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袍診間驚奇
八十八、走不回去的吸毒人生：H５N１禽流感（第三十六回）
作者：吳聰賢醫師
關鍵字：H5N1流感疫苗、流感疫苗、一般性流感疫苗、季節性流感疫苗、四價流感疫苗、三價流感疫苗、A型流感病毒、B型流感病毒、C型流感病毒、新型流感病毒、流感大流行準備計畫。
H5H1流感疫苗是啥東西？如果你不是公共衛生界人員，你絕對不會知道，不知道是正常的，也是應該的，聞道有先後，術業有專攻，即使是臨床醫師，肯定也不知道，何況是一般平民百姓？但下面五點，因行之多年，媒體多方報導，且與你和我，都有切身關係，你必然知道。
第一點，你必然知道，65歲以上老人的流感疫苗接種。此流感疫苗都在每年的10月開始實施，大都在10月1日準時開打，大抵在流感季節開始前的一、兩個月，即陸陸續續，在全國各地，大張旗鼓施打。台灣一年四季，不分春夏或秋冬，都可能出現流感重症病例，但流感季節的高峰期，幾乎沒有例外，百分之百落在春節前後，越是寒冷氣溫，流感病毒越是活躍，感染機率越高。因南來北往，趕回家鄉，祭拜祖先和家人團聚，更易造成流感南北串聯和蔓延，以致爆發家族群聚感染，甚至社區的大流行。
由於打完流感疫苗，須等兩個星期以上，身體才能製造出抗體，以產生免疫力，所以，流感疫苗必在春節前一、兩個月施打，效果才好，才具有保護力。此時，你會請家中長輩，或陪著家中長輩，前往醫療院所或衛生所接種疫苗。因衛生局大力鼓吹，各醫療院所和衛生所，特別是衛生所，會到每個村里的活動中心、村里長辦公室、學校或廟口設站，方便老人家就近接種，免去舟車勞頓之苦，甚至，必要時，衛生所還會提供到宅服務。
第二點，你必然知道，流感疫苗接種對象擴增了。除了65歲以上的老人流感疫苗接種外，還有嬰幼兒和在學學生的流感疫苗注射。六個月以上嬰幼兒，以及國小、國中、高中、高職，和五專一至三年級學生，所施打的疫苗，跟65歲以上施打的流感疫苗，都是相同那些疫苗，沒有廠牌之分。除了六個月以上嬰兒至三歲幼兒，可能施打半劑之外，其餘所有人的劑量都是相同的，打完整的一劑，一劑0.5公撮。
此時，阿公、阿嬤或年輕父母，會抱著嬰幼兒，到各醫療院所或衛生所施打疫苗。若是在學學生，小學一年級以上，不用家長操心，他們都會在學校集體接種。因衛生局將此學生接種業務，委外辦理，幾年來，每年也都由彰化縣醫師公會投標和得標。這些繁雜的標案和後續配合事項，都是我疾管科每年的重頭業務，因接種人數太龐大了，又分散於全縣各鄉鎮，總接種人數，約五十萬人。二十七間鄉鎮衛生所，因人力不足，無法承擔此重擔，不得不花錢消災，委給醫師公會承接。
若不巧，在集體接種的日子，學生正好請假、身體不適或發燒，無法接種疫苗，該怎麼辦？總不能放棄接種，這是每個學生的權利！也不可能一大票人，包括醫師、護士和衛生所公衛人員，為了一個學生或幾個學生，勞師動眾，舟車勞頓，再跑進學校設站打疫苗吧？不要緊，可延後接種，但須由家長陪同，拿著學校發的接種單，到就近的醫療院所或衛生所補接種，可能會造成家長一些不便和麻煩。彰化縣流感疫苗接種指定醫療院所，蠻多的，很踴躍地跟衛生局簽訂合約，每年都接近兩百家，方便縣民接種疫苗，我相當地感恩他們對公衛的配合。
