒有去處,承蒙學弟妹不嫌棄,給了我工作,我受邀來診所看診,剛從公職轉換臨床醫師的第一個月,她習慣下午看診,就開始掛我門診,不時來給我看診。她常來看什麼毛病?她罹患什麼毛病?我至今也想不起來,真的說不出什麼毛病,不是傷風感冒,也不是高血壓、糖尿病等慢性病,似乎有病,又似乎沒什麼毛病,我大抵依照舊病歷,照樣給藥,加上閒話幾句關照。她好像為了看病而看病,又好像為了看我而看病,總會兩個禮拜左右,就會來掛我門診,僅微笑點頭,說說病情,說偶而頭暈,又偶而目眩等等,再寒暄幾句話,就拿著處方箋走人,她習慣離去時說:「謝謝你喔!吳醫師!很高興給你看病。」我真想告訴她,還好啦!沒什麼大毛病。她這種看病型態,數年如一日,持續了3、4年,就是固定掛下午的門診,過來看看我,我很感謝她,不僅她給了我業績,更給了我重回臨床的自信心。然而,不知何故,突然間,她從我門診消失了,一年不見,兩年不見,好幾年不見,不禁想念起她來,直到去年底,她才又重新出現在門診,那已是3、4年過去了,這個時候,她不是來看不是什麼毛病的毛病,而是來看外傷,很明顯的外傷,因不小心跌倒的臉部外傷,多半是右額頭或右眉弓的撕裂傷,傷口大,1-2公分長,不單皮膚腫脹成包,還持續流血,必得動用縫合手術,縫上2、3針,甚至3、4針。縫合時,她不會喊叫,不會抗拒,也不會亂擺動,更不會喊痛,讓人看了很疼惜。唉!怎會變了個人?
她怎會變了個人?以前,她總是兩個禮拜左右,來看我門診一次,如今呢?則差不多2、3個月,因臉部撕裂傷,就來掛一次急診,也不算急診,診所沒有急診室,沒有真正的急診,僅是外傷稍緊急,需馬上處理罷了。從去年底至今,已有三次臉部撕裂傷,傷口都恰好在右邊,來診所縫合,有如神機妙算,就是固定2、3個月一次。她為何從我診間消失了3、4年?原來她罹患了老年癡呆症,很長一段時間,都在彰基治療,目前也持續服用慢性病處方箋的藥。她除了老年癡呆外,她還有動作遲緩的問題,好像慢動作,舉手投足都很緩慢,導致重心容易不穩,以致常跌倒,會是肌少症嗎?另外,我懷疑是否罹患了帕金森氏症,但沒有手抖動的症狀,彰基也無此診斷和用藥,似乎不像!難道合併其他神經系統毛病?我不知道,這已經超出我的醫學能力範圍。看她跌倒鼻青臉腫的,傷口縫合也不會慘叫,真替她可憐。往年,她離開我診間時,會向我告別和道謝,如今呢?完全變了一個人,眼睛空洞地,不知要看向何方,當我主動舉手,向她道別,要她走路小心時,她才茫茫地,把眼睛轉向我,當看到我時,她眼睛霎那間一亮,嘴角囁嚅著,但沒發出半點聲音,我則看到她的眼神裡,瞬間充滿哀傷和詢問,似乎在質問我:「你是誰?你是醫師嗎?你是吳醫師嗎?我怎麼了?我到底怎麼了?我怎會在這裡?你是吳醫師嗎?你能救救我嗎?」她的眼神是這樣訴說嗎?我要怎麼救她?我要如何幫她?看著她離去的背影,有如靈魂脫竅般,不知方向,不知東西,任人擺佈,由兒子媳婦們扶著,踏著小步,緩慢地走出去,我內心充滿感傷,她真的靈魂脫竅了,靈魂不在了,永遠不在了,再也回不過去,將活在虛無縹緲,杳無人跡的空間裡,那種孤寂和無助,豈能不讓我感傷?另外,我也替她難過,不知何時,她又會再次跌倒,再次來掛診,再次接受縫合手術?老天爺啊!她到底犯了什麼大錯,她要接受如此大責難?親愛的親朋好友們,什麼病都可得,就是千千萬萬不要得到老年癡呆症!大家好好保重,卻也不知如何保重,總之,祝福你,也祝福我。(114年4月7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五七)老年癡呆超夢魘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五七)老年癡呆超夢魘
作者:吳聰賢醫師
