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導管電氣生理檢查暨燒灼術（北榮住院日誌） 三十三、食道心臟超音波檢查

心導管電氣生理檢查暨燒灼術（北榮住院日誌）

三十三、食道心臟超音波檢查
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
    98年6月2日（星期二）。中午12時10分，終於等到我了，我手臂打著點滴，坐上輪椅，由穿紅色背心的年輕男士推著走，即護士口中的「班長」。民國67年，我因甲狀腺機能亢進，住進海軍總醫院，病房裡有很多打雜的「班長」，這些班長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兵，不似今日的年輕人。這些年輕班長會是「充員兵」嗎？所謂的常備兵，還是替代役男？或是人力公司的委外人員？沒有機會跟她們閒聊，我不知道。

    醫院似乎有嚴格規定，要做相關檢查、開刀或轉病床時，不讓患者自己走，要坐輪椅，我希望自己走路，護士堅決回絕我的請求。我還沒老到走不動，也沒病到走不動，被推著輪椅走，不習慣又不好意思，真難為情啊！只好閉上眼睛，不用理會旁人眼光。每回在馬路上或公園裡，看到老年人，坐著輪椅，被外籍女傭推著走，真的是日薄西山，感覺蠻辛酸的，不禁想起晉李密的「陳情表」：「但以劉日薄西山，氣息奄奄，人命危淺，朝不慮夕。臣無祖母，無以至今日；祖母無臣，無以終於年。」人生終將迎來煙消雲散。

    輪椅被推往思源樓二樓241室，「心臟超音波檢查」（echocardiography）室。同一甬道，另有其他的檢查室，例如242室是「24小時心電圗檢查」（Holter's electrocardiography）室，243室是「運動心電圗檢查」（Trendmill exercise electrocardiography）室等。北榮位於首善之都，屬國軍退除役官兵輔導委員會管轄，是國家級的公立醫院，也是醫學中心，設備挺齊全的，因不斷擴建，樓與樓之間，層與層之間，房間與房間之間，蠻複雜的，有如走迷宮，自己找路應該會迷路。

心臟超音波檢查，由年過60歲的徐ＯＯ醫師操刀，似乎老了些，但回想自己，自己不也快60了，即將邁入耳順之年，哪能嫌別人老？他可是我的前輩醫師呢。小房間裡頭，尚有三位外國女醫師，棕色皮膚，操著英語，胸前掛著「榮總實習証」，似乎是中東來的，不然就是印度、巴基斯坦或斯里蘭卡。據護士說，北榮心導管電氣生理檢查暨燒灼術，病例多，經驗足，已闖出名號，不少國內外醫師，以學術交流方式，到此取經學習。

我被護士指引，躺上小小的傳統診察床，此診察床就是檢查台，然後右側躺，側著身體，面向醫師。檢查台不更換床單，而是從旁邊大捲筒，拉出大塊紙巾蓋上，如廁紙一般，到固定長度，超過一米長，就可撕斷。我首次見識，新鮮又方便，但覺浪費與耗費資源，好可惜。若是床單的話，可回收清洗和消毒，能重複使用，但一米以上見方大紙巾，使用一次就丟棄，也不過數分鐘而已，難怪垃圾桶很快就塞爆。

我將放在口袋的皮夾、手機及整疊筆記紙交給護士小姐，護士則將它們放入病患置物櫃。筆記紙是紀錄用的，我心裡早已打定主意，要寫一篇開刀日記，一方面打發時間，一方面留作紀念，也給相同患者動刀前的心理準備。主治醫師（attending physician）在我口腔噴麻藥，噴了兩下，瞬間感覺嗆、苦、辣，說不上來的不舒服味道，但還可以忍受，不是什麼問題。接著，要我咬著口咬器，過程類似胃內視鏡檢查。

雖說超音波檢查，但探頭與一般內視鏡無異，黝黑的軟管，直徑1公分多些。原以為探頭將很深入，且上下進出攪動，結果沒想像中可怕，管子插入喉嚨，稍阻礙就更進入食道，插入不深，從門齒算起，約15公分，就停著不動。胃內視鏡檢查要穿過食道，來到胃賁門、胃體、胃幽門和十二指腸，較為深入，少說60公分上下。如魚刺鯁喉，不舒服，但可忍受，不會噁心欲嘔，或嘔吐連連。檢查前後時間，約10-15分鐘，蠻快的。即時性超音波，影像外，可聽到心搏動聲，聲響還可調高低和關閉。各位看倌，往後自己需接受此種檢查，保證順利過關，毋庸擔心，不痛不癢，安啦！

不再有「班長」推著輪椅走，改由小兒子用輪椅，循原路，推回同棟大樓的6樓病房。杜小姐在病房接人時，再次叮嚀：「一個小時後，才能吃東西，吃東西前，先嘗試喝水，沒異狀，不會嗆到，再吃東西。請記得。」人腦有侷限，病例多了，太忙碌了，護士小姐記憶有誤，她忘了下一個行程是電腦斷層檢查（CT scan），我仍需繼續禁食。我的肚子有伸縮性，可以暴食暴飲，也可以挨餓兩、三餐不成問題，我的胃挺好的，沒有胃潰瘍或十二指腸潰瘍，從來不知道啥是胃痛，不會因饑餓，胃酸分泌過多而胃痛，可說是鐵作的胃。

護士小姐主動詢問：「有陳醫師的助理過來嗎？有向你提及臨床研究計畫案嗎？」我告訴她有，但來者自稱是陳醫師助理，但計畫主持人卻是林ＯＯ醫師。杜小姐解釋：「林醫師也是心臟內科主治醫師，他是陳醫師的大弟子，他們是同一個team（團隊）的。」這次住院，雖是陳醫師主導，門診掛的是陳醫師，收住院的也是陳醫師，心導管電燒灼卻是由林醫師執行，依據我的觀察，陳醫師完全沒動手，後面將會提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