衛生局不僅在意合約醫療院所的總數，更特別關心其分布，因城鄉差距問題，合約醫療院所分布極為不平均，在大市鎮，合約醫療院所相當多，且非常密集；但有些偏遠鄉鎮，竟然只有一間衛生所有在施打，沒有其他診所參與，顯得孤單和可憐，害我必須打電話，懇求當地的診所也能參加合約。打電話的過程中，我不得不感嘆城鄉差距真的非常大，在偏遠鄉鎮，除了衛生所外，可能僅有一、二家，或二、三家小診所，大抵都是上了年紀，八、九十的老醫師，他們的答覆是，「體力不行了，準備要歇業了。」「老醫師年紀太大了，一方面，要上流感疫苗課程，取得學分；另一方面，也要上疫苗管理課程，體力不濟，諸多不便啦。」
第三點，你必然知道，幾年來，流感疫苗接種年齡逐漸下降。原本是65歲以上的長者，後來降為60歲以上的長者，以至目前50歲以上的中年人，全都是接種的對象。為避免一窩蜂搶接種，造成疫苗調度和人力動員的困擾，疫苗開打的時程，會分類別接種，例如65歲以上長者，會比50歲以上中年人，更早梯次接種。
當然，醫事人員、衛生局所防疫人員、消防局緊急救護人員、動物防疫所動物防疫人員，以及罕見疾病患者、重大傷病患者、高風險慢性病患者、安養機構受照顧患者，也都是疫苗接種對象。你可能還不很老，未滿65歲，卻已50歲以上，你會帶著配偶去醫療院所或衛生所打疫苗嗎？雙人行沒有任何優惠或獎賞，但雙人行可培養老來牽手情喔。
民國106年1月，屆齡退休以前，我均以衛生局防疫人員身份施打；退休以後，因我重回醫界，回鍋為臨床醫師，在私人診所上班，改以醫事人員身份接種。不知不覺，三年過去了，都以醫事人員身份連打了三年，沒有年齡考量或限制，不知老之已至，但回頭一想，不禁感慨，歲月催人老，時光一去不復返！我不僅可以用50歲以上身份接種，我還可以名正言順，大言不慚地，大大方方地，以65歲以上老人身份接種呢！也就是說，我是罹患流感的高風險老頭子呢！唉！這就是人生。
民國87年以來，中央衛生單位開始推動老人流感疫苗接種計畫，至今已22個年頭，我共接種了22劑疫苗，一劑也沒落失，也不曾染患過流感。往後的日子，我還會繼續接種流感疫苗嗎？我以前是公務員，絕對遵守政府的政策；我以前也是公衛人員，絕對遵守疾管署的政策；我目前是醫事人員，照樣遵守疾管署的政策；我目前也是退休的終生防疫人員，我更要帶頭鼓吹疾管署的政策，我鼓吹他人施打，自己當然會繼續接種，因年齡老化，免疫力下降，更應該接種疫苗，直到人生盡頭。
施打流感疫苗，有如拜祖先或拜媽祖，「有拜有保庇，沒拜出代誌」，「有食有行氣，有燒香有保庇」，雖然沒辦法保證百分之百有效，打過流感疫苗仍會得流感，但學者專家的研究，流感疫苗有60-70%的保護效力，算蠻高的。另依據疾管署的統計，有打流感疫苗的，罹患流感的嚴重性較低，可以明顯降低住院比率；另統計，死於流感的病患，有很高的比率都是沒打流感疫苗的。為了避免因住院造成醫療資源浪費，也避免提早結束人生旅途，我誠摯地建議你，不要再鐵齒了，趕快去施打疫苗吧！
還有，疫苗沒打完，有效期僅一年，隔年就必須報廢，這些疫苗來自納稅人的荷包，都是民脂民膏，暴殄天物多可惜！往年，每年都會剩個八、九千劑疫苗，避免浪費，我是科長，也是醫師，我會帶領衛生局所護理同仁，進入監獄、看守所、少年輔育院，幫受刑人施打疫苗。有不少獄警或工作人員，也會趁機施打疫苗。如今，我已退休了，這份重擔將加諸衛生所主任身上，要讓主任們辛苦了。衛生局不再有醫師科長了，十年內，也不會有醫師科長吧？或許成了人間絕響，不再有科長帶隊進監獄打流感疫苗了。