114年4月5日,週六,清明節隔天,4天兒童清明節連假的第3天,對公務員和一般勞工大眾來說,還在放著連假,但對我這個74、75歲老頭子來說,哪來的連假?哪來的閒功夫?想早點去田裡工作,希望有較充裕的時間除草,我鬧鐘轉清晨6點響,也確實在6點起床。春暖花開,加上春雨綿綿,野草遍地生,有的長過1米高,有的比人還高,我腦筋唯一想的,只有田裡除草。其實,不單田裡工作,我這天也要上班,須輪咱診所門診班。下到一樓,天是亮的,但濛濛亮,欲亮不亮,亮得很不乾脆,我打開雙重鐵門,意外發現地上是濕的,可見昨夜下了一場雨,不算小的雨,好理家在,我前晚洗的,掛在鐵窗上的衣物,沒有淋濕,卻也欲乾不乾的,稍有濕潤感。清明節這天,感念祖先,我照例去掃墓,先去舊培元中學後方的彰化市第二公墓祭拜,此地有一座祖墳,葬了曾祖母蔡研、祖父吳詳、祖母高却和繼祖母黃辦,共4位先人;接著去建國科技大學附近的彰化市第一公墓祭拜,此處也有一座祖墳,葬了我阿爸吳茂林、阿母吳張瓊月和大哥吳深楠,共3位親人。掃墓回來後,依據疾管署宣導的,遵守防疫措施,衣物全部換洗,以防範恙蟲病發生。開門當下,看到屋簷下有3包垃圾袋,是這2、3天,從田裡陸續帶回來的,說是垃圾,卻也不是垃圾,都是我除草時,從土裡挖出來的香附子塊莖,它有如九命怪貓,又似不死鳥,生命力強韌,往死裡打,照樣能重生再萌芽,只好收集成袋,丟給垃圾車,送往焚化爐,燒個煙銷灰滅,從此在人間消失。看到垃圾袋,我突發奇想,這天有垃圾車清運嗎?門口擺垃圾有礙觀瞻!我馬上網路搜尋,天大的好消息,雖說4天連假,但臺中市政府環境保護局,為了加強垃圾收運服務,4月4日採定時定點收運,4月5日及6日正常垃圾收運,也就是說,這天早上6點40分,有垃圾車會過來,我不假思索地,二話不說,等不及喝一杯綠茶,即刻刷牙盥洗,換穿工作服,拎著垃圾袋,騎著機車出門,待丟完垃圾後,也直接往田裡工作去,不用回頭再第二次出門。
不單台中市清潔隊員連假有出勤,彰化縣的清潔隊員也如此,可能各縣市清潔隊員也都如此,我不禁欽佩和感恩起他們來,辛苦了,各位清潔隊大哥大姐們!雖說清潔隊員也是公職人員,屬廣義的公務員,但不是銓敘部所管轄的公職人員,他們投保的不是公保,而是勞保,所謂的勞工保險,想投保公保無門可入,勞保比起公保來,其優渥程度,有天壤之別,有等級之差,難望公保之項背。地方政府依勞動基準法僱用清潔隊員,其薪資多比照工友管理要點之規定,由技術工友之工餉第七級150薪點起支,最高可支領至170薪點,約3萬3500元至3萬5770元,另外每月還可領清潔獎金,上限是8000元,總之,薪水就是4萬元上下,或者多一些,餓不死撐不飽地過活著,勉強結婚生子,養家活口,以今日的高房價,想買一棟房,好安身立命,以彰化市區來說,最便宜的30坪公寓,也要8、900萬,近1000萬元,想買嗎?可是容易乎?公所清潔隊是公家單位,工作穩定,職業有保障,人浮於事的年代,想當清潔隊員可是容易的?絕不容易!僧多粥少,不單錄取低,不管男或女,還都得揹起沙袋,如跑百米,衝鋒陷陣,激烈地狂奔跑步,看誰的速度快,才得上榜呢!以台北市來說,台北市就業服務處統計,民國106年清潔隊員錄取率是13.37%,108年錄取率更低,只有12.82%,可憐喔。若想花錢走後門,門都沒,而且肯定死定了!媒體曾報導走後門的案例,最後一大票人,包括機關首長和民意代表,全部法庭收押禁見呢!清明時節雨紛紛,自己與清潔隊員相較,不禁想起先人來,感謝祖先的庇蔭,感謝父母的保庇,也要感謝老天爺的疼惜,讓我有幸、僥倖唸了7年醫學院,考了一張醫師證書,若非這張醫師證書,我這個不學無術,學不專精,術不專精的醫師,如何在醫界生存混日子?若非這張醫師證書,我這個只會治療傷風感冒,以及腸炎腹瀉的老醫師,公職退休後,怎還能當上臨床醫師?若非這張醫師證書,我跟清潔隊員差異幾希?還不是孜孜矻矻,勤於投履歷,勤於找工作,尋人脈,找關係,為了一份小工作,為五斗米折腰,勤奮操勞一輩子,養家糊口?若非這張醫師證書,我可能食不果腹,可能窮困潦倒,可能忍饑挨餓,甚至三餐不繼,我還能悠閒地,興趣之所在,採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,把除草苦差事,當成閒暇逸事,也是快樂事來做嗎?感恩啊!我這輩子除了感恩,還是感恩啊!
