逐夢藏東平安歸：（十）藏傳寺院大震撼

逐夢藏東平安歸：（十）藏傳寺院大震撼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進入絨布寺，說句真心話，我是參訪，也是朝拜，或許朝拜多於參訪一些些，我不是來看熱鬧的，我不是來舉香對拜的，因整個過程，不是一小時，就是兩小時，甚至於三小時，我都跟在嚮導後面，也跟在團隊後面，當然偶爾會脫隊，在肅穆宗教氛圍下，雙掌合十，舉在胸前，不時向著衆菩薩神仙們，虔誠地點頭膜拜，一拜、再拜和三拜，總難免要三拜，一路走來，腳酸了，手也酸了，手酸似乎多於腳酸，以致於，碰上不那麼猙獰恐怖的菩薩神仙，或者比較嬌小玲瓏的菩薩神仙，我會偷偷地把雙手放下來。菩薩神仙不會欺侮眾生，但眾生可能會欺侮菩薩神仙，看到似乎好欺侮的菩薩神仙，就會暗藏一手呢。我怎會脫隊？不外兩種原因：第一種原因，手酸了，腳也真的酸了，走不動了，對一個74、75歲的老頭子來說，精氣神不足，體力不濟，豈能不累？只好閃一邊，好好喘息去。菩薩神仙無所不知，看到我滿頭白髮，必然知道我的年齡，會體恤我一回。第二種原因，我躲不了老人家頻尿的痼疾，不時要慌慌張張地，衝鋒陷陣地，尋找衛生間隱藏處，好方便讓自己解放，以免尿濕褲子。我這個老頭子有備而來，隨身背包裡，不僅放了一把尿壺，也藏了一件運動休閒褲，以備不時之需，不讓自己尿騷味沖天，壞了眾人興致。

不管是絨布寺，還是布達拉宮、大昭寺、白居寺，以及後來的扎什倫布寺等，都給了我兩大不曾經歷過的震撼，我猜測，不單是我，也包括所有的團員，甚至所有的中外來訪者，不管是白皮膚的，黃皮膚的，還是褐色皮膚的，甚至黑皮膚的，都遭受此震撼的衝擊。哪兩大震撼？第一個震撼，普羅大眾虔誠恭敬的眼神和相貌，不管是藏人、中國大陸內地人，還是千里之遙的台灣人，尤其是年紀一大把的男女藏人，全是恭敬又恭順，掏心又掏肺的舉止摸樣，若不是寺院場地所限，眾人必然跪在地上，甚至趴在地上，磕著長頭呢。第二個震撼，一元人民幣滿天飛，全是一元人民幣，衆信徒爭先恐後地，直往菩薩神仙身上丟錢、撒錢和塞錢，以致於功德箱內、神龕前、柵欄內、玻璃隙縫內，甚至地上和走道裡，到處都是錢，滿地都是錢，眼睛看到的都是錢，錢在眼前飛舞，成千上萬的。我這輩子第一次看到此場景，相當驚訝，深感意外，豈能不震撼？有機會的話，我再來詳談此場景。70、80年代，台灣經濟起飛，經濟蓬勃發展，人民生活富裕，號稱台灣錢淹腳目，如今呢？我要說大陸錢淹腳目外，更要說大陸錢淹菩薩神仙腳目啦！大陸內地眾多寺廟是否也如此？我不知道！你說是這樣嗎？我沒有參訪過，有空的話，找機會要去驗證看看，例如中國五大名山的寺廟。

