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之將至喜相迎:(二O五)三大愛好度人生
作者:吳聰賢醫師
我內向自閉,沉默寡言,甚至整天不說半句話,仍能自得其樂,我不易與人溝通和相處,常保持適當距離,不信任外人,對他人總抱持懷疑和害怕的心態,加上我的生活極度簡單,省吃儉用,簡樸度日,從來不擔心缺錢花用,也沒有多餘的閒錢,以致不會規劃投資,也懶得去規劃理財。民國90年代起,股市多頭旺盛,券商大廳多的是菜籃族阿桑,對我來說,活到74、75歲的老頭子,至今不曾買過半張股票,更別說期貨或基金了。上兩回文章鋪出後,有位多年好友送來回應:「($)乃身外之物,然而無它是寸步難行。」這是他的好意,表明金錢的重要,也似乎強調投資理財的重要。算了!投資理財大事,不干我事,是他家的事,就讓家財萬貫的有錢人,尋煩惱去吧!
上回文章鋪出,彰化縣鳳凰大地協會,某多年山友送來回應:「吳醫師早安!謝謝您!再仔細回看您解釋的纏縛二字的經典,您真的博學慎思,謝謝您提醒潛心修行「無量壽經亅和「金剛經」兩本佛經,我會認真的去讀它,如果能像您所言,那您是我後半輩的良師,開啟我修行之路。在學校時,曾跟ー位老師討論過,只要有一個宗教,能讓我走出來,我就信祂,然而,到現在仍舊搖擺。20年前,就有想過修行路,我就是沒有認真走,如今,嘗試看看。吳醫師,感謝您。一篇詐騙文鋪出,得到了那麼多的迴嚮,應是始料未及,雖然學費繳貴了,值得,可真的很貴。」誤會了!對這位仁兄很抱歉,我沒有那麼厲害,也沒有那麼偉大,我不是佛門子弟,也沒看過這兩本經書,更不會修行,我僅是盡己本分,努力工作,踏實過每一天生活的普羅大眾而已,平凡到有如路邊一棵,不受人看顧的野草,甚至路旁一坨,人見人厭惡的狗屎。
我怎麼努力工作?我每日要做哪些工作?活到這把年紀,人生70古來稀,年紀已不小了,往80歲邁進的路上,從不惑、知天命、耳順,以至從心所欲,以及不踰矩,生活的步調,早已削除了邊邊和稜角,磨出了規律性和常規性,無非老祖宗所說的,一年4季,一天24小時,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,有如太陽、月亮和星辰般,日復一日,月復一月,年復一年,天行健,自強不息,順天而行而已矣。我每日有那些工作?除了吃喝拉撒睡外,睡嘛?是為了明天還有工作要做,不得不睡,勉強自己要睡!我的工作,也是我的生活重心,更是生活中心,除了這三件事,還是這三件事,再也找不出第四件事。第四件事,會是額外,更是負擔,且是無奈。第一件工作,田裡從事農作;第二件工作,診所上班看診;第三件工作,動腦寫作。若缺了一件工作,有如患了思覺失調症,舊稱精神分裂症,感覺失落和焦慮,全身不對勁,難以釋懷呢。
田裡從事農作,這是我的興趣,更是我的娛樂和休閒。我孤獨慣了,我習慣獨處,海闊天空之下,唯我一人,不再有第三者,讓我採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,它能令我身體放鬆,精神解脫,神遊太虛,愜意自如。而且,工作之後,渾身充滿活力,體力和幹勁,有如汽車剛加滿油般,充沛萬分,無限極致,雖是老頭子莊稼漢,卻忍不住仰天長嘯,誰能比我強?誰能比我壯?我一掌可以打死7隻黑色大螞蟻呢!目前,田裡種植了芋頭、地瓜和毛豆,芋頭有一米高,4個月可收成,再過1、2個月,就可以聞到芋頭香了,吮指之香!地瓜繁殖快速,不斷往外蔓延擴散,每幾天,我必得把藤蔓撥集中,好生出大地瓜來,估計再2、3個月,就可大豐收了!至於毛豆呢?萌芽發根,挺翠綠壯碩的,最先播種的,已有40、50公分高了,想到再2個月,就陸續可收成了,我難忍垂涎千丈,地上濕了一片,而非垂涎三尺!
診所上班看診,是我的謀生工具,也是我的最愛之一,雖說我有22年的公保退休俸,包括20年公職和2年服兵役,以及22年的勞保退休俸,此兩種退休俸加起來,比一般大男人的薪資還高,已足夠我衣食無憂,還能養家糊口了,但公職退休後,我選擇退而不休,重新走入社會,回臨床繼續工作,醫師工作沒有年齡限制,原因無他,不外以下四點。第一點原因,能賺些錢。錢乃身外之物,但沒錢寸步難行,賺錢是一種能力,更是一種驕傲,至少在老伴面前,有一種飄飄然的自負,暗示自己仍是養家的頂樑柱。第二點原因,臨床是我的專長。不讓自己與社會脫節,雖說自己是看感冒、腹瀉的小咖醫師,但從門診病患,得知疾病的近況和演變,也能得知公衛的政策和作為,多美好的專業。第三點原因,視病猶親。我沒有孟子那麼偉大,但惻隱之心、羞惡之心,人飢己飢、人溺己溺,卻是有的,不忍病人之心,時常充塞我心,感同身受,人為何要面臨生老病死?為何要受盡折磨和痛苦?我最常告誡病人的幾句話:「阿婆!頭暈目眩、心悸胸悶,關節疼痛、肌肉酸痛,都是老化現象,不是毛病啦!」「阿桑!安眠藥,有習慣性,有耐受性,不要每天吃,最好一週能有一天不吃藥啦!」第四點原因,寫作好題材。每個病人,都有自身的故事,也有自身的疾病,這些故事和疾病,均是永不枯竭的寫作題材,信手拈來,敲上鍵盤,滿是感動,賺人熱淚。
動腦寫作,每日敲打鍵盤,不分寒暑,不分晴雨,不分日夜,不管是敲打電腦鍵盤,還是敲打手機鍵盤,30年如一日,日日夜夜,幾乎沒有半日停歇,相當奇怪地,似乎永不倦怠?好像永不嫌累,簡直成癡又成呆,難道我有思覺失調症、躁鬱症或強迫心理症?當田裡工作累了,當上班看診累了,眼睛要快瞇了,瞌睡蟲快要上身了,但此刻,若拿起手機,動起腦筋,敲打鍵盤來,眼睛又睜亮了,瞌睡蟲逃跑了,有如山洪暴發般,瞬間精力充沛,精神百倍,敲打鍵盤可過半夜,半點疲態也沒。這三件工作,田裡從事農作、診所上班看診和動腦寫作,若只能挑選一種,我會挑選哪一樣工作?一種是運動休閒,一種是賺錢養家糊口,另一種是興趣,三者之間,不分上下,難分軒輊,我難以抉擇!若硬性強迫我挑選,我最後只能挑選動腦寫作了,因它是我的興趣,沒有極限,沒有侷限,無須天時地利人和,任何時刻,我都能進入寫作模式,天昏地暗,完全徜徉在虛無縹緲中,也是快樂享受中。
我怎麼努力工作?關於田裡從事農作,就有說不完的故事,一千零一夜也說不完,夜已深了,詳細情形,下回再敘了。祝福親朋好友們好眠。(114年6月22日完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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