這天,我在田裡做了哪些工作?不用猜,八九不離十,必然是除草工作,草是主人,草是原住民,草是土地公,它是推不動的,它是趕不走的,也是除不盡的,除草永遠是田裡的工作,不過,最近半個多月來,幾乎每天,我不僅除草,還把田地前方,鄰近產業道路旁的萱草(金針花),往田地後方移植,選個順風順水好地方,祈求它開滿花,縱然沒成花海,至少讓我有收成,我喜歡吃新鮮的金針花,單快炒就非常吮指;也喜歡吃曬乾後的金針花菇,燉排骨湯保證齒頰留香。產業道路旁的萱草,因水線拉得長,澆水不方便,長勢不得好,乾乾枯枯的,且雜草叢生,幾乎要掩蓋萱草了,豈能奢望開花?移植萱草,以及除草,把地整理得乾乾淨淨的,讓行人不好意思丟垃圾,這也是我一廂情願的,自我期許的目的之一。我坐在田裡,有如小孩辦家家酒,好整以暇地除草,雖非晴空萬里,卻也心花怒放,舒適無比,心裡想著,這天是週一,我輪的是夜間門診,我有足夠的時間,可以好好享受獨處和寧靜,更可以好好享受休閒。4月3日和4月4日,連放兩天假,我腦袋似乎羼水了,好像老糊塗了,把4月5日想像成了週一。等工作了近一小時,腦筋回味著,也細想著,才猛然驚醒,嚇出一身冷汗,好可怕喔!嚇死人了!4月4日清明節,這天是週五,隔天,4月5日必然是週六,怎會是週一?怎嚇死我了?我週六是看下午門診,若誤以為是週一的夜間門診,問題可大條了,這天下午門診會開天窗,沒有醫師看診,病患會苦等醫師不到,久候不得,進而抱怨四起,甚至炒翻天,掀桌摔椅的,為人謀而不忠,我哪對得起咱家院長?好理家在,我差點老年癡呆,但沒有老年癡呆,我啟動了腦筋,我恢復了神志,馬上矯正自己的錯覺,即刻回家,沒有誤了門診大事。在我的門診,見過不少老年癡呆患者,有的年紀比我大,有的年紀跟我相仿,有的年紀比我小,卻徹徹底底地老年癡呆了,嚴重者,與環境失去了連結,與家人失去了連結,更是與自己失去了連結,不知如何自處,完全活在虛無縹緲中。這種病人可憐嗎?是可憐,但卻是不知道可憐的可憐,惟真正可憐的人,則是配偶和家人,全陷入泥淖中,尤其是負責照顧的配偶,幾近疲於奔命,甚而心力交瘁!最後呢?丟往養護中心,自生自滅算了。一人死,總比老伴死,或一家人死,好得多。對我來說,這把年紀了,什麼疾病都不怕,也都不擔心,就怕老年癡呆,要死不活的,麻煩了別人,累了老伴。對你來說,你害怕嗎?(114年4月6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五六)增生療法涉觸法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五六)增生療法涉觸法
作者:吳聰賢醫師
類固醇局部注射,也算是增生療法嗎?類固醇局部注射,哪裡痛,就注射哪裡,似乎很沒水準,有如密醫或赤腳仙,應該說注射疼痛點或疼痛反應點,這才像學有專精的醫師本分。類固醇局部注射,古早又古早就有了,應該是我當醫師以前就有了,早於民國68年,幾乎每一位臨床醫師,都如此對病患治療過,至今,有診所醫師,甚至專門以類固醇局部注射,成名於世。不過,也不一定,有些內科系醫師,就拒絕作類固醇局部注射,大抵是外科系醫師較常作,因外傷縫合時,施打局部麻醉劑,有如類固醇的局部注射,駕輕就熟,熟能生巧,對類固醇局部注射,有如桌上摸柑,輕而易舉。我是外科醫師出身,外傷見得多,矇著眼睛都能施打局部麻醉劑,至於類固醇局部注射,照樣易如反掌,小事一樁,舉凡扳機指、媽媽手、網球肘、五十肩、膝關節疼痛,我都局部施打過類固醇,但是,我都盡量避免,也盡可能拒絕,若拒絕不了,只好硬著頭皮上。