近幾年的變革，全國受刑人開始有醫療保險了，不再是法務部編列預算支付，監所人滿為患，僧多粥少，編再多的預算，也肯定不夠，而是強制地，直接納入全民健保，他們持的也是健保卡，照樣可以在監所看病或保外就醫，一樣有健保給付。至於保費是多少，政府或法務部有補貼嗎？我不知道。如果受刑人罹患了流感，甚至爆發群聚感染，照樣大花健保資源。我帶隊到監所打疫苗，避免流感爆發，等同花小錢省大錢，相當合算的。
第四點，你必然知道，今年施打的流感疫苗是四價的。因媒體多方報導，民國107年以前施打的是三價流感疫苗，但民國108年，疾管署採購的是四價流感疫苗，何謂三價或四價？三價是指一劑疫苗裡頭，涵蓋三種流感病毒株的抗原，包括A型流感病毒株兩株、B型流感病毒株一株。四價則是一劑疫苗裡頭，涵蓋四種流感病毒株的抗原，包括A型流感病毒兩株、B型流感病毒兩株。也就是說，四價比三價，多了一株B型流感病毒。
何謂A型流感病毒、B型流感病毒、C型流感病毒？何謂一株、兩株？我用譬喻來說明，我把流感病毒比喻為人類，A型、B型和C型，相當於白種人、黑種人和黃種人。而所謂的株，就是白種人中的美國人、瑞典人、西班牙人等；黑種人中的烏干達人、迦納人、坦尚尼亞人等；黃種人中的中國人、越南人、緬甸人等。當然，流感病毒株甚至還可以再細分，例如，104年流行於彰化社區的病毒株、105年流行於台北社區的病毒株、107年流行於澳洲雪梨的病毒株等等，因每年、各地方的病毒株，因突變、雜交等因素，各病毒株都會有些許差異。
四價流感疫苗比三價流感疫苗好嗎？這是當然的，除非病毒株沒有猜中，何謂沒有猜中？後面再提，有四種病毒株的抗體來保護人體，必然比三種病毒株強，所以，疾管署不得不順應趨勢，花巨資採購四價疫苗，怎說花巨資？往年，自費打一劑三價疫苗，須花450元-600元，大半收費是450元；今年，自費打一劑四價疫苗，須花900元，是三價疫苗的兩倍，所以，疾管署採購的四價疫苗單價，應是三價疫苗的兩倍，也就是說110元-130元的兩倍，即介於220元和260元之間吧。換另一種說法，如果你是公費注射身份，打了一劑四價疫苗，等於賺了900元，背後還賺到健康。
第五點，你必然知道，今年的四價流感疫苗似乎出了點狀況。媒體有報導，四價流感疫苗沒有猜中B型流感病毒株，僅猜中了A型流感病毒株，這是怎麼回事？疾管署買錯了？疾管署該殺？不要冤枉疾管署喔！全世界北半球國家所打的疫苗都是相同的，同是四價流感疫苗，台灣、中國大陸、日本、韓國、越南、美國、英國等國家，都是打相同的疫苗，台灣的疫苗沒猜中，其他國家的沒例外，也照樣沒猜中。
若要怪罪，應該把帳算在世界衛生組織身上，每年流感疫苗該涵蓋哪些病毒株，都是世界衛生組織，在半年前就要預測和敲定的，然後，全球各大藥廠依據世界衛生組織預測的，大量製造流感疫苗。流感疫苗的製造，須在半年前就要上路了，不時臨時加班或趕工，就能製造出來的。半年前在社區流行的病毒株，誰能保證半年後仍是這些病毒株在盛行？「江山代有才人出，各領風騷數百年？」半年前和半年後，世事難料，誰會獨領風騷難預測，沒有百分百的保證。所以，是可原諒的，除非世界衛生組織是上帝，可以未卜先知，有先見之明。其實，見怪不怪，沒猜中病毒株，又豈只今年？往年也曾如是。
