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一七六）十年酪梨終到來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一七六）十年酪梨終到來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羅漢松樹上和樹下，包括黃色蟲子、灰綠色蟲蟲和豬肝紅色蛹，都是同一國的嗎？我好像被騙了，似乎不是！因為，我在其他地方，離羅漢松很遠的萱草田裡，間隔很遠，少說有5、60米，卻也從泥土裡，掘出灰綠色蟲蟲和豬肝紅色蛹，而這區塊根本沒有所謂的黃色蟲子，我不得不推翻自己的臆測，表示它們完全沒有關聯，不是同一國的，不是同一種蟲蟲。蟲蟲世界，有若雜草世界，生態多樣性演化結果，雜草世界有千萬種，蟲蟲世界也照樣有千萬種，人口眾多，族繁不及備載。想了解它們嗎？算了！窮一生力量，學習不完，也認識不完。

如果我閒極無聊，找不出事情可做；如果我有很強好奇心，欲追根究柢；如果我不想幹醫師了，願當個昆蟲學家或生物學家，我應該把這些蟲子和蛹，用不同的昆蟲飼養箱，獨立圈養起來，然後，逐日觀察它們的蛻化和演變，最終，就能鑑定出到底是何種昆蟲了。你有興趣嗎？這也算是打發時間的好方法。只可惜的，我那群好奇又好動的小孫子們，都不在台灣，只要大人不去嚇唬，小孩稚嫩的心，不會怕髒，也不會怕蟲蟲，敢抓，敢玩，反當成寶貝和好朋友，應該會很喜歡這種昆蟲觀察研究吧？

這處羅漢松園區的周邊，也摻雜種植了其他種類的植栽，包括：1棵愛文芒果、1棵酪梨、2棵世紀芭樂，以及無數棵的真柏和變葉木，很有趣的，也是很慶幸的，這些黃色蟲子品性不良，作惡多端，很會挑食，僅啃食羅漢松的葉子，至於其他植栽的葉子，完全沒有興趣，勾引不了它的食慾，拒而遠之，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。如果它們不挑食，甚至飢不擇食，只要是綠色葉子就吃，那整片田地，肯定被吃個透，那我可頭大了，問題一大堆，麻煩接不完，到頭來，恨不得放把火，一刀兩斷，把黃色蟲子燒光光，也把植栽燒光光，大家一起同歸於盡。

還好，天無絕人之路，老天疼惜憨人，傻人有傻福，黃色蟲子只會肆虐羅漢松而已，好理家在的，依據我過去的經驗，葉子被啃食光光的羅漢松，並不會就此枯死，等過一陣子，黃色蟲子消失了，蟲蟲危機沒了，葉子又會重新長回來，仍然還給它們翠綠的外貌。在我努力應對蟲蟲危機的時刻，拼死拼活捏碎蟲蟲，也拼死拼活掘土除草的當下，無意間發現，那棵從來不曾結果的酪梨，相當意外地，破天荒地，給了我很大的驚喜，竟然開花結果了！結出果子並不多，目前只看到3顆，另有1小顆，發育不良，極為小顆，早些或晚點，應該會落果，但我不擔心，只要有結果就好，代表它長大成熟了，可以傳宗接代了，也讓我們有收成了。

這棵酪梨樹開花結果，害得我驚喜，也讓我喜極而泣，謝天謝地，感恩不盡，心中只有一句話，能形容我內心的感受，「十年磨一劍」！怎麼說？10年前，兒媳們尚在台灣，媳婦喜歡吃酪梨，市場上買了酪梨吃，碩大種子丟了可惜，兒子將種子埋進盆栽裡，卻順利地發芽茁壯了。後來，我將這棵30公分高的酪梨苗，移植回自家田裡。酪梨生長快速，3年過去了，5年過去了，7年也過去了，樹達2、3層樓高，必須每年辛苦砍樹矮化，而樹幹呢？早比碗口還粗大，直徑少說有30公分粗了！每年初春，我盼望它開花結果，但每年都是落空，令我望洋興嘆！今年很意外，竟然開花結果了，我怎能不喜極而泣？怎能不熱淚盈眶？你說說看，這不就是「十年磨一劍」嗎？10年的辛苦種植，換來今日的成果，真的很磨人啊！

我不禁聯想到「十年樹木」這句話來。依中國春秋時代的政治家、哲學家管仲思想，所編撰的「管子」一書，裡頭有一句話「一年之計，莫如樹谷；十年之計，莫如樹木；百年之計，莫如樹人」，意思是說：只要1年的時間，就能種出稻穀來，但要10年的時間，才能種出樹木來，就像我們家田裡種了10年的酪梨，艱辛萬苦地，辛苦地栽培，終於開花結果了，可見栽培一棵樹的不容易。當然，栽培一個人才更加不容易，不是花費10年，而是要花費百年，這是管仲真正要說的意思，所以才有「十年樹木，百年樹人」這句成語。用我種植酪梨這個例子，你應該更容易了解管仲話裡的意思吧？

辛苦了10年，只結出了3棵小酪梨，CP值小得可憐，簡直得不償失，值得這樣興高采烈嗎？說的也是！酪梨又不是很值錢的水果，也不是很香甜可口的水果，雖然營養價值很高，普受營養學家推崇，但西洋人的喜好，更勝於台灣人，西洋人當蔬菜吃；台灣人較少偏好酪梨，台灣人當水果吃，台灣水果豐盛，酪梨能算那根蔥？且台灣國內自有栽培，無須從國外進口，不受川普對等關稅影響，不擔心會漲價，一棵賣相好的酪梨，大不了50元，總不會超過百元啦。我為何那麼興高采烈？為何那麼在意這3顆小酪梨？你有所不知，原因有二。

第一個原因，雖然今年結果少，往後每年結果多。閩南語有一句話「第一年假生」，意思是說：果樹剛開始結果時，初期的現象，第一年必然結果少，但往後，因勢利導，則會逐漸結果越來越多，這是自然，也是必然想像。目前，我已可以想像到，未來酪梨結實纍纍的景象，我現在幾乎口水千丈了。第二個原因，氣候影響，今年酪梨受大災殃。我田裡種有4棵酪梨，買種苗回來種的，幾乎每年都結實纍纍，沒想到，今年寒冬酷冷，加上雨水多，下雨不斷，加上刮風，導致開花結果困難，99.9%的小果子都落果了，令人欲哭無淚。據說不單我家，全台的酪梨樹都如此，幾近顆粒無存啊！很慶幸，這種情況下，那3顆小酪梨還能保存下來，豈能不讓我雀躍不已？（114年5月3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