我為何避免類固醇局部注射?其原因有三點,在上上回,我已提過,不再重復囉嗦,我反寧願要求病人接受靜脈注射,靜脈注射屬常規治療,具有一貫的流程,且由跟診護理師執行,不需要我親自動手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省事又省麻煩,人老了,74、75歲老頭子了,能省事兒就省事。但是,靜脈注射之風險,並不比類固醇局部注射少!類固醇出風險或意外,都是往後的事,不會發生在當場,事過境遷了,不明就理了,病人難以追究或怪罪醫師責任,但靜脈注射不一樣,常發生在當下,或者,回家後當天或隔天,例如突發性的休克、突發性的心肌梗塞等,病患家屬不罷休,死咬著醫師,一定告上法院,無法避免的醫療糾紛,控告醫師打針打死人。回過頭來說,類固醇是增生療法嗎?不是!類固醇不是止痛藥,卻是消炎藥,它能抑制軟組織炎性反應,但增生療法卻相反,它利用高濃度葡萄糖或高濃度血小板,來刺激軟組織產生炎性反應,然後說經過增生作用,讓軟組織進行修護工作,以恢復正常功能。所以,類固醇局部注射,可以同時併用消炎止痛藥,就是要壓抑炎性反應;而增生療法,則斷然拒絕併用消炎止痛藥,它要求繼續維持炎性反應,以致實行增生療法後,反讓局部更加痛個幾天呢。
既然類固醇局部注射,不屬於增生療法,結果呢?增生療法的利器,唯有高濃度葡萄糖和高濃度血小板兩種而已,以浩瀚的醫學知識和療法來說,僅僅兩種治療利器,就成立了一個台灣增生療法醫學會,相當地之乎者也,似乎有點小題大作,賣弄醫學會的法理和尊嚴呢。然而,當我搜尋網路後,我發現自己錯了,我是井底蛙,我少見多怪,不單美國和台灣推波助瀾增生療法,世界不少國家也瘋行增生療法,甚至也成立相關醫學會,不僅如此,全球還召開「國際再生醫學大會」,不少國家,包括台灣,有很多復健科醫師、骨科醫師、麻醉科醫師參與其間。國際醫學大會,怎把「增生」變成了「再生」,因為增生療法的兩大利器,高濃度葡萄糖和高濃度血小板,已被擴大了,繼之而來的是各類細胞療法,目前的主流是自體的骨髓細胞和脂肪細胞,然而,萬變不離其宗,仍然要添加高濃度血小板,據說是為了增加間質細胞的活化,也據說治療的適應症,包括肌腱韌帶損傷,以及各類缺血缺氧的受損部位,例如缺血性骨壞死等。如此看來,台灣增生療法的版圖,會一步步擴大喔!這是好現象,還是壞現象?會不會是醫界噱頭一場?你說呢?說到缺血性骨壞死,我馬上聯想到一個疾病,在酒癮患者間相當有名,就是缺血性股骨頭壞死,治療方法就是換人工股骨頭,我在門診遇過幾個這種患者,甚至兩腿都換人工股骨頭的,否則無法走路,走路就引發劇烈髖關節疼痛,這類患者,幾乎無一例意外,全都是無法自拔的酒癮患者。如果骨髓細胞併用高濃度血小板,能治療此毛病,那簡直是華佗再世了!但可能嗎?目前,台灣還沒有進階到這個地步,醫界挺忙的,增生療法還可以賺一陣子,先賺足荷包再說,管它撈什子的再生療法,時機未到,以後再說了。台灣醫界會缺噱頭嗎?民國70年代,台灣醫界暗地裡流行一種療法,就是在患者手臂內側方,打上局部麻醉劑,切開一個小切口,約0.5公分大小,然後撐開皮下組織,把一小段新生兒臍帶,約1公分長度,硬塞進皮下組織內,再縫合切口,就此大功告成。傳說,可以改善體質,增強活力,改善自體免疫,促進健康,甚至美容養顏,莫名其妙的療效,說得天花亂墜,你相信嗎?我不禁聯想到一大堆的健康食品,成千上萬的健康食品,吃不死人的健康食品,卻讓人延誤就醫的健康食品。天啊!健康食品與之相比,照樣不遑多讓喔!