既然沒有猜中B型流感病毒株，幹嘛打疫苗？無緣無故，沒事找事做，豈非白挨一針，白打的？完全沒有保護作用？或許，可以說，今年的四價疫苗，跟往年的三價疫苗效果差不多，多花一倍的錢，並沒有達到應有的效果，世界衛生組織似乎害人不淺，浪費各國的公帑，錢有如打水漂了。錯了！千萬不要太早武斷，流感疫苗還是要打，還是具有保護作用！怎說？有兩點理由。
第一點理由，四價流感疫苗含有A型流感病毒株兩株，這兩株中，主要的H1N1有猜中。台灣正在流行的流感病毒株，以A型為主，特別是H1N1病毒株佔九成以上，與疫苗株吻合，而B型所佔比例甚低。依據疾管署年底統計，自108年10月1日至12月28日，累計420例流感重症病例，死亡24例，其中385例感染了H1N1，佔了91.7%；至於B型，連9%都沒有。所以，還是要打疫苗，打疫苗可以保命。
第二點理由，雖然B型流感病毒株沒有猜中，但據學者專家說，抗體雖沒有百分百對應，多少仍具有交叉保護作用，因不同的B型病毒，根源相同，少說百分之七、八十，甚至百分之八、九十，所含基因是相同的。所謂多少到底指多少？我不知道，學者專家可能也不知道，沒人敢開口說大話，總之，打了也不算白打啦！請務必接受我的建言，如果你符合公費接種對象，還是花點時間，跑一趟路，去施打疫苗吧，淨賺900元，也賺了健康。
在公職期間，我率領衛生局所護理同仁，到處設站施打流感疫苗。在衛生局設站，某位科長，連著兩年施打疫苗後，都發高燒，燒到近39度，且出現感冒症狀。往後，縱然打死，再也不敢打疫苗了。在縣府設站，某位局處首長，也是連著兩年施打疫苗後，不僅高燒39度以上，還全身酸軟，躺床上兩、三天，無法下床。往後，每到流感季節，看到我，都高喊：「科長！拜託！不要再強迫我打疫苗了！」若有這種高燒的副作用，我也建議不要打了，太折磨人了。
不僅是我，所有的公衛端，也是鼓勵民眾踴躍施打流感疫苗的。為了鼓吹民眾施打疫苗，某些縣市衛生局，還推出獎勵措施呢，例如某鄰近縣市衛生局，就公開宣布，符合今年度公費流感疫苗接種資格，且設籍該縣市，從108年12月8日至109年1月31日，至轄區合約醫療院所或衛生所，接種流感疫苗，掃描QR
Code後，就可以上網抽大獎，獎品包括掃地機器人、抖音隨身碟、毛孔清潔按摩器、自拍鏡頭及牛奶杯等多項好禮。請注意「轄內」合約醫療院所或衛生所，這「轄內」兩字富含玄機，因疾管署在評比各縣市衛生局疫苗接種績效，必須轄內合約醫療機構施打的疫苗，才算成績喔！
疾管署的各縣市流感疫苗接種成績評比，彰化縣衛生局成績如何？人稱「吳鐵人」，拼死拼活，以身作則，做事苦幹實幹的我，所率領的疾管科同仁，團結一心，你猜成績會如何？絕對不會差，當然年年名列前茅，還不時獨佔鰲頭呢！沒有一年例外，例如，101年、102年、103年，連著三年，流感疫苗接種計畫榮獲甲組優等，我被記功和嘉獎無數，記到我都覺得不稀罕，也覺得不需要，想讓給同仁算了。
說完流感疫苗，回頭來說H5N1流感疫苗，你不是H5N1流感施打對象，不懂也不知此疫苗是應該的。何謂H5N1流感病毒株？會感染人的A型流感病毒株，主要是H1N1和H3N2，今年的四價流感疫苗就含這兩株，而H5N1主要是感染禽畜，並不會感染人，然而，卻因病毒株突變或雜交，以致跨物種而感染人。亞太地區因特殊的禽畜飼養型態，居民與家禽、豬隻長期密切接觸，常成為新型流感病毒的發源地。
