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二O八）口齒留香蒜毛豆

老之將至喜相迎：（二O八）口齒留香蒜毛豆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生魚片刀又折斷了，這是第3把被我折斷的生魚片刀，沒有工具，幹不了農事，我總要有工具，才能掘土、鏟土、鬆土和除草，尤其當下，我毫無懸念，一心一意，整個心思都在毛豆上，想趁梅雨季節，即將來臨時刻，盡快整理出菜圃來，好方便播種毛豆。雖說毛豆是豆科植物，普林成份高，尿酸易飆高，我有痛風痼疾，理應少吃，但我難擋毛豆之饞，難解毛豆之愛，思思念念的，就是嗜食毛豆。尋尋覓覓，最後，無意間，我從鞋櫃裡，找到一把舊鋸子，是一把老鋸子，至少有3、4年了，或許更久，我都已忘記它的存在了，整支鋸子生鏽，鋸齒也快磨平了，甚至缺損了好幾顆鋸齒，因鋸不了大樹幹，也鋸不了小樹幹，等同報廢了。

昔時某日，老伴騎上機車，上街買菜兼逛街，台中烏日興祥街，離我家不遠，就有傳統菜市場，幾乎佔了整條街，每日清晨，尤其是星期例假日，攤商雲集，人潮也洶湧，熙熙攘攘，摩肩接踵，熱鬧異常。在菜市場某路邊攤，老伴意外看到賣五金的，因價錢便宜，貪小便宜，臨時起意，買了兩把新鋸子，一把準備帶去美國用，一把則留著家用。台灣物價比美國便宜，採買也方便，很多園藝工具，搭著飛機，飄洋過海，就從台灣帶過去。有了新歡，忘了舊愛，這把等同報廢的舊鋸子，就此被遺棄在鞋櫃裡，不再被我眷顧了，也確實被我遺忘了，不再記得有這把鋸子。人老了，特別是70好幾的老頭子，記憶力明顯退化，我估計至少退化了一半以上，常忘東忘西的，不用一年或半年，只要幾個月，就忘記了一乾二淨，不復存在，從記憶深處，整個消失不見了。由於多次的經驗，我已學乖了，被教訓慣了，讓我嚇得不敢亂藏東西，尤其是銀行存摺和印鑑，以及現金等，不敢改變存放地方，只能經年累月地，存放在固定的地方，免得又忘記放在何處。

這把舊鋸子，當成鏟子來用，走完最後一哩路，終於，把第10畦和第11畦菜圃，整理完成，也順利播種了老豆，總共種了11畦毛豆田。這把舊鋸子好用嗎？跟上次那把折斷的舊鋸子類似，大同小異，功能相似，都是用來鏟土、鬆土和除草，大抵上，也算是好用，無法多挑剔，然而，使用上，我總存著一份擔心，害怕哪天不小心，稍不注意，被這把舊鋸子傷了手指頭。怎麼說？問題出在這把舊鋸子，稍長些，鋸身長超過30公分，比前一把舊鋸子，多出了近10公分，右手使力時，重心較不易抓穩，且焦點較容易失焦，失之毫釐，差之千里，稍微偏移一些些，極可能刺傷自己左手指頭。我要如何防範手指頭受傷？戴上手套嗎？這是很好的建議，一勞永逸，避免意外發生，縱然意外發生，傷害也會較小。然而，我不習慣戴手套工作，總覺得隔靴搔癢，幹事難俐落，做事總是事倍功半，難得幹起勁。你說我該怎麼辦？算了！除了多加小心外，只能自求多福了！吉人天相，我這麼努力工作，天助自助，老天會保佑的。不是嗎？

短短幾天內，我報廢了一把舊鋸子，又跟著報廢了一把生魚片刀，心裡很不捨，也超鬱悶的，最後，突發奇想，翻箱倒櫃地，從鞋櫃裡頭，搜出另一把舊鋸子，我拿這把舊鋸子當新工具，繼續掘土、鏟土、鬆土和除草，也包括砍除玉米桿，皇天不負苦心人，終於完成了11畦毛豆菜圃，也陸陸續續地播種了毛豆。何謂陸陸續續播種？跟播種玉米一樣，只要完成1畦菜圃，就種上1畦毛豆，而非整個完成11畦菜圃後，再一起種上毛豆。為何如此種法？原因無他，主要是兩點原因。第一點原因，爭取時效。我是手工整地，一點一滴地幹體力活，老頭子體力有極限，僅多幹2、3小時活，一天最多完成1畦或2畦菜圃，總共花了5、6天，甚至更久，有如愚公移山般，才完成了11畦菜圃，而非機械整地，一下子，一瞬間，就完成11畦菜圃，為了爭取時效，急功近利，早播種早收成，分秒必爭，所以是陸陸續續地，分批播種上毛豆，好早點看到成效。

第二點原因，延長採收期。分批播種，就分批萌芽發根，早萌芽發根的，就能早收成；晚萌芽發根的，就能晚收成，避免玉米或毛豆一次成熟，必須一次大量採收，而一次大量採收的結果，不是吃不完，就是得送人吃，所以不如分批種植，好分批採收，以延長口慾享受期。任何蔬菜或水果，包括玉米或毛豆，都有固定生長期，大抵1個月、2個月，或者3個月、4個月，若超過期限，蔬菜和水果就老化或腐爛了，殊多可惜。例如，玉米採收有固定期限，超過期限1、2個禮拜，玉米馬上老化和硬化，沒有堅硬牙齒的老頭子和幼兒，根本啃不動玉米，不然就是咀嚼到牙關酸疼，談不上口慾享受，反視啃玉米為畏途，避之唯恐不及。從上敘述，你就可知道，我分批播種毛豆，是有規劃的，是有其必然目的，這完全是老莊稼漢經驗談。

今年5月初，我忙著整地，老伴剛從美國回來，開始陸陸續續播種毛豆，她播種了2/3，我播種了1/3，也就是說，她約播種了7、8畦菜圃，我則播種了3、4畦菜圃。種了近2個月，毛豆長得怎樣？它長得非常快速，翠綠蔥鬱，密密麻麻地，大致上已開出眾多小白花，預估再兩週，就能看到小毛豆莢了，緊接著，再過把個月，就可採收毛豆了。蒜拌毛豆，可口好吃，一把接一把，口齒留香，停不住嘴。若毛豆一下子吃不完，或吃膩了，想換換口味，就不急著採收，再等把個月，當枝葉枯乾，豆莢更飽滿後，就可採收大豆，用於磨製豆漿，煮豆漿了。自製豆漿，加點白砂糖，香醇芬芳，滿口濃郁，若搭配油條或燒餅，簡直美味到極致。你可知道？兩年前，我去美國照顧孫子3個月，每天早晨，最懷念的，就是台灣的豆漿、油條和燒餅。美國沒有早餐店，也不賣豆漿、油條和燒餅，這也是台灣人住不慣美國的原因之一。不要小覷豆漿、油條和燒餅，在外國人眼裡，家喻戶曉，它可是中國傳統美食之一，號稱夢幻美食。（114年6月27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