關於增生療法,下面所談的,將是最後一段,此段談完,就永不再談了,再談下去,話題就臭酸了,惹人嫌,惹人厭了。台北醫學大學醫療暨生物科技法律研究所,劉某和何某,在澄清醫護管理雜誌,發表了一篇文章「高濃度血小板血漿治療:台灣法律管制現況與未來改革」,關於高濃度血小板血漿療法,文章前言提到「醫學上已證實效果有限」!哇!太厲害了,比我還狠,直接打臉!不過,我多嘴了,還請兩位專家明述何為醫學上已「證實」?我求知若渴,願聞其詳。其實,這篇文章的重點在於法律,當醫師執行高濃度血小板血漿療法時,若有人檢舉,醫師將觸犯法律而不自知,也就是說,醫師執行高濃度血小板血漿療法,是處於法律灰色地帶中,處於險境之中。衛福部不管,食藥署不理,醫師執行高濃度血小板療法,完全是便宜行事,也就是見機行事,隨機應變,沒事就沒事,有事則捅婁子,後果可要自己承擔。高濃度血小板血漿是不是藥品?當然是啊!打入人體體內,就是藥品啊!還好的,高濃度葡萄糖增生療法,則無此問題,因高濃度葡萄糖是藥廠生產的,維他命B12也是藥廠生產的,沒妨害。藥事法第39條:製造和輸入藥品,應備齊相關資料,並繳納費用,申請中央衛生主管機關查驗登記,經核准發給藥品許可證後,始得製造或輸入,醫療院所有照規定申請藥品許可證嗎?當然沒有!縱然要申請,也不夠資格申請,因醫院檢驗部門不是藥廠,因診所檢驗室或檢驗所不是藥廠,沒達到藥物製造工廠設廠標準,所以,醫療院所注射的高濃度血小板血漿,根本不是藥品,而是屬於偽藥,當發生醫療糾紛時,醫師已先居於失敗地位了。醫師使用未經核准的偽藥,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,得併科新臺幣5千萬元以下罰金;若致人於死者,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,得併科新臺幣1億元以下罰金;致重傷者,處3年以上12年以下有期徒刑,得併科新臺幣7500萬元以下罰金。很可怕!其處罰可謂不可承受之重!怎麼辦?台灣增生療法醫學會要趕快想著辦!若再搭配骨髓細胞、脂肪細胞,又是更深一層的複雜。(114年4月4日清明節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五五)醫界噱頭心頭患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ㄧ五五)醫界噱頭心頭患
作者:吳聰賢醫師
怕無所事事,閒不下來,繼續上回的話題。前述,高濃度葡萄糖增生療法,採用15-20%高濃度葡萄糖水,直接進行局部注射,而塑膠安瓿裝20%葡萄糖液,在醫療院所內,屬必備藥材,移動式急救推車裡就有,隨手可得,比如,當遇上低血糖昏迷患者,即刻補上一劑靜脈注射,有如救命仙丹,病人馬上甦醒,療效顯著,破涕為笑,也因台灣各家大小藥廠,都有生產,進貨容易,取得容易,價錢也便宜,一支安瓿,大不了幾塊錢,最便宜的2、3塊錢不到。有些醫療院所,會在20%葡萄糖液裡,加入維他命B12,也併用局部麻醉劑,加入局部麻醉劑可以理解,因可以緩解局部注射部位的漲痛,至於為何加入維他命B12?則匪夷所思,我孤陋寡聞,我搞不明白,難道為了順便幫病人補血嗎?當然這是開玩笑的話!既然能加入維他命B12,那麼換成維他命B1、B2、B6...等,可不可以?甚至,換成維他命C是否也成?據我看來,加入維他命B12似乎是一種噱頭,唬爛病人吧了,表示物超所值,好方便收錢,也多收些錢。20%葡萄糖液是啥增生物質?怎麼誘發增生反應?如何啟動修補機制?又如何強化肌腱韌帶強度?很勉強地,說出了一套漂亮的理論,但明眼人一看,卻非常地空洞,語焉不詳,不明就理,更沒有生物學或分子生物學證據,簡直是天王老子,他說的算,有如胡說八道,教我如何相信這套理論?或許,我是門外漢,學不專精,沒有拜師學藝,沒有進入殿堂,難窺堂奧,說不定它是奇門遁甲,詭譎怪誕,不是我這類普通人等,能懂得其真諦精髓呢。或許,我不該太早論斷,這可是一門新興外星醫學,知其然,而不知其所以然,只知療效非常好,但不知何原因療效這麼好。總之,我姑且相信之,話題還沒有講完,繼續往下論述。