西元1997年，香港發現人類感染禽流感病毒H5N1，造成17人感染，6人死亡，致死率35%。西元2004年起，越南及泰國，陸續通報人類感染禽流感病毒H5N1個案，截至2005年8月5日，越南共有90名確定病例，其中40人死亡；泰國確定病例17人，其中12人死亡，致死率71%；另外，高棉於2005年發現4名死亡案例；另外，同一年，印尼也通報一名死亡確定病例。其致死率從35%到71%，相當地驚人，比西班牙流感的2.5%-5%，以及一般流行性感冒的0.1%，都高出十幾、二十倍。
因此，世界衛生組織大聲疾呼，嘶聲力竭地，要全球各國注意防範，新型流感之爆發和流行。在世界衛生組織恐嚇下，引發全球恐慌，世界各國跟著世界衛生組織的屁股，紛紛擬定了「流感大流行準備計畫」。台灣雖不是世界衛生組織會員國，疾管署也跟著大動作起舞，擬定自己的準備計畫，免得疫情爆發，一發不可收拾，縱然跳樓百萬次，自殺千萬次，也無法謝罪國人。其中一項準備計畫，就是引進剛研發不久的H5N1流感疫苗。
此H5N1流感疫苗，施打對象包括三種人，衛生局所防疫人員、動物防疫所動物防疫人員，以及禽畜養殖業者。你猜，眾人怕感染H5N1禽流感，會趨之若鶩，爭鮮恐後，搶著施打H5N1流感疫苗嗎？剛好相反！陌生的疫苗，讓人疑慮，沒人敢打，怕打出副作用，但這是中央的政策，且全國各縣市衛生局納入執行率評比。成績太差，豈端得出來？彰化是禽畜養殖大縣，尤其是蛋雞，每十顆雞蛋，就有七顆產自彰化，豈只成績不好看，簡直是有缺職守。
我該怎麼辦？面對衛生局所三、四十位防疫同仁，我只好以身作則，身先士卒，率先施打H5N1流感疫苗了。好理家在，彰化縣動物防疫所所長是自家人，同是彰化高中58年畢業的同學，校友挺校友，他二話不說，面對動防所二、三十位動物防疫人員，也是以身作則，身先士卒，捲起袖子，即刻挨上一針。科長、所長都率先接種了，其他同仁好意思拒絕嗎？總要拿出點良心嘛！
至於禽畜養殖業者，困難更大了，誰也怕當白老鼠，不願莫名其妙挨一針。後來，我使出殺手鐗，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，老子跟你拼了，我請衛生所防疫同仁帶路，我率領防疫主辦人和流感主辦人，三人搭公務車南下，殺進禽畜養殖場。看到養殖場內工作人員，或蛋洗包裝工作人員，我半懇求，幾乎要下跪；我半強迫，見人就抓，看人就砍，不容對方有半絲猶豫不決的空間，疫苗瞬間打進皮膚再說。用此不要臉的方式，總算勉強增點績效，不至於成績難看。
由於，我不顧一切，拼死當先鋒；由於，動物防疫所所長自家人，也是拼死當先鋒；由於，我有醫師身份當助力，加上衛生所同仁也拼死配合，彰化縣總算拼出亮麗成績，連著三年，彰化縣衛生局在甲組裡，都名列前矛，例如：「101年度人用流感A/H5N1疫苗自願接種計畫」，榮獲甲組第一名，我被記嘉獎兩次；「102年度人用流感A/H5N1疫苗自願接種計畫」，榮獲甲組第二名，我被記嘉獎兩次；「103年度人用流感A/H5N1疫苗自願接種計畫」，榮獲甲組第一名，我被記小功兩次。衛生局的榮譽，也是全縣的榮譽。