其實，在藏傳佛教寺院內，除了兩大震撼外，我還有兩大焦慮，我偷偷地隱藏在心裡，自我忐忑不安，不敢說出口，怕嚮導或團員們，群起而攻之，說我胡說八道，壞了大家參訪興致；更怕被公安捉拿，押解上法庭提告，說我妖言惑眾，搗亂社會次序。如今，西藏之行結束了，平安回到台灣了，鬆了一口氣，我才敢說出我的焦慮。除了內向自閉，我似乎還罹患精神毛病，焦慮或恐懼症，不過，經過我仔細觀察，我收集來的訊息，不單我如此，少數本團女性團員，也有這樣的焦慮和恐懼。第一個焦慮，樓梯狹窄陡峭，容易跌倒摔傷。西藏喇嘛寺院，不像台灣的寺廟，只有1層或2層樓，大抵3層、4層樓，甚至5層、6層樓或更高，例如布達拉宮，從外觀看，大約有13層樓，但實際的樓層高度，居中的紅宮，有9層樓，而橫貫兩翼的白宮，則有7層樓，然而嚇人的就是，一樓往二樓，二樓往三樓，三樓往四樓的樓梯，依次類推，全是木製樓梯，且狹窄又陡峭，大都狹窄到僅一人通行，兩人會碰撞；雖不至於陡峭到90度角，卻也陡峭到70、80度，上下樓梯相當地可怕，稍不留神，可能跌倒摔傷，以致破皮、腫脹或骨折。

此次西藏行，我天人交戰，多次細思量，也深思熟慮甚久，為了避免高原反應，因缺氧患病而被送醫，我考慮著是否辦理旅遊醫療保險？據說15天旅遊，醫療保險也不過3千多元台幣，有備無患，但思量結果，我放棄了，因為我本身就是醫師，來到荒郊野外的小診所，或者城市的解放軍醫院，我能得到多少幫助？不如從預防做起，我當然要備齊預防藥物，如丹木斯、普拿疼、類固醇、氧氣筒等，以防萬一。不過，如今回想，參訪藏傳寺院時，有如此的木製樓梯，相當驚險，當摔傷跌倒時，旅遊醫療保險不會浪費，可真的派上用場呢！寺院的樓梯有這麼可怕嗎？我聽到有女性團員驚呼：「好可怕！」嚮導也直喊著：「小心上下樓梯！」難道樓梯沒有扶手嗎？抓緊扶手不就保平安嗎？錯！是有扶手！扶手也是木頭，但粗到直徑有10幾公分，我根本握不住扶手，也抓不緊扶手，遑論弱小的女性團員，有扶手等於沒有扶手，腳一滑，就是整個人滾下去，墊底的將是最糟糕的患者。

此次西藏旅遊，我彰中58同學中，很榮幸，共有5人結伴同行，某位同學，乃群組中的精神堡壘，也是精神標竿人物，在最近兩天，於此行群組裡，揭露此次西藏行，竟然沒有準備丹木斯，令我大感意外，也大感吃驚，未免太大膽了，也太鬆懈了，或許，他對自己的身體理解甚深，充滿自信心呢！好理家在，一切平安，這位老同學挺勇健的，簡直老當益壯，也是寶刀未老，不僅沒有高原反應，還意氣風發地，處處一馬當先，走在隊伍前頭，我自嘆不如呢。還好，他用不上丹木斯，否則，我也會提供他丹木斯，因我沒有全程吃藥，尚有剩藥，可以提供給他。這次西藏行，我沒有發作高原反應，我有預防性服用丹木斯，是我第一次服用丹木斯，我如何服用丹木斯？有機會的話，另找時間詳述了。

在藏傳寺院裡，我第二個焦慮是什麼？我要停止敲打鍵盤了，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，但話還很長，不是一下子能說得完的，我怕親朋好友又要反應進來：「每次文章都寫得落落長的，讓人討厭！」我只能停筆了，下回再繼續聊了。其實，我還有第三點焦慮，但第三點焦慮，中國大陸做得挺謹慎的，處處防備，小心翼翼地，不致於犯上大錯，就不再當上我的焦慮了。雖然有些老人癡呆，記憶力明顯退化，我並沒有忘記，關於那絨布寺，怎會與天葬惹上關係？也只能等下回，或者下下回，再話重頭了。（114年7月25日完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