何謂PRP增生療法?哇!用上外國原文,名氣可響亮了,噱頭可大了,其全文是Platelet-rich Plasma,中文意思是富含血小板的血漿,被號稱為高濃度血小板血漿,說的是高濃度的血小板,沒有提到血小板的生長因子。其治療步驟是,先抽取病人自身的血液,自己的血液才安全,不用擔心感染亂七八糟或不明不白的傳染病,透過離心機將血液分離後,取得高濃度血小板的分離物,再將此分離物局部注射進患部,以進行增生治療。有的則說,會從血小板中萃取生長因子,再將此生長因子,注射入患部,萃取這個步驟是真是假,我是局外人,不知其確實詳情,極有可能,說不定是唬人的噱頭。最後呢?血小板和生長因子屬增生物質,能促進增生作用,讓肌腱韌帶等軟組織和軟骨,進行自我修護功能。跟高濃度葡萄糖增生療法一樣,健保不給付,屬自費項目,每3-4星期注射一次,整個療程約3-4次,每次注射費用1萬5千至2萬元。還說,注射後,若搭配復健治療及運動,效果更能加倍,且建議多補充維他命C、蛋白質、膠原蛋白、葡萄糖胺,以增加組織修復等等。現在,換我來論述所謂的PRP療法,上述說法很含混籠統,語焉不詳,不清不楚,不明不白,我要請教增生療法的大師們,所注射的增生物質,到底指的是血小板或血小板的生長因子?還是兩者都是?血小板的生長因子有經過萃取步驟嗎?血小板的生長因子到底有哪些?血小板是凝血因子,可以促進血液凝固,它怎麼促進增生作用?而血小板的生長因子如何萃取?又如何促進增生作用?唉!跟高濃度葡萄糖增生療法一樣,勉強說出一堆理論,卻非常地空泛,簡直睜眼說瞎話,也照樣沒有生物學或分子生物學證據,各說各話,怎教我相信PRP療法真的有療效?還是強掏病人口袋的醫學騙術?我本人也是醫師,我怎忍心說醫師是騙子?你認為呢?某復健專科診所在網路架設衛教專欄,它直白地說:所謂增生療法,屬於正統醫學以外的另類的治療方法。既然是另類的療法,不是必要的療法,其療效難免存疑,難怪健保不給付,也不理睬,使用者自行付費去。因是自費項目,衛福部又不管,有錢可賺,尤其是高單價的PRP增生療法,整個療程好幾萬元,以致台灣各大小醫療院所,不分公立或私立,甚至國家級醫學中心,都各顯神通,紛紛搶食此大餅,為醫院,也為個人爭取業績績效。姜太公釣魚,願者上鉤,有錢大家賺。
醫界可能會罵我,尤其增生療法醫學會,甚至比中指幹譙:「靠腰!不懂什麼是增生療法,沒受過專業訓練,也沒實際從事過增生療法,更沒接受過增生療法治療,有何資格在背後,躲在暗處,說三道四!難道看別人賺錢,眼紅了,心急了,心理更加不爽了!」說的也對,我不是從事增生療法的醫師,也不是接受增生療法的病患,對增生療法一概不懂,哪有資格品頭論足?我不靠增生療法吃飯,跟我何干?簡直看人吃麵喚燒!嫉妒人家賺大錢!既然如此,我找我那位老兄,拿長柄杓子舀水的多年好友,看看他的治療經驗談:「網球肘,我沒有選擇吃止痛消炎藥,先嘗試類固醇注射,打過一次,約維持一個半月。之後,去某醫院打高濃度葡萄糖,但缺少超音波定位,效果不佳。改看另一家醫院,定位後再注射,共三個療程,一次800元,不含掛號費,情況改善有限。後來,再至另一家醫院,改做PRP,抽血分離血小板,超音波導引,再打到疼痛處,感覺效果有限後,也就不了了之。吳醫師說的沒錯,多休息症狀會改善,但工作需要,還是會復發,雖然隱隱作痛,無奈只能與之共存。關於增生療法療效,請教醫界同仁看法,見仁見智,有說有效,有說騙人,根本無效。或許我運氣較差,嘗試結果,效果不佳。