你有沒有發現？101年甲組第一名，記嘉獎兩次，而102年僅得甲組第二名，成績退後一名，卻同樣記嘉獎兩次？還有，101年跟103年一樣，同樣是甲組第一名，竟然前者記嘉獎兩次，而後者則記小功兩次，差別很大，好奇怪喔！不同樣的名次，前後獎勵卻一樣；同樣的名次，前後獎勵卻不一致，什麼道理？我不知道，隨長官高興？其實，我二十年公職生涯，總共被記嘉獎二、三百次，至於小功也有二、三十次，多如牛毛，也多如繁星，多到懶得去理會。我依本分和職責辦事，身在公門好修行，豈會在意嘉獎或記功？我從臨床轉公衛，收入銳減，都不在意薪水被砍一半，又豈在意鼓勵或敘獎？
你有沒有發現？疾管署101年，進口一次H5N1流感疫苗，分派到各縣市衛生局，竟然能連續施打三年，有沒有搞錯？難道我也成了白老鼠？怎說？每年十月的季節性流感疫苗，有效期限只有一年，隔年必須銷毀，醫療院所若沒銷毀，被疾管科抓到，保證讓它吃不完兜著走，除了強迫銷毀，外加罰鍰。難道H5N1流感疫苗有例外？還是只准州官放火，不准百姓點燈？我不敢質疑上級長官，我個人猜測，每年流感疫苗病毒株多少有變動，三病毒株裡頭，總會有一株變動，若繼續施打，等同詐欺或欺騙。至於H5N1流感疫苗只有一株，連著幾年都沒有突變，所以可以連續三年接種。
香港爆發人類禽流感H5N1疫情，東南亞各國甚至連續十年，都有H5N1疫情，生靈塗炭，死傷無數，我們台灣呢？有沒有爆發H5N1疫情？好理家在，雖然台灣幾乎年年爆發禽畜的H5N1或H5N2疫情，撲殺十幾萬、數十幾萬隻禽畜，但人們是無災無殃的。兩點原因：第一點原因，中央疾管署拼死抵死，將H5N1疫情阻絕境外，圍堵成功。第二點原因，地方衛生和動物防疫人員披星戴月，不顧身家性命，奮力撲殺和撲滅禽畜H5N1疫情成功。公職人員值得你稱讚嗎？
某年，某週日，秋末，上午七點，天濛濛亮，我從家裡出門，開車往彰化奔去。雖然彰化少年輔育院去過好幾次，有如走灶腳，路徑很熟，沿著縱貫彰化縣的山腳路直走，閉著眼睛也不怕迷路。雖然美容丙級技術士技能檢定考試，上午九點才開始，從烏日家裡到田中少輔院，一個半小時車程已極寬裕，我為何趕著出門？因我較神經質，寧願早到半小時，內心才踏實，免得慌慌張張的，忐忑不安，路上發生意外或考場出差錯。
「山腳路」，很俗氣又鄉土的名字，卻也溫馨和簡樸，很適合以農為本的彰化縣。它確實貫穿整個彰化縣，從北彰化到南彰化，穿過彰化、花壇、大村、員林、社頭、田中和二水，總共涵蓋七個鄉鎮市。惟彰化市那一段，路名是大埔路，而非山腳路，但也上下銜接，分不出彼此的起點和終點。八卦山位於彰化縣境，八卦山大佛是遠近馳名的景點，它南北走向，貫穿整個彰化縣，山腳路就是沿著其山麓，蜿蜒往南，直行到濁水溪旁的二水，沒有岔路，絕不擔心迷路或走丟。
往常，我都以衛生局疾管科長的身份到少輔院，進行愛滋病、毒品危害防制等衛教宣導，然而，這日可不一樣，我不再是科長身份，也不是衛生局的公務人員，而是行政院勞工委員會，所聘請的監評人員，負責此日丙級技術士技能檢定考試。發生何事？下回再敘。（109年1月10日完稿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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