不管如何,我還是試了試。以上個人心得經驗,分享吳醫師。」這種經驗分享很了不起,我收穫良多,感激不盡!不僅分享給我,也分享給你。說到超音波定位,網路上有提到,某些醫院吹噓自家醫院有超音波定位,能精準注射到患部,才能達到要求的療效。其他不說,單以網球肘來說,在那彈丸之地,即便高階的超音波,能看到肌腱韌帶發炎處嗎?甚至看到肌腱韌帶斷裂處嗎?拜託!超音波有侷限,不是電腦斷層,更不是核磁共振,能看到啥東西?又能定位啥東西?我個人認為,又是醫療上的一種噱頭!你認為呢?我是終生防疫人,也是終生公衛人,我信賴健保署的把關,凡要自費的醫療項目,就值得病患三思而後行,花錢不一定消災。健保署112年8月納入給付「脊髓性肌肉萎縮症」的基因治療藥物「諾健生(Zolgensma)」,一劑新臺幣4900萬元,嚇死人!成為台灣健保史上最貴的給付藥物,施打後終生有效,一舉扭轉病童此生命運!這種天價,健保署都花了,為何增生療法這種小錢卻不花?道理很簡單,你自己思考看看嘛。(114年4月3日完稿)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ㄧ五四)增生療法需自費

老之將至喜相迎:(一五四)增生療法需自費
作者:吳聰賢醫師
網球肘常見嗎?不是很常見,但也不是很少見,在我的門診,也遇過幾位病人,偶而1、2個月,甚至3、4月,就出現門診一次,因症狀明確,只要肘關節用力緊繃,肘關節外側方,橈骨側,即刻感覺酸痛,有如識途老馬般,不多話,直接要求打針吃藥。此類病患,據我個人觀察,大抵是過度勞動型的患者,主要有兩類,不是肌肉型病患,常在健身房運動,就是勞動階層病患,常大動作使力肘關節,打針吃藥有其療效,可以很快緩解疼痛,但過一陣子後,很容易再復發,似乎很難斷根,可能跟勞動習慣有關,無法停止不勞動。關於網球肘,有網友送來回應:「多年前,利用長柄杓,舀水澆菜,造成網球肘,嘗試類固醇、高濃度葡萄糖治療,連PRP都治療過,效果不佳,只好與之共存。」這位老兄,很勤奮,住家後方有塊水利地,緊鄰灌溉溝渠,用來種植各類蔬果,記得他曾說種過茄子、豌豆等蔬菜。水利地必然緊鄰灌溉溝渠,此類溝渠一般寬1米、深1米,水深及膝,用長柄杓子舀水,直接澆灌蔬果,確實是好方法,非常方便,若用水桶彎腰提水,很容易閃到腰,引發腰背筋膜炎和酸痛。我自己住家旁邊,走幾步路,不到百米,緊鄰台鐵和捷運,就有一片田地,隔壁鄰居老農,也在水利地種植蔬菜,如高麗菜、萵苣、豌豆和茼蒿等,有庭園風光,讓人賞心悅目,三不五時,夕陽西下,落日餘暉,八哥低飛,黃昏時分,我會走出門口,來這裡觀賞景色,常見他拿著長柄杓子,不是澆水,而是用力潑水,旣方便又順暢,我很羨慕,心中也計劃著,哪天也去買一把長柄杓子,做個傳統的莊稼漢。只是考慮到長柄杓子,無法用機車載進載出,田裡又沒地方放,縱然藏在草叢裡,難免又被人順水牽羊,憑白無故損失一把杓子,一邊可惜,也一邊不甘心,所以,想歸想,總沒去實現。沒想到,如這位老兄說的,使用長柄杓子,竟然會引發網球肘,未免太嚇人了,也太驚人了,我當然要打消買長柄杓子的念頭了,還是打開馬達開關,抽取地下水,繼續用水管澆水啦。田地後方,我剛移植植栽時,也曾用空油漆桶,往灌溉溝渠打水,但發現這樣很容易閃到腰,老頭子一個了,再也不敢莽撞了。
類固醇,有口服的,有注射的,可以皮下注射、肌肉注射和靜脈注射,也可以局部注射,甚至任何地方,包括關節腔等,都可以注射。類固醇不是止痛藥,它是可以抑制炎性反應的消炎藥,因抑制炎性反應,間接地可以緩解疼痛。不管大小毛病,由於抑制炎性反應,類固醇對各種疾病都有其反應,故有「美國仙丹」之稱號,然而,用對疾病,類固醇是仙丹;若用錯疾病,類固醇是毒藥,甚至比飲鴆止渴,還嚴重千萬倍。這位老兄沒有詳細說明類固醇使用方法,但以網球肘這個毛病來說,肯定指的是局部肌腱注射。我曾遇過一位女病患,5、60歲,走進診間,說因肌腱、韌帶和筋膜發炎,罹患右肩關節疼痛,二話不說,直接要求打針,當預備給她打針時,她說不要靜脈注射,她要的是局部注射,「靜脈注射效果不好,只維持1、2天不痛而已,但局部注射效果很好,上回某家診所幫我局部注射,讓我維持了2、3個月不痛。」局部注射什麼藥?不用懷疑,當然是類固醇,沒有意外的,必然是Kenacort類固醇。我猜測病人自己不知道注射什麼藥,或者迷迷糊糊地半知道,卻不了解類固醇的併發症和副作用。說到類固醇的併發症和副作用,可說罄竹難書,不勝枚舉,有興趣的話,你自行上網搜尋吧。有幾點原因,令我不願意局部注射類固醇:第一點原因,長期多次注射,會讓肌腱、筋膜、神經、軟骨和軟組織弱化、受損、斷裂和壞死。第二點原因,細菌感染,因缺無菌觀念,消毒不完全,不慎造成細菌在局部發炎和化膿,尤其是關節腔內注射,定然後患無窮。第三點原因,長期多次注射,累積一定劑量後,引發類固醇全身性併發症和副作用,導致體內多重器官病變和衰竭,自體免疫降低等,死得不明不白,也死得不清不楚。我個人的看法,如網球肘等毛病,疼痛、酸痛和酸麻等,是一種警訊,告誡病人不要繼續勞累了,要適而可止了,要多休息了,而我們卻用打針吃藥來壓抑警訊,自我放逐,自我麻醉,豈非自我戕害的本末倒置?這就是飲鴆止渴。坦白說,類固醇療效真的很強,也真的很好,尤其局部注射,百發百中,彈無虛發,普受部份人愛戴,在某些情況下,不僅可使用,甚至還值得推薦,但廣泛使用,不分青紅皂白使用,其後果卻堪憂。何謂長期多次注射?怎樣才算長期多次?此牽涉個人體質、個人身體狀況、類固醇種類、類固醇濃度和劑量等,無法一概而論,我自己也不懂,即使學者專家也難以論定,只能謹慎小心使用囉。
我這位老兄,不僅嘗試了類固醇治療,也嘗試了高濃度葡萄糖治療和PRP治療,何謂高濃度葡萄糖治療?何謂PRP治療?語焉不詳,難道也跟類固醇一樣,也是局部注射嗎?恕我孤陋寡聞,原諒我才疏學淺,這兩種治療,打從娘胎開始,我聽也沒聽過,不知何方神聖,直到搜尋網路後,才知道它們屬於增生療法的一種,增生療法也就這兩種而已,類固醇局部注射似乎不涵蓋在內。我要感謝這位老兄,他讓我長見識了,讓我增廣見聞,感激不盡。何謂增生療法(Prolotherapy)?西元1930年,由美國Dr. Hackett所研發,他被稱呼為增生療法之父,完整名稱是Proliferation therapy,proliferation意思是增殖、擴散,therapy意思是治療、療法,兩字合併就簡稱Prolotherapy增生療法。它將促進增生的物質,注射到受損的韌帶、肌腱等軟組織,促進受損的軟組織進行自我修復作用。增生療法在台灣已發展10餘年,也在民國103年5月,通過衛福部醫事審議委員會審議,以及內政部社會司同意,正式成立了台灣增生療法醫學會。很奇怪的,也是很有趣的是,我馬上聯想到,台灣早在民國77年12月,就成立了台灣疼痛醫學會,難道疼痛醫學不涵蓋增生療法嗎?為何要獨自創立一個新醫學會?或許,疼痛醫學會主要是麻醉科醫師參與的,而增生療法醫學會主要參與者,則是復健科醫師、骨科醫師和物理治療師,眾人各擁山頭,各自稱霸一方,爭相服務社會大眾,也算好事一樁,你說呢?何謂高濃度葡萄糖增生療法?使用15-20%高濃度葡萄糖水,也有醫師會加上維他命B12,以及併用局部麻醉劑,分幾次注射在受過傷,自我修復不佳,仍會酸痛的肌腱和韌帶上,以刺激軟組織的發炎反應,然後誘發增生反應,再次啟動修補機制,以強化軟組織的強度,1-2星期注射一次,整個療程4-6次,健保不給付,每次花費800-2500元。關於PRP增生療法,下回續談。(114年4月2日完稿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